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我就打扰了。”景枫溪不是被贺桑激将了,而是觉得这也许是个好机会去拜访下贺晏晚的父亲,毕竟自己可算是抢走了他唯一的儿子。
这么一来,贺晏晚还想拖延已是不可能,对于贺桑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他才会尽可能的躲着他,可是贺家祖祭的确重要,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实在没理由不去,而且他也知道景枫溪轻易答应的原因,这也正是他想的,他虽不求世人的理解,可仍是希望自己的亲人能认同他们,特别是自己一直崇敬的父亲。
于是他们三人用了饭便向丞相府去见贺承仲,在走之前他们叫知味居的小二去景枫溪他们现在住的宅院去告知佩儿两人去了丞相府,其他的日后再说。
过了一刻钟左右,三人便到了丞相府门前。这相府到不似其他王孙贵族的府邸那么奢华,完全看不出它是朝廷一品大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丞相的宅邸。曹亦然是先帝九年的状元,先皇在世时就很受器重,曾今是当今皇上的帝师。他素来以清正廉洁著称,深受百姓爱戴推崇。原本曹亦然的宅子可比眼前这座小多了,也简陋多了,这是楚思成赏赐的,原是更大更华丽些的,可是曹丞相坚决推辞,所以楚思成只好赏赐了这座宅子给他,不是那么豪华,可也足已匹配他丞相的身份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三人才进了院门,早已经有下人去通知了贺承仲和曹亦然,刚好两人下完了棋于是就在偏厅等着他们。
三人才进屋,曹亦然就灼灼的看着一身白衣满是光华的景枫溪,不禁暗暗点头,果然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啊这样的人可是该好好的培养啊
于是在众人落座后,曹亦然首先热情的开口,“两位世侄可算是来了。老夫前些日子还跟承仲念叨什么时候能见见鼎鼎大名的景阁主呢哈哈”
“丞相客气了,晚辈没什么大作为实在愧对丞相的看重。”景枫溪答的礼貌得体
之后曹丞相一直对景枫溪很热切,从从师到出师的事都很有兴趣知道似的,相较于丞相的热情,贺庄主一直冷冷地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在相谈甚欢的二人。
“晏儿,你是如何认识景阁主的”贺承仲看似可有可无的问了一句。
“呃,爹,就是上次我去藏剑山庄的路上认识的,枫溪很有才华,我们一见如故。”
“哦,是吗景阁主的确是少有的俊才,景阁主可是会留下来参加我贺家的祖祭”
“伯父不必客气,叫我枫溪就好,我已经答应了桑少主会留下了,希望不会打扰到伯父。”景枫溪本部会这般主动的亲近他人,可这人是贺晏晚的父亲,他应该也必须和他搞好关系,他一点也不希望贺晏晚在父亲和爱人之间左右为难。
“景阁主真是太客气了,你能留下来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欢迎还来不及怎会觉得打扰。”对于景枫溪的示好,贺庄主并不领情,仍旧是那副清冷不近人情的腔调。
对于父亲的态度,贺晏晚与景枫溪心里都有些数,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地听到了江湖上关于他俩的传言,向来严谨自律的父亲听到了那些不堪的言论,会好好与景枫溪相处才叫奇怪呢。他们也没指望会一下就被接受,所以他们想着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让贺承仲明白他们要在一起绝不是象传言那般肤浅。
贺晏晚更是希望父亲能明白景枫溪的为人,可是看着父亲那疏离冷淡的态度,心里仍怕景枫溪受了委屈,可他也实在没立场为他说什么,至少现在还不能。
“呃,伯父言重了。”原就不善于交谈的景枫溪对于这样的言词局面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好,你们接着聊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啊,对了,晏儿,你可是好久没见过你曹伯父的青央小姐了,你们可是从小就相识的,这次来可得好好陪陪人家,青央可是一直记挂着你,亦然兄我可是很期望我们能成为亲家呢呵呵。”
