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我欲同归 第8节

作者:歌逝 字数:15807 更新:2021-12-31 11:07:15

    韩顾二人却大抵能猜到,这场火少不了和任家有关,哪敢直接去求救。却不能对桐儿说明缘由,只躲在这树林里,等着第二日韩家来人。

    韩宋氏的心腹却再没回来过,第二天等来的,竟是韩宋氏的马车。亦是跟了不少人来,排场不比任家小。

    任夫人还没醒呢,同韩宋氏会面的是任珏。客套了几番后,任珏言道自己已然派人去寻了,不过府内并没有看到几人的尸首,必然是安全的,让韩宋氏放心。

    韩宋氏慈爱地笑道“子阳出了这事儿,让世侄费心了,老身带了足够的人手,找人的事儿,便交给老身就行。”

    同任家聊了几句之后,韩宋氏果真派了人去四处搜寻。韩顾四人远远见了韩宋氏的车马,知晓自己是安全了,桐儿和顾华念两个搀着韩子阳,便向韩府焚烧过后的狼藉步去。待到了近处,韩子阳唤了一声“母亲”

    “阿旭我儿你没事儿吧”韩宋氏流下泪来,拐子都丢了,扑到韩子阳这儿。几人哪里有事,只是躲在林子中许久,倒是饿了。便叨扰了任家,让厨房煮点白粥来吃。

    韩子阳这般大着肚子的模样是头一回摆在外人前头,好在韩子阳还是在哭“我儿,只道你腹中积水,怎么还没治好”

    “母亲,病去如丝抽,哪有那么快的。”韩子阳宽慰道。

    “这别府也没了,还得接你们回当阳,寻个安静的院子,莫让人打扰,也方便取各种的药材。”韩宋氏打算好了几个人接下来的住处,昨天那场大火也让她心惊不已,这般大胆的行径,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干下的。

    等用过了些饭,任珏挽留了几句,韩宋氏还是带着韩顾四人回当阳了。大马车里坐着韩宋氏、顾华念同韩子阳,没了外人,韩宋氏便黑下脸来,道“宋大死了,今天才在山上找到他的尸首。你们这是惹着谁了家里那些不成器的,他们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任夫人用了宫中的秘药,罪本当死,只是毕竟是个都督的夫人,哪真有谁敢处死她,顾华念又更没傻到去告状。小夫夫两个也正奇呢,若说是任珏,下手也太狠毒了;若说是山下兄弟中的某一个,就算是除掉了韩子阳,谁也没那个把握十成十地坐到韩家当家的位子上,犯不着这个事后行险。只是红颜一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韩子阳搪塞一番,问道“母亲,那密道是怎么回事”

    韩宋氏哪里不知道儿子有事瞒着自己,只是也不方便逼问,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韩家别府当日建起是为了迎接微服私访的陛下,为以防万一,自然有密道了。”皇帝出行,总要放着行刺的,多做几重保护也是正常。韩宋氏说罢,又双手合十,“多亏陛下洪福,这才留着这密道救了你们的小命。”

    山下已然感觉到几分热度了。韩顾二人一回府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韩宋氏称道韩子阳身子不好,禁了所有人的探看。只是毕竟没有山上清静,躲在屋子里头,两人都能听见外面的喧嚷。

    韩子贡听说小夫夫回来了,忙赶了过来,却被小厮拦在了门外。无论他好说歹说,小厮却只有一句话“四爷,老夫人下令了,老爷身子不好,您不能进去。”

    “不让我进,我还偏进了”韩子贡打合上附庸风雅的扇子,急的跳脚,在小院里三绕四绕,找了个地方,要往里头爬。

    章 〇二八 当家

    韩子贡正扒在墙头上,琢磨着选个地方落脚,贼头贼脑地打量着院子内时,韩子阳正在屋里看账,顾华念倒是恰好出了屋门,打算去厢房煎药。韩子贡瞅着顾华念出来了,叫道“哎,易之易之”

    奇怪谁在叫自己,顾华念抬起头来,看着墙头上趴着一个人,笑眯眯地望向自己,惊了一跳“四哥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母亲不让我们进来。”庶子也得管韩宋氏叫母亲,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亲亲热热地叫娘的。韩子贡叫着母亲,却只是当个尊称罢了,把下巴搁在双臂上,撇了撇嘴巴,一脸不乐意的模样,“老九病得很厉害都不许人去探看。”

    韩子阳哪里是病了,顶着个肚子越来越大,开头可以搪塞是腹积水,哪能足足推脱个十个月,自然是要躲起来的好。顾华念道“无甚大碍,只是治得慢了些,还是要少打扰的好。”

