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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同归 第10节

作者:歌逝 字数:16153 更新:2021-12-31 11:07:17

    小夫夫两个,全然是一副神游了六个月后的模样了。

    章 〇 籽兔

    等第二天清早醒来,又是新的一日了。

    顾华念搀着韩子阳起床。韩子阳的肚子比正常的四个月的孕妇要大一些,顾华念只当孩子长得比较好,却怕到时候会难产,只能皱着眉限制韩子阳一些食量。现时韩子阳起身已然有些困难了,得靠顾华念扶着,帮忙,才能洗漱一番。

    却听到门口有吵闹的声音,韩宋氏派来的那个小厮不知道是在拦谁。顾华念两人呆在屋里,只能听到小厮吵嚷的声音,不由得皱眉。同韩子阳对视一番,顾华念先扶着韩子阳上了餐桌,立时往门外走去,问道“是谁在外面”说着打开了院门。

    原来是韩英英。花姨娘的那个女儿,自从被顾华念送去念家学了之后,已然很久没碰到她了。此刻见小姑娘站在门外,显然是想进去,却被小厮拦住,怕是挨了不少的数落,眼角都带泪了。顾华念带了些责备扫了一眼门口的小厮,怎么同一个小姑娘这般斤斤计较,和声和气地问道“英英怎么来了你九哥身子不好,不方便见人。”

    “英英英知道,英英没打算打扰九哥,是来给九平君送兔子的。”说着韩英英把怀里的两只雪白的籽兔向上送了送。

    顾华念这才发现韩英英还抱了两只兔子来。有些吃惊,却见那两只兔子可爱极了,便摸了摸兔子,问道“英英怎么想到要给我送小兔子呢”

    原来是韩家的子弟从家学下学,路上遇到了一个小贩,抬了一笼子的籽兔在卖。几个小姐少爷看着都眼馋,领他们回家的仆人哪里敢惹着这帮小祖宗,只得一人给买了一只。韩英英自己有一只,还有个年纪较大的姐姐,快到许人的年纪了,人也文静,不好这些,便把自己的给了韩英英,这样,小姑娘便抱了两只兔子来了。

    “九平君没有,英英想送九平君一只。”韩英英爱抚着两只兔子,明显是一脸的不舍,却仍旧坚持着让顾华念挑一只回去,“九平君帮了娘亲和英英,英英没有好东西可以送给九平君,就只有这两只兔子了。”

    顾华念哪里肯要,爱恋地抚摸着韩英英的脑袋,道“英英喜欢就自己养着吧,九平君家里有一大笼的兔子呢,从小养大的,不喜欢这个。”

    好不容易把韩英英哄走了,顾华念觉得这个小姑娘可爱极了,嘴上一直挂着笑呢,回了屋里。这笑落在韩子阳眼里,韩子阳问道“易之,外面是谁”

    “是英英。”顾华念答,说起了韩英英要来送兔子给他,笑道,“你这个妹妹倒是可爱极了。”

    韩子阳点了点头。来韩府三年,他还着实没有记住,这个叫做韩英英的小女孩是哪般模样。仔细回想一番也没记起来,韩子阳不再管了,只是提点顾华念另一件事“那帮小祖宗也只是稀罕个几天罢了,要是养死了还好,就怕跑到后园里打洞。兔子生得快,真跑出来,没多久就把院子肯光了,你让人注意这点儿。”

    韩子阳这一说到成了真。除了韩英英那两只被养得好好的,其余的几只兔子不是死了就是跑了。等小厮提着兔耳朵把兔子交到顾华念这里,本想杀了算完,却见小兔子惹人怜爱的模样,终究是没忍心。正盘算着也给韩英英送去,韩子阳忽而出声,问道“易之,你可记得那药的方子”

    “什么药”韩子阳这么没头没尾的话,顾华念一时没想明白。只望向韩子阳时,见他先看了看兔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明白韩子阳所问的是什么药来。般若龙吟丹和波罗凤慈丸,韩顾二人小时候吃下的那药。显然韩子阳是在忧心孩子将来的模样,当年的那批小兔,顾华念是见过,韩子阳那时却在外流落,未曾亲眼所见。顾华念噗嗤笑了出来,道“记得。”

    祖师爷留下的秘药,萧静慈曾默下方子来,权作为顾华念治病用。因为担心自己走后顾华念还未能治好,便给他看过,让他心里有个数,出了什么状况也好给自己医治。方子上的药都常见,韩家常备的药材里便有几种。顾华念把家里没有的开了方子,着桐儿去买,便捏了两个丸子,分别喂两只小兔吃下了。

