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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同归 第21节

作者:歌逝 字数:15433 更新:2021-12-31 11:07:25

    哈撒青年只顾华念送到汗王的部落,便折返回去。他们部落的青年本是肩担着骚扰闵人的任务,此次听闻家里出了事,才集体赶回了自己的部落,现时部落里人的病都好了,也便不便过多耽搁。另一面,哈撒青年是在路上遇见了塔达。

    塔达的部落与青年的相邻,青年知道这个小男孩不但闵语说的好,人也是可靠的,便将他引荐给了顾华念。有了塔达帮忙,顾华念寻到了一个人家住下,便同小男孩聊起天来“你不是这个部落的人吧”

    “不是。”塔达摇摇头,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带一队大闵的官老爷来这里,其他人都回去了,就只剩下韩老爷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是他的人,要陪他的。”哈撒少年性子直,见顾华念不是坏人,便全心全意地信了他,跟他说实话了。

    韩顾华念心头一动,问道“可是叫韩子阳”

    “咦顾先生,你认识韩老爷啊”塔达惊到。

    顾华念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我来就是为了救他的。”

    “真的”塔达却不懂什么隔墙有耳,高兴地跳了起来。被顾华念拉扯了一下,才安定地坐下来,压抑着心头的兴奋,小心问道,“怎么救”

    “你能带我去见他吗”顾华念问道。

    塔达点头“这个没问题大巫没有囚禁韩老爷,平时我都可以去陪他的。”

    “大巫”这个称呼比较古怪,顾华念皱了皱眉头,追问了一句,“大巫是”

    “大巫啊,是青衣会的大巫”塔达解释着,神色里不无崇拜之情,“大巫是十年前来我们哈撒的,当时我们的人,甚至牛羊,都被恶鬼给缠住了,病得厉害,死了好多人,是大巫来救了我们。”

    果然是青衣会顾华念叹了声气,想起当阳那些被操纵的死尸,想起那些青衣会被控制住了的活死人一般的低级弟子,这个大巫哪有塔达说的如此慈善,不知道他对哈撒一族施恩是为了什么。不便同塔达解释这些,顾华念只问道“那你们大巫有派人看管子阳吗那些看管之人会不会闵语,我们说话他能听懂吗”

    “这个”塔达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少年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去管这些。

    顾华念叹息,也没再追问,询问了另一件事“若是像我这等外族人,要见你们王后,不知道容易不容易”

    “王后平时深居简出,听说汗王要见她一面都需三请四请呢。”塔达又撇了撇嘴,道。

    顾华念摸了摸怀中给王后的信物,决定了先去见韩子阳一面再说,叮嘱塔达,为防止那两个看守听去,干脆不提顾华念是韩子阳的熟人,只当是同为大闵来的人,想同韩子阳聊上一聊。韩子阳虽觉诧异,塔达求着他见,韩子阳想了想,便叫塔达带顾华念来了。远远见到熟悉的身影,早印刻于心的行走姿态,韩子阳吃了一惊,待见到顾华念那张含笑的脸,反而没那么惊讶了。

    “韩先生,久仰。”顾华念倒真装得像个陌生人似的,尊着礼节同韩子阳打着招呼。抱拳作揖,抬起身来,眼里闪着些狡黠的笑意。

    韩子阳会心,同样客套起来“在下名为韩子阳,顾先生叫我子阳便是。”

    顾华念急着来见韩子阳,也并无什么大事,一是观察一番囚困韩子阳之处周围情势如何,二是来看看韩子阳这些日子过得如何。草原上已经落了第一场雪,韩子阳身上的衣服稍嫌单薄,身上看上去也瘦了一些。顾华念有些心疼,皱了皱眉头。韩子阳伸出只手来想去抹平,忽而想起了外头还有看守,终究把手伸了回来。

    二人之间都有话要说,碍于现时的情形,只能都憋了回去。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该说的话,都能从眼神里读出来了。顾华念对着韩子阳笑了笑,在桌子上沾着茶水写了两个字明晚。

    看管韩子阳的人手着实稀少,顾华念心里头对那个大巫又有几分惧怕几分厌恶,总觉得他该有更深的阴谋在里头,两人在此地滞留越久,怕便会越危险,干脆明晚寻个机会逃出去罢。顾华念只带了一匹马来,好在草原人最不缺的便是马,叫塔达帮忙牵线,顾华念购了三匹好马,顺便将自己骑来这匹马送给了养马的人家。中原的马种比哈撒要差上一些,跑起来不如哈撒的马快。

