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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妹控请慎重/江湖锁 第8节

作者:阪漆 字数:18493 更新:2021-12-31 09:58:05

    薛子安三人赶到的时候只能看见凉亭刚好坍塌下来,夏容急得跳脚,冲上去就要扒开碎石,却被晏亭一把拉住了。

    夏容功夫不好眼力不佳,可他们二人看得明白,在凉亭坍塌的前一刻,有一道黑影冲了进去。

    剑凭挑眉看着一旁抄手站着的薛子安,“不去救”

    他话音未落,碧蝶的掌已经到了他的胸前,将他一击而出足有七八尺远。

    碎石突然动了动,伴着一阵巨响,人影一跃而出,不是别人正是殷落。他一手抱着苏瞻秋,一手搀着殷满满。三人皆落了一层灰,却毫发无伤。

    “多谢盟主了。”薛子安拱手道。

    苏瞻秋甜甜地笑了,“殷叔叔,满满姐可想你了呢。”

    殷满满眼眶登时便红了红,抽了抽鼻子未说话。

    “薛子安”剑凭从杂石乱草中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狼狈的尘土,“你莫要太猖狂了你别忘了”

    “带路。”

    剑凭愣了愣,“啊”

    薛子安啪地一声展开扇子,笑得十分和善,嘴上却一字一句咬地很紧。

    “我说,带、路。”

    酒久不急不慢地缀在那群人身后,按她主人的尿xi,ng,这拿出来的东西多半是假的,还非得让她把戏做全了,真是麻烦极了。

    前头的人跟着黑衣人拐进了一处林子里头,这林子酒久有些印象,是之前夏余带着苏瞻秋看食铁兽的林子。

    食铁兽行动迟缓,但足够聪明,早早便躲在了林子里隐蔽的地方。

    这林子十分大,且林深多竹碎石遍地,绕着绕着,前头的人便没了影儿。酒久停下脚步,心想着反正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便四处兜兜转转要去寻憨态可掬的食铁兽逗着玩儿。

    转了没两步,空中乌云遮日,明亮的天色登时晦暗下来,风声一动,整片林子刷刷作响。

    鼻尖飘过一阵血腥味。

    酒久一凛,顺着血腥味赶去,只见林中横七八竖地躺着那些高手的尸体,酒久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又撩开他们的衣袍瞧了瞧,皆是噬心毒毙命。

    下手如此狠辣,竟一个活口也不留

    风动不止。

    酒久猛地往侧跃开七八尺远,在她原来站的地方,一个瞎了一只眼的黑衣人正拿着拐摆好了起手式。

    酒久眯起眼,摸了摸袖口,掏出一柄软剑,却见那黑衣人停下了起手式,打了个口哨。

    顿时,林中突然跃出上百个黑衣人,打扮如出一辙,皆手持毒拐,将酒久团团围在里面。打口哨的那个黑衣人站在最前头,似乎是领头的模样。

    领头的这个尸人有些神智,看着酒久,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对你,用拐子,没用吧”

    酒久弹了弹手中的软剑,挑了挑眉。

    “你跟我们明明是一个东西,”瞎眼黑衣人狞笑着,“都是尸人,就不用这些招呼活人的东西了。”

    说着,那些黑衣人齐齐扔下手中的毒拐,从袖中掏出两枚。

    “啧,”酒久脚步一转,攀上一棵高竹,“我数数,少说也有两百个人了,我还是个小姑娘,你们这仗势欺人总归不太好吧”

    那瞎眼黑衣人是个实心眼的,竟顿了顿道,“那你觉得如何”

    酒久弯了弯唇角,却听一旁走出另一个黑衣人,酒久认出这人是方才夺了药人册的那个。

    只见那人瞥了瞎眼人一眼,“跟她废什么话,酒久一张嘴皮子老大念叨多久了你还不知道”

    “老大”酒久奇道,“你们老大是扬刀”

    “对啊,”瞎眼的黑衣人咯咯怪笑起来,沙哑的嗓音难听地像一块磨砂石划过耳廓,“老大看着苏瞻洛呢,之前都说不准伤酒久这丫头片子这下可好了,薛子安嚣张了这么久诶你戳我干什么”

