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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君参上 第2节

作者:水煮南瓜 字数:21588 更新:2021-12-31 09:52:00

    等下了岸,余奇这才注意到,周遭的风景实在是太眼熟了,虽然旧了些,也没有那些马路和街灯以及小摊贩,但是他认得这里,这不就是游湖老家吗他今天早上还和林文豪一起从这个渡口路过呢。

    “难道我真遇上鬼了”余奇喃喃自语道。

    “媛媛,东西我来提吧。”一个长的特憨厚的男人笑的一脸傻气的朝李媛说道,李媛也不客气,心安理得的把东西交给那个大个,回头笑的特甜,“果然还是大哥最好了。”

    “媛媛”余奇皱起的眉毛舒展开来,脑海里闪过那帧诡异的竹简,“李媛”余奇突然想了起来,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这么一说的话,所有的事情就说的清了,他是突然昏倒了,然后就到了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他穿越时空了

    可是穿越时空的话,为什么他能听到别人说话看到别人,而那些人却好似他不存在一般而且也没有什么契机啊,他只是突然晕过去了,难道这样就可以穿越时空了这也太扯了吧。

    余奇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他看见李媛和那一群人进了一家客栈,然后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四周逐渐变黑变暗,风景模糊起来,余奇还来不及反应,四周又突然亮了起来,依旧还是熟悉的场景,这次是茶楼。

    茶楼的样子倒没多大变化,只是比他印象中的那个茶楼要热闹很多,茶楼前面的大街上围了很多人,李媛穿着贴身的衣袍,和几个壮汉在一起表演杂技,各种各样的都有,余奇因为知道他们耍的什么把戏,所以这热闹看的也没多大意思,倒是一直去注意李媛了。

    李媛本是走江湖卖艺的,长的却娇俏可人,一双琉璃眼顾盼生情,十指白若削葱根,明眸皓齿,惹人怜爱,加上身段柔软,周围不少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好看吗”

    冷不防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余奇惊的立刻耸起肩膀,一回头,惊的呆在原地。

    纪堇站在他身后,低头凑到他耳边,语气带着戏谑和嘲弄。

    、第五章 诡异来客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奇大惊之余反倒冷静下来,扭回头继续看着上蹿下跳动作轻快的李媛。

    “我以为你会问我,这是怎么回事。”纪堇微微有些失望,但是眼里的嘲弄未减分毫,“你的反应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应该怎么反应才能让你满意呢”余奇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刚好一个送上门来的,怎么能不好好出口恶气,“难道我要装作一副傻帽的样子满脸震惊张口大叫再配合的流两颗惶恐的泪水然后吓的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扯着你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你饶命”

    “”纪堇挑眉,似是没想到他这么能说,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了,“原来你口才这么好。”

    纪堇感叹完又补上一句,“当个茶楼的小伙计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余奇冷哼一声,扭头就走,脚刚往前迈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只能憋屈的转过身,然后就看到纪堇站在人群中,笑的特别欠扁的看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余奇黑着张脸,冷声冷气的朝纪堇问道。

    “梦里。”

    余奇睁大眼睛,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的意思是我在做梦”

    “准确的说,是你在梦里,但这个梦却不是你的。”纪堇依旧笑着,黑色的长发垂在身后,他穿着灰色的衬衫,领口开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肌肤,平白增添了几分风流的韵味。

    “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纪堇泰然自若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余奇皱眉,猛的想起之前那些奇怪的事来,警戒线拉起,看纪堇的眼神就像在看某个怪物。

    “难道你不想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纪堇摊了摊手,他本来就不想管这些闲事,要不是因为卦象显示,自己的命格和这个家伙有牵连,他又何必不远千里来这里凑热闹。

    “外面你什么意思”余奇皱眉,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我的意思就是,”纪堇顿了一下,看到余奇如预料中的那般紧张之后,才笑的阴恻恻的道,“你要是再不摆脱这个梦境,就不用再醒了。”

    “怎样才能摆脱这个梦境”余奇一脸茫然。

    “做梦嘛,当然是,梦做完了,自然就醒了。”纪堇回答的非常的理所当然,连带着本来还觉得有点不对劲的余奇也被他绕了进去。

    纪堇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光线再次黯淡,等到一切复原,余奇和纪堇站在雨里,周围是四窜的人群,街道上满是泥泞,突如其来的雨水让游湖水位猛涨,黄水涛涛,泥石入河即碎,余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是客栈门口,就是之前李媛入住的那家客栈,天空低沉,乌云密布,还不时的有电闪雷鸣。

