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将东西收拾后又让景枫溪吃了药,楚思成才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这么说那黑袍男子很可能就是贺桑,难怪——”景枫溪想到当初就觉得那贺桑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极大敌意,原来一切都不是错觉,那贺桑看来真是因为贺晏晚而对自己怀恨在心,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闯进皇宫劫走贺晏晚。
“难怪什么?”
“没什么”,景枫溪明显不愿多说,“你——能不能帮我救回晏晚?”他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过分,自己原也不愿求他帮忙,可是自己重伤未愈,要基本恢复最快也要半月左右,可是贺晏晚那却是情势危急,他不能冒险,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骄傲而不顾及贺晏晚的性命,他不敢想自己若是耽误半个月会发生什么,所以为了贺晏晚他只有开这个口。
“枫溪——你,你第一次求我,我本该高兴,可是你这请求真是让我开心不起来。”楚思成苦笑道。
“我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是——”
“我帮你”,不等景枫溪说完,楚思成一口答应下来,连楚思成自己都有些诧异,原来爱上了一个人居然会傻到去救自己的情敌,只为了心上人能够会记住自己的好,哪怕是一点点,“不过,我有个条件。”
景枫溪早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也许这条件会让自己为难,可是为了贺晏晚他也顾不得了,“你说。”
“我可以帮你救出贺晏晚,之后你要留在宫中陪我一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你爱上我的机会,若是一年后你仍旧不爱我,我——放你们自由,此生不再为难。”
“好。”没想到楚思成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景枫溪略一思索便沉声应诺。
西北边陲,离良都只有两天的路程,可是过了这边陲小镇就是蛮族之地,是许多欲出关者的必经之地。小镇上有家汉北客栈,客栈的结构与中土的客栈基本相似,只是处于靠近异域之处,为防招忌,规模小了点。
此时夜露已深,东厢院二楼尽处的上房里,一位青年正要脱下外衣,上床就寝,听得屋外突然变得纷挠起来的杂声,动作不由缓下了。手指顿在颈间的衣领上,侧耳倾听了会,忽侧颈对着床头一笑,“晏,你说是不是他追来了?”仔细一瞧,床上躺着一看着年岁略小的男子,正在对刚刚说话之人怒目而视,青年耸了耸肩,手指一勾,继续脱衣。
喀啦
室外搜索声已经越来越近,由楼下转向楼梯处了。这间上房虽处于最边缘处,但左右加起来也不过十来间,大约盏茶时间便会搜到此间。
青年咳了声:“晏,现在你说怎办才好?此时还真有些力不从心呢,不过晏不用担心呢,一切由我承担,定不会叫你受委屈的。”床上之人仍不言语,一味地等着对方,恶狠狠地样子像是要吃人似得。
心知这个时候再拖下去两人会一起遭殃,当下不再胡混,瞧室内桌几分明,根本没有可匿人之处,心思一动,将衣服穿好,接着细心的将床上之人一并打理好,俨然是个娇弱少年的模样,问道“晏,我实在是迫于无奈才将你打扮成这样的,如今也让我做回哥哥了,等我们安全了我自会找到那几味稀缺的药材将你恢复原样的,不知这样可否瞒过那些人呢。”
那叫晏的少年神色微变,似很是不愿,青年不顾那杀人般的眼神熟练地将其头发打散,梳了个双髻,神情悠闲地将落了一地的衣服仔细折叠起来,收进包袱,绑了个结实。满意地将一切打理妥当,青年手一招,吸过扔在床角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套稚子衣物及人皮面具,睨了少年一眼,这人神经也不知是铜铸的还是铁打的,追兵就在门外不远处,还慢条斯理地换着衣服,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敲门声响起时,青年终于将面具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十五六岁的少年也早在他手上郑重出炉。青年淡淡地如闲庭漫步般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四五个士兵手持长枪闯了进来,吆吆喝喝着也不管室内是什么人,马上四下搜索。随后走进一位阶位较高的校官,冷眼看着室内一长一幼,目光在青年身上转了几圈,“你们在这里可有看到两名男子,其中一人爱穿白衣长的很是俊俏?”
