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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攻略皇后 第3节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 字数:23202 更新:2021-12-31 09:16:01

    约莫片刻后,黎晰终于施完了针,有些疲惫坐到了桌边。

    景文昊见着黎晰的样子,便过来捏捏他的肩,道“是不是累了昨夜没休息好,今日来的又太早。”

    黎晰摇头,“施针有些费心神罢了,他们下药下的太猛,我又不想伤了侯爷根本,只能多用些针。”

    “对了,我还想问,你方才说这是慢性药,是怎么回事”

    “侯爷中的是普陀花之毒,这花少量食用本是无害的,还能促进体内阴阳调和。但是不宜用的过多,也不宜跟香樟叶等一起食用,这两样东西用在一起就像是慢性,但是一般不宜发作。但是只要人一旦伤风或是风寒入体,吃了寻常方子的药,毒性就会爆发出来,产生像疫情一样的症状。”

    床上安永侯的脚动了动,黎晰怕他弄到针,又过去检查了一番,道“安永侯这毒怕是去的时候就有人在给他用的,而且下的量极大,就是怕时间太短,毒性聚集的不够。不过幸好如此,很多毒素安永侯是没能吸收掉的,他这毒解起来倒也容易。”

    “那吴家村的村民也是这种毒可有法子将他们都解了”景文昊坐在黎晰边上,给他倒了杯茶。

    黎晰摇头,“侯爷是我亲眼所见,我才敢这么开方子。村民们,我不知他们是如何中的毒,毒性又到了哪种程度,不能贸贸然用这方子。皇上,臣想去吴家村看看。”

    “不可。这侯府戒备森严,你来了便来了,可是吴家村现在情况并不明朗,若是真有疫情怎么办”景文昊听着黎晰的要求便立马拒绝了。

    “皇上,有人下手加害侯爷了,这事儿又怎么会是疫情这么简单。且不说吴家村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应当救他们于水火。就是为了不让人将其变做空城,来年成为威胁皇上的工具,皇上都应该让臣去的。况且,解毒这事儿必须得查到源头才好。”

    “可是你现在身子刚好,你大哥又被我派去处理珍妃的事了,没人护着,我不放心。”

    “皇上听臣一句,刘进虽有些迂腐,可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还定侯爷此时也身负钦差之职,不如让子承父责,让刘进跟着臣去,以免夜长梦多。”黎晰说着直接跪在了景文昊面前,大有景文昊不答应他,便长跪不起的架子。

    景文昊无奈,只能叹了口气,扶起黎晰道“就你厉害。拿你没办法,一起去。”

    闲逛

    约么半个时辰,黎晰收针了,安永侯这期间倒是醒过一次,止不住挣扎,好在被束缚了手脚,又被景文昊按住,才没能伤人伤己。

    不多时,柳太医端了药进来,“皇后,这是第一个方子的药。”

    黎晰点头,道“扶侯爷起来给他喂下。”

    按说作为一个太医院院判,喂药这事儿本是不该轮到他头上的,可是眼下这一个皇上,一个皇后站在跟前,柳院判只能恭敬地端着药,扶了侯爷起身,把药给喂下去了。

    “再劳烦柳太医走一趟,让人备些热水跟干净衣物来,侯爷待会儿怕事会呕血的。”黎晰看着柳太医,目光柔和。

    柳太医也只能默默被使唤着,心道这侯爷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否则自己的太医生涯也可算得上是到头了。

    好在一切确是在黎晰掌控之中,柳太医刚差人把热水抬进来,安永侯就醒了,面露痛苦之色,大咳几声,然后喷出一口血,那血竟全是黑色。

    黎晰见状又在安永侯头顶施了两针,“柳太医,将另一副药喂下去吧。”

    柳太医照黎晰说的做了,心中忐忑的很,幸好不多时安永侯便醒了。

    安永侯迷蒙睁眼,看着眼前的皇帝跟皇后,以为自己在做梦,又闭了眼,想是发现不对劲,又使劲揉了自己的眼睛,睁眼发现那些人确实还在,翻身下床,道“老臣参见皇上。”

    景文昊扶起安永侯,道“侯爷刚刚醒来,无须行此大礼,好生歇着为上。”

    “皇上,臣有事启奏。”景文昊虽免了安永侯的礼,安永侯自己却是正襟危坐的样子。

    “可是疫情之事”景文昊回到位子上坐下。

    “正是,老臣怀疑这吴家村疫情有问题。臣在吴家村待了几日,发现这疫情传播不太寻常。按理说,这若是有人吃了有疫症的家禽,本是应该都出事的,但是最开始吃了死鸡的那户人家却只有小儿子死了,其他人到现在都好好的。臣前几日已经将那对夫妇隔离开来,本想提审的,不曾想再去看时那对夫妇竟双双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臣正欲进宫禀明皇上,谁知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竟这几日都没了意识。”安永侯说着又下床,“臣辜负了皇上所托,望皇上责罚。”

    景文昊也是无奈的很,心道这安永侯的迂腐劲儿还真不小,只得又起来,扶了安永侯起身道“侯爷别跪了,朕知你忠心,侯爷也是没能防住贼人罢了。这几日时间能查出这些已是不易,朕也大概知道这事的缘由,侯爷大可放心。倒是朕有意从侯爷这府上要个人不知侯爷可舍得”

    “皇上要臣这府上的人,随便点走就好,臣这一族中一百零五口人全凭皇上差遣。”

    “朕要不了那么多,只想让安永侯的长子刘进。”景文昊喝一口茶,道,“朕今日过来,见着他把这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想在侯爷军中也是把治军的好手,朕今日有意让他做这御林军统领,不知侯爷可舍得放人。”

    “皇上钦点,我刘家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臣代犬子谢过皇上圣恩。”侯爷脸上当真有种终于盼到头的表情,激动的很。

