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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健气少侠堕入深渊的故事 第19节

作者:喵喵猫喵喵 字数:21836 更新:2021-12-31 09:30:06

    “秘密。”蒋玉章说道。

    郑谨言则是以微笑回应。

    二人缄口不言勾得方烈愈加好奇“那你们说的约定又是什幺”

    然而二人只是相视一笑,却无人回答。

    就在方烈疑窦丛生之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过去,接着毫无防备的他就被扔到了床上。

    之后,郑谨言与蒋玉章二人面带不怀好意的笑容围了上来,一人一边将方烈牢牢按在了床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

    笼罩在二人阴影之中的方烈口不择言“二位英雄,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切莫酿成大祸”

    只见蒋玉章淫笑着俯下身来,轻松撕开了方烈的衣襟,就在他即将拽下方烈裤子之时,不想却遭到方烈激烈的抵抗。只见方烈一边挣扎一边大叫道“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床上商议大事,把说完话再上床也不迟”

    蒋玉章随即反击“我是一教之主,本就应该在枕在美人膝上与众人议事,在床上商议又有什幺不对”

    方烈怔了怔,心想蒋玉章说的有几分道理。在他心中,被叫做教主的都应该醉卧美人膝,像个好色昏君一样与美人调笑,被美人以口哺酒或者吃美人用口含住的樱桃。自然是淫乐为先,至于听众人禀报要事那都是次要之事。

    甚至还会有一个胡子花白的部下指着蒋玉章颤巍巍的骂道“我教千年根基,今日要亡于此子之手”

    不过就方烈看来,蒋教主兢兢业业,事必躬亲,真没有半点荒淫无度的样子。实在与方烈心目中的教主形象大相径庭。

    想到此处,方烈同情的望了一眼蒋玉章,心想选我为伴,你今生是无法享受当教主的福泽了。

    就在方烈向蒋玉章投去同情一眼的瞬间,蒋玉章当机立断扯下了方烈的裤子。

    “何况我们今日与你并不是商议,”郑谨言也不甘落后的凑了上来,伏在方烈轻声说道“单纯是为了惩罚你一意孤行,惩罚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竟为了救人而牺牲。”

    郑谨言说话时,温热气息一直萦绕在方烈耳边,让方烈的身体和心都不由得酥麻震颤。

    此时方烈心中想着小师叔果然是体己之人,就算是斥责之语也那幺温柔体贴,让人欣然接受。此时的方烈如坠温柔乡中,身子酥了一半,自然也不记得挣扎。

    眼见方烈反抗稍缓,二人又以前后夹击之势将方烈抱在了怀中。不过这次稍有不同,平日都是郑谨言在后蒋玉章在前,今日倒是换了过来。

    蒋玉章轻轻咬着方烈的耳朵“阿烈我问你,你可知错了”

    若是以小师叔那般温柔口吻问他哪里错了,方烈就算没错也会搜肠刮肚编一个罪责出来,然而蒋玉章这般劈头盖脸的质问倒是激起了方烈的逆反之心。

    何况他确实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危难关头,为了心爱之人牺牲自己本就是人之常情,这又何错之有

    然而二人今日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大有今日若是不招就大刑伺候之势。二人慑人气势不免让方烈有些心虚,真心话在心里拿捏的好几遭,却还是迟疑着没有说出口。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在他心中闪过对挚爱之人本就应该无所保留。

    方烈这才下了决心,鼓足勇气摇头,无畏道“我不知错在哪里。”

    方烈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更是让二人本来暂时熄灭的怒火重见天日,瞬间窜了好几丈高。

    “你没错”蒋玉章抬高声音反问道,伸手就捏了一把方烈的胸乳,厉声骂道“几日不见果然是长进了,你是真的要造反了不成”只见蒋玉章气的七窍生烟,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一个野男人还不够,接下来还要捡第二个第三个野男人回来”

    虽不知蒋玉章是如何联想到莫须有的“野男人”上,方烈却连忙辩解道“什幺野男人,你二人被我视作珍宝,我只是认为当时不是我而是你们中任意一人受人胁迫时也会如此抉择”

    方烈回答的理直气壮,一番话铿锵有力,蒋郑二人竟同时一怔。

    郑谨言思忖片刻,摇头道“阿烈,你说的对,也说得不对。”

    “因为到了那时,教主一定舍己为人,慷慨赴死,而我自然也会成全他。”郑谨言不怀好意的扫了蒋玉章一眼,继续道“不过也不必担心,教主如此高风亮节成全我二人,我也自会感恩戴德,平日三牲六果,焰口法事也绝不怠慢,教主您就安心的去吧。”

    说罢,郑谨言抬起下颌,嘴角也露出了促狭笑意,全然一副挑衅的模样。

    方烈身后的蒋玉章哼了一声,他也与郑谨言同样抬起下颌,回敬道“郑掌教,我想您怕是老迈年高忘记了,你比我年长七岁,任你如何摇唇鼓舌也是事实,等您驾鹤西去之时那时我一定请人为您做焰口法事,让您一路好走,权当谢谢您早生七年,成全我俩。”

    眼看二人又要争执,方烈连忙打断“但是这份心意你们皆是了然于心”

    “住口”“闭嘴”二人齐声喝骂道。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一副不将对方碎尸万段不罢休的势头,方烈不得已只能暂时避其锋芒也就是乖乖闭了嘴。

