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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儿 第14节

作者:坑娘 字数:22258 更新:2021-12-31 09:59:13

    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的粗喘,王师毅被乐六扶住了脸颊,好半天才觉察到。视野里乐六的面孔有点迷蒙,那上面的神情,跟他认识的那个乐六,不大一样。也是,自从到了北方,乐六一直都不一样,跟安德那个驱尸鬼手不是同一人似的。

    “自己来吧。”乐六交缠上他的视线,忽地说。

    王师毅眨眼间便懂了,觉得被乐六碰到的地方烧得起火来,连口水都咽不下去了。

    就这麽王师毅都没发现,他竟然咧着嘴角笑了。

    着魔了,能做到这一步,後面的事,也没什麽好怕的。王师毅歪了脑袋,将乐六的手夹在脸与肩膀之间,好像是要确定那手真的在他这边一般。

    合上眼睛,他撤出自己的手指,凭感觉摸到乐六身上,试了几次,手忙脚乱,总算顺利。王师毅不敢看乐六,鼓了几番勇气,才握上分身──若即若离,无论有过多少肉体联系,他也不能正视这出入他体内的器具。

    乐六不是没有帮他,只是隐蔽了点。乐六要让王师毅自己感受,这麽做,才能长得了记性。眼看着男人僵直着腰,用渐渐柔软的穴口从他的顶端蹭过,乐六有些後悔,他以为是在折腾玩意儿,但也是在折腾他自己。

    不如,直接把那腰按下来乐六思忖片刻,却在下一刻被包裹住──王师毅皱着眉头狠着心,坐了下来。

    “”这下王师毅都发不出声响了,梗着脖子,软在他身上;上半身倒在乐六肩上,让体内的硬物变了角度,擦过要人命的地方,惹得王师毅抽筋似的一抖。

    王师毅的分身滴出水来,粘腻在两人之间,它的主人大口喘着,不知是向左向右还是向前向後,只希望能摆脱更强烈的冲击,可已经被肉刃贯穿,逃脱不了。

    这样的体势,玩意儿的身体显得太过热情,让乐六也把持不住了。“你自己动。”乐六是不乐意示弱的,强撑着淡定在王师毅耳畔说。身上人朦胧了,听见这命令,缓缓转起腰来,却因为里面绞得太紧,略有些困难。

    不知所措,王师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快没了动弹的劲儿。

    “抬起来,然後再”如今的王师毅听话得很,乐六刚说着,他便尽力抬起,让乐六退出去了一点,“坐下。”

    话音刚落,王师毅便重重地摔落下来,那冲击一时间承受不住,手指脚趾不停地蜷曲着,仿佛想把它们折断似的。

    乐六高兴得很,王师毅学得快,只需一个来回,便自己尝出味道,撑在乐六胸口,夹紧肩头,上下耸动,寻找快活的感觉。过去乐六操纵他玩出不少花样,可是眼下早没有那些联系了,先前的事情一概不提,这才是真正的王师毅。

    教人想掐着他的腰,狠狠顶上去。

    这说不定就是找回做人的感觉了──平静的只有脸面,乐六只能再放任他自行享乐片刻,便不给他主导的机会了。抬起上身,乐六看着男人随着他分身位置的变动而追逐他的姿势,猛地抱住王师毅的腰,想也不想,将自己撞向更深的地方。

    他们的身体似乎从未贴得这麽紧密过。乐六稍一冷静下来,原来王师毅的双腿已经缠在他腰上,像要把他嵌到身体里似的,鼓动他的攻势;而那手臂在空中胡乱摆动几下之後,又回到乐六身上,肩膀後背脖子,来来去去,不知放在哪里才稳当。这让乐六忘记了与他开始前的各种趣味,头一次如此直白地渴求,不管是乐六,还是王师毅,忘记的,都不仅仅是含在欲念里的情趣了。

    乐六甚至能感受到,王师毅对他,那些无谓的仇恨渐渐消失殆尽,王师毅对他,竟一早就怀着喜欢的意思。

    只是,别都落到最後了,才意识到这山谷这地牢这热情中的一切,都是虚妄的一厢情愿而已。

    即便如此,乐六也不会放开。

    不放。

    作家的话

    其实这麽看,老六的心情,略可怜啊揉脑袋

    总算比较心意相通地做了tat

    两位好好加油

    感谢ta830606gir和筱茧礼物

    晚上去喝喜酒,晚点再来更一次请期待

    玩意儿103

    发文时间 429 2013

    走廊尽头的动静,惊醒了乐六。

    王师毅没他的本事,自然不会警觉至此。下牢後过了大约一日半,朔人连饭都不曾送过,所以从未有过外人。

    腹中倒是没有饿感。舌尖伸出来舔了舔乾燥的唇角,看看躺在旁边的王师毅,显然乾得更厉害。睡睡醒醒之间,乐六没数过两人纠缠的次数,至少到後来王师毅前面都快出不来东西了,只能抖着身体双手陷进乐六的皮肉里,留下痕迹。乐六怕疼,被他掐痛了,却停不下来,只能更加卖力,直到两个人都用尽最後的劲儿。

