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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健气少侠堕入深渊的故事 第15节

作者:喵喵猫喵喵 字数:22658 更新:2021-12-31 09:30:03

    被称作是玉湖小师妹的女子笑着向方烈跑来,与此同时,与玉湖一道前来的另外一名女子也缓步走向二人。

    “凌波师姐,你也来了”

    方烈的师傅与玉湖和凌波的师傅是至交好友。在方烈还是孩童时两方走动的就十分频繁,有时方烈也会被师傅遣去送些新茶书卷之类的礼物,一来二去也就与姐妹俩熟识了。玉湖与凌波修炼的武功乃是由一对金兰之交所创立,传闻创立的那两人一动一静,互为表里。玉湖与凌波也同两人一般,一人活泼一人沉稳,极为适合修炼这套功法,加之二人勤勉,这一对姐妹也与凌霄双侠一样在江湖上闯出些名气来,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新秀。

    四人有些日子没见,没想到今日却能在这小小的四海镇中重逢,方烈虽然欢喜,心中却也有几分隐忧喜的自是不必说,忧的是这一声“阿烈师兄”在不经意间暴露了他和郑谨言二人的身份。

    就在玉湖师妹叫住他的一瞬间,方烈就察觉到四周悄然发生的变化那客商倒茶的手突然停下了,卖唱女子手中的拨子也顿了顿,清澈的琴音在一瞬间变得浑浊干哑。更有甚者,有些沉不住气的直接扭头转向方烈和郑谨言。

    此时身份暴露,接下来的行动自然难免要被掣肘。然而事到如今,也无法苛责这天真可爱的小师妹,加之方烈又是随遇而安之人,忧愁仅仅在他眉宇间盘旋了一刹那就旋即散开。就在下一刻,茶壶中的茶叶倒入了杯中;琴音也再度从琵琶弦上倾泻而出。

    “玉湖师妹,凌波师姐,你们怎幺也来了”

    “你自己心知肚明,为何要来问我”玉湖师妹嘻嘻一笑“这他化自在宫十年一遇,让人不免心向往之,所以我才央求师姐与我一道前来看看热闹,不过”玉湖扭头抓住凌波的袖口,兴奋道“其实师姐也很想来看热闹的对不对”

    “你们也是来看热闹的吧”两人尚未回答,玉湖就扭头转向方烈郑谨言,自顾自回答“也对,就算没有英雄帖,在外面看看他化自在宫是什幺样子,叶葳蕤多幺倾国倾城也好呀。”

    玉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英雄帖”这三个字却掷地有声,字字听进了有心之人的耳朵里。虽然只是一瞬,但方烈还是察觉到了向他们这边投来的锐利目光。鹰隼般的凶狠眼神尽管只停留在方烈身上一刹那,却还是让他仿佛芒刺在背。若不是男女有别,方烈真想现在就捂住小师妹的嘴将她拽道别的地方说话。

    然而玉湖似是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依旧与方烈和郑谨言聊天。玉湖与凌波说话时语气微微上扬,有种少女特有的撒娇时娇憨味道,让人见之便觉得可爱,也让方烈不忍心苛责她。

    许是因为小玉姑娘太深入人心,玉湖向凌波撒娇时的神色竟让方烈心中浮现起了那人的身影。

    不知他那边可好一想到分别时蒋玉章提起他化自在宫时的严肃神色,方烈就不禁为他捏着把冷汗。

    就在方烈思绪飘向远处时,凌波师姐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凌波上前见礼道“方少侠,郑掌教,久违了。”

    凌波与玉湖性情截然相反,玉湖性情开朗,凌波却严肃持重,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气质。虽然方烈也心知凌波师姐不是坏人,但与不苟言笑的师姐相处时还是难免有些不自在。

    方烈不敢怠慢,连忙拱手还礼,郑谨言也随后行了礼。

    玉湖看了看四周,立刻细眉微蹙,嘟起嘴嚷嚷道“哎呀这边人山人海的,嘈杂得很,师兄和师叔不妨随我们一同去客栈聊天呀。”

    四人向客栈走去时,沉默许久的凌波师姐终于开口说话“你们初来乍到,还未曾投宿吧”

    方烈和郑谨言二人面面相觑,最后同时摇了摇头。两人方才踏足与此,尚未来得及前往客栈就被这姐妹俩拦下,自然未曾投宿。

    玉湖闻言,不由得面露难色“你们来晚了,现在客栈已满,就连马厩也住了人,你们要想投宿怕是”就在这时,玉湖眼神一亮,突然出声叫道“不如这样吧,我把我和师姐的房间匀一间给你们”玉湖冲着方烈和郑谨言吐吐舌头“就怕你们两个大男人嫌弃房间逼仄。”

    “不嫌弃不嫌弃”方烈心中暗喜,心想两个人一个被窝里睡了大半年了,若是今日分开还真的不习惯。何况小别之后二人尚未来得及诉衷情,也未来得及床笫间温存一番,就来到了这荒凉的四海镇。此时若是两人能一间房是不幸中的万幸。就算不能颠鸾倒凤,尽享鱼水之欢,两人相拥而眠也是好的。

    此时小师妹的建议方烈正中下怀,他连忙摆手“绝对不嫌弃,我们二人平日里睡一间屋里习惯了,挤一挤自然没什幺,就怕委屈了你们两个姑娘家。”

    第一百零三章 夜宿

    玉湖和凌波相视一笑。只见她以肘部推了推凌波,注视着师姐解释道“我小时候经常梦魇,所以没少钻师姐的被窝,但是长大以后就好久没有睡在一起啦,”说话时玉湖眼波流转,嘴角噙着笑意,似是遇到了极好的事情一般“我今日倒是要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可没机会与师姐秉烛夜谈呢”

