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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妹控请慎重/江湖锁 第17节

作者:阪漆 字数:18059 更新:2021-12-31 09:58:13

    临走前,孟醒在苏瞻洛耳旁轻声道,“安不晓来历不明,虽是扬刀那边挑来的,多少留个心眼。”

    苏瞻洛微微颔首,安不晓一身腐朽书生气,可也难免有深藏不露之嫌,如今知晓颇多,万一被捅了个窟窿,可就难收场了。

    况且安不晓看上去就像个能捅窟窿的。

    翌日夜里,苏瞻洛将打点妥当的孟醒送到酒久那处,酒久又拨了他两个尸人以防万一。

    那两个尸人有些意思,总是愣愣的,酒久却说这俩是这些当中为数不多有点脑子的,苏瞻洛觉得此言实在是有待考究。

    经过先前剿灭温柳和薛子安两战,一剑山庄的表现可算是印象深刻,由此此来贺喜晏亭的人不少,只是大部分都伸长了脖子问一句

    “请问,苏副庄主呢”

    气得晏亭端着八面玲珑的微笑,内心里早把这些人戳得千疮百孔。

    他辛辛苦苦经营一剑山庄,一是为了洗刷村里的冤屈,二是小小少年感受到了软弱的无力,想改变任人宰割的局面,但一剑山庄地位尴尬,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走上这条速强之路。

    这条路上荆棘满布,他须得踏血而行,渴求着触手可及的权利,同时,也见不得任何一个能分他一杯羹的人。

    他看出苏瞻洛有心要疏远他,怕是生了异心,便打着算盘要提他副庄主,以此在舆论上占据风头,可他忘了的是,观念的形成,总是以第一印象为主。

    而苏瞻洛对于江湖中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薛子安步步为营策划的,他再往上叠一个相反的舆论形象,终究还是不牢靠。

    更多的人,还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苏瞻洛连斩江湖两大祸害,虽玉牌已碎,但他已隐隐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武林盟主。

    至于原来的酒肆,苏瞻洛也没打算费劲隐瞒,横竖在旁人眼里,殷满满与白墨与晏亭并无冲突,个中缘由就让晏亭慢慢猜度去。

    所以这几日,苏瞻洛就猫在客栈里,他自然也不能出去招惹是非,便与客栈老板推脱称病,饮食起居都在屋里完成,顺便看着安不晓这个让人头疼的。

    安不晓也不负众望地,用着“之乎者也”给苏瞻洛解闷。

    所以那两个被派来保护,实则成了跑腿小厮的尸人,总是能瞅见一向稳重的苏瞻洛对安不晓拔剑相向的暴躁模样。

    两人相顾无言,同时叹了口气。

    造孽哟

    这日,安不晓照常大声朗诵着四书五经,嚷得苏瞻洛险些暴起之时,突然顿了下来,看着他怀中露出的半个扇柄,愣了愣。

    “苏公子,”安不晓凑上去,奇道,“原来你不尽是个舞刀耍枪的武夫啊”

    不等苏瞻洛要阻止,安不晓身形踉跄,以他看不清的步法迅雷不及掩耳拿走了那扇,展开一瞧,上头两个豆大的墨点。

    安不晓才想转头询问,却觉眼前寒光一闪,利刃出鞘,横于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苏瞻洛导演,这戏演过了

    作者哎怕啥咱忆苦思甜再来一遍

    苏瞻洛安不晓

    第50章 扬州再见五

    安不晓愣愣地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剑,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苏瞻洛”安不晓突然不管不顾地大吼起来。

    “在下为了帮你,告别我远在苏州的亲妹,不辞辛劳远赴扬州”安不晓激动地面上涨红。

    苏瞻洛微微一愣,心道苏州离扬州很远吗

    “可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继续喊道,“怀疑我子曰君子表里如一”而后又是一大顿滔滔不绝的之乎者也,字字诛心地斥责着苏瞻洛对他一片赤诚的怀疑。

    苏瞻洛放下剑,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面对他激烈的质问,脸上有些挂不住,可观他方才脚下的步伐,却不似一个书生,如今再一看,脚步还是虚浮。