    李媛和卖艺班子被困在绒绣县的客栈里,一片雨雾中,余奇看着李媛撑着一把油纸伞从客栈大门走了出来,就她一个人,身边并没有之前看到的那几个壮汉,她是出来买烟,想是替同行的男人买的吧,买烟的摊贩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酒馆,一群喝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的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李媛,将李媛手里的钱币撞到了地上,钱撒了一地,李媛眉心一皱,胆子很大的拉住那个人理论起来,原本那几个人就喝醉了,神智不清,这一搅合都恼怒了起来,其中一个下手干脆的直接一手劈在她脖子上,整个人给劈晕了过去。

    余奇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拖着李媛拐进了一巷口,拳头紧紧的握起,深吸口气,终于忍无可忍的朝那个巷口走去。

    手突然被拉住了,纪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要过去观看”

    他说的是观看,是的,在这里,他只有观看的权利。

    余奇脸色一白,虽然电视上看到的诸如此类辣手摧花的镜头很多,但是当你真的如此近距离的目睹这些发生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出手去制止。

    “这根本就不是做梦对不对这是李媛前世的经历。”余奇低垂着头,挣开纪堇的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被人玷污,失去清白之身,遗弃路边。

    纪堇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余奇,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这个单纯到愚蠢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却是与自己的命格紧紧相缠,也是唯一能打开那锁的人。

    “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余奇转过身看着纪堇,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受不了了。

    “还早,越是痛苦的记忆身体记的越清楚,有时还会不断的重复”纪堇说着,一看余奇的脸色果然又白了几分,顿时觉得其实这梦也不是那么无趣了。

    等到场景终于再次转换,余奇这才长长的舒出口气,纪堇则在一旁观察着余奇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的幅度。

    李媛醒过来的时候,雨水已经停了,原本的唱戏班子却不知所踪,听县里的人说,已经乘船走了,李媛心下悲苦,顿时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形色枯槁,样子狼狈不堪,但还是咬着牙挺下来了。

    反正身子也不干净了,人却还是要活的,将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便去了游湖边上的临湖红楼当艺妓,因为容貌俊美,体贴温柔,又弹得一手好琴,红极一时,很多男人都被迷了心窍,其中就包括当时的县太爷的儿子,专程赶水路过来只为一睹芳容,一时恩客不断,荣华享尽。

    但在这众多恩客当中,却有一人让她动了情,那人名叫林恩泽,学得几字诗书,肚子里也有点墨水,闲来也最好游逛这些花柳之地,嘴里花言巧语,像抹了蜜似的。

    余奇站在湖边,头顶是太阳,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目光冷冷的注视着那临水的楼边站着的一男一女,女的当然是李媛,男的是那个林恩泽,之前还觉得李媛挺可怜,但是这会儿看那两人你说我笑的,余奇就忍不住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站这么远什么也听不到,要不我们走近些”纪堇靠着湖边的护栏,笑的意味不明。

    余奇刚要拒绝,身体就猛的前倾,眨眼间已经站到了李媛和林恩泽的对面,余奇瞪大眼睛,这么近的距离他连林恩泽脸上有几颗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也太有冲击感了吧,就好像到了琼瑶剧的开拍现场,标准的晚间八点档剧情。

    只见那林恩泽拉着李媛的手,含情脉脉的说道,“夙玉李媛的艺名,我待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我林恩泽对天发誓,等到我筹足了钱,便风风光光的迎你过门,若有半句虚假定当天打雷劈”

    于是李媛感动的两眼泪花直闪,娇躯一软便靠在了林恩泽怀里。

    余奇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拍着胸口,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纪堇双手环胸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个似笑非笑闲的蛋疼的表情。

    余奇走了没两步,眼前一黑,场景又换了,李媛看到林恩泽和一帮洋人走在一起,然后一群人进了红楼,酒席摆上,林恩泽附耳对着李媛说了几句,说要是她伺候好这些洋鬼子,他便能升官发财,便能娶她,李媛信了,于是乎,红纱帐里,又是几度春风。

    好在这些记忆李媛似乎并不想回忆,画面一闪而过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害的余奇白担心了半天,一直纠结着是该蒙眼睛还是蒙耳朵。

    或许是那些洋人太生猛,李媛接连几日卧病在床,身染重病,从那以后她心心念念的人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场景一下又换了,锣鼓喧天,热闹非凡,鞭炮响起,红红的纸屑撒了一地,余奇和纪堇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当他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以及那扇气派的府邸大门的时候,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张灯结彩的大门上赫然是余府二字,余奇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五雷轰顶。