    早忘记这里是什麽地方了吧乐六翘起嘴角,不知他们那响动有没有落到马菡中他们那边,可就算被听见,马菡中除了背着王师毅辩解两句,还真没有插嘴的立场。

    说起来,奇怪的动静,是从马菡中那方向来的。悉悉索索像是衣物摩擦,可质地又不对;听着听着,乐六无端想起金石相碰的声响,可无论什麽材料,怎麽撞一块儿都不会这般微弱。

    先前跟马菡中提起“援兵”的事,乐六也是估计,毕竟看他底气十足,不像空手而来的亡命之徒;可“援兵”到底是谁,有多少,乐六都没细想过。而从朔人墓地搬兵的想法也难以践行,乐六这边暂且陷入僵局──现在倒好,马菡中那边的机会来了。

    只是不知道马菡中对“援兵”有何影响。若是有些威慑力,那他和王师毅还能沾沾光,若来的根本就是马菡中上级,那还是等机会借“朔人”来逃命吧。

    乐六一定要逃。经历过那些炽烈的情欲,不管王师毅清醒之後是承认还是不承认,他都要绑着王师毅跟他一起逃。

    什麽事都没弄清楚,什麽事都没解决,他们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死在这里。

    不方便亲眼探看,乐六悄悄放出了柔若无物的细线可他没想到,这回他的“探子”竟然达不到那一处

    这是什麽邪法乐六不信凡人能有这种本事,於是想起另一种人来──莫非马菡中的“援兵”是朔人难道是那个清延

    不对,他跟清延打过照面,清延没这本事。朔人各有异能,那必定是除了清延和羽阑之外的朔人。

    竟能挡得住他。乐六一想起这事就气闷,但不知底细又不能贸然出头;正焦急间,却听见那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有人在抽泣。而且,是个女人。

    为什麽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个女性朔人跑到地牢里对着马菡中住的牢房哭自打跟朔人扯上关系,乐六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让他这种从不劳心的人也不禁心烦。

    不论如何,谨防有变。

    王师毅依旧没能醒过来,睡得安稳自在,完全不像是在牢中。兴许是累了刚这麽想,乐六眼前就出现在安德时的王师毅,被他整夜整夜地折腾,睡着以後也不会死沉,眉头紧锁,仿佛被梦魇缠身,满心都是放不下的重负。

    如今总算是好了。乐六知道,王师毅是丢下一个名为“驱尸鬼手”的妖魔了,自然轻松;只是这样的轻松会不会转瞬即逝,在眼见他的刹那间便无影无踪

    乐六也知道舍不得了,舍不得眼下说不准就是最後的静谧时光。果真是一喜欢上什麽人从此就短了气势,乐六莫名想起谷角那庸医被药罐子支使得团团转的模样,突然担忧自己会不会成了那鬼样子。

    但眼下不是让乐六这个初学者练习温存的时候。犹豫了一瞬,乐六敲敲王师毅的脑门,看着他睁开眼睛。

    “嘘”的手势,王师毅虽没力气,但反应也快,即刻转动眼珠,瞥了瞥马菡中的方向。

    乐六点头,两个人不必多话就明白了。

    低泣声依旧,听上去是个极年轻的女子,甚至像是少女一般,连哭起来都是天真的。马菡中总不会在这边招惹过这样的朔人女子,王师毅满眼疑惑;不过乐六比他淡定,因为听说过朔人返老还童的猜想,要是如此,那这女人可能有些年纪了,没准儿真是马菡中在外面招惹过的。

    “不如”王师毅比乐六心急,受不了女人没完没了地哭声,尽力压低嗓子了提议,“问问舅舅”

    摆摆手,乐六觉得不妥。像是有种预感,眼下不如静待一会儿,後面有的是时机。

    醒来一时紧张,王师毅可是忘了,如今他与乐六,又极亲密地偎依在一块儿,自然而然。要是他理智还在,又怎麽能允许这般

    乐六倒是清楚,可鬼胎已结,怎麽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叫,与之”那边女性的声音总算清晰,能分辨出意义了,“谁给你起的”

    她找的不是马菡中,竟是马与之王师毅仔细想想,自到了清延那边,後来直到地牢与羽阑对峙之时,他也就瞄了暗处的马与之一眼,中间发生了些什麽,他一概不知。

    这马与之有什麽独到之处王师毅是忘乾净了,刚离开河沙门时,舅舅就介绍过,马与之是在雪山附近捡的,而且面容也较寻常人有些不同,年届二十,却显出与年纪不符的童颜。

    “是师傅。”马与之答她,语调战战兢兢,仿若恐惧。

    “也是,我当初还没能给你起名字”女人又道,竟有些欣喜。

    这下大概明白了,不论这女性是何人,看来,她总有一个身份──马菡中收养的孤儿马与之的生母。

    居然能在朔人的地方来这麽一出,这位母亲是打算来救儿子了能顺带捎上他们吗

    虎毒不食子,朔人妈妈对马与之自然是好的,可对旁人,就真不好说了。乐六给了王师毅一个眼色,等等看,若是马与之那小子能处理得好,说不定是个转机。

    王师毅听着那边的马与之看着眼前的乐六,忽地想起,论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理应是差不多大的。

    马与之被马菡中当儿子放在掌心里疼爱,而乐六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刚出来时,大概还是个别人懵懂无知的年纪。

    竟能差得如此王师毅心中莫名动了动,看不清情绪。转了思路一想,地牢的另一边,至今没有传来马菡中的声音。

    舅舅怎麽了王师毅的忧虑爬上眼睛,顿时被乐六看出来,也跟着思索马菡中的遭遇。

    “那您,能带我们出去吗”马与之不笨,紧接着问出的,是这个,“我们,我师傅,还有还有那边我,我两个朋友”