    恰好这两只兔子一公一母。顾华念喂下药后,把兔子锁在铁笼子里,暗道原本想送给韩英英的,这下子必须得自己留下了。万一小兔子生出来,又破笼而出了,伤了韩英英不好。

    捕头又往韩家跑了一趟。顾华念惦念着沈清蝶,没把合欢之事说出来。刚送走捕头,又听大门那里闹了起来。问道是谁在那里,小厮犹疑了两下,才压下声音告诉顾华念“是温舒夏温先生家的下人。”

    廓尔温舒夏家只有那个西蛮人着着实实是为温舒夏着想的。顾华念见过廓尔几次,西蛮人独特的长相加上廓尔的忠心耿耿,这个西蛮的杂役给顾华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自打那个宋公子的死,怀月楼这两日几乎没了生意,干脆关了门,温舒夏也被人当成瘟疫一般避之不及。不知道廓尔找上来是做些什么,顾华念倒是对温舒夏很有好感,便赶到大门去。

    大门那里,廓尔一心想往门里闯,韩家人一心要拦,派了一群人,上了棍子打了,廓尔仗着西蛮人比闵人气力大,愣是没有被打出去,嘴里喊着“顾大夫,让我见顾大夫”

    “廓尔。”顾华念闪出身来,唤了一声廓尔的名字,让韩家的打手退下了。

    廓尔见顾华念出来,立时跪了下去,给顾华念磕头“顾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老爷吧”

    “温公子怎么了”顾华念这才见到,廓尔竟是满脸泪痕,怕是真遇上了急事。顾华念便也有些着急,“温公子的血证又犯了吗”

    廓尔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没有,只是老爷也活不久,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了。别的大夫都不肯到我们家里看病,顾大夫,你一定要救救老爷”

    “好,廓尔你先不要急,我去拿医箱。”顾华念沉吟了一番,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温家现时正是衙门怀疑的对象,多数人都躲避开,一是怕被衙门猜疑,二是也怕同温舒夏亲密一点,就命丧黄泉。顾华念心头突然亮起了那一双黑夜里惨绿的眸子,也有些胆颤,不过终究担心那个温和的温舒夏,给自己壮了壮胆,回屋取了医箱,跟着去了。

    身后韩子阳亦是不赞成的模样。顾华念除了笑笑以安抚韩子阳,也无法做些别的。

    温舒夏躺在病床上,果如廓尔所言,时日无多的模样。没几天前还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宋公子之死对温舒夏却是个不小的打击。此时温舒夏发着高烧,嘴里胡乱念着的,都是逝去友人的名字。顾华念原也忍不住猜想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是不是凶手,见他病成这个模样,哪里还能以恶毒的心思去揣摩。等看过脉后,顾华念却只能叹一声气。

    身后廓尔紧跟着,一脸紧张。见顾华念放下了温舒夏那瘦骨嶙峋的手腕,忙凑上来问“顾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了”

    “温公子怕是一心寻死。”

    “怎、怎么会老爷他老爷他好好的怎么会寻死”廓尔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顾华念却是能理解温舒夏的心思。但凡和自己交好的都依次惨死,这么多年后竟然也未能逃脱。又抓不到凶手,温舒夏怕是把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心里头该有多大的压力。又是叹了一口气,顾华念拨开温舒夏的额头,那日在宋公子墓前磕破了的头此时没处理好,已然有些溃烂。在这般要紧的地方有这么大一个伤口,顾华念忙上了药,吩咐廓尔道“心病我医不了,得你跟在身旁好好劝,这额头上的伤却耽误不得了。你帮我摁住温公子,烂成这样,怕得把腐肉割除了,要是温公子挣扎起来,那是要命的事儿。”

    去腐肌,上伤药,包扎好伤口。原先伤口是廓尔处理的,笨手笨脚没处理好,才熬到这般地步。顾华念给温舒夏把伤口包好了之后,见廓尔垂头立在一旁,望着割下来的腐肉愧疚的模样,也不敢把换药一事托给他做了。只得说道“温公子的伤口先包好了,廓尔你这几日给温公子宽一宽心,三日后我来替温公子换药。”

    又嘱咐了一遍廓尔该注意的事项,顾华念惦记着家里的韩子阳,只有弄婆和桐儿两个人伺候,都是女人,有些需要力气的活不好做。廓尔便忙送顾华念回了韩府,三日后,又一大早来到韩府府上,接顾华念去温府上为温舒夏换药。

    顾华念为温舒夏看病一事,韩子阳虽然不满却没多说什么,韩宋氏倒是叫了顾华念去,训斥了一番。顾华念毕竟是个大夫,哪能看着人就这么无故死去,廓尔一来,犹豫了一番,还是去了。

