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人影伏下身将臣一白搂在怀里,自己倒是先蹭了起来。
“白白……白白……”
“他”念着臣一白的名字,臣一白被他身上温热的温度所吸引,无奈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好让自己的体温快点上升……
“系统,别再蹭了……”
现在是大人模样,又不是以前小小的白莲花了,这习惯得改。
一直不肯出来见他的系统,进化后虽然有了人形,本质却像个小孩,臣一白莫名想念那朵小白莲,可是看着眼前几分真实的人影,也觉得莫名喜欢。
就好像自己养大了一个孩子一样,只是……
臣一白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这长得也太快了吧。
这天越来越冷了,臣一白被这从系统身上传来的温度烤得暖乎乎,人也昏昏欲睡……
“白白,这温度还可以吗?”
“嗯,很暖和。”
人影眨了眨眼,伸出手解开臣一白的粗布衣服,臣一白一愣,然后别扭地配合着系统的动作,把上身的衣服脱下,露出伤痕累累的背部。
系统温暖的手指摸在臣一白身上,“他”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而后被压抑的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生,戾气暴涨却又怕被臣一白察觉,极力压制下去。
“白白受了伤……”
“没什么大碍,皮肉伤而已,不是还有你吗?”
“他”贴在臣一白的肩上,难过地蹭着臣一白的劲窝,手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瓶药,细心先用自身的温度融化有些冰冷地药膏,然后才给臣一白细细摸上。
臣一白叹了口气,这日子要是没有系统该怎么过……
“白白,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臣一白白了一眼系统,不担心这是不可能的好不好,被剧情坑到这种地步,他已经身心俱疲了,别说继续完成白钰的剧情了。
他想想就心冷。
“白白,很快就会没事的,相信我……”
胡乱点着头,臣一白浑身难受,又十分疲惫地睡觉了,在掖庭里,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想什么,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系统看着臣一白熟睡的样子,有些懵懂地看着,然后俯下身覆在臣一白身上。
他还只是个虚拟的人形,并没有什么重量,两个人交叠的身影,在黑暗里亲密无间。
看似平静的翎坤宫,其实也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平静。
俊美丰神的男人躺在卧榻上慵懒至极,他看着怀里的一副画卷,眼神近似于宠溺的又多了点什么看不清的东西,那副画上画了一个男子,身材又些消瘦,只是容貌的地方却始终是空白一片,就好像画师还没有画完一样,所以这名男子才没有相貌。
安羽希慵懒地伸出手,细细在这张空白的脸上抚摸着,他闭着眼想象着男子的眉会是如何,男子挺拔的鼻,以及那淡红色的唇……
辗转反侧,却始终是没有办法让这个人在眼前活灵活现。
安羽希睁开眼,眼里的慵懒消失殆尽,他笑了声,然后看着画卷看了半响,才像得了魔障一样,俯下身吻在画卷上。
低沉悦耳的声音散了开来。
“一白……”
见上皇这幅模样,青涯都不敢去打扰,上皇口中这个名字,就像是上皇的逆鳞一样,谁也不敢触碰。
自从上次白钰下毒被杖毙后,上皇醒来后性情就大变,以前最多给帝君下下绊子,现在却像是要和帝君挣个鱼死网破一样。
连现在,看起来姿态慵懒高贵,那双眼里却再也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在他不小心多嘴问了一句关于那个禁忌的名字时,上皇盯着他,眼神阴鸷地让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战栗难安。
上皇变了,开始真正张显他骨子里的无情……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上皇变得如此。
安羽希却没有任何心情在意身边的青涯究竟在想着什么,他微眯着狭长的眼,思索着要去哪里寻找着身体里曾经待过的魂魄。
求仙问道,还是诡术妖姬,他都要找到那个人。
至于安夙瑜,安羽希笑了一声,没有丝毫温度的冰冷的笑,他已经开始了游戏,这个游戏就不能停了。
他中毒昏迷后,因为臣一白的关系,中毒并不深,然而,他的这个弟弟却怀了不轨的心思,竟想对外宣称他中毒身亡……
呵,想软禁他吗?
安羽希醒来后二话不说打了安夙瑜这个孽障一耳光,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是他看的太重,还是安夙瑜死不悔改?
既然安夙瑜死不悔改,执着至此,也别怪他心狠手辣,或者以前的他还会留些情义,可是,这个人都消失了,这些他还用在意吗?