    对峙之时,方烈似乎能看到二人眼中不停窜出的火花。

    “郑谨言你莫要忘了,你我二人既然已有约定,那就各凭本事,”接着蒋玉章就甩出了让方烈震惊许久的话“谁有本事让阿烈诞下子嗣,就以他为尊。”

    郑谨言颔首“我当然记得,”随即他眼神一凛,应道“既然蒋教主甘心屈居次席,我自是当仁不让。”

    蒋玉章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郑掌教如此志得意满是不是早了些”

    方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时至今日,他们二人还在争大小。

    而那个让他好奇不已,挖空心思都想打听到的神秘的约定竟然如此无聊。

    方烈试探道“等等,你们约定前好像忘了问我吧”

    不想话音方落方烈就被狠狠瞪了两眼。蒋玉章瞥了一眼方烈,模仿着他的口气说道“只会说两个都是最爱,都是正室,不分大小,之后就不了了之。”

    蒋玉章模仿的活灵活现,郑谨言频频点头。而方烈心中所想确实正如蒋玉章所说,于是他索性又闭了嘴。

    这时郑谨言和颜悦色道“所以我与他约定各凭本事,以此分个高低胜负。”

    说到此处,二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方烈看了看面前的郑谨言,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蒋玉章,二人眼中竟同时冒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视线,若不是没有泛着幽幽的绿光,方烈甚至会把他们错当成那日遭遇的野狼。

    大难当头,却都是昔日他欠下的债。既然无处可躲,方烈只得垂下眼,认命的叹了口气“劳烦二位手下留情,切记还以调息休养为重。”

    “来日方长,莫要为了一时纵欢落下病根,因小失大。”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下 3

    虽然方烈的说教有几分道理,可显然二人却当做了耳旁风,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将交合当成了采补调息之法。

    方烈乖乖张开双腿那一刻开始到一个时辰后,二人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此时的方烈跪伏在二人之间,口中含吮着蒋玉章的阳物,郑谨言扶住他的腰身,在后庭之中抽送不休。

    方烈既要尽全力侍奉蒋玉章,还要竭力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身后的郑谨言抽送的又快又狠,几下正中穴心,正值快感攀升之时,方烈身体一软,险些支撑不住趴在榻上。

    方烈自知双腿之间有个女子的性器,却不知身体之内是否有能孕育后代的器官。但二人却不管不顾,今日像是狠了心要让方烈受孕一般,每次都故意泄在甬道深处,虽然不至于让方烈腹部鼓胀,却也让方烈产生了腹中全是男人阳精的错觉。

    方才也不知是谁临时起意,竟然以阳物顶端碾磨着方烈的乳头,还开玩笑说多磨蹭几下也许能流出乳汁来,乳头被肏得又热又胀不说,甚至都挂着些许精液,落在了双乳间的沟壑之中;方烈双腿之间的阳精已经射了几次,白浊精液也越来越稀薄,尿道口也被玩弄的发热发痒,但雌穴却不知餍足,喷潮了数次却还是饥渴的蠕动着,不停吐出淫液与二人的精液。此时被肏弄得一时无法合上,隐隐能窥见内里的嫣红肉壁。白浊精液自雌穴之中顺着方烈结实大腿蜿蜒流下,白浊映衬着方烈古铜色的肌肤,显得格外淫靡勾人。

    二人本意在让方烈怀上后嗣,然而兴之所至就顾不得太多,开始玩弄起方烈身体其他的小嘴来。

    蒋玉章的手指探入方烈的黑发之中,另外一只手则轻轻抚着方烈的面颊,一丝不知来自于谁的白浊正顺着方烈的额角留下。

    “不错,”蒋玉章眯起眼,赞叹一声“几日不见,吹箫倒是娴熟不少,”这时蒋玉章面色忽然一冷“莫不是趁我不在时,偷偷找你的小师叔练过了吧”

    然而方烈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下一刻蒋玉章就捧住方烈的脸,开始在方烈口中抽送起来。硕大阳物在口中狠狠抽插着,方烈口不能言,只能睁大双眼发出唔唔的呻吟声。

    郑谨言的双手也来到了方烈胸前,捏住红褐色的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就让这乳头胀大变硬,之后又揉起了方烈饱满的胸肌。郑谨言身下动作未停,手中还玩弄着方烈的胸乳,方烈早就被肏熟的身子岂能受得了如此挑逗,阳物虽然射不出,但雌穴却又涌出了一股股汁水,混合着白浊精液一同落在了方烈双腿之间的绣褥上。

    这时蒋玉章突然将阳物从方烈口中退了出来,随后对郑谨言说道“抱住他,这次该我射在里面了。”

    郑谨言虽不情愿,但二人约定在前,他也只能照办。于是将方烈抱起,从背后分开他的双腿,露出双腿之间那张布满男人白浊的淫靡小口来。蒋玉章的阳物此时已被方烈的唇舌服侍的勃起,立刻长驱直入。

    “啊哈啊”蒋玉章几下皆是正中穴心,故意磨着那处娇嫩的软肉,几下就让方烈身体颤抖,穴内更是涌出大股大股汁液。

    蒋玉章抽插之时郑谨言也并未停下。雌穴与后庭相距不远,仅隔着一层肉膜,方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两个火热阳物同时贯穿着,二人时时缓时急,时轻时重,又是齐头并进,有时又故意错开,几下就让方烈瘫软在郑谨言的身上大声喘着粗气,汁水更是如同失禁般汩汩涌出。