    “如此一来,朕也不久留了。侯爷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圣旨明日就会下来,侯爷也不必再管这疫情之事,朕打算,亲自查。侯爷好生修养,等过几日这事儿查清楚了,朕会另行封赏。”景文昊说完这些,便拉着黎晰要走,安永侯又要起身相送,被景文昊给按了回去。

    倒是黎晰走的时候嘱咐了两句“第一副药不用再吃了,第二副药,再用两日即可。这药性子烈,还请柳太医这几日好生看着侯爷,开些温和的方子调理调理。”

    两人出了后院儿,又知会了刘进晋升一事,便踏上马车,往宫里走了。

    一路上黎晰端坐着,神色倒是不见什么,只是眼神约么有些飘忽。

    “停车。”景文昊忽的大喝一声。

    黎晰看着景文昊不知这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只见那人下了马车,又朝着车上的自己伸过手来,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你散散心。”

    黎晰心里又惊又喜,但是面上还是强忍了下来,默默伸出手去,搭在了景文昊的手上。

    两人下了马车,又带了些护卫,便踏入了京中最繁华的地段。

    饶是黎晰这人性子清淡,也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了。黎晰入宫入的早,上一次见着这么多人还是他跟景文昊大婚那晚。走街串巷的小贩,玲琅满目的饰品,各式表演的街头艺人,若不是被景文昊拉着手,黎晰早就把自己湮没在人群中了。逛了一个早上,景文昊跟着黎晰,凡是黎晰碰过的,觉着好的,全都让人买了,到正午时分,两个护卫手中都是大包小包。

    当又一次站在糕点铺子跟前,黎晰尝了一口豌豆黄,习惯性说了句,“挺好。”景文昊衣袖一挥,黎晰看着那两个拿东西的护卫,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

    店老板看着好不容易的一位大客要被人拦下自然不甚乐意,赶紧赔了笑脸道“这位公子,我们这家儿豌豆黄儿可是独一份儿,百年老店,我们祖上可是御膳房给皇上做点心的。公子要是走了可就吃不着了。”

    景文昊一听这话倒是笑了,店家见着有盼头,继续说道“再说了这年头要得佳人芳心就得先管住他的胃。千金难买心头号,我这豌豆黄儿用不了千金就能博这位公子一笑。何乐而不为呢”

    景文昊看了眼黎晰,丝毫没有再犹豫,“把你今天上午做的豌豆黄儿都给我包起来。”

    黎晰满脸通红,嗔怪着“哪里用的了这么多了”眼睛里的笑意却是快要漫出来了。

    景文昊握紧了黎晰的手,道“回去给婢子们分一分不就没了。你能一笑,再买这些又如何”

    黎晰不搭话了,嘴角却微微上扬,掩不住的高兴。

    黎晰这一高兴,却苦了两人身边的护卫,想想这些护卫们平时也是提刀护主威风凌凌,此刻却是满手玩物,这数量还越来越多。

    “逛了一早上了,要不要吃些东西”出了豌豆黄儿的店,景文昊意识到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了。

    “不饿,这一早上光是试吃都饱了。不过听说这西陵路上的状元楼不错,特别是酱肘子跟烧鹅,还有炉肉锅子跟烤乳鸽。”黎晰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失态了,便停了停,又缓缓道“皇上若是饿了,可以去试试的。”

    景文昊见着黎晰这副样子觉得有趣,便伸手揉了揉黎晰头发,道“就去状元楼。”

    一行人来了状元楼中,远远就见着一大桌子年轻人正点了酒菜在用,神情激动的很。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谢兄此次怕也是白跑一趟了,这一餐就当作我的心意。”一穿着华丽的年轻人意气风发道,“这可是京中有名的馆子,我特地让人请谢兄过来试试,也免得谢兄白白入京一趟,什么也没见识过。”

    “林恒志,你这话未免欺人太甚,昨日你让我请谢兄过来的时候说的可是欣赏他的才情。谢兄是我府上座上宾,怎可让你欺了去”另一青衣青年起身反驳。

    “呵,说了两句就反面了李之源你可得搞清楚,你老爹李林不过是我大伯手下的一个小侍郎,这春闱都是我大伯管,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让小爷不高兴了,明日你父亲就能丢了差事。你以为恃才傲物算得上什么本事还你府上的座上宾,呵呵,实话告诉你,我大伯早就不满意你爹了,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

    众人一阵嬉笑,只见一麻布衫青年起身,款款道“林公子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与李兄就先走了。不过说到恃才傲物,林兄今日难道就不是恃财了么不过大家才情不同罢了。我的才纵使没能金榜题名,也不会就这么去了,倒是林公子的财,还希望林公子守的住才好。毕竟就算圣上一时被浮云遮了眼,也断不会瞎一世不是”

    那林恒志当场摔了碗,怒吼“谢宣,你好大的胆子。”林恒志使了个颜色给身旁的小使,那行人就要去抓谢宣,而目睹这一切的景文昊派了个护卫去拦下了。

    林恒志见自己这边的人敌不过人家的一人,变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最好别多管闲事,我可是林尚书的侄儿,惹了我,你们都别想好过。”

    景文昊只管拉着黎晰找了个清静的位子坐下,不过几下,那帮子纨绔便鼻青脸肿跑了。

    脱身之后,李之源拉着谢宣到了景文昊一行人跟前,道谢。

    “多谢公子出手搭救,不过公子还是小心的好,刚刚那拨人,难缠的很。”

    “无碍,两位公子也还未用膳罢,相请不如偶遇,不知可否吃个便饭”景文昊还未出声,黎晰先开口了。

    “本应不该拒绝恩人邀请,但看来两位兴致甚好,就不多打扰了。搭救之恩,谢宣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定会相报。”谢宣谢过两人便拉着李之源要走。

    “公子留步,我有一事想请教公子。”景文昊起身,直勾勾盯着谢宣,道“若是请公子以谏吾皇十则作一篇策论,不知公子能否做出”