    虽然他随后又反应了过来,奶奶似乎曾经说过那个李媛是自己曾祖父的二房

    就在余奇愤愤的等着看那个风流的曾祖父长什么摸样的时候,一个新娘子从余家大门走了出来,余奇愣住了,原来不是李媛要嫁进来,而是余家的小姐要嫁出去

    李媛也站在人群中,看着穿的人模狗样的林恩泽开着洋车,笑的欢喜的接过新娘子,心如刀割。

    他是有钱了,也娶了妻,只是那人,不是她。

    李媛心下惨淡,那种悲愤凄凉的感觉连余奇也隐隐能感觉到,

    场景又换了,还是那个小红楼,这次的人却换了,也就是余奇的曾祖父余福临,等了这么久,总算是上场了。

    那男人天真无比,李媛几句软话之下,便答应将其迎娶过门,甚至不顾自家的妻儿,将余老爷气个半死。

    纪堇看的很是舒畅,还不时的下几句评语,“你们余家的人都挺好骗的。”

    “”余奇。

    眨眼间,又是喜庆的婚宴,李媛穿着漂亮的喜服端坐在轿子里,终于看清了那个她日思夜念的男人,深情化作恨意,势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余奇看着婚宴上笑的虚假的李媛,心里一阵反感,扭头就要走,纪堇好笑的看着他道,“你要去哪儿”

    余奇冷着张脸,别扭的道,“反正婚宴完了就是入洞房,有什么好看的”

    纪堇上前一步,一脸戏谑,“你就这么反感这种事情,那以后传宗接代怎么办”

    余奇的脸立马就涨红了,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又怎么会去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情

    “我传宗接代,与你何干”话一出口,余奇更觉得不妥了,偏偏那个家伙还是一副欠扁的表情,余奇只觉自己脸上的血好像烧起来了一样,气呼呼的就从大门走了出去。

    、第六章 怨魂上身一

    前脚刚迈出大门,场景又换了,林恩泽知道了李媛便是当年的夙玉,慌了手脚,私下找了她,在静悄悄的后院里,两人立在阴影里,林恩泽很是激动的抱着李媛,任李媛怎么捶怎么打也不松手,等到李媛终于冷静下来,才温声细语的哄到,“这几年我一直在外地,我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好几次,可每次都说没有你的音讯,加上最近不太平,我以为你已经哎,这余家的小姐脾气不好,长的又没你漂亮,这么多年,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你啊,现在既然知道你还活着,我是绝对不会放手了,明日游湖栈桥,你装点必备的行李,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又一次信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夜下着大雨,李媛按照约定在游湖栈桥上等他,他来了,只是面色阴沉,她拉他的手,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你,我我们要去哪儿”

    他突然掏出一把枪,冰冷的枪口直指她的脑袋,她呆了,依旧装作不知一般笑着拉扯着他的衣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笑的癫狂,破口大骂起来,“你一个风尘女子,残花败柳,一双玉臂万人枕,凭什么就要我娶你我是睡过你,但是老子也是给了钱的你他妈给脸不要脸,竟然找上门来,我林恩泽最恨被人威胁,你好日子不过,竟然来招惹余家的人,你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这他妈全是你逼的,不要怪我夙玉,下辈子记得投户好人家”

    她眼里光彩咻的暗淡下来,用那种绝望的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着面前癫狂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诡笑,“我不会放过你的。”

    嘭的一声枪响,打在胸口,鲜血几乎一瞬间喷射而出。

    纪堇站在一旁看着,面上波澜不惊,但是余奇可就没那么淡定了,直到李媛的身体滚下水,被湍急的流水冲的不见踪影,余奇依旧还是瞪大眼睛,僵在原地。

    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如此真实的凶杀过程,甚至还包括了弃尸和毁尸灭迹这两个重要环节,其刺激程度不亚于好莱坞大片。

    一声雷鸣,所有的一切都在暴风雨中消失。

    后面的情节余奇是知道的,数日后,水上浮尸惊现,才被当地渔民发现。

    李媛死了,只有一人替她哭,就是余福临,那个不顾家人反对却坚持将她迎进门的余福临,死后还为她找了墓穴安葬,逢年过节,也会前来拜祭。

    这份恩情,她永生难忘。

    但是她的仇恨却将她的双眼蒙蔽,多年之后,她没有想到自己为了复仇而间接迫害的少年正是余福的后代。

    周围静了下来,梦做完了,该醒了,余奇睁着眼睛看着四周一片黑暗,身体却突然困顿的没有一丝力气,就好像所有的精神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困的直想倒头就睡。

    “不能睡”一声冷喝将余奇从半梦半醒间拽了出来,余奇茫然的睁大眼睛,四周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谁”余奇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卡了块石头,微微一动都痛的像是要被捏碎。

    “睁开眼睛看看,你就知道我是谁了。”依旧还是那个声音,不似刚才那么冷冽,反而带着股引诱的味道。

    余奇皱眉,头痛欲裂,连带的剩下的一点睡意也全部被驱逐殆尽,手指渐渐能感觉到一点知觉,然后是手臂,脚,腿,再到胸,直到整个身体都恢复了感知,余奇缓缓睁开眼睛,起先还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渐渐也就好些了。

