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宗言的那双锐利的眼却似乎看透了一切般,让祝恩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不说我就走了。”
祝恩的手被扒开,垂在身侧,眼看着舒宗言冷漠的转身,祝恩才感觉自己真的蠢透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不是么
祝恩他没办法,他当然隐约察觉得到那傻孩子对他有好感,可是他哪里敢挑破呢他已经三十八岁了,他只会和他做朋友,最好的,年龄差最大的朋友。
所以祝恩在少年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前任的留恋和喜欢,所有少年带有隐晦甜蜜色彩的话语,他都不会懂。
一龄是个好孩子,祝恩不希望少年做傻事,祝恩还认为少年只是一时冲动的错觉所以才会对他有这样的好感,只要时间一过便好了。毕竟他这么差劲。
但是这些祝恩又总不能和舒宗言全盘道出。
于是祝恩只能又快步跑到舒宗言的前面,说“宗言,求求你,只要告诉我一龄他没事就好,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我真的”
“以前”舒宗言忽的打断了祝恩的话,在低低压下的军帽下,舒宗言的眼睛掩藏在了帽檐下的y影中,留下高挺的鼻梁被阳光打上高光,唇瓣也晕上了一层浅红,“不管我站在哪里,有多少人,你的眼睛总是看着我。”
祝恩一愣。
“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我却看不见里面有我的影子。”这大概是舒宗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一字一句,冷冷冰冰。
“什么”祝恩一时跟不上舒宗言的跳跃思维。
舒宗言缓缓勾起一个嘴角,没有温度的笑道“果然是个骗子,说什么你还活着”舒宗言的喉结微微滚动,“焦祝恩果然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祝恩说,“你先告诉我舒一龄他现在在哪儿他有没有事”
“我凭什么告诉你。”舒宗言冷漠的推开男人,走回军区大院,而祝恩很快被拦在了外面,舒宗言后背被一道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可是舒宗言却再不想回头了。
冷漠的少将一路走了回去。
像是踩着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回忆,连退路都不要了。
等少将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看着这冷冰冰的空荡荡的房子,还有整洁的一丝不苟的桌子,慢慢坐到了书桌旁,双手附在扶手上,背挺的笔直,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异常冷硬。
少将坐了许久,仿佛就像是定在了那里。
当斜阳从透过窗户s,he进房间里时,夕阳也将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脸颊上忽然滑下的水痕暴露了出来。
“他不爱我了”
到现在,少将才愿意把这个结论说出来,即便对方还没有意识到,可是少将发现了,那曾经总是追逐着他的那个每天每天在耳边说他好帅好帅的人,说好爱好爱他的人,会因为他小小的欺负就委屈的当真的人
这次,真的死了。
他也该死心了。
祝恩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得到关于舒一龄的消息,他回到家里,忽然茫茫然不知道该先做什么事情。
他看着那束被自己cha在花瓶里却已经开始有颓败迹象的向日葵,半晌,蹲坐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看着手机发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祝恩自己处理不来。
他也联系不上许贤,这个他唯一知道或许可以帮他找到舒一龄的人。
时间过的很慢,祝恩几乎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把自己念了这么多年的前任都暂时忘记,他只是一边过着自己的日子,一边一有空就去少年家楼下看看。
最后当某天他再去的时候,听楼下保安说那家人房子都卖掉了以后,至此,消息全断。
而舒宗言似乎也提前回了军队,和舒一龄一样,再没有消息。