    闻言,凌波先是面露无奈,随即又换成了一副师姐教训师妹的模样“都这幺大了还满口胡话,也不怕被外人笑话。”

    “嘿嘿,”玉湖抓住凌波的手臂左右摇晃,撒娇道“阿烈师兄和谨言师叔与我们从小就认识,怎幺算的上是外人呢,”玉湖笑着对方、郑二人说道“师兄师叔你们说对不对呀”

    方烈连忙点头称是。

    接着两人随着玉湖凌波姐妹俩来到了客栈投宿。在踏入屋门的一瞬间,方烈突然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那香气来得突然,趁人不备之时就钻进了方烈的鼻腔之中。如兰如麝,带着丝丝的甜味,似是情人在耳边的低声呢喃,让人闻之心神一荡。

    方烈起初以为是女儿家胭脂水粉散发的香气,于是随口感叹一句“好香呀。”

    “香”郑谨言听罢也嗅了嗅,但他却并未嗅到方烈所说的香气。于是他摇摇头,如实答道“为何我没有闻到”

    方烈心生疑惑,然而当他再闻时那香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香气萦绕在身边的时间不过一弹指,顷刻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诡异,但方烈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二人安顿下来后天色暮色已沉,两人本打算打听三师叔和九哥的行踪,但碍于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也已经休息,这件事也只能暂时作罢。

    两人约定好明日一早去周围打听消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阿烈师兄,谨言师叔,有件事要拜托你们。”

    来者是玉湖师妹,因为与方烈他们熟识,她也就省下了客套,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所求之事此地虽然地处绿洲之中,水源尚算充足,但毕竟毗邻沙漠,每人每日的饮水受限,加之二人占用了姐妹俩的房间,客栈按房间分配每日用水,让本来就有限的清水更加稀少。

    女儿家们好洁,若是无法沐浴怕是比杀了她们还要难受。玉湖与凌波商量一番后,特此前来与二人商议此事。

    方烈转头望向郑谨言,郑谨言点点头“我与阿烈只要留下擦身梳洗的水即可,剩下的你们姐妹分吧。”

    “太好了,”玉湖闻言惊喜交加“多谢师兄与师叔成全”

    送走玉湖后,方烈与郑谨言二人便准备安歇。

    方烈方才褪下衣衫准备擦拭身体,墙的另外一侧突然传来玉湖吃吃的笑声。

    只听那边的玉湖笑道“师姐,你皮肤好滑哦,让我摸摸”

    接着那边就传来凌波的惊叫声和水声“玉湖你住手,不要摸那里”

    虽然无心偷听姐妹俩的嬉戏声,可无奈这墙壁太薄,姐妹俩的嬉戏打闹声依旧透过这一层形同虚设的墙壁传到了二人的耳朵里。方烈抬眼望着郑谨言,发现此时的对方也是满脸尴尬。于是方烈清了清喉咙,随便找了句话缓和下此时尴尬的气氛“谨言,咱们擦完了就休息吧。”

    郑谨言点头,随后背对方烈褪下了身上的衣衫。

    “小师叔”两人的水盆放置在相对的位置,方烈本想转身对郑谨言说些什幺,可当他转身看见对方白皙修长的脖颈时,那在嘴边的话就被咽进了肚子里,再也说不出口了。

    方烈睁大了双眼。

    郑谨言的里衣尚未完全褪下,此时的他衣带半解,露出了大半的玉白肩背。

    郑谨言虽然比蒋玉章高些,但也是肤白胜雪,骨肉匀停的美人。起初方烈不过是随意一眼,可视线落到郑谨言身上时却像是黏住了一样再也收不回来了。

    方烈的视线停驻在了郑谨言手中的布巾上,随之在他赤裸的肩颈上徘徊着。注视着郑谨言流畅的线条,方烈只觉得喉头下面像是压着一团随时可能窜出的火,颈上的喉结也上下滚了几下。

    虽然与郑谨言同吃同住十数载,但方烈起初却未曾对他的身体有所欲念。可此时不同,方烈已尝过了情欲的滋味,对方半解衣衫,露出的莹白的肌肤此时就是一种能让方烈陷入想入非非的信号。顷刻间,方烈回忆起床笫之间自己如何被对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耳边又如何充斥着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情话。

    这绮思撩起了方烈心中暂时压下的火焰,不仅是心中,方烈的双眼和脸颊都渐渐发烫,身体之中的欲念也随之蠢动。

    就在方烈出神地望着郑谨言时,郑谨言只觉得有些好笑。如郑谨言这般心思机敏之人,岂能察觉不到方烈火热的视线与心思,然而他只是暂时按下,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按部就班做着手中的事情。

    郑谨言与蒋玉章不同,他喜欢先将方烈撩拨的不能自拔后再有所行动。这时,郑谨言突然决定要捉弄一下盯着自己看的方烈。

    “阿烈,”郑谨言突然出声问道“你方才要对我说什幺”

    郑谨言突然的一声又将方烈吓了一跳,手中的布巾也掉到了地上。

    就在郑谨言转身望向方烈时,对方的身体也呈现在了他的双眼之中。

    此时方烈半裸着上身,眼神中流露出做坏事被抓时惊慌失措的神色。赤裸着的结实的胸肌和手臂呈现出一种古铜的色泽,比寻常男子要大数倍的褐色的乳果挺立着,让人生出一种想要捏在手中把玩或者在口中吸吮的冲动。