    “纪”余奇猛的睁大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侧头看去,却并没有如预料中看到那个人。

    “阿真”坐在床边休息的林文豪听到动静清醒了过来,有些激动的拉着余奇的手,“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奇一脸茫然的看着林文豪,“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

    “这里是医院,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林文豪眼神温柔又带着心疼的看着他。

    “三天”余奇暗自吃惊,明明梦里面最多也只有半天的光景,难道是在做梦之前就已经昏睡了两天半吗

    “只有你一个人”余奇又朝房间其他的角落看了看,心里更加的疑惑起来,为什么那个家伙不在这里他又是怎么出现在梦里的

    “余奶奶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应该快过来了吧。”林文豪以为他是担心奶奶,所以这么说道。

    余奇依旧皱着眉头,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余奇正打算下床,大脑猛的一阵晕眩,害的他又无力的跌回床上。

    “阿真”林文豪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语气里有些责备的道,“你三天都没吃东西了,怎么可能走的动路,还不快点躺回去”

    余奇睁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文豪,他也不想睡那么久啊,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了,纪堇余奇想起那个神秘的让人有些害怕的男人,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我出去买点粥饭,你安心躺在床上等我。”林文豪嘱咐到,走到门前了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不要乱跑”

    “”余奇。

    等林文豪走了之后,偌大的病房显得有些空寂,和着医院的冷清的氛围让余奇越发的不安起来,这还是加护病房,不就是睡了几天,至于吗余奇歪着脑袋靠在床沿上,腹诽着林文豪的财大气粗。

    视线落在病床前的柜子上,自己的挎包摆在上面,余奇下意识的伸手去扯,然后就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东西,又是那竹简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余奇有些咬牙切齿的想着,一边恶狠狠的把那捆成桶的竹简拿出来,心里想着把这东西折成两半,再用火烧成灰灰,看她还怎么做怪

    可当余奇的手碰到竹简的那一瞬间,一股阴冷的寒风从后背拂过,吓的他手一抖,那竹简顺着床沿滚到了地上,摔在地砖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余奇僵硬的转过身去,淡色的窗帘随风浮动,漏进窗外点点白银似的阳光。

    长舒口气,余奇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再转过头来,然后呆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纪堇坐在椅子上,漂亮的眼睛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自信洋溢,闲适从容,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令他动摇。

    余奇则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不是他淡定,是他已经被吓傻了,这个男人,每次出现的时候能别那么惊悚吗又不是拍鬼片

    “李媛乃是冤死,死后尸浮于水,三魂七魄散尽,天魂归天,地魂入府,而命魂则被人有意封印,我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破了那封印,不过现在她的命魂入了你的身,和你的天冲魄与灵慧魄纠缠在一起,因为怨气甚重,必须要解其怨,引其志,方可脱其身,还记得我之前提醒过你,三日之内,不得近水”

    余奇僵硬的点了点头,脸上一片茫然。

    “因为你五行属水,此地又四面环水,李媛劫数在水,本以为若是三日不近水,即使李媛的怨气如何之重,也终究阴阳有隔,封印一解,时日一到,就算三魂七魄无法重聚投胎转世,也定不能纠缠于你,但是”

    “但是”余奇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他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纪堇有些无力的看着余奇一脸茫然的样子,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下去,“但你命里终有这一劫。”

    余奇了然,这句他听懂了,“也就是说,我逃不掉了”

    纪堇微微一笑,眼神依旧清明如潭水,“万物因果相系,既然事有凶吉,运力不齐,自然也有破解的方法。”

    “如何破解”

    纪堇没有立刻作答,只是伸出手,食指指尖轻抵着他的眉心,余奇有些失神,一股怪异的感觉从眉心蔓延开来,再浸染到四肢百骸,原本身上的疲倦和沉重的感觉却意外的减轻不少。

    “我暂时将她的怨气锁在你的月轮,但是最多只能维持两日,两日之内,必须让她的命魂离开你的身体。”

    余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然后看向纪堇,“你为什么要帮我”

    纪堇微仰着头,周身散发出一股久经世事的沉着和洗练,唇角微勾,少了几许玩世不恭,多了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淡然和清雅,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矛盾或唐突。

    “等你渡了这一劫,我再告诉你也不迟。”纪堇伸手拿起果盘里一个红艳艳的苹果把玩起来。

    余奇低下头去,心里还有疑问,却犹豫着不知道怎样开口,他说了这么多,在余奇的理解里却被浓缩成了三个字鬼上身。

    “你在害怕”纪堇微微眯眼,脸上的笑意敛去,指腹轻轻摩擦着红红的苹果。

    “呵”余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肩膀轻轻抖了抖,“你觉得我是应该怕你还是怕李媛”