    准备好了之后,等了一晚上,顾华念教塔达牵着马匹先到部落边缘等着,自己则去救韩子阳。果然明面上只有两个护卫,暗地里却藏着不少人,好在顾华念没想着同他们硬拼,而是悄悄撒了沈华安塞给他的迷药,连着韩子阳一起迷倒在地,扛着人便离去了。

    韩子阳比顾华念要高上半个头,身形也更加壮实。好在顾华念这些年来习了武,不然哪有这么容易扛起他。虽说是能扛得动,却还是让顾华念脚下踉跄了一番,纵起轻功也慢了不少。

    好在一路上没惊动旁人,顾华念找到塔达后,唤醒韩子阳。三人一人一骑,由塔达指路,向着大闵朝奔出。

    刚踏入沙漠不久,天蒙蒙才亮,身后却响起了喊杀声。顾华念回过头去,是些哈撒族的士兵,骑马挥刀追来,还有些人,举出了弓箭。

    “有箭快”顾华念大喊一声,叫韩子阳和塔达二人注意,自己也打马快跑。

    韩子阳年少时四处游历,塔达乃是游牧民族的少年,二人具是骑术精湛之人,顾华念的骑术反而要差上一些。三人具是快马加鞭,却有一支箭飞来,正从顾华念之马的脚边擦过。马匹受了惊,乱了脚步,顾华念扯着缰绳,没有骑稳当,差一点从马背上被掀下来。

    一时慌乱,顾华念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身后蛮人的铁骑离他愈发近了,箭矢如雨般坠落。

    “小心”眼看顾华念要中间,韩子阳勒马转头,在箭雨中穿梭到顾华念身边,眼看着一支箭射向顾华念,韩子阳一个转身,伸手扯住了顾华念的马缰绳,用他的脊梁挡住了那支流箭

    一口鲜血涌上喉咙,韩子阳闷哼一声,只咬紧了牙关,安抚了顾华念的坐骑,双骑并驱,逃离这流矢箭雨中。少年塔达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饶是被顾华念早早叮嘱过了,做足了心理准备,真到了这般场景里,还是怕的要死。但韩子阳和顾华念双双被耽误住了,塔达怕他们逃出来不识路,还是硬咬牙停驻了下来。

    果然不多时二人打马赶来了,只是韩子阳身后插着的那一根箭看上去是如此可怖。塔达大呼小叫“韩老爷你受伤了”

    韩子阳不敢开口,怕嘴里憋着的那口气吐出来,他忍不住便要晕厥。是顾华念向着塔达招呼道“快别停在这里咱们快逃”说罢摸出钢针来,向后运起内力撒着钢针。蛮人只凭借他们的天生蛮力,飞箭终究不如钢针飞得远,不过距离太远,顾华念也瞄准不了什么准头,只勉强拖延了一段时间,能让塔达和韩子阳先跑出一段距离。

    三人玩命地狂奔,总算是穿过了沙漠。另一边是大闵士兵的军营,听到哈撒人一路张扬的马蹄声,以为又是一轮攻击,早便摆好了架势等着他们了。领头的三骑让闵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哈撒这回又是在玩些什么,这时,顾华念大声喊道“我们是闵人,是从哈撒逃回来的”

    闵人将士对上蛮人,又是一场征战。韩子阳三人下马之后立时被囚,好在顾华念身上还带着银子,塞给看守之后,弄来了军医行医的箱子,给韩子阳处理了伤口。幸而箭没有粹毒,只是扎得有些深,顾华念拔出断箭时,韩子阳终于憋不住了,将口中的那一口血吐了出来。

    “子阳,子阳”顾华念取了块帕子仔细地拭着血,心疼道,“子阳,你没事吧”韩子阳这箭是为他挡的,顾华念心里头自责,若非是自己的骑术太差,也不至于教韩子阳受这种苦。

    塔达在一旁给顾华念打下手,此时接过顾华念手里的帕子帮忙拭血,叫顾华念能专心包扎伤口,少年奇怪问道“顾先生,韩老爷,你们是最最要好的朋友吗”

    “我们是结了平君的。”顾华念道。

    “平君是什么”哈撒并无这种习俗,塔达也从未听说过这个词,便追问着。

    “平君啊就像是夫妻,是男人和男人,要住在一起一辈子。”顾华念想了想,低头给韩子阳擦拭着伤口,把淤血都擦干净了,拿出卷纱布来,边低声解释道。

    塔达恍然大悟似的“哦,就是把兄弟对吧”