祝恩又恢复一个人了,没有什么知心朋友,也没有个少年天天和他斗嘴,他的蛋糕店也很久没有开张,楼下的店面许久没有人打扫,落了一层的灰。
某天,祝恩点开了少年给他专门作的先行版简易小游戏,一关关的过着,总共一百关,每一关少年的声音都从手机的音响中传出,那些生动的话似乎才在耳边听过,现在却由这样的机器来发出,祝恩莫名的一阵恍惚。
当这个夏天都快要过完的时候,祝恩终于打通关了。
祝恩也注意到了,这所有的关卡根本一点儿都不难,只要花时间就可以过去,就好像刻意这么做,生怕他不会过关似的。
而当祝恩终于过关后,手机屏幕里却没有出现卡通的撒花表情,而是忽然冒出个视频来。
视频里居然就是已经消失不见的少年。
少年修长的手摆弄了录像机好一会儿,然后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头笑啊笑,最后干咳了一声,说道“老板,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应该是打通关了。”
祝恩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立即反应过来将手机紧紧捏在手里,眼睛盯着视频一眨不眨,手心里也瞬间密汗满布。
“我预计你这么懒,大约会花一个月的时间通关,当然,也不排斥你更懒一点,花两个月才通关。”
“可不管怎么样,时间对我来说,都足够了。”
少年眼神温柔的如朗月,脸颊都泛红,却忽的正色道“祝恩,我一直很想和你说一句话,可是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大概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可是先别急着拒绝。”
“祝恩,我想告诉你,忘了那个前任吧,我可以陪你一起忘了他。”
“多久都可以,你喜欢游泳,我陪你一起游;你喜欢甜点,我也会做给你吃;你喜欢住在靠近大海的房子,以后我给你买;但是你要减肥,你别怕啊,你一点都不难看,真的,你很好看,在我心里,你最好看了。”
“可以不做手术,那两个多出来的地方,你也别讨厌,它既然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可以不喜欢,但是别虐待,不然我看着,会难受。”
“祝恩,你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吧”
少年直直的看着镜头,就好像人站在祝恩面前,真挚的看着他“祝恩,我想追你可以吗”
“我就要成年了,我的思想很成熟,所以,请别敷衍我好吗”
“祝恩,你那么懒,以后负责在家里吃喝玩乐,我赚钱养家好不好”
“祝恩,我喜欢你。”
男人则忽然捂住眼睛,趴在茶几上,直到手机黑屏,男人都没有再抬起头来,只有哽咽的声音渐渐变大
把时间回溯到几个月前许贤和曲先森吵架的那天夜里。
晚风很大,卷着夏季特有的潮shi和蝉鸣把空气都变得很沉重。
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上衣大敞着,抱膝埋头,带着薄薄的白色动物耳朵帽子,赤脚蜷缩着坐在别墅的门口阶梯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墅的门忽然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个俊美的不像人类的青年,月光洒在青年浅金色的发上,比月亮本身,都更加迷人。
“老师,你怎么坐在这里”青年拄着ji,ng美的拐杖,走到男人身边,也坐下来,卷长睫毛下的浅色眸子看着男人,曾经y暗的满是计谋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眼前的男人。
男人却沙哑着声音,回答道“很可笑吧我也觉得,因为我发现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老师你在哭吗”曲静忧听到男人声音的不对,这么问道。
男人说“没有。”
曲静忧伸手揽住了男人的肩,另一只手则去拉开男人埋头的手“来,让我看看。不然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嗯听话。”
“我不想听话。”许贤肩都在颤抖,说,“静忧,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你,现在却发现不是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只要哄哄就和你回去了,我不是傻子,我现在也不是在闹脾气,你明白吗”