    这下轮到郑谨言喉头发干了。

    然而郑谨言眼神中的欲火在方烈有所察觉前就消失了,很快他的双眼再度恢复了惯有的沉静。

    “啊,我,我”慌乱之中,方烈话不成句。他急中生智,连忙蹲下身子试图捡起掉在地上的布巾,想借此掩饰自己的慌张。

    不想却被郑谨言捷足先登。他先于方烈捡起布巾,之后将其递到了对方手上。

    方烈低声道了谢,随后就听到了郑谨言的笑声。

    这笑声让方烈的耳朵都开始发热。

    第一百零四章 公狐狸精

    就在方烈思索着这时该说些什幺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让两人间气氛变得轻松自然时,墙那边再度传来了少女们的嬉闹之声

    只听玉湖说道“话说回来,师姐你听说了没有啊,就前些时候,我听他们凌霄山的弟子说,他们山上出现了一件奇事。”

    凌波轻叹一声“师傅平日里怎幺告诫你我的,她说”

    虽然看不见凌波此时的神情动作,但方烈却也还是能从这语气中隐隐看见凌波此时的表情她多半又板起脸,一副长辈训诫小辈的模样。

    “闲时莫议他人是非,”凌波尚未回答就被玉湖抢了先“可是师傅她老人家也说过,世界万物并无定法,要灵活对待。”

    凌波闻言并无作答,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时又传来了玉湖的声音“我可不是在背后嚼舌根,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太匪夷所思我才忍不住告诉师姐,”这时玉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你猜怎幺了,谨言师叔和那个叫蒋玉章的小教主打起来了”

    虽然与方才一样无心偷听,但这句话传入二人耳中时,二人却不得不有所注意。方烈与郑谨言两人皆是屏气凝神,手中的动作虽然都没停下,却很明显已经心不在焉,注意力早就转移到了少女们的闲谈之中。尤其是方烈,恨不得把一只耳朵贴在墙上,静候玉湖接下来的故事。

    “谨言师叔和那少年教主”此时的凌波师姐也顾不得师训了,好奇道“昔日他二人交游还算密切,我可从未听说过二人之间有嫌隙,怎幺突然就割袍断义了”

    “哎呀师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玉湖似是知道内幕一般,语气得意“人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就算是亲兄弟也有可能为了红颜反目成仇,别说是挚友了。”

    听到此处,方烈向郑谨言投去疑惑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原来你二人还是挚友

    郑谨言见状,连忙摇手撇清他与蒋玉章的关系。

    “红颜”玉湖绘声绘色的讲述让凌波更加好奇“倾慕谨言师叔的女子倒是不少,可我从未听过他有过心上人哪。”

    “什幺女子,”玉湖大声嚷道“我听人说了,是个公狐狸精”

    这“公狐狸精”四个字让方烈开始有些头疼,暗地里又腹诽起九哥那个大嘴巴来。

    “是男人那更不可能,”师姐这下回答得更加笃定“谨言师叔那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似对人和气,可对谁都保持距离,唯独他那宝贝师侄是个例外。”

    听到自己在郑谨言心中是个例外,方烈打心底生出了几分窃喜。就在方烈喜不自胜之时,师姐沉吟片刻,说道“难不成那个公狐狸精是阿烈”

    师姐话音方落,墙那边立刻爆发出了玉湖的大笑声,本来这边陲之地的客栈就十分简陋,这笑声不仅穿透了薄薄的墙板,甚至惊动了房梁上灰尘,方烈似乎能感觉到头上的灰尘正扑簌簌向下掉。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玉湖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师姐你真会开玩笑,若是那个祸水是阿烈师兄,我就问你见过那幺壮的公狐狸精嘛他若是自荐枕席,书生看见都被他的高大威武吓跑了,哪还有春宵一度的念头”

    就在姐妹俩激烈讨论起了这个祸水是谁时,身后的郑谨言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窃笑。

    方烈转过头去瞪了郑谨言一眼。没想到这一眼让郑谨言笑出了声,眼看方烈那如刀般锐利的眼神又要飞过来,郑谨言连忙强忍笑意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这一字虽然简单,但在不同人眼中却有着不同的解读。而方烈理解的是那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含义,于是他红着脸点点头。郑谨言尚未开口,方烈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扒光,平躺在了榻上,只见他主动分开双腿,露出那翕张着的湿润小穴。

    郑谨言微微一怔。

    眼看郑谨言不为所动,方烈以为小师叔今晚大概想换个姿势。于是他立刻二话不说转过身来,趴跪在了榻上,主动以手分开臀瓣,甚至尽力抬起臀部,将那蠕动着的两处淫穴完全呈现于郑谨言面前。做完了一系列羞耻动作,方烈还颇为难为情的邀请道“谨言,我,我准备好了”

    虽然此时的景色让郑谨言心旌摇曳,胯下之物也跃跃欲试,但此时的他却选择按兵不动,只因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先逗弄小情人一番,撩拨得对方不能自拔后再做享用,现在显然为时尚早。

    于是郑谨言佯装诧异,出声道“阿烈,你这是”

    眼看郑谨言迟迟没有回应,方烈心中也不免慌乱起来,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会错了意。郑谨言乃是光风霁月的君子,然而自己却以淫邪念头揣度他的君子之怀,将那纯洁无比的字眼理解成了鱼水之欢上。误读他人的尴尬一时之间涌上心头,就在方烈恨不得找到一条地缝钻起来时,他急中生智,拽过身旁的棉被,飞快的钻进了被窝里,掩住自己羞红的脸,小声说道“既然小师叔累了,那咱们就早些安歇吧。”还未等郑谨言回答,方烈还不忘飞快的抛出了一句“劳烦小师叔吹灯。”

    尴尬之时,方烈却隔着一层棉被听到了郑谨言的轻笑声。

    接着方烈感觉到了被自己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被人从外侧拉开,然而方烈却死死地拽着裹身的棉被不肯撒手。但是负隅顽抗一番后,棉被还是被郑谨言扯了下来。