    只是换个药而已,今次教会了廓尔怎么做,今后不来了便是。顾华念这般说道,廓尔也知晓顾华念的为难,虽然唉声叹气,却也答应了下来。

    谁料到进了温舒夏的屋子,却发现温舒夏并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床边上坐着一个人,分明是合欢

    章 〇三六 王子

    未曾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合欢,顾华念脚下一顿。温舒夏见模样已然比三天前要好一些了,额头的伤好好处理之后,不再发高烧了,只是仍旧瘦得不成样子,见顾华念来,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合欢只是扫了一眼门口,略过了顾华念,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倒是在廓尔那里停顿下了目光,剑眉耸立,一派肃杀。

    顾华念倒是奇怪了,这个合欢向来高傲,除了沈清蝶外,哪里肯用正眼看人。不由得也跟随着合欢的目光往廓尔那里看去,这个西蛮仆人见有人闯入家里,却是大喝一声“是谁”便抽出随身携带的木棍,向着合欢砍去。

    合欢贴身带着佩剑,此时并未拔剑出来,而是带剑鞘迎上廓尔的袭击。合欢人却稳稳坐于座位上,半分也没挪动一下。廓尔攻击失败,抽回棍子来,风驰电掣般便要袭击第二次,却被床上的温舒夏喊了停“廓尔咳咳。”

    温舒夏高热退了,咳嗽却未制住,这一声疾呼撩高了声调,便难免咳了两声。廓尔听温舒夏的咳嗽,忙收回了木棍,紧张地问道“老爷,您没事儿吧顾大夫”

    顾华念被叫到了名字,也便到了温舒夏的旁边为之看脉了。前些日子他留了方子为温舒夏调理身子,先下温舒夏回复得不错,药量可以稍微减一些了。顾华念诊罢脉,便伸手去揭温舒夏头上的纱布换药。

    只是顾华念伸出的手被温舒夏阻住了。温舒夏躺在床上,微微笑着,向顾华念摇了摇头“麻烦顾大夫了。能否请顾大夫晚些日子再来若我能活过近日,再烦请顾大夫为我换药吧。”

    温舒夏这是下了逐客令了。顾华念瞥了一眼合欢,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带着一身谜团的人,怕是有什么牵连,自己在的话,哪里方便他们说些什么。便点了点头,道一声明日再来看你,把方子开好,伤药留下,就要回府。刚要迈过门口,却突有一把剑横在了顾华念面前。

    这剑快得让顾华念连影子都未曾抓住,忽而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顾华念的脚步被止住,半回头去望向拦了人的合欢,便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合欢先生”

    “本以为你只是绝谷普通的大夫,想不到却是谷主。”合欢睥睨着顾华念的脖颈。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猜出自己是绝谷谷主的,顺着合欢的目光望下去,顾华念却见藏在衣衫里的琥珀石不知何时晃到了外面去。因为并不在家,不方便让飞鸽飞来,象征着谷主身份的琥珀石是由小盒子卡住的。只是江湖上并不该有外人知晓绝谷人每人都有一块如此的琥珀,更不可能凭借小盒子便分出哪个是谷主,顾华念心惊不已,瞬间张大了瞳,却又恢复了平常神色,撑起一个笑来,问道“合欢先生倒是好见识,我绝谷的辛秘,似乎不该为您这个外人知晓吧”

    那一瞬惊讶的神色并没有逃过合欢的眼,男人冷哼一声,也不肯作解释。

    床上的温舒夏见顾华念被拦了下来,着急道“师兄顾大夫与你我恩怨无关,还请你放他离开,我陪上这条命便是。”

    温舒夏说着挣扎了起来,便要往床下去,一向温润的眸子此时却满是坚毅,怕真要陪上命了。廓尔听闻老爷有死意,又这般苦痛地挣扎,忙去扶住温舒夏,西蛮人刚毅的脸上一脸焦急“老爷,老爷您身子不好,小心着点莫要总说死,您怎么可以死呢”

    有了人搀扶,温舒夏总算是坐起来了。才刚的挣扎消耗了他大把的力气,此时伏在廓尔的肩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摇头道“廓尔莫要多问,既然被他找到了这里,我又病成了这个样子,只盼他少折磨我一番,给我个痛快就好。”

    这一声师兄叫得顾华念些许疑惑。原来合欢同温舒夏竟然是师兄弟,只是不知两人师承何处,又为何反目成仇,竟然是你死我活的模样。正猜测着,却听一旁的合欢冷哼一声,道“师弟,你这条贱命,我倒是没有兴趣收。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师父的宝物都偷出来,贱卖了换这么一座怀月楼。”