    谢宣目光与景文昊相接,并不说话,倒是一旁的李之源急了,道“当然能,我谢兄才情满天下,莫说十则,就是百则都能写的出。”

    谢宣扯一把李之源,道“莫要胡说。”又看着景文昊,道“若能有此机会,学生定会竭力。”

    景文昊满意点点头,谢宣也带着李之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李之源好萌啊,最近在想要不要写副c

    安排

    在状元楼用过午膳,两人便乘了马车回宫了。

    黎晰早年间就听说状元楼这些东西好吃,却没什么机会可以出来,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大快朵颐,不自觉就多食了些。回宫的马车上,饭气攻心,困的很,便闭了眼,靠着马车歇着。

    然而即使闭着眼睛黎晰总感觉有一束贪婪的目光盯着自己,恍惚间睁了眼睛,发现景文昊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皇上不累么”黎晰被景文昊看的浑身都不对付,“不如闭眼歇一歇,回去得有小半个时辰呢。”

    “皇后困了就睡吧,我,这,从小睡觉习惯抱着软枕,在这马车上没有抱的也睡不着。”景文昊仍就着方才的姿势盯着黎晰。

    黎晰心道每夜在宫中的时候也没见着他要什么抱枕,肯定就是想个法子作妖呢,却还是将身边的小垫子递给景文昊,道“皇上抱着这个试试。”

    景文昊伸手,却不是接过垫子,而是直接把黎晰拉入怀中,自顾自闭了眼,道“这个抱着不错,刚好合适。”

    黎晰脸一红,整个身子倒在了景文昊的怀里,一动不动僵着。

    “今天高兴么”景文昊温柔地抚了黎晰的头发,问道。

    黎晰在景文昊的温柔攻势下软了身子,在他怀中点点头,又问道“皇上今日怎么突然想在外面逛逛了,还买这么些东西。”

    景文昊一听这话,想说刚刚不知道是谁见着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还不是因为某个小没良心的,一上了马车,整个人就闷着,眼神恍惚,就想往外边瞟。”景文昊的声音在黎晰上方响起,黎晰耳朵一红。

    “我哪有。”黎晰小声溢出一句辩解。

    这话对黎晰来说是辩解,对景文昊却是十足撒娇的味道了。景文昊一听称谓变了,高兴的很,心想着自己这些天的软磨硬泡终究是有些成效的,赶快加快了手上的频率,抚摸着黎晰的脊梁骨,又道“累了一天,好好歇会儿。”

    不知是真的没睡好还是怎么的,黎晰在景文昊怀中刚闭上眼就没了意识,等睁眼的时候,自己正被景文昊抱在怀中往殿内走。

    黎晰一惊,马上就要下来,却被景文昊拦着“都快到了,还害什么臊呢抱着我,省力些。”

    黎晰嘴里咕哝着祖宗规矩云云,却还是双手伸出去穿过景文昊腰的两侧,抱住了他。

    明明是景文昊自己要求黎晰抱的,结果人家这一抱他自己先不淡定了,仗着黎晰脸埋在他怀中看不见,自己的脸已经快笑烂了,也没在意脚下,差点让石子儿给绊了一跤。

    总归也没几步路就回到了殿内,景文昊将黎晰放在床上,自己也不上床就在边上傻傻看着。

    黎晰坐在床上,觉得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还跟在马车上的那道目光有些相似,瞥了一眼,发现景文昊笑眯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说不上为什么,黎晰总觉得此时此刻的景文昊跟小狼狗求骨头似的,要是他长了根尾巴,此时一定摇着。

    “皇上,那个臣不睡了,皇上要睡,臣,臣把床让给皇上”黎晰看着景文昊说道。

    景文昊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自己站在这儿这些时候,明明是为了让他邀请自己上床的,这人倒好,不邀请也就罢了,连称呼也给换回来了,景文昊觉得自己很委屈,并且有必要让黎晰知道他的委屈,便扑了上去,抱住黎晰,把头埋在黎晰肩头,滚了两滚,道“皇后好没良心,方才在马车上都是自称我的,现在又变了。皇后真是个负心人。”

    黎晰心道,我哪里就负心了却还是被这个样子的景文昊惊喜到,于是也不辩解,搂了他。

    第二天一早,景文昊又蹑手蹑脚从床上蹿起来,收拾自己准备去上朝,却在下床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景文昊一看黎晰正闭着眼睛,想是已经习惯自己了,心情好的不得了,小心把黎晰的手抽了出来放进了被子里,又在黎晰脸上轻轻嘬了一下,才轻声离开了。

    不过一日朝堂上已经是另一副天地。

    “众卿家可有事上奏”景文昊今日心情倒是不错,不过还是绷着一张脸,他的好脸色只能给黎昕看。

    “启奏皇上,春闱将至,眼下各式准备繁杂的很,臣以为应该令派人接替林尚书的钦差之职,管理疫情一事,让林尚书得以专心于春闱之事。”景文昊眯着眼一看,上奏的这位正是林隙那厮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刘毅,现在专在内阁中做个谏臣。想来这人也是知道了林隙的事情,想寻摸个借口把林隙放出来罢了。

    景文昊心中冷笑,道“朕上次就说过了,这次的春闱朕亲自管理。这一次的试题,朕亲自出,不劳众卿家费心。诸位若真是有这般闲情,不如好好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再说了,林尚书身体抱恙,朕念在他半生辛劳,日日让太医去看他,还委屈了他不成”

    刘毅赶紧跪地,道“臣不知林尚书身体有恙,还请皇上恕罪。”

    景文昊只道“若是朕没记错,这林尚书可是刘卿家的先生,先生身体抱恙,学生倒是一点不知道,这尊师重道的道理看来林尚书没有好好教你。”

    刘毅心中苦啊,只能道“老师教的好,不过是学生自己逾越了。”