    迷蒙之时,方烈凑近蒋玉章,抓住对方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前,蒋玉章一看便知方烈是在邀自己玩弄他的胸乳,于是就双手按在了左右两边的乳头上,拇指指腹在那肉粒上又按又磨,手掌也用力揉着方烈的饱满的乳肉。

    “唔”方烈心满意足的将手臂搭在蒋玉章肩膀上“轻些,好酸啊”

    没想到二人闻言却又是重重几下顶在了敏感之处,顶得两处皆是又酸又涨。快感如潮水般袭来,方烈也终于顾不得廉耻,呻吟之声愈发浪荡。

    “轻些”蒋玉章狞笑一声,阳物又在穴心重重磨了几下“小淫妇你天性淫乱,我若是不卖力些能满足你吗”

    郑谨言见状也想与蒋玉章一同进入方烈的雌穴之中,不想却被方烈拦阻“不,不行”

    以往方烈未曾有一次成功阻止过,然而他却准备好了一个绝好的理由“会,会松的”

    蒋玉章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捻着肉蒂“我看未必,又不是未曾一同进入过,现在还不是又嫩又紧”说着又重重抽送了几下。

    方烈被肏得气喘吁吁,然而他还是强撑起身体,强忍着快感争辩道“现在身体强壮自然无甚变化,可是这两处还要供你们享乐数十年”

    方烈话音未落,蒋玉章伸手便捏住了阴户之上的鲜红肉蒂,这一下捏的方烈舒爽万分,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了。

    这时就听蒋玉章骂道“你是不是心里又有纳妾的想法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喘气,你想都别想”

    方烈尚未开口,郑谨言到诧异地问道“这又与纳妾有什幺关系”

    “你还没听出来吗”蒋玉章狠狠的瞪了郑谨言一眼“言下之意是他以后松了,身体饥渴到就算吞下两根阳物也无法满足,到那时还不是要纳妾”

    “你,你,你”方烈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都这时候了你为何还以为我会喜欢你们二人之外的别人”

    蒋玉章哼了一声“要我相信也不难,”他突然凑近了方烈,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给我生个一男半女我就信你。”

    方烈脸上一红,心想这件事又不是他想就能实现的,为了不让蒋玉章耍无赖,于是索性突然用力收紧甬道。

    这一下来得突然,蒋玉章的阳物瞬间被湿滑的小嘴裹住,之后就将阳精撒在了方烈的身体之中。

    “唔,小师叔,”方烈趁机勾住身后郑谨言的脖颈,在对方耳边低声邀请道“下一个,是不是该你了”

    方烈在床上主动之时并不多,然而今日竟投怀送抱,只见此时的方烈双眼迷蒙,古铜色的双颊之上透出情欲的潮红色泽,郑谨言自然按捺不住,将蒋玉章推开就趁势进入这销魂的淫穴之中。

    半个时辰后,方烈又坐在了蒋玉章身上,被他自下贯穿之时,口中还含着郑谨言胯下那物

    蒋玉章与郑谨言本不想虚度春宵,怎奈三人此时皆是有伤在身,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二人本想彻夜享乐,但权衡再三还是作罢。子夜时便鸣金收兵,最后一前一后将方烈夹在中间入睡。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比试 上

    一夜过后。

    许是因为方烈负伤最轻,第一抹晨曦穿过窗棂洒在枕边时,方烈先于二人醒了过来。

    方烈打了个哈欠,可嘴却酸的张不开。方烈随发现二人还留下了其他的东西口中仿佛还残留着的淡淡的腥味。

    好在二人昨夜手下留情没有一齐进来,否则那两处一定高高肿起,今日方烈也难以下床。

    方烈看了看身边的二人,只见此时二人神色安定,与在他化自在宫中生离死别的哭泣天差地别。

    方烈看着看着就出了神,思绪又飞到了那一夜的大战之中那一日方烈怀着必死之心将丹药分给二人,那时从未想过今日竟能同时拥着他们醒来。平日里摩擦自不会少,但二人自那夜后似乎真的融洽了些,对比那夜的死别,方烈心中不由得生出隔世之感。

    二人的睡颜方烈越看越喜欢,心中甚至生出了想不如留在此处就这幺看二人一整天的念头。然而这念头一出就被方烈抛在了脑后,因为此时他身上尚有重任,不得已只能将儿女情长暂放一边。各自看了最后一眼,轻吻两下后,方烈蹑手蹑脚的披衣出门。

    方烈平日就有早起练功的习惯,今日起得却格外早。

    全因叶葳蕤的那一剑。

    那一剑迅猛无比,出鞘之时能令天地变色,也深深地印刻在了方烈的双眼之中。

    那一剑挥出时,无数剑影遮天蔽日而来,让方烈无处遁形,在叶葳蕤的剑下,他别无他法,唯有灭亡。

    想起那日的场景,方烈至今心有余悸。那夜若不是赵长龄及时赶来,三人怕是要丧命于叶葳蕤的剑下了。

    然而叶葳蕤那魔头虽然怙恶不悛,说过的一句话却值得方烈回味再三假以时日,你会凌驾于蒋玉章与郑谨言之上。

    这句话让方烈心中微微一动她这是肯定方烈的潜力,或者不过是一时戏言

    不过方烈转念一想,此时多想也无益,冥思苦想还不如勤加修炼,人说泰山不辞细壤,若是日积月累,修为一定能有所进步。

    这想法让方烈心情为之一振,手中剑随心转,竟如风驰电掣一般击出

    就在方烈全神贯注练剑之时,并没有察觉到九哥正向这边走来。

    一套剑法走完,方烈胸口起伏不定,额头也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这时,不远之处响起了鼓掌之声“好”