    莫不是看走了眼

    两个尸人不亏是酒久出来的,齐齐倒挂下窗口,望向里头道,“怎么了”

    “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安不晓总算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我走了告辞”

    窗口的尸人面面相觑,噤了声。

    苏瞻洛伸手提着他的衣领,将要走到门口的人扔回屋里。

    “扇子,还我。”

    “切”安不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将扇子扔了回去。

    苏瞻洛收好扇,抬眼见安不晓焦急地踱着步子,见他望来瞪了一眼,“够了么放我走”

    苏瞻洛扯了扯嘴角,眼里划过一丝寒意,“走”

    安不晓一怔,“你要作甚”

    苏瞻洛冷下了脸,“你知道了太多,若不愿帮忙也就作罢,不强求你,”眼角余光瞥见他面上的惶恐,“只是现在正关键时刻,一旦你露了风声坏了大事,该当如何”

    安不晓梗着脖子,“那你就是要杀了我灭口”他伸了伸脖子,“你来啊杀了我啊”

    如今的局势无可逃避,连以若他放过晏亭,必会转头被反杀,自己死不足惜,但酒久与扬刀的便会更处劣势,妄论殷满满与白墨等人。

    所以在此事上,一向被评心软的苏瞻洛不会犹豫,既然人家已经把脖子送来了,也懒得管是不是书生的死犟,抬手便将刚入鞘的剑抽出。

    “苏公子,不可啊”一个尸人跃进屋内。

    苏瞻洛有些意外,“怎么”

    “酒久姑娘说不能杀,”尸人苦着脸道,“安不晓还有个妹妹叫安不知,先前凭了一手好医术救了殷姑娘一命呢”

    “还有这事儿”苏瞻洛一愣。

    “是啊,”尸人苦哈哈道,“殷姑娘与安姑娘相谈甚欢,已经认了义妹,苏公子,这要是一剑砍下去”

    苏瞻洛瞅着面前犟脾气的安不晓,很难想象他那妹妹是个什么人,还能与殷满满相谈甚欢要知道殷满满虽是个顶个的脾气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结交的。

    “别老拿我妹给我当挡箭牌。”安不晓似乎有些郁卒,挥了挥手让两个尸人别在此处碍眼,而那俩还真就听话地窜上屋顶了。

    于是,苏瞻洛越来越确定,安不晓并不简单。

    “哎,算了算了,”安不晓愤愤地瞥了苏瞻洛一眼,“我就看你那扇好奇,你非得整这么一出,莫不是被你那青梅竹马整得疑神疑鬼了吧”

    苏瞻洛还剑入鞘,并未搭话,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床铺上躺下,背过身对着他。

    这几日为了监视这莫名其妙的人,他着人往屋里添了张床,谨防生变。

    扬刀选人他放心,可目前为止他未同扬刀确定此人是否被掉包,更何况安不晓疯疯癫癫,让他不由提起了八分警惕。

    可现在一同前来的尸人都明目张胆地护着了,依尸人的敏感度,应当不会有什么掉包的可能xi,ng,只是

    “诶,”安不晓戳了戳他的背脊,“你跟晏亭究竟怎么回事”

    苏瞻洛留下的背脊并未有半分移动。

    “诶,他们都那样说了,你还信不过我”安不晓又戳了戳他,“苏瞻洛我妹都入股殷姑娘的酒肆了我现在哪能独善其身啊。”

    苏瞻洛缓缓转过身子,“所以你还帮忙”

    安不晓拧着眉,苦哈哈道,“我妹嫌我整天在她面前碍眼,特地把我撵来干差事的,要是不完成回去得被那只母老虎提着耳朵绕城遛弯”

    苏瞻洛哦了一声,又背过身去。

    “喂”安不晓拖长了音调,“我很无聊啊,能不能讲点你跟晏亭的事儿啊”

    苏瞻洛没搭理他。

    安不晓只得又道,“我这几日不是故意吵你的,我是真的无聊啊,又没帐给我算,闲的发慌呢”见他未有反应,一顿,“那行吧,那我继续吵你,横竖你也出不去,咱们看谁耗得过谁”

