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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君参上 第5节

作者:水煮南瓜 字数:23479 更新:2021-12-31 09:52:02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余奇有些好奇的看着纪堇,但是对方的回答却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

    “只是你知道的比较少而已。”纪堇淡淡道。

    “没错。”杨诉怀点头同意,“可是为何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纪堇绕过余奇和杨诉怀,走到墓碑前,眼神一寸寸的滑过那块墓碑上的铭文,然后才伸手将钥匙从锁孔中取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那把奇怪的钥匙依旧亮着微光。

    “这把钥匙,应该这样用。”纪堇说完,转身一个抛物线,将钥匙扔到了方才的水池中,钥匙似乎是一种极易溶于水的物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泛起一阵白雾,随即便消失了,整个池子的水也渐渐沸腾起来,四周的铭文突然间光芒大盛,石壁上牵扯出一条条发光的丝线,看上去就像被敲击过后留下的裂缝。

    然后,整个空间,坍塌了。

    纪堇突然伸手捂住余奇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看,这是幻觉。”

    巨大的声响之后,四周已经变了,原本那个昏暗的石穴已经变成了一个开阔的空间,触目一片雪白,面前赫然立着一面水镜。

    纪堇将余奇抱在怀里,冷眼看着杨诉怀从怀中掏出一块古玉,然后扔向水镜之中,再自己纵身跃了进去。

    余奇张大了嘴巴,仰头看着纪堇,“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要启用上古灵镜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找到时空之间相互传递的介质,如果贸然启用灵镜,因为时空穿插过于繁杂,很可能会被扔到其他的时空之中,刚才他便是以千年古玉为介质来选择时空,回到了千年前。”

    “。”余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也有吗”

    纪堇也从怀里掏出一块玉,那玉颜色纯正,正当中一条红色的丝线蔓延其中,其形状很像一个古字赵。

    “你也要用玉做介质吗”余奇看着那块上乘的古玉有些惋惜的道。

    纪堇摇了摇头,将那块玉放在了余奇的手心,“这是给你用的。”

    “什么”余奇一脸诧异的看着纪堇,纪堇的眼神依旧沉静,但是里面却多了丝摇摆不定。

    “你难道要我和你一起去”余奇皱眉,他可一点也不想回那个做了古的年代。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纪堇反问道。

    余奇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他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想着帮纪堇找到上古灵镜就没自己事了,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

    “我们虽然会去同一个时代,但是会以什么形式出现,出现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能确定,所以,”纪堇握住余奇的手,很慎重的道,“到了那边,你可以拿着这块玉去找一个人。”

    “谁”余奇问道。

    “开封府尹,赵廷美。”

    、第十八章 狭路相逢一

    开宝九年976年十月十九日夜,宋太祖赵匡胤突发病重,癸丑夕,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殡于殿西阶。次日,宋太宗赵匡义继位,改国号为太平兴国,大赦天下。先帝猝死,举国震惊,朝野内外,动荡不安。

    “喂,阿真,你怎么还在睡该换班了。”

    余奇本来睡的正酣,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还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脑袋差点没磕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到面前站着一人,穿着一身白衣,腰上还配着把长剑。

    “你是谁”余奇警惕的从地上跳起来盯着那人,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脑子里很乱。

    “你小子连你大师兄都不记得了,讨打吧你”那人说着又踹了余奇一脚,余奇险险的躲过了,回头再看自己,也是一身白衣,腰上也有一把剑。

    不是吧难道穿越还穿成了个武林高手要不要这么坑爹啊喂。

    “你磨蹭什么还不快点去换班”那位自称为大师兄的人又教训了余奇几句,然后就倒在床上自顾自的睡了起来,留下余奇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奇有些恍惚的出了房门,周围所有的东西都让他感到陌生和奇怪,而也正是这些东西让他明白了,他确实已经不在二十一世纪,这里是一千年前,也就是北宋时期,就是不知道宋太祖死了没有

    余奇站在门口,靠在墙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据他目测,以及多年被古装剧的教化,他觉得现在身处的地方应该就是客栈。

    可是他站在门口守了一个小时左右,也不见一个人从这走廊里经过,余奇很失望,本来还打算找个生人问问情况,难道真要去问屋里头那个怪怪的大师兄

    余奇正犹豫着低头思索,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摊开手一看,那块莹润的古玉赫然放在手心,玉内血红色的丝线缠绕蜿蜒成一个古字赵纪堇,对了,他说过让自己去找一个人。

    开封府尹,赵廷美。

    开封现在是北宋,开封那不就是天子脚下吗而且赵廷美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耳熟了,余奇又仔细想了想,结果悲哀的发现,他就只记得北宋有个太祖,叫赵匡胤这就是不了解历史的悲哀,这回他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正在余奇痛悔自己当然上历史课的时候睡大觉的时候,一个女人从走廊拐角处走了过来,一身的脂粉香气老远就熏的人想跑,余奇勉力抬起头朝那女人看去,那女人大概三十未及,也就二十几岁的年龄,容貌一般,身上穿的衣服倒还算工整。

    “这位客官,请问有什么需要吗”那女人在离余奇一米的地方停下,谦卑的行了一礼。

    余奇脑子里的某根弦啪的就断了,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没,没什么。”

    “那妾身就不打扰爷休息了。”女人温柔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余奇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承认,他确实被她那一声爷给吓到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叫他的,太可怕了

