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皓之摇摇头,反问,你自己不也没啥反应?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梁玉儿大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听见村花屋里头传来惊呼声,二狗子眸光一闪,迅速的捂着村长家的傻女儿跑了,覃皓之赶紧追上。
覃皓之顿觉二狗子的话不能信,这人刚刚还想丢下他顶包。
直到有一次,二狗子邀他去河里捕鱼,他本不想去,一旁的梁玉儿倒是兴致勃勃的架起他走了。
没想鱼没摸着,衣服下摆倒是湿了,他在河岸边的石块上躺着,把湿衣服脱了放一旁晒着,正打算闭眼小息一会,就感觉有人在挠他脚痒痒。
他痒得一脚踹出去,听见惊呼一声,睁眼一看瞧见梁玉儿给他踹河里了。
“小耗子!”梁玉儿气的大叫,起身怒视他,却不想夏日清凉,她穿的单薄,这一湿倒是全透了,露出少女曼妙的身姿。
覃皓之本觉得没什么,还想和她理论你要不挠我也不至于被我踹河里去。
一旁的二狗子反应倒是很大,迅速脱下衣服劈头盖脸的扔到梁玉儿身上,骂道,“臭丫头,快穿上。”
“为什么要穿,你衣服好臭!”梁玉儿气的将甩她脸上的衣服拿下。
覃皓之定眼一看,“二狗子你硬了。”
二狗子,“……”
覃皓之摸着下巴细想,“难道是真的?”
梁玉儿一听这话脸迅速涨红,围着衣服就跑了,老远还听见她嚷嚷你们耍流氓啊!
覃皓之惊讶的道,“你对着梁玉儿那疯婆子都能硬!看来是真的了!”
二狗子捂着脸,觉得认识覃皓之真是倒了血霉。
覃皓之则没想那么多,以为他还没到年纪,对姑娘们兴趣不大。
再然后就是秋闱结束,他中了桂榜,二狗子进城寻他,说人逢喜事,非拉着他去青楼见识。
那姑娘挨着他时他便感到不舒适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他不喜近人引起的。
直到她凑着红艳艳的小嘴要亲他,覃皓之惊得一把推开,他不仅对姑娘没欲望,连亲近都不行,会觉得恶心……
二狗子被他这处的动静惊到,抬头问他怎么了。
覃皓之不知该如何作答,提步就走了出去,二狗子忙放下怀中的姑娘,追上他。
二人出了青楼,二狗子还没来得急抱怨覃皓之扫兴,就瞧见青楼门口蹲着的身影。
梁玉儿红着眼睛,正瞪着他俩。
覃皓之惊讶梁玉儿怎么来了,还没开口问呢,梁玉儿气呼呼的提起篮子直接招呼到二狗子头上了。
满地滚落的绿豆糕让覃皓之意识到梁玉儿这是给他庆祝来了。
二狗子落魄的拿下篮子,让他去追梁玉儿,免得出事。
“你不追?”覃皓之问。
二狗子苦笑起来,她讨厌我是好事,早就烦她老是跟着我了。
覃皓之摸摸鼻子,那你也不能每次惹她生气都让我去追、去找啊,自己明明比谁都着急。
二狗子当时低下头,眼睛也泛红了,我配不上她。
第14章 第十四章
李将军觉得老大大概是中邪了。
昨日酉时回来后就派人下去打探哪里有品种名贵的菊花,一早上又从军师那里抢了几包上好的碧螺春,现在又正和请来的糕点师学做绿豆糕……
老大不是最烦哪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吗?如今那掌握杀伐大权的手正在和面团……诶,丢人呐。
过了一会,老大终于从炊事房里出来了,白袍上都沾了好些灰尘,挽着袖口在井边洗手,面具下的薄唇轻微勾着,好似心情很好。
“李毅崇你有事说事,没事别躲在那偷偷摸摸的。”赵恒瞧了一眼躲在柱子后面暗中观察良久的李毅崇。
这傻小子也不看他块头这么大遮得住吗?
“诶,老大,你莫不是被鬼上身?”李毅崇怕怕的问,“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娘们兮兮的事吗?”
其实这些也不算娘们兮兮的,只是李毅崇印象里赵恒就是个糙汉子,和这些品菊喝茶洗手做糕点那是一点都不沾边啊!即使老大长得娘们兮兮的,但是干事比男人还男人啊,怎么会突然变性啦。
“我似乎喜欢上一个人。”赵恒擦干净手后道,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
“啊?”李毅崇楞了半晌,才惊呼道,“老大你终于有喜欢的对象了?!”
声音大得路过搬柴的军医都吓掉了怀里的柴火,嚷嚷着跑过来,“什么!将军有喜欢的对象了?”
“天啊,是谁?是哪家公子入得了老大法眼!”从菜篮里探出一个头。
“惊了,我不会出现幻听了吧,医师快给我看看。”从树上掉下来一个人。
“好看吗?”从房梁上探下来一个人,前将军倒挂着问。
“哇,你这家伙在这里多久了?”李毅崇吓得大叫。
“一个时辰。”前将军道。
军医瑟缩的躲一旁去,前将军在边疆时任左将军,那时便爱到处爬人屋梁窥人隐私,掌握部队里大多数人的把柄,若不是他沉默寡言武功又高,早就被人砍死了。
赵恒瞧着从四面八方突然涌现的旧部,沉默无语。
难道他做这些事会很反常?