    另一个黑衣人拔下捅在瞎眼同伴腰际的,没好气道,“你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已经死了”

    酒久在竹竿上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眼角余光寒光一闪,只见前一刻还在cha科打诨的两个黑衣人竟一同攻了上来

    酒久用软剑挡了一番,接着竹竿的韧xi,ng弹开,“哎呀呀,两位好兄弟,先等等再打么我猜,温柳是放了两批人吧”

    两人动作皆是一顿。

    “按我家主人的尿xi,ng,温柳能信他拿出真药人册作饵便是见了鬼,所以”酒久躲开二人的攻击,再次攀上一根竹竿,“他派一拨人拿药人册,引走大部分江湖人,将他们通通杀了,这便是我眼前看到的这一批人。”

    “另一批么,应当会袭击阿秋殷满满,或者用其他的法子将我主人带到温柳面前,”酒久用软剑挑开他们的,“借此以人质换,或者以别的法子夺药人册。”

    瞎眼黑衣人的手一抖,便被挑的脱了手,恨恨咬牙道,“说对了又如何”转头对着下面呆愣愣的一众尸人吼道,“愣着作甚搭把手啊”

    “哎呀呀,想好好说话都难啊,”酒久摸出挂在脖子上的一只陶埙,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两人一凛,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这两天苏公子被温柳绑了去,你真当我主人怕了什么动作都没有”

    陶埙蜿蜒凄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竹林中响起,要行动的尸人纷纷顿住了动作,随即一阵悉悉索索在林中漫开,并以他们所在的地方为中心,不断靠近。

    另一个黑衣人咬着牙,“招魂引。”

    他话音才落,林中幽暗的角落不知何时窜出了人影,这些尸人身着铁灰衣裳,男女不一,手持软剑,将先前的黑衣人包裹在内

    场面霎时逆转,刀光剑影,尸体横飞。

    只是专注于战斗的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离这里不远的草垛里,两个人正悄无声息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温柳翘着二郎腿喝茶,极其惬意地看着地上五花大绑的苏瞻洛。

    “说到底,薛子安算是救了我,还送了我一手极其高明的易容术,我该好好谢谢他,”温柳吃了口茶,面目狰狞,“如今啊,我完璧归赵,想必是极好的了。”

    他话音方落,扬刀便从里间出来了。

    之所以能认出他是扬刀,只能靠背上那柄大刀和一身黑衣。至于他的面容,竟同苏瞻洛本人的一模一样

    苏瞻洛心一沉,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剑凭带着他们走进了那片食铁兽居住的茂密林子。

    夏容愧疚将苏瞻洛卷进九歌门的乱摊子当中,殷满满则是放心不下惶惶然的苏瞻秋,两人便都执意跟着。

    得到了梅花拐来袭的消息,本来空空如也的场地上逐渐混乱起来,殷落不得不留下来主持大局,晏亭自然也留下帮忙。

    林深而密,几人不敢怠慢,寸步不离地跟着,可即使是这样,不过拐了个弯的功夫,剑凭便不见了。

    苏瞻秋看着空荡荡的林子,急得红了眼眶,死死咬紧了下唇。

    “别急别急,”殷满满见状忙安慰道,“苏公子定会安然无恙的。”

    夏容在一旁连忙附议着。

    苏瞻秋摇了摇头,“都好几天了,我”

    这时,林中猛然一阵窸窣,碧蝶一个闪身挡在最前。

    只见剑凭被人从林中一脚踹出,撞倒在身后的巨石之上,他指着那黑暗中的人影,瞪大了眼睛,“你”随即便软了下去。

    黑暗中,蹒跚走出一个人影。

    第23章 九歌难歌十

    苏瞻洛浑身带伤地走出密林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一愣,直到他脚步一个踉跄要跌下来的时候,薛子安才恍然反应过来上去扶了一把。

    “你逃出来了”他问道。

    苏瞻洛虚弱地点了点头。

    苏瞻秋的泪从眼眶扑簌簌地往下落,却又碍着他一身伤不敢上前,苏瞻洛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唇,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泪便落得更凶了。

    殷满满搂过苏瞻秋小小的身躯,安慰道,“你瞧,这不没事了那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