    温舒夏却是嗤笑了一声“究竟谁才是那个把师父的宝物贱卖的合欢,你将师父辛苦经营了一生的帮会,为了你一己私利,给你家做了陪葬,苟延残喘的余部还窝藏在西蛮,仍旧为你的私利任意调遣。我不过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师父的心血被你糟蹋成了这般模样,才逃离了而已。咳、咳”温舒夏一字一句地叱责着合欢,耗尽了心血,止不住咳了起来。眼见着温舒夏越咳越厉害,廓尔忙将温舒夏圈在怀里,拍打着他的后背,轻声唤道“老爷,老爷,别说了,老爷”

    只是面对这般指责,合欢却不动如山。仍旧是满脸的不在意,又以极为复杂的神色瞥了顾华念一眼,收回剑来,道“师弟,你若要怨恨,便随意吧。我今日前来,是受了西域王之托,来请大王子帖木廓尔回去的。”

    大王子

    说的怕便是此时正伴在温舒夏身旁的廓尔,只是廓尔这般忠心耿耿的仆从,怎么忽然变成什么西域王子了只是合欢的话甫一落音,却见温舒夏的身子抖了一抖,才笑道“师兄莫非同大王子太久不见,竟已忘记大王子的模样了”

    那合欢摇了摇头“师弟,你的易容术乃是得了师父的真传,若是眼前站了一个同大王子一模一样的人,我倒是要怀疑他的身份了。”

    “大王子已经死了。”温舒夏冷冷道,“大王子是被西域王自己生生逼死的,难道他不知道吗现在反而跑到我这里找他亲手害死的孩儿,西域王倒真是可笑至极”

    合欢不为所动“师弟,你只需让我验一下你这个仆人是否易容,我自然会去回西域王的话。”

    廓尔一向傻憨,原本只是见合欢来者不善,拼命护着温舒夏罢了,此时忽而被合欢将话引到了自己身上,廓尔愣了一下,低头问温舒夏“老爷他”

    温舒夏摇了摇头“廓尔,没你什么事。”

    听了温舒夏的话,廓尔便点头应了下来。合欢见状也不再罗嗦,只是上前便将手伸到廓尔的面皮底下,似乎是要揭开什么。只是合欢的这个动作被廓尔误会为合欢要袭击温舒夏了,傻仆人大喝一声,背起温舒夏来,便跳到了一边,一手将温舒夏稳稳扶在身后,另一只手握住木棍,挡在合欢眼前,就要往后退。

    眼看着主仆两人要退出院子,合欢哪能答应,忙抽出剑来。那把剑亮如新雪,才请出来,映着太阳,便让顾华念的眼睛一晃。顾华念不由自主地眯起眼来,再能睁开,合欢同廓尔已然打到院子里去了。

    合欢自然是高手,没想到廓尔一个西蛮仆人,功夫却不弱。合欢走的是大闵武功,又轻又快;廓尔却是西蛮的路数,慢却沉稳,招招到位,于合欢手下,走了十多个回合,未曾落到下风。只是廓尔毕竟还背着一个人,终于还是合欢胜了一筹。剑光闪过,廓尔避之不及,还是被刺了一剑,差一点便中了心口。

    合欢是要来请廓尔回西域,无奈之下伤人倒可,只是不能取廓尔的性命,便忙把剑势收了回来,向下盘扫去,要封了廓尔的行动,好方便他掠人离开。谁知道廓尔中了这一剑后,却是不躲。眼看着剑锋划到脚腕,廓尔抬起脚来,却将剑踩在了脚下。

    合欢见状,吃力收回剑来。再抬头看向廓尔,却见他一双眸子,莹莹发了绿色。

    原本因为驮着温舒夏而有些吃力地廓尔,此时却仿若有神相助,一根木棍便使得虎虎生风。才占了上风的合欢,没几招便势败如潮退了。廓尔一棍子打在了合欢的腿上,逼得合欢吃力跪倒在地,却是见好就收,背起温舒夏来,逃离了温宅,眨眼间便不见了去处。

    顾华念仍躲在屋里,见合欢不甘心地攥起拳头,只将呼吸也放平缓了,生怕这人想起自己还在。合欢却是没有忘记了顾华念,回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才将眉间堆出一座山来,离开了此处。

    顾华念松了一口气,道是温舒夏被廓尔救走了,应该再无性命之虞了。只是廓尔那惨绿的眸子烙在了顾华念的心里头,又联想起今日所见所闻,猜度着怕是廓尔便是那个在当阳行凶数年的凶手罢。胡思乱想着,顾华念脚下没慢下过,很快便到了韩府。回到自己的院子,见了韩子阳,才安下心来。

    顾华念慌张成这样,韩子阳放下了手中的书,皱着眉头,关切道“易之,怎么了”

