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向家的大哥回来了,带着媳妇和孙子都住在向家,向镇山开心快乐了好几天,天天喊盛明栲过去,还喊了一个街坊邻居,带上向家大哥向羽,凑齐四个人,打麻将。
在除夕夜,热热闹闹的一家子吃着饺子看春晚、打麻将,发压岁钱。
盛明栲很珍愔这样平凡而温暖的日子,他每次过这种日子的时候,都觉得要感动落泪。
没有家的孩子就这样,遇到多少苦难都不会吭一声,反而是遇到一点点温暖,就能感动落泪,万分珍惜。
除夕夜将近十二点,盛明栲才带着锅巴从向家离开,离开时,嘴里还带着笑容。
这六年,也就是向家这点温暖拯救了他。
老师说的果然没有错,人活着不止围着那点爱情,还有许许多多温暖而纯粹的感情值得感受。
盛明栲这份愉悦一直保持到回到自己家门口,他走出电梯门,看到牧崎暍得满脸通红,坐在地上等他,看到他回来,挣扎着起来,朝他走过来,酒气漫天,盛明栲皱眉,他喉咙和鼻子,闻不得刺激性的东西。
特别是酒气冲天的时候,他会条件反射得反胃,想吐。
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盛明栲安静得等牧崎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
牧崎到了他跟前,有些艰难得站着,晃晃悠悠的,盛明栲担心他倒下来,压着自己。
不过,牧崎还站得住,他睁着带水酒意的眼眸看盛明栲,说道:“新年快乐。”
盛明栲还以为他要过来纠缠不清,没想到是祝他新年快乐,回道:“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我不快乐。”牧崎说。
盛明栲抬手按门密码,也无所谓牧崎会看到,只要牧崎想进入他家,凭牧公子的手段,有点是法子进去。
“我不快乐。”他又说了一遍。
盛明栲叹了一口气,他今天很开心的,他想把这份开心,继续保持到明天,在看到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曙光的时候。
“那就取悦自己。”盛明栲答。
盛明栲背对着牧崎,面对门,牧崎在他身后,把他圈在小小的门把手间,醉意满满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盛明栲浑身僵硬,像炸毛的猫,转过身体,拒绝道:“不可以。”
牧崎看起来像彻底醉了,逻辑和脸皮都很厚,说道:“你不是让我取悦自己吗?抱抱你就是取悦我自己。”
盛明栲扭开门把手,进入家里,牧崎被他一开门,撑在门把手的手推空,直接撞进盛明栲的怀里,盛明栲被撞得后腰抵上鞋柜顶尖锐的柜角,疼得他把锅巴丢地上,去摸腰。
牧崎在他痛苦的表情里,察觉到自己刚刚那一放纵,可能撞伤他哪里了,抬手,也跟着盛明栲摸向他的腰。
盛明栲猛地一推开,一手摸着腰上的痛处,喘着气,用沙哑的声音跟牧崎说道:“牧崎,不要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牧崎不计较他说刺人的话,他只想查看盛明栲伤的怎么样,靠近他,酒气冲得盛明栲再也忍不住,呕了—声。
牧崎愣住:“......”紧接着,盛明栲又呕吐了第二声,他捂住嘴,往马桶跑。
牧崎很久才反应过来,盛明栲对他已经反感得这么深了吗?看到他就想吐?
盛明栲跪在马桶边,朝里面吐着还没来得及消化的年夜饭,吐了个干净,漱过口,装备拿毛巾,一只修长的手给他递毛巾,盛明栲接上,擦了擦脸。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牧崎受伤问。
原本想解释自己只是对酒精反胃,没啥,曾经买醉买得太多,暍出来的。
却没想到牧崎因此,脸上受伤的表情明显,盛明栲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了一股争强好胜的意头,说道:“是,所以,别靠近我。”
“好。”
盛明栲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答应,抬眸。
“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什么都答应,只要你不赶我走。”牧崎说道。
盛明栲笑了一下,反问道:“你没醉?”