    韩子阳被顾华念半抱起来,好方便缠纱布。原本有血堵在喉咙,接过塔达递来的水漱口之后,终于能开口了。便塔达问道“你们哈撒族也有”声音听上去有些虚。

    “是啊”塔达笑着说,“我们部落里就有一对把兄弟,他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虽然觉得他们不娶婆娘怪怪的不过他们过得好就好”

    章 〇七八 密谋上

    顾、韩二人同塔达正聊着天,忽然门外有人呵道“我们将军要见你们两个”韩子阳勉强抬起头来,见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兵,横眉怒目正对着塔达。两方正交战中,塔达这哈撒人在闵人的营帐内着实尴尬。那什么将军要见的是韩子阳同顾华念,二人无奈,只能先把塔达留在了营帐之内。

    韩子阳背后伤的重,此时还有些使不上力气,那士兵心底里怕把二人定成了奸细了,也不肯伸把手来帮忙,顾华念只能一人吃力地搀扶着韩子阳,让韩子阳把一只手搭在顾华念背上,一瘸一拐地,终于把他扶入了将军的营帐之内。

    在帐内却见到了一个全然出乎于意料之外的人,慕容枫。

    韩子阳同顾华念均是长大了嘴巴,正要叩拜道参见陛下,却提前被慕容枫阻止了。慕容枫虚虚地扶了韩子阳一把,教身后那个小兵退出去,笑道“除了傻子还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们两个就当不知道好了。”

    “疯子,跟你个混蛋玩意儿说了多少遍了,别那么叫老子”屏风后绕出一个青年来,怒目横睁,对慕容枫吼道。这青年身段高挑,人是又瘦又白,翩翩公子的模样,开口声音也是如古琴般悦耳,偏偏言语如此粗俗不堪。

    慕容枫见他出来,嗤笑一声,拿折扇指着那青年,对韩子阳、顾华念二人介绍道“这便是那傻子了,许煞许将军,子阳,你们二人同朝共事多年,应该是知道彼此的。”

    “原来是许将军,久仰了。”韩子阳客套道,只可惜浑身没个力气,只能倚着顾华念了。

    “韩大人怎么负伤了快请坐。”许煞忙让顾华念扶着韩子阳坐下。许家世代为将,该是人杀得太多,许家人丁愈发单薄,许煞乃是这一辈的独苗,偏偏生的跟女孩一般秀气。没什么文化的许老爷子干脆给他取了“许煞”这个名字,希望他人别同长相一般女里女气。许煞没有辜负老爷子的期待,果然成了一代名将,脾气也跟老爷子一模一样,不爱读书,只知道打打杀杀,说话行事也都是粗俗不堪。

    许煞同慕容枫年岁相仿,打从还穿开裆裤两人便开始打架,互相间一个叫傻子一个叫疯子。谁想到长大了之后,二人见面了还是免不得要打场嘴炮,许煞却是慕容枫帐下顶顶信赖的大将。这些年来蛮人一直蠢蠢欲动,守边这个严峻的任务,慕容枫便放心地交给了许煞。

    顾华念扶着韩子阳坐下,其余二人也各自落座。许煞的营帐内并无旁人,四人之间聊起来也较为随意。慕容枫先道“当初没料到,蛮人竟真将你扣下了,让子阳你受苦了。”

    “是臣太小瞧蛮人了,他们似乎有个得力的帮手。”韩子阳摇头道。

    “哦那人是何模样”慕容枫挑了挑眉,问道。

    韩子阳便形容“看身形应该是个闵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帮衬着蛮族。蛮王甚至肯让他跟我谈条件,想必是信任至极的。”想了想,比划了一下,韩子阳描述道,“比臣要矮上一点,头发花白,大概是上了些年纪了。只可惜带着面具”

    还未等韩子阳说完,许煞拍了拍大腿,喟叹道“果真是他那个大巫”

    “青衣会的大巫”顾华念惊道,这已是他第三回听到大巫的名号了,这人的本事难道比他之前估计的还要大吗

    许煞点头,解释起这大巫的来头“顾平君听过大巫要讲起他来,那得到十年前了。十年前蛮子那边闹了一场瘟疫,这个大巫便被青衣会请了过去,把染了瘟的人都赶到了一起,这大巫点了一把火,不知道烧了些什么鬼东西,然后念念叨叨一番,这些人竟都痊愈了打那之后蛮人甚至都不吃药了,一有人患病,就烧一把火来,嘿,耽误救治的时辰,死了这么多人,还冥顽不灵。”