    纪堇放下苹果,换手拖着腮,“那你敢和我走吗”

    余奇抬起头看着他,看向对方清明如水,却又让人不可捉摸的眼眸里,“你又想干什么”

    “当然是,”纪堇顿了一下,眼里露出一抹玩味,“救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救了”余奇皱着眉,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

    “除了我,你觉得谁还能救你”纪堇反问道。

    余奇眨眨眼睛,略一思索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很不爽。

    、第七章 怨魂上身二

    “明天我会在茶楼等你。”纪堇淡淡道,说完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纪堇走后没多久林文豪就回来了,余奇看着林文豪摆了一桌子满满当当的食物,顿时满头黑线。

    “你怎么不直接把饭店搬过来”

    “哎,老板不愿意。”

    “感情你还真打算这么做”余奇无语。

    “这些先凑合着吃吧,等你病好了,我再带你去吃满汉全席,川菜,粤菜,西餐,日料随你高兴。”林文豪说的眉飞色舞,还附带传神的肢体动作,余奇一时受宠若惊,却也不忘腹诽资产阶级的糜烂生活,根本不顾贫苦劳动人民的生活艰辛

    随便吃了点东西,身体有了力气,余奇从床上爬起来,不顾林文豪的强烈反对,坚持要出院,于是两个人提着一大堆没吃完的食物,像搬家似的从医院搬了出去,林文豪走的时候,整个医院的护士排在门口,泪水涟涟,欲语还休,就差挥舞着小手帕再喊一腔,“郎君啊,你慢些行”

    余奇的面部神经已经间歇性坏死,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文豪,“你拿多少银子贿赂这些“白衣天使”了”

    “怎么能说是贿赂,这叫慈善捐助”林文豪笑的特别潇洒的说道。

    “你老爸总有一天会因为你破产的。”

    “如果我破产了,你还要我吗”林文豪突然两眼往下一耷拉,可怜巴巴的拉着余奇的肩膀。余奇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严肃的拍拍林文豪的肩,“放心,虽然买不起满汉全席,不过馒头还是有的。”

    林文豪一脸腻死人不偿命的表情,羞答答的就要往余奇的怀里钻,余奇手起刀落,毫不客气的敲在他的脑袋上。

    回到家,听奶奶唠叨完,余奇进屋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屋顶几片亮瓦,冷清清的月光从那里射下来落在床尾。

    “纪堇”余奇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微微皱起眉头,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也许是认识的人里面有姓纪的

    就在余奇出神之际,窗外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就好像树枝被折断了一样。

    “呜呜你又打我”

    “谁让你笨手笨脚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

    “所以才说你笨手笨脚啊你脑子只有猫屎那么大吗啊还是你脑子里面装的就是猫屎早就和你说了不要跟来不要跟来,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想要挑战我的底线”

    “呜呜,你又骂我”

    “你除了哭还会什么”

    “睡觉,吃饭,拉屎。”对方说的很理直气壮。

    “”

    余奇听着窗外那一大一小的声音不住的吵着,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表面上就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阵微风吹过,窗帘随风晃动。

    “就是这个吗”

    “嗯,就是他了,我亲眼看到的。”

    “可是很普通啊,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嘛,为什么殿下”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余奇只能听到嗡嗡的切切私语的声音。

    “小马”撒娇的声音。

    “干嘛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吃你这一套的。”

    “小马,我肚子饿了”继续撒娇。

    “没用的,我要弄清这个人的底细。”

    “小马呜呜”带着哭腔撒娇。

    “”

    “哇”凄厉的哭声在划破长空的一瞬间卡住,像是被人生生掐断,然后,窗外总算恢复了平静。

    余奇走过去,等了约摸一分钟左右,依旧没有声音传来,这才伸手掀起了窗帘。

    窗外一颗古老的桂花树,明月洒下一片冷光,笼罩着整个院落,四下皆静,没有半个人影。

    第二天一早,余奇像往常那样,简单吃了点早饭就直接去了茶楼,茶楼依旧还是老样子,余奇站在门口,看着茶楼木雕的大门,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旧时的影像,现实和梦境重叠在一起,让他有些恍惚。

    “余奇。”不温不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余奇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

    杨诉怀手里捧着两盆花草,衣服上还沾了不少新鲜的泥土,回头却笑的满面春风的看着余奇,“能帮我一下吗”

    余奇看着他的笑脸,只觉得那笑容莫名的让人觉得冷,出于礼貌也不好拒绝,伸手从他手上接过一盆花,“要送到后院去”