    “阿旭。”顾华念叫了一声,一直飞速跳着的心脉安定了下来。抚了抚心口,顾华念将今天所遇讲给了韩子阳听,分析道,“没想到温舒夏同合欢竟然是师兄弟,想必宋公子他们的死同廓尔逃不了关系了。只是合欢究竟是怎么能从我绝谷的小匣子分辨出我的身份的呢”顾华念说着,从衣领里拿出装着琥珀的小盒子来。曾与韩子阳“坦诚相见”,这块琥珀韩子阳见过,虽然并没有问及是作何用。顾华念着实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外人竟然识得

    “也许你们绝谷有人通外”韩子阳猜测。

    这般的猜测却是顾华念不乐于想的。顾华念相信他所有的师叔伯和师弟师妹,说他们哪一个会通外,顾华念都不肯相信。

    这一日便在忧愁里度过了。顾华念把琥珀攥在手心里头,皱着眉头才睡去了。韩子阳见顾华念即便是在梦里也舒展不开眉目,心疼地抚摸了一下。忽而大门洞开,有一高大的身影立于门外,闵语说的生硬,道“借顾大夫一用。”

    章 〇三七 秘密

    来人正是廓尔。黑夜里这人却不同于白天的憨痴,一双眸子仍旧是惨绿的模样,一手提着一根木棍,说要请顾华念去,显然是并不打算给顾华念拒绝的机会。

    顾华念那三脚猫的功夫哪敢反抗,韩子阳原本硬是想要运功,却被顾华念阻止了下来。顾华念温和笑道“你照看好孩子,我去去就来。”他并不相信廓尔会伤他,想必是温舒夏犯病了,廓尔这般紧急地请自己去,应该是为温舒夏看病才是。

    安抚好了韩子阳,顾华念披上外衣,便要跟廓尔去了。期间廓尔看了看韩子阳,又看了看顾华念,直等到顾华念问道是怎么了,才皱着眉头,问“你同阿舒”

    想必是在叫温舒夏吧,只是一个仆人,却如此亲密地唤一声“阿舒”。顾华念迟疑了片刻,想起眼前这人很有可能是西蛮的大王子,怕合欢找对了人吧,才能可以这般地称呼。顾华念挑了挑眉毛“温公子我们只是朋友,我已有平君。”

    帖木廓尔冷哼了一声,拦腰扛起顾华念来,一手提着医箱,便飞了出去。

    顾华念才学功夫不久,脚程虽比从前快了些,轻功只刚入门而已。帖木廓尔奔走入飞,又把顾华念倒抗着,等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乃是当阳郊外一座山包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顾华念已然上吐下泻了,虚得不行。正缓神中,忽闻一旁一声轻责“廓尔,不得对顾大夫这么无礼。”顾华念又干呕了两声,向一旁看去。果然是温舒夏,正躺在干草匆忙铺成的席上,神色悲切。

    不知道温舒夏怎么会有这般悲伤的神色,顾华念定了定神,总算是有力气站起来了,忙去继续白日里没做完的事儿,给温舒夏换药。这一次并未被温舒夏阻止,只是这人却仍旧是三日前的模样,不,甚至是说,比三日前更加没有求生的欲望了。

    顾华念只是个大夫,可以医伤医病医毒,唯独不会医心。眼见温舒夏这般愁不欲生,想要去劝,却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把纱布揭开,才见帖木廓尔正灼灼地盯着温舒夏头上的伤口,这几日好好养着,已然有了新生肌肉透着的粉色,是在渐渐愈合了。帖木廓尔望向温舒夏的模样带着心痛,温舒夏察觉到那目光,却将头拧到了一旁。

    这一动让拿着伤药的顾华念上偏了药,哎了一声。温舒夏闻声,闭上眼来,道了一声歉。

    “没事。”顾华念道,而后扯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将涂到了外面的药抹了去。

    帖木廓尔仍旧在看着。别说温舒夏正在生他的气,顾华念被这样盯着,都浑身地不自在。手里的活不由得慢了下来,帖木廓尔冷着声线催促“何不快些”顾华念刚要应声,温舒夏却是拧起眉来,叱道“你给我滚”本来伤口便在额头上,这一皱眉,扯开了才愈合的伤口,又有血流了下来。顾华念忙去擦,那厢帖木廓尔望着鲜血更是心疼不已,劝道“我是想跟顾大夫学换药,合欢追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明日便要带着你去别处。”

    “他要找的人是你,你滚远些就行了,他不会来找我生事的。”温舒夏冷哼一声。

    “阿舒你我怎么可能把你单独留下”帖木廓尔气急。

    “你留在我眼前做什么让我看了你犯恶心”温舒夏本来就没多少气力,才刚一吼之后,已然又有些脱力了。此时声音小了下来,那其中的冷淡却未曾退去。

    “阿舒”帖木廓尔却是言语苍白,只得一声比一声紧地唤着温舒夏。

    温舒夏却又别过脸去,全然不肯给帖木廓尔哪怕一个眼神,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见你。你最好滚得远远的,不然等我养好了伤,定要取你的性命,以祭奠我的那些好友”