    余奇又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站的他腰酸腿疼的,就在他快挨不住的时候,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和自己同样穿着打扮的青年走了出来。

    “你去休息吧,剩下交给我。”那个男人这样说道,他的声音低沉,不苟言笑的面容让余奇也没敢搭话,点了点头便打开门回到了刚才那个房间。

    回到屋里,那位大师兄还在酣睡,余奇现在哪里还睡的着,看窗外的天色,应该再有一个小时就天亮了吧,余奇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找纪堇的事儿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当务之急是知己知彼。

    天亮之后,客栈的伙计送来洗漱用的清水,余奇这才有了机会洗一洗自己的脸,再好好看看自己,要是连自己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太没用了。

    铜铸的水盆里,倒影出的面容并未让余奇感到意外,还是以前那张脸,只是比以前白了不少,加上头发也变长了,头顶上还有玉冠

    余奇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太顺眼。

    “阿真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朝站着的余奇问道。

    “你长两只眼睛干嘛不会自己看吗”余奇冷冷道,他现在心情很不爽。

    “啊”床上那人似是很吃惊,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刷的拔出剑对着余奇,一脸防备的道,“你不是阿真,快说你是什么人”

    余奇依旧姿势不变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阿真”

    “我当然知道啊,这不是我给你起的吗”大师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收回长剑,伸了个懒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你也给我认真点。”

    余奇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我叫什么名字”

    大师兄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余奇,“屺真,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没什么,就睡了一觉,发现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余奇很老实的回到,不过他心里隐隐也猜到了点什么,或许这个屺真是他的上上辈子也说不定。

    “连你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不是吧”大师兄闻言一脸头疼的看着余奇,“该不会真是把脑子摔坏了吧”

    余奇闻言抬头看向这位大师兄,然后拉过把椅子坐到他面前,一脸严肃的道,“大师兄,我之前摔过吗”

    大师兄闻言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心里似乎有事。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不对,我们现在在哪儿啊”余奇接着问道。

    大师兄看了看余奇,似乎还是有点犹豫,片刻后才道,“我们现在在宋国境内一个叫仪戎的地方。”

    “仪戎离开封有多远”

    “开封”大师兄一脸惊诧的看着余奇,“开封离这里就算是快马也要十天左右。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我要去开封找一个人。”

    “找人你还能去找什么人”大师兄一脸的不可思议,正当他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余奇转过头,发现是昨晚的那个冷面男。

    “收拾好准备上路。”那个面瘫男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余奇见也问不出其他的,便也没再问了。

    收拾好一些简单的衣物,余奇跟在那位大师兄的后面出了客栈,蒙蒙的晨色中,一行穿着白衣的人看上去特别的显眼,余奇走在大师兄旁边,默默数了数,发现连自己在内共有七人,而且每个的表情都很严肃,还都戴着一个蒙着白纱的斗笠以遮去面貌,余奇虽然很疑惑,但也没敢吭声,看这阵势,该不会真是走江湖的吧

    本来余奇还很淡定的,但是看到众人都走到客栈后面的马厩去取马的时候他就不淡定了,自己虽然以前跟着林文豪也去赛马场玩,但是要他骑马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不会被当做奸细杀掉吧余奇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血淋淋的场面,脑门上立刻渗出细细的冷汗。

    “阿真,你愣着干什么”大师兄牵过两匹马,把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余奇,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骑上了马背。

    等到六人都上了马,就只剩下余奇一人还牵着缰绳干站着,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余奇的身上。

    迫于那些视线的压力,余奇凭借着自己一点点柔道的功底,拉着缰绳,一脚踩在马镫上,然后也像模像样的翻了上去,好在这马儿倒挺温顺,余奇紧紧的拉着缰绳,勉强能稳住身形。

    余奇真的很想哭,为什么这些家伙骑马就像飙车

    那位大师兄看余奇落在后面,还好心的慢下来等他,“阿真,你没事吧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余奇一边忍受着颠簸一边扭头道,“没有,只是不太习惯。”

    骑了一个上午的马,翻过了两座山,绕过了三条河,最后终于在正午的时候在路边的一个茶铺停了下来。

    一下马,余奇差点就瘫软在了地上,两条大腿的内侧酸痛无比,好在这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擅长骑马的,所以倒没有磨破皮。

    、第十九章 狭路相逢二

    “阿真,快来吃点东西。”那位大师兄朝余奇吆喝道,余奇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干粮和茶水,也跟着默默的吃了起来,东西吃到一半,那位大师兄又凑了过来,笑了笑道,“你今天早上说要去开封找什么人,你到底要找谁啊你那几个亲戚不都早死了吗”

    “嗯”余奇顿了顿,喝了口茶顺了顺气,眼看对面几个人也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余奇的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没,只是听说开封特别繁华,想去见见世面。”

    “嘿,我就说嘛,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大师兄拍了拍余奇的肩膀,一副恩重如山豪气干云的道,“放心,等我们到了兴元,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就亲自带你去开封。”

    余奇一听这话,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却不想同伙里另一个人道,“这宋朝皇帝刚刚驾崩,开封现在人心惶惶,听说晋王已经登基,这才几天的功夫,连国号都改了。”

    “也是啊,按照祖制,先帝驾崩,皇帝应该在第二年才修改国号,这眼看着也就差两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另一个人搭话道。

