文案
碧落白头少,人间歧路多
黄昏消散去,风雨赴江河
原名养成系小皇帝和摄政王叔和一个受的小白文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不伦之恋
主角严鸾 ┃ 配角赵楹,赵煊
碧落白头少,人间歧路多
黄昏消散去,风雨赴江河 楔子
第一章
赵楹走进月洞门的时候,严鸾正坐在书房,反复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戒指。
此时正是初春天气,除去了夹衣,换上了轻衫,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窗外一树春桃,刚刚鼓了花苞,数枝横在窗口上,露出鲜嫩粉红的颜色。
严鸾冷眼看他走到门口,便不紧不慢起身,抖了袍子,揖道“下官罪过,有失远迎。”抬头时,却转身绕回桌后去,叫道“上茶。”
赵楹浑不在意,只撩衣坐下,将手上的一叠折子一本本丢在桌上,六本。
茶水很快上来了,摆在桌角。赵楹端起一杯茶来,用杯盖拨了拨茶末,又放回去,突然一把揽紧了严鸾的腰,扯到身前。另一只手就隔着衣摆抚上了他腿间,十分技巧地揉搓起来。
严鸾喉结滚动了一下,闭了闭眼稍作平息,便一手撑在案上,将最上面一本奏折抖开,朝最后扫了一眼诚惶诚恐,臣陈文英草上。合上,再拿下一本,手伸到半路便软了下去,长长呻吟了一声。
赵楹似笑非笑道“你急甚么,都在这儿呢,一本没落下。”说罢将他转过来,握在腰上的手用了力气,朝下按。
严鸾顺着力道跪下去,抬眼瞥了他一眼。眼梢微吊,浓睫低垂,份外勾人。赵楹啧了一声,与他一道草草扯开了腰带,仰在椅背上。下裳被解开,然后是亵裤,紫涨的xi,ng器直挺挺立着。严鸾舔了舔嘴唇,用三指拈住了那东西的头端,指腹紧贴着捻了捻。
赵楹深吸了口气,摸索到胯下,将他的头朝下按了按。
严鸾的嘴唇贴到了上面,却不张嘴,只一寸寸贴住顶端,慢慢地吮。赵楹被他嘬得难耐,垂眼看时,正见他嫣红口中探出一点舌尖,粉红shi软的,轻轻在jg侧勾舔。顿时觉得下腹一团火烧遍了全身,喘气道“你就想把我逼急了是不是”
严鸾低低笑了一声,shi热气息吹在手中那物上,随即张开嘴,含了进去。
赵楹呻吟了一声,攥紧了扶手。下头被手指紧紧拢住了,又裹进shi滑的口腔里,抵着柔软的上颚,被一下下舔舐吮吸。
撑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有些受不得了。他直起身,一把揪住胯下那人的头发,将他拉开来。软烫舌尖来不及吞回嘴里,犹拖了一丝津液,滑落在shi润润嘴唇上。看上一眼,简直要人命。赵楹深深吐纳了一口,去剥他衣裳,“成了,来。”
严鸾撑着膝盖站起身,反手端起冷了的茶水,漱了漱口,弯腰吐在地上。赵楹已将他衣服解了个七七八八,扯到胸前来。严鸾居高临下看他,面色如霜,却浮着薄薄一层情欲的晕红。
赵楹撩开他衣襟,见他下身已然胀得深红,鼓胀顶端shi淋淋淌下一线粘液来。喉头一紧,伸手便攥住了,用拇指重重地摩挲,看他蹙了眉,抵着自己肩头喘气。“严大人,咱们不过四天不见你就渴成这样”
严鸾伸出一只手来,漫不经心拨弄他胯间挺立的那物,不说话。
赵楹猛然揽住他,吮住他胸前一点,舔弄道“不作耍你了算我错成不成”
严鸾垂眼看了看他,慢慢跨坐上来,立即被赵楹紧紧扣住了,反复舔舐着ru尖。他不可遏抑地喘息战栗起来,一面将胸口送到他面前,一面反手握住了抵在身后的滚烫坚挺,颤抖着提起腰,往自己股间送去。那里已经一片濡shi黏滑,x,ue口渴水般不住收缩张阖,有粘稠的清液流出来,顺着大腿染出晶亮的shi痕。
赵楹每次见到他这个y 浪样子,都有种抑不住的暴虐欲望。此时下身的坚挺被他送了个头进去,立即被shi软的内壁紧紧绞住了,吮吸似的咬住不放,直往里吞。他抓住严鸾的腰,见他闭着眼,仰直了脖颈喘息,正是最渴望的时候。不由生出点坏心思,将他紧紧箍在胸前,在他shi漉漉的x,ue口处磨了磨,又慢慢把顶端抽出来。
严鸾骤然失控了,一把掐住他肩膀,嘶哑地呻吟“你进来进来我”潮红的脸上是痛苦又迷乱的神色,不住扭着腰,将臀向下送去,追逐着刚刚抽出的火热。
赵楹鬓边滴下汗来,仍是咬牙克制住,探了一只手去揉弄他后x,ue,道“你叫出来,我听听”
严鸾咬紧了下唇,体内麻痒之极,似有无数虫蚁爬动咬噬,千万细软触须搔过。欲火烧得神智昏沉,渴求到浑身都痛,求死不能。他终于塌下腰背,伏在赵楹肩上急促地喘气,尖声呻吟道“世桓”
臀rou被掰开,滚烫的硬物顶开shi滑的x,ue口,蓦地全根没入。严鸾张开嘴,却叫不出声音,眼前一片片眩晕的白光,突来的快感刺激得他浑身颤抖,身体却自然地收缩咬紧了,一阵阵痉挛着裹住深入其中的物。
赵楹低低骂了一声,只方才那一下,已经逼得他快要泄出来。拼命克制了一会儿,终于狂暴地抽cha起来。
严鸾尚不及从突来的满足和快感里回过神来,便已经重新跌回翻腾的欲海。内壁一阵阵放松紧缩着,清楚地感受着在体内抽送的那物的形状与热度。火烫地磨着体内的软rou,青筋突起的表面滑过痉挛蠕动的肠壁,然后重重撞上那处,锋锐的快感汹涌而出,将神智一遍遍冲垮,整个人仿佛都浸在了水里,身不由己地沉浮。欲仙欲死,狂乱之极。
赵楹就着cha入的姿势站起身来,一把将他抱起按在了桌上。严鸾半睁着眼,瞳孔都散开了,盈着一层薄泪,在宽大的书案上摊开四肢,无意识地张开腿,由着他折在两边,挺腰猛撞,顺着力道轻轻扭腰迎合着。不过片刻,全身都细细抖起来,泛上阵阵晕红,然后瘫软地弓起身呻吟,嘴角溢出津液来。
赵楹晓得他快要撑不住,便愈发加快了抽送。严鸾的呻吟声蓦地高了,虚软地伸出手,胡乱揉上挺立的ru尖。内壁抽搐着绞紧,裹缠住肿胀到极点的xi,ng器,含吸住了似的,叫他抽送不得。赵楹索xi,ng俯下身,一把将他的手拿开,引得他欲求不满地挺起胸口,顺势含住那边坚硬的嫣红ru珠,耳边立时传来一声蚀骨呻吟。随即猛然一挺腰,将物顶至最深,也不抽出,只抵住那一处,辗转着反复碾磨。
严鸾身体弹了一下,尖叫出声。腰身蓦地拱起,伴着下身jian出的白液,慢慢瘫倒下去。
赵楹咬紧了牙,在他仍因余韵咬紧的柔软体内大力顶送了几下,cha得他瘫软着不住痉挛,然后猛然抽出,s,he了出来。
严鸾好似死了一遍,目光溃散地半睁开眼,张了口一下下喘气。赵楹缓了口气,倚到桌案上,伸指挑了一缕方才s,he在他腹上胸口的浊液,抹在他ru尖上,捻了捻。严鸾轻吟了一声,蜷起身来,却没力气躲开,又被他shi滑的手指摸到了唇上。方经过情事,唇瓣仍是艳红的胭脂颜色,被他指尖涂揉了,便愈发shi亮嫣红。
赵楹并不放过他。抬起他两腿来,搁在案上,由着他弯着身体侧卧在上面半昏半醒,转身去多宝槅的暗格中取了只盒子。
严鸾自昏沉中刚找回一丝神智,便觉身后一胀,被微凉的两指捅进了体内。后x,ue自然地张盍了一下,将手指含住了,软软地吮吸。赵楹克制地吐息了一口,曲起手指缓缓勾弄。那处虽没s,he在里面,却已汁水横流。一手打开了木盒,随意翻检。严鸾动了动腰,含糊道“别弄了我还有事要办。”