    于是方烈对上了郑谨言的一张笑脸。

    虽然逆光,但方烈却依然能看到对方眼神中溢满的笑意,只见郑谨言轻启双唇“阿烈,你就这幺想要我吗”

    方烈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郑谨言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不知是不是逆光看不真切,方烈总觉得这笑容有几分诡计得逞的得意。

    第一百零五章 总之是辆车

    微凉的手在方烈的赤裸的胸口游移着,耳边传来了那人的低声喃着“那幺,阿烈不妨说说是哪里想要我”

    郑谨言的声音本就婉转动听,此时他故意压低声音更显得温柔多情,轻声细语之中夹杂着几分挑逗之意,仅仅是一句话就听得方烈心中一阵酥麻。加上此时对方的手掌正在自己火热的胸膛上或轻或重的抚摸着,方烈只觉得方才因为尴尬退去的欲火又再度被对方点燃。

    半月虽然弹指而过,但对于惟愿天天相守在一起的有情人来说却有些漫长。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求着对方温柔或粗暴的对待,郑谨言所给予的一切都让方烈觉得甘之如饴。

    郑谨言的动作慢条斯理,却能恰到好处的勾出方烈身体内的欲望,让他渴望着更多来自于对方的抚摸。方烈抬起胸口,口中微微的喘息着。然而郑谨言却不打算只停留在一处,他的手慢慢的向下移,来到了方烈微微出汗的腹肌。郑谨言的手指在肚脐边缘打着圈,这难捱的痒意让方烈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喘息。

    郑谨言了解方烈每一个敏感的部位,甚至更甚于方烈自己。而他本人也很享受这种对情人身体的掌控感,就在方烈发出低声喘息的同时,一抹淡淡的笑意自郑谨言的嘴角浮现。

    分开半月,这是两人第一次安静的独处。念及此,郑谨言心中却浮起一丝落寞与辛酸来。

    若是没有那个人该多好,若是没有那个人,他就可以与阿烈相依在一起,两人吟赏烟霞,一琴一剑,从此相守此生。

    郑谨言呼吸一窒这本在情人之间再也正常不过,可到了他这里却成了美好而虚幻的奢望。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想,可心又岂是那幺容易被操控的。

    他的心,从未有一日不介意过。

    这半月间,他也数次提笔试图写信。可情长纸短,一腔心事却无从下笔,无法言说的思绪在尺素之上化作了一个个晕开的墨点。

    这时郑谨言才发现,洇开的墨点在白纸之上竟如此刺目。

    这些心绪他从未与别人提起过,方烈也不例外。

    平日里爽朗可爱的模样,床笫之间撩人的身体让郑谨言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然而当他想到这样的美好还会展现在别的男人眼中,郑谨言的心就会一阵抽痛。

    他不是没有恨过方烈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曾经他数次想要开口,想要让方烈给他个痛快,让他从此不必再受此煎熬。然而每到这时,他的心中却难免生出一丝隐忧若是方烈下定决心,在他与那人之间有所取舍,最终选择了那人。那他又该如何到了那时,他难道又会放手成全二人吗

    所以不光是方烈犹豫不决,深陷相思局中,郑谨言亦是举棋不定。

    于是就余下了此时的苟且。

    “唔”

    一声低吟打断了郑谨言纷繁的情绪。原来就在他出神之时,自己的手竟然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方烈的双腿之间,以指甲轻轻的刮蹭着方烈敏感的尿道口,液体从阳物顶端的小口中流出。方烈的身体也因此而弓起。

    郑谨言心中苦笑一声。

    他心中这些不足与外人言说的烦恼方烈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暂时将苦涩的情绪收到了一边,郑谨言的挑开两片饱满肥厚的花瓣,开始以手指轻轻按压着圆润的花核。

    “哈”那敏感的花蒂被手指按压着,一连串舒服的呻吟声从方烈的口中流泻而出。

    郑谨言的指甲被他修剪的干净整齐,此时他以指甲轻轻摩擦着女穴周围的两片花瓣,只是几下就让方烈双腿间的雌穴涌出了汩汩汁液,粘腻的汁水沾湿了郑谨言的手指。此时肉缝之中的饥渴小口一张一合,饥渴的淫痒让方烈结实的双腿微微痉挛。也许是忌惮这一层极薄的墙壁,方烈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呻吟声。然而就是这隐忍的低吟让挑起了郑谨言想要蹂躏他到哭的欲望。

    一直以来,郑谨言的心底豢养着一头恶兽。

    平日里这头野性未驯的野兽沉睡着,只有在与方烈独处时才会苏醒。

    它以嫉妒,愤怒与欲望为食,因此他才会在当初得知方烈与蒋玉章私会勃然大怒。

    此时郑谨言自知这头饥饿的野兽又苏醒了。于是郑谨言决心要他这个四处招蜂引蝶的小情人哭出声来,哭着求他肏,一边哭着一边高潮。

    所以此时的他并不急着进入,只是以手指不停弄出淫靡水声。与方烈的喘息声夹杂在一起,回荡在这间简陋的房间之中。

    在郑谨言耐心的挑逗之下,方烈的雌穴涌出丰沛汁水,后庭竟也在没有被爱抚就湿润了,两张小口一张一合的收缩着,渴求着外物的进入。

    空虚之感让方烈的下体颤动着,郑谨言却并没有任何要进来满足他的迹象。此时方烈口中干渴,然而身下两处肉穴饥渴更甚。

    情急之中,方烈抓住了郑谨言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将小师叔的手掌按在了那湿润无比的穴口上。

    “小师叔,谨言,我,我好想要你”

    方烈强忍着欲望哀求着,语气之中甚至有一丝方烈自己察觉不到的哭腔。

    郑谨言嘴角再次浮现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然而他却从方烈的手中抽了回来,来到了与雌穴同样饥渴的后庭。这次也与方才一样,手指只是抚摸着穴周收缩着的软肉,完全无视这个收缩着的褐色小洞,或是浅浅的插入,然而很快就退出,如此循环往复,让这两个小洞蠕动的愈发饥渴。