    她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小屋子,那里应当是梅花拐住的地方。她转头看了看碧蝶,却见碧蝶只是皱眉看着倒在薛子安身上的苏瞻洛。

    夏容却 了袖子要冲上去,“当然要去杀了梅花拐他害我爹害我娘,残害我九歌门弟子”他看着那间屋子,眼里的火几乎要冒出来,“更何况,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竟然敢占我哥的屋子真是把九歌门当自己家了”

    薛子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夏桑原来住在那里”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九歌门夏桑的事迹,便也有点好奇,竖耳静听着。

    “我哥他”夏容咬着牙,“我哥他可能临死前都不知道,爹娘和我其实很想找他回来,可当时我年纪小,爹娘又忙于九歌门的事务,所以私下里派了叶大哥去寻谁知道竟然带回的是噩耗”

    薛子安噤了声,知道原委的他此时不能说什么,也不知说什么。

    “后来我爹将自己关在屋里关了整整一个月,我娘把眼睛都快哭瞎了”夏容话里带上了几分哽咽,“那间屋子,虽然一直都没有人住但一直有人打扫,爹娘会时不时去看看”

    碧蝶正尽着最后一分力气拉着他,不明白平日三脚猫功夫的大少爷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夏容吸了吸鼻子,不管不顾要冲上去道,“不管,我要杀了他”

    这时,薛子安感觉怀中什么东西一动,低头却见那“苏瞻洛”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当即面上染了三分笑意。

    只是笑意中是彻骨的寒冷。

    “我就说呢,怎么瞧着变扭,”薛子安勾了唇角,却不是笑,死死地扣住那人的手腕,“温柳派你偷药人册的”

    夏容登时停了动作,一旁抽噎的苏瞻秋猛地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人。

    薛子安从袖中不知捣鼓了什么药水,往那人脸上一撒,再伸手一抹,扬刀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薛子安,如何”温柳拿脚踢着苏瞻洛从屋里现身,方才这边的一切,他们在小屋里瞧的清清楚楚。

    “我就给了你一张,你学得倒真不错,险些将我糊弄过去了,”薛子安叹道,“哎,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扬刀趁着这个当口挣脱他,来到温柳身边,将方才从薛子安怀中掏出的东西呈上去。

    温柳面露得意,接过药人册还没翻,却听薛子安在一旁挑着唇角道,“可你太自大了,你怎么就觉得,你能猜得准我的心思”

    温柳面上的得意一扫而空,代替的是短暂的空白和接踵而来的愤怒。

    苏瞻洛瞟了一眼,那本写着“药人册”三字的书册里头,是空白的。

    “假的假的”温柳将人踢到扬刀手中,欺身而上,“真的呢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真的拿一本当诱饵的”

    “对啊。”薛子安悠悠然躲过。

    温柳愣了愣,“那”

    薛子安笑呵呵的,“谁告诉你,这么重的东西我一定要带在身上了”

    殷满满在一旁嘀咕道,“只是因为重不是因为太重要了”

    碧蝶不自在地咳了两下,第一次觉得这个主人有点坍台。

    温柳气急,转眼看见被扬刀制住的苏瞻洛,狞笑又爬上了脸,“哼,看你能嚣张几分,你的人还在我手上”

    苏瞻洛眉头明显皱了皱,显然不喜欢这个称呼。

    薛子安望了他一眼,瘦了,长胡渣了,眼角青了,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模样,却还是挺着脊梁站在那儿,清风瘦骨,千仞无枝,竟显得旁人狼狈起来。

    苏瞻洛也看见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情绪,心中一颤,又想起之前温柳同他说的那些事,心便是沉到了底。

    “苏公子,你现在试试,可能运功”

    苏瞻洛一怔,偏头看了看身后拿刀夹在他脖颈上的扬刀。

    扬刀瞥了一眼与薛子安周旋的温柳,轻声道,“欠了你两顿化功散,按照苏公子的内力,该是调整过来了。”

    苏瞻洛闭目调息,果真,许久未感受到的真气在周身流转,虽未完全恢复,但少说也有七八成。

    他回头道,“你为什么况且这样温柳不会放过你的。”