    这教顾华念想起他前些天见的那部落里的仪式来,皱了皱眉头“原来如此。那大巫该是烧的什么药材吧。”

    “这老子倒是不知道。派探子去探过好几回了,那混账鬼大巫,行踪飘忽不定地,人也神神叨叨,连个屁都探不出来。”许煞咕哝道。

    倒是慕容枫起了好奇之心,手撑着下巴,笑问顾华念道“顾平君听说过那大巫”

    顾华念点了点头,从当阳那两把诡异的笛子,讲到此次去哈撒,听塔达讲的那些事。当阳之事,慕容枫只收到了任都督邀功的折子,来龙去脉都不是非常清晰;韩子阳只知道韩宋氏尸身被找回来之前的事,许煞更是全然不知此事,三人听罢后,都是大吃一惊。

    “还有这么邪乎的事”许煞瞪大了眼睛。作为一个武将,他想到的都是战场上之事,忙去问慕容枫,“疯子,你不是说你还要跟青衣会打”

    慕容枫一直是个笑模样,毫无正形地坐着,此事也难得严肃了起来,皱紧了眉头“青衣会的首领何书鸾,是前朝的皇子,他这些年来暗地里弄了这么多的小动作,说他不想推翻我大闵统治,重立嘉朝,有谁信”

    “这万一他把这些鬼玩意儿弄到战场上,我的将士们都是血肉之躯,怎么跟他们打”许煞拍桌子道。

    慕容枫啧了啧嘴巴“更有趣的是,说不定你的士兵一死,就会被他们控制住,回过头来杀自己人,哦”

    “哦你个大头鬼有趣个狗屁慕容枫那都是你的百姓你的士兵”许煞想了下今后战场上的模样,不寒而栗。这怒火便被他发泄到了慕容枫的身上,不由得大起了嗓门。

    “哟,傻子你乖,人家顾平君不都说了么,这是下了药,只要是药,那就一定有解。”慕容枫又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拍了拍许煞的后背,倒是在安慰他的模样。

    “陛下,臣想眼下最要紧之事,还是解决太平王反叛一事吧。”韩子阳叹息道,“不知道太平王已经打到哪里了”

    慕容枫一点也不担心慕容槭一事,道“还好还好,除了太安路不战而降,剩下的骨头倒是一块比一块硬,不枉我调派了这么些年。”由慕容槭的领地到梁京,一路上城池的府尹,几乎都是慕容枫的亲信,或是一些愚忠的老臣。慕容槭仰仗着丹江作后盾,可以不去管太安路以南,这些城池可不能再因为难啃就绕道而行了,到时候被断了后路,可不是好玩的。

    “只是终究拖不了一辈子。”韩子阳皱眉道。

    慕容枫指着西方道“慕容槭只是小打小闹,现时最棘手的对手,可是蛮子啊。打完了蛮子,我自会让傻子领兵攻回梁京。”

    “呸,打完蛮子打完蛮子,现在蛮子躲在沙漠里逗着你玩儿呢,你什么时候才能打玩了蛮子啊”许煞一脸地不屑,啐了一口唾沫,瞪着慕容枫道。

    “他们拖不了多久了。”慕容枫道,而后回头问许煞,“我前些天让你派个懂天象的去蛮子那边,他回来了没”

    “你想知道的,他已经看出来了。再还有两天,那边就该下大雪了。怎么”许煞道。

    慕容枫似乎是有些不满,摇了摇头“我说傻子啊,你能不能再傻一点你跟玉春城这儿呆了多久了,难道不知道,蛮子基本上只有秋天才会打来下了大雪,就入冬了啊。”

    “我还当你要把蛮子打得十几年内都不敢再来了呢。”许煞冷哼一声,道。

    “你说,那边慕容槭还没打进梁京呢,这边却入了冬,这些蛮子是会为了不让你抽出空来回京救人继续来骚扰呢,还是会回到沙漠那一头,来年春天再回来呢”似乎是在问许煞,慕容枫却是扫视了一圈。

    应声的便是韩子阳了“闻说哈撒人重义气,答应下的事从来不会反悔。大概会继续来骚扰吧。”