    “哎,我这个做兄弟的挂心,瞅一眼也不行吗”韩子贡说着就要翻墙,却被顾华念阻下了“四哥小心被母亲看见了。”

    韩子贡翻上了墙头,干脆一屁股坐在上头了,两条腿耷在小院里晃来晃去“母亲哪有时间整日地盯着。”

    “母亲忙,还不能找手下人来了”顾华念笑道,谁料恰好有小厮来到了墙根底下,瞅着墙头上坐着的韩子贡,急得跺脚“四爷您怎么上了墙头了老夫人知道了可要生气喽”

    韩子贡回头啐了一口,笑骂“母亲把老九给藏起来了,当成个宝贝一样我这就下去”说着马上下去,却全然不急的模样,仍旧对顾华念讲,“你也是,把老九当宝贝守着。小心母亲嫌弃你闲,给你找事做”

    韩子贡这番话顾华念只当是玩笑,继续宝贝似的守着韩子阳去了。谁料到当日下午,小院这儿正准备晚饭呢,韩宋氏忽而派了贴身丫鬟来唤顾华念。

    顾华念万般狐疑地跟去,不知道韩宋氏是叫自己做什么。此时老太太正在前厅,听了几个掌柜的报账,刚把人送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止一止头痛。见顾华念来了,叹了一声,伸出手来,道“易之,过来给老身看一看脉,这几日身子着实不舒服。”

    顾华念听了忙上前去,只当老太太把自己当了韩家专养的大夫了,今儿个是身子不好,所以才寻自己来。诊过脉后,顾华念道“母亲并无大恙,只是操劳过度了,脉象有些虚浮。是药三分毒,不如我给食堂开个食谱,给您食疗。最要紧的是,您还是得好好休息。”

    “老喽”韩宋氏听罢,摇了摇头。挥挥手把身后伺候着的都遣走了,只留下顾华念一个,韩宋氏才道,“当年阿旭还没回来,老太爷病倒了,老身也是和现在一样,一手掌着外,一手安着内,也没累成这样。现在不行喽,可惜又没个贴心的给老身分担些,阿旭啊”说罢连连叹息,韩子阳这一怀孕,出不得门了,所有要露脸的事儿就又归了韩宋氏了。

    顾华念疑惑着,不知老太太今儿个是怎么了,竟同自己聊起当年了。便恭敬地站在一边,等着听韩宋氏接下来的话。

    韩宋氏停顿了半晌,又打量了顾华念一番,接着道“你同阿旭也是青梅竹马,如今结为平君,还有了孩儿,等老身百年之后,阿旭便要托付于你了。”

    “母亲,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韩宋氏竟提到了她过身后的安排,这种话老年人哪能轻易去说。顾华念忙道。

    韩宋氏微笑着摇了摇头,神色慈祥地望着顾华念,心里头装的却是韩子阳“老身只得了阿旭这一个孩儿,这辈子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他。如今韩家,外头有那几个野种,里头的那些姨娘也少有省事的,老身现在在还好,只担心等老身不在了,你能不能替阿旭当起这个家来。”

    原来韩宋氏今儿个找他是讲这事儿,顾华念大抵听懂了,便垂首道“听母亲训言。”

    “韩家的内务,以后便是你来管吧。趁老身还在,也让你锻炼一下。柳姨娘跟了我许多年了,你先跟着她学,她没有子嗣,是必须要靠上一派人的,要懂得用,也不能给她权大了,明白吗”韩宋氏说这些话都压低了嗓子,见顾华念不是那么澄明的模样,只得叹气,“老身知道你不习惯于跟女人勾心斗角,难为你了。”

    顾华念咬了咬嘴唇,最终应道“易之明白。”

    韩子阳是个至孝的,韩宋氏帮他守下了家业,塞到他的怀里,哪怕他根本不想要,又是哪里会推脱的。顾华念明白韩子阳不适合做个商人,也不想做个商人,顾华念却也明白,为了韩宋氏,韩子阳也要做这个商人。所以顾华念明白,他要站在韩子阳的身后,给他一个可以坚实依靠的后背。

    韩宋氏最后嘱咐了几句,有些话只能在自己人里说,莫要让外人知道,便让顾华念下去了。顾华念先给韩宋氏安排好了食谱,便去找柳姨娘了。柳姨娘早便从韩宋氏那儿得了信儿,笑道顾华念来得巧,今儿个正是发月钱的日子,便从这儿入手吧。哪房该得多少份子,几个等的丫鬟小厮各是什么数,统计起来要多少银子,顾华念来的时候,柳姨娘已经整理好了大半了,只待给韩宋氏过目,此刻便交给顾华念处理了。