    这胡搅蛮缠的功夫苏瞻洛眼睛眯了眯,透出一丝意味不明的亮光。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瞥见安不晓喜出望外的神情,头疼地揉了揉太阳x,ue。

    “你想听哪一段”

    “哪一段都成,我不挑食。”

    “”

    苏瞻洛和晏亭认识了十多年,年少的时候关系很亲昵,却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疏远。

    苏瞻洛甚至没参加晏亭接手一剑山庄的典礼。

    很小的时候,苏瞻洛练暗器没把稳,飞镖擦着晏亭的脸飞过,吓得他当即摔碎了手中捧着的陶埙。

    小晏亭当即就哭了,闹着好几天都没理他。

    苏瞻洛转头向庄子里最年长的长老求助,长老捋着胡子道,这孩子好像很是喜欢乐器,尤其是埙,不如你再送他一个

    小苏瞻洛开心极了,立刻下山挑了一整天,挑了一只他觉得最像原来的埙,还朝长老们七凑八借,透支了下个月的零花钱,才算买了一个。

    可是晏亭接过那只陶埙的时候,笑着与他说

    “阿洛,先前对不住了,以后我不生气啦。”

    “为什么要道歉是我弄坏了你的陶埙啊”

    “一只陶埙而已。”

    小小少年带着得体且讨喜的微笑,直到他在庄子里培养势力,直到他加入毒拐教,直到他接手一剑山庄,就再也没摘下来过。

    苏瞻洛不知道晏亭经历了什么,但他们之前的情感如同那只摔碎的陶埙,便再也修不回去,再换一个,也就变了味儿。

    “埙是一种很空灵的乐器,”安不晓道,“晏亭如此汲汲于名利,竟会喜欢这种东西”

    苏瞻洛抿了抿唇,“夏容说,那是他爹的遗物。”

    安不晓点了点头,坐在床边呆呆地出了神。

    清晨,一道灰鸽扑棱着敲打屋檐。

    正值初秋,院中的树叶扑簌簌掉了一地,一推开窗子,便是迎面的萧索之感。

    苏瞻洛从鸽腿上解下信笺,信寥寥数语,道

    人已齐聚,今日行动,一旦有变,听候信号。

    事不宜迟,苏瞻洛找出事先准备好的斗篷,给两个尸人和自己戴上,又翻出角落里摆着的酒,雇了辆马车,再去信酒久等答复。

    等到准备就绪之时,已经日上三竿,恰是一日里迎客最多的时辰。

    四人来到一剑山庄的时候,正堂外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恭贺的江湖人。

    请帖是苏瞻洛交给安不晓的,小厮又来问了他们所属门派,离去不多久又复返,气喘吁吁道,“庄主请几位先进去。”

    苏瞻洛垂了垂眼,明白这是晏亭有些意外了。

    果不其然,晏亭亲自上前接过他们递来的酒,笑容满面道,“怎的不见殷姑娘前来”

    “老板娘照顾生意,便差在下前来,”安不晓一板一眼答道,“这酒是老板娘刚从西域拉来的生意,为了新鲜便直接向西域人讨来的,”他指着身后清一色黑衣黑袍遮面的三人,“西域人打扮不同中原,还请庄主莫要见怪。”

    “殷姑娘有心了,”晏亭一双笑眼的眼尾却雷厉风行地扫过那三人,“三位请去内屋坐坐,一会儿中午便安排宴席。”

    安不晓拱手,“多谢庄主款待。”

    刚要抬脚离去,便听闻一声巨响从后山传来,一个黑影快速从暗处闪至晏亭身旁,附耳几句。

    苏瞻洛瞥了那人一眼,又是剑凭那张脸。

    晏亭脸上的笑容登时变得诡异起来,视线扫过面前黑袍遮面的三人,并锁定在了苏瞻洛身上。

    “呀”

    这时候,安不晓大喊一声。多亏平日里念书的功夫,他这声喊得中气十足,又恰在人群往来的中心,顿时便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指着晏亭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后山有人跑了”

    这下倒好,人群瞬间就炸开了锅,纷纷道,“一剑山庄后山还关了人”“这还跑了”“会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云云。