    扬刀勾了勾嘴角,松了大刀,“无妨了,温柳活不过今天的苏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这世上纷纷杂杂,什么货色都有,对待有些人呐,可千万不能心软,不能讲情分啊。”

    苏瞻洛愣怔的时候,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抵了抵他的胳膊。

    “你的剑,”扬刀低声道,“拿好了。”

    等温柳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的时候,扬刀早已功成身退地退到一边了,

    薛子安跃出圈外抄了手,“看样子不用我出手了”

    温柳咬牙切齿着,却见眼前寒光一闪,惨白的剑刃森森然划过他的前襟,留下一道长而深的剑痕,鲜血渗过那身雪青的衣衫,染上了狰狞的红。

    “这一剑,替夏管事还给你。”

    温柳踉跄了两步,眼前一双黝黑的双瞳里彻骨的凉意,快得诡辩的剑法落下,更多的鲜血便从小腹上的窟窿中止不住地留出。

    “这一剑,替夏余还你。”

    苏瞻洛拧着眉,脚步未顿,手腕翻转,刀光剑影之间,映出的是温柳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

    “这一剑,”苏瞻洛看着他骤缩的瞳孔,“替拂云医庄及九歌门上下枉死的人,还给你。”

    皮rou与剑刃摩擦的声音在宁静的竹林里尤为明显。

    痛苦地嘶吼声哑在了嗓眼,温柳看着苏瞻洛拔出埋入心脏的那柄剑,剑上染得通红,那是他的血。

    温柳直直地仰面倒在地上,尘土呛进他的口鼻。

    他自嘲地笑了笑,曾经以为摆脱了人生中最黯淡的五年之后,就再也不会尝到尘土的味道。

    他眼前是九歌门的天空,几十年如一日的明亮,澄澈,就像他那个傻呵呵的弟弟一样干净。

    十年前的他,一心想离开这片养育且同时禁锢他的美丽净土。

    十年后的他,伤痕累累,满腔怨言,本以为杀了父母便能一宣当年之仇,却在看到窗明几净的屋子的时候,麻木已久的心猛地一痛。

    一切终是错在自己吗

    “看来,我们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殷落的声音穿过林子传来,他身后除了晏亭还带了不少江湖人,“方才我派的两位副教主侥幸逃回,说有一群死不死活不活的人讲高手全军覆没了,”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苏兄弟的功夫不一般”

    林子浓密,大部分人都争着要冒到前头一看究竟,议论阵阵,喧闹不止。

    他身后两个脸色依旧苍白着的副教主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一马当先追去前一批的林立群与向天。

    他们二人一见着薛子安便神情激动,低头交流着什么。

    薛子安挑了挑眉,“二位啊,总说在人背后指指点点不礼貌,你们都搁人面前指指点点了,也太不像话了吧。”

    向天嗤了一声,朝天翻了个白眼。

    背后议论纷纷的人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往他们这里瞟来。

    林立群不似向天内敛,直接破口大骂,语出惊人,“你就是你你跟他们梅花拐的都是一伙儿的我看见总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姑娘,她吹了个什么东西弄出了一大堆尸人”

    众人皆是一愣,这等惊天消息还未消化完毕的当口,却听一道破空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一只暗器从草垛之中悄无声息地发出

    这道暗器不是冲着薛子安或者苏瞻洛来的,更不是冲着来看好戏的江湖人来的。

    暗器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擦过殷满满的衣角,直冲苏瞻秋而来

    薛子安飞快地掠向那片草垛,却只能看见剑凭虚晃着离开的身影。

    “阿秋阿秋”殷满满抱着冷汗直冒,逐渐陷入昏迷的苏瞻秋。

    “给我吧。”苏瞻洛从她手中接过,抖着手搭了搭脉,眉头死死地拧成了川字。

    这脉象,同他们刚逃到一剑山庄,苏瞻秋昏迷的那几年近乎相同。

    “不会再昏睡几年的,”薛子安按在他的手上,轻轻捏了捏,“有化霜草。”

    苏瞻洛眼中一亮,看着他,却兀地一愣。

    薛子安看得分明,只是随意地勾了勾唇角,抱起陷入昏迷的苏瞻秋,顺着夏容的指引朝九歌门掠去。

    与那些江湖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林立群还在不住地说着林中尸人恶斗的情景,听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有些反应快地开始与他一唱一和起来。