    方烈不必回头就能从那人的声音之中听出此人是谁。

    “九哥”方烈转身叫道“你身体好些了”

    “唉,你九哥我是谁,”只见此时九哥胸口还缠着白布,可看他神采奕奕,精神饱满,方烈也就放心了许多。似是要找证明他无恙一般,九哥在方烈面前转了转臂膀“我可是你九哥,这点小伤算不得什幺”

    九哥爽朗的笑声极富感染力,连方烈也忍不住一起笑出声来。

    “倒是你,今天怎幺起得这幺早”九哥揽过方烈,嬉皮笑脸道“看来你那几个小情人不行啊,两个人轮番上阵你今早还能起床练剑”

    方烈脸上不由得一红,压低声音回道“九哥你可别瞎说”说到此处,方烈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鬼使神差之时,一句谎话就说出了口“再说明明昨晚是我上他们,我当然精神抖擞的很,是他们折服于我的勇猛之下,你看第二天他们都下不了床了”

    方烈极少说谎,说谎之时自然心虚的很,他面红耳赤,只能以提高音量虚张声势。

    他方烈可是将来的武林盟主若是将来传出去他是下面那个张开腿被人肏的,还被叫成“小淫妇”“小骚货”,将来武林盟主号令群雄匡扶正义,晚上回家就要乖乖分开腿,将来还要奶孩子,光想想就让方烈脸上一热。

    再说那两人都生的比他美艳,怎幺想也比他更像下面的那个。也不由得让方烈好奇若是有朝一日二人在他身下又是怎样的香艳场景

    然而九哥的哈哈大笑却打断了方烈的绮思,那笑声之大让方烈都忍不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小声点,小声点”方才撒了谎的方烈做贼心虚,生怕九哥这大笑声将二人吵醒,若是被二人知道此时他颠倒黑白,恐怕他会被折腾到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你说你是上面的那个啊”此时九哥瞥了方烈一眼,眼神之中分明写着“我不信”三字。

    本以为九哥会无情揭穿,不想他却说了一句“行啊”,放了方烈一马。

    就在方烈心中感恩戴德之时,就见九哥双臂环在胸前“你若是打得过我我就信”

    方烈闻言不为所动,只见他撇撇嘴,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得了吧九哥,我从小到大跟你切磋比试,你倒是说说有哪一次你没耍过诈”说罢方烈还嫌不够似的加了一句“说出一次来我就算你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方烈所言非虚。他从小便认识了戴九,对九哥这人的脾性心知肚明。

    方烈依稀记得第一次与九哥比试之时的惨烈景象。

    许是因为看这垂髫小童活泼可爱,戴九在方烈五岁时就提议与他比试。

    方烈那时懵懂无知,也不知戴九的性子。戴九切磋时的恶习可是臭名昭着,若不切磋,凌霄山上上下下与他相谈甚欢;若是提及切磋,凌霄弟子避之不及。

    眼看这小子不说话,戴九连忙引诱道“别管输赢,跟九哥我切磋完了,我就带你买糖去”

    于是方烈欣然答应,结果可想而知。戴九以大欺小,方烈还未出招,九哥一记扫堂腿就把他撂倒在地。哎哟惨叫一声,方烈脸就着了地。九哥憋着笑将他扶起,这时才发觉方烈一只眼都被摔青。

    方烈放声大哭,九哥哈哈大笑。

    “别哭别哭,”九哥上前为方烈看了看伤势,发现并无伤口时才安了心,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九哥带你吃糖去。”

    九哥一番话并不奏效,方烈继续哇哇大哭。

    然而戴九闯荡江湖多年,无论男女长幼应对起来皆有一套,一招不奏效立刻故意板起一张脸“你要还哭我可就走了,糖你也别想吃了。”

    方烈立刻止住了哭声。

    这之后,每年九哥都会威逼利诱与方烈切磋,美其名曰是切磋,实际上不过是九哥展现他下三滥花招的时候。

    这些年来,方烈见识过九哥故意扬起的尘土,见过九哥提前一夜挖好的陷阱,也见过九哥佯装认输之后突然反扑。

    每到这时方烈都会指责九哥耍诈,但是九哥却不以为耻,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兵不厌诈,你懂个屁”

    每到这时方烈都会怀疑,他那高岭之花般的三师叔究竟是哪只眼看上了面前的这个九哥。

    见识了这幺多下三滥伎俩,被坑了这幺多年,一口回绝本是人之常情,若是他答应了才不正常。

    “大侄子啊,”九哥眼见方烈一口回绝,立刻勾住了方烈的肩膀“我已经洗心革面了,我保证,保证这次不耍诈”

    方烈学着蒋玉章的模样哼了一声,心说谁信你啊。

    眼见方烈态度坚决,戴九也浑然不怕,只见他奸笑一声,手臂搭在了方烈肩膀上,凑到方烈耳边说道“你要不答应我,我就把你方才的豪言壮语原封不动的告诉给你那两个小情郎。”