    晏亭冷哼一声,扫了一眼众人,刚要开口,却发现方才安不晓身后的三人,竟少了一人

    少的那人自然是苏瞻洛。

    他们以信号弹为约,方才一剑山庄外放了一颗信号弹,他便趁乱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秋色的一剑山庄萧条至极,在一片山清水秀中却显尤其孤寂,苏瞻洛不曾记得,一剑山庄何时如此凋敝不堪了。

    抓他软禁是秘密,苏瞻洛只消脱去伪装,门派中弟子自然人人为他让路,苏瞻洛得以畅通无阻地感到信号所发之地。

    但,始料未及的是,那头竟已经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最长

    哦也

    希望本文突破二十万字大关

    第51章 扬州再见六

    扬刀悠悠看着堂下渐渐聚集的尸人。

    去报信的尸人已经溜了没影,领头的剑凭正冲着他y狠地笑着。

    扬刀松松手脚筋骨,矮身向外掠去,却见剑凭只摆了摆手,却没有让尸人追上,便停下了脚折了回去。

    “行了,别装了,”剑凭眼神y骘,“扬刀,我们共事少说也有四五年,这等伪装我还是能辨别的。”

    扬刀挑了挑眉,“也好,”说罢索xi,ng掏了药水,卸去了面上的易容,“你是本尊”

    剑凭冷冷笑着,不摇头也不点头。

    为了装扮,扬刀没有带他惯用的马刀,只是佩了一把剑,此刻与剑凭打起来,他占不到上风。

    剑凭眯起眼,仿佛吐信的蛇看着自己的猎物,y狠地让扬刀极其不适。

    他缓缓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莫要挣扎了”向天不知何时竟然学了催动尸人的曲调,此刻他所带的几百尸人将酒久的几十号人团团相围。

    苏瞻洛矮身躲在一旁的树林中,心道当是酒久朝天放了信号弹惹了向天的注意,这才被识破了。

    酒久趁向天不注意,朝他身后的“孟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焦躁。

    而真正的孟醒此刻被酒久不知用什么涂黑了,原样愣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向天瞧着酒久浑身上下皮开rou绽的触目伤痕,仰天长笑,苏瞻洛趁机一发暗器朝直取他手中竹笛。

    尸人一惊,纷纷冲上前去挡住那暗器,包围圈便裂开了一个口子,苏瞻洛在众人头顶掠过,极快地将孟醒带出包围圈。

    身后的向天反应过来,还未看清那人身形,便急急忙忙将曲调改包围防守为追击,却被酒久带领的尸人拦了下来。

    虽说人数不敌,但酒久身后的这些尸人存有神志,听得懂人话,自然从灵活xi,ng与机动xi,ng上更甚对方一筹。

    这一追一挡的功夫,苏瞻洛与孟醒的身影便消失在天际。

    向天狠狠地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一身狼狈却依然悠悠然的酒久。

    “莫以为杀了丹砂,你们就能成功”向天冷哼道,“剑凭带着尸人堵在庄子里,就算你们成功入了一剑山庄,又能得到什么”

    酒久不语,却笑得云淡风轻,落在向天眼里就成了裸的轻蔑。

    火从中烧,向天眼前仿佛再现了那日被薛子安打翻在地之时,昏暗的视线里,那个男人就带着这样的笑容

    他自视比林立群更狡猾,比殷落功夫更好,又踏踏实实在逍遥派奉事多年,殷落死亡之后,无论功夫,无论资历,无论心计,他自觉未有人能与他一争江湖,却哪里能料到

    毕生的骄傲,尽数屈辱在这个笑容里面

    再不能忍,向天大吼一声,吹奏了一曲激烈昂扬的调,直冲云霄的气势,直将他手中的竹笛冲破。

    “这一调,不到手脚尽毁,尸人便不会停止攻击,”酒久眯了眯眼,“不要命的打法啊”