    慕容枫点了点头,分析道“蛮人不懂耕种,吃的食物以肉为主。每年冬天下了雪,给牲口喂的草便少了,牲口挨饿,他们也缺口粮。原本不来骚扰我大闵,蛮人过冬,都要死不少人畜。今冬要是他们坚持来骚扰,不给他们的军士吃饱喝足,那这些残弱之兵还有什么好怕的;给的话,怕他们要死的人就更多了。”

    “怪道你个疯子,一来就非要大家把粮草都运回城内”许煞恍然大悟,赞道,“这样他们连抢都没得抢了”

    “是啊。我说你个傻子,我将这边疆交给你,你是怎么看管的我怎么听说蛮子每年过冬的口粮,十之有一是从咱们这儿掠去的”慕容枫挑眉问道。

    许煞只是讪笑,没得可辩驳。只当没听到慕容枫这句话,便道“那便得好好利用这个冬,狠狠地挫败他们”

    “说不定还可以挑拨一下太平王同蛮王的关系”慕容枫不知道打了什么坏主意,一脸坏笑道。

    章 〇七九 密谋下

    保不齐慕容枫是想出了什么蔫坏的主意来,韩、顾、许三人都望向他,正待他开口,却听门口守卫的士兵大喝一声“什么人”叮叮当当地,就响起兵器相交的声音来。

    “外头是哪个混账玩意儿往里闯给老子带进来”许煞拍了桌子,粗声粗气地吼道。话音刚落,门外的交战声便停住了,有人将帐篷撩开,推了一个人进来。顾华念和韩子阳定睛一看,具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四哥”原来来人正是韩子贡,不知为何竟跑到这边疆来了。韩子阳这人手无缚鸡之力,教那粗壮的士兵一推,胳膊都快被扯掉了似的,疼得要命,不由得咧开了嘴。

    没去理会九弟、九弟平君的招呼,韩子贡一点都不像是前来窥伺敌情被俘获的样子,自顾自地揉了揉肩头。待缓和了一些,才徐徐向慕容枫行礼道“草民韩子贡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来得可真够慢的”慕容枫挥了挥手教他起来,随口抱怨了一句。

    原来韩子贡竟是慕容枫叫来的未等小夫夫两个并许煞问询什么,韩子贡便摆出苦兮兮一张脸来,道“是陛下您太难为人了吧教我这个没出过远门的纨绔大老远地从当阳跑到梁京,又从梁京叫我来这玉春城,这一路上草民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能到了这儿还没缺胳膊少腿,今后还能继续听您呼来喝去,已经是老天爷赐福了。”

    “得啦得啦,你少跟这儿和我贫嘴。”慕容枫笑眯眯道,“我交代你去办的事儿办好了没”

    韩子贡一脸的怨气更重了“您叫草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啊,派个人来告诉您不就成了。您交代下来的事,草民哪里敢办不妥”

    “哪能为了问个问题劳烦子贡你跑这么一趟呢朕叫你来,是另有事情交给你去做。”慕容枫很少去用“朕”这个自称,一旦用了,便是真有正事要做了。韩子贡也不再贫嘴,道是“听从陛下差遣。”

    “刚刚咱们说道哪里了”熟料慕容枫话题一转,却是去问许煞同韩子阳。未等到回答,自言自语道,“哦,对了,挑拨我那个好哥哥和蛮子们的关系。怎么样,这等小事,还难不倒你这只狡猾的狐狸吧”

    韩子贡一脸为难“这若是草民能顺顺利利地到达沙漠的那一头,自然是难不倒的。只是”

    “这倒是容易,找个人护送你去便是。”慕容枫合起折扇来,拍板定案。还未等话音落地,忽而听到门外又是一声暴喝“韩子贡你躲到哪里去了”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许耳熟。被叫到名字的韩子贡抖了一抖,看得慕容枫发笑,转过头来对许煞道“我说傻子啊傻子,你这兵营是怎么回事子贡有我给的通行牌便罢了,外头这个怎么也来去自如呢教他们把人叫进来吧,听声音,该是任三那小子。”

    果不其然是任家三少爷任珏,任珏手里头提着双剑,身后跟着一群阻拦他入内的士兵却是一个也拦不下他来。许煞一见阴沉了脸,抡起他的武器一柄精钢长刀,便冲杀出去,要给任三一个教训。二人具是好手,刀胜在气势凌人,剑强于招式灵活,缠斗了半个时辰,愣是没分出个高低胜负来。慕容枫心里头痒痒,武痴的性子又犯了,倚在帐门口兴奋地看着两个高手过招,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不肯喊停。