    “你好,好,好”帖木廓尔连道了三声的“好”,怒极反笑,“司徒舒,我与你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甘愿封起记忆同你浪迹天涯的心意,都比不过那几个人同你谈天说地吗你好,我走,我这就走”说罢帖木廓尔甩手便离了开去。

    而温舒夏,背着帖木廓尔,藏在山洞的阴影里,已然落泪了。

    顾华念叹息一声,帮温舒夏拭去了眼泪,道“还是躺正了吧,你把伤口压着了,万一再感染了该如何是好。”

    “顾大夫,给你添麻烦了。”温舒夏抽泣一声,扯出一个生硬的笑来,摆正了身子,道,“真是万分抱歉,一直瞒了你们,我本名叫做司徒舒。”

    继续着手上的工作,顾华念点了点头,改口道“司徒公子。”

    “今日之事是我连累顾大夫了,我没想到师兄会找到当阳来。”司徒舒叹了一声,“大隐隐于市,师兄为人自负,总以为我是逃离开西域的,又带着廓尔,一个西域人,放在大闵人堆里扎眼极了,这些年定然东躲西藏,不敢让人知晓我的身份。我若是简单地易一下容,在当阳这般的大城里开个酒楼,他反而寻我不得。”司徒舒这一招其实确实高明,怀月楼立在当阳已然有十年了,都未见到合欢寻来。惨淡一笑,司徒舒道,“这话说起来不好听,只是我怀疑,这回师兄寻到这里,怕和你们绝谷有关。”

    顾华念有些愣怔。同绝谷有关

    司徒舒察觉顾华念手头一顿,致歉道“我一个外人来说这话确实造次了。绝谷隐于武林上百年却未被察觉,想必约束子弟是极为严格的。只是你也听见了,我师兄不知是怎样看出你是绝谷谷主的,我思量着,怕你们绝谷谷内有同我师兄有交情的。”司徒舒本想说有内奸,只是他一个外人,终究不方便说些什么。便只说了一句有交情,想必顾华念能听懂他的意思。

    顾华念叹息,不想怀疑亲近之人,只怕出了这等事,必定要上下盘问一番了。心下想定了等给司徒舒包扎好之后,回去便联系几个相熟、信得过的师叔伯,商量一下此事,顾华念问“你师兄”

    “我是青衣会前任总坛坛主的二弟子。我师兄,他就是那个前嘉的小王爷。”司徒舒惨笑,“顾大夫也是江湖人,我青衣会十几年前的惨败,想必你是清楚的。”见顾华念点了点头,司徒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道“说起来,你平君韩子阳的师父无字诗,还是杀我师父的仇人。”

    才想到这一层,顾华念难免手下有些抖。师父师父,那是同父亲一样的高大存在,这么算来,其实自己同司徒舒,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司徒舒觉察这一抖,又笑了“顾大夫莫要担心,师父的死,我不会记到无大侠头上的。师父要是不死,我青衣会不灭,怕朝廷要派兵踏平武林了,大家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朝廷任由江湖存在,前提必然是江湖人不去管朝廷之事。当年青衣会与其说是灭在江湖正道协力上,不如说是自取灭亡。司徒舒的笑愈发凄凉,怀恨道“我唯一记恨的,只有合欢。若不是为了帮他,师父不会死。”

    顾华念只能轻叹,眼见着司徒舒一向温和的人,此时却仿佛要被仇恨淹没,把话题引开,问道“廓尔王子的眼睛是”这么说着,手下已然包扎好了。新的纱布敷着药缠在了司徒舒的额头上,药有些冰凉却也直引得发痒。

    司徒舒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叹道“那是西蛮的一种药,能使人攻力大涨,只是夜间眼睛会变成绿色,不时还会失去意识,发起疯来。”

    “合欢也是吃过的吧”顾华念想起别府那夜里合欢那双绿色的眼睛来,司徒舒这么一说,心下便了然了。

    果然司徒舒点了点头“幸好我当时不怎么稀罕这般投机取巧的途径,觉得没什么好事,没吃。这药是合欢不知道从哪里请的一个医师配的,那人神出鬼没,但是所配之药,却都神奇得很。”仍旧觉得额头上有些发凉,司徒舒摸了摸伤处,笑道,“几次三番的,都麻烦顾大夫了。”

