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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同归 第4节

作者:歌逝 字数:16918 更新:2021-12-31 11:07:12

    “花程”五岁的事儿有几个孩子能记得清楚,韩子阳对花程班印象里只剩下了当阳顶大的南调班子。因为顾华念打小爱戏,只道他是终于出了绝谷,赶着去听戏了。

    顾华念喜欢戏,尤其爱南调。只是自打他身子不好,哪能再出绝谷,便只是看别人给他带回谷中的戏本解解馋,抑或听别人学几段,喜欢得厉害了,又极缺,哪怕学的再荒腔走板,顾华念也能听得津津有味。只是这回去花程,当然不单单是听戏了。五岁时的事儿的确没几个人能记得,好在顾华念心心念念地提点着自己,当阳里还有个沈清蝶等着他去寻,这才记了这么久。

    非说是韩家平君哪能一个人出门,顾华念体会了一把当年韩子阳的不自在,跟着几条小尾巴去了花程。好在轿子在他的再三推脱下免了。顾华念原本身弱,只是经过昨晚之后,像是体内那一直以来的阴寒真导入了韩子阳腹中胎儿一般,顾华念的身子竟觉得大好,从韩家走到花程班子大门,轻轻松松。

    花程看门的早把当阳的大户人家认了个遍,见顾华念的样子却是眼生,仔细打量了几遍。所带配饰虽少却没有便宜货,怕是非富即贵,便堆了笑请人进去,给安排了一个好位置,立时便有人端了牒瓜子花生,飞来条毛巾。

    顾华念暗道了一声那飞毛巾子的倒是有趣,并无内力的样子,凭一双胳膊的蛮力倒是精准。此时台上一个小生正同一青衣唱着情情爱爱的。顾华念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着腻腻歪歪的戏码,倒也觉得有番乐趣,唱的果然是比谷里人为他学来的要强多了。带这场结束,下一场上台的却只有一个花旦了,年纪看上去得有二十三四了,比那十五六的小青衣要对这台子熟得多。

    为这花旦,顾华念听得有些痴了。那花旦全然一副台下空空无人的模样,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戏里,唱的是夫婿战死沙场,女子为夫报仇,将要潜入仇家的阵营,去杀那大将,明知道有去无还。这般的哀痛与悲壮,被这个花旦活生生地表现了出来,涂了浓妆的脸上,不知何时都有了泪痕。

    被这份入情的戏感染,顾华念也动容了起来。谁料到这戏结束,喝彩声却是稀稀落落,落座的竟没几个在听戏,都嘻嘻哈哈交头接耳。顾华念着实有些恼火,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才刚那个小青衣那般青涩都能引得一堆人的追捧,这花旦唱得美,怎么却没人能认真听忽而想起戏班子能打赏,顾华念忙唤住一个小二,将身上的碎银子都给了小二,让他送给那戏子。

    谁知小二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这公子穿得这般华贵,出手倒是小气。他哪知道顾华念那一身都是韩家的,只有那几块碎银子是他从绝谷带来的。

    “这公子倒是奇怪,小凤儿那种过了气的,还有什么可赏的”顾华念觉得别人奇怪,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这般赏个过气的戏子,才是真真奇怪呢。坐在顾华念邻桌的一位公子,轻笑了一声,干脆问出声来了。而后合了手中风雅的折扇,向顾华念作揖,“这位公子倒是未曾见过,不知是当阳人士,还是来当阳游玩”

    顾华念皱起了眉头,原来那花旦叫小凤儿吗。出于礼节回了个礼,顾华念道“当阳花程班可是方圆最好的南调班子了,我自是来听戏的。”并不习于说话带刺,顾华念这般说,其实也暗地表明了他的意思。他是来听戏,赏的自然是唱的好的。

    眼前这位公子略作思量,倒是想明了顾华念的意思,笑道“可这满屋子坐的,都是来赏人的,倒是兄台不一般啊。只可惜,若是来花程听戏,现下这些谁能唱过当年的清蝶。”这人摇了摇头,叹息道。

    清蝶都是花程班子里的,自然不可能重名。这人叹的,就是顾华念来找的沈清蝶。闻到这一声叹,顾华念心下大悸,忙道“蝶是说沈清蝶吗他出了什么事儿”小时候还不懂什么尊卑,顾华念喊着蝶儿蝶儿的,现下大了,哪里还能这么叫。何况眼前之人根本不知他与沈清蝶是旧相识,顾华念来不及说清,便只这么问道。