    “你”方烈双眼之中顿时流露出出惶恐之色。

    眼看方烈有所触动,戴九更加嚣张“不仅如此啊,你说的我说给他们听,你没说的我也添油加醋说给他们听,保证精彩”

    方烈见状,立刻收起了嫌弃的神色,点头哈腰道“别别别,九哥咱们有话好商量,九哥你看你刚受了伤,我若是与你切磋让你有所闪失,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贤侄你放心,”九哥很豪迈的挥了挥手“咱们这次点到为止,只比拼招式,与内力无关,如何”

    方烈踌躇之时,戴九催促道“行不行啊,不行我可就去给你那两位讲故事了,”说起讲故事,九哥眼里直冒光,只见他摩拳擦掌,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正巧我也好长时间没讲故事了,我这口条都快不利索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下

    方烈叹了口气,心想恼恨的想着为何拿这些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蒋玉章,郑谨言再加一个九哥,全都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大气不敢喘一声。

    于是方烈虽不情愿,却迫于形势只能点头“那咱们就比招式,”还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不许使诈”

    九哥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然而方烈深知九哥为人,他答应的越爽快这背后就越有鬼。

    但此时形势所迫,他也只能小心为上。况且他权衡了一下,觉得与九哥切磋被阴相比,还是被那二人肏死可怕些。

    与九哥切磋不过也就受点皮外伤,可那两人却不知会想出什幺法子折磨他,只是一想就让方烈脊背生寒

    这时九哥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向天空掷去,在石子落地之时,二人同时出手

    凌霄山武功乃是轻灵一脉,而戴九修炼的内功则是刚猛之属。方烈借身法之快抢到了戴九面前,一拳向着戴九面门打去,只见戴九手臂一扬,以手臂之力卸去了方烈这一拳,还顺势将他推开几步。方烈见状连忙攻向戴九下盘,不想却落入了戴九的圈套,方烈下盘本就不如戴九稳固,这一下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被戴九借力使力,方烈吃痛时连连后退。

    眼见此时戴九占了上风,方烈倒也不急不躁,他数次借着身法之快逼近九哥身边,还未等九哥出手就飞身退到数步之外。

    方烈这几下意在消耗九哥的精力,此时九哥伤口未愈,体力本就不如从前,如此循环数次,耳边就传来了对方的喘息之声。

    戴九也知自己有伤在身,自然也想速战速决,不想方烈却铁了心要与他磨下去。只见方烈猝然飞身一跃来到九哥身边,戴九本以为这不过是方才的试探之招,就并未放在心上。九哥抬手来挡时,心中一惊这一拳竟有方烈的七八成力量然而为时已晚,这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了他手臂之上。九哥脚步不稳,随即后退几步,而这时方烈一掌又已经追到面前。九哥心中一沉,只见他一弓身,脚下用力,竟虚晃一招来到了方烈身后。

    方烈尚未来得及转身,自然也看不到背后九哥脸上的阴笑。这时戴九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方烈的臀上。

    一声惨叫传来,方烈应声倒地。

    昨夜缠绵半夜,今日醒来后庭那处还有些肿胀,九哥这一脚踹在了方烈脆弱之处。于是他站立不稳,大叫一声趴在了地上。

    “你”方烈狠狠的捶着地面,指着戴九控诉道“你又耍诈”

    戴九蹲下身子,脸上又露出那副小人得志的可恶嘴脸“你懂个屁,你九哥我闯荡江湖这幺多年,靠的就是上兵伐谋,”哈哈大笑之时还不忘揉乱了方烈的头发“还不学着点儿”

    “你”方烈站起身来,天气渐暖,加上方才二人一场恶斗方烈又被算计,心中怒火中烧,一时燥热就脱下了上衣。随后他上前一步,撞在了戴九的胸口上。

    二人上身赤裸,胸口相贴之时。方烈狠狠瞪着戴九,抵着戴九的胸口骂道“你无耻”

    “唉哟大侄子,这是要跟哥哥我比谁结实不成”九哥这人没羞没臊,笑嘻嘻地用胸口将方烈顶得退后几步,方烈又贴过来,一发力又将他震得退几步。

    这时戴九哈哈笑道“我还没说你骗人呢,你倒反咬一口了”

    方烈反问“我哪里骗你了”

    “这才多久你就忘了,”戴九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方烈的腔调说道“在下不才,生龙活虎,让那两人折服于小弟身下,欲仙欲死,”九哥奸笑着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你”方烈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虽然不再说话,可依旧与戴九争斗不休。

    就在二人撞来撞去之时,恰好被前来为方烈送手巾擦汗的郑谨言看在眼中。

    目睹着奇异的比试,郑谨言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眼看二人贴的越来越近,胸口起伏越来越大时才连忙出声唤道“阿烈。”

    方烈闻声也就不管这无耻的九哥了,欢快的向郑谨言跑去“谨言”

    郑谨言微微一笑,开口问了问戴九和陈鹤君的伤势。

    “没事没事,”戴九一甩膀子,随即哈哈一笑“我已恢复八九成了,鹤儿也只需要调养几日就可痊愈,劳师弟你挂心啦。”

    “如此甚好。”郑谨言客气的点点头,捏着手巾为方烈擦去额角的汗珠“大清早就出这幺多汗,待会儿去冲个凉,水我为你准备好了。”

    方烈点点头,赞许道“还是谨言你想的周到。”

    郑谨言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就在二人牵手欲牵手离去,背后的九哥突然咳嗽了一声。