瞧他们一个劲的问人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赵恒把这群人全都赶跑后回厨房蹲点等糕点蒸熟。
覃皓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何喜欢他?赵恒不知晓,只觉得小探花人有趣,亲起来的感觉也不错,他不介意往更深处发展。
他向来就是霸道不讲理的人,看上的东西从来不会让它从眼前溜走。
赵恒盯着蒸笼,目光灼灼,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大人!赵将军又来了。”小厮隔着老远瞧见赵恒提着食盒,忙跑进去通报覃皓之。
覃皓之停下手中的笔,有些意外赵恒比之前来的早了些。
赵恒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近些时覃皓之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似沐浴过,瞧见他手里的食盒,覃皓之微微一笑道,“两日未见,你来找我倒是知道客气了。”
赵恒视线被那略肿的嘴唇吸引,“你的嘴唇怎么肿了?”
“无事。”覃皓之脸色瞬间难看。
他家小探花还真是忽冷忽热的,赵恒打开食盒,拿出里面还热乎乎的绿豆糕道,“我做的,你尝尝。”
覃皓之一怔,瞧着端到眼前的浅渌色的糕点,清眸微亮,伸出手拿了一枚,莹白如玉的手指夹着浅渌色的糕点意外的好看,覃皓之低头闻了闻,“你一个将军竟然会做糕点?”
“今日第一次尝试。”赵恒瞧他猫儿一样小心翼翼,低笑道。
“那岂不是很难吃。”覃皓之皱眉,却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顿时睁大,拿着绿豆糕看了几眼,“口感竟然还可以。”
赵恒却没有回应,他目光如炬的盯着覃皓之的嘴唇,探出的点点粉红色舌尖,正舔去沾在唇上的屑沫,来来回回舔了好几遍,略肿的浅红色唇瓣顿时水光潋滟,说不出的□□香艳,引得人想拆食入腹,狠狠揉虐一番。
赵恒忍不住夹紧双腿,暗骂一声磨人的小妖精。
绿豆糕不粘不腻,甜度适中,覃皓之一连吃了好几个,“将军做的绿豆糕还蛮好吃的,只不过你今日怎会做起糕点来?”
“尝试着给喜欢的人做吃的。”
“喔,原来将军是拿本官当试验品啊,将军是喜欢上了哪家姑娘?”覃皓之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喜欢的人指的是他。
赵恒眸光微闪,怕太急功近利吓着他,便轻笑着说你猜?
覃皓之摇头失笑,唇红齿白的煞是好看,赵恒赶紧撇头转移视线,再盯下去他怕他会将人掳走,忙从食盒下面拿出几包茶道,“新得的几包茶,我留着没用,送你了。”
覃皓之素爱喝茶,瞧见赵恒给他带来了上好的碧螺春,惊讶道,“你这般讨好我是为何?”
“我这是真心待你,何来讨好之说。”赵恒佯装生气的将茶搁在案上,“你莫不是还不把我当朋友?”
覃皓之微怔,许是性子问题,除了少时好友,当官这些年,竟是一个朋友也没交到,他一般办完公事便会闲置在府看书,宴会邀请向来不参加,人们当他性子淡漠,久而久之竟也没人主动找他来往,他一个在家中看书也乐得清净,像赵恒这样缠着他当朋友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说不出好歹却也不讨厌,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觉得大将军是个可以深交之人,但他们毕竟还不熟识,说是朋友确是有点勉强了,因为他还不能理直气壮的享受他对他的好意,赵恒这么做他会觉得受之有愧,即使那是几包茶,“你这样我很为难。”
今日这般劳苦换来一句很为难,赵恒表示心里很不是滋味,咧着嘴脸凑近覃皓之,见他不适应的微微往后仰,不爽的伸出手指弹了弹他光洁的额头,“既然为难,日后就对我好一些,乖乖听话收下它,我带过来也很辛苦。”
忽然被弹额头覃皓之楞了一瞬,听赵恒这么说他也不好发火,磕磕绊绊的说知晓了我收便是你离我远点,他将半边身子都探在他上方的赵恒推开,“你回去还是多学些礼节为妙,如此莽撞也不怕得罪人。”
瞧他气得俊颜微红,赵恒觉得实在有趣得紧,美人一怒,肤如胭脂,眼如侵泡在水中的墨玉,让人更想欺负,直到让他落泪为止。
赵恒坐回原位,想了想道,“我们日后都一起用晚膳吧。”
覃皓之想了想摇摇头,“我有好些时日没在家中用晚膳,内眷已多有微词,还是作罢吧。”
赵恒埋怨道,“你瞧你整日这般繁忙,我只是让你陪我一起用晚膳,你都这般磨叽,你回去也能陪妻儿,我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个朋友你还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吃晚膳,你良心何在啊,刚刚还吃了我亲手做的绿豆糕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覃皓之不知赵恒哪学来得这怨妇口吻,特有损战神颜面,再说这人书到底读了多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岂是用在这上面的,若被他人听见起误会了怎办,他无奈的笑道,“你就别打趣我了,再过几日我应当就清闲了,到时再一起出去喝酒。”
“嗯?当真?”
“当真,这些时日交接的案子也快办完了,我再整顿一下内部,便可轻松些了。”
赵恒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心里隐隐有了主意,瞧覃皓之又拿起公文继续看,他道,“那你一会不陪我吃晚膳了?”
“嗯。”
“你回府都在做什么?”
“办公。”
“除了办公呢?”
“看书。”
“除了看书呢?”
覃皓之一愣道,“作画。”
“除了作画?”
“没了。”
“你与妻子的感情不应该如胶似漆吗?你怎都没提到她?”
“……”覃皓之撇了一眼赵恒,奈何赵恒戴着面具神色显露不清,他都不知这面具下是不是戏耍人的神情,只能瞧出他嘴角微弯,隐有逗弄之意,覃皓之气得瞪眼道,“我还有文书要看,你若无事便回去吧,多花点心思去追求你喜欢的姑娘才是正理,在这和我插科打诨有什么意思。”
这赵恒总能惹他生气,偏偏他还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