“还有几分清醒。”
“那行,离开我家吧。”盛明栲无情得把人往外面推。
牧崎脸上受伤的表情更甚,他握了握拳头,说道:“我刚刚说了别赶我走……”
盛明栲的嗓子不好,但除夕夜,新的一年,美好的心情,一下子全被破坏了,他的耐心也有限,吼道:“我也说了,这是我家,我想赶谁走,就赶谁走。”
他吼得有些用力,本来嗓子就哑,现在拼尽全力吼出来的声音,没有一点狮子大吼的威力,反而像一只渐行渐木的机器,沙哑咕噜作响。
牧崎走上前,想摸他的脸,说道:“你喉咙不好,别说那么大声。”
盛明栲厌恶他演的深情款款,这个时候了,这个人还这么深情款款,他推开牧崎,走出狭小的洗手间,到了客厅外面,他才找回一丝理智,他不信牧崎深夜等他,就是为了跟他发酒疯。
冷冰冰得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完赶紧滚。”
牧崎见他避自己如蛇蝎,也不再赶上前去惹怒他,说道:“新年到了,我就想抱抱你。”
盛明栲挑眉,他还穿着风衣,脚边的锅巴开始睡觉打呼嚕。
窗外有深夜的烟花在燃放,整个北京城星光闪闪,每个家庭都幸福得聚在一起,欢庆新的一年来到。半个小时前,他还是欢庆的一员之一,现在,好心情全被牧崎破坏了。
盛明栲问:“你是非抱不可是不是?”
“是。”
“抱了就从我家滚出去是不是?”
那来吧。
盛明栲安静得站在玄关处,牧崎小心翼翼上前来抱他,圈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把脸贴着他的皮肤,手臂收紧,安静抱了一会,就开始哔哔。
“你瘦了好多。”
“抱起来没有手感了。”
“而且硌手。”
耍流氓还蹬鼻子上脸了,盛明栲刚动一下,准备推开他,就听到牧崎用低低沉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栲哥,我后悔了。”
第八十四章 互换
盛明栲一把推开牧崎,打开门,让他出去。
牧崎占了便宜,人也乖,摸着鼻子,笑得皎洁,眼里哪里还有醉意,说道:“晚安。
“滚。”
盛明栲洗完澡狠狠把自己摔在床上,鼻子还可闻见那一股股檀香,以及一些清幽的花香。
都洗澡了,还没洗掉吗?
盛明栲把自己埋在床被里,脑袋思考着牧崎说的那句“我后悔了”是什么意思,直到凌晨的钟点响起,都没能想明白牧崎说的什么意思,他带着这一个疑惑,从旧年睡到了新年。
新年八点,盛明栲从被子里把自己挖起来,他恼得嗷叫一声,然后迅速冲下楼,朝门口走去,“啪嗒”一声,开门。
牧崎那张脸明显比昨晚精神多了,眉目都带着笑,他拎着早餐,跟盛明栲说:“嗨,新年好。”
盛明栲深呼吸了一口气,烦得“嘭”得一声,把门关上。
锅巴已经醒了,在玩逗猫棒,可盛明栲还没醒,他昨天,带着困惑入睡的,也不知道自己几点进入睡眠,但是……
昨晚的安眠药……
盛明栲上楼,数了数瓶子里安眠药,却发现,没少。
他昨天晚上没有吃安眠药入睡。
盛明栲拿着药的手,紧了紧,然后快速松开,对自己说道:“怎么会呢?他怎么会是我的药?”
楼下“啪嗒”一声。
盛明栲以为锅巴又搞什么东西摔下了,从楼上下去,却看到牧崎脱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然后用逗猫棒逗锅巴玩,锅巴跟他玩得不亦乐乎,牧崎盘着腿坐着,锅巴在他腿上,靠着他的怀里,前腿去抓逗猫棒,好一副人猫和谐的画面。
盛明栲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气,问道:“你凭什么进我家?”
牧崎抬头,看到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然后皱眉说道:“穿鞋。”
盛明栲气结,又问了一遍:“你凭什么进我家?”
“昨天你按密码,我看到了。”牧崎说。
盛明栲就知道是这样,只要他想,就有各种方法入侵他的领地,然后他就要花费全身的力气把他赶出去。
“出去。”
“新的一年,火气就这么大,不好吧?”牧崎放开锅巴,让它自己玩去,然后靠近盛明栲。
盛明栲在楼梯上,后退一步楼梯,居高临下看着牧崎,说道:“新的一年,我希望看到令我开心的人,而不是你。”
牧崎握着楼梯扶手的手紧了又紧,盛明栲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果然,下一秒,牧崎就悲伤得问:“我现在,已经不是可以令你开心的人了吗?”