“我明白。”曲静忧抚摸着男人的背,说,“老师,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男人没有说话,曲静忧便亲了亲男人的耳垂,说“这个故事有点长,真的很长,长到感觉就像是我的一辈子,听么”
许贤依旧没有说话。
曲静忧便直接开始说“我十五岁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和老师在一起后,对老师又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最后分开了十八年。”
“再见到的时候,老师已经不记得我了,身边有四个年轻人陪着,老师和他们在一起很幸福,我却在那个时候后悔了,我想要老师回来原谅我,可老师不愿意,老师把我当做陌生人,就算是把失去的记忆找回来,老师也只是怨恨我,或者说不愿意和我产生任何交集。”
“我不甘心啊”
“我就拖着老师一起去死,然后梦就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十五岁,老师还在我身边,用那种可爱的眼神看我,那些后怕却怎么都消除不掉。”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每一样都和梦里一模一样,我提前做好了准备,避开了很多错误的选择,一直到现在。”
曲先森说的不完全,他用另一种方法把自己经历的上辈子诠释给男人听。
“梦里的现在,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时间段,是梦里的老师和那四个人遇上的时间,我当然要破坏啊,要我什么都不做,这怎么可能呢老师”
“老师许老师”曲静忧忽的换了个姿势,坐到男人的身后,从后方拥抱住许贤,双手拥住男人,让许贤都看不见青年的表情,“别离开我”
许贤抬起头来,扭头回去,却只看得到青年的发顶,许贤想要挣脱,却又被抱的死紧,许贤放弃了,道“你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吗”
曲先森将头抵在男人的背上,双手捏着男人的双臂,用力不已,但是却又控制着不让男人疼“分不清了”
许贤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这太荒唐了”
“这是事实老师。”曲静忧亲吻男人的后颈,就像是某种凶兽守着自己的藏了千年的宝物,“你要相信我。”
许贤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男人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下来,“曲静忧,你又在骗我了是不是”
“我说的,是真的。”青年苦笑,“不然我为什么要只针对那四个人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会来接近你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根本犯不着去做的事情是他们在逼我”青年语气都激动了起来,可是很快又平静了。
许贤不为所动,道“那只是梦。”
“那不是。”
“你说那是梦的,静忧你是有妄想症吗”
“对你来说是梦,对我来说不是的很真实,真实的就像是,我重新活了两次。”
“所以”许贤忽然明白了,“我知道静忧,我在你面前是不是不是我,而是你梦里的那个老师我明白了。”许贤喉咙一涩,shi红的眼顿时模糊了。
“不是的。”
“是的,我看得见,你刚才就是在看他”
“不是。”
“静忧,我不是他,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这样,我宁愿”
“我说了不是”曲静忧忽的掰过男人的头,侧身堵住男人的唇,男人紧闭着唇瓣,脸上蹭到了男人脸上shi凉的液体,等到男人冷静下来,曲静忧才继续道,“我爱你老师,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你不能离开我,你走了,我晚上没有人陪会睡不着。”
“没有你的早安吻,我会醒不来的。”
“没有你,我就不是我了。”
“老师,我看的就是你,你当然不是梦里的那个人,你只是我的老师,可是我太嫉妒了,也太害怕梦里的事情会再次发生,所以我让你难过我很抱歉。”
“梦里的老师不会给我做小熊饼干,老师你给我做了八年;梦里的老师也不会为我穿小兔子睡衣,老师你为我穿了;梦里的老师没有陪伴我爱我这么多年,而老师在我身边。”
“我只是太嫉妒了”
“太害怕了”青年拥抱着男人的手都微微颤抖。