    待顾华念把钱算完了,天已然黑了。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活计,顾华念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已经堪比今儿下午的韩宋氏了。心底里嘲笑了自己两句,顾华念把账本递给柳姨娘,让她收好,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路上经过了几个老婆子,刚得了一个月的辛苦钱,手头上宽裕,欢欢喜喜地凑起来要到门房那里打牌。却经过了一间院,里头的小姑娘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娘亲绣花。两人穿的都是洗得发白的衣裳,若不是顾华念知晓这是韩子阳的小妹妹韩英英,怕只把她们娘俩当成了家生的婆子丫头了。

    见两人在院子里坐着,顾华念也不知怎么着,忽而心动了一下,便迈入了院子里,笑着招呼“花姨娘,英英。”

    “哟,顾平君怎么来了我这里也没个好茶招待。”花姨娘闻声惊了一跳,慌忙站起来,看着有些拘谨。韩英英也是,只紧紧抓着娘亲的衣袖,依偎在娘亲身后,小猫一样细细地唤了一声“九平君。”

    顾华念被这娘俩躲着,倒是觉得自己是唐突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哪里值得怕了,便问到“英英下学了”韩家的孩子,无论男女,满了六岁便要入家学的。女儿念到十四岁许人家,男儿念到十六岁在家业里出份力,顾华念倒是听说过这个规矩,便随口一问。

    谁料到花姨娘却赧了一张脸,道“这英英没进家学。”

    顾华念怪道“英英今年不是已经八岁了”难不成他记错了虽然这孩子个子小小的,看上去只才七岁的模样。

    “顾平君没记错只是怕是老太太忙,忘了吧”花姨娘垂下了头,话越说越小声了。

    说到这份儿上顾华念才明白了,花姨娘性子软,向来是被欺负的。这一次也不过是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而已。只是明白归明白,顾华念心想,自己怎么说也是接管了家业了,今后这等欺软怕硬的风气定要灭掉,便道“明天送英英去家学吧,之前忘了,幸好今天知道了,弥补也不晚。”

    “可”花姨娘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悄悄地来回打量了顾华念好几次。

    “花姨娘可是有什么顾虑”顾华念奇怪道。

    花姨娘足足吸了一口气才道“顾平君有所不知,家学虽不用交束修,只是各家习惯送些礼物给塾师,才免得孩子在学堂里受欺负,我们娘俩哪里有闲钱去送。”

    “今天不是才发了月钱”顾华念皱了皱眉头。韩家家业大,月钱给的充足,花姨娘母女两个又不出门,衣食都是韩家供着,少有花钱的地方,攒一攒月钱,那便是普通小户人家过一辈子的收益了。只是瞧见了母女两个那一身旧得不像样的衣服,又看着自己和过往的丫鬟婆子的一身光鲜,顾华念终究还是不忍,“不然花姨娘说个数吧,我那里倒是有些私房。”

    说到这儿花姨娘竟掉下泪来“顾平君心善,我们娘俩月钱从来都发不足,我娘家又有个不成器的兄弟好赌,把我卖进了韩家不说,每月还来抢我那少得可怜的份子。我娘俩只求有地方吃住就好,不多贪的,英英没那个福分念学。”

    花姨娘的这般苦楚让顾华念吃了一惊,沉思了半晌,顾华念道“明儿个我便去查,是谁克扣了你的月钱,至于你那个兄弟,我会命人将他拦在门外,不让他再来骚扰你了。英英还是送去念学吧,女孩子总要懂上一些,以后也少被欺负。”

    顾华念这般安排,花姨娘同韩英英都感恩戴德。顾华念当自己做了件好事,心满意足地回了院子。韩子阳早收了账本,正摆了一桌子的吃食,翻看着闲书,等顾华念回来。

    “易之,母亲找你去做什么”等顾华念回来,韩子阳和书搁置在了一旁。这时顾华念才瞧见封皮上的“易”字。

    “子阳什么时候研究开周易了”顾华念觉着有趣,便打趣了两句,才回答,“母亲让我接管韩家内务,她也够忙碌了,要应付着外面,还得管着里面。”

    韩子阳点了点头“你帮衬着些也是好的,怪我现在身子沉,必须躲人,才累得母亲这般操劳。易之。”

    韩子阳唤了顾华念一声,二人对视,顾华念刚刚坐定,正拿了筷子,以眼神问询韩子阳打算说些什么,“嗯”了一声。

    “明天是五月二十三,我才刚翻了一下易经,这个日子同我生辰八字最合,能安稳地过一辈子,不如定做你的生辰,意下如何”