    “看样子公子是慕清蝶之名而来”沈清蝶当年红透了当阳,便是当阳外也少不得人专程来听戏。这公子见顾华念焦急的模样也不作他想,便说道,“清蝶虽有才名,却也毕竟是个戏子,做那档事儿,被一个官家太太打断了双腿,自此便在花程当了师傅,不再唱戏了。”

    顾华念早便不是当年的无知小儿了,戏子这行当有多肮脏,当年沈清蝶为什么要拼死送出自己,哪怕在路边没人捡饿死,也绝不让自己在花程待了,顾华念小时候不懂,这时当然早就明了了。“那档事儿”指的是什么,他昨晚上初尝过,这回提起来,少不得红了脸,咬着牙,顾华念匆匆道了谢,便赶去花程班子后院了。

    一边赶去,顾华念在心底里头骂着自己,当初怎的不让师父干脆把沈清蝶也带回绝谷,省得他竟遭受了这番罪过。花程后院哪是随便让人进的,顾华念被拦在了门外,央求了看门的好久也没得通融。跟在身后的桐儿原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思,此时也怕顾华念再给韩家丢脸,便从袖子里掏出银票来,报上了韩家的名号,终究把顾华念放进去了。

    此时正午,才刚回春的时日,正午是最暖和的。沈清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边听着身旁站了一溜儿的小男孩儿依依呀呀地吊嗓子。顾华念小跑进院门,沈清蝶只觉得有一阵风儿被带了起来,半眯着眼睛回头。门口站着一个青年,自己并不认识。这青年生得俊俏,大抵是不常出门,捂得白生生的,像个大姑娘似的。一身的上好绸缎,腰间两块玉因刚刚的小跑碰出清脆的声响来。沈清蝶正在想这人是谁呢,想了半天也记不得自己何时认识了这般的人物。

    只听那人唤道“清蝶”

    作者有话要说  编辑发群邮表示要和谐,两会期间就不顶风作案了略微描述一下,攻受是一定的,韩子阳攻,顾华念受,至于韩子阳怎么怀的,就当药太神奇了莫要考究。反正女尊男生子都能怀是吧,望天

    关于啥南调北腔同样莫考据 架空,与现存任何戏种无关

    纯良纯良我爱你嗷嗷嗷嗷t t纯良你快回来夸我看我多勤快

    章 〇一三 花程

    顾华念又见沈清蝶,差一点没认出他来。

    便是再提醒自己牢记,毕竟是五岁的时候的记忆了,顾华念早忘记了沈清蝶究竟长什么样子,只是记得他长得很好看,比谁都好看,总是柔柔的,嘴角挂着笑。眼前的男子,本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上去却要更沧桑一些。才刚那人只说他被打断了双腿,这般一看,哪里那么轻松,却是双腿生生被折断了,身上也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疤痕,干脆从脖颈蜿蜒到了脸上,煞是狰狞。

    被沈清蝶这般凄惨的模样吓了一跳,顾华念皱起了眉头,语调冷了下来“这全是那什么夫人弄的”

    “你是”沈清蝶思量了半天,还是未曾想起这俊朗男子是谁来,却听他一副与自己熟稔的模样,问道。

    这般一问顾华念恍然忆起沈清蝶大抵是不记得自己了。毕竟上次见面,顾华念才只有五岁,不及沈清蝶的腰,而如今都已然长大了。顾华念叹了一声,言道“清蝶哥,我是顾华念,十五年前,我说过会回来接你的。”

    提起“顾华念”这个名字,沈清蝶只觉有些耳熟,皱了皱眉头,没能想起来;直到说到十五年前,沈清蝶忽而记起了当年自己救过一个孩子,后来那孩子去了绝谷学医,说要来救自己,却再也没回来。沈清蝶打小在戏班子里长成,早早懂了世俗冷暖,虽觉得一个五岁稚儿给自己的承诺真挚而温暖,又哪里会当真。何况自己已然成了这个样子,好在班主见自己还有几份利用价值,又懂事儿,让自己带几个弟子,脱离了那些苦涩的日子,过得到也惬意。此回见当年的孩子真的回来找自己了,沈清蝶璀然笑了“原来是你,我当你早便把我忘了呢。”