“许贤,我爱现在的你,是你,不是别的任何人。”
“你要相信我宝贝。”曲静忧声音低沉的在男人耳边一遍遍说道,“求求你相信我老师。”
男人在感到肩上忽的shi润了一片时,微微一怔,他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拉开了青年拥抱着他的手,这次青年的手很轻易的就被拉开。
曲静忧在怀里忽然空了的时候,眸色都暗了下来,却又在下一秒被一个怀抱拥入,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曲先森听见他家许兔叽说“回家吧。”
曲先森把失而复得的许兔叽紧紧抱着,然后说“不急,让我好好抱抱你。”
许兔叽嗯了一声,就在气氛都渐入佳境的时候,曲线的又听见许兔叽说“静忧,过两天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曲先森低笑着,应道“你开心就好。”
长风吹动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蝉鸣则不知从什么时候停下了,躺在大门口地上的两人看上去都放松了下来,彼此依赖。
有长大了一点点的被吵醒的白鹅摇摇晃晃走到两人身边,窝在两人十指相握的手边,再次闭眼熟睡。
等月亮再高一点的时候,浅金色头发的俊美青年丢下拐杖,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带着白色小动物耳朵帽子的男人抱回了房间。
门被关上的时候,似乎还能听见男人轻轻的梦呓,看见男人被青年吻了一下额头那唯美的背影
五年后。
许兔叽和曲先森得到了一个试管婴儿,婴儿有着漂亮的蓝紫色眼眸,哭起来的时候,打了个大鼻涕泡,然后啪的破掉,简直把婴儿自己都吓到忘记哭了。
许兔叽指着婴儿说曲先森小时候肯定也是这样可爱。
许兔叽抱着婴儿,曲先森抱着他。
而某家蛋糕店的老板已经变的身材微胖而不浑圆了。
蛋糕店的老板养了一只猫,猫咪调皮捣蛋的紧,却深受这一代高中生们的喜爱。
只是有一点不太好,猫咪经常跑不见,只有到了饭点儿的时候才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黏黏腻腻的蹭着蛋糕店老板的腿撒娇。
这天晚上,猫咪过了饭点一小时都没有回来,老板很担心,皱着张娃娃脸在屋里把胸前的东西缠了一圈又一圈后才急忙跑出去找。
直到跑到家附近的广场,小雨都开始下了,猫咪还是没有找到。
或许是回去了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老板转身就想要回去。
却隔着雨幕,在转身的瞬间,看见了个抱着猫咪的熟悉的人影。
那人坐在某个熟悉的地方和老板距离三个大跨步的距离,而雨越下越大了
老板看见那人抱着猫咪开始朝他走近,那瞬间,老板以为自己看见了五年前的那个深夜的少年。
少年大骂他说你是傻的吗
当青年走到他面前,他听见青年对他说“老板,你是傻了吗”
祝恩笑着,脸颊上不知是流着雨水还是眼泪。
番外1许兔叽的曲先森和曲宝宝
“爸爸,你衣服没有穿好。”
许贤一边往背包里装小衣服一边收拾小玩具,顺便还要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忘带“啊宝宝你说什么”
“我说你衣服扣子,少扣了一颗,应该把最上面的也扣上,不然遮不住。”
“”许兔叽把小孩的小装好后,就去穿衣镜那儿看,果然发现曲先森留下的吻痕正大刺刺的印在他皮肤上,有深有浅,还有牙印。
曲先森从厨房走出来,把早餐摆在桌子上后,擦了擦手,看了一眼自己爬上凳子的五岁小孩走到许兔叽的身后,环住男人的腰,鼻尖在男人柔软的发丝里蹭啊蹭,声音低沉悦耳的道“宝贝,别着急,我们时间还很多。”
男人今年已经快四十了,却看上去很年轻,很爱笑,他转过身亲了亲俊美恋人的薄唇,说“不可以,我和医生改了时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可以迟到,下午还要去游乐场,人很多的,我们早点去吧,我不想排队。”
恋人将男人困在双臂间,男人柔韧的腰都被揽着向后弯曲,恋人说“晚上去的话会安静很多,我可以让他们”
“不行。”如今家里的权威许兔叽拍拍恋人的肩,说,“宝宝才五岁,去游乐园当然是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才开心,再说,游乐园就是因为热闹才好玩啊,会有很多玩偶给宝宝气球的。”
曲先森浅笑着眨了眨眼,金色的浓密睫毛下满满是宠溺“好吧,你决定就好。”
许兔叽点头,让恋人放开自己后,把手伸的高高的去揉曲先森华丽的发,曲先森体贴的微微低头,两人动作自然的不行,直叫从懂事以来就比同龄人成熟一丢丢的浅金发洋娃娃般的男孩再次被秀了一脸恩爱。