    孟醒的记xi,ng极好,再加上晏亭长年不在山庄,不曾修葺过山庄,便很快找到了那间埋藏着秘密的屋子。

    苏瞻洛并未直接翻进屋里,捡了块石子落到屋顶之上,见并未设有机关,才放心地落到石子所在之地,再搬开屋顶的瓦块,循环上述过程。

    晏亭疑虑较重,苏瞻洛这么试着,竟也瞎猫碰上死耗子地试出了几个机关,皆小心翼翼避开,还算顺利地在屋里寻到了暗格里的信件与合同。

    苏瞻洛翻着那些轻薄纸张,心却缓缓沉到了最底。

    晏亭最早与毒拐教有联系的,是薛子安,与薛子安通信最早的时间是在接手山庄的五年前,信件的内容是,交易给苏瞻秋治病的药草。

    苏瞻洛这才知道,给苏瞻秋治病的药草,一直是拂云医庄供给。

    而与薛子安最初见面的时候,他曾说过有人要他的命。

    这个人,就是晏亭。

    不止如此,从他与温柳和薛子安的通讯来看,晏亭至少在五年前就想暗中杀了他,都因一剑山庄还未完全发展而作罢。

    苏瞻洛与晏亭相识十多年,而这其中的半数,晏亭都想杀了他

    “明白了吗”

    身后缓缓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孟醒身子一凛,垂下的手渐渐回缩,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口。

    苏瞻洛将那些纸张叠好,收入怀中,这才缓缓转过身。

    “没想到薛子安死了都不让人省心,”晏亭眼神y冷,“原道他不过跟我一般,却竟真肯用心头血治好你的寒病。”

    “晏亭,”苏瞻洛平静道,“你大仇得报,何苦如此”

    晏亭眼睛眯了起来,原本便狭长的眼显得更为y骘,“谁告诉你的”

    苏瞻洛并未接他的话,接着道,“我们自小相处,问心无愧我待你不薄,缘何做到赶尽杀绝这一步”

    晏亭冷哼一声,“自小你功夫便强于我,长老们有意让你接手庄主之位,我自是要铲平一切外敌。”

    苏瞻洛一愣,摇了摇头,“我向来觉你野心不小,也无心与你争这庄主之位伤了和气,待到阿秋身体缓过来,便请缨铲平外敌,将执掌山庄之位留给你,再加上阿秋的身子必要靠山庄养着,我不愿她受委屈,只要不伤及我兄妹二人,又怎会威胁到你”

    晏亭却仿佛听闻了什么笑话一般捧腹大笑,“不会威胁到我苏瞻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他突然敛了容,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疯狂的戾气,“纵然你没有这等想法,可却总有人拥护你庄主之位是这样,盟主之位也是这样”

    他突然欺身而上,凌厉的剑锋带着不留余地,孤注一掷的疯狂。

    苏瞻洛将孟醒推开,横置剑鞘接了这一剑,但剑锋却狡诈地滑过剑鞘,纵然他反应极快,侧腰腹也被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你不信我,”苏瞻洛沉了眸色,“纵然我诚心待你,你却信不过我。”

    晏亭勾了唇角,“我缘何信你当我是薛子安那个傻瓜,一条道走到黑”

    苏瞻洛腰腹的伤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面色苍白地摇摇欲坠,但背脊却挺得笔直。

    “那夏容呢”他问道,“报仇的方式千千万,你却为何要选择最残忍的一种,将他一颗心摔碎在泥潭”

    晏亭的面上有一瞬的空白,转而愈加狰狞道,“与你何干”

    孟醒在一旁冷冷道,“晏亭,你就不想想,我们是如何摸到了此处”

    晏亭一滞,转过头仔细看着少年被抹得黝黑的五官。

    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直到屋外的喧闹声传了进来,愈来愈近,晏亭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惊动。

    孟醒侧耳一听,听到了门派里不少师伯,师兄的声音,似乎在声讨着什么。

    这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灿烂的阳光落入陈腐y暗的屋里。

    扬刀带着一身伤道,“夏容将向天引到了正厅,让所有人都看见他劫持孟醒,还添油加醋地说了昆仑派弟子惨死一剑山庄的事儿,现在以昆仑派为首的江湖人要冲进来。”

    晏亭手中的剑坠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苏瞻洛迈着稳健的步伐,从他面前走过,向屋门迈去。

    “为什么”他颤抖的手指扣紧了地板的缝隙,“为什么,我还是赢不过你”