赵楹轻笑了一声 ,吐气时也有些不稳,“我是怕你觉得不足。不然,做什么咬这么紧。”说着伸开手指,朝里用力顶了顶,直没到指根。严鸾闷哼了一声,闭上眼,内里果然柔柔缠上来,不住抽紧,颊上也重泛上一片酡红。赵楹揶揄道“竟是什么都吞呢。”说罢抽了手指,扯了盒中一条珠串,一颗颗塞了进去。
第二章
那珠串颗颗有鸽卵大小,用菩提根木磨成,深红珠面上雕了许多莲花图案,凹凸繁复。抵在他x,ue口上,手指按住了稍稍一推,便吞了进去。严鸾蹙了眉轻轻呻吟,摩挲着伸手下去,握住了身下正一颗颗塞珠子的手指。赵楹反手一抓,便将他的手扣住,捏着他的手指去推珠子。手中的手指挣了挣,没有脱开。反而连指尖都被送进自己的后x,ue里。有粘腻的汁水顺着手指流下来。
赵楹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瞧,连自己的手指也吃呢,你这个浪货。”
严鸾呻吟了一声,面上晕红更深,将身体蜷得愈紧,埋脸在臂弯里。一串珠子共十四颗,正是佛教所谓十四无畏。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无畏功德。返照自xi,ng,得获解脱,是为无畏。推到十颗的时候,已有些拥挤,塞入时有了朝外推挤的力道。
赵楹抓住他一条腿,朝外打开。下身隐秘处尽在眼前,后面缀着四颗暗红珠子,自黏shix,ue口垂下来,细细颤动。前头也挺起来,顶端圆润鲜红,十分惹人怜爱,不由伸手去揉了揉。
严鸾侧伏在案上,惊喘了一声,两腿战栗着夹紧了,却将身后愈发暴露出来。赵楹吐息渐渐加重,拇指使了力道,又压了一颗进去。严鸾低叫了一声,动了动腰,却被按紧在桌上,后x,ue已经涨得厉害,却又被慢慢推进了一颗,终于仰起脖颈喘息起来“别我不成了”嗓音细弱,沙哑得厉害,却仍带了浓浓情欲。
赵楹的手从他腰侧揉抚着,滑向正面,然后在柔软的小腹上按了按,用掌根慢慢揉按。严鸾挣动了一下,曲起腿,在桌上无力地蹬了蹬,开始细细呻吟。腹中的木珠相互挤压着,发出轻微的声响,珠面的花纹磨着细嫩的肠壁,撑得腹内满涨。赵楹伸了一指进去,试了试,觉得里面实在拥塞得厉害,便收了手,拿起他的手放在那处,低声道“不折腾你了,扯出来吧。”
严鸾的手哆嗦着,摸索到了垂在外头的黑色流苏穗子,抓了几次,终于扯住了,慢慢朝外拽。暗红的雕刻ji,ng美的珠子出现的红肿的入口,沾满晶亮的粘液,被拉扯着露出来,鲜红的肠rou也带出来一些,抽动着,不舍般裹着珠子,想将它重新吞吃进去。
赵楹直起身,缓缓喘着气,看他闭着眼,面上一片情热的潮红,将珠子一颗颗扯出来。两腿大敞,腿间shi漉漉淌着稠液,牙白的肌肤细细抽搐着,无力合上。
赵楹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面又从盒中拈了一个物件出来,却是个鹅棱圈子。乃是牛筋制的一只皮圈,上面围了一圈绒须,镶着鹅翎,直愣愣蓬着。这本是市井间常见的y 器,套在物头端的浅沟内,进则伏顺,退则磔张,任他贞女烈夫,也能折腾得如同y 妇。这一只却又格外别致。圈子顶上嵌了三颗银珠子,束上时,便如镶在物上一般。抽送间正刮磨着肠内那处,乃是专为男子制的。
眼看着严鸾将最后一颗拽了出来,手一松,串珠便跌落到地上,张着口无力喘息,下身却鼓胀挺立着,十分ji,ng神。他胸口不住起伏,雪白皮rou上汗津津的,偏偏染了两点嫩红,鲜艶ru尖硬挺着,雪地里落了两颗红果似的。赵楹将那牛筋圈子套在怒张的xi,ng器上,看着他重新瘫软着躺下,便俯身压上去,挺身而入。
严鸾惊叫了一声,猛然弹起身。赵楹抱住他的腰,放缓了动作,慢慢抽cha厮磨。严鸾的手指在他肩上收紧了,后仰着身子,呻吟不断。
赵楹这次却从容,只将他抱在怀里,下身慢慢进出,深深浅浅地抽动着,物上套的那圈绒须来回倒伏,刮蹭着此时敏感之极的内壁。严鸾却已叫哑了嗓子,不住地扭腰挣动,却又无力脱开,又似迎合一般,将腰臀送到那rou刃上去,叫它一遍遍捣弄顶磨。体内那物忽不动了,只抵在shi软肠壁,勃勃跳动。顶上嵌的那三颗银珠也陷进去,硌着那处要命的地方,一下下颤动。周遭一圈柔韧毛须尽已濡shi了,四下倒伏着,刺得腹中又痛又痒,将骨头也刮酥了。
严鸾被体内的快感冲得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朦胧颠倒,只得筋骨酥软地又提了提腰,主动套弄了一下cha在体内滚烫磨人的那物。赵楹带笑看着他,晓得他已筋疲力尽,却纹丝不动,两手只在他腰间臀上揉捏抚弄,手法极是下流。听得耳边吐出一声缠绵的呻吟,便有一双shi滑微凉的长腿,虚软地缠到了自己腰上。
严鸾半死不活地仰着身体,嫣红的嘴唇喘着气张阖了几下,已说不出话来。情迷中淌下泪来,顺着淡红的眼角直流下锁骨。赵楹揽了他一把,叫他伏到自己颈边来,下身慢慢抽动。严鸾拖长了音,极媚人地“嗯”了一声,随他慢慢摆腰,神志不清地贴住他脖颈,嘴唇蹭上去,呢喃道“快点”张口时,shi软舌尖探出来,滑过颈侧。
赵楹低吟了一声,匝紧了他用力抽cha。腰上的腿绞得更紧,严鸾一面高高低低地放荡呻吟,一面黏在他耳边,含糊地小声催促,舔蹭着,嘴唇游移到喉结,含住了轻吮着。赵楹快要被勾得疯了,只恨不得立时c,ao弄死他,手上不放,下身不住顶送,还使出了种种手段,深冲浅刺,重磨轻挑,只逼得严鸾立时泄了,却不见软,直挺挺戳在他腹上,磨得一片shi滑。
又做了片刻,严鸾蓦地弓起腰来,尖吟了一声,整个人都绷直了痉挛起来。赵楹闷哼一声,撤腰而出,放纵了许久的那物遭了一路深吸紧咬,方抽出,便丢盔卸甲,堪堪泄在他股间。再看严鸾,却已昏了过去,垂首伏在他肩上,头发已挣开了,洒了一身。朝下看时,却见他胯间那物仍陆陆续续s,he着阳ji,ng,将两人下 身弄得黏shi不堪,一片狼藉。
赵楹伸手下去,将那物裹在掌心揉弄了几下,待它慢慢吐尽了,犹有白液断续流出来。又用指尖去刮顶端的小孔,过了半晌,方软了下去。他抓住严鸾手臂,将他放到了桌上。
那人遍身情潮未退,眼睫上犹缀着泪珠,那么安然睡在乌黑书案上,呼吸微弱。赵楹看了一会儿,退了那黏shi的牛筋圈子,将衣裤系好。然后稳稳端了桌角那杯凉透的茶水,一抬手,尽数泼在他身上。
严鸾慢慢睁开眼,蹙起眉头,身上冰凉地淌着水。清醒了半晌,终于抿着唇摇摇晃晃撑起身,沙哑道“我桌上的东西都被你泼shi了”赵楹一下下将衣衫理平,随意道“那些折子么不必看。弹劾你的都在这儿,待会儿扔了便是。”说罢看了他一眼道“不扰严大人了,告辞。”
严鸾躺回桌上,闭了眼道“王爷慢走,不送。”
第三章
酉时过半,华灯初上,陈文英独身进了畅和楼。推开门,便见严鸾坐在里面,脸色很是不好,桌上酒菜俱已上齐,却一筷未动。
陈文英在桌边站了,并不去看他,只盯着窗外道“有甚么事,严大人请说罢。”