    “无事,治病救人,本就是做大夫的本分。”顾华念收起医箱来,客气道。

    司徒舒却摸到怀里,掏出一串手链来。那手链上串着铃铛去,三铜三金,却全然不响。司徒舒将手链递给顾华念,道“我离了怀月楼,无以为报,就把这个送给顾大夫吧。”

    这串铃铛却让顾华念想起江湖上的传闻来“这是青衣会的”

    “我们青衣会弟子保命所用。铜铃里是解药,金铃里是毒,一旦放出毒来,没有解药,半里之内无人能生还。”司徒舒的话确定了顾华念所想,“师兄为人自负,今日见他,全然是不把我放在心上的样子了。我没有什么危险了,这铃铛送你便是。”

    顾华念却不肯接,青衣会的铃铛,一是保命用,二是身份象征,哪能这么轻易送给别人。司徒舒却说自己已然是弃徒了,再也算不得青衣会的人,推让了几番,顾华念还是将铃铛收了起来。

    看完了伤,顾华念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回韩家。出得山洞,却见那说着要走的帖木廓尔并未走远,只在山洞门口杵着。此时顾华念已猜到,司徒舒的那些友人,怕就是眼前之人所杀。顾华念是个医生,恼于这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却也感叹这人痴情,醋劲也太大了些。想要视之如空气,转身就走,又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必要系铃人。”

    章 〇三八 飞鸽

    顾华念从山洞回到韩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招来两只飞鸽,传书给了谭静语和丁静宣两个师叔,还有萧静慈钦点的下一任谷主沈华安。

    绝谷子弟,但凡能得到出谷行医的资格的,在行走不便养老之前,大多都极少返回绝谷了。所以顾华念同这些师叔师姑,书信来往并不少,却算不上多么地熟悉。这下子出了事儿,绝谷子弟中可能有里通外合的叛徒,顾华念一时慌了神,要找个能信任又有身份的人来帮忙出主意,一时也不知道该找谁好。首先回来的鸽子是沈华安的,顾华念倒是小惊了一下,从当阳到都城何时来往如此迅疾了等拆开信一看,才知道原来沈华安正在前往当阳的路上。

    “有个皇子要来”顾华念扫了一遍沈华安的来信,问道韩子阳。

    韩子阳点了点头。近些日子总感觉有些疲倦,韩宋氏那里却有不少事物递过来,必须要这个家主拿主意,比如说,才刚顾华念提到的,有关皇子之事。

    来人是大闵开国皇帝慕容凛的二皇子,名讳作慕容枫。乃皇后所生长子,素日也极得慕容凛的宠爱,只是不知为何,现年已然十有九岁了,却未曾立为太子。这个慕容枫传闻中向来贪玩,却极有才华。此次出得都城,乃是皇帝亲派,到当阳来,监督那皇商竞选一事。

    “没记错的话,皇商竞选,是十月份来着”顾华念回想了一番,此事韩子阳曾同他提及过,“你那时得要八个月大的肚子了,可这等大事,家主不出面能行吗”

    “别说到那时了,不出半个月皇子的车马就要到当阳了,咱们韩家到时候少不得要去接待,我这个家主称病不去,总少不了要被议论个不尊重。”韩子阳近日里一直在为此事犯愁,此事又提了起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寻常女儿受孕,哪能有他现在这么大,韩子阳想过干脆遮掩一下就出门迎接算了,却想不出法子该怎么遮过去。

    顾华念便把手覆在韩子阳抚摸着肚腹的手上,哀切道“子阳,抱歉”顾华念总觉得是自己让韩子阳遭了这么一趟罪的。那年要是不是自己拿错了药,哪能生这么一场病,害得师长累死累活地寻觅了药材为自己做了那生子的药丸不说,还让韩子阳以男子的身份非要体味这女子的痛苦。两只手叠在了一起,肚子里的孩儿又调皮地动了一下,初为父母的小夫夫两个,便是才刚再有几分悲,此时也是欣喜的。

    韩子阳舒了一口气,反手握住顾华念的手来,安慰道“无事,易之,莫要胡思乱想,把过错往自己身上瞎揽。”

    正等着丁静宣和谭静语的回音呢,忽而当阳山别府那边传来音讯,韩子贡监工之时忽然吐了血。他本人是打算强撑下去的,只是去送料的韩家一个管家看着忧心,回来禀报了韩宋氏。即便是个不成器的庶子,平白死在山上也怕惹闲话,又正值慕容枫要来当阳的当口,韩宋氏哪敢怠慢,忙派了辆舒适的马车,将韩子贡迎了回来。

    金姨娘近些日子里是从岁儿死了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听闻宝贝儿子受了伤都吐了血,呼天抢地,怪起了顾华念每三日上山也不肯把韩子贡放在心上,言辞之间简直是要拿顾华念当成害了韩子贡的那人了。韩子兰再恼韩子贡不成器,毕竟是同母的弟弟,也忙赶了回来,不去理会那个无事找事的娘亲,请了个大夫来,为韩子贡诊脉。