    “我没有”顾华念止不住地要落泪,总是觉得沈清蝶成了这个样子,全是赖自己没来得及救他。沈清蝶倒是看开了,这会子想同当年的孩子叙叙旧,见他过得这么好,没落得和自己一个下场,沈清蝶是开心的。便屏退了自己的徒儿,顾华念也让桐儿他们等在了门外,二人进了屋子里说话。

    沈清蝶没了腿,原先花程班主丢给他一双拐便说自己仁至义尽了。双腿都没了,拐哪里是那么好拄的,几个心眼儿好的戏子见不得班主这般势利,暗地里骂了几句,凑点儿份子让木匠做把轮椅。钱实在不够,便只好从沈清蝶屋子里拿了把椅子,改上四个轮子,糊弄着便用上了。顾华念推着椅子进了屋,着实瞧不上这粗制滥造的玩意儿,琢磨着等回绝谷让谷里的老木匠帮忙做一个。

    “你倒是在绝谷里学得投入,十五年都没出过谷”沈清蝶见顾华念蹙着秀眉望着自己的椅子,笑吟吟地问道。

    “未出师的弟子本就不得随意出谷。”这倒的确是谷规,只不过这规矩还是当年萧静慈打破了,自从那之后没几个人当回事儿,“再者,我身子不好,出入谷着实不便。早知道,我应该让师父带你回去才是。”顾华念打量完了那椅子,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吗”

    沈清蝶点了点头,“身子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小时候是最捣蛋的一个了,上蹿下跳的,结实极了。”

    顾华念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来,从沈清蝶脸上的伤口抚到肩胛骨。这道疤往下依然蜿蜒,只是这时沈清蝶着着衣物,不方便查看。伤疤粗糙的触感划过顾华念的指尖,顾华念观察着这伤的模样,眉头愈蹙愈紧“鞭伤上面竟还有烫伤,这人怎么这么狠心”沈清蝶脸上的疤,是抽打过之后,又用火烫了脸颊才留下的,“虽然是旧疤了,我倒是还能除掉。清蝶哥”

    “无事,不需除了。说来我还得感谢她,脸上成了这个样子,也再没人对我有什么兴趣了。”沈清蝶见顾华念说要帮自己除伤,倒是笑出了声,手指轻轻将顾华念的手拨了下来,“你看,我这真是因祸得福了。”

    这句因祸得福听上去像是讽刺一样“清蝶哥,可是你不能上台了,你是喜欢戏的。”

    “我知道啊。”沈清蝶眨了眨眼,“她没毁我的嗓子,我还能唱啊。不登台不是更好,那台下坐的,几个是真听戏的。”

    戏台下坐着的,哪里能有几个真听戏的。顾华念想起了那个小凤儿,不由得撇了撇嘴“来这儿的,到都是捧着些臭钱,来顽耍那些肮脏事罢了,一群败类”

    顾华念这么一说到提醒起沈清蝶一件事儿来。沈清蝶打量了下顾华念全身,笑道“你说别人捧着臭钱,我看你这一身也非富即贵啊刚刚身后还跟着那么一串儿倒是听说绝谷乐善好施,怎这么有钱了”

    绝谷哪里来的钱,几近自给自足,有贫民来求诊还经常送药,赚的些微诊金也大多散给穷人了。顾华念这一身都是韩家的家当,被沈清蝶这么一打趣,顾华念抱怨了两声“大家门户规矩多,真真不习惯。”

    “大家门户”沈清蝶歪了歪脑袋,问。

    “韩家。我昨儿成了婚,同韩家少主,是师父定的。”提起婚事来顾华念又有些羞意了,“你也见过,就是五岁那年,跟我一起的另一个男孩儿。”

    韩家。当阳可能不止有一户姓韩,说道韩家,却只能是唯一的那一个。听闻顾华念竟成了韩家平君,沈清蝶愣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竟是韩家。倒是恭喜华念成亲了。”说着恭喜,却不带笑意,“韩家哪里单单是规矩多啊,你在绝谷那般世外桃源样的地方长大,能应付得来韩家那群人吗”

    顾华念自打来了当阳便在韩家别院里呆着,昨儿成亲又盖着盖头,今儿一大早跟韩母请安之后,没多久便跑花程班子来了,根本没见过几个韩家人,也不知道韩家这时的状况,只从韩子阳那里听说过几句,几个庶子不是怎么安分罢了,也并未多担心,勾起唇角,问道“怎的应付不来韩家能吃人吗”