    景文昊也再懒得跟他多言,只道“刘卿家有一事倒是说对了,春闱将至,户部尚书的位置也不能一直空着,朕前几日翻查卷宗发现侍郎李林是个人才,今日就拙李林暂代户部侍郎之职。”

    “皇上,这,这恐怕不妥。”景文昊刚说完景逸就跳出来反对了。

    景文昊知道他皇叔这是着急了,不过有什么办法,他现在一心只想回去见黎晰,干脆再一次让他们吃惊了,说道“不必多言,朕已经决定了。还有朕昨日探望安永侯的时候,安永侯就吴家村疫情一案提出了些见解,朕决定命安永侯之子刘进为御林军统领,与朕一起去吴家村彻查此事。”

    “皇上这不妥啊。”景逸跟景文檄一听着景文昊要亲自上阵查这件事,立马慌了。

    “无何不妥,朕已经决定了,圣旨也已经拟好了,就这样,退朝。”景文昊懒得跟这些个臣子,兄弟们纠缠,直接转身走了。

    不过这事儿,总归是景文昊给了他们一个突然袭击,所以一下朝,景文檄跟景逸便直接跟到了太和殿。

    “皇上,此事不妥啊。”景逸端着摄政大臣的架子,劝道。

    “皇叔,朕倒不觉得有何不妥,当初皇叔不是说了么,这天下都是朕的子民,如今朕这么多子民身陷陷阱,朕怎可视若无睹”景文昊拿着支朱砂笔,假装看着折子,实则心里想早早把这些人打发了,自己好回去看黎晰。

    “皇兄,皇叔不是这个意思,皇叔是觉得皇兄龙体乃国之根本,疫情又是个没缘由的东西,怕伤了皇兄。”自珍妃一案之后,景文檄在景文昊面前的姿态越发谦卑。“皇兄若真是觉得此事有异,不如将这件事交给臣弟去做。”

    “得了,你好好跟着黎永把珍妃的案子给朕办了,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君无戏言,皇弟难道是想朕打自己的脸不成。诸位大人还有没有意见啊一并说出来,朕料理了,好回去准备准备去吴家村了。”

    诸位阁老们此时心中只剩下惶恐了,觉得这几日景文昊动作太多,生怕他一个心情不好把自己给换下来了,于是齐齐摇头,道“皇上英明。”

    景文昊满意点点头,送走了诸位大臣跟他的皇叔和皇弟。

    到了芷苒殿时,黎晰正跟着芝玲收拾东西。

    “哟,皇后这大包小包的要去哪儿啊”景文昊笑嘻嘻凑到黎晰跟前。

    黎晰别过了脑袋,道“不是要去吴家村么”

    “去吴家村那也是我去,我什么时候下旨要带你去了”被黎晰嫌弃景文昊并不恼,而是直接走到了另一边,摆出同样的表情。

    “皇上,昨日不是跟臣说好了么”黎晰自顾自收拾着东西,脸色始终未见得有何变化。

    景文昊见着黎晰如此忽略他,干脆打断了黎晰收拾的节奏,手搭上黎晰的肩膀把人给扳了过来。

    “昨日有人还说过先欠着,回来再算的帐也没有能算啊。”

    黎晰忽的想到昨日景文昊在侯爷面前的那个样子,红了耳朵,低头不语。

    “这个我也就不跟你算利息了,来,我就坐这儿,今天你能把我亲满意了,我就带你去吴家村。”景文昊说话间拉着黎晰的手坐到了椅子上。

    一旁收拾东西的芝玲听到这话,没能忍得住,扑哧一声笑了,黎晰整张脸都红了,把头埋得更低,还是强装镇定对宫人们道“你们先退下。”

    一帮宫人只觉得不能看到高冷的皇后主动的样子实在遗憾,却还是恋恋不舍退了出去。

    吴家村

    景文昊的圣旨一出,朝上的官员皆有一种感觉,变天了。

    京中李林府上,李林刚刚率众人接了旨,一时竟楞在那里不知所措,倒是李之源急匆匆的往西厢跑去。

    “谢兄,谢兄,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李之源边跑边喊,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

    面对来人的破门而入,谢宣淡定站起身子,在两人还有一臂之隔的距离把李之源给拦下了,“急什么出什么好事儿了”

    李之源猛的停顿下来,气喘吁吁,接过谢宣递过来的茶盏,道“我只说不得了了,谢兄,你怎么就知道是好事了”

    谢宣还没来得及回答,李之源又若有所思点点头,道“谢兄聪慧,知道也是应该的。我真是笨。”说话间还用捶捶自己的脑袋。

    谢宣见着李之源这样子当真觉得好笑的很,顺着李之源问道“说罢,究竟是什么好事儿。”

    “我爹爹他升官了,你猜他升做什么了”李之源说道这里,脸上掩饰不住的自豪。

    “莫非是户部尚书么”谢宣脱口而出。

    李之源刚刚得意的表情瞬间变了,一口热茶差点喷薄而出,“你,你怎么知道”说这话时,动作太大,李之源成功被自己呛到了。

    “随口猜的。”谢宣并不欲告诉李之源他们那日在状元楼中遇到的贵公子大概就是皇帝,怕吓着他,只是伸了手默默拍着李之源的背,又趁着空隙重新给李之源换了盏新茶。

    “一点儿都不好玩,谢兄,你太精明了。”李之源闷闷不乐。

    “昨日那篇文章,我让你回去思量,你可仔细想过了”谢宣坐回书桌前,随手拿起本水经注看。

    李之源被谢宣问的脑子一懵,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谢宣说的是什么。“哦,那个谏吾皇十则,我,我马上就开始想。”边说着,边就着旁边的凳子坐下了。

    自谢宣入住他府中这一个月,他几乎就没再回自己的房中温过书,大多时候都是像现在这般坐在谢宣身边,冥思苦想。

    谢宣敲了敲昏昏欲睡的李之源,“我让你做的是百则的策论,做不出就回自己房中看书去。”