“贺兄你所言可正是我所想呢,呵呵,晏晚贤侄你可得卖老夫这个面子,我那娇蛮的青央是被我宠坏了,老是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现下好了,你可得好好陪陪那丫头,免得我又被她抱怨。”
“额,是。”对于父亲的打算贺晏晚心里是有谱的,不就是想把自己拽回来么,这两个长辈的自说自话,他也只能先硬着头皮敷衍的应承下,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呢。那青央他小时候可是见识过的,的确泼辣。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始发新文了,叫记忆重生,依旧是男男,比较温馨的文,木有雷点不喜慎入。希望大家喜欢,不过这文也许会慢很多,我不喜欢拖欠,所以想把溪风先完结掉。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之后曹亦然和贺承仲就要二人在祖祭之前的在丞相府住半个月,说是让贺晏晚好好与青央多些时间相处,至于景枫溪被曹丞相强烈要求留下可以讨教一些药食上面的事,反正离祖祭还有一个多月,贺庄主是一点也不急着回自己的祖宅。
那日傍晚出去狩猎的青央小姐一回来听说她的晏哥哥来了,扔下马鞭,也顾不上换下那红色的狩猎劲装,一股风似地跑到贺晏晚面前,对于贺晏晚旁边的景枫溪那是半分也没瞧见,一直缠着贺晏晚说东说西的。唉,也不知怎么回事,说起来那曹夫人也是个大家闺秀,几个哥哥也都是儒雅之士,平时就喜欢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到了这个最小的女儿青央这,却是不见丝毫,平常那些女儿家的事物她是一样也不喜欢,也不愿学,刺绣女红什么的更是指望不上,整日里就跟那刀剑、骑马打猎为伍,那泼辣劲也是在这良都里出了名的。
晚膳用饭时贺晏晚坐着青央和景枫溪的中间,席间左侧的青央一直不停地殷勤给贺晏晚布菜,另一边的景枫溪无甚感觉的自顾自地夹菜吃饭,眼光那是就没往那碍眼的场面上瞟过一眼。贺晏晚那是如坐针毡,他看得出来景枫溪是不高兴了,怕景枫溪多想可又不能做些什么,急地他连筷子差点都不知道拿了,好在最后这顿让人食不知味的晚餐。二人刚回到房间,景枫溪一句话也没说就进了自己的屋子,贺晏晚想跟着进去与他说说话,景枫溪却手脚利索不由分说地把门当着他的面嘭地关上了。贺晏晚只好知趣的回了在景枫溪隔壁的自己的房间了。
贺晏晚坐下后正在苦恼怎么跟景枫溪解释,那缠人的青央小姐提了两大坛酒来非要与他对饮。在贺晏晚推辞哄了好久答应明日定会奉陪,那大小姐才悻悻地走了,贺晏晚那是长出一口气啊。
贺晏晚送走了青央,他在自己屋里转了几圈,还是觉得应该和景枫溪说些什么,这样他实在没心情休息,景枫溪平时都是冷冷的,没有脾气的样子,可对自己在意的人,如果不是气恼了,他绝不会这样不理不睬,面无表情的。所以,几番思虑他还是厚着脸皮叩响了景枫溪的房门。
景枫溪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了会儿才将门打开,把贺晏晚让进了屋里。
贺晏晚踌躇了下才开开口,“枫溪,那青央是曹伯父的幼女,我二人从小就相识,已经有年未曾见面了,我一直当她是妹妹般,并无其他,枫溪你”
贺晏晚还没说完,景枫溪就借口道“我知道,我也并未多想什么,我不是女子,你不必象对待女子般如此小心翼翼。”
“我也知你并没多想,你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可我也看出你不高兴了,否则你为何从青央回来开始就对我不理不睬的”
“我我也晓得你二人没有什么,我晓得你心里装的是我,可我看着青央小姐对你的态度,看着她如此殷勤,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
贺晏晚轻轻怀抱住有些无措的景枫溪,他知道一向镇定未涉及过情爱的景枫溪对于自己这种其实就是吃醋的心理会有些不知所措,“呵呵,好了,枫溪,我知道,我都知道,枫溪为我吃醋,我很开心呐。”
“这我这是吃醋我才不是呢”
“呵呵,枫溪”,贺晏晚温情地将头与景枫溪的靠在一起,“无论是不是,你不需苦恼,你这样我很是开心,枫溪,你信我,我心里除了你再无他人。”
景枫溪静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我信你。”