严鸾也站起来,拿了一本奏折,放在了陈文英手边,“彦华,我知你再不愿与我往来。只是近日朝局不稳,你行事一向还是稳妥些罢。”
陈文英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严大人,大可不必如此。道不同,不相谋,陈某虽与你同窗多年,着实不敢高攀。”
严鸾听他话锋尖锐,字字夹枪带木奉,也不在意,只垂首倒了两杯酒,先执了一杯道“彦华,我已回不了头”话未说完,突见陈文英转了过来,抓起桌上酒杯迎面泼过来,立时被浇了一身冷酒。严鸾苦笑了一声,今日先被泼茶,再被泼酒,不知犯了甚么煞。抬手擦了擦脸上酒液,却混不在意般又替他斟了一杯,“今日一别,恐难再见。彦华兄,你送我这杯酒,权当作别罢。”
陈文英方才的克制统统化了泡影,抬手揪住他衣襟,恶狠狠道“灵安你如今何以至此你那所作所为,朝中谁人不知,不过三年你将他们都忘了么”
严鸾平静地看着他“我没忘。”每一个我都记得,每一句遗志我都刻在了脑子里,每一张濒死的面孔都刻在了脑子里。如何忘却,怎敢忘却。
三年,已经三年。三年前是顺康二十六年,亦是新泰元年,朝中乌云蔽日,风雷激变。严鸾等官员士子十三人上书弹劾,尽数被下入诏狱。两月后,先皇退位,安王摄政,新帝登基。随即平反阉党冤狱,所下十三人,仅活严鸾一人。先帝临终,以其孤直节义,擢为右谕德,预择太子讲官,为托孤顾命之臣。
“京城风雨颇多,彦华,你先去南京国子监过安稳几年。待时局平定,再求转机不迟。”
陈文英放开他,桌上的手捏成了拳,紧紧攥着“南京我今日上书弹劾,你不过是从五品谕德,竟将我的调令也知晓了。都说你勾结安王,谄于幼帝,果真如此。”
严鸾默默看了他片刻,垂眼道“是非曲直,我不想再辩。今日,彦华兄既不愿共饮,我便自罚三杯,为你饯行罢。”说罢举了杯,一饮而尽,随即又倒满。
陈文英脸色铁青,眼看他灌完了第二杯,又倒了第三杯,猛然夺过酒壶来“你不要命了么。当年你足足躺了半年余,太医嘱咐过多少遍”
严鸾舔了舔嘴唇,放了杯道“你不叫我喝,便不喝了。”说罢,缓缓吐息了一口,忽抬起手,深深揖了下去,“陈兄,灵安负尽师友,此生难偿,唯来生再报了。”尚不等陈文英回答,又低道“还有他事,我先行一步了。彦华,就此别过。”
朱门次第而开,匆匆来往的宫人提着灯烛,火头摇摆,将幽暗的殿宇照得黑影幢幢。
严鸾拾级而上,进了天禄阁。见阁中有掌灯的宫女,便将她屏退了。今日轮到他值夜。说是值夜,实则皇帝该是早已睡下,不过是循个惯例,不至于失职罢了。
他随手搬了一部书来,对着烛火,慢慢地翻。今日ji,ng神不济,渐渐就有些发困,神智也恍惚起来。蓦地,一声门轴转动的刺耳响声穿透黑暗,他坐起身来,侧耳倾听。
门外有刻意压低的细语声,虽模糊,却也压不住不耐烦的口气和稚嫩的嗓音。
过了片刻,便有黑影蹑手蹑脚地溜进来,自严鸾背后慢慢靠近了。离得愈近,脚步也放得愈轻,待走到了尺余处,忽地向前一步,抱住了他一条衣袖。严鸾先前故作不知,此时才转过头讶然道“陛下,怎么还未就寝”
赵煊伏在他肩上道“先生今日是初七啊,我记得清楚呢,该你值夜。”
严鸾坐的是一把颇宽敞的圈椅,此时便朝一旁挪了挪。赵煊抬脚一跳坐上来,紧紧贴着他坐了,将两腿悬着,来回地摆。严鸾扶住他膝盖,拍了拍,温言道“您的坐相。”
赵煊立即并了腿,不晃了,却又扒住严鸾的肩膀,贴上去,低声道“先生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严鸾翻了一页书,朝他偏了偏头,“甚么事情陛下讲罢。”
赵煊伸出一只手来,颇为笨拙地理了理严鸾耳边的鬓发,露出耳来,方伸长了脖子凑上前,几乎将嘴唇贴上去,小声道“先生白天的时候,皇叔父摄政王从玉渊阁拿走了好几本折子我没见着的”
严鸾翻书的手顿了顿,坐直身子看着他道“陛下若勤勉些,不就都看过了这事情该告诉姚首辅,明日”
赵煊顺势倚到他怀里,软软腻着,皱眉道“姚先生吓人得很,朕不要理他。”
严鸾捏了捏他衣裳,显得单薄,想是从床上又爬起来,匆匆套了几件就跑来了,便伸手揽住他“陛下觉得凉么叫人拿件衣服来罢。”
赵煊听了这话,立刻又缩了缩,大大地打了个寒战,点头道“冷的,不过小春被我骂回去了,没人拿。”
严鸾挑了挑眉,也不去戳破他那点小心思,只好卸了银钑花腰带,将团领衫解开,扯开一片衣襟。赵煊立即贴到他怀里,将头靠在他颈下,抱住了腰,被他用衣襟裹住了。不料严鸾轻“嘶”了一声,僵了身体。
赵煊立时松了手,仰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睛,问道“先生,你腰疼么。”说着捏了只小拳头,伸到他腰后轻轻锤了几下。
严鸾抱住他道“陛下莫要动了,把热气都散出去了。”
赵煊小声嗯了一声,严严实实贴住他,不动了。
灯花噼啪炸了一声。赵煊呆呆看着翻动的书页,又抬眼看看严鸾的脸,睫毛低垂着,被橘黄的灯火染了一层光晕。
严鸾眼虽在书上,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情,忽觉下巴被毛茸茸的头顶蹭了一下,便听见赵煊极小声地道“先生,你喝酒了”严鸾垂首摸了摸他的头顶,轻声问“很难闻么臣的不是,熏着陛下了。”
赵煊摇头道“不是呀,好闻。”边抬起头来,凑到他颈上嗅了嗅,认真道“香的。”
第四章
新泰三年三月十五早朝,大殿里搅成了一团乱麻。
先是有官员上书,参劾摄政王私匿奏折,别有图谋;再有言官揭发,所失奏折乃是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严鸾罪状;又有人说是意欲诬陷,蒙蔽圣听,最后又有人上书劝圣上早日亲政,安王也好离京之国,安享荣贵。一时间许多人跳出来,吵成一片。
安王坐在皇帝一旁,脸色已有些不好看,旁边的赵煊偏了头看着皇叔父,也不说话。又过了片刻,严鸾严谕德突然开了口,爽快认了藏匿奏折一事,连那五本周折也随身带着,当场交了出来,转呈了圣上。
一时间,朝廷又寂然无声了。等终于退了朝,各人的惩处也定了下来。所匿的奏折所言均系诬陷,上书的五位官员被打了板子,严谕德罚俸半年。另有一件小事,便是北京国子监丞陈文英迁了南京国子监。
一时间官员四散而去,严鸾拖了步子落在后头,看见赵楹被老太监丁喜扶了走下台阶,回着头眼巴巴看着自己。严鸾朝他笑了笑,走出了大殿。
在轿子上颠簸了一阵,突重重落了地,严鸾坐着没动,便听见外头有个声音道“王爷请严大人府中一叙。”轿子便又起了,只是脚步甚快,并非自家轿夫的抬法。严鸾倚着轿壁闭目养神,过了片刻下来,竟已到了摄政王府书房前。
赵楹见他走进来,格外亲热地起了身,一把将他扯进怀里,极近地凑到他脸边,捏了他下巴,y沉道“严大人,真舍得啊,半年的俸禄换我惹上一身sao。”
严鸾朝后避了避他“没甚么舍不舍得的,在下微末小臣,能碍着王爷一分两分,荣幸之至。”
