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棠痛得死去活来。
半路就晕过去了。
秦桉没停下来,干得更起劲。在他看来,贺昭棠爱折腾,脑袋伤着也要喝酒,病床上躺着,也要搞事情。他从来喜欢用生命在娱乐。他怎么能不奉陪到底?
这是一场噩梦。
唐誉州也觉得是一场噩梦。
他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面前是姚宁关心的眼眸“誉州,你还好吗?”
唐誉州眯着眼眸,捂住了额头。他依稀记得自己强撑着走进了姚宁的病房,然后,说自己被下了药,就烧晕了过去。现在,他身体依然很热,但没有那种烈火焚身的感觉了。
“医、医生过来了?”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哑的厉害。
“嗯。是医生处理的。已经没事了。”姚宁回答着,又犹犹豫豫地开口“医生说你被下药了,怎么回事……”
这种事很糗。
唐誉州摆手,不想多言。他拔掉输液的针,翻身下了床,脚有点软。他扶着床杆,站了一会,才好了些。
“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他说完,迈步往外走。
姚宁的房跟贺昭棠不在同一楼层,但只一层之隔。他一出病房,就听到两个小护士交头接耳地走过去。
“你确定?就是包了18楼的贺小少爷?”
“恩恩,是,在急救,玩的太激烈了,靠,那血流的。”
“这有钱人家的私生活也太乱了吧。”
“是够乱了,而且,我只听说他把人玩得进医院,却不知道原来他是下面那个。”
“真的假的?”
“什么人敢压他身上啊。”
唐誉州默默跟在她们身后,将那段话听得清楚。贺昭棠被玩了?玩进了手术室?呵,这下真玩火自焚了。
他唇角勾着一抹讽笑,进电梯,出医院。
医院外,徐栋在车里睡大觉。
唐誉州敲了下车窗,里面的人似乎才醒,忙把车门开了,憨厚一笑“唐先生,您来了。快上车吧,现在要去哪里?”
这个叛徒演技还是不错的。
唐誉州不打算拆穿他的伪装,坐上车后,让他回别墅。他倚着车座,闭上眼睛思量在他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出面,是巧合还是故意?他是谁的人?贺昭棠的吗?可程霖也不会脑残到查不出徐栋有猫腻?
这事真有意思。
他一个十八线小艺人身边竟然危机四伏,真是有意思。
唐誉州回到别墅的时候,程霖已经回来了。他在厨房做了顿晚餐,很丰盛。听到车子的声音后,他走出来,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温声笑道“你回来了。”
唐誉州没理他,绕过他直奔主卧。他很累,想睡觉。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作呕,一秒都睡不下去。
程霖的笑僵住了,跟着他进了卧室。
“唐誉州——”他伸手去拉他,看到他右手又缠上了白纱。他的脸立时冷了,“怎么回事?怎么伤的?”
“去问你的人。”唐誉州丢下这句,甩开他,掀开了被子躺上去。他很累,说不出的累。他身边四处危机,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程霖风一样出了卧室。
前院里,徐栋停了车,被拽下来。
程霖冷着脸问“怎么回事?唐誉州的手谁伤的?”
徐栋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我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程霖气得一脚踹过去“艹!我让你跟着他,你连他受伤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用的废物!
徐栋被踹倒在地,低头认错“少爷,对不起。”
程霖越听越气,抓住他的衣领,喝道“你是谁的人?说!”
徐栋低下头,声音透着几分无力“夫人说,唐先生惹了贺少,无论贺少怎么找他麻烦,都该他受着。”
所以,唐誉州让他二十分钟上去,他没去。
他是夫人派来监视他们的,他们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要上报。夫人知道贺昭棠要唐誉州去道歉,所以提前吩咐他不许cha手。
一仆不侍二主。
他不能不听夫人的话。
程霖松开手,把人踹到一边“滚!”