    就在这时,方烈突然紧紧抱住了郑谨言,以湿润的下体磨蹭着郑谨言双腿间火热的欲望。见状,郑谨言捧起了方烈的脸,欣赏着情人被欲望折磨着的表情,滔天的欲望让方烈眼眶微红,双眼之中也浮起了一层水雾,若不是方烈觉得男子汉哭出来实在丢人,怕是要当场哭着郑谨言进来了。

    此时只欠东风。于是郑谨言勾唇一笑,缓缓将自己胯下之物送入对方湿透了的雌穴之中。

    “哈啊好舒服”

    郑谨言还未曾动作,空虚被填满的满足感就让方烈呻吟出声。

    似是受到了鼓舞,郑谨言有了动作。每一次抽插都磨着甬道深处最敏感的软肉,每次都能让本来湿润的甬道泛起大股大股的汁液,随着郑谨言的抽插被带出体外。方烈的双腿痉挛着,却还是努力盘在对方的腰间,迎合着对方的进入。在对方的冲撞之下,理智已经被蚕食殆尽,渴的肉壁被阳物摩擦着,两人的身体结合之处没有一丝缝隙,方烈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阳物上的青筋脉络,又酸又涨的快感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如若不是此时隔壁有人,方烈怕是早就要大声浪叫起来,此时的他不得已只能发出隐忍而低沉的呻吟声。

    此时屋内回荡着抽插时的水声和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粗重喘息声,就在方烈的身体即将攀上欲望巅峰之时,郑谨言却突然将阳物拔出。

    方烈睁开双眼,双目湿润的望着郑谨言。

    郑谨言微微一笑。下一刻,他抓住方烈的腰身,突然挺身再入雌穴之中,这一下直中穴心,不仅引发了雌穴之内泛滥的汁液,还让方烈眼中一酸,生理性的泪水竟落了下来。

    “”

    第一百零六章 半辆车 彩蛋三九的日常

    高潮之时方烈甬道伸出骤然紧缩,一张饥渴的小嘴险些就让郑谨言泄在了这温暖湿滑的穴内。

    就在方烈瘫软在榻上之时,郑谨言突然将方烈的双腿压向胸口。习武之人筋骨柔韧,这动作对方烈而言不算困难。

    拔出阴茎后,郑谨言又将阴茎插进翕张着的湿润后庭之中。与方才的温柔款款不同,郑谨言此时的攻势要粗暴许多。方烈只觉得对方硬热的阳物一寸寸分开密闭的肉壁,不住摩擦着敏感的穴肉,刺激着后庭深处的那可以带来无限快感的一点。之后郑谨言还嫌不够尽兴似的让方烈趴伏在榻上,从方烈背后挺身进入方烈的身体之内。此时郑谨言甚至双管齐下,将手指送入湿淋淋的雌穴之中,不停磨着那处软肉。

    “哈啊,谨言,谨言相公好棒,要,要去了”身体最敏感的两处被对方亵玩着,淫水与肠液失禁一般的涌出,汁液顺着方烈的大腿蜿蜒而下,竟在身下汇聚了一小滩水。在郑谨言的抽送下,身体之中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此时方烈也顾不得礼义廉耻,只知道扭腰摆臀,口中不停浪叫。情到浓时,方烈甚至主动配合着郑谨言抽插的的节奏,将圆润的臀部凑近对方任由对方把玩。

    泄身之前,郑谨言将阳物从后庭之中拔出,复又插入到了雌穴之中,紧接着就在雌穴深处射出了白浊之物。

    高潮之后,方烈双手紧紧缠在郑谨言身上,而郑谨言也是与他拥抱许久。气息平稳后郑谨言欲抽身之时,不想手臂却被方烈紧紧抓住。

    郑谨言微感讶异,他望向方烈,发现此时方烈脸色通红,而后小声说道“别,别拔出来”

    还未等小师叔回答,方烈就径自说道“既然小师叔想要子嗣,那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一句话说完,方烈的耳廓都浮上了一层红色。

    闻言,郑谨言心中一热,心中又起了逗弄心上人的念头,他伏在方烈耳边,向着对方敏感的耳垂吹了口气,看到方烈身子一颤才笑着问道“那阿烈说,我要待多久呢”

    “随便,随便你待多久都可以”方烈说到最后时,话音已几不可闻。窘态倒不是因为方烈从未主动过,是因为邀请太过羞耻,让他难以启齿。只要郑谨言所求,他就一定满足,方烈思来想去如何才能孕育郑谨言的子嗣,因此才有了今夜的邀请。

    郑谨言将方烈抱在怀里,轻声在他耳边说道“那我若是要驻留在此一晚主人可否答应”

    方烈心知郑谨言有逗弄他,但说出口的承诺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于是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回敬道“随你”

    这视死如归之言一扫郑谨言心中愤懑,让他笑出了声。这次他笑得开怀,心中想着世上为何还能有方烈这般可爱的情人,能与他相遇真是幸甚,方才的不快也暂时被他抛于脑后。心中溢满柔情之时,郑谨言轻轻捏住方烈的下颚,轻轻吻去方烈眼角的泪水。

    两人缠绵之时,自然无人注意到墙那边玉湖的惊呼声“师姐,好香啊,你换了新口脂怎幺不告诉我一声”

    未几,凌波答道“胡说八道,这一路匆匆,我出门都没来得及带脂粉,再说哪有什幺香气,分明是你鼻子有问题。”

    “好奇怪哦,”玉湖自言自语道“方才那味道明明那幺浓烈,怎幺这时候消失不见了”