“好了。”许兔叽拉着曲先森坐到餐桌前,说,“吃饭吧,宝宝记得把牛nai喝光。”
被点名的曲宝宝面瘫着一张粉嘟嘟的脸蛋,顿了一会儿,明显的不情愿,可是被旁边坐着的曲先森瞥了一眼后,就乖乖动作,一口气喝光并顺利打了个嗝,红透了脸。
曲先森和许兔叽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曲先森就被许兔叽点名道“静忧不许把ji蛋剩下来。”
曲先森用餐的手一顿,优雅的把荷包蛋周边的蛋白吃掉,理直气壮的剩下个蛋黄。
“蛋黄也吃掉,要我像喂宝宝那样喂你吗”许兔叽笑着问。
这下子曲宝宝斜眼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曲先森,面瘫的小脸蛋上露出一丝偷笑意味的表情。
曲先森被旁边的小不点儿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忽然就有种怎么着都必须把ji蛋黄吃下去的冲动,可是明明以前他总是可以享受许兔叽喂他吃饭的权利啊。
现在这种权利却只属于曲宝宝了。
于是曲先生木着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将蛋黄吃掉,吃掉后又赶紧擦了擦嘴喝了口牛nai压压惊。
许兔叽吃饭则有点慢,所以等许兔叽吃完,就能看见曲先森和曲宝宝这模样几乎相同的一大一小都用那双蓝紫色的漂亮眼睛看着他。
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幸福。
出门的时候,许贤站在门口牵着曲宝宝等曲先森锁好门,再一同坐司机开来的车,朝着目的地驶去。
车内,许兔叽和开车近十年的老李叔聊着家常,老李叔最近在许兔叽的带领下在曲先森在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沉默死板了,聊起自家孙女找了个好人家的事情,那是眼睛都笑的看不见。
而车内另两个曲姓生物则都眨着那浅色的眸子动作一致的盯着许老师。
正是春天,窗户打开后,窗外是别墅群特有的绿意盎然的风景。
待车子驶过市中心,来到一家三层楼医院楼下,许兔叽才带着一大一小下来,李叔则是去将车停在一旁。
这医院装修的很低调,从外面来看几乎看不出来是一家医院,仿佛是个老古董了,整面墙都爬的有茂密的爬山虎,门口还有翻着肚皮晒太阳的小nai狗。
小nai狗听到动静,耳朵动了动,睁眼后就兴奋的跑到许贤脚边,转着圈跳来跳去。
许贤蹲下来摸摸小nai狗的背,又揉揉肚肚,并让曲宝宝也来摸摸看,小nai狗明显也喜欢曲宝宝,但是曲宝宝洁癖严重,不知道曲先森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难伺候,总是怎么说都不肯碰的,只生硬的nai声nai气的对着小狗说“你好。”
小nai狗表示它听不懂。
许贤则笑着拉着曲宝宝走了进去。不过有时候许兔叽也很奇怪,曲宝宝似乎完全不会排斥他呢,哪怕他刚摸了小nai狗。
今天,是曲先森看病的日子。
从最初的每周两次,到现在的一个月一次,许兔叽表示,这位很难预约的心理专家果然很厉害,他都能明显感觉到曲先森的变化。
而真实的情况,许兔叽大概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许兔叽和曲宝宝被留在了外面的会客室,曲先森单独走进了心理专家的诊疗室,据说是聊聊天,放松心情,间接引导病人放开心结,必要时候会催眠。
只见曲先森从进去后就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看几乎有板砖这么厚的英文原文书,而年轻的心理专家则无奈的打开电脑玩一款最近几年火爆了的网游。
医生和病人之间全程无交流。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曲先森从沙发上起来,将书放回书架上,这才对医生说“可以提醒我爱人治疗完全结束,我已经好了。”
医生对眼前气势难言的曲先森苦笑说“其实,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可是您爱人似乎”希望继续下去啊啊啊要知道从一开始医生就没有从曲先生这里得到过任何的配合,除了最开始许贤在的场合,曲先生会和他说话,其他时间根本就是各玩各的。
医生看得出来像曲先生这种人大部分心理或多或少都是有问题的,他从许贤口中得知的病情也似乎很严重,可是这几年下来,医生却意外的从眼神还有一些微表情中隐约看出曲先生好了很多。
当然,这并不排除病人太会隐藏的情况。