    李之源一个激灵,赶紧收拾心情,奋笔疾书,道“做的出,做的出。”

    另一边,安永侯府中。

    安永侯前一日就知会了自己的大儿子,皇帝调动的意向,所以刘进早已准备妥当,刚刚接过圣旨,换过御林军统领的那一套装束,便策马赶往宫中,竟是比宣旨回宫的宫人们更快。

    刘进由宫人领着到达芷苒殿的时候,刚好是黎晰做好了心理建设想要主动亲景文昊的时候。景文昊知道此事急不来,不过好在黎晰有了这样的自觉性,所以也不逼他,就这么伸着脑袋,眼睛微眯,看着黎晰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碰到了。

    忽然外面一声响亮的通传,“御林军统领求见。”

    黎晰吓的一下子退了回去,景文昊眉头便皱了起来,心道这刘进哪怕是晚来一刻也好啊。

    景文昊无奈,只得收拾了心情,带着黎晰出去接见。

    “臣刘进见过皇上皇后,叩谢皇上恩典。”刘进一见着景文昊立马跪下行礼。

    景文昊心说我都后悔给你升职了,面上却还是和善,挥一挥手,道“免礼吧。刘进你可知朕升你是为了做什么”

    刘进一手按在自己腰间的剑上,另一手规规矩矩放在另一侧,道“臣知道。一为吴家村疫情一案,保护皇上皇后周全,二位肃清这御林军。请皇上放心,臣昨夜已经做好了准备,皇上容臣半个时辰挑人,半个时辰之后,臣就能护送皇上往吴家村去。”

    景文昊十分满意,示意他下去准备,自己则是又拉着黎晰要帐了,可是黎晰过了那阵子的心理建设就不再认账,只一个劲儿用收拾东西来逃避,让景文昊好生无奈。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如约出发了。

    刘进带领下整个行程都来的很快,一行人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吴家村。

    刘进恭敬站在马车边,等着景文昊跟黎晰下车。

    “皇上,这里面的人自臣知晓父亲被人谋害后,全部换过一批,从前天到现在一只苍蝇都没有飞进去过。林尚书带来的人被臣扣押在一农舍中,可以随时问话。”

    景文昊心道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人,这刘进的本事比起他爹安永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就提审。”景文昊手拉着黎晰,将人护在自己跟前,小声问道,“你可需要做些什么”

    “臣想自己在吴家村走走,找找源头。”黎晰小声说道。

    “去吧,自己小心些,面上遮块丝巾,还是谨慎的好。”景文昊边说着,边拿块丝巾给黎晰系上了。

    “你带队人马跟着皇后,都小心着些,务必保皇后万全。”绑完丝巾,景文昊又直接对着刘进施令。

    刘进心想他的老爹不是一直说这皇帝不喜欢皇后么,怎么现在看来不仅喜欢,还喜欢的打紧,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道了声“遵旨”,便挑了人跟皇后走了。

    这是景文昊自醒过来后第二次审犯人。

    “都说吧,是谁给侯爷下的毒,又是怎么下的。”景文昊在关押犯人的农舍中坐着,不怒自威,一干人等皆是跪在地上,颤颤兢兢,却没人回话。

    “是朕太仁慈了还是怎么着给你们机会都不说,一个个等着上刑呢”景文昊可是皇帝,脾气本身就不怎么好,唯一的耐性还全部给了黎晰,所以对着这些人自然没个好脸的。

    倒是有一个胆子大的说话了,

    “回皇上,安永侯是被感染了疫情的患者咬了才染病的,怎么,怎么会是下毒呢怕是有些误会,还请皇上明察。”

    景文昊扫一眼回话的人,道“你身居何职”

    那人以为自己答到了点子上,觉得有戏,便加大了音量,答道“臣是户部侍郎王鑫。”

    “哦,林隙可是你的老师”景文昊点点头继续问道。

    王鑫欣然点头,露出一张笑脸,道“回皇上,正是。臣是老师一手带出来的。”

    景文昊也笑了,随意说了声“正好,林隙欺君犯上,隐瞒疫情,谋害侯爷,你这学生看来是没少帮忙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说侯爷是得了疫症,是以为朕脑子里装的都是草么来人,把王鑫给朕拖出去,割了舌头写悔罪书,写不出来的,斩立决。”

    王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边叫喊着“皇上饶命”,一边被两个护卫拖走了,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剩下的人跪在地上已经吓破了胆,生怕一个不注意,王鑫刚刚的经历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朕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是疫情还是中毒,朕心中一清二楚。朕今日敢过来,就是心中有个大概了。你不要以为没了你们朕就找不到他的罪证,朕今日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们中间若是有想死心塌地跟着林隙的,尽管说出来,朕好一并成全了,也懒得多费唇舌。”景文昊扫了一眼跪着的众人,脸上并无表情变化。

    “皇上,皇上,小人愿意将功抵过,小人愿意招。”说话的事跪在最后的一人,想来是怕此次被当成炮灰给卖出去,于是想赌一把,看自己的招供能否保住一条小命。

    “哦,你是谁手下的,起来回话。”景文昊见着挑了挑眉,想到刚刚那招杀鸡儆猴还真好用。

    “小人,小人是京中府尹林育恒手下的小使。小人是帮着林大人运,毒的。”那人起身回话。

    “你可知是何毒”

    “回皇上,小人不知。林大人每月初一十五就会让小人帮他交一包粉末给这村中的三个癞子,让他们将粉末置于各户的水缸里,还有参杂在各户圈养的家禽中,每次给他们一人二十两银子,已经连续快半年了。前些日子,有个癞子大抵是察觉出了不对劲,自己偷摸着跑了,还被林大人抓了回来,让人杀了,尸体就埋在城郊望子坡的桃树下,是小人亲眼所见。那桃树,小人当时做了记号,现在一定能找到。小人愿将功补过,求皇上饶小人一命。”