    顾华念想着不日前见到韩子贡,他还好好的呢,怎么忽然就吐血了也便责怪起自己不注意了,赶着去看韩子贡。推开金姨娘的院门,那坐在韩子贡床头之人,却让他惊喜了一番。

    “谭师叔”顾华念先前还不敢去认,来回看了好几遍,确信是谭静语了,欢喜地唤道。

    那边厢谭静语拨开韩子贡衣襟摁压了一番,笑着迎道“我家小华念,昨儿个才收到你的信,想师叔了没”

    原来谭静语近些日子正在当阳附近,没什么目的性地闲逛,收到了顾华念的飞鸽,便拐了个弯到了当阳。沿途顺便治了几个病人,本想着明日一早再来韩府看望自己的师侄,路上却恰好碰到了韩子兰匆匆返家,顺便就跟来了。同顾华念打了个招呼,谭静语倒是没忘他是来给韩子贡看伤的,便道“你这是受了重击吧,内有出血,胸口一大块淤青。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喝药,抹点药膏就好。”

    “可不是昨天不小心被块木头抡到了,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今天起了淤青,疼了起来。我大哥心忧,为这小伤,麻烦谭大夫了。”韩子贡仍旧一番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因为受了内伤,面色苍白至极。

    谭静语干脆丢给韩子贡的丫头一瓶伤药,便揽着顾华念的肩膀,很是亲热地便把顾华念往门外拖去。顾华念被这一扯打了个趔趄,忙道“师叔”

    “子阳那木头脸小子呢自打老无去了,倒是有三年没见过他了。”谭静语游荡大闵,遇见无字诗也不是一次两次。两人交谈甚欢,都是不羁的性子,平日里“老无”、“老谭”地叫着。三年前无字诗去世,谭静语姗姗来迟,带了一坛无字诗馋了许久的酒,摔在他的墓前,足以证明这两人交情匪浅。

    按理说谭静语是知道韩子阳怀了身孕的,只是毕竟还有外人在,顾华念只好推脱“小师叔,子阳他病了,得静养才好。”

    “去、去、去”谭静语显然不信这一套,“得了什么病了,是没了脸皮还是肿成猪头,我谭静语行医多年,还从不知道哪种病是多见个长辈就得上黄泉路的”

    顾华念总觉得三分尴尬,急唤了一声“师叔”又小声叮嘱道,“师叔,这毕竟是在韩家,规矩多了些,您能不能别”

    “嘘”顾华念还没说完,就被谭静语一根指头堵在了唇上,止住了接下来的训斥。谭静语年长顾华念十多岁,此时却跟个小毛孩似的,苦着一张脸,抱怨道“你跟我萧师兄,就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总那么多规矩。还是同老无在一起的自在,唉,可惜老无死后,我再无知己啊。”

    念起无字诗来,谭静语愁眉不展,连连摇头叹息。顾华念也想起了同一年去世的师父萧静慈了,一样是一番感怀。只是被谭静语这般亲昵地勾肩搭背,一路上引来了不少人侧目,顾华念浑身地不自在,终究还是悄悄地把谭静语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拨了下去。

    谭静语挑了挑眉头“小华念,毛儿长齐了,师叔搂一下都不行了啧,还是说,终究是成了亲,心都被那个姓韩的臭小子抓走了。”

    被这么揶揄,顾华念是个面皮薄的,早就红了脸。不声不响地躲远了些,谭静语见自己的小师侄这般反应,觉得有趣极了,哈哈大笑起来。

    谭静语死缠烂磨,顾华念无法,让桐儿去韩宋氏那里打了声招呼,还是带他去看了韩子阳。

    对于谭静语的到来,韩子阳也是感到十分意外,亦是又惊又喜。站起身来迎接长辈,那肚子便凸出来了。谭静语一眼便瞅到了那个肚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才四个月吗看上去倒是跟五六个月了似的。不过说起来,要是搪塞一个胡吃海塞出来的将军肚,倒也说得过去。”

    “子阳年纪轻轻的,又是习武的,哪里来的将军肚”顾华念也同谭静语开起玩笑来,“母亲已然胡说出个腹积水了。”

    谭静语摇摇头叹了一声“管他将军肚,还是腹积水,老是藏在屋里头不敢见人,总会惹人起疑的。对了,这屋里头没有外人吧”谭静语一边问着,一边让韩子阳伸过手来,把起了脉。

    “没有,丫头出去了,只有一个聋哑婆婆。”顾华念答道,又踌躇问道,“师叔,我飞鸽问你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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