    只是一句玩笑话,沈清蝶却是连连叹气“哪就不能吃人了,除了那个韩子贡是把扶不上墙的烂泥,整日吃喝玩乐,其余的哪个没有狼子野心。又听闻这个韩家少主是被江湖侠士养大的,能陪这帮人玩勾心斗角的把戏吗就怕”就怕等韩宋氏一死,那韩子阳和顾华念得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吧。沈清蝶正待把自己最坏的构想说出来,却忽的担心起了隔墙有耳,生生给吞了下去。

    顾华念正等着下文呢,见沈清蝶不想说了的样子,知晓这话被人听去不好,怕他尴尬,转了话题“莫说我了。清蝶哥,外头台下没坐着听戏的,我可好久没听你唱了。”

    “华念想听”其实沈清蝶也许久没有正经唱上一曲了,见顾华念要听,也来了兴致。待顾华念点了点头,沈清蝶一根指头敲着椅子的扶手打着拍子,就这般唱了起来。

    唱的是断魂楼,一个书生许了一个青楼女子一生,却再也没回来过。那女子被逼卖身不从,坠楼而亡,幽魂倚靠在楼上,有月光洒下来,透过那缕清影的哀伤

    一弯月儿笑我,笑我痴颠

    待沈清蝶把戏唱完,已然是过午了。门外的桐儿敲门,让顾华念回去用午饭,顾华念恋恋不舍地,说着以后再来看他,离开了。

    原本是打算把沈清蝶带走的,细细思量却是不妥,毕竟他也是初入韩家。打算着什么时候谷里来当阳采买,便托人把沈清蝶带入绝谷照顾吧,沈清蝶却不答应,言说自己现在还挺好的,平日里就带个徒弟,悠闲着呢。顾华念无法,只好先回去了。待到了韩家,韩子阳头午还在店里,没有回来,顾华念便在自己屋子里随意吃了点儿。

    一个半时辰后便是晚餐了,韩家晚上向来是一大家子一起用的,顾华念怕敢不回来,现时也不好再出去了。

    想着打发时间,顾华念去了韩子阳的书房,寻本书看。谁料到书房里却没一本话本小说,连诗集史书都没有,全是堆着各种账目。顾华念暗骂了两声无趣,只得去院子里转转了。

    一条腿刚迈进院门,谁料到却见到了那在花程班子里同自己搭话的公子哥儿。

    顾华念没成想能在这里遇着他,愣怔了一下。对方显然也是愣住了,反应得到比顾华念快,做了个揖道“这位公子,倒是有缘,又见面了。”

    “真是巧了。”顾华念做足了礼节,笑着回礼,“公子您是”

    “韩家老四,韩子贡。”那人报上名来,原来竟是韩家人。

    这韩子贡听着到耳熟,顾华念一想,原来是沈清蝶说过的那个整日吃喝玩乐的,只是看上去却是一表人才“看来得尊一声四哥了。我名叫做顾华念。”

    “原来是老九家平君”韩子贡昨儿只见到了盖在盖头底下的身形,这倒是他头一次见顾华念本人。知晓是顾华念后,韩子贡倒是一副兄长的派头,笑眯眯地说道,“来来来,华念是头一回来我们寒假,我带你去院子里转转。”

    作者有话要说小黑屋里没法查名曲所以那一句戏是我自己胡扯的咳

    章 〇一四 赴宴

    这冬日刚过,春天乍到的院子,除了几株早开的梅花即将败了,也便只有两三桃枝挂了骨朵,有鲜嫩的小草儿钻出尖来,打眼一看可爱极了,看多了也腻味。韩家这院子,落在顾华念眼里,远不比绝谷里的药圃来的好看。好在韩子贡是个健谈的,两人聊聊天,倒也打发时间。

    韩子贡这人有趣,能从大闵山河景色,聊到诗词歌赋,只是对正经事儿一字不提,谈起当阳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倒是说得天花乱坠。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只是倒是个博学的。

    眼看又到了饭点,谁知道韩子阳却遣了个小厮来,唤顾华念出去。小厮把顾华念领到了怀月楼,乃是当阳顶有名气的酒馆,于当阳城里挖了一弯湖,将楼建在了湖心,大门朝南,有长长的竹桥蜿蜒于水面之上。顾华念踩着依依呀呀的竹桥进了楼里,被小厮引到二楼雅间。进得雅间,只见韩子阳正笑容满面地举着杯酒,与周围的华衣男女说说笑笑。