    苏瞻洛的背脊挡住了门缝洒入的日光,将他的身影笼罩在无尽的黑暗里,永不见天日。

    昆仑派虽不好战,却极其护内,再加上有了苏瞻洛带出的信函,晏亭隶属于毒拐教一事也瞒不住,群情激愤的江湖人纷纷欲处之而后快。

    这幅嘴脸苏瞻洛已经见了三遍了,每次都是朝着药人册而去,他早就乏了,将证据交给昆仑派大弟子,便也懒得管这事儿。

    于是昆仑派出头,片刻将一剑山庄内外封锁,关押晏亭,处死尸人,并对外散布消息,做得滴水不漏。

    是夜,孟醒被拉去昆仑派内部详谈此事,夏容早在空里除了易容与真正的孟醒交换,此刻正在那间落脚的客栈屋顶上吹着夜风发呆。

    苏瞻洛坐在他身边,递过一个烧饼一壶酒,“晚饭还没吃吧。”

    夏容回过神,道了谢接过。

    “你不以九歌门门主身份去一趟”苏瞻洛道,“能为你重建九歌门积累些声势。”

    “不了,”夏容摇了摇头,转过头,“苏兄可曾想重建一剑山庄”

    苏瞻洛亦摇了摇头,“现在我只想找回阿秋。”

    夏容笑了,“太没志气了,该把薛子安揪出来,若是活着就揍他,若是死了就鞭尸,这才舒爽么。”

    苏瞻洛失笑,朝他头上招呼了一记,“我不想见他,或者说我不知怎么见他。”

    今夜星空璀璨,明月皎洁,满河流星落在澄澈的酒水之中,被夏容一口吞下。

    “他们明早便要处决晏亭了。”苏瞻洛道。

    夏容将空下的酒壶放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嚼烧饼。

    “什么时候”

    “申时。”

    夏容点了点头,又道,“苏兄之后打算去哪儿”

    “聊城,”苏瞻洛道,“我总觉得药人册的事情没完,拂云医庄毁了,但说不定还残存些什么。”

    夏容沉默地点了点头。

    “累了好些日子,早点睡吧。”苏瞻洛拍了拍他的肩,便转身下了楼。

    夏容将最后一口烧饼食不知味地咽下了肚,捏紧了手中的油纸袋。

    苏瞻洛下屋顶没多久,上头便传来一阵酒壶翻倒的叮当之声,轻轻叹了口气,又反身回去。

    屋顶上空无一人,苏瞻洛望了望赶向一剑山庄的那个黑影,要蹲下身将酒壶收起,一人却抢先拾了起来。

    “扬刀,”苏瞻洛看着那人,“为何要劝他去见晏亭最后一面”

    扬刀摇了摇头,不语。

    夜里,一剑山庄悄无声息地燃起了熊熊大火,清晨人们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化成了灰烬。

    苏瞻洛在屋顶上,一夜未合眼,见夏容擦着一身燃灰归来,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屋顶上的人。

    “我没找到他。”他道,“应该被烧死了。”

    “我报仇了,”他又道,“可我一点也不开心。”

    透明的水珠顺着面颊滑落,无声地濡shi了衣襟。

    日光从山头的缝隙照来,照亮了那座灰烬与尸骨堆成的废墟。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扬州再见七

    晏亭之事结束后,毒拐教算告下一段落。

    在那之后,江湖上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薛其没死,并且带领着幸存的弟子重建了拂云医庄。

    深秋的时候,苏瞻洛抽空去了一趟拂云医庄,他想再看看那个装满尸体的地道,但弟子以重建医庄不便入内的理由将他拒之门外。

    薛其消息灵通得仿佛从未消失过一般,复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撇清了与薛子安的所有关系,将放火烧医庄之事归到他脑袋上,并宣称将其逐出师门,废除大弟子名号。

    夏容这些日子在扬州城,连同着逍遥派的人着手查一剑山庄纵火案,几乎将庄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什么确切的证据,只是敏锐地发现了一点