    他把王师毅和乐六算进去,是懂得同甘共苦的人。王师毅心里赞许,可久久没听到女性的回答。

    “你们”这下女人收了哭腔,声音都冷了半分,“你们当中有人伤过伤过某个人物

    “我虽不知是谁下的手,可一旦错放,羽阑怪罪,怕是连你也逃不掉。”

    作家的话

    马与之是朔人混血的事情,之前有铺垫过哟早被忘记咯

    总之,在这个时代,如果你看到谁是貌美童颜,多数都是朔人混血

    至於这个被伤的人是谁之前出场过,猜猜看

    玩意儿104

    发文时间 430 2013

    “某个人物”是谁

    那他们四个人里伤害过这“某个人物”的人,又是谁

    王师毅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看了看乐六。驱尸鬼手,说起伤害,也该是他可能性最大了。

    可是,伤的到底是谁

    听女人的说法,必定是对羽阑极为重要的人,也是在朔人之中,不能随意提起的人物。

    “某个人物”看来是清延所说的,跟他有同样刺青的人吧乐六不像王师毅未曾与清延谈过此事,心里立刻明晰起来。

    那刺青,他要是见过,必定有印象的;可是他不记得。

    说起伤人来,他们地牢里的四人,确实他的可能性最大了。

    只不过,说起伤人的事,他的玩意儿第一眼就看向了他,他心里可不大快活。

    乐六在王师毅眼中,就没得个好过。

    马与之那朔人母亲看是要拒绝了。虽被她摒开了得意的招数,但眼下只有她能帮忙,铤而走险,乐六也得试试──刚要示意王师毅打开牢门,却听那边又传来马与之的声音。

    “若您担心,不如,跟我们一路要是羽阑发现了,就说您是要替他抓人”

    “你们还没领教他的厉害怕是你们那些打算他已经看清楚了,所以放心把你们扔在这里。”马与之说的,不是个聪明的藉口,即刻被母亲否定,“他可能就在等你们出去我只保得住你”

    看来朔人族长可以看清旁人心中的想法──但是又说不通,只是心中想法的话,过去的“伤人”之事,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马与之的母亲可以孤身到地牢涉险,必然身份不凡,至少是与羽阑密切相关的人。

    不然,她怎麽知晓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在地牢里的事情

    王师毅明白乐六的意思,手已放在大锁之上,却听久未响动的马菡中开口说话了。

    “你只是要将与之救出去,可想过他要如何逃出谷去”舅舅应该没有大碍,前面只是沉默罢了,王师毅顿时放心不少,“我有办法将他带出去,平平安安的还是你能把他留在这儿,跟普通朔人一起生活”

    记得落文口那边住的村民,都是朔人与外人的混血,要是马与之留在大雪山,大概也只能到那边去,不能轻易与朔人相见,不知道能否随意离开村落远行;依旧是母子相隔的事,如果是深知朔人族内之事的人,应该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到了那种落魄的地步。

    有时只是知道对方还平安无恙自由自在便好,留在身边,反倒是件坏事。王师毅想着,手下一顿,愣神间,门锁就落下来,幸好被乐六眼疾手快接住,没惹出什麽大动静。

    起初乐六只想着那女人如果有点身份,不如挟持利用她;可牢门一开,他便有了新的打算──既然地牢里藏着一处驱尸人的“宝地”,为何不劳烦她呢

    马菡中的话令那母亲有些动摇,连乐六都能觉察。待乐六悄然靠近,她都没有及时反应,低垂脑袋站在走廊上,偶尔抬起眼来,打量不愿出牢的师徒二人。

    原先王师毅脚步轻盈,可看见那女声的主人,瞬间便忘了潜行这,这哪里是马与之的母亲,这样的女孩别说是马与之,就算说她是刚生了孩子,也不可能吧

    独立牢中的女孩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看起来比羽阑还要小些;女孩衣物在朔人中显得极厚重,一层层,後摆拖沓,从头上饰物开始,一直到腰带衣摆,处处都挂着细小的银色铃铛,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发出声音,稳稳当当地贴合着身体。

    尽管外观年龄很小,可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王师毅自从遇上朔人,就没见过外形超过三十岁的男女,反倒是年纪越小,本事越大诡秘至极。

    乐六听过马菡中的猜测,眼前这个女人自然证明了他猜想的正确性。女人应该比羽阑更大,看那眉眼间的气质,说不定是与羽阑血缘相近的姐姐。而她的打扮与身上带着的气味莫非今日朔人有祭典或许她正是其中关键的神之人。

    看来这下那道打不开的门有着落了。乐六感受到女人周身的防备渐渐卸下,手上立即动作──只见她突然仰起头来,像是被强行向後按着,弯折着颈部。

    “乐六”王师毅看到女孩不自然的姿势,知道是乐六下的手。她虽是不知底细的朔人,可眼前景象看着有些残忍,令他想也不想便抓了乐六的手腕。

    这下女孩身上终於有了响动──清脆的铃声细细密密地闹着,虽然不大,但穿透力极强,好像远在地牢之外的人都能听见似的。

    女孩的眼珠猛地转向这边,愤怒地瞪视着控制了她动作的乐六。

    “看来是你。”被一口咬定的乐六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羽阑那位重要的人物,是伤在他手上的。

    马与之的母亲一副天真可爱的幼女模样,气质则带着少女的温婉,而现在,那眼神里的恨意毫不保留地投射在乐六身上,震慑力十足,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能被她吓住。