    那样的韩子阳是顾华念所不熟悉的。韩子阳是很少笑的,一旦笑起来,却格外温暖。眼前这个人的笑,却只是留在皮面上,未曾到达心底里。

    顾华念乍见韩子阳这个样子,一时愣住了。直待韩子阳觥筹交错间,瞥到了他站在门口,才在笑里添了丝暖意,唤道“易之,昨儿你未曾见过几个宾客,今天大家都是来见你这韩家平君的。”

    原本张口便要唤阿旭,顾华念忽而意识到了,怕这是交际场面,有称呼是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唤出口的,便叫了韩子阳的名,同样是带了副适合于外人的笑来,往韩子阳身边走去“子阳,这几位是”

    刘家,王家,还有韩宋氏娘家宋家,在坐的大多是当阳的商户,韩家便是再厉害也不能把正个当阳的生意都吞了。只是若说当阳是好大一块点心,省给这些人的却只有些残渣了,这些家族暗地里把韩家恨得咬牙切齿,面子上却都恭恭敬敬的。韩子阳一一介绍过了,便开了席。

    说是为了认识一下顾华念,席间商人们还都是围着韩子阳的,聊了些生意上的事,顾华念倒是并不关心,只是给韩子阳这般一杯一杯地灌酒,害的顾华念着急了。暗下拽了几下韩子阳的衣袖,甚至小声在他耳边唤他少喝点了,韩子阳却假装没有察觉,仍是笑吟吟地,来者不拒。恨得顾华念差一点甩袖子走人,却终究还是顾及着韩子阳的面子。

    好在韩子阳酒量不错,虽则走路晃了些,总算是意识还清醒。顾华念只能唤小厮叫顶轿子来,把韩子阳抬回了家。

    整座当阳已然入眠了,只剩下歌红舞绿还在嬉笑。韩顾二人回了屋子,两个大丫鬟到没睡,在等着主子回来,顾华念便把韩子阳交给了二人,自己去小厨房熬醒酒汤。

    待捧着汤药回来,韩子阳正依靠着床头,双手揉捏着太阳穴,紧紧拧着眉毛。顾华念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责怪着“叫你喝这么多”

    “生意场上,总归要应酬。”韩子阳怕是真喝多了,声音都轻飘飘的。见顾华念端过醒酒汤来,双手就要接过碗,结果却抖得厉害,汤都洒出了些许。才熬的汤难免烫,溅出的汤汁洒在韩子阳手上,惹得他倒抽了一口气。

    “小心”顾华念忙接回汤碗,恼于韩子阳也太不让人省心,又剜了他一眼,却怕再烫着,用汤勺小心翼翼地搅着醒酒汤,待凉了些许,才干脆送到韩子阳嘴边,喂他喝下去,“应酬应酬,你别忘了,你现在身子上可还有另一个人”顾华念怨着韩子阳也太不注意孩子,话到嘴边却顿了一下。

    韩子阳这倒才忆起,自己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呢。总觉得如同一场梦一般,韩子阳苦笑道“还未习惯。”

    “等你习惯了,怕这孩子早没了。”顾华念哼了一声,“至少这十个月,少喝一些,能推的一定推掉。”

    顾华念这般要求,韩子阳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怕这十个月里少不了应酬啊。”

    听韩子阳这个说法,这十个月中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发生。顾华念好生奇怪,韩家到了现时的权势了,闵朝建朝时又立了大功,还有什么可怕的,竟然推不掉韩子阳自然是看得出顾华念的疑惑,便解释了起来。

    原来正是因为韩家太大,朝廷里早便不安了。天子多疑,在给了韩家“皇商”的封号之时,就已经开始琢磨着法子,削他们的力量了。

    皇商皇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背后,却是堆了大堆的金银财宝。

    铸钱、贩盐、贩铁、开矿,历代王朝,哪一辈不把这四项紧紧攥在手里,便等于攥住了王朝的命脉,唯独大闵王朝,倒是特立独行,将开矿之权以横断大闵的常岭为界,以南给了宝山方家,以北给了梁京康家;将贩盐铁的权,一股脑儿给了当阳韩家,将这三家封为皇商,只留了铸钱权下来。

    只是这终究是因为大闵朝少有根基,缺才缺得厉害,才暂时下放这些权柄的。现时闵朝业已休养生息了二十年,民众早便接受了改朝换代的事实,便是偶有起义,也容易镇压了,皇帝哪能容许几个商人做大,便思量着把命脉重新攥到手里了。