    章 〇二九 多事

    韩子阳这么一说,顾华念脸上便有些烧红。

    顾华念自打有记性以来就过过一个生辰,便是韩宋氏六十大寿那次。绝谷人根本便没有生日这么一说,无字诗也向来随性,从不给自己和韩子阳过,这么多年了,顾华念头回意识到自己还缺了个生辰。忽而想起了自己根本记不得韩子阳是哪天生日,顾华念问道“子阳是哪天的”

    “十月初十。”韩子阳的生辰还早,报上来之后,叮咛道,“明天早点回来,不用惊动别人,就咱们两个,也好庆贺一番。”

    顾华念忙答应下来,笑得甜蜜极了。韩子阳也不说明日两个怎么庆祝,顾华念干脆不去问,只把事情都交给韩子阳,定然会安排妥当。

    第二日一大早,最要紧的却是花姨娘的事儿。昨晚上已经安排好了看门的小厮再不许花姨娘兄弟进来,今儿个上午顾华念去追查究竟是谁克扣了花姨娘母女两个的月钱。最终揪出来了发月钱的婆子,欺花姨娘没个依靠,每月都少给一点,愈来愈大胆,最终给的还不如扣的多了。

    顾华念坐在太师椅上审那几个婆子,婆子们只当他新官上任,要放三把火烧到自己头上了,知道不会被轻饶,都抖得像筛糠一般。家法里头对这些也有规定,藤条抽三十,罚半年月钱,柳姨娘坐在顾华念手下里尖着嗓子呵斥着了一番后,又笑盈盈地问顾华念“顾平君,我看咱么不如杀鸡儆猴,重罚了她们,免得还有人敢再犯。”

    顾华念瞥了瞥一旁护卫手里头拿着的又粗又长、还带倒刺的藤条,终究还是不忍心“按照家法来吧,要是敢再犯,就逐出主宅,发配到下面田里干粗活去。”

    拿回了花姨娘该得的月钱,只是这些婆子向来花钱大手大脚,以前克扣下的总数早便统计不出来了,更别提陪回来了。顾华念亲自给花姨娘送了去,谁料到花姨娘和韩英英两个竟然要哭了似的感恩戴德。

    其实花姨娘也没比顾华念大上几岁,只是论辈分毕竟是长辈,顾华念哪里肯让她又跪又拜。给了钱之后,叮嘱着花姨娘把韩英英赶紧送去上学,顾华念又去忙活别的了。

    内宅的事儿,说好不管也轻松,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说好管却烦乱,东家吵个架要劝,西家丢个东西要找,一堆女人又都是斤斤计较的,想让她们都心满意足了哪里容易。顾华念觉得自己一个头都两个大了,忽而后门上有人来找,说到花姨娘的那个兄弟正在撒泼打滚。

    讲理的最怕碰见的就是不要脸的流氓。顾华念匆匆赶往后门上,那个花富贵正滚在地上,哭着韩家扣下了他的妹子,整日里欺负不说,还不许娘家人进去探看。除了几个看门的小厮,外头还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当阳百姓,正指指点点。见顾华念出来了,像是个管事的模样,不少凑热闹的便悄悄溜走了,更多的却看得更放肆了起来。

    顾华念哪里见过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成这样,只蹙着眉头,道“韩家哪里不许你去见你妹子了,要不是你好赌,回回都把你妹子的月钱拿去,害得你外甥女连学都上不起”

    花富贵见引来了个一看就是韩家里有地位的,说话细声细气,一副书生的模样,看着便好欺负,擦了把鼻涕眼泪,就要往顾华念身上扑,去抱他的大腿“求求老爷让我去见见我妹子吧我冬日里见到她,她连件棉袄都穿不上啊我今天是给她送衣服来了,我哪里是那等连妹妹的月钱都要的畜生啊”

    花富贵这么一扑下了顾华念一跳,原本迈出了门槛,又忙跳了回去,差一点被门槛绊倒。不过花富贵也恰扑在了门槛上,趁着这个机会,爬起来就要往门里头跑。

    站在外头的小厮没来得及拦住,正要跟进去,门里头却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呵斥“什么人都敢往我们韩府里头创给我打出去”竟是柳姨娘带着些粗婆子来了,婆子们手上一人举了一把大扫帚,毫不客气地挥向花富贵,把他往门口打。