    虽不知到底是什么毒,好歹得到这些消息,景文昊也足以让他的皇叔跟皇弟喝一壶的了,便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卫道“带几个人跟他去望子坡挖尸,再带些人,将林育恒跟林隙一干人等捉拿到大理寺。传朕的旨意,让黎永亲自审。”

    侍卫们领命开始行动,而跪在下面的这群人此刻也总算看清了局势,纷纷表示愿意招供,将功抵过。

    景文昊派了身边的人带着这群人做笔录,自己则高高兴兴找黎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喜不喜欢副c呢傲娇腹黑攻x傻白甜护主受

    吴家村2

    说来也巧,景文昊去找黎晰的时候,正巧也碰着黎晰发现了些线索,回来找他。

    黎晰老远见着了景文昊,不自觉脚下步子就迈的快了,两步跑到景文昊跟前,献宝似的说“皇上,农户们水缸里的水都有问题。”

    景文昊脸一下子拉长了,道“让你用丝巾把脸遮住,你的丝巾呢这般不知小心可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黎晰脸一红,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一般,低头道“方才一阵风,吹走了,臣,臣那时正好发现饮水有异,就,就没有去追。”

    景文昊刚刚是眼看着黎晰朝他跑过来的,心里本就熨帖的很,哪里舍得真的怪他,又见他一副皱了眉头,像是做错事的样子,更加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伸手将黎晰耳边的碎发理好,道“没事儿,总归不是真的疫情。”

    黎晰这才松了口气,道“方才我去查了水井跟水缸,发现缸里的水有问题。”

    虽然方才审案已经知晓是林育恒派人投毒了,但是见着黎晰一副兴致勃勃有大发现的样子,总归不忍心扫了他的兴,佯装着好奇的样子,问道“哦,有什么问题”

    “井里的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各户人家的水缸里都有一层白色的沉淀,臣,臣方才检验了,正是曼陀罗花的粉末。”黎晰此刻也放松下来,专心致志跟景文昊报告自己的发现,“这吴家村,周遭都是山,只有这一出地势处于低洼处。正巧吴家村的特产就是香樟树,村民们也爱吃香樟树叶做的菜,大抵如此,毒素才慢慢累积了下来。”

    景文昊就这么盯着黎晰,觉得心无旁骛做事的黎晰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偏生就是有人跟他作对,正当他听的出神时,忽的来了几个侍卫,还有他带过来的一位做笔录的大臣,跪地道“启禀皇上,投毒的两个癞子已经抓到,他们中还有一人剩下了些粉末,呈禀圣上。”

    景文昊眼看着黎晰兴致勃勃的脸色变了,心中懊恼不已,对那大人道“找到了就找到了,交给朕做什么朕又不是太医,还不拿过去让太医验验是什么东西。”

    说罢,又讨好的拉了黎晰过来,往马车方向走,“跑了这一阵,累不累可需要些吃食我让人带了糕点,你用些好不好”

    黎晰不知怎么的,使劲甩掉了景文昊的手,自顾自坐回了马车中。

    “好端端的,怎么不高兴了”景文昊明知故问,陪着一张笑脸,坐进了马车。

    “皇上早就知道水有问题了。”黎晰心中懊恼的很,想想自己方才献宝的样子,自以为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景文昊早就知道了,黎晰觉得自己被人给耍了。

    “你好不容易查来的,难道我不听么”景文昊从食盒中拿起一块蝴蝶酥,递到了黎晰嘴边,“我查的不一定准不是么口供毕竟只是空口白话,你带来的可是实证。再说了,我审案子不过也没多久,你用了这么些时候就发现了问题,当真是好本事。”

    黎晰听着这话心中稍稍好过一些,不过还是不肯接过景文昊手中的蝴蝶酥来吃,只默默沉着一张脸。

    “怎么还不高兴你要是觉着我哄了你,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景文昊见着黎晰的样子始终不肯放松,知道他是心里有事。

    说罢干脆佯装了个要跪下的姿势,黎晰见着,赶紧起身拦了下来,反倒被人抓住,抱进了怀中。

    “皇上,这是做什么”黎晰瞬间红了张脸。

    “皇后生气了,我不是只得跪求皇后原谅了么不知皇后可否大人有大量,饶恕了我进今日的行径呢”说话间又将蝴蝶酥递到黎晰嘴边。

    黎晰手臂被景文昊压制着也不方便动,只能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咬了一口景文昊手中的蝴蝶酥。

    景文昊这才高兴了,松开手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将黎晰搂入怀中,开始投喂。

    一边喂黎晰吃东西,一边自说自话“今日才知道,原来皇后脾气这般大的,随便蒙你一下都是要生气的。”

    黎晰吞下刚刚被塞进嘴里的枣糕,道“臣,臣没有生气的。”

    景文昊见着黎晰着急的小模样,心中顿感忍俊不禁,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道“明明就是在生气,我都差点跪下了,皇后才肯原谅我。这以后的日子,也是不知该怎么过下去了。”

    黎晰一听这话着急了,心想好不容易才好了几天,这要是又不能过,就麻烦了,赶紧解释“臣,臣真的没有生气的。臣,臣只是怕”

    景文昊顺着黎晰的话问道“怕什么呢”

    “怕臣查不出什么东西,误了皇上的正事,让皇上觉着臣是累赘。又怕真的查了出来,皇上终有一日会恐惧,毕竟自己的枕边人是一擅长用毒之人。”黎晰终于还是把自己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说了出来,只是说了过后黎晰的兴致变更不怎么样了。他当真厌恶透了自己,怎就这般小肚鸡肠,上不得台面,就这点儿事情都能纠结半天,让景文昊不高兴。

    景文昊听这话就知道这事大约已经困扰黎晰多时了,只管一把将人搂了过来,面贴面吻了上去,亲柔,缱绻,让黎晰心中的不安,疑虑,委屈全都化在了这个吻里,直到黎晰完全软了身子,身弱无骨的靠在他身上。

