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响过之后,对面的门竟然打开了。
装修了半个月的罪魁祸首抓到了。
盛明栲跟锅巴说道:“亏你第一次见他还抱他小腿,你这是认贼作父!不对,不是父......”小奶猫有些虚弱的喵了一声,察觉到因为自己的贪吃,闯了祸的小奶猫躲回自己的猫窝,也不跟他上楼睡觉了。
盛明栲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安眠药吃光了,没有续上,心理医生也很久没有去看了。
盛明栲下楼,到猫窝边一看,好家伙,锅巴摊开四个爪子呼呼大睡,打呼噜的声音咕嚕咕嚕.....盛明栲气不过,把锅巴弄醒,陪着他玩了好一会儿。
小锅巴:“……”
虽然我不是狗,但我爸爸是真的狗。
将近凌晨四点,盛明栲才放困得一顿一顿的小奶猫回窝里,自己也上楼睡觉。
盛明栲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一点,肚子倒是不饿,他会醒来,还是锅巴自己爬上楼,舔醒的。
“喵?,,“饿了?”
小奶猫喵喵了两声,回答了。
盛明栲认命般起床,煮水,冲奶,试水温,等凉了,喂锅巴。
小东西好了伤疤忘了疼,暍完一瓶奶,还想暍。
盛明栲说:“没有了。”
小锅巴才喵喵去爬它的猫窝。
盛明栲起床洗了个澡,剃了剃胡须,把自己收拾整齐后,才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牛油果,和一个苹果,早午餐就吃这两个果子了。
相比于他这边的人猫和谐共存,牧崎那边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牧崎从早上九点就醒了,处理了几个事情,然后就坐着思考,如何敲响隔壁的门。
他安静听了一会儿,发现邻居家里静悄悄的,盛明栲压根没醒。
等到下午一点,邻居家终于有点动静了,牧崎从沙发里弹起来,光着脚就冲出门,然后到了盛明栲门前,不知道什么理由敲门,像个战败的将军,又回了自己家。
然后突然想起自己微信还有一笔账没收。
牧崎兴冲冲得拿起手机,然后看到屏幕上果然上着一条红字,显示自己还有一笔账没收。
牧崎慎重得点了收款。
灰黄色的收款提示,顿时就传送给对方。
牧崎心里雀跃了一下,这说明,对方知道自己在线吧?
只是他等了半个小时,没收到对方任何消息。
也对,自己收款就收款了,对方回不回信息都可以的,所以牧大少爷斟酌了几分钟,短信删删写写好几条,终于发送了三个字:“吃了吗?”
围观了对方正在输入十分钟的盛明栲:“......”“吃过了。”
牧崎从床上弹起来,他快速奔下楼,朝门口走去,对方秒回他,秒回,啊啊啊啊啊!
表面平静的牧公子,内心已经变成了土拨鼠。
“吃了什么?”
盛明栲总感觉这个牧崎,智商不在线,不然一直发些没有营养的信息干什么?
“苹果。”
牧崎在门口皱眉,编辑:“就吃这个?”点击发送。
盛明栲叹了一口气,他自认现在的自己没有跟牧崎熟悉到可以关心对方生活的程度,决定不回了。
放下手机,上楼换衣服,准备去中戏听课。
被晾起来的牧崎站在盛明栲门口站了十分钟,在确定对方不会回复他之后,刚想敲门,门却从里面开了,盛明栲穿戴整齐,戴着口罩和墨镜,是准备出门的装扮。
“你……”
“你去哪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盛明栲皱眉,他就算去嫖娼,都不关牧崎的事吧?
“我......”牧崎抓了一把头发,想了一个理由,说道:“刚好我也出去,送你一趟吧?
对于上赶着做司机的牧崎,盛明栲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钥匙,拒绝道:“我有车。”
第八十一章 靠岸
套近乎失败的牧崎回到自己家,看着楼下一辆沉稳的SUV驶出小区,脸色带着丧气,站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
过来一会儿,好不容易休息的罗艳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
“是我。”
“你是谁?”