    柳姨娘双手叉腰跟在婆子后面。她是听说了顾华念赶去后门匆匆跟来的,知道顾华念面皮薄心善,哪里是花富贵这等三流小赌场摸爬惯了的地痞流氓的对手。几个婆子扫把挥来,花富贵忙用胳膊挡着脸,推倒门外去,跌坐回了地上。这时候柳姨娘才迈过了后门门槛,把顾华念挡在身后,扫了一眼围观的百姓,骂那个花富贵“给我花妹妹送衣服衣服呢你进了府里头能变出来啊我韩家春夏秋冬哪个做主子的不都至少给做四套新衣服穿,缺你的那烂棉花塞的、破布头逢的臭棉袄了”说罢又转头呵斥小厮,“你们倒也是咱们韩家是什么人都能往里放的吗这种臭不要脸的赖在门口,你们就该往死里打还能赶不出去了这等小事竟还要惊动顾平君和我”

    小厮陪笑“柳姨娘,这好歹也是花姨娘的哥哥,是咱家亲戚啊,我们这些做小厮的,还不得当半个主子奉起来,哪里敢打了”

    “呸”柳姨娘啐了那敢接嘴的小厮一口,接着骂,“你给我记住了,我花妹妹是这个人亲手卖到府里来的,是咱们韩府的人,早没了这等子亲戚了卖了自己的妹子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亲妹妹,现在咱们老太爷心善,给了花妹妹名分,他到记起来自己有这么个妹妹了这等人算什么狗屁亲戚”

    被柳姨娘牙尖嘴利地一番抢白,花富贵再没个羞耻,面子上也挂不住。从地上爬了起来,便用尽了脏字咒骂着柳姨娘。柳姨娘却只是冷笑一声,带着婆子小厮进府,把大门一关,任凭那个花富贵捶门骂街,也没个用处。柳姨娘把花富贵干的糟心事儿都说尽了,围观的百姓里也有认识这人经常出入赌场的,连个同情都博不来,花富贵最终还是悻悻地走了。

    待进了门,柳姨娘笑着揶揄“顾平君脸皮薄,对着那种臭不要脸的哪行啊,要比他更不要脸才能赶跑了比如咱们家里头那个”

    柳姨娘是在指金姨娘,韩府里没人待见那个婆娘,平日里不指名道姓拿她开玩笑的多了。顾华念也并不喜欢金姨娘,只是觉得背着人说坏话并不好,便只是笑了笑,把这个话题一带而过了。两个人打算赶回去,柳姨娘把府里的账交给顾华念盘算盘算,便又有小厮赶过来,说道“柳姨娘平君不好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儿了”柳姨娘娥眉紧拧,才打发走了花富贵,怎么又来事儿了

    “岁儿、岁儿投井了”

    顾华念倒还记着这个岁儿,是金姨娘的贴身丫鬟,机灵古怪的一个小姑娘。乍闻她投井了,顾华念被吓了一跳,忙跟着小厮去了金姨娘的院子。

    几人边往院子里赶去,小厮边讲,今儿个一大早金姨娘便吵嚷着有对镯子不见了,硬说是被睡偷了,把屋里的三个丫头赶到院子里,自己去搜,在岁儿的屋里搜出了不少东西,便骂着岁儿是个小贼,推搡着她,不小心给推到了井里头去。金姨娘也被吓得不轻,忙叫人下去救,总算把岁儿捞了上来,却是有气儿出没气儿进,眼看留不住了。

    终究是去完了一步,顾华念原本想着救人,等到了的时候,岁儿已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了。

    她正躺在自己的屋子里,十五六岁,光景正美,巴掌大的小脸儿此时却见不到半丝生气了。屋里的箱子柜子都被翻乱了,地上散落着一地的首饰,金姨娘怕是没见过死人,正睁大了眼睛,面色惨白,发出着尖叫。顾华念摸了摸脉,又试了下鼻息,叹了声气,只能把岁儿僵硬的胳膊塞进被子里了,似乎那床被子能暖起她的身子似的。

    “叫四哥回来吧。”顾华念吩咐道。身后有个金姨娘屋里的丫鬟哭得不成样子了,哽咽着说“寒儿已经去找四爷了。”

    不多时韩子贡赶回来,在门口上甚至被绊了一下。见床上躺着的岁儿,仿佛不敢置信的样子。他早晨走得时候这个丫头还笑着送他,怎么一回来,人竟死去了韩子贡唤着,仿佛能把人唤回来一样“岁儿”

    半晌韩子贡才回过神来,忙去问“易之,岁儿还能不能救回来”

    “已经去了。”枉论顾华念本身便学艺不精,就算是小师叔谭静语那般的奇才在,也不能起死回生。

    坐在地上的金姨娘忽而一声尖叫“她是个小贼她该死”

    “你闭嘴”韩子贡额上青筋暴起,也是头一回吼自己的娘亲,“岁儿爱漂亮但是她什么时候偷过东西了地上的哪一件不是你耍脾气不要的我还不能赏给岁儿了”