    “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这晋王是先帝的兄弟,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他呀,不是还有两位皇子吗”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上路。”那位冷面男打断了其他人的谈话,然后径自拿起包裹走出了茶铺,其他人也察言观色的跟着住了嘴,拿上行李出了茶铺。

    余奇本来还想多了解现在的情况,但是被这么一搅合,也没了心思,只好跟着他们上路了,这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加上后面的地势也越发的平坦了,骑着马跑也没之前那么费力了。

    直到太阳落山,余奇他们一行人才在一片树林里停歇了下来。

    将缰绳套在树上,余奇拿着自己的包袱走到刚生的火堆旁边坐下,现在是十月,加上地属北方,白天骑马赶路倒不觉得冷,这晚上风吹脊背才知道温度有多低,好在身上穿的不少,勉强还能抵御寒冷。

    “从边境至此地,我们已经走了三日,目前渡过渭水,到兴元也就三日的路程,如果连夜快马加鞭,明日酋时就能抵达兴元境内,到时定会有人前来接应。”一个面相温和的青年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摊在地上,朝为首的那个冷面男说道。

    “可是途经太白山,地势险峻,恐有埋伏,夜行不宜。”冷面男这样说。

    余奇在一旁听的不是很懂,只是感觉他们好像很急的样子,对于自己目前的去处,余奇多少还是有点关心的,所以就拿着包袱蹭到了那位大师兄旁边,摆出一副笑脸道,“大师兄,我们去兴元干什么”

    大师兄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朝余奇勾了勾手指,示意把耳朵凑过来,余奇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很配合的把脑袋凑了过去。

    “你忘了,我们接了趟镖,给兴元府的一位大人送东西。”

    余奇幡然醒悟的点了点头,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镖局,难怪这么快马加鞭的,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紧张,草木皆兵的样子。

    “送什么啊”余奇好奇的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只有镖师才知道押的什么镖,不过应该挺贵重的。”大师兄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袱取出件披风把自己裹起来。

    余奇坐在一旁,见大师兄已经睡了过去,便看着噼啪作响的火堆发呆,虽然他也不清楚兴元是什么地方,但是总觉得这样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而且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露馅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屺真的事情。

    夜深人静,树林里不时能听到飞禽走兽的鸣叫声,余奇背靠着一颗大槐树,看着依旧微弱跳动的篝火陷入了沉思。

    头顶稀疏的枝叶间,一轮明月当空高悬。

    正当余奇打算躺下睡一觉的时候,头顶一个黑影蹿过,看那身手,段数一定不低,余奇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其他人,那六位兄弟已经齐刷刷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拔剑出鞘。

    余奇也下意识的握着自己腰间的剑,虽然他不会用这玩意儿,但是唬人还是够的。

    冷面男也就是传说中的镖师,动作敏捷的扬起泥土将微弱的火光熄灭,四周彻底的暗了下来,只剩下稀疏的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

    万籁俱寂,只余风声。

    又是刷刷刷的几个黑影从枝头掠过,然后是短兵相接的铮鸣声,余奇躲在大槐树后面,凝神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虽然他躲的很好,但还是无意中被那几个黑衣人给盯上了,几乎是一瞬间,数十枚泛着绿光的飞镖齐刷刷的朝自己射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冷面镖师一个狠劲将剑鞘掷了过来,当当当的几声把那些飞镖全部击落在地,只是他自己身上却因为背后空门大开而被一个黑衣人砍了一刀。

    余奇整个已经被吓蒙了,因为那些黑衣人看到他之后便像是饿狼看到了肉,无比默契的朝自己扑了过来。

    “阿真快拔剑啊”大师兄一边应付着一名黑衣人,一边转身朝余奇吼道。

    余奇茫然四顾,却只能傻站着,眼看其他六人为了保护自己相继负伤,余奇也只能勉强的靠着自己一点功底躲避那些黑衣人时不时的攻击,心里虽然慌乱而愧疚,却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袖,快带着屺真走。”冷面镖师一边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一边向那位大师兄道,大师兄闻言很是诧异的看着他,之后便是一脸气愤,“大哥,你说什么呢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自己逃命阿真也不会的”

    镖师大哥使劲全力猛的挫伤其中一名黑衣人,然后靠到大师兄身边,皱眉嘱咐道,“其实我们这次押的镖就是屺真。”

    “你说什么”大师兄李袖一脸的不信,“怎么会是阿真”

    “我看你平日里与他走的很近,怕告诉你实情你会惹麻烦,所以才隐瞒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这里除了我就数你身手还不错,我受了伤只会是累赘,你带着他先走,过了太白山一到兴元境内必定会有人前来接应。”

    “可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大师兄一脸的坚持和担忧。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你带着屺真先走,我们会先拖住他们,到时候我们再到兴元汇合,这是手谕,到了兴元府,记得亲自交给那位大人。”镖师大哥说完将一卷轴塞到了李袖的怀里,然后引开那几名黑衣人,和其他几人交换了眼神,给余奇和李袖逃命制造了机会。

    李袖看了眼手里的手谕,再看了看一旁吃力的躲着敌人攻击的余奇,然后利落的飞身跳到他身旁,不由分说的扯住他的手,砍断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动作一起喝成。

    只是黑衣人的数量众多,镖师大哥们虽然能拖住一些人手,却还是有几人追了上去。

    骑在马上,余奇还完全是懵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会带着自己逃命,看他也不像是薄情寡义之人啊