青年戴了面具,还是能一脸诚恳老实地摇头着,走回床边将依靠在床沿的那少年搂进怀里,“在下一直在房里照顾弟弟,没看到……”
校官点了下头,看这室内简陋,藏不住人,也不再细查,只等士兵再看一遍便要走人,却有一人拿着张画,附在那校官耳畔小声说了几句。
青年眼一垂,心知不妙,一边咳着,一边想好七八套措辞。
校官听完,一掌拍在桌上,大喝“将这二人抓起来。”霎那那些原本打算要走的士兵扑将上来,青年见多过动手的命运,微微一笑,几个回掌将靠近的士兵全都打翻在地。
校官马上一看马上拔刀上前,青年手上招式一缓,微现破绽,掌缘切开校官的右掌,一招暴雨惊雷重击在他右肩上。校官闷哼一声,连退三步。两人原本便在窗前,他这一退,立时撞到窗子,青年那一掌力道甚大,透体而出,但闻一声巨响,窗户片片碎裂。
正在此时,门外冲进几个黑色劲装男子,各个武功不弱,二话不说向那青年攻去,几十招下来,青年好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又战了几十个回合,一个不留神被划了一剑,伸手捂住击中的右肩,暗红血迹正缓缓渗出衣袖。他向旁闪了两步,脚一挑圆凳,撞向屋顶,砸出一个大洞。落瓦纷纷中,青年快速闪身回到床边将少年一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轻身跃上横梁,回过头来,脸上笑容温暖又诚恳“在下先走一步,告诉你们主子他可要快些了。”
众人追出去,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用于皇帝出行临时下脚的朔王府,有一座别院高墙,这高墙比别处稍高,墙后是一池假山水沼,自树下远远望去,王府背山而建,里三进外三进,延绵不知多少顷,那亭台楼阁帘幕重重,寻常人瞧上一眼怕就是晕得东西南北无处寻觅。
此刻的王府因天朝皇帝的突然驾到而防卫增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里暗里调派了不知多少人手。
原该在良都皇宫里处理政务的楚思成现下就住在这做别院里,“贺桑,今日你即现身,若教你从朕掌心逃脱……”,说到这,似是觉得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仰天哈哈笑起。
“他们现在何处了?”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楚思成见派去问话的传令兵回来,淡淡相询。
“禀王上,贺桑二人闯入幽魂林,刘公公已率众将幽魂林包围起来。”
“幽魂林?!”楚思成怔了怔,突然仰天大笑“贺桑啊贺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哈哈哈哈……朕今日看你如何逃出生天!”这幽魂林是以先天八卦布列总局,内含八卦七星六合五行四象三才二仪太极,当初也派不少好手探查过,大部分是折损在幽魂林,纵是如此,也没得到幽魂林的详细资料——因为至今尚未有人从中生还。
瞥了传令兵一眼。
“再探。”
“是。”
作者有话要说啊,真是愧对大家,家里装修,网络瘫痪了今天马上码字传上来。)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不错,先前从客栈逃脱了的正是贺桑和贺晏晚,也不知贺桑使了什么法子将贺晏晚变成了那少年模样,而且一看就知已经被封了武功,也难怪这一路行来都未被发现行踪,只能说皇帝的势力的确不可小觑,若换了别人只怕是两人已经出了关都未被察觉。瞧昨日那境况贺晏晚也分明是知晓了贺桑的身份。
“现在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贺桑盯著地图上只余百里路程的边关,心下浮躁。
已经用尽一切手段掩藏行踪,辛苦建立的幽灵宫势力几乎荡然无存了,自己必须快些与已经在关外的四大护法回合,否则真的可能被困死在这,那到时可不是自由的问题,这番若是被困看昨日客栈那架势自己得把命留这了。
所走的路线皆是自己所选,之前在长夏山庄都是刻意隐藏真正的自己,料想那刘公公也无从推测自己的行事手法;纵猜出,故将兵力集中一路埋伏,孤注一掷,是不大可能的,当是平均分成多路守候。这样实力分散,只要自己不是运势糟得直接撞上刘公公指挥的本队,应是无大妨……
理智在冶冶分析,盘算著现下的局面,胸臆间却是情绪高昂,甜美的战栗由颈间麻痹到足底,手微微颤抖,战意在血脉深处沸腾。
身後,贺晏晚亦抬起头来。
远处,红日初升,依约可见边城一角。古老的城墙,黛青的岁月痕迹,烽火连绵留下的刻记,箭垛後的
士兵们,正要交班,羽弋森严。
快要带着喜欢的人逃离楚思成的天下喽~唇角轻弯出一抹,温温存存,悠悠冷冷的笑容。决定就从这高陵背丘,绝山依谷,复有斥泽充於其上,出了谷仍有两座奇峰绝崖的出了名的天隙死地——隐龙谷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