之后的日子,贺晏晚仍旧被青央小姐缠着,景枫溪看着,虽有些吃味,可他也没在表现出什么,他不想自己真的变得小女儿姿态,变得不是自己,那只会让自己对自己厌恶,也更不想贺晏晚不安为难,况且他心里是信任贺晏晚的,多余的猜忌怀疑完全没有必要。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贺桑在确定所有人都休息了,披上那件黑袍,穿上黑袍的他就只是幽灵宫的宫主,他要以幽灵宫宫主的身份去做些身为贺桑永远不可能做的事。
贺桑使起轻功,不消半刻钟他就到了一座甚是豪华的宅院,避开了巡夜侍从,几起几落,跃进了一件屋子的窗户。
“宫主,你还是这般守时啊”苏洪似笑非笑地从书案中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哼,本座再如何,也比不得国舅大人焚膏继晷为国事日夜操劳。”贺桑冷哼一声。
“宫主言重了,老夫深受皇恩,当然要为陛下分忧,这是老夫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啊”
哼,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贺桑不想再与其进行口舌之争,他可不是为了来逞口舌之快的,“国舅自然是一心为百姓家国着想的,本座今日来只是告知国舅一声,我已将贺晏晚他们引回了贺承仲的身边,现在他们怕是自顾不暇,贺承仲对他们的事可不会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是好糊弄的,他们应是无暇来阻碍国舅大人的好事,国舅大可以放手去做。”
苏洪点点头,“宫主果然厉害,毫不费力地就办成了老夫头疼的事。”
“本座只是耍些小巧,可不比国舅大人的宏图伟业,深谋远虑,本座倒是有一事请国舅帮忙,我希望国舅可以借个机会,找个由头将景枫溪从贺晏晚身边支开些时日。”
“这个简单,我会说请他给家人亲朋治病,只是你为何好如此,而且我何时去请合适,景枫溪可是知道一些事的,他可不会轻易应承我。”
“为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只需知道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好了,至于时机,一个月后就是贺家祖祭,就在贺家的祖宅里,到时国舅去拜访,当着众宾客的面提出请求,他必不好推辞。”
“好,我答应。”
“如此就太感谢国舅大人了,日子到了我会派人通知国舅的,如此,本座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等苏洪回话,贺桑就一闪身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鬼魅般不见了。
苏洪看着那微微晃动的窗子,心道这贺桑都是个人才,可惜这人对自己的哥哥有着执念,而且心高气傲,看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的,现在只是互相利用而已,等大事一成,这人首先就要出去,免得留下后患。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登不上晋江呜呜所以现在才更新一话。。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半个月后,贺承仲带着贺晏晚二人回到了贺家祖宅,许多关于祖祭的事宜还是在自己的地方准备方便妥当点,那毕竟是丞相府邸,自己可不能在那喧宾夺主。况且他原本是希望贺晏晚与青央小姐多多相处,好借此将他从景枫溪身边脱开,可是事情并没有按他预想的发展,那青央倒是殷勤,经常要贺晏晚陪他,可贺晏晚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疏离有礼,完全没用一点用处。这儿子倒是对那景枫溪格外的上心。
别误会,他贺承仲好歹是一庄之主,可没有偷窥他人的习惯,只是那两人根本不会避忌旁人,人前也是亲密得很。二人常在一起看书舞剑,游园赏花,这那是在做客,分明是将丞相府当作风景不错的游览之地了。
这一日,贺承仲出去见了几个故友,他们已经好久不见了,难得一聚,贺承仲邀请他们参加半月之后的祖祭,可是之后说的最多的就是贺晏晚与景枫溪的江湖传言,现在那是愈加不堪了,众人碍于他的面子倒也没什么过分的话,可言语间的试探嘲弄也是有的。