    “大师兄,我们逃了,他们怎么办”余奇朝身后那人问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你送到兴元。”大师兄简短的回道。

    这下余奇更迷糊了,正打算再问问,突然背后一只冷箭破空而来,险险的擦过余奇的肩头射入道旁的树干上,入木三分,其狠戾可见一斑。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大师兄一咬牙,狠狠的拍了拍余奇那匹马的马屁股,大喝一声,“驾”马儿飞快的奔跑了起来,但是后面的人却依旧紧追不舍,又是几只冷箭咻咻的射了过来。

    余奇和李袖本来是并肩而行,现在李袖故意落在后面,看来是打算跟他们硬拼了,只是敌众我寡,形势不容乐观,余奇双手紧紧勒着缰绳,一心想着不能拖别人后腿,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前方突然又出现了一拨人马,只是那些人却并没有穿黑衣,只是很普通的官兵,是的,是官兵,但绝对不是前来接应他们的,李袖知道,现在还没过太白山,接应的人哪有那么快就到了。

    接近了些才发现,原来那些官兵也在追一个人,只是那人不是骑马,而是用脚在飞余奇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天底下真的有轻功这种东西吗正当他吃惊之时,马儿突然受了惊,一个颠簸,余奇被直接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惊呼一声,余奇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腰却发现没有想象中疼,结果低头一看,那位刚才还在飞的仁兄正被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的。

    “啊抱歉。”余奇淡定的把屁股从对方身上挪开,再一转眼却发现那群黑衣人竟然跟官兵打了起来,只是那些草包官兵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一时间场面就属于黑衣人单方面欺辱官兵,官兵单方面找虐。

    “喂”余奇还正在担心大师兄的安危,冷不防的被人从背后捅了一下,差点没吓的跳起来,转身就看到刚才那位被自己当肉垫使的仁兄。

    “你毁了我的宝贝”那人指着刚从怀里拿出来的被余奇压断的玉佛愤恨的道,“怎么赔”

    余奇看着那被压断了的玉佛,开口就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位仁兄瞪大了眼睛,像是头回见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半晌才回过神来把断了的玉佛收回怀里,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眼周围混战的人群,咧嘴嘲笑道,“要你的命还要老子先救你,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

    、第二十章 狭路相逢三

    余奇扭头又瞥了眼那位仁兄,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吓一跳啊,这人怎么长的这么像林文豪

    “兄弟,你贵姓”余奇有些紧张,心想该不会真是林文豪吧

    “本大爷姓韩名清,字子鱼,闯荡江湖多年,闲来行侠仗义,时而劫富济贫,若要问我名号,江湖人称,青鱼公子。”韩清从腰间扯出把偷来的女人的折扇,刷的一下展开,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

    余奇吞了口唾沫,好半天才道,“既然是行侠仗义,又怎能见死不救,现下我与我大师兄遭遇匪人,若是公子能助在下脱离困境,他日必将重金酬谢。”

    什么江湖仁义,说白了还不就是钱。

    “重金酬谢”韩清一脸笑意的看着余奇,将扇子重新放回腰间,“我韩某今日与你狭路相逢也算是缘分,其实收拾这些人很简单,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他们用阴招,我们使点更阴毒的不就成了”

    “此话怎讲”

    韩清从怀里掏出两截女人用的香料,笑的奸诈的道,“普通的毒对那些行走江湖的老手是没有用的,要用,就要用独门暗香,我这里就有产自大理的乞灵香,和十分常见的芝兰,这两种香料虽然并没有任何毒性,但是当两种香料同时混合在一起,便能轻易取其性命,加上其香味清淡似无,在这山林之间更是不易被察觉。”

    “取其性命”余奇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那两截灰黄的香料,面上有些迟疑,“会不会太狠了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丧失行动力却又不伤其性命的招式吗”

    韩清冷笑意声,扯着余奇躲在一旁的灌木从里,看着那些官兵与黑衣人打斗,指着其中一名黑衣人腰间佩戴着的红木令牌道,“看到那枚红木令牌了吗”

    余奇点了点头,“这能说明什么”

    “那可不是普通的令牌,这种令牌叫猛虎令,始于契丹西南部,持有令牌就表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是死士。”韩清面色严肃,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在吓唬余奇。

    余奇面色有些发白,看着被四个黑衣人同时围攻的李袖,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红的血浸染在白色的外衣上看上去特别的扎眼,渐渐处于下风了,丧命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拜托你了,一定要就出我的大师兄。”余奇伸手拍了拍韩清的肩膀,之后又补充道,“还是尽量留他们一条性命吧。”

    “看你这打扮应该也是走江湖的,心肠太软还是不要出来混,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韩清的语气很不屑,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从怀里掏出火引点燃那两截香料,并将其放在迎风处。

    等到香气四下蔓延开来,余奇和韩清事先躲在背风处,等到众人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毒素顺着呼吸道浸入肺腑,再迅速渗入血液循环到神经组织,最后彻底的麻痹。