盛明栲心头涌上一股气,他现在看到牧崎伤心,就觉得心里痛快,说道:“是,你让我厌烦,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牧崎:“......”“过来吃早饭吧,年节店铺都关门了,我开车开到五环外才买到的早餐。”牧崎无视他的抗议,走向餐桌,打开包装袋,玉米小米粥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
盛明栲说道:“我吃可以,你出去吧。”
“我也饿了。”牧崎说。
“那就拿着你的那份,回你的家去吃。”盛明栲一步都不退让。
他一定要花全部的力气把他赶出自己的领地,这里是自己的安全地带,不可以,尤其不可以是牧崎入侵。
那他这些年来的坚持和痛苦,都不作数了。
新年第一天,盛明栲给父母爷奶烧了香,然后给老师师母拜了年,接了大哥大嫂的红包,自己也给了大哥的儿子一个大红包。
新的一年,来老师家的访客多如云来,亲儿子不是演艺圏的,关门弟子就是亲儿子,这些向镇山积累下来的人脉,将来都是盛明栲继承,于是,整个新年期间,盛明栲都陪着见客,待在自己家里的时间反而少之又少。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正月十五了。
元宵节。
过了元宵,各行各业就要开工了。
盛明栲给工作室的新人,同事,罗艳都发了红包,然后问罗艳开拍进度。
罗艳说道:“栲哥,这个事情,对方也是刚刚给的答复,他们说三月份就要进组,拍摄地点在云南,这次给你多配几个助理怎么样?那地方太远了,又偏僻,基本到边境线了。”
盛明栲想起剧本的背景就是设置在边陲小镇,靠近边境线,这也很正常,剧组也是实事求是地拍。
“不用,一个助理就好了。”其实盛明栲之前拍戏是不用助理的,他的衣食住行都能自己满足,用不着带个助理在身边,还不方便。
可罗艳担心他,自从拍第二部 戏盛明栲在房间里晕倒却没人知道之后,她就强烈要求盛明栲要带个助理在身边,就算是给她求个安心。
“真的不用吗?我看其他明星,至少都是两个助理随行,一个生活助理,一个对接剧组的工作助理。”罗艳说道。
“不用,带一个工作助理就可以了,生活我可以自己处理。”盛明栲说。
“好吧。”
盛明栲在家里休息了几天,然后就准备去云南的行李,根据罗艳发过来的资料,他这次要去大半年,虽然热带地区气温高,盛明栲还是带齐了厚的衣服,夏天的衣服也带了几套,最主要是,他要带安眠药。
说到安眠药,盛明栲去云南之前,还去了一趟心理医生哪儿,跟医生开足了大半年的药量。
心理医生却不赞同他继续服用大量的安眠药,安眠药吃多了,本来就会阳痿,加上他有ED,那就更加不能加大药量了。
盛明栲却不赞同,他坚决要医生开足量给他。
如果是平时,没有工作,不拍戏的时候,他就算是失眠一整晚都没关系,但是演戏可不同,如果因为他状态不行,到时候影响的可是整个剧组的经费和进度。
“还是要少吃,如果有上次你不用吃安眠药就能入睡的情况,要多跟他接触,或许,他就是解开你的问题关键所在。”心理医生说。
盛明栲敷衍得点头:“嗯。”
出发那天,盛明栲把锅巴送去师母家,锅巴跟他一个多月了,这崽子灵性足,看见他领着行李箱出门,就知道他要拋下自己,在师母家抱着他的小腿,不给走。
盛明栲拍着它的脑袋瓜,说道:“乖哦,爸爸去赚小钱钱才能给你买好暍的奶啊?”
小锅巴蹭啊蹭:“喵?”盛明栲抱着它,心里也不舍得,可剧组又没有养宠物的条件,云南那地方,蚊虫多,小锅巴还这么小,疫苗没打,真不敢带出去。
于是痛下心,把锅巴关在猫包里,等盛明栲走了才放出来。
盛明栲推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锅巴在爪子抓着透明的猫包,激烈得叫:“喵喵喵。”
盛明栲眼睛微微一红,师母说道:“快走吧,大男人,别被这些东西阻挡住脚步,它在我这儿,跟哥哥姐姐们玩熟了,估计就不记得你了。”
盛明栲一想到锅巴那不要脸、没心没肺模样,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那就要辛苦您帮我看着它了。”
“会的,去吧。”
盛明栲恋恋不舍下了楼,却看到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楼下,车牌是熟悉的车牌。
盛明栲戴好口罩和帽子,准备绕过去。
就在他做这种打算的时候,驾驶室没有意外得下来一个身高腿长,颜值气质都不输一般明星的牧崎,牧崎帮他提了行李箱,放到储备箱,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说道:“走吧。”
盛明栲无奈上车。
扣好安全带。
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