哼,都是这不孝子惹出的好事,贺承仲想到早上餐桌上二人互相夹菜,情意绵绵的样子是越想越窝火,一回到家,就叫管家去把贺晏晚叫到书房来,管家本还想说些什么,一看自家老爷那阴郁的脸色,只得乖乖去请少主,免得自己被波及,老爷虽不经常发脾气,可一旦生气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主的。
“爹,您找孩儿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贺承仲犹疑了会儿,决定开门见山把话说清楚,“晏儿,爹原本觉得有些事是那些人无聊而无中生有的,本也不在意,可是为父不是瞎子,今日为父要听你亲口说,不可欺瞒”
贺晏晚也是想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父亲的,只是觉得实际未到,他想得到父亲的认可,欺瞒那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今日父亲既然问了如果不说怕是会把事情搞的更加糟糕。于是他沉吟道“爹,我和枫溪虽不象传言那般不堪,可是我们的确两情相悦,我们确是在一起了。”
“晏儿,你怎可如此糊涂,这可是违背伦常,为世人所不容的。”
贺晏晚跪倒在地,“爹,孩儿知道,可孩儿已经陷下去了,无论世人如何看待我们,我不在乎,我愿意为了枫溪放弃那些虚名甚至性命”,说着,他重重地在地上磕起头来,那可是碰碰有声,“孩儿不孝,请爹成全了我们。”
贺承仲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坚定执着的儿子一时无言以对。
贺桑在早已布置过,如今看到义父将贺晏晚叫去了书房,就知道义父一定是找他摊牌了,既然如此,自己如果不帮一把义父岂不是不孝
贺桑来到景枫溪的屋子前,“景兄,你可在”虽是问句,可是一点也没有要等主人应允的意思,直接抬脚就走了进去,看到贺晏晚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手里拿着本东西,在那专注地看着。
“景兄,你这是在看什么呢哦原来是琴谱,看来景兄对琴艺也是很有研究啊”
景枫溪将看了一半的琴谱合上,“桑少,你来找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光顾着说话了,我都把正事给忘了,义父叫我来跟你说,他想和你谈谈你与我哥之间的事,不知你现下可方便,义父正在书房等你。”
“自然,我这就去。”景枫溪整理下衣袍就往书房方向行去。贺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牵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贺承仲看着这个自己一直报以厚望的儿子。作为父亲对于贺晏晚的脾性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对于决定的事那是一头扎下去,坚持不懈,言出必行,到现在对于自己认定的事他就没有回头过的。当初他要学擒拿手,摔断了右手也没见他放弃,那是他才午五岁啊
“晏儿,我知你向来有主见,为父对你的决定也从未干涉过,可这次不一样,你是我和你娘唯一的儿子,对于这事我绝不能睁只眼闭只眼,你可是我贺家的未来,是长夏的少主,你如果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你以后的前途就真的全毁了,再者,我可以不为你考虑,可我必须为贺家为长夏为祖宗基业考虑,我不能让你使贺家蒙羞,你说我武断也好无情也罢,总之你绝不能和景枫溪在一起。”贺承仲跟他分析利害并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爹,我不在乎,我可以不要前途,不要庄主之位,再说桑弟一直都冷静持重,相信比我更适合做长夏未来的主子,孩儿已经陷下去了,不可自拔了,我绝不能与枫溪分开,枫溪可以为我放弃前途放弃未来,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况且我也不在乎那些虚名,也可以不要庄主之位,谁要就拿去吧,我只在乎枫溪。”