    余奇看着地上倒了一大片的人,不禁咂舌,这效率也太高了吧。当然,那位大师兄也被放倒了。

    “大师兄”余奇忙走过去把李袖从地上拖起来,韩清也走了过来,两人合力扛着他往前走。

    “动作快点,这点药量只能让他们昏迷一会儿,等药劲儿过了追上来就麻烦了。”韩清道。

    “哦”余奇慢半拍的点了点头,见韩清从一旁树林里拉出两匹受惊的马,马儿已经安静了很多,余奇抱着那位不知名的大师兄同乘一匹马,韩清单独骑一匹马。

    离开那里之后便走上了宽敞的官道,韩清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一心惦记着余奇提过的重金酬谢。

    “敢问公子的府邸在何处”

    余奇微微皱眉,他哪里有什么府邸,只是要是现在捅破了不知道这厮会干出什么事来,还是先稳住再说,“在下府邸有两处,一处在兴元境内,一处远在开封。”

    “哦,开封看不出来,还是大户人家”韩清的眼神又亮了几分,就好像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元宝在向他招手。

    余奇知道他上钩了,便继续哄骗道,“实不相瞒,此次出来本是为了求学习武,不料中途听闻家父病重,方才不得已返归,只是途中却被仇家盯上,护送我的师兄们几乎都惨遭毒手,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心下甚是惶惑啊。”

    他确实挺惶惑的,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嗯,放心,有本大侠在,一定将公子平安送至府上。”韩清笑的很豪放。

    “那就有劳大侠了。”余奇顺着马屁股拍上去,果然韩清被拍的很舒坦,在前往兴元的路上和余奇说了不少最近江湖上的大事,偶尔也会说一些朝政上的事,余奇听的很仔细,他现在对这里已经不是一无所知了,至少他知道现在的皇帝是宋太宗赵炅,也就是之前的晋王赵光义。

    “不知韩公子可知开封府尹大人”余奇试探的问道。

    “开封府尹”韩清思索了一下道,“先皇驾崩之前,晋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登基前任的就是开封府尹的职位,不过现在是谁,我倒还不是很清楚,毕竟此地相隔甚远,消息传的也不太灵便,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不瞒公子,家父正是在开封”余奇说道这里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却被韩清误以为是说道痛处,还好生的安慰了他几句。

    “对了,跟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讳。”韩清一手拽着缰绳,扭头朝余奇看了一眼,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晨曦照在他脸上,一身白衣似山涧云雾,清秀俊朗的面容让人不由自主便放低了防备。

    余奇犹豫片刻,才回道,“屺真。”

    “屺”韩清皱了皱眉,“似乎不是大姓氏,尊父在朝为官”

    “家父非为官,商人而已。”余奇赶忙掩饰,生怕穿帮被反咬一口。

    韩清这才慢慢的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现在的官差,十有之九皆是鱼肉百姓之辈,在下最为不耻”

    余奇暗暗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瞥了他一眼,现在天光大亮,面目也看的清楚了很多,余奇发现这人也并不是和林文豪长的一模一样,也只是三分神似罢了,昨晚夜色浓重看不清全貌还真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前面有一个小镇,我们先去歇歇脚再说,你的那位兄弟恐怕伤的不轻,得请位大夫好好瞧瞧。”韩清嘴里叼了根草,一脸闲散的看着驮在马背上一身血的李袖。

    余奇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谨慎的将斗笠重新戴在了头上,在不明白这具身体原主人是什么身份之前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隐蔽一点为好。

    进了小镇,立刻热闹了起来,集市上的人不少,似乎也是见惯了余奇他们这些走江湖的怪人,倒没怎么在意,余奇跟着韩清熟门熟路的拐进了街角一家客栈,客栈里人不少,余奇正担心没有空房,就看到韩清走到柜台前朝那位掌柜说了些什么,那位掌柜似是认识韩清,很大方的给了一间上房,还偷偷瞄了余奇两眼。

    进入客房,韩清帮忙把李袖安置在床上,然后很熟练的拿起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余奇站在一旁微微有些吃惊,“你还会医术”

    “行走江湖,只身在外,懂点医术是必要的。”韩清有些自傲的道。

    “那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余奇有些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大师兄,虽然相识不过一日,但是这位大师兄还是对他照顾有加,想必对于原本那个屺真来说应该很重要。

    韩清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然后做出沉思状,“嗯经脉受损,气血不足很严重啊”

    余奇对于他精简的回答自是不满意,但却一时间也明白不了韩清更深层的意思。

    韩清见余奇如此愚钝,叹口气直说道,“他受伤很重,得赶快找大夫,找大夫就要银子。”

    余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钱啊,转身拿过自己的包袱,他记得里面似是有一些份量的碎银和一叠银票,他初来乍到也不明白这里的货物价格,对算方式也不清楚,于是很大方的拿了一半的碎银给了韩清,“这些应该够了吧”

    韩清看到银子眼睛立刻就直了,笑开了花的接过来揣自己的腰包里,“屺公子尽管放心,我一定找这里最好的大夫,保准两天之后他就能生龙活虎的。”

    余奇对于他两天便好的理论自是不信,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韩清走后,余奇又细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袱,之前忙着赶路他一直都没仔细的琢磨里面的东西,现在反正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便把那些东西依次放在桌上。

    有一件换洗的衣服,当然也是白色的,还有就是那些银票和碎银,还有余奇中途放进去的古玉,然后还有一堆白瓷做的小瓶子,总共有五个,每个里面都装有不同颜色的药丸,瓶身上还有字,只是那些字全是古字,扭来扭去,余奇发现穿回古代自己反倒成了文盲,既然不知道是什么,里面的东西自然不敢乱碰,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第二十一章 狭路相逢四