    方烈闻声立刻来到戴九身边“九哥你怎幺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伤口倒是什幺大碍了,”戴九揣着手,嬉皮笑脸道“不过你要是请我冲澡我一定好的更快”

    方烈冲着戴九翻了个白眼。

    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离去,戴九心想一人在这里也无趣,索性回屋找他那个心肝去。

    小心翼翼推开门,戴九才发现此时的陈鹤君正已醒,见他进屋,陈鹤君连忙强撑起身体坐起身来。

    “阿九你回来了”见到戴九进屋,陈鹤君脸上立刻展露了笑颜。

    “唉哟我的心肝儿你可千万别,”戴九叫了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了陈鹤君身边,将他抱在怀中。最后扶他坐了起来,心疼道“有什幺事儿叫我啊,你重伤未愈,可要当心些。”说话时,戴九抓住陈鹤君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陈鹤君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双唇也隐隐透出些血色来,似乎也有好转,不像几日前那般虚弱无力。

    他笑着摇摇头“无妨,一点皮肉伤过几日就好了,阿九你也不必太担心,倒是阿九,你身上的伤势如何”

    戴九闻言,无奈的摇摇头“本来应该我受的伤全落在你身上了,我受的那点小伤没几天就能好,倒是你”戴九心疼了看了陈鹤君一眼,拿起自己的衣衫就披在了他身上“披上披上,把衣服披上”

    就在这时,陈鹤君轻声一笑。戴九好奇的望向他时,陈鹤君含笑道“阿九,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生病,你爬墙过来探望我那次”

    戴九一怔,随后笑了笑“过去那幺久,我记得这件事的大概,具体如何我可就记不清了。”

    陈鹤君将脸颊的青丝拢到耳边,望着窗外出神道“我记得那天恰逢梅花盛开,前几日你我两家还约定了要一同赏梅,不想赏花前一夜我却染了风寒,一时难以离开病榻”

    陈鹤君寥寥数语就唤起了戴九的回忆,他难为情的笑笑“为了能在赏梅那天见你,我前一晚都兴奋的合不上眼,天不亮就爬起来,可去了才知道你病了。”

    陈鹤君望着戴九,温柔的笑笑“那天傍晚你偷偷的翻过墙来,将一枝梅花放在我的窗前。”

    “是啊,”似是回忆起了昔日的点滴,戴九也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结果还没跟你说几句话你爹就把我提起来踹出门去了,还说什幺怕我也与你一样染上风寒,你爹也是糊涂,”戴九摇摇头“与你在一起那幺快活,若是能见你一面,就算染上十次风寒我也心甘情愿。”

    陈鹤君摩挲着戴九的脸颊“那天你说我一定想看到梅花,所以你就摘来给我。”

    陈鹤君抱起戴九的脸,与他额头相抵“你真是傻瓜,我不是想看梅花,我分明是想看到你呀。”

    果然在下一刻,他看到了心上人脸上飞起的红晕。

    陈鹤君心中一暖他的阿九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可爱,可爱的让人忍不住一口吃掉。

    再次握住了戴九的手,陈鹤君轻声问道“今日,你留在这里陪我可好”

    戴九点点头,抱紧了怀中的陈鹤君“别说是一天,我可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你甩都甩不掉。”

    笑意似涟漪般在陈鹤君温柔的眼波中荡开。

    有这一句,足矣。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相认

    三日后,几人在此地分道扬镳。

    陈鹤君与戴九二人回归故园,方烈与郑谨言自然是前往凌霄山。而蒋玉章却也如郑谨言所说那般跟了过来,不顾郑谨言的白眼,驻留几日后才起身回到教中。

    巧合的是,蒋玉章离开后数个时辰,郑谨言也因要事在身下了山。

    这几日少了花前月下,虽然难免寂寞,但福祸本就相依,方烈也多了些时间练功,三日来他潜心练习,自觉武艺精进了不少。

    方烈觉得他距离武林盟主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七日之后,郑谨言回了山,与他同时归来的还有一名陌生女子。

    那女子三十余岁,虽不是花信之年但,观其面容,体态,举止也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华来。

    站在方烈面前,她的嘴张了张,最后却又合上了,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重复了数次,要说的话却还是为说出口,不禁让方烈心生疑惑。

    她虽不说话,却以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直勾勾打量着方烈,将方烈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遍才收回了视线。

    这女子面容严肃,眼神炽烈,看得方烈心中疑窦丛生,细细想了许久也未曾想起究竟这位与郑谨言同行的女子会是谁。

    是郑谨言的母亲不像。做郑谨言的母亲似乎年轻了些。

    二人初次见面,这灼灼眼神实在是让方烈自觉不安,想他平日里形势光明磊落,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寻仇,于是便鼓足勇气,拱手道“这位夫人,请问该如何称呼”

    被称作是夫人的女子微微一怔,答道“我姓董。”

    方烈又是一拱手“董夫人有礼了,若是我没有记错,我与您应是初次见面看你欲言又止,究竟有什幺话要说,但说无妨。”

    不想那妇人却上前一步抓住了方烈的双手,就在方烈诧异之时,那女子说道“不,不是初次见面”

    方烈惊诧之际,董姓妇人抓住方烈的双臂,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激动“你出生那时我便见过你”

    让方烈疑惑不解的这件事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郑谨言与蒋玉章面面相觑之时,二人心中都不由自主浮起了四字冤家路窄。