    江湖,向来就是说风便是雨的地方,直到薛子安的身影小到看不见,众人还在指指点点,生怕自己骂的不卖力被人比了下去。

    “大伯”殷满满急得拉着殷落的袖子,“你也不帮着说两句薛公子不是”

    殷落摇了摇头,捂住了她的嘴。

    人都走了,就这么在背后干说也没意思,人们说了两句,见殷落与晏亭都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便七七八八地散了开去。

    晏亭冷眼旁观一切,眼底划过一丝浅淡的y毒,转瞬即逝。

    人散的差不多了,连殷落也带着殷满满离开了,晏亭刚要抬脚跟上,却见那血流满地的空地上,本该躺着的尸体,不见了。

    温柳,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补昨天没更的。

    因为昨晚上上书法课上得太嗨皮忘记码字这档子事儿了2333

    第24章 九歌难歌十一

    薛子安抱着苏瞻秋回到别院的时候,酒久刚处理完了林中的尸体回到院子,却见所有人一副戒严的模样。

    碧蝶同她解释了前因后果,末了问一句,“你方才被人瞧见了”

    酒久愣了愣,兀自思索起来。

    “碧蝶,”屋门突然开了,薛子安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将苏瞻洛推出屋子,“进来搭把手。”

    苏瞻洛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不似方才狼狈。

    酒久见他笑道,“苏公子,温柳可亏待你了,瘦了不少。”

    苏瞻洛抬头看她坐在院里的桃花树上,嫩绿的新叶逐渐落满枝丫,其中间着几朵小小的花骨朵,嫩粉嫩粉,煞是可爱。

    酒久摸了摸怀中,摸出了两个油纸袋的包子,从树上抛给他,“从灶房顺的,凑活吃呗。”

    竟然是热的。

    苏瞻洛好几日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看着包子也着实饿了,也没推辞,撕开袋子便咬了起来。

    “好吃不”酒久问道。

    苏瞻洛点了点头,“不是你从灶房顺的吧”

    酒久嘿嘿一笑,“这家早餐摊儿做的包子出了名的又大又香,每日都得排上好久的队,今儿主人赶早去买的,在灶房一直热着等着给你垫垫肚子呢,”她眨了眨眼,“我好久都没吃这包子了,刚去灶房偷了一个,正打算吃呢,你就来了。”

    苏瞻洛咽下嘴里松软温热的面皮,顿了顿道,“你尝得到味道吗”

    酒久面上的嬉笑刹那间褪的一干二净,她跃下桃树拧眉看着他,“温柳与你说了什么”

    苏瞻洛将口中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夏余不见了,你发现了吗”

    酒久愣了愣,苏瞻秋前些日子提过,但由于忙着集结尸人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手中的油纸袋又轻又薄,风一吹,掌间的温热便被带了走。

    “夏余小余子,”苏瞻洛合了合眼,“在我面前被温柳做成了尸人。”

    酒久一怔,咬了咬唇,“我去林子里头找找。”

    “别去了。”

    一柄大刀从天而降,刚好横在酒久脚前。

    扬刀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林子被九歌门弟子围了起来,说是为了搜查梅花拐手中的尸人余孽,不过谁都看得出来,是要搜林立群嘴里说的那群隐匿的尸人。”

    他瞥了苏瞻洛一眼,“晏亭以夏容的名义做的。”

    苏瞻洛转头看了看酒久,酒久呵呵干笑两声,“那啥,我手脚挺快的,应该不会被找到。”说罢,她扬手冷不丁拍了拍扬刀的肩,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他他娘的话好好说啊,打什么人”扬刀白她一眼,抬手扛起大刀挥了过去。

    酒久一个矮身躲过,从腰间抽出软剑,无理取闹道,“就打你反正你早就入土为安了怕啥”

    说话间两人便从苏瞻洛面前缠斗到远处去了,所经之处无不挂起一阵狂风,风里还卷着东南西北各地骂人的话。

    苏瞻洛抽了抽嘴角,刚要进屋,却瞥见院门口一个张望的人影。

    “苏公子吗”