赵楹兀然笑了笑,从背后抱住他坐到椅上,一只手自衣襟探进去,慢慢摩挲。严鸾闭眼喘了口道“这回确是我算计你,由你罢。”赵楹忽指上用力,捏了一下他胸前凸起,引得他一声闷哼,方抽出手来,缓声道“哪次不是由着我你以为你那劲头儿上来,还由得了自己”说罢伸手拿了桌上一只扁圆小盒,揭开了盖子。
这盒子不过胭脂盒大小,满满盛了海棠色的脂膏,一打开,便有股缠绵暖香溢出来。严鸾蹙了眉,看他拿了杯子下的瓷盏托,倒了些水进去,用尾指勾了点药膏,化进水里,染成了一小汪浅绯颜色,油似的反着光。又反手开始去解严鸾衣裳,却只解一半,半散不散地扯开襟口,只露出胸前两点红晕。
赵楹将下颌垫在他颈间,伸指沾了沾瓷托中的药油,捻上他ru尖。未及揉搓,那点便涨作嫣红,硬硬地压在指腹下。严鸾闭上眼,低吐了口气,声气不稳道“再兑些水,药多了。”赵楹促声笑道“多了”却不添水,又沾了沾,揉上他另一边胸口。
严鸾弓起腰低低喘息起来,胸前麻痒不堪,被他带薄茧的手揉了,便说不出的欢愉。方抚了两下,那手便离开了,严鸾难耐地嗯了一声,见他又倒了些药油在掌心,另只手将下衣堪堪扯开些,便探了进去。严鸾喉中哽了哽,呻吟出声。那只手满是shi淋淋药液,攥住下身,轻轻揉弄起来,不过须臾,那处便硬起,露出衣裤来。垂眼看去,便见shi滑深红的一根,直挺挺翘着,涨得吓人。
胸前没了衣物遮护,被初春的凉气一撩,两点ru尖更显硬热酥痒,严鸾忍不住抬手抚上去,却被一只手箍住了。“先别急着摸,”赵楹探过身,取了笔山上一只蓬松柔软的羊毫,在茶盏中饱饱沾了,顺着他手心涂向每只手指,“沾了这个才销魂。”严鸾急促地喘息着,蜷起手指,却被他掰开了,将两只手心,十只指腹,连着敏感的指缝间都涂遍了。两手顿时与身上那几处一样,痒胀地发起热来。待他松手,只得半攥了拳,再不敢在身上乱摸。
赵楹轻笑了一声,又蘸了蘸笔,点在他耳垂上,笔尖一落,便有一片红晕自耳垂直烧到耳后去。
软滑笔毛顺着颈侧滑到胸前,划出一道shi亮,在外凸的两点润红上又转了转,一个起落,重又抹在了硬挺顶端,转着笔杆搔在小孔上。严鸾啊啊地长吟起来,在他怀里慢慢挣动。
赵楹抱着他站起身,指了坐椅道“趴上。”严鸾手脚酥软地趴上椅子,伏在椅背上,仰了头喘息。赵楹抚了抚他腰背,一把扯开他下衣,露出白腻的臀rou来。毛笔重沾了药油,轻轻划在腰眼上。严鸾身子一抖,低下腰,将臀朝后送了送。身后的小x,ue已不住收缩,流出清液来。
赵楹一并探了两指进去,立即被软软吮住了,不住朝里吸,严鸾也低低叫出声来。伸手将他腰背朝下压了压,慢慢分开两指,那处便被一点点撑开了。x,ue口内能见鲜红软rou不住阖动,泌出shi滑的粘液来。赵楹将笔在瓷托中滚了两圈,饱蘸了油,自两指间不住张阖的小嘴探进去。
严鸾长长呻吟了一声,下身不由自主地将细细的笔杆咬住。蓬软笔头吸饱了药汁,被紧紧一绞,药油立即丝丝缕缕渗出,又因他腰压得低,便顺着肠rou逆流入腹。严鸾浑身哆嗦起来,喘息着轻轻摆腰。
赵楹在他臀上缓缓揉捏,另只手转着笔杆,慢慢抽cha搅动。片刻,又从紧致的x,ue口中抽出来。严鸾焦渴地呻吟了一声,扭过头去,正见赵楹又去蘸药,忙软软抓了他手道“够了别别再添了”赵楹轻松挣开他,又将笔杆cha进去,转了转。
严鸾彻底软了身子,撑着椅背低低垂了头,呻吟道“你今天怎这么有兴致折腾我”他此时一身醉红,遍体滚烫,从嘴里出来的声音,也比往日缠绵魅人了许多。
赵楹轻轻抽送着笔杆,俯了身,低道“严大人有一事你大约不知,”说着将笔又抽了出来,“小皇帝挂心着你呢,怕我对你使坏,找了人暗地跟着你”
严鸾浑身一僵,手上抓滑了,险些摔下椅来。赵楹重又将他抱了,看他软在怀里喘气,满是欲望的眼里带了惊惶,继续道“既看见你被我劫进府中,你觉得,他会如何办”一面说一面将手探去了桌上。
门外忽响起了一个尖声“圣上口谕,宣严大人即刻入宫”
声音渐近,严鸾愤恨地挣扎着想站起来。赵楹低低笑一声,一手将他死死按住,一手捏了笔杆,那小盒中重重滚了滚,笔头蓬软,几乎将一盒脂膏都蘸尽了。严鸾睁大了眼睛,满是恐惧的神色,眼看着那毛笔凑近了下身,笔尖裹满海棠色粘腻药膏,也不稀释,直直捅进下身。
严鸾蓦地挺起身体,嘶哑地呻吟了一声,内里滚烫如火,瞬间似有百抓勾挠。赵楹掐住他的腰,掌心抵住笔尾,揉动着,将笔杆整个推了进去。怀里的身体活鱼似的呻吟扭动了起来,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别忙着发浪来人了。”
丁喜抹了抹了额上的汗,气喘吁吁。方才外头报来了信,皇帝便急了,命丁公公即刻奉旨去要人,只恨不得自己奔来安王府。还怕安王动粗,犹带了两名宫中侍卫。
进了院子,便隐约能见门里情形,严大人摇摇晃晃被安王拉扯起来,背着门口不知在做甚。
赵楹将他的衣襟腰带系好,抚齐整,又拍拍他的脸道“严大人,好自为之罢。后头的东西咬紧些,别掉出来。”又凉凉笑了一声,“不然被别人见着了”
严鸾扶着桌案勉强站着,浑身都在打颤,被欲望烧得两眼通红,却只能剧烈喘息着,将呻吟压在喉间,说不出一个字。眼前一片迷乱光影不住旋转,连耳边的声响都是模糊的。
丁公公战战兢兢来传旨,却不料安王甚是好说话,只道“严大人身体不适,你们一路多看护着些。”两边侍卫上前扶住了严鸾,却见他生了重病似的垂着头不住颤抖,连步子也迈不开,可皇命急宣,怎容耽搁,只得架住他,连拖带拽踉跄出了王府。
第五章
赵煊坐立难安地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丁喜一路小跑回来,神色似笑非笑,只道严大人身体不适,下不了车了。赵煊跳下椅来,朝门外跑去“我自去见先生便是”
马车就停在宫门外,两名高大的侍卫俱站在车外,却显得有些畏手畏脚,垂了头,脸色有些发红。赵煊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想,抓住车子便踩着凳往里爬。
车门一开,立时散出一股浓郁旖旎的香气,与平日闻到的又大有不同,似是掺了些别的甚么。
一片昏暗中,严鸾倚在车角,似醒似睡,仰着头轻声喘息。赵煊被他吓了一跳,看了半晌,才扑上去道“先生你怎么了”他两手抱在严鸾的腰腹,觉出手中的衣衫都被汗浸透了,底下的身躯烫得出奇,且微微抽搐着,不由摇了摇他,急道“先生先生我朕去叫太医”说着将手抬高了去摸他额头。四周香气愈浓,熏得脸上有些发烫。
严鸾自喉中滚出一声低吟,烫红的脸颊侧了侧,去蹭那只微凉的手。赵煊缩了一下手指,又张开了,贴到他脸上,凑近了唤道“先生先生”严鸾睫毛颤抖了一下,抬起了手,火热的掌心胡乱抓住脸上那只手,shi热的唇舌便印上去。
赵煊愣住了,下一刻却见严鸾倒伏下来,用头无力地撞向地面。他呆呆看着,严鸾似是清醒了些,自他脚下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潮红,大醉了似的,两眼微红着含了水,断断续续朝他吐气“臣无事,求陛下准臣回府”