    “皇帝要,你给便是了。这天下谁人能同他作对啊”顾华念听了韩子阳一番解释,说道。他只当那皇帝觉得自己有能耐攥回权力了,若是及早退出也好,怕是退得晚了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若他只是要回去,那到好办了。”一想起这个,韩子阳便头疼起来,“陛下不久前才颁的旨意,设立内府衙门,今后每年十月,由内府衙门都头同当阳所属太安路总督一同监守,将盐铁矿分为四十八份,由各商家竞夺,地点便定在当阳。”

    竞夺自然是要出价,价高者便得之。皇帝这一举,一来把原本攥在韩方康三家的权慢慢分了出去,免得三家坐大,以后要收也容易;二来也是给了三家面子,论出钱,谁有他们阔气最终的大头还是属于三家;三来这竞价得的钱,也被算作了皇帝额外的一笔收益。当阳的商户急着来找韩子阳套近乎,自然也是想在这次竞价中得一、两份,分一杯羹。怕同韩家争起来,把价哄抬得太高,看中了哪份,自然是要提前跟韩家通气的。

    “皇帝的权术玩的到极好。”听完韩子阳一二三的分析,顾华念笑了起来。

    于顾华念而言,皇帝不是什么值得敬畏的,也不过是个人罢了,这般的话落到旁人耳朵里却是大不敬的。韩子阳虽则心底里对皇帝也少了几分尊崇,还是提醒顾华念“这种话也便只跟我说罢了,对陛下还是尊敬些好。”

    “知道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被这般叮嘱,顾华念笑出了声儿。夫夫二人又聊了几句,便睡下了。待到第二天韩子阳醒来,昨晚上喝了醒酒汤,倒是没有宿酒头疼。两人向韩宋氏请了安,韩子阳便又忙他的生意去了。顾华念惦记着沈清蝶,路上倒恰好碰见了一个师叔,名为丁静宣,从他那儿借了点银子,要给沈清蝶买个正经的轮椅。

    “易之倒是真嫁到当阳了我听大师兄说,你上下绝谷都会胸闷不已,是怎么出来的”丁静宣一边忙不迭地掏着银子,一边开着玩笑,却又关切地问到。绝谷一向只有谷主才得收徒的,顾华念自小身子不好,又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几个师叔师姑都是疼他不已的。

    提到这儿顾华念红了红脸“阿旭拿了捆粗麻绳,在谷上栓在一棵树上,放到谷底,把我背上去的。”韩子阳虽则总板着脸,却是个体贴的人。顾华念忙把这话头扯开,“师叔倒是,怎么来当阳了要在这里呆多久”绝谷人一向以医天下为重,顾华念成婚,倒是的确将请帖飞鸽传书给了众师叔,却并没指望他们真能赶来。

    丁静宣道“我本在附近的一个村子,刚医好了病人,当阳的知府来请,说是他母亲生了怪病,请我去看看,怕是要在当阳呆一阵儿了。不多说了,我这也无事,在附近开了个义医摊子,你先去忙你那朋友,得了空,若是身体允许,便来帮忙吧。”

    “哎”顾华念应到。便先去探看沈清蝶了。

    当阳知府的老母确实生了怪病,倒也难不倒丁静宣。给开了药之后,已然见好了。丁静宣见无大碍,又怕老人身子弱,万一反复来不及医治,便先留下观察两日,趁着无事,在知府不远摆了个摊子,专给穷人诊治。

    闻说有绝谷的医生开义诊了,家里生了病的都扶将着赶来了,小摊子前很快便排起了长队,丁静宣简直是要被淹没了一半。顾华念赶回来,废了好大劲儿才找到师叔在哪里,忙去帮把手。

    穷人家没钱,生了病多是用拖的,拖久了不见好才忙去看医生,若是搁在寻常医生那里,多半都救不回来了。顾华念因为萧静慈的溺爱,便是学医也只学感兴趣的东西,实话说起来,在疗毒上是一把好手,真要看病水准比绝谷里别人要差远了些,好在来诊的少有疑难杂症。

    开好了方子,递给身后知州家借来的充当药童的伶俐小厮,顾华念忙将起来,头也不抬地唤道“下一位”只见一只白玉般的手伸了过来,顾华念将两指放上去摸脉,还未等跳足五十下,却惊了一跳“这”