    苏瞻洛点点头,这是方才扶着苏瞻秋的那个姑娘,一张圆圆的脸煞是可爱。

    “小女殷满满,方才走得急没打上招呼,”殷满满笑弯了一双眉眼,“苏公子,阿秋的病如何了”

    苏瞻洛回头望了望那扇紧闭的门,摇了摇头,“方才多谢你了。”

    “无妨,这些日子我也承蒙阿秋和薛大侠关照,”殷满满看他眉眼间的担忧,便好言安慰道,“薛大侠医术上佳,阿秋定不会有事儿的。”

    苏瞻洛点了点头,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那个,那个”殷满满绞着袖口,欲言又止道,“苏公子能否帮我一个忙”

    苏瞻洛见她的模样不由失笑,“你说说看帮得上的我自尽力。”

    “大伯那边我人微言轻,说不上几句话,”殷满满咬了咬唇,“可先前苏公子杀了梅花拐的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苏公子为我说几句话。”

    “什么话”苏瞻洛问。

    殷满满望望天色,跺了跺脚,“哎呀,快来不及了,”说着便去扯苏瞻洛的衣角,“走吧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屋顶上悄咪咪地探下来两个脑袋,做贼心虚地望着下头离开的两人才松一口气。

    “酒久,苏瞻洛已经知道了,”扬刀戳了戳她,“你这么瞒着有什么意思”

    酒久白了他一眼,“就那么一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了,谁捅破谁倒霉,反正我不做冤大头。”

    扬刀抽了抽嘴角,嗤了一声。

    殷满满将他带到逍遥派所住的院子,一路与他娓娓道来。

    林立群所言在江湖中激起了不少的波澜,特别是各派高手不少折在了毒拐教中梅花拐的手中,如此一来恨屋及乌,对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因此要求殷落允许他们当庭与薛子安对质。

    “他们这就是嫉妒薛大侠么,”殷满满不满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儿,“薛大侠手中握有药人册,功夫又好,行事也随意,他们就是看不惯他才出此下策,要一块儿把薛大侠给打压下去呢”

    不可否认,真心因毒拐教的存在而担心江湖安危的人有,但应在少数,更多的人应是渴望薛子安手中握有的药人册。

    “苏公子,我听阿秋说啦,你跟薛大侠关系很好的,”殷满满期待地看着他,“他们现在正联名在我大伯那儿吵吵呢,我大伯也在犹豫,苏公子的话定能说上几句话。瞧前头就是他们在的院子了。”

    苏瞻洛皱了皱眉,脚步一顿。

    “殷姑娘,”苏瞻洛道,“他们既然已经闹到了盟主那边,定然不闹到结果不会收场,”他顿了顿,“换句话说,就算你大伯不答应,他们还是会寻机会去做的。”

    殷满满攥着袖口,咬了咬唇,“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把薛大侠说成十恶不赦的人明明他们连认都不认识,却能如此信口诋毁”

    苏瞻洛无声地叹了口气,垂下眼睑看着脚边的石子

    “殷姑娘,你有没有想过”

    殷满满疑惑地抬起头,却听苏瞻洛突然断了话头,随即右臂被猛地一拉,眼前景物流转,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堵矮墙之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殷满满更疑惑了,但很快疑惑便迎刃而解。

    她的眼前闪过两个黑衣人,黑衣人跑得极快,带起的劲风中竟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殷满满没看得清的是,黑衣人手中拿着他们再眼熟不能的拐,而拐上的花纹,竟是许久未出现过的扇形

    待到他们的身影远去,苏瞻洛才如释重负地松开手,殷满满一张脸吓得煞白,拉着苏瞻洛的衣袖,颤颤巍巍道,“那、那个苏公子方才看清了他们从哪边来的吗”

    苏瞻洛想了想,指了指西北角,“怎么那边也是你们逍遥派住的”

    殷满满一张脸已经毫无血色,“是,是副教主,林立群。”

    殷满满对门派里几个副教主没多大感觉,反而有些反感。但她从小被殷允保护得极好,门派里龌龊的事情知之甚少,即便如此,她也能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林立群突然死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做贼心虚。

    苏瞻洛赶到现场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与梅花拐快准狠的手法不同,扇拐的手法残忍得游刃有余。