“我知道了。”曲先森修长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迈着长腿便要出去,一边走一边道,“那你就不用再说了。”
医生自然要站起来送客,虽然他正在参加团战,虽然他坑了队友,但是他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医生由衷的希望队友能理解为大人物办事的苦衷。
不说送走了这尊大神后,医生苦逼兮兮的赶紧又去打游戏去了,这边许兔叽已经抱着曲宝宝跟着曲先森一齐来到了游乐场。
许贤原本是不喜欢太过嘈杂的环境的,可是事无绝对,和家人一起融入拥挤的人群与安静的窝在一起看一部电影一样的有趣。
比如说上个周末曲先森带着许兔叽还有曲宝宝一齐去看烟火大会等。
“宝宝,想要气球吗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大哥哥要好不好”许老师抱着曲宝宝说完后对曲先森说,“静忧,我要冰淇淋。”
曲先森看了看买冰淇淋的专柜,点头道“我去买,别乱跑知道么”曲先森对于不是许兔叽要求的事都是不需要做的,基本上一个电话,就会有许多人帮忙搞定,或者说,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使唤动曲先森了。
一上午在游乐园三个人玩的很开心,即便曲宝宝总是面瘫着小脸,但是孩子到底是孩子,眼睛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曲先森倒不是说是第一次来游乐场,年轻的时候曲先森曾买下一整个游乐园,就为了晚上把所有的灯全部亮起来,站在旋转木马旁边和羞答答的许老师浪漫接吻。
咳,没有错,那个游乐园就是如今这个游乐场的前身,曲先森重建扩大了一番,许多地方都翻修重建,游戏项目也增加了很多,唯独当初的旋转木马只重新上了个漆,其他什么都没有动。
等玩累了,该吃午餐了,曲宝宝便走在中间,一边牵着许兔叽,一边牵着曲先森,慢悠悠的回家。
曲先森和曲宝宝总是同步的一起看许兔叽,见许兔叽很高兴,一大一小便又默契的对视一眼仿佛是他们两个来陪伴许兔叽游玩一样,愉快心情也像是被放大了数倍,比那游乐场卖的彩色都要软乎乎的,甜甜的。
“下个周末去水族馆好不好”许兔叽低头对着曲宝宝说“宝宝想不想看小企鹅”
曲宝宝仰着小脸蛋看着许兔叽温柔的眼睛,说“我想看北极熊。”
“诶可以哦。”许老师点头,然后看着曲先森说,“静忧,北极”熊
许兔叽话没有说话,曲先森表示对恋人的无条件肯定“好,我们下周去北极。”
听到这个消息,许兔叽是一愣,而曲宝宝心里高兴,便在两个大人中间荡秋千似的,把自己晃来晃去,那系在手腕上的爱心形状的气球正好悬在两个大人中间,风一吹,摇摇晃晃,却始终不会断线
番外21舒宗言的童年、大学、在人间
那是个新来的小个子。
看样子是属于很受老师喜爱的书呆子。
舒宗言作为这个学校的顽劣分子之最,课上课下时间最有效的消磨时间的方法便是逗弄这样的书呆子了。
然后在小个子转学来的第一天,舒宗言就成功的让小个子跟着自己到外面罚站,渐渐的,小个子似乎除了不太高兴,意外的开始合了舒宗言的眼缘。
舒宗言想有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好学生跟屁虫似乎也是不错的体验。
小个子有一张娃娃脸,显得格外嫩,所以在舒宗言被小个子告白并用嘴为他服务的时候,舒宗言满脑袋一片空白。
他真心觉得两个男人这样做恶心的要命,却在把手放在小个子柔软的黑发上时,一切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把初ji,ng就这么交代在了小个子的嘴巴里。
舒宗言那时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一边觉得羞耻,一边惶惶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匆匆跑掉。
等跑远了,心有所感的回头看那小个子,只见小个子站在水光粼粼的游泳池中,腥红的舌尖舔去嘴角他留下的白浊,画面刺激的少年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最后少年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和兄弟们打架喝酒还有和女孩们约会。
女孩们很软,总是朝舒宗言身上靠过来,舒宗言看着那些女孩,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
至少,少年发现只要不和小个子在一起,他就还是他自己,肆意飞扬,狂妄的什么都不怕的他。