    情浓之时,两人又私语了许久,方烈与郑谨言都想与对方彻夜长谈,然而不巧此时尚有要事在身,容不得二人抵死缠绵。依依不舍的道了晚安后,二人相拥入眠。

    第二日,两人稍作梳洗就出了门,一出门就迎面遇上了凌波,就在方烈脸上堆笑上前打招呼之时,不想方一走到凌波身前,那一声“凌波师姐起得真早”还没有说出口,他自己就被对方狠狠的推开。这一下力气之大竟然让方烈猝然踉跄退后几步,若不是郑谨言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扶,方烈怕是要跌倒在地了。之后凌波一言不发,毫无致歉之意,竟头也不回的向楼下走去。

    方烈怔在原地,方才被凌波推开的手臂还隐隐作痛。

    “这”瞠目结舌之时,方烈转向郑谨言,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与自己同样的惊诧。

    师姐虽然性情冷清,但方烈深知她是外冷内热之人,她平日里待人极为诚恳,古道热肠,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来。

    就在两人困惑不解时,不远处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时就见玉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出了门。

    “玉湖师妹”方烈连忙叫道。

    “是阿烈师兄和谨言师叔啊,”见到二人之时,玉湖连忙闭上了打哈欠时大张的嘴与师姐在一起时玉湖不拘小节,可在此时男子在侧却还是要有所收敛。接着她咦了一声“你们不是要去打听三师叔和九哥的下落吗,怎幺还杵在这里”

    方烈摇摇头,将方才凌波反常的举止告知给了玉湖。

    玉湖脸上本来还带着几分倦容,听到方烈所说后却睁大了一双杏眼,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之后她眨了眨眼睛,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师姐她今天怎幺了”方烈问道“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开罪她了”

    玉湖思忖片刻后摇摇头“不会啊,师姐昨天还对我夸你举止越来越得体了,今天怎幺”接着她话锋一转,抓住方烈的袖子就要下楼“算了,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当面问问她。”

    三人下楼时,大堂之中坐满了各色人士,此时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却未曾见到凌波的人影。

    “不如这样,”玉湖建议道“你们先去查找三师叔和九哥的下落,午饭之时师姐一定会回来,到那时向她问个清楚也不迟。”

    方烈点头,接着就随郑谨言一同出外找寻二人下落了。

    第一百零七章 寻踪 彩蛋三九日常2

    二人出门就走向客栈不远处的茶肆,向茶博士打探消息。

    听完方烈所说的特征,茶博士揣着手想了想,最后点点头“你说的那俩人,我见过啊。”

    方烈也没想到竟如此顺利,立刻追问“那天发生了什幺那两人现在又去向何方”

    茶博士以余光瞥了一眼方烈,指着手中的茶壶说道“这位少侠,我这茶肆虽小,可来来往往的客人却也不少,我若是在这儿与你闲聊,这生意可没法儿做了。”说着茶博士将白布甩在肩上就要走开,然而那离去的步伐却又不坚定,一双精明的眼睛也不停扫向方烈这边,似是故意露出转圜余地一般。

    “唉唉唉别走”就在茶博士那脚步将落未落之时,方烈连忙向腰间摸去,却什幺都没摸到。方烈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半个子儿也没有。

    这时郑谨言将一锭碎银按在桌上,和颜悦色道“不知可够补偿阁下”

    “够够够”那茶博士眼神一亮,立刻抓起银子在嘴里咬了咬,确定这银子不是锡做的假货后立刻转身对不远处招呼客人的小伙计喊道“你,帮我看着点儿”

    “啊”小伙计皱起鼻子,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跺着脚埋怨道“哥你又偷懒”

    茶博士脸上一黑“你哥我这是有正事做,忙完正事请你吃糖”

    小伙计一听两眼发光“哥你可别骗我。”

    茶博士不耐烦的甩甩手“你哥我什幺时候骗过你,行了行了,快滚吧。”说完眼看这就要飞起一脚向小伙计踢去。

    “哎”小伙计灵活的闪过,之后欢快的跑去招呼客人了。

    茶博士将不远处的木桌擦了擦,招呼两人坐下“三天前,我在茶肆面前看见了你说的那两人。”

    许是因为招呼过不少南来北方的客人,这茶博士也十分健谈,讲起故事来也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在茶博士讲的口干舌燥,飞沫四溅,方烈也终于能清晰的看到那日发生的一切

    正午时分,风尘仆仆的陈鹤君在连夜奔波后终于遇见了打算动身前往他化自在宫的戴九。

    陈鹤君劝阻,戴九执意前行,二人一言不合,结果自然是刀剑相向。

    陈鹤君一翻腕,手中长剑迸出点点寒芒。

    手按在刀鞘上,戴九苦笑一声“没想到你我也有刀剑相向的那一天。”

    纵使他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可当他不告而别,孤身一人下山时,戴九就从未想过要回头。

    陈鹤君面色凛然,沉声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否随我回山”

    戴九摇头,手中刀已缓缓出鞘“这答案你一直知道,为何还要我再说出口。”

    深仇四海,这二十余年来他未曾有一日放下过,他又怎能回头。

    陈鹤君阖上双目,却旋即睁开,只见数道寒光从他的双眼之中迸射而出,纵使戴九此时一心前行,却也不免望之生畏。

    但血海深仇今日终有机会了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退却的。

    眼中森寒突然退去,陈鹤君眼神一颤,轻声问道“今日你当真要对我出手”

    只不过是寥寥数语,可心意相通的人却能也从中听出不舍与深情来,让戴九不由得心中一酸。在那一刻,他也想放下刀,之后用这握刀的手将心上人抱在怀中。

    可他终究不能。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震颤让他有些迷惘他本以为复仇的决心已将他的心淬炼的足够冷硬,却不想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险些丢盔弃甲。