“你你可是贺家的长子嫡孙,桑儿毕竟不是嫡亲血脉,你怎么如此不把祖宗基业当作一回事啊男子相恋可是会遭到世人唾弃的,我贺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们是武林世家,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你的一言一行,你让我们做父母的情何以堪。景枫溪他就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性格古怪常年不在峰顶,凌霄阁也素来不太与外人来往,除此之外,他一无所有,不会有亲人为他伤心。我现在倒是怀疑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无所顾忌的缠着你,甚至根本就是他诱导你的,哼,他倒是心机深沉,很会谋划啊”贺承仲原本想着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心平气和的好好谈,可以看贺晏晚那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样子他就来气,他也知道那些事不是那个清冷高傲的人会做的事,这样说只会把儿子越推越远,可他在气头上,这话他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果然,贺晏晚一听就气愤地喊道“爹,枫溪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怎可如此诋毁他,再说当初是我非要跟着他,是我做了很多事来博取他的好感,是我逼着他承认自己的感情,是我逼着他和我在一起,枫溪从头至尾都没有做出任何诱导我的事。何况,他从小失去双亲不是他的错,他努力照顾幼弟不是他的错,有个不怎么会关心他的师傅不是他的错,凌霄阁素来不太与外人来往更不是他的错。您怎可如此说他,就因为他没有亲族就该被您如此轻视,您待人素来宽厚公正,又怎么忍心残忍的用他那坎坷的命运来侮辱他的品格,您说儿子什么都可以,可您这么说他,儿子不服。”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气死我吗”贺承仲自己把话说重,正觉得对景枫溪有些愧疚,可一看自己儿子为了个外人虽然在儿子眼中不是,却如此句句顶撞自己,声声激昂刺耳,更是从未说过什么不服的话来,那火气是怎么压也压不住,那些心平气和什么的自然是顾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的我开新坑了,记忆重生,请大大们多多捧场,嘿嘿。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贺晏晚不是没看见父亲的怒气,也知道与父亲这般争吵与他二人无益,可他就是听不得父亲那样说景枫溪,比说自己还让他难受,所以他几乎是本能的反驳了父亲,对于敬重的父亲,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可是他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他就是觉得自己该为景枫溪说话,因为那个人在他心里已经是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贺晏晚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请父亲原谅孩儿,如果您不能认同那就请您别再干涉。”
“逆子啊逆子,为父可全是为你好啊,你怎的就是听不进去啊。”
“爹,可是除了枫溪我可以舍弃一切,如果你觉得我有辱家门,我可以不姓贺。”
“你你这逆子,你为了个男人居然要与我脱离父子关系”贺承仲很是火大,简直怒不可遏,虽说他以前也常惹自己生气,可是这次真的要气死他了。
“你你这逆子,你先给我出去,我不想和你再说了,你再考虑仔细了,再告诉我。”贺晏晚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贺承仲挥了挥手,坚决不让他再说。贺晏晚知道这是急不得,也只好先出去。
贺晏晚一出门就看见站在门前的景枫溪,愣了一会儿 ,又假装若无其事,笑着问道“枫溪,你都听见了是吗”见景枫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贺晏晚充满自责,都是他,都是他害得枫溪受到了委屈和折辱,他想了会儿,又说道“呵呵,枫溪,我们离开也有半个多月了,再不回去佩儿那丫头怕是要急了,到时候免不了又要数落我了,咱们回去吧”