    不过乐六不是别人。常人死前的威胁总是各具情态,他见得多了,这女人还不至於死去,那眼神也不过是吓唬他的。

    “你惹麻烦了。”女人被乐六困得动弹不了,只能说道,语调竟很平静,“原本还能逃得出去,如今,你惊动羽阑了。”

    如何惊动羽阑看来跟她一身的铃铛不无关系。大概她自己有本事控制身体,不摇动铃铛,可现在被乐六剥夺了自控能力,一切全脱离了预期。

    这雪山里的朔人,每一样事情,都是与外界不同的。

    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既然得了个人质,趁热打铁,先出去再说。乐六还没开口,原本端坐在牢里的马菡中快步出来,对女人道“既然如此,没时间犹豫了,请你带路,我们速速出去。”

    女人没有回答,目光柔和地望着马与之。

    “母亲”马与之没有多话,只是唤了她一声。

    她依旧没有出声,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美目。“走”马菡中头一个懂了,只身身就要向牢外奔去,可乐六没允许女人移步。

    “乐六”马菡中扭头看着停滞不前的驱尸人,疑惑不解。

    “既然逃出去有点难度,不如让她先帮我个忙。”乐六扳开她的肩膀,硬是将她扭向另一方向,“帮着开个门,胜算能添一点是一点。”

    轮到他乐六折腾这些朔人的时候了。

    作家的话

    今天先更一下,吃过饭去赶火车回去

    路上敲字,争取再来一发

    等我晚上回来啊

    玩意儿105

    发文时间 430 2013

    朔人一族生来奇妙,十几岁便长成青年模样,算是成年,需在族人的祝福中行成人之礼,随後便被送入族中圣地,重获新生。

    典礼繁复,每月至多举行一次,而今日便是。尽管族中神职众多,但族长是典礼中最重要的人物,他要替神明行祈福之职,时时刻刻都处於“入神”状态中,保持他与上界之神的联系,切不可擅离职守。

    如今朔人的族长名为“羽阑”,重生後在位多年,已是十岁孩童的外貌;他正面色庄严地端坐在大量黑色羽毛圈围的神位中,双目失神,口中念念有词。

    这次有四位族人业已成年,必须去圣地进入沉睡,完成朔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转变。三男一女,合眼平躺在新生之床上──床由北山上生长在雪地中的浅绿色藤蔓编成,象征着朔人崇尚的无限生命;待会儿那绿色的床便会将四人自圣地入口吊挂着放置进圣地里去,而眼下,他们四人听着羽阑口中的神咒,在特殊香料的熏染下,渐渐失去了意识。

    并不是说朔人便不会死,但只要不遇上意外或者疾病,朔人能够长期以幼童的姿态生存在山谷中。他们是最接近神的凡人,他们都希望自己能与神离得更近一些。

    今天的仪式看上去和谐而自然,但所有的神侍都知道,羽阑身上弥散出紧张的气氛。

    由於外人逆着圣地通道闯入,擅自打通了被遗忘多年、连通两个圣地、在地牢附近的密道,惹下了许多麻烦。圣地的石壁与石板都是神侍们连夜修整的,这才没有耽误今天的仪式。

    而羽阑,现在应该集中精神与神明交流,可他不禁回想起从闯入之人眼底看到了他根本不忍再看的事实。

    总是沉默着的男人痛苦地嘶吼,直到嗓子再发不出声音为止。

    羽阑只知道有驱尸之术,可在那驱尸人的记忆中,似乎没有直接将人变成尸体,而是换了不知名的邪法,摧残了男人的意志。

    对视即可看见曾经印在对方眼底的场面,这是羽阑特殊的本事。他看得出马菡中心里的打算,看得出马与之刚出生眼中就留下了雪山的美景,等到後来直面那两个误打误撞找到地牢的人,羽阑终於看见他所期盼的那个人的消息。

    可惜不是什麽好消息,而且,那二人眼中,没有他近期的行踪。

    不动声色,羽阑这是在足以影响成年族人一生的典礼之中,可是他的神智早分出了一些,给了多年未见的故人。

    清延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的场面宛如昨日。这麽些年过去了,他朔人羽阑,也像是个凡人一般,动起缠绵的心意。可是,看着自己无论用什麽邪法都无法控制、不断变化的身体,羽阑觉得,即使这回顺着线索找到那人,他也不知该如何弥合两人天生带伤的关系。

    既是神的祝福,也是神的诅咒,羽阑永远不可能像清延那般不顾一切,就算抛下族人抛下亲人抛下原本拥有的每一样东西,如今的他也晚了一步,落在清延後面了。

    所以,他其实并不像清延那样,迫切地希望那个人回来。

    但是,至少,平安羽阑脑海中又浮现被驱尸人遗忘到眼底的场面,恨不得尽快结束这典礼,那样才好寻思一种办法,让草溪乐六用余生为他所作的恶行深感“悔恨”二字的写法。

    但是先要结束这个典礼圣地之门缓缓开启,地面上露出一个圆形的洞窟,久未接触天光,地洞里正向外弥散出奇异的青烟与窒闷的气息。几个身强力壮的少年抬着四个族人的藤床,口中吟唱着古老的新生歌谣,一步一步向圣地之门的边缘走去;门上有石钩,可以让藤床降下,深入圣地。

    可是,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或许是看见了什麽,或许是听见了什麽响动,随着圣地中的青烟嫋嫋而起,渐渐地,守在周围的朔人们都觉察出空气中飘荡着异动。