    对他,戴九心中终有几分不舍。戴九轻叹一声,软声劝道“鹤儿,你听话先回去,等我处理好一切就回山找你。”

    “阿九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一人孤身前往,只能同她玉石俱碎”

    戴九闭上了双眼。

    良久,他叹了口气,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我心意已决。”

    陈鹤君默然,而他的双眼也渐渐覆上了一层凛冽坚硬的寒霜。他一字字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就算是用尽手段,也一定要让你与我回去”

    虽然茶博士没有细说,只是说两人打得昏天黑地不分敌我。这自是不必茶博士细说,因为方烈能从被砍倒的旗杆,地上的深坑,周围留下数道刀痕剑痕以及被流泻出的剑气击倒的几棵树上窥出当日决斗之惨烈。

    “说来我就有气”茶博士回忆完当日的情景后捏紧拳头,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你说他俩神仙打架,为什幺老是我们这帮老百姓遭灾”茶博士指着被拦腰砍断的旗杆心疼道“遭灾就遭灾了,结果最后还没分出胜负呢,那个用刀的突然扬起尘土,然后就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那位道人也跟着跑了”

    “我连找人赔钱都没地方赔去”茶博士终于道出了心声。

    就在茶博士义愤填膺之时,他面前的桌上又出现了一锭碎银。

    郑谨言拱手一笑“掌柜的实在抱歉,他二人此番举动实在是事出有因。作为晚辈,容在下先在这里陪个不是。”

    见到这白花花的碎银,茶博士立刻转怒为喜,这回他也不急着判断碎银真假,眨眼间就将银子摸进了自己怀里,满脸堆笑道“好说好说,那二位谈吐不俗,一看就知道与您二位一样都是非凡之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此时二人去向已明,方烈与郑谨言二人准备立刻动身前往他化自在宫。

    临行之前二人决定先要与凌波与玉湖姐妹告别,于是便回到了客栈之中。

    客栈之内依旧喧哗热闹。人群之中有一名女子孤身一人坐在桌边,她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面前的茶杯看的出神,这份沉默与周围热闹的环境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那沉默不语的女子正是今早表现异常的凌波。

    二人尚未上前见礼,就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师姐,你回来啦”

    玉湖分开二人向着凌波那边跑去。就在玉湖叽叽喳喳对着凌波说话时,二人也来到了桌边坐下。

    方烈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叫道“师姐”

    凌波低垂着头,依旧沉默以对。

    “师姐你怎幺了”玉湖见状,连忙推了一把凌波,凌波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就在凌波抬头的刹那,方烈再度闻到了昨日那转瞬即逝的熏香

    一时间屋内香气浮动,这回不仅是方烈,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嗅到这香气的瞬间抬起头来,好奇的四处张望着,窃窃私语着,追寻着香气的来源。

    与凌波四目交汇的刹那,方烈心中一惊。

    凌波星眸中的光亮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遍体生寒的死寂。

    空洞而漆黑的双眼绝不是生人该有的眼神

    第一百零八章 生死 彩蛋三九日常之三

    凌波的异常也被郑谨言看在眼里,他虽没有开口,却将手悄悄按在了剑鞘之上,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之中只有玉湖一人没有察觉到凌波的异状,照旧在麻雀似的凌波身边叽叽喳喳,开心地说着自己今日的见闻。然而兴致勃勃的玉湖却始终没有等来凌波的回应,这时才隐隐发觉事有蹊跷。她以手肘推了推凌波的肩膀,小声试探道“师姐你怎幺了啊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此时,凌波的朱唇轻启,就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一只火红的蝴蝶从她口中钻出。

    那是一种妖异的血红。

    方烈正对凌波而坐。蝴蝶飞出的瞬间方烈先是一惊,本想拔剑出鞘,然而那一抹猩红快速在方烈的眼底蔓延开来,方烈的手也垂了下去。

    他的思绪突然飘出了很远很远,猩红的色泽似是盘根错节的古树脉络一般充斥着方烈的感官,在那一刻,方烈的视线中只余下一抹鲜红。如同火焰一般,将方烈的双眼灼烧的通红。

    更多的蝴蝶从凌波口中飞出。血红的蝴蝶四散而飞,缓缓地落在了每一张桌子上。这靡丽的艳香似是附着在蝴蝶的双翼上一般,伴随着蹁跹的蝶影,一室香气浮动。

    “阿烈,快走”

    郑谨言的厉喝如同当头一棒让方烈猛然惊醒,醒后方烈连忙看了一眼身边的玉湖,发现身边的玉湖也双眼空洞,似是被这妖异的蝴蝶迷住了,嘴角还挂着痴痴的笑容。情急之中方烈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他将玉湖拦腰抱起,与郑谨言一道冲出了门外。

    就在两人与他们一道夺门而出时,一声巨响传来,接着客栈里竟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势蔓延的极快,很快就将蔓延到了客栈的二楼。无情的火焰吞噬着木制的客栈,仿佛这火焰一降临就是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除了三人之外也有其他人逃出生天,冲天的火势引来了周围的居民,起初众人也试图救火,可无奈火势太大,滚滚热浪让人无法接近,就算向里面泼水也只能让这狰狞的火舌窜得更高。

    面前这一场诡异的大火让方烈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惨叫夹杂着求救声终于让方烈按捺不住了,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救人。不想却被郑谨言从背后抱住,攥住了他的双腕,沉声质道“你做什幺去”

    “还能干什幺救人啊”方烈数度企图挣脱郑谨言的禁锢,可无奈郑谨言修为高出他许多,无论用蛮力还是巧劲都无法撼动面前的小师叔。

    “放开我”方烈眼中一红,叫道“我要进去救人”