    出了岁儿这么档子事儿,顾华念这一日心里头难受极了。怕人嚼舌根说韩家苛责吓人,顾华念出了十几两银子,支给了岁儿的家人,让他们好好安葬下这枉死的女孩,又挑了几件岁儿一向喜爱的首饰,给她陪葬。安顿好了这些,顾华念回了院子,已然没有半分胃口了。

    韩子阳倒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又是摆了一桌子的菜肴,问道“易之,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顾华念把今日发生的这些事儿都倾吐给韩子阳,这才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色,有些哭笑不得“阿旭你怎么最近爱吃肉了要讲究些荤素搭配才好。”

    提到这点,韩子阳徒然尴尬“这今天不是你的生辰么,这些都是我做的。我也只会做这些了,不过师父夸过,都是很好吃的。”韩子阳会做的东西,都是跟着无字诗的时候学的,口味自然是按照无字诗来,以油腻的肉食偏多。

    听闻是韩子阳亲手做的,顾华念心里头一暖,这一整日的疲惫立时减轻了不少。笑道“原来是阿旭做的,那我可要尝尝了。”只是顾华念不怎么肯吃肉,这一桌子的菜最终剩下了不少。两人收拾了下桌子,顾华念实在是累极了,便提前休息下了。

    等第二日清晨里,却听说金姨娘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纯良,艾归貌似也10月10日的好吧干脆以后我们家小攻同一这天出生好了滚

    章 〇三〇 入梦

    金姨娘疯了。

    金姨娘嚎啕了一个晚上,叫着岁儿别过来。头先有人进去劝,都被金姨娘抓花了脸,后来韩子贡干脆一记手刀砍在金姨娘的脖颈上,让她昏睡了过去,总算安静了下来。今早清醒了,韩子贡端了碗粥去哄着她喝,金姨娘已然不闹了,只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颤颤巍巍,双目无神,抓着韩子贡的衣袖仿若抓着跟救命稻草一般。

    这样被抓着,韩子贡甩了两次没甩开,只能无奈留下了。派人去请顾华念来,给金姨娘看一看。

    流言蜚语从来是传得最快的。昨晚上闹了半个夜,耳朵灵便的早听说了是怎么回事,韩府里头都在传,岁儿昨儿个被丢下了井里,化作了冤魂,半夜里便从井中爬出来,寻金姨娘报仇了。不少人都躲着金姨娘的院子远远的,三两凑堆窃窃私语,只是毕竟是自家主子的事儿,哪里敢多作议论,又加上柳姨娘早醒第一件事儿就是寻了最管不住嘴巴的几个人开刀,罚了几棍子之后,总算是消停了些。

    顾华念看了脉,开了安神的方子,只道“心疾。解不开心结的话,药石哪能有太大的用处。”金姨娘显然是被岁儿的死吓到了,这女人脾气坏了些,哪能想过要杀人。手上染上了人命后,自然是怕得要命。顾华念只能收拾了东西,道,“大哥和四哥平日里还得劝着些,等金姨娘放下了,这病自然就好了。”

    韩子贡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被金姨娘抓着袖口,怔怔地望着院中的那口井。待顾华念又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客气道“辛苦九平君了。”

    怕是岁儿的死也是韩子贡的心结罢。顾华念暗自里摇头,没多说什么。

    原本把家务事丢给柳姨娘和顾华念的韩宋氏今儿个却叫了几个府内管事的,叮嘱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多嘴的该怎么罚,你们都是知道的,不用我多言了罢。”府里头出了人命,韩宋氏却仍旧是平日里的模样,喝了半盏茶,把岁儿家里人叫来,给足了好处又夹带了几句威吓,那家人携了女儿的尸身,唯唯诺诺地便逃出了韩府。韩宋氏见外人都走了,对顾华念道“死了个丫鬟,这事儿可大可小,要是被人当把柄抓住了,那就治了府里苛责下人的罪名,依法家主少不了要去衙门领十板子。只是个丫头罢了,哪里能让咱们家主丢这么大的脸呢。”

    一条命还抵不上十板子,顾华念瞧着韩宋氏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心里头凉了半截。也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却见韩宋氏摆了摆手,顾华念忙退了下去。

    只是这晚上注定便睡不好觉了。顾华念总觉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岁儿那丫头机灵的模样,下一刻却立时灰白了脸色躺在床上,浑身僵硬了。明明只见过那个丫头两面,顾华念却觉着自己忘不掉了。这般辗转反侧,同床的韩子阳即便睡得再熟也被吵醒了,困倦地半张开眼,问道“易之,怎么还不谁”