    有什麽东西要从圣地之门中爬出来似的朔人坚信成年後的重生是单向的,所以圣地之门只能进,不能出,藤床落入圣地後,只有当完成新生时,才能从圣地内专门的出口向外,没有由入口离开圣地的可能。

    现在,却有东西在圣地之门下面守着,正等着大门开启的这一刻。

    难道他们选择从这里逃跑羽阑察觉到众人的骚动,想起在圣地较为接近的地牢中的几人,他们知道这条路,虽然要从地底爬上位於穹顶之上的大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羽阑不免要防范他们。

    要是真从此处──自不量力只能说是运气太坏,正挑了个朔人都聚集於此的时间,撞上来寻死。羽阑不主张轻易杀了他们,可在这时出现,惹怒了众人,就算是族长也保不住他们的性命。

    可惜了羽阑还想好好地折磨折磨那个驱尸乐六。正等着牢里逃犯上来,羽阑要看看他们到底用什麽方法爬到这里,但一只手忽地搭上门边,是一只极小的手。

    像婴儿似的。刹那之间,羽阑意识到情况不对,可那一边已是无法控制了。第一个爬上来的是个极小的孩子,身着尊贵的黑色衣袍,头上挂满金饰,看起来十分笨重;但孩子的动作可谓敏捷,并没有被衣饰限制,整个人攀上门边,进而一跃而起,稳稳地站立在护送藤床的人们面前。

    鸦雀无声。在朔人的地盘上见到这样小的孩子,多少是件可怕的事。刚出生不久的朔人孩子,三岁前必须在家中生长,若是随便抛头露面,是极不吉利的,幸运一点只是危及自身命运,运气不好,那是会引得神明降祸族人的。而看到孩子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重生之後的成人,步入迟暮之年,身形也成了孩子一般;这种年纪的人,本该在家中养护身体,外出极易被山谷中的雾气伤害,染病不治。

    无论这个“孩子”是哪一种,都不是好事,更何况,它还是从圣地之门逆向爬出来的。

    他身上的饰物,怎麽看也像是高位朔人死後的陪葬品。

    驱尸乐六羽阑明白了。那个家夥想办法打开地牢旁边另一个圣地大门,动用了朔人全族墓葬中的尸体。

    朔人的山谷中有两处圣地,一生一死,都在地下,尤其是死之圣地,只有少数的神侍懂得进入圣地的办法,葬礼从不在族人的注视下进行。

    现在,死之圣地被乐六找到了,那必定是如鱼得水的欢畅。

    不仅是一个“孩子”,它的身後还有其他的“人”。朔人慌乱不已,只有那几个尽责的少年依旧托着藤床,一动不动地僵立在那儿,被一群从圣地中涌出来的“孩子”直勾勾地望着,那些不同寻常的目光,令他们毛骨悚然,却抬不起脚来先走一步。

    一个,两个,三个一群幼小的孩童纷纷钻出洞来,即便是毫无动静,都足以震慑旁人;随後爬上来的是些稍大的幼童,身上都挂着祈福的神符,看来是未到寿终便意外死去的中老年人。

    这乐六是掏空了那边的尸体吗门里的“人”接连不断,後来便是大大小小,什麽模样的都有了,它们身上的服装饰物都准确地告诉别人,他们曾经是为何而死,又在死之圣地中待了多久。

    典礼上的族人们开始反应过来,有些更是在它们中发现了自己已逝的亲人。不知是谁惊叫一声,有人带头直向着静立门边的“人们”冲去,好像丧失了理智一般。

    藤床边的少年们终於挺不住了,手忙脚乱地将床放在地上,四散奔逃,向自己家人那边去了。而原本要进入圣地的四人也被混乱的场面惊扰,先後醒来。

    它们是如何上来的羽阑想到了,乐六可以操纵尸体,那必定是用尸体织成了“人梯”,让这些怪物上来了。

    若都只是尸体,倒也还好,只需安抚好族人,将它们放回去便是。羽阑依旧淡定地端坐着,典礼没有结束,他擅离黑羽之阵是大忌。如果乐六有了驱尸人没有的本事,将生之圣地里的朔人也都摆弄起来

    “你们过去看看仔细,确定圣地里沉睡的人们没有问题。”羽阑吩咐身旁神侍们,可大家都不敢动,生怕那些静立着的东西动弹起来

    “不必担心,我看那驱尸人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即便它们动起来,都是尸体,也无甚威胁,“不过是些障目之法,声东击西的事”

    他们跑了羽阑恨极了因那些陈年旧事而失却判断能力的自己,竟然迟钝到此刻。

    乐六折腾这些事出来,只能是为了逃跑。

    但是,从地牢里穿过重重阻碍跑出去,可不是容易的事。羽阑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竟被乱了心神,忘记管住她了

    “顺着地牢外那两条路追”

    作家的话

    总算是写了点朔人3组的事情泪目

    我等会儿试试看,不知道能不能今天趁着力气再更一发然後明天狠狠地睡一觉,这次小长假完全没睡到懒觉tat

    老六你们快跑快跑

    玩意儿106

    发文时间 430 2013

    “马大人我们在此守候多时”山地难行,在马与之母亲的指示下走了近道直至前次马菡中他们被朔人捕获的岔口,才见有一队人马集结雪地乱石之中,远远望见马菡中,齐刷刷地跪地行礼。

    好大的派头。乐六前面就怀疑过马菡中身份,也猜测此次潜入雪山另有计划,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那群人约有二十个,有几个没有直接靠近,匿藏在远处,蒙着头面只露双眼,清一色是白色短衣,衣服下面坚硬鼓动,似乎藏着甲胄。外表看不出身份,但眼神坚定的模样,训练有素,多数是皇城中人。