    最终还是任珏有些疲累,毕竟是做惯了少爷的,不比许煞在军中历练多年来的有经验。晃了下神,忽而间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竟然是慕容枫,便膝下一抖,差一点被许煞的大刀砍在了肩头上。

    任珏拧过身子躲过了这一击,便不再理会许煞的攻击,反而是对着慕容枫跪了下来。刚要行礼,便被慕容枫挥手止住了,同时被止住的还有许煞的动作。许煞从鼻翼里喷出一口气来,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任珏。在外人面前,慕容枫乃是当今圣上这一身份还未显露,军营里头最大的仍是许煞,慕容枫便向许煞微揖,道“大将军,刚刚还在想找个护卫来着,这里不就送来了一个现成的”

    几人又回到了营帐,韩子贡像见了鹰的兔子似的忙不迭地躲到了自家九弟的身后,脸上的苦相更加浓了“陛下,您不会真打算教这个莽夫送我去哈撒人那边吧”

    “阿珏性子是莽撞了些,该聪明的时候,却也能聪明起来。子贡,你在担心些什么”慕容枫道是,忽而间似乎想起了什么,打趣道,“再者,你们二人新婚燕尔的,能舍得离开彼此么你瞧,我不过是派个人叫你来说事,阿珏不就忙不迭地跟上来了。啧,小两口感情可真不错。”

    任珏这几乎是追杀上来的,哪里有半分“感性不错”的模样。韩子贡悔不及当初为何不干脆逃远一些,别闲得无聊在什么别府下什么战书。当初只是掐算准了时间,想着正好在任家准备大婚的前夜把任珏约出来,好让任家丢个脸,结果不但把自己搭了进去,害得自己被那什么大巫抓了去试药,好不容易逃出来,这任珏却追得如此之紧,非要同自己战上一战。

    还未等韩子贡开口,那边任珏指着韩子贡问慕容枫道“陛下,您是打算叫臣送这家伙去蛮子那里”

    “到了那里,你可不能再整天蛮子来蛮子去的了。”慕容枫点点头,又叮嘱道。

    任珏看上去也并非情愿,骨子里刻下的忠君之心却不许他反驳慕容枫的安排。所以任珏只是撇了撇嘴,算是勉强答应了下来。韩子贡商人家出身,惯于讨价还价,此时苦着一张脸,对慕容枫道“陛下哟,您非要这个家伙跟着,指不定半路上他就把草民给砍了。您可不知道,这些天来他提着那一双剑,追杀草民追得有多紧。草民这一路,又要赶路,又要躲他,我容易嘛我。”

    韩子贡吐着苦水,慕容枫听罢后只是一挑眉道“怎么,你们两个是不满意朕的赐婚一个要躲,一个要杀地”这会子自称“朕”却是带着分戏谑在里头了。

    这话说出来,将两个人哽住了。任珏这还是头一回违背皇位上那个人的指令,不由得惭愧地低下头去,却在低下头之前愤恨地瞪了韩子贡一眼。韩子贡却干笑两声,道“陛下,您别折腾我们俩的小命儿了。您又是派草民去丹又是派草民来这里的,该是早知道我们俩逃了亲了吧。”不知慕容枫究竟是让韩子贡去做什么事了,韩子贡只吐出一个“丹”字来,就闭上了嘴,转去说别的事情了。

    慕容枫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韩家那个妹妹被送去任府了”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韩子阳一眼。

    韩子阳只觉得仿佛慕容枫那神色是一条蛇一般缠绕了上来,在这般的冬日里更显冰凉刺骨。硬着头皮跪下请罪“臣欺君罔上”

    一声“罪该万死”还没吐出来,慕容枫摆了摆手中的折扇,道“得啦得啦,我又不是暴君,你们怕成这样是做什么你那个妹妹,留在任家危险,我已经派人接她出来,送到宫里头去了,你不必担心。”

    “任家危险”任珏听慕容枫这么一说,心里头颤了一下,仿似有什么不祥的预兆一般。

    慕容枫叹气一声“阿珏你也不必担心,你爹他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我、我爹怎么了”任珏额头上冒汗,追问道。