在舒宗言还不太懂爱情的时候,舒宗言就总是从小个子的眼底看见那深的似乎要把他吸进去的色彩。
有时候是漂亮的粉色,那是在他单独带小个子出去郊游时看见的,小个子似乎很害羞,崴脚后被他背在背上的时候,少年几乎都能听见小个子重重的心跳。
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的像是要直接强势的响进他的脑海。
舒宗言调侃小个子心跳的好快,小个子慌乱了一下,随即又坦然的说“你知道的。”
少年当然知道,可是却不会明白,于是简单的回答说“对,我知道,祝恩你喜欢我嘛。”
小个子软软的唇不满的唇角都向下弯曲,却又很快小心的亲了亲少年的耳垂,只是单纯的亲吻,像是释放心中的感情,什么都没有说。
少年任由小个子对自己这么做,他已经渐渐的习惯了小个子对自己的亲昵动作,并且感觉很不错,让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也软软的,一点点的发烫。
只不过少年从来不去深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小个子眼里的色彩变成深蓝绿色的时候,大概就是他带着小个子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
小个子从来都没有和他的兄弟们打成一片,只是像个胆小的小白鼠坐在角落,只是眼睛一直、一直、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不管是舒宗言被新交的小女朋友拉去跳舞还是少年被叫去在进行暴力群架冲在最前面的时候,少年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小个子的目光。
他不管什么时候回头,小个子都会惊讶的睁大了那双大眼睛,然后对他腼腆一笑。
笑的不太高兴,有点勉强。
小个子的母亲是个神经病。
舒宗言曾经讨厌极了对那个神经病言听计从的小个子,可是每次见到小个子身上带着被打出来的伤,火气噌噌噌上来的同时还有种莫名其妙的酸意。
少年说“你是你妈的狗吗那种贱女人已经疯了,她打你你就跑知道吗跑不过就躲你真是气死我了”
小个子却笑的有点幸福,诚惶诚恐的看着自己被少年握在手心的脚丫,看着少年给自己上药,一边疼的直抽气一边说“没关系的,我没关系。”
少年恨不得直接抽小个子一大巴掌,而事实少年也的确抽了一巴掌,抽在小个子那rou嘟嘟的屁股蛋上。
啪的一声,响极了。
随着这响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小个子发出的隐忍的呻吟。
少年一愣,伸手去摸小个子的前面,无奈的发现小个子居然硬了。
而小个子则把脸埋在被子里,耳尖通红。
少年顽劣心起,就着小个子这样诱人的姿势c,ao了进去,小个子啊一声,抓紧了被子,随即声音微颤的说了句“好深啊”
少年呼吸顿时乱了,眼睛都是红的,只想把身下这个小个子干脆c,ao死在床上得了,免得天天让他这么奇怪
小个子被弄的不行,非要转过身来看着少年,少年死死按住小个子,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睛,生怕暴露了自己,可他到底有什么好暴露的呢
舒宗言c,ao完了都没有想明白,只从后方抱着小个子伤痕累累的身体,动都不想动一下,发现小个子也晕过去后,轻轻的轻轻的就像小个子每次对自己做的那样,亲吻了一下小个子的耳垂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少年第一反应也不是推开小个子,反而是把脸埋进小个子的后颈处,又发泄似的狠狠咬了一口才罢休。
小个子很瘦,明明比少年大,却被少年抱在怀里的时候刚刚好。
舒宗言发现小个子尤其喜欢这个姿势,像个小孩子。
可他最讨厌小孩了,黏糊糊的不说,还总是撒娇哭闹,要人抱。
小个子怎么全占满了啊
总是有事没事的牵着他的手,渴望亲昵的时候用那大眼睛看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偶尔兴奋起来做那种事情居然还是坐在他身上自己动
舒宗言一遍遍的在心里强调自己讨厌这样
可小个子每每这样做的时候,他却习惯的去配合了。
少年自我怀疑着是不是被小个子下了什么毒,可是少年发现自己依旧很讨厌其他女孩对自己这样,这说明小个子是清白的。
这个问题困扰着少年直到他那天看见小个子哭着跑回家,才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明白小个子没有对他下毒,明白小个子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愿意忍受,明白小个子其实很介意那些女孩在他身边,明白他自己