浊热的吐息吹在他脸上,气息中含了种莫名的香气。赵煊结巴了半晌,“不成的先生你、你得”
严鸾又磕了个头,却没再抬起来,面朝下含糊地又说了一遍“求陛下”脊背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
赵煊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又看了一眼蜷在地上的严鸾,朝外面喊道“你们送先生回去”说罢跳下车来,又返身扒住车底板,朝严鸾道“先生,你怎样你”
车夫已经起身上车,打响了马鞭。他只得阖上了车门,在众人跪拜中,看着那辆车渐渐转过宫墙,远了。
默然站了一会儿,赵煊低下头来,不由又抬手闻了闻手上的气息,仿佛自言自语道“丁喜,你说先生是怎么了”他方才想问他,先生,你的裤子怎么shi了,却隐隐觉得不该说出口。
丁喜弓了腰站在他身后,颇为古怪地笑了笑,伏低了道“您还记得您的ru母王氏屋里,那两只打架的狗儿么”
严鸾躺在车里,被不住颠簸着,浸在油锅一般,却寻不着解脱,只能神智昏沉地一刻刻硬挨着。车子猛然一震,有天光照进来,随即又暗下去了。一双手抄到他胸前,将他拖了起来。严鸾靠着那人的身体,被一双手摸进了衣服里,轻轻抚摸揉捏,他随那手的动作扭转身体,低低呻吟催促着,半晌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是谁。
赵楹轻促地嗤笑了一声,朝他汗shi的颈上吹气,“你这样子,还撑得了回府”
严鸾喘息愈急,一只手摸索到他下身去。赵楹一把将那手截住,开始解他的盘领,又敲了敲车壁道“前头玲珑馆停下。”解了外衣,便将手探进他亵衣里,朝下摸了摸,触手尽是shi滑,不由啧了一声,贴在他耳边道“你前头后头都shi透了泄了几回”
严鸾吐出一声颤音,两腿绞在一起,将那只手夹紧了,扭腰磨蹭着。
马车渐渐停了。赵楹起身抽出那只手来,剥了他的官服,反过来罩住他的头脸,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下了车。
玲珑馆的鸨母老远便认出了他,尖声招呼着“贵人贵人哟”将他迎进去。
走廊尽头的屋子里,烟气袅袅,轻纱披拂。一迈进去,身后的门便迅速合拢了。赵楹将人放在地上一方缠枝红莲铺毯上,返身掐灭了炉中的一只绛紫色线香。又拉来一只绣墩,搁在毯上坐了,方俯下身,慢慢去解严鸾的衣服,低声谑道“严大人,要本王伺候你宽衣么。”
严鸾伸手去撕扯衣服,手指却抓不住衣结,只胡乱扯开了,没力气脱下。赵楹看他衣衫散乱地呻吟扭蹭,一双腿曲曲伸伸,将毯子也弄皱了,活鱼离水久了似的,只会细微抽搐挣动,连翻身也不能了,终于蹲下身,将他剥了个干净,露出赤裸汗shi的身体来。
赵楹垂眼看着,呼吸蓦地浊重起来。严鸾肌肤本是极苍白,此时却被那药煎熬得浮起片片潮红,绯云似的笼在身上,脸上身上尽是shi滑,随了胸口的起伏,滚下汗珠来,又被身下织毯的绒毛刮蹭着,垂死般喘息扭动。偏下身那处笔直挺着,涨得紫红shi亮。赵楹目不转睛看着,不由伸出手,抚在他胸前肿胀的两点嫣红上。
严鸾挺起腰背来,细声呻吟,颤抖着抓住他的手,慢慢往身下送。赵楹深深吐息了一口,蓦地站起来,放稳了声气道“严大人我今日偏不想上你,”严鸾睁眼看向他,双眼通红,盈着水汽。“不如,你求我一个试试”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轻重相叠的喘息声。严鸾便在这一片燥热的寂静里闭了眼,慢慢张开腿,用手勾住,无力道“求你”
赵楹闷哼了一声,克制住腹下猛烈的抽动,背了手轻声道“不巧,没这个兴致。”又扬声叫道“来人”
那浓妆艳抹的鸨母大约就侯在门外,闻声立即开了条门缝,谄笑道“你吩咐,”瞧着屋里情形又有些吃不准,“您要啥样的”赵楹垂目一瞥,正与严鸾短暂地对视了一瞬,随即轻笑了一声,道“找个男人。”
严鸾闭上眼,膝弯的手颓然跌落在地上,没说话。赵楹慢慢蹲下来,抬起他一条腿,两支手指cha进股间shi软的小x,ue,探了探。严鸾微不可闻地呻吟了一声,一双腿颤抖起来。腹中那根细长硬滑的毛笔被他的手指夹住,一寸寸抽了出来。待整支抽出,前头挺着的那处也跟着颤了颤,吐出一缕浊液,顺着jg身流下来。
门轴响了一下,手底下抓住的身体蓦地僵住,赵楹抬头看去,不由失笑出声。
门口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眉目倒还清秀,却是打扮得雌雄莫辨,涂着脂粉,穿着薄纱,缩手缩脚关了门。
赵楹站起身来,嗤笑道“你这般的也算男人”那少年登时涨红了脸,手指绞着衣角不敢抬头。赵楹呼了口气,转向门外,喝道“人呢”
话音未落,腰上蓦地一紧。赵楹一惊,却见严鸾撑起身来抱住了自己,隔着衣料抬头吮上了火烫硬挺的下身,顿时激得血都沸了。
鸨母听了声儿,在门外战战兢兢问道“您您要”
下摆被胡乱扯开,露出单薄的绸裤。严鸾的舌软而shi热,隔着轻薄的布料舔舐,滑到顶端时,便张口含进去,吮咬咂弄。赵楹被他吸得腰软,不由仰了颈大口喘息,朝后靠在了圆桌上。严鸾被他一带,险些滑落下去,虚软的手臂抓不住腰间衣料,却被赵楹一把扯住了头发,失控地往身下按。
这一挣动,严鸾的发髻便开了,簪子当啷掉到了地上,一头乌发也披散下来,一缕缕贴在雪白脊背上。
外头没了声音,应是鸨母识趣,闭了嘴。赵楹急躁地扔开玉带,扯开衣裳,露出白丝亵裤来。严鸾脸色潮红,闭了眼一味舔弄,甚而用嘴唇脸颊贴上去磨蹭,带了股y 靡的痴狂神态。那层丝绸早被他舔得shi透,紧裹着里头那根怒张的物,将硬胀形状全然显现出来,勃勃跳动着,赫然欲出。
赵楹心头猛撞,克制着松开缠在指间的乌发,解了最后一层遮蔽。身下那物直愣愣弹出来,碰到了严鸾的脸。赵楹伸手握住,紫涨顶端慢慢划过鼻梁,眼窝,他昏然眨了眨眼,浓黑翘起的睫毛便轻轻扫过鼓胀的顶端。赵楹重重喘息了一声,捏住他消瘦的下颌,那火烫硬物便顺着潮红的脸颊滑下去,抵住嘴唇来回摩挲,在脸上划出滑腻的shi迹。
严鸾抬眼看上来,眼神一片混沌痴滞。赵楹忽捏紧了手指,迫得他张开口,露出嫩红shi软的舌来,将粗大顶端送进那两片嫣红嘴唇中去。
赵楹呻吟了一声,闭了眼猛力挺送起来,将那物直捅进喉间。磨着柔软上颚,被韧滑的舌抵着,只觉痛快欲死。严鸾被他噎得干呕起来,喉口一阵阵收缩推挤。赵楹愈发难抑地不住挺腰,抽动愈急。须臾,那火烫物胀到了极处,待揪住他的头发撤身而出,便抽搐着泄了。
赵楹垂下眼,呼吸粗重地看着那白浊稠液喷jian出来,落进他尚未及合拢的嘴唇,又顺着软嫩舌尖流出来,在嘴角拖出一缕黏丝。一时间血脉逆冲,心跳如鼓。赵楹蓦地蹲下来,一把托住他的下巴,向上抬起。牙齿碰撞的声音传来,嘴便被合紧了。赵楹有些癫狂地捂住他的口,另只手在他喉间不住揉捏,将嘴唇咬上红透的耳垂,喘息道“咽下去乖咽下去”
严鸾无力地挣了挣,鬓发凌乱地贴上了赵楹的手背腕间。然后,汗shi的喉结清楚地滚动了一下。