不如让安夙瑜尝尝这种失去重要东西的感觉……
估计无夜的逃离,会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加有趣……
被背叛,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一定很好受吧……孤的好弟弟……
不,还不止这些……还会有更多的人背叛,这江山是他安家的,并不是一个杂种的……
他会告诉安夙瑜,什么叫守好自己的本分。
安羽希丹凤眼里透着丝丝冷意和狠毒,他想起那个时候,他从男子身上探求到的消息,剧情的最后,才是安夙瑜一杯毒酒囚禁了他。
只是,这剧情明明是在最后才发生的,而现在这个时候,他既未宠白钰与子车离轩撕破脸皮,本不该如此的……
他眼神幽深地看着画中的男子,轻声细语着。
“臣一白,这突变的剧情,就是你消失的缘由吗……”
“孤,要如何才能找到你……“
得到你,而后把你禁锢在自己怀里,死都不放手。
安羽希眼里又闪过一丝挣扎的痛苦,漫漫山河,这个人,是不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去其他地方了……
抚摸眉眼的动作一时间竟然颤抖地不受控制……
不,别斩断他最后的希望。
“青涯,秘密监视宫内一切动静,所有事情都要向孤禀报,不得有一丝疏漏。”
青涯正要领命,安羽希轻哼了一声,“朝堂上再给安夙瑜添些乱子,别让他出宫去找无夜。”
“是。”
很好很好,如果臣一白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一定会在宫里。
安羽希低垂下眉眼,慵懒地遮住眼里的寒光,那么如此,迟早宫里还会发生着什么异动,这个人不管是要躲他,还是要离开他,这些都不容他说了算了……
先监视皇宫内的一举一动,而后……
安羽希笑了,白钰已经死了,那就从宁倾,子车离轩那里找线索……
一切和剧情相关的人,都不能放过。
安羽希揉了揉额角,这些天他都没有睡好,身体里突然空出来一部分,让他日夜寝食难安,空虚至极……
一白,孤在找你,你知道吗?
而此时皇宫内的另一边,也开始了计谋的涌动。
因为北燕皇宫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东篱帝君子车离轩反而被忽视了不少,这倒是让这位有谋而来的帝君省了不少事。
温文尔雅的子车离轩正在作画,他本来透着邪气的眉眼却十分柔和,嘴角还总是带些温和的笑,他拿着画笔,看着还没有完成的画,轻蘸几点墨,在墨砚里撇了撇,才下手为画里的男子添了那么几笔。
他眼神原本清明,一直看着画里的男子后,才变得有些迷离恍惚起来。
“像,真是像极了……好一个白钰……”
画上的男子温和文弱,眉眼皆带着娇弱之气,却又不显得女人晋江娇柔,一身白衣,跪在地上,双手奉酒,有些受惊无害的眼里,是一片湖水般的寂静无声,带了些死气。
本来这眼睛是人之神气所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遗憾,子车离轩总觉得这双眼不该是这般,应该,带点湖水波澜,加三分笑意,怕是最好不过。
这么想着,他迟疑地拿起笔,在男子的眼睛上添了几笔,顿时画中的男子就像活了一样,双眼熠熠生辉,正微笑着奉着酒看着他,含情脉脉。
子车离轩手一抖,他丢下笔,心底说教了自己几句。
“这,极有可能是你哥哥,子车离轩,别动歪念头。”
他催眠一样和自己说着,可是眼神却一直放在白纸墨画上,又像不甘心地拿起另一只笔,点上些朱砂,在男子的眉间落下一点朱砂。
妖冶之气从画中的男子身上散发开来,子车离轩抿着唇笑了笑,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这副画收拾了起来。
身边一直候着的青年才跪地向子车离轩禀告实情。
“当年璃妃被赐死后,恰逢北燕先皇驾崩,那个孩子被丢进了冷宫,后来,被安羽希看上,封为公子。”
“哦?也就是说已经查清了一切,白钰的确是朕同父异母的哥哥。”
“是的,帝君。”
子车离轩松了口气,心中却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当年他的父皇荒淫无度,来北燕皇宫游玩赏花,竟看中了北燕后宫里的璃妃。
一次与北燕皇帝在宴席上相交甚欢,没想到那天随着北燕皇帝出席的就是那璃妃,父皇醉后失德,竟然趁着北燕皇帝醉得一塌糊涂,宫人散尽之时,威胁并强、暴了璃妃。璃妃也知道这是丑事,敢怒不敢言,只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父皇回东篱后忘了此事,没想到后来传来璃妃与人珠胎暗结,被北燕皇帝发现赐死了,那时,已经离璃妃死去已经两年多了……
后来,他父皇耐不住心中愧疚,一心想着当年的璃妃,他登基后,他父皇暗中留下懿旨,就是让他替他到北燕去给奠基璃妃,和那个孩子。
子车离轩觉得莫名好笑,父皇其实只是觉得当年自己爱慕过璃妃,虽然做出此等无德之事,璃妃那时候起就是他心头的白月光,可是虽然这些年念念不忘,父皇却也一直未停过纳妃,心口不一,荒淫无度真是让人着实恶心,哪怕是他的父皇。
他来北燕本来只是按照父皇的遗旨去祭奠一番,却没有想到,暗中竟然查到了当年璃妃那个孩子居然没死,他一想到这里面的渊源,于是才在北燕停留月余,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那么,白钰自然要和他回东篱去……
这是他东篱皇族的血脉……
“明渊,派人暗中保护已经白钰,切勿让别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子车离轩停顿了一下,才笑语道,“还有他没死的真相。”
铠甲披衣的青年抱拳应答后,消失在宫殿阴暗处。
子车离轩仔细想了想,看来最好是悄无声息地把白钰带走是最好的了,那么,可以向安夙瑜请辞了,何况,安羽希居然没死,真是枉费了他出的计策,本来想联手解决掉安羽希的,可是,现在安羽希没死,那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安羽希可不简单呐。
子车离轩勾唇柔和一笑,不过,说到底白钰是他的哥哥,他们一起回家,是谁也不可以阻止的。
第32章 慵懒前皇娇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