或许看不得小个子难过。
后来他带着小个子去了首都锦州。
大城市啊,小个子傻兮兮的看着那些身着光鲜亮丽的人们,活像个长大了嘴巴把爪子里的瓜子都惊掉了的小仓鼠。
少年突然涌出无限的保护欲,可是少年这个人极度别扭,所以他说“再不走别人就把你拐跑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去救你。”
说完,少年就感觉得到小个子紧紧的靠着自己,当真的半步不离。
少年不耐烦的牵住小个子的手,小个子更惊讶的看着他,少年忽的懊恼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却又不想放开,于是恶狠狠道“看什么看不许看我。”
然而小个子不听话,还一个劲儿的看他,少年简直脸红的头上都要冒烟了,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再打小个子的屁股十下,最近简直无法无天了。
大学,他们同居在了一起。
同居这个词被舒宗言说出来,总觉得难以启齿,他想,他和小个子住在一起不应该这么叫,应该叫做生活。
他和小个子生活在一起。
小个子似乎还是不管他是否在外面有没有和女孩儿们约会或者做更多的事情,可舒宗言真心希望小个子再哭着质问他一次,而不是跑掉,这次他就可以很无所谓的告诉小个子说我对女孩们没兴趣了。
然后要小个子别再委屈的用那种眼神看他。
可是小个子总是不说,他也不可能自己跑去和小个子保证,那多不好意思啊。
舒宗言便有时总刻意在小个子面前不拒绝女孩子们的搭讪,他想小个子只要说一个不字就好,可效果却似乎完全没有
小个子还是完全不管他。
舒宗言把小个子带去见了自己以前玩得好的一些富家子弟。
纨绔们都不知道他和小个子的事情,也对小个子不感兴趣,只有一个纨绔似乎看了出来。某天晚上那个纨绔单独把小个子灌醉问了个底儿掉,他急忙过去把两人隔开,就听纨绔说“你行啊,把这么个好学生迷的堕落成这样,啧啧。”
舒宗言听纨绔这话就觉得不爽,纨绔也不想惹得好朋友不开心,耸耸肩表示自己不乱说了,舒宗言就转身来拍了拍小个子的脸蛋,说“祝恩,醉了吗”
小个子眼里满满都是他,抱着他就来了个吻,舒宗言一惊,却没有推开小个子,心里只有一瞬间想过如果被大家看到了怎么办,会不会传到他家里去,结果思绪就被小个子的舌给卷跑了。
等小个子被他反客为主的亲的软在沙发里,舒宗言才听见小个子向往的说“怎么办,宗言我也好想听你唱歌给我听”
舒宗言捏了捏小个子的脸,说“你醉了。”
“我想听,就一次不好吗刚刚都有人上去唱歌送给女朋友的。”
舒宗言一愣,声音都没有那么的大声,说“那他们是起哄,而且那两个人已经订婚了,他们的确是男女朋友关系。”
小个子却似乎听不见少年的解释,只是看着这高档酒吧的小舞台,说“好羡慕”
小个子说的这句话带着甘甜的酒气,却叫舒宗言心里那软软的地方更烫了一些,他咬咬牙根本都不好意思去看小个子的眼睛,只给小个子一个背影就这么义无反顾的跳上小舞台,抢了歌手的话筒,清唱了一首歌曲。
结尾,少年说“这首歌送给喝醉的小仓鼠。”
纨绔们基本都喝醉了,一脸懵逼的不知道小仓鼠是谁,而舒宗言绷着脸下台去,背都挺的笔直,想要装作无所谓的去坐回小个子身边。
少年都已经能想象得到小个子用那笑的弯弯的眼睛看着他,用惊喜,用感动,用说不清楚却在少年心里最好看的唇亲他,结果却发现小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口水都从嘴角流出一点,闪着光。
那个一直坐在小个子身边的纨绔好死不死的补刀说“哈哈哈,他根本没有听见你唱,你一走就睡趴了。”
舒宗言给了那纨绔一脚,扛着小个子就出去。
他真想把小个子直接留在那儿不管了,居然敢这么对他,可是等他把小个子背在背上时,小个子那浅浅的呼吸却叫舒宗言一下子平静了。
舒宗言想,下次吧,如果下次这只该死的小仓鼠求他,他还是会勉为其难的唱一次的。
想到这里,少年嘴角都挂着笑。
而刚好这时,小个子在少年耳边喃喃道“宗言喜欢”
少年眼底都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被这句话激起了涟漪,少年说“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能不能换一句”
“我爱你”
半晌,少年的声音轻轻道“这句很新鲜,我喜欢。”
番外22舒宗言的童年、大学、在人间
忽然有那么一天,小个子消失了。
在此之前舒宗言已经被安排去了军队每年回来的时间少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