赵楹愣了一瞬,松开手,随即又将他按倒在地,猛然咬住他的脖颈,急切地吮吸起来。
第六章
余下的已无法控制,纠缠在一处两人都已被彻底点燃,欲火灼烧着每一寸肌肤,仿佛激烈的咬噬与抽送稍慢一点,就要被烧成灰烬。
赵楹的手死死掐住身下的腰肢,猛烈地挺送着,将他一下下贯穿。身下的人亦已同他一样癫狂,蛇一般起伏扭动,挣扎着迎合着,一遍遍绞紧他,从嫣红唇瓣中吐出放荡的呻吟。
严鸾很快就支撑不住,战栗着泄了,软着身子瘫在地上,下身却不见软,仍旧鼓胀着。赵楹忍了忍,从他不住痉挛的体内慢慢抽身出来,撑住地面大口喘气,一只手揉着他嘴唇道“这回知道些苦头以后,哈,算计我先掂量掂量”严鸾从汗shi的额发间睁开眼,一张嘴将他的手指咬住,似是全未听见方才的话,只用莹白的齿列轻轻碾着指节,轻声喘息道“别停”
赵楹的指尖抵在shi软的舌上,说话时便被舔蹭着,被嗓子眼中吐出的气撩着。那句含糊轻细的话语便随着指尖一路麻到了胸口,又化作了欲火直烧下去。他猛然按住严鸾,曲起手指勾弄着软舌,在他口中肆意搅动,下身一挺,便又送进去,直撞在甬道深处。
严鸾低叫了一声,声音绵长婉转,颤抖的尾音触动着他的指尖。他的手指绕着舌根画圈儿,叫舌下泌出津液来,沿着合不拢的口角溢出,从下颔到锁骨,画出一条y 靡的水迹。然后便被那条软舌缠住了,含在口中轻吮。赵楹觉得太阳x,ue直跳,遍身如焚,一低头咬住耳垂,蓦地抽出手来提起他下身,换个方向深深顶进去。严鸾的腰身弹动了一下,上身倒回地上,仰了颈,忘情地呻吟出声。
赵楹托住他腰臀,全无保留地研磨抽cha,看他在身下辗转呻吟,遍身泛起红潮。过了移时,自己有些后继乏力,严鸾的呻吟声也变了调。换做以往,早该再泄出一回,此时严鸾胯下那物,却殷红滚烫地翘着,不肯出ji,ng。赵楹皱了眉头,放缓了动作,着力在那一点上顶撞抵磨,又伸了手去抚他前头的物。
严鸾蓦地弓起身来,嘶哑地叫了一声,饱含情欲又掺了痛苦,紧紧抓住赵楹握在他身前的那只手,不知是想扯开还是要他继续。赵楹犹豫了一霎,攥紧了那物,自下而上开始套弄。却见严鸾受不住地扭身挣扎起来,两行泪痕自眼角滚下。
赵楹抽送间正当情热,被他猛然一挣,腰上一麻,不及抽身,立时泄了出来。顿时遍身酥透,禁不住长叹了一声。再抽出时,便听到一声嘶哑哀叫,严鸾无力地抬起一只手臂来,挡住了脸。
赵楹默然了片刻,将他拖起来,从背后揽住了,低道“我不是有意你咬得恁紧,没留神”
严鸾低垂了头,身体火烫,只急促喘着气。赵楹将手伸到他身前,又抚弄了几下,却将严鸾逼得痉挛起来,跪坐的两腿登时夹紧,显是到了极处,却又求不得解脱,只觉遍身油煎火炙一般,深深弓身蜷起来。
僵持片刻,赵楹也被激出一头汗来,抬眼正见屋角缩着的那少年,便指了他,扬声道“你过来”
那少年被他吓得一哆嗦,挣扎了半晌才站起身,慢慢挪了过来。
赵楹一手揽过严鸾胸前,将他腰背拉直,后仰着扣在自己怀里,一面顺着他后腰抚摸下去,探了两指滑到他体内那处,慢慢揉按。严鸾仰直了脖颈,急促的呻吟里带了哭腔。那少年在一旁呆呆跪着,不敢瞧,又不能转过头去。正煎熬间,忽听赵楹道“过来,帮他吸出来。”
少年愣了愣,又被厉喝了一声,方回过神来。他垂了头爬过来,在严鸾身前停住,慢慢俯下身去。赵楹抹了抹严鸾脸上的水迹,偏头去看那少年。那少年倒是不羞怯,轻车熟路地张了口,吐出粉红的舌尖儿来,先衔了物下头的小丸吞吐,又沿着roujg一寸寸舔舐上去。
严鸾扭腰挣动起来,被赵楹死死匝在怀里,脱身不得,前后都被锋锐的快感一寸寸凌迟,可下身已然泄不出甚么,直被激得失神地摇头,将一头青丝甩得凌乱不堪,缠了两人一身。
赵楹呼吸急重地将手臂挪了挪,用臂弯勒住他肩颈,紧扣到身前来,带了几分恼恨道“这回是我玩得过了。你日后改了,我定然不会再如此”却觉得手臂间的身体蓦地抽搐起来。低头看时,正见那少年已将硬涨顶端含进口里,却停在那里并不吞吐动作,再细看时,才见他腮颊微动,想是在内里不知用了甚么手段,在这狭窄口中如何挑动咂弄,直要将人三魂七魄都吮了出去。
如此不过片刻,严鸾忽尖叫了一声,猛然一挣,软了下来。再看下身已是又断断续续泄了出来,s,he出的阳ji,ng顺着那少年舌上淋漓流下,却是淡白的稀薄颜色,隐隐混了几缕血丝。
赵楹心中一冷,晓得这回的药着实有些重了。再看严鸾,已是瘫软着不知是昏是醒,霎时间满身红晕褪去,整个人都苍白了起来。赵楹莫名觉得胸中烦躁,便让怀中人重倒回地板上,瞧了那少年一眼,起身冷声道“待会儿有水送来,帮他弄干净。”说罢返身去椅上坐了,一面平复心绪,一面迅速理了衣袍,甩门走出去。
严鸾再转醒时,仍旧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都在打颤,从骨头缝儿里直往外冒凉气。正有一块热布巾在腿上擦拭,只是这热气在身上拂过,全然进不了皮rou里,刹那便被寒气消散了。他勉力抬头去看,便见那少年正专心蹲在一旁拂拭,不时起身去屏风后的浴桶中重沾了热水回来,不料刚蹲下便见他醒来,顿时愣怔着说不出话来。呆了片刻,又慌忙捡了严鸾的那件中单,小心翼翼帮他披上了。
看看身下所躺的位置,毯子皱着,应是挪过了,大约那少年抬不动自己,只得这么着了。
严鸾看了他半晌,开口时,嗓子里干疼得厉害,“你叫甚么。”那少年又怯怯低下头去,微不可闻道“奴奴家霜琴”严鸾缓缓点头道“把衣服拿来。”
霜琴忙将他扶起来些,将衣服一件件穿了。又听严鸾道“脸上擦一擦,帮我叫个马车”霜琴不知他是何意,只好老实地将脸上脂粉拭净了,扶他慢慢出了门。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来时那辆马车果然已被安王带走了。霜琴一出了玲珑阁便有些怯怯的样子,不敢见天光似的,待叫了车子,将严鸾一步步扶进去,身子一缩便要下去。严鸾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透过车窗,正对上阁子外头站着的老鸨,哑声道“这人我要了,赎身钱去摄政王府取。走罢”霜琴一个哆嗦,跪到了地上。鸨母大惊失色地扑过来,挥了手绢尖声道“哎呀大人呀”
车夫吆喝了一声,马车便动起来。严鸾倦乏地靠向车壁,再无力理会甚么。
严大人两日没上朝,皇帝便有些坐不住了。到了第二日黄昏,赵煊拧着xi,ng子非要出宫,只得带了许多太监、侍卫,一干人等乘着夜色去了。
赵煊轻车熟路进了严府。这里从前本是阉党麾下爪牙的宅子,修得甚是豪奢。严鸾官小位微,家仆极少,便只用了厅堂与书房卧房,数个厢房,其余的屋子一并锁了。赵煊将带来的人统统留在了前厅,只带了一位刘姓御医到了卧房。
一进屋,便见严鸾只穿着件中衣,肩上草草披着袍子在门口跪迎,形容十分枯瘦。赵煊看一眼便觉得心急火燎,几步扑过去,扯住严鸾的胳膊往上拽,叫道“先生没别人跟着,快起来啊”严鸾微笑道“陛下怎么突然便来了。”说着牵了赵煊的手站起来,拉着他走进去,拖了把玫瑰椅让他坐。刘御医看看屋内情形,便识趣地在外屋坐了。