罗艳每天接到的陌生电话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是来问盛明栲最近有没有进组信息的,就是来问她工作室打不打算签约新人,打算自荐的。
再说相隔了六年,罗经纪听不出牧崎的声音,自然不足为奇。
“牧崎。”对方说。
罗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然后快速干笑了两声,说道:“哎,是你啊,崎哥,刚刚不好意思,没有听出你的声音.....”牧崎沉默了一下,大概也是不熟悉,然后说了一声:“没事。”
“那,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情啊?”尽管自己已经猜到了_半的罗艳,还是问了一下。
没办法,对方不仅是她的老同学,现在还是山木影业的少东家。
“班长。”对方率先叫。
罗艳的小心肝一抖,在袁凯的怀里坐了起来,袁凯迷糊得睁开眼,看到她又在打电话,有些不满道:“休息一天,别工作了。”
罗艳用气音跟他说:“是崎哥。”
袁凯还在睡,不过下一秒,他像个鲤鱼打挺般起来,惊讶问道:“什么?谁?”
罗艳把手机开免提,说道:“是崎哥。”
袁凯的瞌睡一下子就没了,他朝着话筒试探性喊了一声:“崎哥?”
“是我。”
袁凯确定是他之后,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开始破口大骂:“卧槽,真是你这孙子,消失六年,终于知道出现了,你知不知道栲哥过得有多苦......你当初要是做不到从一而终,就别招惹他,他现在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全赖你,你知道不?”
牧崎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问:“他这六年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
“他嗓子成那样你知不知道?还有现在瘦的跟个鬼样,你没看到吗?”袁凯说。
盛明栲的嗓子,牧崎突然想起来,盛明栲说话的声音小,但嗓子沙哑,好像每说一句话就把喉咙刮了一遍的难受。
“他的嗓子因为我吗?”牧崎问。
“废话,虽然跟你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间接责任你必定逃不了。”袁凯说。
罗艳安静听到这里,让袁凯安静一点,问道:“崎哥,你联系我是因为栲哥吗?”
牧崎嗓音有些低,说道:“是。”
“是因为《行乞》?”
“曰,,疋。
那罗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说道:“栲哥,不想演。”
牧崎问:“他有说因为什么吗?”
罗艳总不能说,因为你是制片人,所以他不想演吧,所以委婉说了一声:“他还在等其他剧本,可能会有更好的......”牧崎说:“不可能。”
罗艳:“..”然后就听见牧崎信誓旦旦说:“我给他的,就是最好的。”
罗艳哑然,她相信牧崎也猜出来了,盛明栲不想演的真正原因。
两边人像哑巴一样猜着早就知道的哑谜,罗艳捅了捅袁凯的肚子,袁凯接收到老婆的求救,对着手机说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来打扰我跟我老婆的休息日。”
作为盛明栲的兄弟,袁凯一向拎得清,果断挂断电话。
罗艳看着他黑掉的屏幕,问道:“这样不太好吧?崎哥可是山木影业的少东家。”
“管他什么东什么西,打扰我跟你休息,就是原罪。”袁凯把罗艳揽入怀,说道。
罗艳叹了一口气,跟盛明栲通气:“刚刚崎哥给我来电话,问你为什么不演的原因。”
三分钟后,盛明栲给她回复:“不用理他。”
盛明栲辞演《行乞》之后,工作室和他的私人邮箱陆陆续续接到几个剧本,盛明栲过了一遍,无论人设、剧情、还是角色反差、挑战力度,都没有《行乞》好,不得不说,《行乞》是他今年看过的剧本里,立意最好的本子了。
况且,他上完中戏的课之后,得知《行乞》是中央话剧舞台的总编剧一一何裘写的,他的心更痒痒了。剧本、导演、制作班底都是最好的,唯独不合心意的就是制片人。
盛明栲有些进退两难。
但他还是想等等,万一,万一在这期间,有更好的本子呢。
日复一日地赋闲在家,盛明栲除了去上课,就是溜猫,再不然就是去老师家里蹭饭,向镇山对他因为一个男人就放弃更好表现自己的机会很不满,唠叨了几天,盛明栲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明情况,总之,向镇山认定他怂,他就怂。
这几天都避开师母的吃饭电话,说在忙。
向镇山在那边不满道:“你忙啥啊忙?没有工作没有老婆孩子,你忙啥?”
盛明栲揉着锅巴的脖子,锅巴一舒服,就打呼噜,盛明栲回答道:“谁说的,我忙着带孩子。”
向镇山一惊,抢过老婆电话,问道:“你搞大女孩肚子了?”