徐栋跪倒在地上,低头道歉“对不起少爷,您别迁怒夫人。夫人做这一切,只是不想您跟贺少生分。”
程霖没听,扭头回了卧房。
卧房里,唐誉州裹在被子里睡觉。他疲惫又憔悴,好看的眉眼,笼罩一层y影。
程霖看得心疼,隔着被子抱住他,柔声说“我们以后换个司机。”
唐誉州似睡未睡,梦呓似的回了声“好。”
“他不值得你信任?”
“嗯。”
“对不起。”
他在他身边放了颗定时炸、弹。
如果不是他发现,徐栋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有些后怕。
他可能会失去唐誉州。
程霖紧紧抱着他,亲了下他的额头,低喃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想象不出的爱。”
他的爱汹涌如海,已经淹没了他。
倘若他死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他是网络灵识,唯有唐誉州。
唐誉州无父无母,唯有他。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生死早已混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s:贺少玩火自焚了。他把人折磨成神经病,然后被盯上了。哈哈,作者恶趣味。剧透下贺少还会更倒霉。
第65章 你这告白真要命。
唐誉州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誉宁别墅。
黑衣保镖面容冷酷,语言讽刺“唐先生,这是程少的主意。”
那个黑衣保镖说,让他跟乔鸣上、床是程霖的主意。
可或许不是的。
唐誉州从噩梦中醒来,那个黑衣保镖的脸他终于看清了——是徐栋。
所以,这个背叛者在前世就已经背叛了程霖吗?
“州州,州州——”
唐誉州睁开眼,看着程霖关心的眼眸,心中又笃定了些。面前这个人一颗真心爱着他,即使他恨死了他,也不会把他推到别的男人床上去。所以,或许自始至终,他都恨错了人。
这真是个不幸的认知。
唐誉州闭上眼眸,低喃道“等拍完了《唐皇》,我跟鼎天解约,签你公司吧。”
倘若程霖不是前世的仇人,他对他无爱亦无恨。至于余生,且这般荒唐下去吧。
他太累了。
经不起折腾了。
唐誉州一睡到天明。早上的时候,尤其的饿。好在,程霖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他们吃了一顿安静祥和的早餐,没有争吵。
早餐后,程霖送他去公司。
唐誉州的右手又伤了,扇子武需要搁置,今天是学习骑马。林焰安排苏池开车带他去了骑马场,他前世演过很多古装剧,所以,学得很轻松。等他骑马狂奔一圈回来,驯马师很惊讶,不停地夸他“唐先生骑得真好。以前学过吗?”
“没有。许是感兴趣,了解了一些骑马的小知识。”
“这样啊,那唐先生可真会学以致用。”
唐誉州没心情听他漂亮的恭维话,翻身上马,又骑了好一会。他喜欢这样随风驰骋的感觉。他想象着小皇帝骑马看花、玩剑舞扇的潇洒,心里十分开心。他喜欢盛唐犹在的太子唐时,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天不怕地不怕。
他不想再隐忍,不想再克制,他这一生不易,不能再苟活于世。
骑马结束后,唐誉州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是程霖,说是公司没等来他,问他在哪里;一条是来自乔鸣的,问他是不是还记得两人的生日。
唐誉州不知道自己生日,所以,跟乔鸣过同一个生日。这是他们感情好的证明。
他想了下,回复了个短信我晚点去医院看你。
至于程霖,他打了电话“我在西郊马场,你过来接我吧。”
程霖很快就到了,那时,唐誉州还穿着帅气的骑马装,很西方化的灰色小马甲,裤子是紧身的,勾勒出两条笔直笔直的长腿。他看得两眼发亮,心里有点躁。他感觉好久没跟唐誉州在床上打架了。现在,想的厉害。
唐誉州不知道他脑子里起了邪火,踩着马镫又翻身上去。
“要不要骑马?”
程霖很乐意。他跟着驯马师去换了身骑马装,身材高大健壮,更显魁伟迷人。
两人在绿茵茵的马场狂奔,疾驰的风吹面而过。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弯了唇角。此刻,蓝天白云,风轻云淡,所有的烦心事都可以随风飘散。
回程时,他们放慢了速度,慢悠悠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