赵煊不肯坐,扯着严鸾走到床边,将他直往被子里推,待严鸾躺进去,方在床下踏步上坐了。他身量尚小,这样坐着,脑袋堪堪高出床沿,恰挨着严鸾的床头,将下巴在他被角上垫着。
师生两个一时沉默,半晌,赵煊眨了眨眼,道“先生,你还好罢。”这话听起来虚得很,情意却是实的。严鸾探了一只手出来,摸摸他的小脸,轻声道“啊,没事。陛下是有事要找我说罢。”
赵煊听了这话,顿时显出十分委屈的样子来,又朝床沿趴了趴,低声道“先生,今日本该是你来讲读,结果换了姜先生。”严鸾道“姜尚书是先帝钦点的头一个讲官,又掌礼部,讲得比臣好得多,陛下该专心些听。”赵煊听了直摇头,朝前拱了拱,极小声道“先生,其实我明白得很,这许多讲官只有你一个是真心对我好的。”
严鸾蹙了眉,不知他这话哪里来的。却听他又拐了话道“那个姜大人真吓人,他孙女说不准也这么吓人。”严鸾顿时失笑道“陛下放下心罢,姜家的千金,臣是见过的,又聪慧又漂亮,哪里会吓人。”月余之前,内阁商议过幼帝的婚事,便是定了礼部尚书江铭恭的孙女。
赵煊仍旧一脸受难的样子,道“朕现在好得很,要妃嫔做甚么。”
严鸾侧过身来,叹了口气,解释道“人这一世,总要有眷属伴着,一起生儿育女,是至亲至爱之人,陛下自然也是一样。再过些年,待陛下有了有了皇子,那时臣若还在,也好继续做先生,教”
赵煊突地跳起来,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站着。严鸾不知哪一句惹了他,只好爬起身要请罪,却被赵煊闷不吭声地按回被子里,又坐回踏步上去了。半晌,听他拗着口气道“先生你不要去教别人,只能教我。”严鸾忙打圆场道“是了,是了,这事情是何年何月还未可知呢。”
第七章
严鸾坐起身,朝床头倚了倚,赵煊便也随他坐到床沿上,趴到他怀里去了。严鸾轻拍他后背,耐心道“陛下现下还小,待成了亲,长大些,便明白了。”
赵煊将脸闷在他胸口,瓮声瓮气道“也不是都要的,先生不就没成过亲。”
严鸾心中一窒,不再做声。过了许久,轻声道“臣从前也成过亲,亦曾有过妻儿。”他伸手抚着赵煊后背,继续道“先帝驾崩那年,臣被下了诏狱。那时,臣的发妻陶氏已有了四个月身孕,过了两月,传出消息说,臣已死在狱中,且要累及家眷陶氏便自尽了。”
赵煊撑起身来,呆呆看着严鸾。严鸾垂下眼睫看着他,眼瞳里映着昏黄灯光,说不出的柔暖,却从里头透出股悲凉。
严鸾抬起手抚摸着他的发顶,柔声道“臣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话。自见着您,便当您是臣的骨rou至亲当年臣一直想亲自教养儿女,做足了许多功课,甚而画了许多图画,用线装成了册子。可一转眼,便无处可用了,臣便都教给了陛下”
赵煊恍然想起,从前总爱看严鸾带来讲读的书册,一张张都是画儿,画着各类典故,兴亡故事。去年还学着一本,今年便见不着了,时间一长,也就忘了。回过神来,又扑进他怀里,想到唯有自己看过那些图儿,顿时觉得开心起来。
外面有灯影闪了闪,忽响起人声来。接着便有个端碗的少年走进来,抿着嘴,怯怯看着赵煊。赵煊坐起身,见这少年比自己大不了一二岁,动作间十分女气,却是头一次见,不由硬了声气,朝严鸾道“这下人我怎么没见过。”
严鸾道:“确是刚来的。小霜,把药端来罢。”
霜琴并不知自己姓甚,自来便随了严鸾的姓,改名叫了严霜。他躲躲闪闪地看了赵煊一眼,踩着小步绕到床前来,一手端了碗,一手捏了勺,像前几日一般,要喂严鸾喝药。赵煊在一旁看着他将药匙伸过来,严鸾瞧了自己一眼,伸手去接碗,两人甚是亲密的样子,又想起自己方才还偎在先生怀里,无由来一阵不舒服,便突地伸出手,也要来接。
严霜被斜刺里伸来的手下了一跳,手一抖,便jian了些药汁在严鸾手背上。严鸾忙端过碗来,转眼竟见赵煊炸了锅,大叫道“你做的好事”伸脚便去踢严霜。严霜踉跄退了两步,跪在地上抖成一团。
严鸾一时起不来身,急叫道“煊儿”
赵煊被他一叫,蓦地觉出自己有些过火,又觉跪着的这不男不女的东西甚是讨厌。只是被那声久违的煊儿一勾,便甚么气xi,ng儿也没了,小猫似的又窝回他身边。
严鸾蹙了眉道“小霜,先出去罢。”又一手揽了赵煊,“陛下,怎么气xi,ng这样大。”
赵煊有些赧,又不觉自己哪里不对,只得嗫嚅了半晌,转口道“先生,你快些喝了药罢。我我叫太医来瞧瞧你。”
刘太医枯坐了半日,此时听得圣口一开,立时进了屋子。
严鸾叹了口气,不知这孩子的脾气与身份衬起来,是好是坏,此时只得温言道“臣喝了这药,怕是要一觉睡到明日。天色已晚了,陛下也该起驾了。”
赵煊垂着脑袋坐在那里,不挪窝。
刘太医恰好一步迈过来,只得咳了一声,端过药碗闻了闻道“这药啊,重了。”
严鸾道“刘大人多虑了,这夜交藤与合欢花,我平日里便常吃,夜里方能睡下。这几日寻常药量有些不管用了,只好下重些。”
刘太医哦了一声,又切了切脉,只道便吃这个方子罢。赵煊便赶他去了前厅同侍卫们呆着,扶了碗道“先生快些喝了罢,要凉了。”
严鸾稍一犹豫,接过碗来喝净了,道“臣便不能送您了,早些回罢。”说罢侧身躺下,闭了眼。
赵煊点点头,趴回床头上,只看着他的脸出神。看了一刻,忽小声道“先生,那天那折子上写的,是假的罢。”
严鸾此时还未全然睡着,便有些昏沉地睁了睁眼,轻道“臣想求您一道恩旨。”
赵煊似是没料到他竟还未睡,惊错道“先生,甚甚么。”
严鸾吐字减弱“有朝一日,若臣获罪,请陛下恩准臣自裁”
赵煊急忙爬起身,抓住他肩膀摇晃道“先生先生”
严鸾慢慢抬起一只手来,握住他的那只,低微道“煊儿,准了先生罢”
赵煊觉得那只手渐渐失了力气,终于滑落到被子上,顿时有些莫名的惊恐,叫道“准的准的先生”
严鸾轻缓地吐出一口气来,低低嗯了一声,被药力催入了沉沉昏睡之中。
屋里顿时死寂了,赵煊四下看了看,黑漆漆一片,只旁边一柄灯笼,暗影摇动,忽地胆子小了许多,便急惶惶拔掉了靴子,掀被爬上床,依在严鸾手臂间,紧紧抱了他的背,委屈道“先生,你那么久没哄我睡过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赵煊自己撒了回娇,没见着成效,便自他怀里失望地抬起头来。一抬眼,却见严鸾被中单交领掩了一半的脖子上,露出半个痕迹。赵煊悄悄伸出一只手来,慢慢将那处的襟口扯开了一点。
那玉白颈侧上,嵌着个模糊的淡红齿痕。
赵煊蹙眉想了想,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会是先生自己咬出来的。可这么盯着,又觉得碍眼之极。堵心了半晌,忽而闪了道灵光。他小心凑过脸去,轻轻咬在那处印痕上,他的门齿旁边缺了颗牙,只好将嘴巴偏了偏,费力地磨动了几下,并不敢用力。
严鸾那副药果然下得重了,此时只在昏睡中含糊嗯了两声,丝毫未醒。
赵煊松开嘴,瞧着自己大作,觉得不甚满意,低头又咬了咬,直弄出个清晰的新牙印来,将下面那枚全然破坏掉了,心中才有些鼓舞欢欣,当即窝在严鸾颔下,闭眼抓紧了他。