    本该被一剑山庄夺走的药人册,不知去向。

    有人怀疑药人册是一并被大火烧毁,但放火之人显然是躲在暗中搅浑水的,届时晏亭已失势,此刻再放火灭口不是为了遮掩什么,就是为了拿走什么。

    所以更多的人觉得,放火之人拿走了药人册。

    夏容却在众人商讨之余,又发现一个疑点剑凭,不见了。

    酒久和扬刀带着安不晓和孟醒回到姑苏,ji飞狗跳地帮着打理酒肆生意。

    殷满满与白墨的生意左右逢源,越做越大,他们干脆合计着在郊外盘了块地用来酿酒,又从城里招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做工,开的工钱算不上多阔绰,但至少对的上小伙儿的劳作,是以名气愈来愈大,近些年有开到邻城的趋势。

    除了苏瞻洛在刚开头的时候投了些钱,夏容和酒久后来也都掺了一脚,到了年底该算算分红的事儿了,可眼看到了年关都不见人影,殷满满赶紧修书一封,信里催着要他们回姑苏过年,这才将两人唤了回来。

    扬州离姑苏本就近,夏容腊月二十便回来了,但身在北方的苏瞻洛脚程却没这么快。

    南方的冬天虽不大下雪,但那y寒的风仿佛长了眼儿往袖口、衣领的缝隙里钻,论起寒意是丝毫不输北方的。

    “哥”

    安不晓感觉耳朵被人揪了过去,直被人从屋外拖到屋里的暖炉旁,疼得他龇牙咧嘴,转过头见自己那古灵ji,ng怪的妹妹安不知正柳眉倒竖,也不说话,就拿一双大杏眼瞪他。

    安不晓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胸口的伤有点疼。

    正思考着拿什么大道理糊弄过去的时候,殷满满的喊声从楼上急急传来。

    “安先生啊”殷满满扶着栏杆下楼,脚步有些急促,“你这账本”

    “诶哟满满姐,可慢些”安不知没等她说完,便冲上楼梯将她慢慢扶到平地上,才松了口气。

    殷满满腼腆地笑了笑,手掌轻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不打紧的,我有数着呢。”

    “有数也得慢些”安不知拧了拧眉头,“别成天跟我哥学那瞎折腾,要不是我按着他扎针,十条命都不够我哥胡闹的”

    安不晓眼瞅着妹妹跟人滔滔不绝地倒着苦水,便觉形势不错,脚底抹油就要溜,冷不丁被安不知拖着衣襟拽了回来。

    “我哥算的账怎的啦”她眼角斜了斜干笑着的人,转头问道。

    “诶对,就这账啊,怎的都算错了”殷满满拧了拧眉头,倒也没生气,关切道,“安先生最近可是有了心事”

    安不知拿眼白横了他哥一眼,哼哼唧唧道,“哼哼,朝思暮想,整天发呆,魂都丢了。”

    安不晓溜不走了,索xi,ng正儿八经站定,瞅着他妹直叹气,“是啊,我可不是脑子里想事儿想得魂都丢了么。”

    安不知不甚意外地瞧了瞧他,料他定有后招。

    果不其然,气叹够了,安不晓道,“殷姑娘,你瞧瞧,我妹妹也快及笄了,可哪里有姑娘半分温婉,却还是这幅娇蛮的模样,怕是找不到好人家啊”

    安不知如今瞧着十三四的模样,圆圆脸蛋儿,圆圆眼睛,讨喜得紧,他兄长这话是夸张了,邻里街坊好多家猴小子可盯着这可爱秀气的小姑娘呢。

    安不知瞧他揶揄的眼神,气得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甩袖离开。

    红粉的袖口因为生气甩得极开,直扫了迎面而来的孟醒一头一脸。

    殷满满无奈地笑了笑,“若安先生担心这事儿,那满满倒是可以劝上一劝,至于嫁的人选”她摇了摇头,“苏公子对这儿了解些,不如你问问他”

    “他不也在这儿呆了没几年,估计连人都没记清几个”

    孟醒瞥了眼在正厅里商量事儿的两人,回头看了看气呼呼的安不知,绕过他们径直走向了门口。

    酒肆的生意越做越大,为了方便,白墨与殷满满干脆盘下了酒肆后头的院子,如今大年三十,酒肆早早打烊了,平常人来人往的店面空空荡荡,却因为ji,ng心布置的火红贴花不显冷清。