    “吵到你了”顾华念不敢再翻身了,给韩子阳盖了盖被子。黑夜里只看得到韩子阳一双亮亮的眸子和模糊的轮廓,顾华念还是打量了许久,喃喃,“你说,岁儿好好的一条命,怎么就抵不上你去挨十板子了呢。”

    签了死契的奴才不明不白死在家里头,做家主的要领十板子。大闵令上的确这么明明白白地写着,但除了偶尔两家争斗,故意找事之外,哪有人真把这条规矩当回事儿。韩子阳毕竟比顾华念多在世俗了滚爬了几年,知道顾华念还在惦念着岁儿的死,却也没办法说什么为岁儿讨回公道,只得想办法把话题转移了。两人正脸对脸地在床上侧躺着,韩子阳伸出手来,刮了刮顾华念的鼻尖,道“你不心疼你平君,总归要想着咱们的孩儿吧。我这个模样,怎么能去领板子。”

    “十板子也不多啊。”顾华念咕哝着,“合该一命抵一命才公平,即便金姨娘不是故意的,也不该什么惩罚都没有,就此揭过了。就因为岁儿是个丫头”

    “岁儿是贱籍。这个世道就是这么多不公,我们有多大的能耐,还能改些什么吗”韩子阳倒是没见过岁儿,被锁在屋里久了,只听每日顾华念讲的事儿,倒是没顾华念那么多感慨,又摸了摸顾华念的头发,哄道,“睡吧,明天醒来,你还有不少事要做。”

    顾华念闷声应下来,又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睡,却还是睡不着。见韩子阳又沉睡过去了,顾华念怕再打扰到他,也不敢翻身,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到屋外去透一透新鲜气儿。一弯月儿挂在天上明亮得很,银白的光洒在了地上。院外不知道开了什么花,在晚上格外地香。顾华念在这静谧醉人的夜里嗅到了花香,一时好奇开了院门。

    正巧碰上几个巡夜的,那领头的见了顾华念,吓了一跳,而后赔笑道“顾平君,这么晚了,您这怎么也没睡呢”

    “几位小哥辛苦了。”顾华念温和一笑,应道,“还有谁没睡呢”

    小哥指了指后院“四爷今儿个不知道什么兴致,正坐在屋顶上喝酒赏月。”

    韩子贡怕他没睡也根本不是有什么赏月的兴致,顾华念向巡夜的小哥借了个灯笼,寻到了后院金姨娘的屋去。果见韩子贡坐在屋顶上,一旁已然摆了不少空坛子,韩子贡还捧着一坛,正往嘴里灌。待顾华念走进,打着灯笼问道“四哥还不去睡”

    韩子贡眯着眼睛,有酒从嘴角里滑落,滑进了脖颈里,冷得他抖了一抖。花费了些时间才辨认出下面站着的是顾华念来,韩子贡笑道“易之大半夜里提着灯笼,又一身白衣,黑发披肩,我倒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你这不也没睡嘛上来”

    “不会轻功。”顾华念摇了摇头。

    “嗤”韩子贡笑出了声儿,“我听我江湖上的朋友说,你们绝谷里的大夫,一个个不但医术超凡,武功也都是拔尖的,怎么到你了连轻功都不会屋旁有梯子,你四哥我也不会轻功”

    顾华念闻言,去寻了梯子,爬到了屋顶上。在下面倒不觉得,屋上冷风阵阵,顾华念穿得少了,少不得缩缩身子。坐到了韩子贡身旁,两人离得近了,说话也可以小点儿声了“我小时候生了场病,身子不好,师父也疼我,平日里不怎么管我,所以没有学武。”

    “喝口酒,暖暖身子”韩子贡又拍开一坛酒的封泥,提着壶口,递到顾华念眼前,道,“那你平日里就在一旁轻轻松松地看着你的师兄弟们扎马步、练功他们定然羡恨你罢。”

    “连屋子都不能出的病秧子,有什么可羡恨的。”顾华念摇了摇头,“我不喝酒。四哥酒量倒是大,喝了这么多了,也不见醉。”

    韩子贡冷笑一声,收回了原本要给顾华念的坛子,自顾自地又灌了一大口,叹“平日里只是喝着有趣,稍不留意便喝的醉醺醺的;今儿个是想喝了好睡上一觉,却怎么喝都不醉。这酒啊,总是跟我对着干,真是个讨厌极了的玩意儿,偏又离不开,离不开啊”说着便又灌了一口。