    抛开那些瓶子,还有一根木簪,木簪的表面被磨砂的很是光滑,看来似是有些年代了。一条缎带,干粮少许,外加一只小而精致的毛笔,笔身的材质不明,上面还刻了一些古怪的符文,但是没有墨水。然后就是一撮银色发丝,用红色的掐金丝线系着,还小心翼翼的用一方非常精致的手帕包裹起来,看上去显得很慎重,余奇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只好放回原位。

    再者就是一柄只有巴掌大小的青铜古剑,剑锋已经钝化生锈,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装饰物,最让余奇感到诧异的是,包袱中竟还有一片龟壳和裂骨,这让余奇联想到了巫师问卜。

    收起心中疑虑,再把桌上的东西重新又装回包袱里,余奇正犹豫接下来做什么,韩清却已经找了名大夫回来了,被古装剧荼毒至深的余奇本来还以为大夫都是一些年过半百的糟老头,所以当看到眼前那名穿着素服却难掩气势的年轻女人时完全愣住了。

    “病人在哪”女人直接无视了一旁惊呆的余奇,很不客气的将药箱放在桌上,看她的表情,似乎很急躁。

    “在床上躺着呢,你可得好好看看,我们公子可有的是钱。”韩清说这话时候那个表情,就好像余奇的钱已经全部是他的了一样,余奇倒完全没感觉,因为那些钱本来就不是他的。

    女人坐到床边,毫不避讳的直接从被子里扯过李袖的手把脉,一边把一边皱眉,看的余奇在一旁提着心吊着胆。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女人才将李袖的手放回去,然后终于扭头看了眼余奇,余奇也正傻乎乎的看着她。

    “他是你什么人”那女人问余奇。

    余奇思索一会儿才道,“大师兄吧”

    “你可知他近日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啊”余奇又傻眼了,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干净的东西”

    “我直说了吧,皮肉伤自然不足为挂,但他的脉象很混乱,加之他是习武之人,所以这种混杂的现象比普通人强至十倍有余,若不出我所料,定是受到精于运气者的攻击,体内有一股奇诡的气流蜿蜒徘徊其周身经脉而不绝难辨善恶。”

    “很严重吗”余奇对于她说的那一大串自然是不懂,他现在只关心他的死活,只要死不了就好。

    “不严重,只是很让人费解。”女人说着眉头皱的更深了,她行医多年,诊过无数人的脉,如此怪异的脉象还是头次遇上。

    “也罢,开些药方与你,到街头药房去抓药。”女人说完站起身,从药箱掏出纸笔,刷刷刷写下一串龙飞凤舞的药名,余奇瞥了一眼,作为一个大学生,竟然一字也不识,太丢脸了。

    送走那位气势汹汹的女大夫之后,韩清就把抓药的活计揽上了,余奇反倒闲下来,又不敢轻易上大街上逛,只好坐在屋里等这位大师兄醒来。

    约摸两盏茶的功夫,就在余奇的脑袋快要栽到桌面上的时候,床上终于有了动静,余奇拍了拍脸驱散睡意,走到床边,“大师兄”

    “啊,阿真啊,这里是哪儿啊”李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背靠在床柱上,无力的环顾四周,眼神还有些混沌。

    “这里是客栈。”

    “客栈那些黑衣人呢”李袖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但是脸色依旧苍白。

    “大概还在山里,放心,他们追不上来的。”余奇安慰道。

    李袖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大事,神色立刻变得慎重起来,抬起头看着余奇,眼神里充斥着各种惊疑复杂的神情,“阿真,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余奇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茫然,他瞒着他什么了为什么他听不明白

    “我们押的这趟镖”李袖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为什么竟是你”

    “哈我”余奇也是一脸的吃惊,这让李袖突然又犹豫起来,收起怒气试探的问道,“你不知道”

    余奇很诚实的摇头。

    “之前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失踪了三年之久的你会突然出现在镖局,本以为你是来投靠我的,所以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照看,可是没想到要不是大哥最后告诉我,我恐怕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余奇低下头,他现在脑子很清醒,从大师兄口中可以知道,这个屺真似乎来历也不是那么简单,之前失踪过看来并不像他一开始所想的从小在镖局长大。

    “阿真,你这些年都跑去哪儿了为何兴元府的大人要找你你又为何会被人追杀”李袖连珠炮弹的问了好多,余奇这下是真的被问懵了。

    “我我”余奇有些慌张,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

    “哎大哥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李袖叹口气,动身想要下床,余奇忙上前扶着。

    “事已至此,我怪你也没用,现在只能尽快将你送至兴元府,再与大哥汇合,那些人手段狠毒,恐怕很快就会追上来,本来之前还以为只是普通土匪,可是接二连三的袭击,恐怕真的是冲你来的。”

    “之前也遇上过”余奇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李袖一脸怀疑的看着余奇。

    “你不是说我摔过一次吗估计就是那次把脑子摔坏了,很多事都不太清楚。”余奇笑笑道,可是李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反倒一脸的凝重。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去兴元府所为何事”李袖担心的问道。

    “这个”余奇面露难色,李袖只有叹气。

    “那现在怎么办你还要去兴元府吗”李袖有些暴躁的问道,现在这些事情真是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余奇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贸然去兴元见那位知道屺真底细的大人太过冒险,所以直说道,“其实我想去开封。”