    孟醒跨过门槛,仰头看了看天。

    什么细软冰凉的东西落入了眼里,他不得不合上眼揉了揉,却感觉肩头被谁轻轻拍了拍。

    “好像有些下雪了,别在屋外呆着。”

    孟醒抬起头,一张风尘仆仆却温柔轻笑的面庞落入眼中,肩头的触感还留有着,他不禁微微红了脸。

    “苏公子”殷满满闻声赶来,笑着请他进屋,“不是说得到后天夜里才能到的”说罢便转身要去上茶,却被安不晓抢过了茶壶。

    孟醒摸了摸鼻子,合上门扉,跟在他身旁坐下。

    “去聊城可有收获”

    苏瞻洛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夏容可回来了”

    殷满满在他对面坐下,接过安不晓递来的茶盏道了声谢,又答,“夏公子先一步回来了,正和小白下棋呢。”

    小白自然指的是白墨,苏瞻洛看她眼角的笑意也跟着弯了嘴角,这时一双略显粗糙的手将茶盏推到眼前,他抬头看去,见安不晓对他点了点头,再顺着他的袖口看去,那双手已掩在了宽大的袖中。

    孟醒看着面前空空荡荡,挑了挑眉,“少个杯子。”

    安不晓瞥他一眼,“自己倒,我还要查账。”

    孟醒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行了行了,”殷满满笑着打圆场,“少个杯子罢了,我去拿。”

    “诶,殷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孟醒忙按住她,转头斜了泰然自若的安不晓一眼,“我去瞧瞧白墨和夏公子。”

    安不晓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抱着账册也溜了个没影儿。

    苏瞻洛一头雾水,转头看了看叹气的殷满满,问道,“这怎么回事他们俩吵架了”

    殷满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但他们俩不对付很久了,而且最近越来越不对付”

    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殷满满因为身孕不方便下厨,掌勺的便成了安家兄妹,酒久和扬刀在小厨房里头帮衬着。

    安不知没在灶房呆多久,就以帮倒忙被安不晓赶了出来。

    苏瞻洛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去年因为酒肆的生意忙碌没好好过个年,而前年他抬眼看了看桌上,与夏容望来的目光对上了。

    二人相视一笑,笑容里尽含苦涩与怅然。

    苏瞻洛犹记得,那些日子里薛子安与他道,过了这年便不知今后还能不能过上个好年,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碗里伸来一双筷子夹了饺子,苏瞻洛抬头,见安不晓正忙着撤盘子,将盘子里所剩不多的虾分到众人碗里。

    “诶我碗里多了”白墨看着碗里叠得满满的鱼虾,无奈地看着安不晓不嫌麻烦、小心翼翼地又叠上一层。

    一旁的殷满满笑意盈盈地瞧着他,“吃啊,吃少了可辜负安先生在灶房忙活的辛苦了。”

    白墨这些日子过得油水滋润,本就圆润脸庞又大了一圈,再加上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染了几分商人的ji,ng明,瞧上去还真有些富贾的架势来了。

    苏瞻洛低头将饺子沾了醋吃下,蓦然间一股熟悉的滋味涌上心头,手上一松,筷子从指间落到了地上。

    在吵闹的饭桌上,本当是最不起眼的,可他身旁的安不知当即低下身子替他捡起。

    “我再去灶房拿一双。”安不知小声道。

    “不劳烦姑娘了,”苏瞻洛道,“我自己去便可。”

    安不知点了点头,低下头扒饭,从始至终就没拿正脸对着他。

    苏瞻洛下了桌去灶房,安不晓的身影在缭绕的炊烟中忙碌着,扬刀和酒久对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苏瞻洛舀了水,将筷子上的尘土冲去,便听那少年喊道,“酒久,醋”

    苏瞻洛四周望了望,将桌上一个装着黑漆漆液体的瓶子拿了过去,安不晓头也没抬,伸手接过,一手拿着铲子,只好用嘴咬开瓶盖,瞅着瓶子愣了愣。

    “这是酱油”他拧眉转过头,见是苏瞻洛吓了一跳,“酒久呢”

    “不知道。”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少年责怪道,转头望了望锅里的鱼,立刻大叫起来,“坏了坏了要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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