    今日朔人正值祭典,族人聚集在同一处,马与之的母亲能够悄然离去,大约是祭典引走了羽阑的注意力。乐六走前补上的那一记,必定让朔人大乱,一时半会儿管顾不了他们。小路走了一半,马与之便求乐六将母亲放了,如今是他们四人了。

    “让你们早点过去偏要等我是什麽毛病”马菡中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显然对白衣人们集结此地不大满意,“今天这麽好的机会,等下朔人倾巢而出,看你们怎麽跑得掉”

    说着,他带头走向白衣人。正在此时,那边有人突然做了个手势,似乎是强令他们停下,道“马大人,後面那人是谁”

    後面那人说的是谁马与之和王师毅看来是他们知晓的,那这说的只能是乐六。大概是抢夺冰晶的行动中从未把乐六计划进去,马菡中的手下认为这凭空多出来的乐六,身份极其可疑。

    “这”马菡中也没想到等跟援兵回合後会有这一出,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是师毅的朋友,此番多亏他帮忙。”

    问出这话的人并不信服,沉默片刻,说“擅添人手,还请马大人依章办事。”

    这人也太过认真了吧乐六动念,为省麻烦,先给自己找了个身份“这位大人,我叫季李,是”

    “马大人,恕属下无礼。”尽管乐六报了自己徒弟的名号,江湖上应该没人听过,可是对方并不在乎他究竟是谁,硬冷着声音抱拳对马菡中说道。

    马菡中无法,一言不发地摞起衣袖,露出左边大臂,纵贯的黑青色长方形图案,其间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横向伤疤。看了看自己上臂,马菡中又转过去,向那白衣人伸手“刀拿来。”

    “师傅”马与之反应过来,作势要拦,可被马菡中挡开了“你最近怎麽了过去也没见你如此紧张过尽添乱”见马与之总算是理亏地缩回去,他才又对那白衣人命令道,“你的刀。难道你还打算看我用牙啃个伤出来吗”

    白衣人死盯着他,僵持片刻,才摸出短匕,抛给马菡中。

    二话不说就往那图案当中来了一刀,马菡中吭也不吭一声,血也不顾,嫌弃地将刀扔回去。

    “愣着干嘛走”马菡中心里依旧着急,却见旁人都盯着他胳膊上的伤痕出神,满脸不耐烦。

    这下应是符合规矩了。白衣人们默然叩首,进而跟上马菡中脚步。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整个过程中,只有王师毅最是迷茫。舅舅到底是什麽身份这群下属看起来颇有些来头,不是寻常武林中人。而本次前往雪山的并不只有他们五人,莫非这些人一直跟在後面,等着他们探准了冰晶所在,一举拿下

    还有刚才往大臂上刺青这一刀,又是什麽仪式乐六身份确实不好解释,可白衣人似乎并不是为了弄清乐六,而是在找马菡中的麻烦。

    王师毅记得乐六提醒过他,马菡中此行颇有疑点,他是不愿轻信的,毕竟前面跟了一路都没看出来过;眼下被朔人囚了许久情况紧急,那些被掖藏着的内幕,都急匆匆地跑到王师毅的面前。

    马菡中带他来此,另有目的。

    但总不会是为了害他。王师毅心里矛盾,先前从舅舅那里听说的事情,不知该信哪些才好,而乐六所说,看来确是属实,只不过,不知能否全信。

    舅舅马菡中京畿社苑,马家。过去那位施沐良将军早已去世,而盘踞在社苑的施将军势力也渐渐土崩瓦解,推出朝政,流落江湖,分散各地,但是,难保社苑各家的後人不会与朝中多有联系。

    而且马菡中年轻时便突然与武林中人保持了距离,“金面铁手”这名号,也是神出鬼没,就连王师毅的母亲想找到自己的弟弟,也常常是件难事。

    若是马菡中依旧效力朝廷王师毅想到这种可能性,便觉不好。且不说马家立场,就是跟马家相关的河沙门,也可能处境微妙。

    朝堂之事与江湖之事,自古以来,井水河水毫不相犯,才是正理。即便是听过不少江湖传闻,可那些要都是真的,必会引发天下大乱。

    不能多想,首要之事是甩开朔人,自危险重重的雪山里逃脱出去。

    在这问题上,乐六跟王师毅想的一样,可惜,王师毅只会想想,一走了之的事,义气之间,却是做不出的。

    “跟我走。”乐六见他还要随马菡中涉险,实在看不过去,出手拉住他,“你舅舅现在有的是人手,不差你一个。”

    王师毅看看手肘上紧抓着他的细长苍白手指,发现自己忘记这个乐六了。

    他还真劝不了他。

    “你也看出他的身份了,这可不是江湖浪子能有的阵仗。”乐六此刻绝不放手,“既然你还当自己是武林正派,就不该掺和。”

    什麽时候,他驱尸乐六也成了这麽个苦口婆心、好好与人讲道理的人了

    的确不是他能掺和的。王师毅不是不清楚,可他就是这个脾气,要是他懂得审时度势全身而退了,那他与乐六之间,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

    早在头一回谷角帮忙的时候,就从安德逃得远远的了吧。到如今,王师毅已经无法设想,要是当时顺利逃开,现在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