    “你去开封干什么”李袖更糊涂了,既然他都把脑子摔坏了,怎么还想着满世界的跑

    “我”余奇开始找借口了,思忖片刻道,“我隐约记得之前好像约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开封见面。”

    “很重要的人”李袖挑眉,看着余奇的眼光也越发的复杂起来,难道还有比他这个大师兄还重要的

    “嗯我也记不太清楚。”余奇撒谎都不脸红,看着李袖的目光要多坦然就有多坦然。

    “这样吧,我们先去兴元,到时候与大哥碰上头了,把这些事情搞清楚了再去开封也不迟,到时候我陪你去。”李袖一脸慷慨激昂。

    余奇皱了皱眉,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那个韩清还要处理,他自己又找不到去开封的路,加之还有人追杀,若一人孤身前往,没准会死在半路上,别说是找纪堇了,恐怕连开封城也进不了。

    “好,都听大师兄的。”

    之后韩清抓了药回来,还很细心的煎好了端到房里,余奇一边和这位大师兄解释怎么认识韩清的一边还要和他通气,先瞒着韩清,等到了兴元再给他些银两,算作是酬金。

    那女大夫果然不愧是这片地最好的大夫,韩清才服了两次汤药,加上外敷的,皮肉伤很快就好了大半,精神也恢复了,于是三人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这里前往兴元境内。

    到集市上再买了一匹马,备好足够的干粮,三人便上路了,沿途倒还算平稳,那些黑衣人并没有追上来,一入兴元境内,果然如那镖师所说,一些人早已等候多时,那些人穿着官服,其中有一名青年男子,玉树临风的样子在一群人中特别的显眼,应该是领头的。

    “三位可是棋广镖局押镖之列”那位青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极其礼貌,一身的文人气。

    “正是,你们可是兴元府派来接应的”李袖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一边朝那青年男子道。

    “在下乃是兴元府的太师,特奉大人之命前来迎接诸位,”青年男子扫了一下仅剩下的三人,笑容里多了几分凝重,“此次路途想必是凶多吉少,真是辛苦了。”

    李袖皮笑肉不笑的道,“哪里的话,既然我们镖局敢接这活,不管是什么人都休想从我们手里抢镖。”

    “看你言谈举止,眉宇间透出股难掩的英气,想必你就是棋广镖局的二公子了。”青年上前一步,明明是恭维的话却也说得不卑不亢。

    “你还有点眼神,不错,我正是棋广镖局二公子李袖。”李袖很是自傲的道,他们家的镖局,那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上路吧,府上已经摆好酒席,为几位接风洗尘。”

    、第二十二章 丢失古玉

    余奇站在一边,视线穿过那行人,落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车帘厚厚的遮住了所有企图窥视的视线。

    “喂,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官府扯上关系了还有,这家伙怎么会是棋广镖局的二公子”韩清皱着眉,伸手搭在余奇的肩上,一脸戒备的看着那位青年和李袖。

    “这个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余奇一脸歉意的看着韩清,见对方依旧没有放低戒备的样子,妥协道,“商人嘛,多少还是与官府有来往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吧。”韩清冷声道,说完就要牵马走人。

    余奇很是惊讶,没想到他竟然对官府厌恶至此,连钱都不要了

    “我说过要给你重金酬谢的你不想要了吗”余奇朝韩清道,说起来狭路相逢也算是缘分,而且对方还救过他,他余奇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还是知恩图报的。

    韩清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回头朝余奇邪肆一笑,“报酬我已经收下了。”韩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一个东西在空中抛了一下,白亮的阳光下,古玉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如血的丝线在光线下竟仿佛有生命一般流动着。

    “等”余奇大惊,可是话还没喊出口,韩清已经策马飞奔,三两下便不见了踪影。

    余奇眼睁睁的看着韩清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里咯噔一跳,一种陌生而巨大的恐惧感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那是纪堇留给他的,唯一一个能够证明他来自千年后的时代的东西,唯一一个,联系着他和他的东西

    “阿真你怎么了”李袖听到声响走过来,眼神看向韩清消失的方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余奇依旧还是处于巨大的打击中,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僵死的状态,直到李袖狠狠晃了晃他他才回过神来。

    余奇有些慌张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然后猛的扯过缰绳翻身上马,正打算追上去,却被李袖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余奇生气的朝李袖吼道,他现在必须要把古玉追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才想问你呢你追他干什么,反正也是半路上认识的,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去兴元,和大哥汇合”李袖的态度也很强硬。

    “让开他偷了我的东西,我必须去拿回来”余奇双手死死的拽着缰绳,暴躁的情绪甚至波及到了身下的马匹,马儿也开始不安的动着蹄子。

    “他能偷你什么东西,以后我再买给你便是。”李袖皱着眉,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边李袖的话音刚落,那边原本前来接应的官兵已经团团将余奇二人围在了中间,手中的大刀反射出刺眼的冷光,那位青年一手持着折扇一边笑的和煦的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人正在府中等候,请两位切莫延误了时辰。”

    “你们”余奇有些气结,不甘心的又看了眼韩清消失的方向,手紧握成拳,最后还是没办法只好妥协了,从马背上下来,气愤的扔掉手里的缰绳,一脸不爽的瞪着那个青年。

    余奇瞪他完全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可是没想到那青年被他瞪的一颤,脸上那份从容不迫的神色也不复存在。