    一吻作罢,景文昊将黎晰搂在怀中,黎晰的头就埋在他的胸口。

    “现在还怕么”景文昊抚着黎晰的头发问道。

    黎晰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将头埋得更深。

    “我说过了,从前对你不好,是我有眼无珠,我现在不是正在改么黎晰,你怕也好,有疑虑也好,都不重要,你的那些不安,那些迷茫终有一天会消散在我对你的喜欢里面。你知道了么”景文昊声音温柔的很,像是要把黎晰给化了。

    “可是皇上不好奇么不好奇我一个世家公子怎么诗书不通几分,倒学了这用毒的本事么”黎晰伸手搂住了景文昊的腰。

    “怕什么你会毒的事,还有你埋在芷苒殿桃树下的那些东西,若是你愿意,终有一天都会告诉我,我等着就好。再说了,若说你想害我,你自己信么你怕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吧。”

    黎晰不再说话,心里却是暖暖的。

    疫情的事儿,由于早就知道是中毒,所以也没有查太久。黎晰在车上休息了一阵,便干脆请了旨,在村口搭起了个小摊,给村民整治了。

    吴家村里大都是些勤勤恳恳的庄稼汉,别说皇上皇后了,就是大官也不曾见过几个,这几日闹疫症,倒是见了不少,也不知该说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开始,知道诊脉的人是皇后,一时间经没有人敢过来。约么一刻钟,有一农妇,抱着自己“病症”严重的儿子,浑身破烂的,来到了黎晰跟前,黎晰也不嫌弃,拿过孩子的手就开始诊治。还当场把针包打开为那孩子施针,又写了方子让人熬好了药给那小孩子喝下去。不多时,那孩子也跟安永侯一样,一口黑血吐出来之后,人竟清醒了不少。农妇从家中跑出来跪在黎晰跟前,不住给他磕头,道“皇后千岁,皇后千岁。”

    这下子,村子里的人像炸开了一般,蜂拥着往黎晰跟前来了,一时间场面还颇为宏观,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黎晰给人诊脉,开方子,祛毒,景文昊却闲了下来,无事可做,只能坐在了黎晰身边,看着村民们一个个过来,唯唯诺诺叩头,然后伸出手来,请黎晰整治。坐了一阵,大约是嫌烦了,就一直在黎晰身边动动这个,又摸摸那个。

    黎晰瞥了景文昊一眼,道“皇上别闹,臣忙着呢。”

    景文昊不乐意了,凑到黎晰耳朵前,小声说道“皇后今早上的帐还没跟我算清楚呢,怎么,现在是继续算利息么”

    黎晰红了脸,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他。景文昊也不欲将他逼的太紧,干脆拿了支笔,在一边帮黎晰写方子了。

    查案总共也没能查多久,然而诊脉就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中途黎晰都有些累了,但是看着村民们殷切的目光,又不忍心扑灭他们的希望,只能一动不动坐着。

    景文昊知道黎晰这是伤刚刚才好,久坐定是不舒服的,心疼的很,劝着黎晰早点收拾了,剩下的交给太医们来看,哪里想到黎晰的脾气倔的很,再三拒绝了他,最后竟还跟他耍赖了,都要坚持坐在那儿。

    一直到明月当空,家家户户的烛火都燃起来了,黎晰才终于收拾了自己的行当,跟着景文昊回去了。

    回城的马车上,景文昊直接将黎晰搂了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休息,自己则一手搂着他,一手捏上了他的腰,给他放松。

    大约是下午诊病累着了,而景文昊不轻不重的按摩又太舒服,回宫的路上黎晰就睡着了,等到了芷苒殿外,竟然还是没醒。

    景文昊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人,睡的安稳,马车里暖和,脸也是红扑扑的,恬静的很,不忍打扰,小心翼翼掀开车窗,跟下面的人说一声不着急下去,就这么继续抱着他,自己竟然也小寐了一阵。

    黎晰大约是一个姿势睡了太久,觉着有些不舒服了,便在景文昊怀中拱了拱身子,景文昊立马睁了眼,见着黎晰不安稳的样子,手抚上了他的脊背,舒缓他的不适。

    “皇上还没到么”黎晰的头埋在景文昊的腰间,奶声奶气咕哝了一句。

    景文昊立马笑了“睡傻了么到了多久了,没叫你罢了。”

    黎晰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懵懂懂的看着景文昊,瘪了嘴,道“皇上该早些叫醒臣的,都过了晚膳了。”

    景文昊以为黎晰这是睡久了,被吵醒,生起床气呢,便伸手帮他拢了拢头发,柔声哄着,“是不是饿了我们进殿就宣膳好不好”

    黎晰还是懵懵的坐在一边,道“皇上都饿了一天了。”说着还将手抚上了景文昊的肚子,揉一揉,自说自话着“都瘪了。”

    景文昊看着黎晰这副模样惊呆了,想着这人原来睡懵了的时候这般得意。立马将人搂了过来,吻了上去。

    黎晰慢慢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做了什么,此刻又经受着什么,好一会儿才从景文昊怀中挣扎着出来,红着脸自己下了马车,甩开景文昊回内殿了。

    景文昊不知这用毒跟行医的差别在哪儿,不过第二日那些人回来禀报情况的时候,那些所谓重症的病人情况都有所好转了,而其他人更是恢复了生机。

    三日后,太和殿内。景文昊坐与书桌前,旁边站着的是内阁的一堆阁老,正说着今届春闱一事。

    外头忽传黎永求见,景文昊长吁一口气,宣了黎永觐见。

    “臣参见皇上。”

    “黎大人免礼,此时进宫,可是案子都结了”黎永昨夜就差人送了密函过来,此时一问,不过是做个形式罢了。

    “回皇上,珍妃一案已无疑点,珍妃派自己的宫女腊梅谋害皇后一事,证据确凿。其父与祖父在这其中斡旋的证据也已经全部掌握,臣递交皇上,如何定罪,请皇上定夺。”黎永双手奉上几碟文书,安公公一路小跑着接了过去,将文书放在了景文昊跟前。