    “四哥,喝太多了,伤身。”顾华念劝了一句。

    韩子贡哪里肯听劝,拍了拍顾华念的肩膀“不喝伤心。”顾华念猜着,今晚上韩子贡这般失态怕是为了岁儿,只是不想冒昧问出口。韩子贡看着不醉,酒劲儿也是上了头的,感觉着头昏沉沉了,拍过顾华念的肩膀之后,便一手抱着酒坛,另一只手撑起了额头,连连叹息,“我今年二十有九,拖了这么多年不肯成亲,对外说是贪玩,可实际上,我想娶岁儿。只娶她一个就好。可惜,可惜可惜岁儿是贱籍,比我这个庶出子还没地位。我娘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明媒正娶,我也是个胆小的,连在母亲那儿提一句都不敢”

    韩子贡确实是醉了。话说到后头,已然不是说给顾华念听的了,只是抱着个酒坛子,茫然着一双眼睛,自说自话一般。顾华念想着劝上几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不知怎么着便脱口而出“我也是贱籍”

    奴,婢,犯,倡,优,匠,都是不被当成人看的贱民。顾华念当初被家里卖入了花程班子,便是脱了良民,入了贱籍的,只是后来归了绝谷,朝廷向来不管江湖事,那户籍也成了一张废纸,没人仔细追究了便是。顾华念这一脱口而出,韩子贡显然也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却是哈哈大笑“我总觉得我平日里从不管什么良贱嫡庶,易之你刚刚那句话,可让我想明白了,原来我也只是个俗人而已”

    韩子贡是说,才刚他也有了轻视顾华念之心。顾华念叹道“良贱嫡庶,不都是人,哪里来的高低贵贱。就是皇帝,也只有那一条命,死了便什么都没了而已。”

    “易之啊易之,多谢你点醒我”韩子贡丢了手中酒坛,双手叉在脑后,仰躺了下来,全然一副看空了一切的模样,“不就是那一条命,当然没什么高低贵贱。易之,倘若我哪天,也和我那蠢大哥一样,和老九对上了”

    和阿旭对上了顾华念心里头最要紧的自然还是韩子阳,韩子贡话说到这里,顾华念忙偏头去看。谁料到下文未等来,韩子贡竟睡在了屋顶上。顾华念推了两下,并未醒来。

    顾华念叹息两声。灯笼里的蜡烛燃尽了,只有月色引明。

    章 〇三一 重建

    韩子贡喝多了酒,在屋顶上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着了凉。宿酒加上着凉,响亮的两个大喷嚏打出来,昨夜的重重心事也淡了些。侍女琴儿捧了一碗汤药来,道“四爷,今天一早九平君那儿就遣了桐儿来给您送方子,既醒酒,又治发热。”

    “易之啊易之,知道我要阿嚏知道我要着凉,也不把我送屋里去。”韩子贡又打了个喷嚏,顺口抱怨了两句,接过汤来,咕咚咕咚地灌下去了。

    琴儿笑道“四爷您也别难为顾平君了,他也是不会武的,大半夜里哪能把您从屋顶上扛下来。”

    “那他怎么”韩子贡本想说句“那他怎么不叫几个人来”,忽而又想起了昨晚上两个人聊的什么良贱无分,又嘲笑了自己一下。自己不过是要着个凉,全然是自找的,哪能为了这个扰人清梦呢

    琴儿正等着韩子贡的下文呢,左右等不来,便借口问道“顾平君怎么了”

    “好易之做的好哈哈阿嚏”韩子贡嘲讽了自己几句,又打了个喷嚏。

    正想着今天病了,还是老实在家里呆着吧。把汤药灌了下去,韩子贡用袖口摸了摸嘴巴,把碗递给身后的琴儿,打算睡个回笼觉,谁料到韩宋氏房里派人来问“四爷,老太太请您去前厅。”

    边打着阿嚏便向前厅赶去,韩子贡到的时候,已然是最后一个了。推开门一看,韩子贡吃了惊下,笑道“嘿,今天人好生齐全”屋子里除了主座上的韩宋氏,韩家这一辈十二个男儿,除了养病的老九由顾华念代替,小十二未曾成年外,全部都坐在了厅里,按着长幼次序依次落座。只是老三对面已然坐下了老五,大概是都不觉得一向不管事的韩子贡会来,没给他留个座位。这下见韩子贡来了,老五韩子凡尴尬地笑了笑,叫到“四、四哥你怎么来了”

    “是我叫他来的。”韩宋氏抿了口茶,伸手点了点一旁的座位,一句话解决了韩子贡落座的问题,“华念,到我身边来坐下,老五到老八,顺个位置出来给老四。”

    这般的阵仗许久未见了,不知道韩宋氏把大家都叫来是要讲什么。等几人换好了座位之后,韩子兰问道“母亲,您叫孩儿们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79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