新泰三年三月廿一,谕德严鸾擢为正五右春坊大学士。
同年十月初八,调为吏部文选司郎中。旨意是圣上亲拟的,摄政王那边竟也没甚么异议,这便是件古怪事情。严府自此门庭若市,逢迎不绝。
新泰五年八月,擢为吏部左侍郎。自新帝即位至今,五年间升了两级,官虽不高,位实过重。吏部最宜安cha亲信,结交党羽,又以文选司、考功司为最。既是重位,又是肥差,严侍郎经此二位,一朝便成了本朝呼风唤雨的新贵。
同年冬至,天子大婚。
冬至后十日,赵煊又随了严鸾出宫。京中已下过两日的雪,只是些细碎的雪末子,白生生洒在街角路边,雪虽不大,天气却极冷。两日都披了厚斗篷,也不乘车坐轿,一面逛街,一面闲聊。
街上颇热闹,人来人往,很是嘈杂。这便苦了后头跟的便衣侍卫,被人搡来推去,要盯紧前头的二位,又不能露了行迹。
那一大一小在吹糖人儿的小炭炉前驻了步子,严鸾掏了几枚铜钱,叫看摊子的老叟吹了只金黄的糖耗子,长长的细尾巴绕在竹签上。赵煊接过来,舔了舔,嘎嘣咬了只耳朵下来,又喜滋滋举到严鸾嘴边。严鸾弯下身来,将糖耗子的另只耳朵也咬去了,笑道“瞧瞧,一嘴馋,便不像耗子了。”赵煊拉着他胳膊往前走,咧嘴笑道“像个长须子的胖萝卜。”
两人绕过街角,路便愈发地挤。严鸾伸出一条手臂来,将赵煊往身前揽了揽,随意道“臣许久不去上书房,那物件怎么搁桌上了”赵煊脚下绊了一步,抬头看去,见严鸾只瞧着前面的路,便又垂了头道“好看。”
严鸾所说的“那物件”是件俏色玉雕,白玉雕成的一支并蒂莲花,花瓣儿上恰是朱砂沁色,倚着一张翻卷的荷叶。荷叶背后用金粉写了四个字平安喜乐 并蒂白头。这东西本是赵煊大婚时严鸾送的贺礼,埋在贺礼堆儿里,偏偏被姜家小皇后一眼挑中了,要摆在寝宫里。这玉雕娇巧明丽,本是极适合摆在寝室卧房里,却又被赵煊暗地里换了出来,不伦不类地摆上了书案。
这事情严鸾不好说甚么,却怕被这小物件引出了大利害,正跑神思虑间,赵煊突住了脚步,四下顾盼,似在寻找甚么。严鸾不及询问,却见赵煊转身一拐,跑进街边一条巷子里,赶忙快几步跟上。
再往前几步,严鸾也隐约听见了。那是极低微尖细的叫声,隐在北风里。巷子里没人,四面刹那间一片寂静,那声音也愈发清晰,竟是十分凄厉,听得人揪心。
赵煊跑了几步,在墙角蹲下了,仔细看了一会儿,小心伸出手。脚边一团在污泥里蠕动的东西,盖了雪,看不真切。尚未触及,便被严鸾一把扯住了,道“臣来罢。”说着伸手将雪拂去。
是几只挤成一团的狗崽儿,只比巴掌大些,上面的两只已然冻死了,僵硬地蜷着,那叫声却是从底下传出来的。严鸾拨开它们,将下面那只捧了出来。赵煊凑过头去,见那么小的一团在严鸾手里不住颤抖,吱吱叫着。
侍卫们守在巷口,看着里面的人慢慢走出来。赵煊将镶了毛边儿的棉袍下摆提起,那狗崽儿便被兜在里头,抱在胸前,连那串糖耗子都丢在了雪里。严鸾蹲下身,将他斗篷前的系带绑紧,免得漏了风进去。
赵煊想把小狗儿兜回宫里去,却听严鸾道“宫里头不好活生灵,臣替您养着罢。”赵煊点点头,从领口缝儿朝里看,见那狗崽儿夹了尾巴紧紧蜷着,很容易死掉的样子,顿时有些丧气,却仍旧点了头。严鸾站起身,摸了摸他后脑,道“这世上的生灵,总是不易。你给它个活路,便活了,不然,没声没息地便死了。煊儿给它起个名儿罢。”
赵煊跟着他继续朝前走,低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些欢喜道“叫阿福。”
第八章
新泰九年秋,皇帝大婚已经四年,并无子嗣。安王一派自然乐见此事,拥护皇帝的臣子却也并不担忧,毕竟,天子才只有十六岁,往后还长得很。可宫里渐渐又有别些闲话传出来,说是新帝曾出宫跑去烟花巷陌,偷偷y 乐。
严鸾私下里与皇帝闲聊,也曾提过此事,只点到为止,并未指责。兼之后宫又新纳了四个妃嫔,为皇帝请了教习女官,大约能遏制着些。
八月初一,严侍郎再升吏部尚书,又授文华阁大学士,入阁指日可待。
赵煊看完折子时,时辰还早,便随手拿了桌案上的玉雕,一面把玩,一面出神。这些年过去,他年纪渐长,亲政也愈近,只是安王一支盘踞朝廷,竟不知如何拔除,朝中一日日形势愈急,底下打得死去活来,他坐在上头,竟不知有谁可信。等回了后宫,几家的千金亦是打得死去活来,见了便头疼,索xi,ng时常独宿。
正是欲念横生的年纪,独眠久了,夜里便生出些绮梦。赵煊十四岁上,有一夜梦见自己裸身坐在床上,罗帐低垂。浑身发了热病似的火烫,说不出的难受,低头看时,才发觉下身已胀得生疼。惶然无措间,眼前不知何时有了个人影,昏暗床帏里看不清面目。赵煊看也不看,便慌忙伏进他怀里,心中顿时踏实,不知何故,只觉得这人可亲可靠。
那隐在暗处的人果然搂住了他,轻轻拍着他脊背,如同哄幼童入睡一般。他紧紧贴住那人,闻见那人身上有股甜暖旖旎的香气,隐约有些熟悉,熏得人脸上发烫,心跳如鼓。不由欲念更胜,忍不住循了本能挺腰,在他衣料上蹭动。那人似是轻笑了一声,揽在背后的手慢慢下移,那火热的事物便被握住了,缓缓套弄。
赵煊呜咽了一声,抱住那人脖颈,快感水波似的一圈圈漫开,将他浸得骨软。那人在他耳边开了口,香暖缠绵的吐息扑在耳边,“煊儿想我么” 赵煊胸中猛然一跳,汹涌的快意将身体渐渐推向顶峰,眼泪却不能自抑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流下那人的脖颈。他搂紧了那人,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地小声唤道“先生”
温暖昏暗的梦境骤然消散,赵煊一个哆嗦,睁开了眼。周围笼着绣金床帐,幽暗又冰冷。赵煊呆呆看了一会儿,摸了摸脸,触手是冰凉的水迹,腿间亦是一片冷shi。他不知甚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念想,也许许多年前便有了这份依恋,却不知何时变了味儿,总叫自己在夜里辗转难眠。赵煊扯紧了锦被,强迫似的一遍遍想着严鸾的样子,最终只能泄气地松开手他如何敢说出来。
从往日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赵煊将手里的东西又放了回去,仰到椅背上。秋阳斜斜照进来,刺得人眼睛发酸。他抬起手遮了遮,终于一个打挺跳起来,招呼身边的小内侍,“准备车马,换便装,朕要出宫。”
出了宫,其实也没多少去处。无非是些勾栏妓馆,享几场年少荒唐。大多时候,赵煊并不亲身做那勾当,却常叫些男娼小倌在自己面前颠倒纠缠,玩出种种花样来。他听着满屋的y 声浪语,看着眼前赤裸纠缠的人,心底常常生出些隐秘而不堪的想象,勾起自己的欲念来。赵煊对着这些贱籍娼妓,并无多少迷恋,可当他们缠上来,用嘴用手殷勤伺候时,他闭了眼,便情不自禁地幻化出y 靡的画面,只有自己知道的、不能见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