    慕容枫也不忍心欺瞒手下,便如实告知“因为有你,我在任都督那儿埋的暗桩也不多,知道的不是很详细。打他开城投降之后,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何书鸾,头一天晚上便被杀了。自那之后但凡有任都督印的手令,均是由青衣会的人代写。你大哥大嫂也没逃过一劫,我的人只来得及救出你二哥、小弟、侄子,还有韩家那个小姐。”

    惊闻家人噩耗,饶是任珏这等的汉子,仍不由得颓靡在了地上。

    “往好里想吧。”慕容枫宽慰道,“毕竟你父亲和大哥这是意图谋反,诛九族的大罪。我原本还在犯愁事后怎么保下你家其他人,现下他们二人死了,也算是给我个借口,放了你兄弟他们一条生路。”

    任珏定了定神思,端正地跪起了身子,叩首道“谢陛下恩典。”

    “那便说定了。”慕容枫最终道,“子贡、阿珏,你们两个去哈撒,挑拨哈撒人同慕容槭的关系。子贡,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韩子贡低声应了一个“是”,慕容枫点了点头,继续向许煞道,“你我二人共同对付哈撒敌军。至于子阳你们”

    还未等慕容枫说些什么,门外忽然有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闯进了营帐。许煞正待发火,那士兵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将军,死人堆里、那些、那些”

    慕容枫叹息一声,略代写歉意,向顾华念道“原先想让二位回家,现在麻烦顾大夫,看一看青衣会这阴损的毒该怎么去解,如何”

    章 〇八〇 入宫上

    车轮轱辘辘转着,载着车上人出了太安,向梁京出发。韩英英将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悄悄掀起马车窗纱来,向车外张望。即便是韩家庶女,依照大闵朝对女子的要求,韩英英自小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命,这还是头一次她出这么远的门。

    第一回,是从韩家到任家去。第二回,是从任家到梁京。不同于送嫁往任家时的热闹,此次这一家人简直是被狼狈不堪地掳劫出来的,在那个绣着明黄绣线的白衣人手里逃出命来,前往梁京,再把命送葬掉。任都督所犯乃是谋逆之罪,韩英英再不问世事,也知道这罪过是要灭九族的。

    被揪出来的除了自己,只有任家二公子,和庶出的少爷,亦是代任珏同自己成亲的那人。已故的任老夫人是个出了名的醋桶,任都督年少时风流倜傥,之后还不是被老夫人管得死死的,偶尔偷吃点野食,留下这么个儿子,听闻任家这个庶出少爷,生母早被任老夫人处理掉了,这少爷也只是顶着个“少爷”的名头而已,在任府的待遇没比下人好到哪里去。

    这两马车并不宽拓,里头的座子甚至还有些硬,任家二少这等娇生惯养之辈已经开始抱怨起来了,韩英英则同庶出的少爷一起,一人占据了马车里小小的角落。赶车之人是皇帝慕容枫安插在任家的暗桩,伪装成下人,在任家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一直带着一副谄媚的笑脸逢迎拍马,不久前才展示他真正的模样,不但是个大内高手,原本的脾性也是极硬的。无需再假扮下人后,身份上也比任二少要高上半级,说起话来也不再客气了“任二公子,我们这是来逃命,不是来享福的。”

    怕一到梁京便丧了命,任二少原本想着逃走的,却被那车夫打昏,提着领口便拎了回来。有任二少的前车之鉴,其余几人都暗自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因着前头战火纷飞,车马稍微绕了些原路,一路上走得都是些山林野道。韩英英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小路,不免有些新鲜。

    梁京终究还是到了。此时慕容槭的叛军离梁京要更近了一些,这座繁华了数百年的皇城终究有了些战乱的氛围。出入开始戒严,十六座城门目前只有四座仍旧开启,直属于陛下的御林军一分为四,死守着四座仅剩的城门。这一两车同样被拦截了下来,车马夫出示了一块腰牌,便得以通行。一路驱车到皇城外,车夫才低道了一声“到了,请几位下车吧。”

    任二少同他的妇人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愤恨地跳下车马来。韩英英觑了一眼庶出的少爷,这个少年比她年纪大一点有限,在任家被欺压了这么多年,胆小如鼠。今次也战战兢兢,不敢下马。韩英英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出了车门。

    车门外有服饰华丽的女子正伸出手来。韩英英怔了怔,只听那女子笑了笑,声音如银铃“这就是韩家小姐吧您快请下来,车有点高,奴婢扶着您些。”