贺晏晚做此打算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父亲原本就不待见枫溪,如今又和父亲摊了牌,父亲怕是会更加不喜欢景枫溪,那枫溪受的委屈就更多了,他不忍心所以还是回去主的好。
景枫溪知道贺晏晚心里难受的不行,却还要考虑他的处境他的情绪,这样的人怎能让他不动心,他走过去,轻轻的怀抱住贺晏晚,将头靠到那坚实的肩膀上,想借此给与他一些安慰。
对于景枫溪的主动,贺晏晚有着一刹那的惊异,随后便想明白了,很是满足地回抱着景枫溪。
贺承仲在屋里听到说话声,走出门来就看到二人亲密地抱在一起的样子,真是气煞人了,“晏儿,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分开来,贺晏晚看着父亲,眼中有着痛楚,“爹,您别为难枫溪。”
“为难我怎敢啊,不怕自己的儿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指责吗”贺承仲克制不住言语带着刻薄嘲讽,他看看自己儿子,又转头看着景枫溪,“景阁主你既然都听到了,我也就不多做掩饰了,景阁主,晏儿已经听不进我的话了,相信你也是在乎晏儿的,绝不会忍心看着他自毁前途,作为一个父亲,作为贺家家主,我求你,求你离开晏儿,不要再缠着他,不要再见他,请你体谅一个父亲的苦心。”说完,贺承仲不顾身份地给景枫溪弯腰作揖。
贺晏晚紧张的看着景枫溪,他知道景枫溪虽表面清冷孤傲,其实内里最是重情重义,他深怕景枫溪会答应父亲的请求,紧张地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感觉到贺晏晚注视这自己的目光,和他那眼中明显的不安,景枫溪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贺晏晚的手,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深沉的看着贺承仲,“伯父,晏晚为了我可以不要亲族不要未来和前途,我景枫溪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景枫溪也有自私的时候,请伯父原谅,我不能因为您的一句话就轻易的辜负对我情深自此的晏晚,我更不能如此简单地放弃自己得来不易的幸福。”
贺晏晚听了这话,才算是放下心来,他把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些,“爹,你不要逼我们,你要赶走枫溪那是要了孩儿的命”
“你你们,你们好,很好你们给我滚,不要在这碍我的眼”
呵,这回真是惨了,父亲怕是很难原谅自己了,贺晏晚嘴角苦涩,“爹,我知道我不孝,既如此,我也不想惹您生气,我和枫溪在外置办了宅院,我们就住到那去,半个月后我们再来参加祖祭。”见父亲不理睬他们而是气愤的关上了书房的门,贺晏晚只得拉着景枫溪,头也不回地走出来贺家祖宅,殊不知贺承仲正满眼不舍和痛心的瞧着自己儿子的离去。
良都一向是个繁华的地方,夜晚的良都更是热闹,灯火阑珊,那青楼楚馆更是人声鼎沸,几代皇帝都励精图治,所以现下的人都是生活得不错,那就少不得多些声色犬马。
相较于那城西的夜夜笙歌,那城东就落寞的多,这里有许多小商贩,各色吃食应有尽有,最出名的莫过于这条巷子里的酒,那可是连皇亲国戚都喜爱的。每日子时前这都聚居这一些来尝尝吃食的人,过了子时大多店家都是收摊歇息了,只有零星的几家是开到第二天一早的。
此时也是丑时三刻,一家小酒铺里还坐着一青色衣裳的男子,看那一身质地上好的衣料也不想那会彻夜买醉的人,可他确是这店里的唯一的客人,且已经喝得有八分嘴了,只听他一个人在那轻轻自语,念念有词地,“贺晏晚,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贺桑到底哪里及不上那个人了,为了他你可以顶撞义父,为了他你可以不要长夏,为了他你甚至不惜与贺家脱离关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么这么深爱你的我到底算个什么”
那青裳男子说着说着,就将那整瓶酒直接对着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那酒水很多撒了出来,湿了胸前那大片衣襟,“我原以为义父出面干涉,你会放弃的,没想到你对他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可是你是我的光,你是我的所有的温暖,你更是我自小的梦想啊,没了你我又要这么活下去呵呵,所以,我不会放手哦,绝对不会放手哦,呵呵”