    而这个驱尸鬼手,现在会是随着血魔逃到他地,还是会了无牵挂地死在哪一次武林围剿邪道的行动之中

    无论如何一定不会再有这些天在雪山上的种种故事了。缄默地望着死不松手的乐六,王师毅在等他松手的时候。

    “不如你先走一步,去清延那边看看被我伤到的地方。”思索再三,王师毅也只能想起这件事来,清延的刀被羽阑收了,可落在乐六身上的淤青渐渐扩大,还没消退。

    “又想跟我分道扬镳了”乐六嗤笑,照旧不放,“下次换个更高明的说法。”

    即便是送死我也要走这一趟,难道要你跟我一同送死去王师毅如此想着,话到嘴边,意识到不对,才赶紧吞下去。一来,有血骨一脉在,他死了,那乐六必是个死,说出这话微妙矫情;二来他王师毅什麽时候能这般为乐六考虑了乐六送死是他自己的事情,怎麽就要王师毅费心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俩想要扯清楚关系,太难了。

    “玩意儿你要去便去,就是别总想着能把我甩掉。”乐六见他无话可说,继续说道,好像他这麽一说,便是胜了。

    王师毅看得见,那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作家的话

    抵死再更一下,明天我要睡懒觉

    今日三更咯各位

    舅舅那边的线也明显起来了呢唧唧唧唧

    超级感谢各位最近的鼓励啊,我觉得我的手感和速度都在渐渐恢复啊

    下个月继续努力

    玩意儿107

    发文时间2013

    上次在河沙门见到马菡中时,王师毅便被他手上那些精光毕露、不知是何材质的兵器引去了注意,一直没找到机会探问,而今天来的这群人,王师毅看得仔细,个个手中都是相似质地的刀剑,连短匕飞镖之类的似乎也闪着相同的光。这绝不是寻常的材料,过去他觉得都是舅舅带着徒弟满天下找来的,现在才明白,舅舅那儿许多新奇武器,没准儿只有极少是他的杰作。

    不知师文究竟是不是即便是一心向着舅舅,王师毅也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虽说马菡中的种种身份可能是有难以言明的苦衷,但对於王师毅,一个谎言,或许就是全部。

    如今师文已经不在他身旁,可这把大刀自从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就成了幼小的孩子对武林对江湖的憧憬,代表着他舍不得放弃的正义与敬重。

    王师毅开不了口。若是平安从雪山出去,他一定要找到马菡中,问清师文的来历。

    他和乐六跟着马菡中手下这群人,走在他们左侧;前面领头的是对雪山熟悉的马菡中与马与之,而之前严厉质问马菡中的男子守在最後。离开朔人山谷回到原先的岔道,终於走上取得冰晶的路,王师毅倒希望先前在朔人那边遭遇的清醒都是一场春秋大梦,尤其,尤其是他身边这个乐六,揉一揉眼睛,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惜,所有的事都发生了,而乐六就跟他的影子似的,无论如何,都是甩不掉的。

    “你说,你舅舅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吃过凌风草”乐六他们两人离人群有点距离,低声说话,应该不会被听见。

    这简直是王师毅最不想听见的三个字就因为这个,他跟乐六在朔人地牢里都过的是什麽样的日子那时候他就知道,一定会後悔怕的就是,当他後悔的时候,这乐六还在旁边,连尴尬都难以摆在脸上。

    “凌风草的药效不知多久,如果吃得早了,到地方退了去,你怎麽办”乐六说着,目光扫过王师毅厚重的外衣──马菡中的部下倒是周到,知晓他们逃狱狼狈,还替他们带了衣物,只不过,没算上乐六的份儿;分的时候王师毅还迟疑了一会儿,差点要一脸正气把棉衣让给乐六。

    傻得很。近来这玩意儿只要想起或看见他被血骨一脉传的伤,心里脸上都会过意不去,这回连衣服也打算拱手相让,为的是什麽大概就是让自己心里不觉得自己欠乐六什麽东西。

    互不亏欠,才好舍弃。

    不过凌风草这事儿,乐六是真没底。清延就没说过药有时效,而在朔人那边被激出的燥热经情事排解之後,药效是不是还在乐六不清楚,他只看见,从谷中出来以後,王师毅还是知道冷的。

    那又怎麽能允许他把难得的衣服让出来呢

    反正乐六又不知道冷暖。

    “你那凌风草的劲头,是不是都解了,现在根本没效用了”见他不答,乐六又问道。

    这下王师毅总算扭头过来看他了。

    “不知道”本就不喜欢听那药的事情,在山谷里便是乐六嗡嗡嗡嗡地在耳边念叨,现在大概闲极无聊,他又在王师毅旁边嗡嗡嗡嗡,惹得人心烦,想一刀砍过一拳击倒,别再多话才好。

    乐六听出他声音里的烦躁,反而笑了。忽地凑到他耳畔,乐六的嘴唇几乎要碰上去了“那你冷吗”

    “我不知道”王师毅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捂着耳朵撒腿跑开十步之遥。乐六这是要干嘛安德那些事不说了,地牢里的事情也算了,眼下这光天化日、周围有这麽多人他靠过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刚才乐六最後问的问题是什麽,王师毅都不记得了,他就觉得,虽然早偏过头去躲开对方了,可耳朵那里忽然烫热起来,像是被烙铁碰过,牵着他半边面颊都热。

    干什麽呢王师毅稍一冷静,就觉得自己不对。不管驱尸乐六离他多近,跟他说了什麽,他这麽反应,都是引人笑话的事。正想着,王师毅不禁抬眼看看舅舅的方向,马菡中似乎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可他身边的马与之巧合一般,转着脑袋正打量他们呢。