    景文昊随手一翻,基本上就是昨夜的那些个事情,一目十行看了,便点头道“好的很,幸苦黎大人了。”

    “为皇上分忧乃臣之大幸。臣今日还有一事启奏。”黎永站在那儿不卑不亢,那表情真像极了上一世他做自己御林军统领的样子。

    景文昊见着黎永这副模样,想着果然黎永还是应该带兵的,区区一个文职,着实委屈了他。

    “爱卿直言。”

    “前几日皇上移送过来的吴家村疫情一案,臣已基本查明情况。林尚书勾结其侄子,给吴家村下药长达半年,为的就是闹出疫情,将吴家村变作空村。吴家村地处京郊,三面环山,常年烟雾弥漫,若是变作空村便是个绝无仅有屯兵的好地方。臣以为林尚书一人实在没有理由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且决然没有能力做出这等事,再查下去怕事会牵连甚广,臣请皇上旨。”黎晰站着行了个礼,等着景文昊的旨意。

    “黎大人果然不负朕所望,既然如此,朕就赐你金腰牌一块,这件案子能查到哪儿算哪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朕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敢打这屯私兵的主意。”景文昊说这话时眼里露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众位阁老,连带着景逸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臣谢皇上隆恩,臣定当殚精竭虑以报陛下。”黎永得到明确的指示,又跪下行了个礼。

    景文昊直接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他跟前,将黎永扶起来,道“这个案子不必急于一时,今日好不容易进宫了,去芷苒殿看看黎晰罢。自他进宫你们大概也没有什么好好说话的机会,他那性子,表面上不说,心里挂念你的打紧。前些日子朕误会了他,让他挨了板子,受了些委屈,想来他心里怕是不好受的,平日里又不肯跟朕说,今日你干脆留下来陪他用个午膳,也好生劝劝他。朕就不过去打扰你们两兄弟了,有什么话尽管说,让他宽心。”

    黎永脸上露出深深的错愕,却还是领旨,跟着宫人们去了芷苒殿。

    黎永走后,一帮老臣也不知此时该说什么,眼下情况纷繁复杂,个个为了明哲保身把自己推的干干净净的,生怕跟林尚书再扯上一点关系。疫情的案子说不得,干脆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到了春闱上,偏生这事儿景文昊自己又有了主意,不多时干脆轰了这帮老臣走了。

    诸位大人走完以后,唯独景逸留了下来。

    “皇叔可是还有什么事么”景文昊看着景逸,脸上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

    “皇上近来有些奇怪,仿佛与臣与文檄都不亲近了。”景逸站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下面,这也是景文昊之前给他的待遇。

    “皇叔哪里的话,皇叔从小看着朕与弟弟长大,哪能就跟皇叔不亲近了呢”景文昊喝一口茶,心道他这皇叔可真有脸来说这话。

    “就是感觉这十来日宫中变化太大,而臣与文檄竟是半分也不知晓皇上的意思了。皇上之前隔日都要拉文檄饮酒的,这十几日,皇上却一次也没有过。”

    “皇叔,朕毕竟是一国之君,日日饮酒算什么再说了,皇叔不是没见着,这十几日宫中出的事还少么朕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思饮酒作乐”景文昊说到此处,扶了额头,做出一副忧虑的表情。

    “是臣多想了,皇上还请保重身体。如皇上所言,臣看着皇上长大,皇上若是真有疑虑,臣总是在的。”景逸顺着景文昊说出这话。

    面对景逸抛出的橄榄枝,景文昊从善如流“皇叔,你倒是帮朕想想这吴家村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捣鬼又是何人竟敢屯私兵呢”

    景逸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却还是马上说道“皇上,屯兵不过是黎大人的猜想。天子脚下,又怎会有此般狼子野心之人”

    “朕倒不这么觉得。皇叔不记得了么三弟当初被父皇贬为藩王,守在西南的时候可是不甘心的很。朕倒是觉着他极有可能,怀恨在心,想抢了这皇帝去做也不一定,皇叔觉得呢”景文昊剑眉一挑,看向景逸。

    景逸舒了口气,道“皇上英明。臣会让人注意他的动向,若有异动立马禀明皇上。”

    另一边,芷苒殿中,黎晰见着黎永高兴很。

    “哥哥怎么来了”黎晰将黎永迎到桌前坐下。“哥哥从未来过我殿中,今日定要留下来用膳,我让小厨房做些哥哥爱吃的。”

    黎永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只是给了个眼神,让黎晰屏退了周遭的宫人。

    “前些日子的伤好了么”等四周没人时,黎永才开始说话。

    “无事的,本来也就没怎么受伤,后来皇上又给我用了药,已经好了。”黎晰答得欢快。

    “打一巴掌又给颗枣,这也能把你收买了”黎永黑着张脸。

    黎晰受了委屈般垂着头,“没有的,皇上并不是哥哥想的那样。”

    “你几时不是帮他的”黎永叹了口气,“从前他那般待你,你都未曾转变过,这几日听闻他无缘无故对你好了起来,你是不是恨不得把命都给他了”

    “哥哥。”黎晰叫黎永一声,并不多言。

    “我知道你的脾性,我今日也不是过来逼你改变的,只是万事,你自己小心些,宫外的事,我自会帮你打点着。”黎永虽是黑着脸,话语里无不透者对弟弟的温柔。

    “谢谢哥哥。”黎晰淡淡道“不过,哥哥还是误会皇上了。皇上,皇上是个好人。他待我很好。”

    “我懒得说你。”黎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甩了衣袖。

    这话很快便传到了景文昊的耳朵里,让人探听本是为了知道黎晰差些什么想要些什么,接过黎晰竟是这般抑制,这么点事儿也觉得他好极了,当下觉得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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