    “公子息怒,在下也是奉命办事,实在不是故意刁难。”青年很恭谨的对着余奇行了个礼,然后将余奇领到那顶豪华无比的马车前,还很是殷勤的替他拉开了布帘,弄的余奇有些无所适从,难道古人也懂棒子加糖的原理心里虽然疑惑,但却还要故意板着张脸,然后上马车。

    直到马车动了起来,余奇才意识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那就是他马上会见到的人,也就是那位兴元府的大人,那位应该知道屺真底细的人,自己会不会露陷,如果那人发现了自己不是真正的屺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就像是掉进了狼窝,想要全身而退,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马车前行了足足有四个小时,路途不仅漫长而且比想象的还要颠簸,余奇本来还打算趁着他们不注意,学电影里面演的那样从马车上跳下去,结果掀开帘子才发现四周全是人,几乎将他360度全方位的包围了起来,别说他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所以,在这备受煎熬的路途中,余奇怀着一种既恐惧而又忐忑的心情睡了过去,直到马车停在了兴元府的大门前,才被李袖给叫醒。

    “啊到了”余奇揉了揉眼睛,摇摇晃晃的从马车上下来,刚站稳便被一个人扶住,再抬眼往前一扫,宽敞的大门口,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立在那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十七岁左右的男子,看他的服饰,竟比那位中年男人还要华丽几分,五官柔和,脸上挂着亲善的微笑。

    “四爷,人已经带回来了。”先前那位青年走到那个年轻的华服男子前,无比恭敬的道。

    那位被叫做四爷的年轻男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直直的朝余奇走了过来,余奇强装淡定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的迎着那人的视线。

    “在下赵德芳,今日刚任命为兴元尹,听闻公子精通八卦周易,能请神问命占卜凶吉,甚至通天本领,解旱释洪,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言,仙风道骨超然物外。”那人一口气说完,余奇已经完全呆了,这个人真的是在和他说话吗为什么他觉得这么的不真实。

    只是还有一个更让他无语的发现,那就是这个年轻的男人,竟然叫赵德芳而且还是历史上宋朝的那个赵德芳,那个后世称为八贤王的赵德芳今天竟然让他见到真人了。

    “公子周车劳顿,想必还未用过午膳,府上已经一切准备妥当,请。”赵德芳很是客气的朝余奇道,余奇回过神来,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李袖,然后跟着赵德芳进了兴元府。

    府里面的摆设并不算太奢华,但是重在大气,早就听历史书上说这赵德芳温雅贤德,体谅民生疾苦,没想到还是一个清官。

    余奇一边打量着府里的景色和布局,心下一边在思忖对策,那古玉是必须追回来的,否则就算找到了开封府尹也没用,只是天下之大,凭他一己之力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府上也只是草草的准备了一些初茶淡饭,公子若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尽管说于我便是,或是告诉丫鬟小灵,在府上这段日子由她伺候你。”赵德芳一边领着余奇往大厅走一边和颜悦色的说道。

    余奇闻言扭头看了眼一直走在身旁的女孩,也就十五岁左右,长的水灵,精神气儿也不错,性格应该是挺活泼的吧,“嗯其实,我真的有一件事求助于大人。”

    赵德芳坐在椅子上,余奇也应邀坐下,有些忐忑的看着他,要不是逼不得已,他怎么会向一个陌生人寻求帮助

    “公子且说,我一定尽全力满足你。”

    “实不相瞒,我在来的路上结识了一个人,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临近兴元的时候,却突然跑了,我想要你帮我找一下这个人,我无论如何都得回报他的恩情”余奇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要报答某人。

    “哦,你可知道他的姓氏若是在兴元,我一定能帮你找出来。”赵德芳微笑的看着余奇。

    “他叫韩清,专门劫富济贫,听说江湖上还有绰号,叫什么清鱼公子,对,就是这个,一定要尽快,否则他就跑了。”余奇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好几次都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文青,听到了吗,快派人去找。”赵德芳扬了扬手,朝站在一边的那个青年也就是先前来接应余奇他们的那个人说道。

    “是,四爷。”文青恭敬的点头,然后转身大踏步的走出大厅。

    闲事说完就该吃饭了,余奇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饭菜,拿着筷子却不敢下手,任谁被这么多人围着也吃不下去啊,赵德芳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抬手挥退了下人,只留下两名婢女,余奇这才动筷子吃了一点。

    “对了,我的大师兄呢”余奇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忙看向坐在对面的赵德芳。

    “大师兄就是与你同来的那位”

    “对,就是他。”

    “他与我府上的人前去接应镖局的其他人了。”

    “哦,这样啊。”余奇皱眉,想起那晚那些凶狠的黑衣人,心里也难免有些愧疚,那些人怎么说也是为了救自己啊,自己现在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公子用完午膳之后,便可去厢房小憩一下,齐王正在来的路上,因为连夜大雨所以行程耽搁了,去开封的时日恐怕是要推迟几日。”

    “去开封”余奇强压下自己的惊讶,干笑道,“啊对,去开封的日子推迟还有齐王”是谁啊喂

    赵德芳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一边不紧不慢的道,“皇上派齐王亲自迎接公子回朝,实属是为你的安危着想,放眼四海之内,觊觎公子的人不在少数,怕是歹徒千万防不胜防。”

    “这个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余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吞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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