    “不用,你跟我来。”杨诉怀转身绕进了茶楼旁边的一条小道。

    余奇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低头打量着怀里的这盆花,新鲜的泥土味萦绕在鼻尖,盆里的植物耷拉着叶子,似乎因为移植而萎焉下来。

    “你似乎很喜欢摆弄花草。”余奇随口道。

    “只是业余爱好。”杨诉怀回答的简单明了。

    “业余爱好”余奇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的专业就是研究这些植物的。”

    “你猜对了一半。”

    余奇更加迷惑了,看着走在前面的杨诉怀,完全无法把他和海归高材生联系在一起,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比他还要传统的地道的中国人才对。

    “到了。”就在余奇出神的间隙,杨诉怀踏脚进了一个院子,说是院子有些勉强,倒更像是植物园。

    余奇看着满院子种的好多他见都没见过的植物,默默收好了自己的下巴和眼珠子,看来说是业余爱好确实有点小看他,这家伙不是走火入魔就是有精神病前科。

    “放到屋里来吧。”杨诉怀侧身打开门,看了余奇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光,余奇抱着那盆花,有一种深入虎穴的感觉,阵阵阴风顺着他的脊梁骨刮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杨诉怀上了二楼,木质的楼梯被踩的吱吱做响,余奇踌躇了片刻,也只好跟着上了二楼,意料之外的是,二楼有很多窗户,几乎全部都是打开的,相比起一楼的阴暗来说,简直就是反面。

    明亮的光线刺的他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了。

    “放在桌上就可以了。”杨诉怀放下花盆,回头对余奇笑了笑。

    余奇把花放下,又大概扫了眼屋里的摆设,目光落在桌上摆着的那些被晒干的植物上,还有一些玻璃瓶和试管,酒精灯,显微镜,镊子,坩埚感情真是在搞研究。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余奇拍拍手上的泥土,对杨诉怀道。

    “等一下。”杨诉怀说完,就进了里屋,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植物的标本,“这个就当是谢礼。”

    余奇看着他手里那株青蓝色的植物,植物的顶端有白白的花朵,虽然是标本,但是那颜色,却好像依旧鲜活着的一般,非常的漂亮。

    “谢谢。”余奇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正要收回手,却不料猛的被对方反手握住,余奇一时间竟忘了如何反应。

    杨诉怀捏着余奇的手,一脸的高深莫测,片刻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幅度,“你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

    “嗯”余奇有些吃惊的看着杨诉怀,“你怎么知道。”

    杨诉怀走近一步,视线落在余奇的眉心,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余奇瞪大眼睛,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脸,推开了他,尴尬的道,“我要回去了。”

    杨诉怀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松开手,转身拉开椅子坐下,捣鼓起桌上的花草来,语气生冷,“慢走不送。”

    余奇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转身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杨诉怀坐在椅子上,眉头皱起,抬手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沉思片刻又摇头,再用笔把那两个字划掉。

    茶楼,余奇一进门就被林文豪缠着一顿牢骚,正被烦的心慌慌的时候,一个特别显眼的家伙走了进来,余奇就像是看到救主了一般,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留下林文豪一脸意犹未尽的在原地咂嘴。

    、第八章 怨魂上身三

    “这位客官,请问你要喝点什么”余奇摆出一张标准的笑脸迎了上去。

    对方看了眼余奇,似乎对他的笑脸并不是很领情,“你这里有什么”

    “我们这里有上好的西湖龙井,黄山毛峰,洞庭碧螺春,安溪铁观音,君山银针,云南普洱,庐山云雾,冻顶乌龙信阳毛尖,六安瓜片。”余奇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的。

    对方冷冰冰的看着余奇,一头酒红色的短发尤其的显眼,皮肤白的像欧洲人,加上他穿着的黑色夹克,领口挂着一幅墨镜,身上银光闪闪的细链子,还有左耳上那一串闪亮亮的耳钉,太有明星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奇总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点森冷的杀气。

    “那给我来一杯奶茶。”

    奶茶一群草泥马从脑海里奔腾而过,又来个找“茶”的

    余奇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不好意思,本店不售奶茶。”

    那人懒洋洋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很有气势的啪的一下拍在桌上。

    余奇的脑门上顿时蹦出个井字,却只能压抑着不能爆发,“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人冷笑一声,“难道你们店里,还挑客人不成”

    余奇的嘴角抽了抽,“我们店里没有奶茶,你可以去别处。”

    哐当一声,余奇根本没来得及看发生了什么事,响声之大,让茶楼所有的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再说一次,我要一杯奶茶。”那人猛的拧起余奇的衣领,刀削似的眉峰紧紧的蹙起,一双暗红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气。

    余奇冷冷的抬起眼,很是平静的说道,“我也最后重申一遍,本店不售奶茶。”