盛明栲:“……”
实话实说,暂时没有这个功能。
不过,老师却提醒他了,他是该去心理医生那里拿安定了。
还有,顺便看看他那不可说的秘密一一阳瘘。
已经连续六年是不可行的状态,盛明栲由最初的不可置信,到无法接受,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人要是不得不接受一件事情,就会很快。
比如,接受死亡,接受自己不举。
盛明栲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锅巴现在对家里熟悉了,他要出门已经不会粘着他的脚,抱着不肯走了。
盛明栲出门前,喊了一声:“锅巴,我走咯?”
锅巴对他摇了摇尾巴。
“小没良心的,不来送送爸爸?”盛明栲说道。
“喵喵?”“知道了,会早点回来的。”
盛明栲关好门,看了一眼对面没有任何动静的门,这几天,牧崎没有再来打扰他。
戴好口罩,盛明栲直接下了负一楼,驱车离开。
他不方便去心理诊所,心理医生也不方便去他家,无论谁被拍到都会引起欣然大浪。所以双方约在酒店。
盛明栲推开酒店门的时候,心理医生已经在里面了。
他点点头,心理医生朝他露出和蔼笑容。
他约的这位是业内比较有口碑的医生了。
他在躺椅上躺下,心理医生等他放松身体后,询问他的病情:“最近睡得好吗?”“不好,安眠药没了。”
“嗯,那没有安眠药的日子,都是怎么入睡的呢?”
“我养了一只猫,每天跟它玩到凌晨。”盛明栲说。
“哦,养小宠物好啊,有没有感觉到被需要?”心理医生问。
盛明栲想了一下,他现在闭上眼睛,都是小奶猫喵喵喵的声音,微微笑道:“有,特别是它饿的时候,会扒着我的裤腿,让我给它喂奶......”盛明栲跟心理医生说了好一会儿养猫心得,说到最后,他甚至想现在回去把锅巴带出来给他看看。
心理医生耐心听完他的描述,心中有了判断,又问:“那最近除了猫,还有没有其他令你比较开心的事情?”
这次,盛明栲有些沉默,他一沉默,心理医生自然不会打断他的沉默,沉默也是来访者挖掘自己的过程,直到盛明栲再次开口,确定道:“几乎没有。”
“几乎?”心理医生问。
“是的。”
“那还是有一些。”
沉默。
心理医生换了一个问法问他:“那最近有没有什么人能激烈影响你的心情?”
盛明栲这次的沉默比上次还要长,良久,他开口:“有。”
“那当时跟他相处,你是什么心情?可以简单形容一下。”
盛明栲说道:“像是漂泊许久的船只,突然看到一片礁石,不知道接下来的行程是触礁翻船,还是礁石后面是岛屿,可以靠岸。”
“嗯,那还是挺矛盾的。”心理医生说道。
他接触的这个来访者,一直处于这种矛盾的状态,是黑暗还是光明,是靠近还是远离,是翻船还是靠岸,种种选择,一直撕扯着这位年轻有为的来访者。
“那方面有没有什么进展?”心理医生问。
盛明栲回忆了一下最近_阵子的状态,他有些迟疑得开口:“早上......最用力的时候,也只是半勃。”
心理医生给他放舒缓的轻音乐,问道:“那其他时候,有反应吗?”
“几乎没有。”
男人一天有8次勃.、起,其中四次在夜里睡眠的时候,剩下的在早晨,还有白天。
而盛明栲除了早上,其他时候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还有这个器官。
心理医生说道:“没有关系,还有平时注意顺其自然,不用太用力去想它,自然而然的,做美妙的事情。”
盛明栲心中苦笑,啥美妙啊,他现在连举起来都困难,多美妙的事情都是空想。
“这次的安宁,我给你开少量,你已经连续服药六年了,形成依赖很不好,你要试着自己入睡,不需要药物的辅佐。”心理医生说。
诊断结束,盛明栲从躺椅上起来,穿好鞋子,点头应道:“可以。”
拎着两盒药出酒店,透明的袋子让盛明栲把药放回外套的内衬口袋上。
回到家,盛明栲把自己摔在床上,锅巴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喵喵喵得艰难爬上楼,到他床边蹭了蹭他的头。
盛明栲把它抓到胸前,用手掌按住,任它舔自己的手掌心。
想到自己形容的那句:“像是漂泊许久的船只,突然看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