    林立群的尸体倒在屋子正中央,双眼被剖,舌头被割,血流满地,斑驳一室。苏瞻洛登时便明白扇拐是如何杀人的了。

    院落相隔不远,为了不让人发出惊叫扰动周围,扇拐先将人的舌头割去,一并剖去双眼,再仿佛捉迷藏一般引着受伤且愤怒的林立群在屋里追逐,留下满地斑驳而间断的血迹。

    在尸体旁边大喇喇地摆着一样苏瞻洛极其眼熟的东西,是薛子安惯用的那柄扇子,只是此时却沾了血,孤零零地落在一边。

    脚步声逐渐朝这边靠近,几乎没有思考,苏瞻洛趁着殷满满不注意,将那柄扇子藏进了袖中。

    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的人皆是一怔。

    在最前头的无疑是大吃一惊的殷落,他刚要开口,后面的人已经跟炸开了锅一样。

    “我就说的”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抚掌大嚷道,“林立群死了,薛子安一定是做贼心虚了,苏瞻洛跟薛子安又是一伙儿的,又帮着一剑山庄干了多少腌臜事情,这等暗杀自然不在话下”

    “不是,不是的”殷满满急红了眼眶,“是我带苏公子来这里的,我只是想让他”

    “你这小妞儿哪来的啊”那人斜睨了她一眼,“这么帮着别的男人说话不是一伙儿来放风的,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着,那人停了嘴挤了挤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我”殷满满气得一个字也说不上来,语气中已然带上了哭腔。

    苏瞻洛抬手飞了一个暗器点了那人的哑x,ue,那人面上还是猥琐的样子,喉咙囫囵上下动了两下,咕噜噜了半天,才发现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现场霎时安静了下来,苏瞻洛将殷满满拉到身后。

    “呵,苏小兄弟还是手下留情了。”殷落冷哼一声,瞥了一眼那气急败坏的哑了的那人。

    一旁的晏亭勾了勾唇角,讽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仁兄还是昆仑派的吧看来就算长在仙水神土中,腌臜东西还是腌臜东西。”

    那人登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想发作却被旁人拉住了。

    “满满,”殷允一出声便消了人群之中若有若无的窸窣,他眯了眯眼,看着屋内,“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瞻秋的脉象逐渐稳定下来,薛子安抹了抹额角的汗,拔出cha在她身上的银针。

    “药一天三帖,饭后让她服下。”

    碧蝶点头称是。

    薛子安长舒一口气,“这苏家的兄妹两个啊,个个身娇体柔的真是不省心。”说罢便伸着懒腰打开门,望了一眼院子,“阿洛去哪儿了”

    碧蝶道,“方才我瞥见殷姑娘来了院里,可能去逍遥派那边了。”

    薛子安点了点头,脚迈出门槛又收了回来,转头道,“碧蝶,我的扇子放哪儿了”

    碧蝶歪着头想了想,“方才主人嫌碍事,放在院里树下的石桌上了吧。”

    碧蝶说罢,从窗户探头望过去。

    石桌上空空如也。

    第25章 九歌难歌十二

    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之后,殷落与晏亭自然不会让二人为难,只是以逍遥派为首的武林群雄们耿耿于怀,不依不饶地闹到了戌时才摸着空空如也的肚皮散开。

    殷满满十分歉疚将苏瞻洛扯到了这件事情当中,恳切留他下来吃了晚膳再走,被一心记挂着妹妹的苏瞻洛婉拒之后,说什么也得送苏瞻洛回去。

    苏瞻洛哭笑不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哪里需要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送回院的道理,可殷满满却说这样万一再有人陷害他,也有个人帮着作证,便执意要跟着。

    一钩弯月挂上梢头。

    今夜无风,无云,亦无星,月明气清,洋洋洒洒,落得一地银霜。

    一路上,殷满满还在抱怨着那些江湖人嫉妒英才,不光嫉妒薛子安,还嫉妒苏瞻洛,嘴上又不把门,说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殷姑娘,”苏瞻洛脚步顿了顿,朝她拱了拱手,“前头就是我住的院子了,有劳殷姑娘了。”

    殷满满挠了挠头,“苏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嘴碎,烦得很哪”