    二人此时虽然化解了敌意,却也尚未化敌为友。蒋玉章下山时,方烈依依不舍,郑谨言却心中窃喜。

    可人说孽缘难解,不想还是在这里见到了他。

    在此地见到郑谨言也在蒋玉章的预料之外。

    他来此地是为了回禀他化自在宫发生之事,本以为这是他与那人之间的私密,不想却在这里巧遇郑谨言。

    原来除了他之外,郑谨言也是那位先生倚赖之人

    他本以为若是借助那位先生之力,纵使不能铲除郑谨言,也能打消对方的嚣张气焰,怎奈

    就在二人心怀鬼胎之时,屏风上映出了一人的身影“谨言,玉章,你二人不必客气,坐吧。”

    那人说话带笑,让人听之便心生亲切之感。

    二人谢过落座。蒋玉章随后说道“原来您也与郑掌教熟识,为何我未曾听闻过”

    “非也,”屏风后的那人摇头“谨言与我不过数面之缘,算不得深交,”那人低声笑了笑“谨言倒是与我内人相交甚笃,”屏风上的影随即转向郑谨言“是也不是”

    “不敢,”郑谨言闻言连忙起身,解释道“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并未有任何逾矩私交。”

    那人挥挥手,笑道“莫慌,莫慌,我不过是玩笑几句,不好笑就罢了,莫要挂在心上。”接着那人话音一顿,思忖片刻后说道“不过拙荆那人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捉摸不定,你为他效力这幺多年,相比也是十分辛苦。”

    “不敢,”郑谨言拱手回道“先生有恩于我,谨言自然要涌泉相报。”

    那人点了点头。随后他沉吟许久,终于开口说道“今天我将你二人找来不为别的,说的还是几月前的那封信。”

    似是一声雷霆在二人耳边炸开,那人的话方一落地,蒋玉章与郑谨言二人就不约而同的警惕起来。

    他们自然知道面前这人所言何事,那件事牵扯甚多,事关重大,二人才守口如瓶到今天。

    “那时不过是个猜测,而今日终于水落石出了。”

    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方烈,确实是与我是失散多年的父子。”

    虽然他意在克制,可尾音之中却还是流露出几分激动来。话音甫落,那人缓步从屏风后走来,竟是昔日方烈与蒋玉章曾拜访过的二东家孙伯君

    二人起身行礼,孙伯君却挥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随后也坐了下来。

    “昔日适逢乱世,为护他周全,我与拙荆二人不得已只能嘱托家中老仆带阿烈回乡,还特地准备了不少盘缠和来日相逢之时的信物,”孙伯君垂下双眼,让人看不到他双眼之中的波澜“不想路遇山贼,老仆被杀,骨肉分离,从此天各一方,”说到此处,一向沉稳自持的孙伯君语气之中透出几分怒意来。

    “之后我与拙荆四处暗访,怎料却一无所得。”这时孙伯君话锋一转,语气之中也透出几分欣喜“就在前些日子,在那匪首醉酒之时说出了昔日劫掠之事,不想听者却是我安插在各地的眼线。”孙伯君抬眼望着郑谨言“之后我在凌霄山周围暗自查探,最终顺藤摸瓜找到了贵派。”

    蒋玉章沉吟片刻,说道“所以前几日二当家邀我上门拜访就是为了见一见阿烈”

    孙伯君颔首“正是。”

    郑谨言随即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在那时就与阿烈相认”

    闻言,孙伯君面露难色,就在他开口之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再度从屏风后传来。

    “这都是我的意思,他也不过是听命行事。”

    那人映在屏风上的身影高大威武,加之声音孤高,让此人周身散发出一种使人折服的慑人气势。

    饶是二人行走江湖数年,却也不由得身心皆是一震,连忙起身行礼,不想那人却挥了挥手“这些繁文缛节暂且略过。”

    此人出现之时孙伯君也微微一惊,然而下一刻就恢复了他惯有的和颜悦色“你为何突然来了。”

    那人冷哼一声,并未回答,然而孙伯君似是早就习惯了他傲慢的样子,因此也不以为忤,只是摇头苦笑几声。

    “这些日子以来,你三人之举动皆被我看在眼中。”

    “你方才问他为何不早些与那孩子相认”那人冷冷一笑“自然是因为我要亲眼看看他有没有与我二人相认的资格。”

    二人闻言皆是一震,二当家则是摇头苦笑,这时那人继续说道“若是个不堪一击的废物,我又何必煞费苦心与他相认”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认2

    话语之中流露出来的残忍冷意压在二人的心头。蒋玉章性急,因此最先爆发,对着屏风后的那个高大身影骂道“那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与阿烈相认,昔日你虽未抛弃他,可与他失散你也要负大半责任,若不是他走运被郑谨言捡去,荒野之中他又如何生存”蒋玉章双拳紧握,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人说虎毒不食子,像你这般残忍的父亲,不相认也罢”

    昔日蒋玉章的母亲拼死送蒋玉章逃出生天,从此在蒋玉章心中为人父母者皆应怜爱子女,怎奈他尚膝下承欢之时就与父母永别,子欲养而亲不待也是蒋玉章心中一大憾事。于是蒋玉章心中也暗暗发誓,若是有朝一日有幸成为父亲,自然也会用生命呵护他与方烈的幼子。不想今日他心爱之人的父亲竟说出如此薄情的话来。若不是看在二东家的面上,今日他怕是早就要拂袖而去,从此将方烈藏在教内,一辈子都不让他与这狠心的父亲相认。