小二看着那喝得有些神志不清似得客观很是担心,听着那几声苦笑,更是让他觉得这人心里苦得很,唉,看来有钱人也不见得事事顺遂啊,说不定还是他这个小二过的舒心呢小二正出神地想东想西,忽听那人一颇大声响的“结账”,他赶忙过去,醉酒的人脾气可是大得很,万一惹了不该惹的人,掌柜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小二一看桌上扔了一大块银子,早超过了酒钱,刚想说客官稍等,那人已经站起来往外走,几次差些摔倒,他想伸手扶一把,那人用力推了一把,就晃晃悠悠地继续往前行去,直到那人出了门不见了身影,他还拿着那银块,愣愣地站着,随即又摇摇头,唉,这年头到处都是奇怪的人算了想来他也不会在乎这么点酒钱。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小山我是不是太懒了啊,十几万字的文快3个月了我还没完坑,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后来出了些事,又要考试,各种忙,大家放心,小山会努力在这个月底完成。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自那日贺晏晚和景枫溪回到自己买的宅院,他们取名“清心居”,之后就跟往常一样生活,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那贺桑那夜买醉后,第二天仍旧是平时那副冷静持重,笑容和蔼的样子,那晚的狼狈颓废根本不是他似得,总之大家都将自己的心事藏好,带着那习惯了的面具。
这天正是贺家祖祭的日子,贺晏晚和景枫溪也早早就来帮忙,他们知道虽然父亲叫他们不要出现在他眼前,可是他们还是想继续努力,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会被认同,他们不想先放弃。贺承仲看到二人脸色阴郁,可也没叫他们离开,只是当作看不见,转身去招呼那些络绎不绝来客,长夏山庄一直都和很多武林认识交好,他今日可没时间去管那二人的事,就随他们去了。
贺家祖祭为何会请这么多的外人,这还得从曾祖父那说起,其实这些人都是跟着曾祖父帮助太祖打天下的家族,当初为了联络感情,一直都是由贺家主持这祖祭,其实也就是笼络这些人,现在来得也都是那些家族后人,与贺家关系的不在少数,这传统就一直留到了今天。真正的祖祭其实在大家到来前已经由贺家家主领着众人一大早拜过祖宗牌位就算可以了。
因为来的都是些熟人,多少都有交情,所以贺承仲也就不能冷落了谁,需得各方都招呼到,那忙碌劲就可想而知了。为了这祖祭,贺家就早已在院中摆了五十桌筵席,所以光那端酒端菜的家奴就不少于一百,整个院子那是人声嘈杂啊
贺承仲正在给其中一桌敬酒,忽听门外有人高声喊道“国舅爷到。”贺承仲皱了下眉,这苏洪怎的来了,自己可从不曾与之有过交集,看来来着不善,这老狐狸可不是好相与的,得小心应付。
“哈哈,贺庄主,老夫不请自来,庄主不会介意吧。”苏洪口中说的谦和。可那神态和举止却是不见半分的,也是他可是权倾朝野的国舅,素来狂狷,连皇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从来只有别人奉承他的份,哪有他奉承别人的。
“呵呵,国舅爷真是太客气了,在下实在没想到会劳动国舅爷大驾,您能来真是让我贺家蓬荜生辉,国舅也内堂请。”贺承仲亲自引着苏洪往里行去,见贺桑迎将上来,他忙说道“桑儿,你替为父在这照看着,切不可怠慢了客人,为父与国舅爷去内堂说话。”
“是,义父,在下贺桑见过国舅爷。”贺桑礼数周到地作了作揖。
苏洪笑看着贺桑,点点头,“贺庄主,你真是好福气啊,你这义子倒是仪表非凡啊,哈哈。”
“呵呵,国舅切莫如此夸他,他可是禁不得的。国舅爷里边请,在下已叫人在内堂备了茶点,国舅也也借此尝尝我长夏的特色吃食。”
“唉,贺庄主不必客气,其实老夫此来是有事相求。”二人一边说着已经进到了内堂,苏洪自然地坐了主位,贺承仲也就随坐在一旁。
苏洪不急于一时,喝了口茶,原是他说的有求于人,可这并不能让堂堂国舅屈了尊,况且他也不是真的来求人的,他与贺承仲对视了许久,都不见贺承仲有丝毫急迫,显得不紧不慢,从容有度,这贺承仲倒是个人物,若不是他知道贺家与皇家一直有些牵连,他定会想法子将他收为己用,实在是可惜。