    苏瞻洛愣了愣,淡淡一笑,“没有的事,殷姑娘也不过是为我们愤愤不平而已,一片好心,如何能嫌烦”

    殷满满抿了抿唇,抬起头,一脸郑重道,“苏公子,我相信您,也相信薛大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她宛然一笑,“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苏瞻洛失笑,摇了摇头,“人心是很复杂的,不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就能看得清的。”

    有些事情,连我都看不清,更何况你呢。

    殷满满迷惑起来,皱着眉头。

    这时候,苏瞻洛脑中回想起了薛子安总说自己心太软,对人太死心塌地的那几句话,本来都不理解的话,没想到现在却反过来教育小姑娘去了。

    “早些回去吧,挺晚了。”苏瞻洛浅浅勾了勾唇角。

    殷满满点了点头,没动脚步,澄澈的双眼在月光下映得亮晶晶的。

    苏瞻洛道,“殷姑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殷满满瞅了瞅周围,轻声道,“苏公子说得也有理,可是吧”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不论如何哪,我感觉薛大侠不会对苏公子有恶意的就像苏公子不会对阿秋有恶意一样。”

    苏瞻洛愣了愣。

    “还有呀,”殷满满宛然一笑,“苏公子可以叫我满满。”

    月色落在她月牙弯儿的眼里,通透,清亮。

    苏瞻洛回到院里的时候,脑仁一阵接一阵地疼,脚步还没踏进院门,就被迎面一个小人儿抱了个满怀,脑中的混沌登时散了个一干二净。

    “阿秋你醒了”

    苏瞻秋抬起还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嗯,醒啦”说着她吐了吐舌头,“只是薛子安煎的中药太苦了,是我喝到现在最苦的,”她摇着苏瞻洛的袖子,“哥哥,我要吃糖嘛,薛子安不让我吃”

    “啧见到你哥就会告状”说话间,薛子安便从灶房探出头,“你少吃点糖,牙都蛀了几个,改天蛀了门牙看你怎么嫁人”

    苏瞻秋像只小狗一样四处嗅了嗅,“薛子安,你在灶房烧什么呢这么香”说着她把苏瞻洛拉进灶房,嘴里还嚷嚷着,“我也要吃我也要吃,整天都让我吃白花花的白米粥,难喝死啦”

    “我给你哥煮的面,”薛子安不由分说把她推出去,“这两天你不能沾油腥,回去早点歇着,别我刚累死累活给你治好了,你又作天作地染了风寒。”

    苏瞻秋蹭着门,可怜巴巴地像条没人要的小狗。

    “去,早点睡吧,”苏瞻洛摸了摸她的头,“一会儿我来你房里检查,要发现你还没睡着”

    “诶哟”苏瞻秋摸了摸被弹了个脑瓜崩儿的脑门。

    苏瞻洛点了点她的眉心,“知道了吗”

    苏瞻秋吐了吐舌头,一步三回头地拖着脚步,极不情愿地回去了。

    “坏了坏了”薛子安一拍脑门,转身急匆匆走到灶边,“光顾着看你俩了,面都给糊了。”

    苏瞻洛不自觉地摸着藏在袖中的那柄扇子,盯着薛子安的背影,思绪往远了飘去。

    该问什么尸人药人册毒拐教

    “阿、洛”

    耳边一道惊雷炸开,热气顺着耳廓爬进里头,惹得一身酥麻。

    薛子安笑眯眯地看着他,“多久瞧不见我,想我了”

    苏瞻洛白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薛子安也不逗他了,将一碗面摆在他面前,“吃不吃”

    白瓷的大碗边上缀着墨蓝色的花边,将莹白色的面条呈在中央,上头摆着一小撮酱炒rou糜,边上浮着两三点若隐若现的葱花,光是看看便叫人食指大动,更妄论这一股子扑面的香气跑到空空如也的肚皮当中了。

    苏瞻洛也不客气了,接过筷子便捧着碗大口吃了起来。

    吃饱了人就容易犯懒,就不愿意动,腿是这样,脑子也是这样。

    一碗面下肚,方才酝酿了半天的问题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待到想起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已经要合衣躺下的时候。

    苏瞻洛把刚刚弹灭的灯又点上,从袖中拿出那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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