    “教主所言甚是。”郑谨言点头赞同。

    郑谨言虽听命于大当家,但念及他化自在宫之中的险象环生郑谨言至今依然心有余悸,他心中清楚那日若不是赵长龄及时赶到来,他们三人怕是都要葬身于此了。然而险些丧命不过是一场所谓的试炼。听说方烈要与亲生父母相逢,郑谨言自是心中欢喜,可一听到大当家之言,饶是沉稳如他也忍不住发作。他随即抬高声音质问道“钱家庄那件事尚且不论,可他化自在宫可是虎狼之地,大当家明知叶葳蕤性情残忍,为何又放任阿烈前去莫非在大当家眼中,亲生骨肉的性命也不过草芥”

    孙伯君见状连忙上前斡旋“玉章谨言你们这话怕是有失偏颇。”

    蒋郑二人齐齐怒目而视,蒋玉章反问道“我如何有失偏颇了”

    屏风后那人冷声道“孙伯君我劝你不要多嘴。”

    孙伯君一笑,夹在三人的怒意之间他依旧镇定自若,自是没有把这劝说和这二人的怒容放在心上“你可知是谁送信给赵长龄的”

    屏风后的身影微微一动,随即怒道“不需要你在此啰嗦”

    孙伯君脸上笑容不改,转身对屏风后那人说道“你也挂心阿烈那孩子,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提醒我去请赵长龄,还嘱咐我若是赵长龄不远处山,那就去找陆九重,谋划的如此妥帖,为何又不承认呢”

    被揭穿后,那人只是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孙伯君得意道“不光是赵长龄,还有行商之人和歌女,皆是由他提前安排好”

    “孙伯君,你今天未免废话太多了些”那人的一声雷霆厉喝下,孙伯君噤若寒蝉,立刻咽下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人说二当家此人是泰山崩于前亦能面不改色之人,想他昔日孤身一人来到漕帮与凶神恶煞的帮主周旋时的精彩场景让人心驰神往传闻那日他舌灿生莲,语惊四座,那日帮主横刀在前,那一刀仿佛随时可能落在孙伯君脖子上,然而那帮主最终却被他说服,收刀将他请到上座。

    然而这位单刀赴会,有勇有谋的二当家在传闻中却极为惧内。

    今日得见,果然正如传闻所说那般。郑谨言与蒋玉章暗自心想。

    “方才多有得罪,”郑谨言连忙拱手道“我方才挂心阿烈,一时糊涂,冒犯之处还望二位海涵。”

    “无妨,”孙伯君摆手,笑容依旧和气“你二位皆是阿烈的知己,情急之中难免生乱,人之常情罢了。”

    蒋玉章倒是立场坚定,质问不休“不谈叶葳蕤那女魔头,钱家庄那次又如何”

    那人再度发出一声令人不悦的冷哼“你扪心自问,你蒋玉章又何时将钱万钧那三脚猫的功夫放在心上。”

    蒋玉章不服气,追问道“钱万钧是个草包,可你可曾想过他家宅中的护院家丁”

    面对蒋玉章的质问,那人从容不迫答道“钱万钧这人视财如命,自然不舍得请高手看家护院,何况我也派探子里里外外查探过一番,除非他将所谓的高手藏于地下,不然不然怎会没有半点高手的痕迹。”

    “而我猜的确实不错。”

    那人虽然尚未露面,但一言一行之却现出非凡气度。虽然心有不甘,但蒋玉章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为了三人之安全做了万全准备。

    郑谨言心中亦是感慨万千,本以为绝处逢生是因为三人福星高照,不想却是因为此人步步为营,运筹帷幄,让三人数次绝境逢生。郑谨言虽对此人心中生出了几分敬佩,忌惮之心却也伴生而出。好在此人是阿烈的父亲,否则若是与他为敌,那必定是极为难缠棘手的敌人。

    蒋玉章轻哼一声,也生了那些客套,开门见山道“昔日之事暂且不论,今日你将我二人找来,为的就是商议与阿烈相认之事”

    那人尚未开口,就听孙伯君答道“正是,然而我与拙荆同阿烈分散多年,虽然迫不及待想同他相认,但”孙伯君顿了顿,说出了心中的隐忧“贸然相认怕生隐患,确实如同玉章所言,为人父母却也有失职。不知他能否接受,甚至原谅我们”他低下头,语气之中也透出几分无奈与悔意,但更多的还是即将相认的期待与兴奋“所以特地将二位请来商议一番。”此时孙伯君握紧折扇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似是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

    郑谨言心想这才像一个为人父母者应有的举动,屏风后那人却冷冷的不近人情,让人难以生出亲近之意来。

    蒋玉章和郑谨言还未开口,就听屏风后那人哼了一声,沉声道“孙伯君你若是再敢用那两个字称呼我,我就不介意亲手将你这条舌头割下来,”即使在外人面前,屏风后那人说话也绝不留情“正巧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传闻中的三寸不烂之舌究竟长什幺样子。”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是让人震惊传闻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二当家就这幺住口了

    郑谨言和蒋玉章面面相觑,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二东家在外风光无限,在内却如此惧内,方才几次的表现堪称是俯首帖耳忠犬的典范,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剩下的事情与我无关,”那人依旧冷冷说道“少陪了。”说罢屏风上那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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