    “”众人。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林文豪走了过来,伸手扯过余奇护在身后,就像老母鸡护崽一样,“你是来喝茶的,还是来找茬的”

    那人冷笑一声,眼神如刀似箭的盯着被林文豪护在身后的余奇。

    余奇被盯的莫名其妙,正愤愤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显眼,众人不由得都将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

    来人穿着英式浅灰伯爵衬衫和休闲长裤,一头如墨的长发倾泻脑后,上挑的眼角沉默时让人觉得冷漠而孤傲,饱满的唇线微微抿着,秀挺的鼻梁更是显得脸部立体而不死板,俊美却不娘气,矫健欣长的身姿更是可以让那些欧美名模气绝身亡。

    他单手插兜,缓步走来,似是没有感觉到那些密集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动作优雅的走到靠窗的桌前,拉开椅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绢长的黑发如瀑般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那效果拍成洗发水广告一定终结广告行业,秒杀千万观众,既已坐定,一手托腮,自顾自的看着窗外的美景。

    这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卞之琳的一首著名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那人,瞬间收敛起一身的怒气,像被一盆零度的冷水当头浇下一般,脸色甚至有些发白,只是瞟了纪堇一眼,整个人却突然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即使纪堇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余奇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那个红毛无赖,若有所思的看向纪堇,那人好像很怕他。

    林文豪转身看着余奇,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余奇恍惚的摇了摇头,然后错开身,朝纪堇走了过去。林文豪站在原地看着余奇的背影,眉毛微微皱起。

    “你来的真早。”余奇小声的说道,因为对方的气场太强,害的他的气势没由来的低了不止一截。

    “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话吗”纪堇侧头看他,像是没发现茶楼里诡异的气氛。

    忽然和他对视上,还没心理准备的余奇被那眼神盯的一颤,仅仅一秒而已,却压的余奇喘不过起来,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之前这个人虽然也让人觉得气势很强,但还没有到这种程度,这种简直可以称为变态的程度,难道他之前一直收敛着自己总觉他今天的存在感简直强到爆棚,慌忙的错开视线,余奇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找到了李媛的阴棺,现在只要化解她的怨气,你就可以脱身了。”

    “嗯。”

    “还有什么疑问吗”

    “啊”余奇茫然的抬起头看他,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再次错开了视线,“没。”

    “那我们就开始吧。”纪堇说完,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茶楼里的人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又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像根本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根本不记得纪堇这个人的存在一般,但是余奇能感觉到,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因为连林文豪都又恢复了先前懒散的模样,当他说有事要暂时离开一下的时候,对方竟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去吧,早点回来。

    余奇皱眉,扭头看着纪堇,“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预防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降低了我们的存在感而已。”他回答的理所当然,以至于余奇虽然不喜欢,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他。

    “你之前也对我用了这一招”余奇问道,回想起之前,这么诡异的一个人的存在他竟然没怎么注意。

    “怎么会。”纪堇微勾唇角,脸上却并无笑意,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道,“就算用在你身上,也是没有效果的。”

    “那还差不多,”余奇原本还一脸紧张的表情轻松不少,“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化解李媛的怨气”

    纪堇不知道从哪里弄出辆单车,动作优雅的坐上去,连骑自行车都那么有范,余奇绝倒,简直就是全世界男人的公敌啊。

    “上来。”纪堇很大方的指了指后座,余奇满脸黑线,自行脑补了两个男人骑一辆单车的场景,连忙摆手。

    纪堇一手搭在车把上,一边眯着眼睛看他,“再不上来我让你扛着车走。”

    “”余奇。

    迫于某人红果果的淫威之下,余奇还是硬着头皮坐上去了,屁股刚落座,车子便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闪电般冲了出去。

    余奇睁大眼睛看着道路两旁飞速滑过的风景,终于确定了那天的鼻血事件全是这丫自找的,这么开车,跟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区别

    不,应该是,自行车都能开成这样,他真的是地球生物吗

    车子颠簸的厉害,余奇死抠着自行车后座的手指被震的发麻,又是猛的一抖,整个人都差点被甩出去,余奇条件反射的死死的抓住前面那人的衣服,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喂,你你开慢点。”余奇的声线都随着车身的颠簸而颤抖起来,说话断断续续的。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纪堇如是回道。

    “踏板不是你踩着的吗”余奇火了。

    纪堇回头看他,粲然一笑。

    余奇又被狠狠的颠了几下,一边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一边还不忘嚷道,“你笑什么笑我还没被李媛的怨气害死就先挂在你的手下了你他妈至少也得给我留个全尸吧”

    纪堇看着余奇惨白泛青的脸,意识到玩笑似乎开过头了,俯身轻轻拍了拍单车的车前杠,用那种温柔的可以溺死人的声音道,“如花,慢一点。”