    原来竟然只是一个婢女,身上的穿着却比花姨娘最受宠时韩老太爷赏的都要好了。韩英英有些想念自己的娘亲了,听说外面在打仗,不知道家里头现在怎样了咬住了下唇,韩英英把一双手递给这个婢子,跳下马车去,又低声道了一声“谢谢。”

    “您可折杀奴婢了。”这个婢女这么说着,眼里头却没有真觉得什么“折杀”的诚惶诚恐。甚至带着几分骄傲,仿佛作为一个婢女能同一家五品官员家的小姐平起平坐也是理所当然的。等韩英英下车后,才知晓这婢子的骄傲来自于哪里。原来她竟然来到了皇城,这个天底下最富有之处。

    韩英英想起了戏文里唱的那些儿女情长,其中有许多有关于龙椅上那人在民间邂逅了一位温婉女子的故事。她想起戏文里对这座宫殿的描摹,不免心跳地快了起来。任家几人被秘密安排到了皇城外的一座院落里去,有专人看护着,在这场内乱结束之前不能随意外出,韩英英却被带到了宫中。

    韩英英甚至很少出花姨娘的小院,这座皇宫于她,如同天地那般大了。被婢女引领着,韩英英早被叮嘱过了莫要左右顾盼,却仍旧免不了那少女小小的好奇心,悄悄地抬起眼角来,四下打量着这个地方。

    大得可怕,美得不像真的,所有人的脚步都轻得仿佛在飘一样。一瞬间韩英英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在皇家,还是在天宫。动了这个念头之后,韩英英心头一凛,暗自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

    婢女乃是皇后孙玲香的身旁的大宫女,名唤采薇,乃是皇后从孙家带来的,自然信任至极。去任家把这些不牵扯到谋逆之人带到梁京来乃是皇帝临走前留下的旨意,孙玲香却不知为何会动了心思去见这个韩家的小女儿。

    慕容枫是悄悄溜出宫去的,这一宫人只当皇帝还在呢。原来孙玲香比及一般女子要高大上几分,竟比慕容枫矮不了几分。稍微装扮一下,戴上张人皮面具,低沉下嗓音来说话,倒把慕容枫模仿得惟妙惟肖。于是孙玲香假扮作慕容枫,另择一身形同孙玲香相近的哑女却假扮作她,称病于椒香殿不出。今日孙玲香刚披阅完一摞的奏章,立时又有新的一摞叠了上来,不由得转了转酸痛的脖颈,抱怨起来。

    人都当做皇帝好,乃是天子,神明设在地上统领百姓之人,孙玲香却只怪怎会有那么多人乐意来抢这个座位,每日累得死去活来,周围却连个说知心话的都少,同夫妻间还需勾心斗角。

    “慕容槭啊慕容槭,倘若我是那疯子,情愿将这烫屁股的位置拱手让于你来坐。”如此咕哝了两句,孙玲香并非不知,慕容枫那一等一的懒货恨不得早日将这担子丢掉,只无奈旁人并无他的本事,能在撂担子之前,还大闵百姓一个安稳舒逸的江山罢了。

    批完了奏章却还有密奏,慕容枫早在连太子都还不是的时候便揽了一群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人,立下共同的抱负,要将这被腐蚀多年的江山清洗一番。不但有如任珏、许煞一类官宦子弟,甚至还有些平民百姓,这些少年人四散在大闵,现在渐渐成长了起来,已然能在大闵撑起一番天地了。每天由他们来做慕容枫真正聪敏的耳目,来上禀慕容枫大闵的真真模样。

    便是在此时,采薇带着韩英英来了。

    在门口里教导着韩英英该有的礼数,采薇见小姑娘乖乖应下,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道“陛下,韩家小姐来了。”

    按理说韩英英该是今年秀女,却阴差阳错地并未参成选秀。代韩子贡嫁到任府,无奈任珏也逃了婚,同那庶出的任四少爷根本没什么夫妻的实质。韩英英稀里糊涂地,也不知现在自己该算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是才刚出阁的少妇,无论是哪一种,来见当今圣上,无论如何却是于礼不合。

    韩英英一双小脚,由采薇领着走了这么远的路,已然是开始生疼了。脚心里传来钻心的痛来,韩英英却只能忍着。花姨娘远在当阳,没有谁可以疼她。韩英英悄悄叹了一口气,待面前这一扇沉重的大门被推开,迈着细碎的步子,低着头步到了她被允许靠近的地方,跪了下来“民女韩英英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怯怯地,透着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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