    这,这被马与之看见,多想了怎麽办王师毅慌张,胡乱揣测那双天真眼睛里的含义。马与之与乐六应该差不多大,可他在王师毅看来,还是少年心性,单纯得很。

    “你说,你舅舅那徒弟”不知不觉,乐六又离得近了;这一次王师毅可不会临阵脱逃,硬扛着,决不能对乐六露出一点怯意。

    “那徒弟跟你舅舅,究竟是怎麽回事”乐六也感觉到马与之的视线,“都是他们那一夥儿的”

    原本紧绷着身体,等着乐六问他马菡中和马与之因为凌风草惹来的孽事,不想乐六话锋一转,就绕到身份上去,这下倒显得王师毅心里龌龊了。

    “常年跟着舅舅,要瞒也瞒不过,早是一路人了吧。”王师毅说着,就觉得自己咬紧了後面的牙齿,才能忽略乐六以亲近的姿态贴着他前行的事实。

    “又是半个朔人,又跟马菡中一路,这小子可单纯不到哪儿去啊”乐六就好像是看透了方才王师毅的想法,漫无边际地猜起来,“看着就怪。说他是朔人一早埋伏在这边的人,我都能信。”

    王师毅一听,就斥他道“别自己不怀好意,就以为旁人都跟你一样了”

    话音刚落,那边马与之又转过来看他们,眼神闪烁,王师毅一时觉得,有点模糊不清。

    马与之马与之这孩子说是马菡中一手养大,可河沙门那次是头一回见,不想他在门中就把王师毅和马菡中私下说的话听了去,知晓了血骨一脉之事来了雪山,先是没跟着去甫戎山,在清延那儿养伤,後来偏偏是他跟着马菡中一起被朔人抓住,下了牢又有了那些事情

    而从牢中逃出去,托他的福,得谢谢马与之在那山谷里有个失散二十年的母亲

    经乐六这麽点破,王师毅还真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个总是在人群中悄悄窥探他们的少年,那张面孔究竟是真是假

    仿佛群敌环伺。王师毅突然发现,原本他捧着赤忱之心来往的人们,好像没有一个是真诚相待的,更别提什麽信任了。

    想想就心惊,自从入了雪山,他渐渐变化,都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似乎只有这个凌虐侮辱他至深的驱尸鬼手,才是有话直说、坦诚可靠的人。

    不,也不一定。这一切,说不定都是乐六玩弄的把戏──让他放弃了坚信过的每一样东西,然後跟个邪魔往歪路上走。

    也不能全信乐六。王师毅刚打定主意,恰巧马与之又瞥了他们一眼,待他抬头要看时,少年不经意地转了回去。

    至於马与之

    “就在前面那边”马菡中一声高喊,提醒大家目的地到了,同时也将王师毅急转直下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

    朔人的宝藏,就在他们眼前。

    作家的话

    这分明是小两口躲在角落里暗搓搓地聊人家八卦顺便打情骂俏啊掀桌

    他们俩这可是头一回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腻歪在一起啊

    好想看他们俩多甜蜜一段时间啊别跑剧情了好吗

    感谢古调和ta的礼物啊tat,我明天继续加油我至少要保持日更到下周一3

    玩意儿108

    发文时间2013

    入雪山的时候马菡中就说过了,朔人的宝藏在朔人聚居地附近的山洞中,而眼前的,正是一座山洞。

    并无想象中的冰雪封路,远远就能看见那一处,在白色的天地间,黑色的山体显而易见,而幽深的洞穴里也是一片黑色,全然不见光亮。

    有些太过容易。王师毅以为大约还要历经诸多苦难,至少也要像在甫戎山上那般,可是要找到朔人的宝藏,只需要雪地步行罢了。

    “大概这东西对朔人来说跟地里白菜似的,被你们随手拿走一些,也没什麽大碍。”乐六跟他想到一处,嘀咕着。

    那个断後的白衣人这回快步上前,几乎赶在首位到达洞边。他从腰间抽出细长的短棍,在顶端敲了敲,那地方便亮了起来,浅黄色的光芒,看起来细小,但将洞口石壁上一片纹刻都映照出来。

    不是文字,似乎也不是有具体象徵的图案,石壁上深深刻入的形状多是圈圈点点,不贴得近点,根本无法分辨圆形之间的细线。这不是王师毅职责所在,退在一旁看着马菡中辨别──这群人是为了朝廷办事,他们那些新奇的刀剑器物倒是江湖上不曾见过的,让人深思。

    “没错”马菡中断定,“冰晶就在此地。”

    金面铁手在靠锻造兵器出名之前,自小精通武林传奇,朔人的标记看来难不倒他。话音刚落,那群白衣人便一一取出相同的短棍,在黑暗的洞中燃起星点光亮,一路前行。

    马菡中这回落在後面,却没有关注王师毅这边──才发现,从舅舅在臂上那一刀之後,就没有再直视过他们。王师毅只感受到马与之的目光,若有所指的怪异目光。

    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王师毅觉察,多说什麽都是尴尬还是因为见到王师毅与乐六混在一起有所不满王师毅不能确定,他想跟舅舅把真相弄个清楚明白,但如何开口,还是件困难的事。

    “师傅让我跟你们一起。”马菡中走了,不想马与之竟然过来了,手上拿着那神奇的“火把”,要与他们同路。

    王师毅想都不想就看了身旁乐六一眼,对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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