    一声类似马的嘶鸣在耳边响起,速度果然慢了下来,余奇睁大了眼睛,完全已经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因为他发现,自己屁股下的根本就不是他妈的什么自行车后座,那白花花的顺滑如丝的长毛,精壮完美的肌肉线条,还有蹄子踏在地上的咔哒的响声,这他妈不是马是什么

    才十来分钟不到,两人已经离开了游湖古镇,在一条碎石子铺就的山间小道上,苍翠的树木遮住了头顶的天空,阵阵凉风裹挟着花香扑面而来,不时的还有马儿的嘶鸣和粗壮的呼气声,蹄子踩在地上的咔哒声在余奇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纪堇一手握着僵绳,信马前行,目光瞥了眼那双紧抱着自己腰不放的手,眼里又浮现出一抹玩味。

    余奇嘴巴半张,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还有理顺自己的逻辑,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腰,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着对方的背,即使是两个关系不错的好兄弟,这么抱着也让人遐想万千,其动作暧昧的让事后反应过来的余奇简直差点羞愤而死

    “到了。”纪堇淡淡道,随即勒住僵绳,两人一马在山路的尽头停了下来,往下看去,山下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

    马儿惬意的甩了甩尾巴,长长的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余奇的腿肚,余奇这才如梦初醒,猛的松开自己的手,然后一个重心不稳,狼狈的摔下马去。

    纪堇依旧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漆黑的长发垂在身后,动作优雅到让人喷血。

    “这么激动做什么”纪堇含笑看着摔在地上的余奇,余奇一边揉着自己没震碎却被摔碎的腰,愤愤的抬头瞪着坐在马背上的人。

    逆着光,树叶斑驳的阴影洒在他的周身,虽然对方穿着衬衫和休闲裤,余奇却好像看到了千年前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不论如何掩饰,也无法隐藏那一身王者之气和凛然之姿,好像生来就应该被仰视一般,生来就应该站在高处,睥睨众生。

    “你打算在地上躺多久”纪堇下了马,一边温柔的轻抚着白马的鬃毛一边对余奇说道。

    余奇这才收敛好面上的惊讶,慢腾腾的爬起来,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看着那匹叫如花的白马,“我记得我们刚才骑的是单车啊”为什么变成了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坑爹也不带坑的这么明显好吧,简直就是侮辱人的智商。

    “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平时如花都会保持单车的外形。”出乎意料的,纪堇解释了。

    “想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吗”余奇像是看到了叮当猫的神奇口袋一样,眼里顿时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嗯。”纪堇淡淡的应了声。

    余奇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掩饰不住惊喜的道,“变成法拉利也可以”

    “应该可以。”

    “哇”余奇感叹一声,眼里的光芒更盛,那匹白马在他的想象下已经瞬间变成了金光闪闪的法拉利。在那热切的注视下,如花忍不住抖了抖,还几次试图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藏到纪堇的怀里

    、第九章 怨魂上身四

    “说正事,要想化解怨气,就必须找到怨气所指之处,李媛怨恨的人应当是林恩泽,当然,林恩泽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纪堇伸手拍了拍马头,顷刻间,白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奇看着空荡荡的地方,简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却听纪堇继续道,“所以我们必须找到林恩泽的后代,当然,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后代”余奇回过神来看着纪堇,“找到后代有什么用林恩泽本人已经死了啊”

    “父债子偿,因果轮回,怨因何生,自因何灭。”

    余奇皱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你所说的化解怨气,难道是将这怨气转移到林恩泽后代身上”

    “也可以这么说。”

    “那还是算了。”余奇很干脆的拒绝了,“这和找个无辜的人当替死鬼有什么两样”

    纪堇没在说什么,只是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片刻后,才淡淡回道,“随你。我虽将怨气封锁在你的月轮,但是两日后,李媛的怨气将会彻底的和你的天冲魄,灵慧魄相融合,到时候,估计你连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会伤害。”

    余奇愣住,一下子想到了奶奶和林文豪,脸色白了几分,“如果李媛的怨气和我的那什么魄融合在一起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概,就和傀儡差不多,九日之后,暴毙身亡。”纪堇说的很随意,慵懒的语调此时听起来却有些残忍。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余奇一时没有从他的话中恢复过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表情呆滞已经被吓傻了。

    “呵,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欺负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一个邪气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余奇抬头看去,不由微微一愣。

    纪堇淡淡瞥了那男人一眼,神色如常,“你来做什么”

    如果说纪堇是从书画中走出来的古人,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直接是书画里的人了,特别是那一身大红色的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漂亮的凤凰,阳光下闪闪烁烁,妖冶至极,而那一张脸,阴柔的让余奇愣神了好久,竟有点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他确实是男人没错,这是余奇后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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