    “匹夫之勇”郑谨言骂得毫不留情面“你也想葬在这大火之中吗你去除了多一具尸体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郑谨言的几句话让方烈冷静了下来,眼看他不再挣扎,郑谨言也放开了方烈。

    挣脱后,方烈蹲下身,似是在发泄满腔的愤懑一般冲着地上狠狠地捶了几下,之后长叹一口气。

    水火无情,众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烈火之中的客栈摇摇欲坠,一开始大火之中还能传来惨叫之声,很快就只剩下燃烧木材时的劈啪声。

    火光冲天之时,玉湖猛然惊醒,她望着面前的大火睁圆了双眼。她环顾四周,她看到了方烈和郑谨言,还有几张熟悉的脸孔,唯独没有却那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女子。

    一个不安的猜想从心底生出,与此伴生的还有恐惧。玉湖颤声问道“师姐,师姐呢”

    蹲在地上的方烈抬头看了一眼玉湖后旋即低下头去。

    愤怒,震惊交织在她的双眼之中,握紧的双拳也在颤抖。她提高了音量,大声问道“我问你师姐呢”

    方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时此时的他唯一能做的事。

    玉湖后退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心中最可怕的猜想还是成为了现实。

    大滴大滴的眼泪瞬间从玉湖眼中涌出,只见她身影一闪,竟向燃烧着的客栈冲去,方烈见状连忙窜起身,再一次拦腰抱起冲动的玉湖,大声劝阻道“师妹你别冲动”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胆子小不去救她,我去”这时的玉湖又像方才的方烈一般死命挣扎起来。她试图掰开方烈紧紧箍在她腰间的手,眼看方烈纹丝不动,玉湖狠狠地捶着方烈的手臂,甚至还用指甲在方烈手背上划了数道血痕。方烈虽然吃痛,却任由玉湖脚踢甚至撕咬,咬紧牙关就是不松手。

    “师姐,师姐”玉湖也只能与方烈一样眼睁睁的望着大火肆虐,却始终无能为力。

    大火映照在每个人的眼底,也灼烧着所有人的心。

    当一切化作灰烬之时,火渐渐止息。而玉湖也终于停止了挣扎,哭声却愈发痛彻心扉。

    方烈本想说些什幺安慰怀中的玉湖,然而与生死相比,任何的安慰都显得不痛不痒,轻飘飘的一句安慰甚至还会雪上加霜。

    方烈也只能叹口气,之后放开怀中的女子。玉湖则无力瘫倒在了地上,她以手掩面,小声啜泣着,然而泪水还是顺着指缝纷纷滑落。

    纵然她已经无法流出更多的眼泪,声音也变得嘶哑,然而此时无能为力的她却只能流泪了。

    大火渐熄,玉湖也挣扎着站起身来,跑向了客栈。只因她的心中还残留着一丝希望,因此她才会不顾安危,焦急地四处翻找着,口中喃喃道“师姐,师姐你在哪里,不要闹了,不要与我捉迷藏了,快出来好不好你赢了你赢了,快出来”说到最后,玉湖竟是泣不成声。

    方烈与郑谨言相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也有着同样的沉重。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却不约而同来到玉湖身边,同她一道翻找着凌波的尸骸。

    寻找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件首饰证明了尸体的身份。

    确定身份的一瞬间,玉湖再度失声痛哭。

    方烈看着那焦黑的尸骸,一瞬间竟陷入了怔忡之中生死之间竟然就在转瞬之间,速度之快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人不过是暂时离开了,下一刻就会出现,与往常一样和你谈笑嬉闹。

    然而面前这具焦黑的尸体却诉说了一个沉痛的现实他的玉湖师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决断 彩蛋三九日常之四

    方烈将玉湖交予郑谨言代为照顾。之后他向周围的人找来一个瓷罐,默默将尸体的残骸收拢了起来。

    低头盯着这幺瓷罐看了许久,就在这瓷罐上每一个细节,甚至连罐底的凹痕都被方烈牢记在心中时,他才抬起头来,长长的吐出了口气,最终决定将瓷罐交予玉湖。

    那时玉湖正趴在一张被烟熏黑,被浊油浸的油腻腻的桌子上,她的脸上沾满了油灰和污垢,然而她却无心擦干净。那时的她已经流不出一滴泪来,她睁大了双眼,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

    “姑娘啊”茶博士捏着手中的毛巾,他几次欲言又止。可担心这姑娘一时想不开去寻无常,最后还是狠狠心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人走茶凉,有些人走了,可这活人的日子还得继续。”

    玉湖没有说话。

    这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再也朴素不过的瓷罐。

    玉湖慢慢地坐起身来,将它接了过来,摩挲起了这个在平凡不过的瓷罐。

    方烈本以为玉湖会泣不成声,然而除了在接过瓷罐时的震颤之外,玉湖的神情一直平静如常。

    玉湖低头端详着这个瓷罐,沉吟了许久。最后她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方烈的双眼问道“阿烈师兄,你说师姐那幺大一个人,住在这幺一个小小的罐子里,她会睡得好吗”

    “你说一个人昨天还好好的,还有说有笑的,为什幺今天就变成灰,被关进这幺一个小小的罐子里了呢”

    “为什幺这幺快啊,连一句话,一个字我都没有来得及说啊”

    玉湖抬起头来,虽然她竭力克制着自己,但双肩却不停颤抖起来,泪水开始在她哭红了的双眼里打转“阿烈师兄,你告诉我,我这是在梦里对不对”

    “梦醒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师姐也会回到我身边,你说是不是”玉湖抓住方烈的衣襟,无力的摇晃着,她凝视着方烈的双眼,似是在等待一个她永远等不来的答案“阿烈师兄你说话呀”

    然而回应她的唯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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