“呵呵,贺庄主,你看老夫,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庄主见笑了。”
“唉,国舅爷不必在意,只管吩咐就是,在下定当竭力而为。”
“这本官先谢过贺庄主大义了,既然庄主都这么说了,我就直言了,听说令公子和凌霄阁的景阁主是至交好友,我原本是想派人去请景阁主为皇后娘娘医治心悸之症,可听人说起景阁主已在良都,前些日子正是住在庄主这,不知可否请庄主帮本官将景阁主请来。”
“这景阁主现下确是与犬子在院中,只是我儿与其也只是一般朋友,只怕就算在下开口,景阁主也未必会应允,他凌霄阁医病救人都是有他们的规矩的。”贺承仲有些奇怪,这苏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宫中御医众多,好端端怎会在今日来寻这景枫溪,他可不曾听到苏洪在外找名医的风声,也未听说凌霄阁与皇室有牵扯,但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些地好。
“那是自然,本官早知道凌霄阁有他的规矩,不是谁都会医治,本官也不欲为难贺庄主,只是请庄主将其请来,本官自己与他说,还请庄主帮忙。”
“如此在下倒是可以代为引荐的,来人,将少主和景公子请来。”
景枫溪和贺晏晚正在院中招呼客人,听下人说国舅爷请贺承仲叫他们去内堂,两人对视一眼,看来还真是来者不善啊
“贺晏晚景枫溪拜见国舅大人。”
“呵呵,二位贤侄不必拘礼,坐吧,老夫找二位贤侄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贺晏晚二人不动声色地坐下,等着看老狐狸到底想如何。
“说来真是惭愧,原是不想麻烦景贤侄的,可是皇后娘娘的心悸之症,瞧了好些日子也不见起色,近日倒是发作的愈加厉害,虽说带民间大夫进宫给娘娘诊治是不和规矩的,可皇上体恤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才格外开恩,思来想去也只有身为医圣后人的景阁主能够医治好娘娘的病了,不知景贤侄可愿帮忙”
哼,这苏洪都是会先发制人,一口一个贤侄叫的亲热,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呢贺晏晚对于他的那副伪善的嘴脸很是反感,心里不屑可脸上却不显出分毫来,若是换了其他人以他先前的脾气早就发作了。
“国舅大人言重了,景某并没有如此大的本事,怕是要领国舅大人失望了,还是另请高明。”景枫溪依旧冷冷地回答。
“唉,贤侄何必如此谦虚,你可是医圣后人,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贤侄当年可是未及弱冠就成了凌霄阁阁主,贤侄如此说,可是不愿帮老夫啊”
“国舅大人误会了,并不是景某不愿相帮,而是景某不擅长医治心疾。”
“哦,原来如此,倒是老夫多心了,不过老夫听说贤侄有个弟弟,叫景凌溪,听闻他可是擅长治疗心疾,凌溪贤侄现下正住在贤王府呢,与贤王可是生死之交啊,若是老夫去求贤王,相信王爷定会卖老夫这个面子,请凌溪贤侄往宫中走一趟的。”苏洪不急不缓地说道。
景枫溪暗暗皱眉,放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握紧,这苏洪分明是在拿景凌溪威胁他,宫中险恶,以凌溪的性格进了宫中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难保他不会傻乎乎地得罪人丢了性命。
“国舅大人有所不知,我那个弟弟从小顽劣,不好好研习医术,那些只不过是江湖传言,大人还是不信地为好,既然大人都说到这份上了,景某再推辞就有些拿乔了,只要国舅大人信得过景某,景某愿意一试。”
“好,哈哈,贤侄果然仁义,有贤侄这句话,我也放下一半的心了,老夫在此先谢过贤侄了,既如此老夫就先回去了,老夫还要去禀明皇上,贤侄且先做些准备,明日老夫自会派人来接贤侄入宫。”
“国舅也慢走。”贺承仲带着众人起身送走了苏洪,自始至终他都没为多说一句帮衬的话,他早就看出苏洪这次来是势在必行,说了也无用,只是这苏洪到底意欲何为实在让人百思得其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走了很多路啊,各种累啊。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