    这般一声惊吓,顾华念抬眸盯着眼前之人。那人一张俊俏的脸惨白,淡得快没了颜色的唇勾了凄惨一笑,道“我便知自己是没救了,是他总还怀着念想。这位大夫,给您添麻烦了。”

    章 〇一五 血证

    顾华念这一诊脉,心中便大致有了猜测。只是这病太难缠,几乎是等同于绝症了,哪里敢说得那般轻松,便又仔细问询了一番,却是与医书上所载一字不差,便叹了一口气,唤一旁丁静宣来“师叔,我总觉得您来诊一番吧,我怕错了。”

    丁静宣道是自己侄儿这是遇到了什么,一摸脉,亦是叹了声“造化弄人,这位公子怕是患了血证,这病我行医多年也只见过几回,只成功救回一个人来,惭愧,惭愧”

    绝谷的医生都这么说了,这个人怕便是凶多吉少了。却见这位公子面子上虽则苦涩,却仍旧彬彬有礼地谢过了师叔侄二人。正要起身离开,却被身后的大个子死死地拽住了胳膊。公子微微皱眉,喝道“廓尔,你这是作何义诊难得,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救命,莫为我这个将死之人耽误了大家。”

    被叫做廓尔的大个子却都不带理会那公子的。原本跟在公子身后像个护卫,顾华念也没对这人多加注意,这番却见这人拽着自己的主子,催促着丁静宣“大夫,大夫,您不是还救回一人吗您能不能给我家公子开个方子您不能看着我家公子就这么去了啊”说着竟要流泪了一般。这大个子看上去不似大闵人,皮肤呈出一副古铜色来,五官轮廓要比闵人深一些,说话的时候也听着古怪,大抵是这公子带的西蛮护卫,这般的忠心倒是难得。

    “廓尔”那公子见廓尔还在缠着丁静宣,呵斥了一声。

    这下子廓尔终究还是放开了自己主子的手,退到了一边,诺诺地道歉“廓尔造次了。”

    唤回了家仆,那公子便要向师叔侄二人再度告辞,便将离开。丁静宣与顾华念对视一番,终究出于医生的天性,明明手中有方子可以一试,不忍让人便这么离去了,便让二人留下姓名与住址,待这里义诊结束了,便去探看。

    原本丁静宣想要亲去的,谁料到知府家老夫人病情真的反复了。毕竟是知府家请来的,丁静宣还是先回了知府府上,让萧静慈先去看那公子。公子姓温,名舒夏,其住处顾华念倒熟,便是不久前才去过的怀月楼,原来这温舒夏竟然是怀月楼的老板,当阳的一个传奇。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没人知道他哪里有这么银子,生生在寸土寸金的当阳城里买了地皮,建起怀月楼来,一跃成了当阳最大的食府。顾华念去时,已有小厮等在怀月楼门口了,引顾华念去了后院,正是温舒夏的住处。

    说起来倒也奇怪,拥着怀月楼这偌大家业,后院里竟没有几个伺候的人,只有门口一个小厮,和今日见的那个廓尔。顾华念进屋了之后,看门小厮竟逃也似的奔走了,那个笨手笨脚的西蛮子拎了个精致的茶壶,小心翼翼地斟茶,看上去那般可笑。

    “温公子倒是好静。”顾华念只当他不喜欢人伺候,如此言道。

    这倒让温舒夏笑出了声“大夫您说笑了,我便是个爱享乐的,能有人伺候着,哪里会不让人伺候。只是不是这病会传染他人么,平日里我都不怎么出门,今儿是被廓尔硬拉出去的,真怕染给别人。”

    “咦”顾华念惊奇,“温公子这是讲的什么笑话,血证哪里会传染,不然我们这做医生的能这般轻易进出吗”最后一句却是真玩笑了,便是真有瘟疫爆发,这做医生的,哪有贪生怕死不去的。

    温舒夏自然不能平白说自己这病会传染。这已然患了病有两三个年头了,自己靠着大夫开的药和身子骨硬,硬生生地撑了下去,近些日子也愈发感到身子弱下去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只是身边贴身的丫鬟已然死了两个,都是一样的病症,这才当是这病会传染,便把家里的仆人都遣散了,只留个小厮在门口守着,也是不常进来的,温舒夏自己便基本上不出去了。唯独廓尔,要死要活地非得留在温舒夏身边,还能帮着他看着点怀月楼的生意,将账本送进送出。只是怕再传染了廓尔,温舒夏平日里是不怎么跟他亲近的。

    今次是廓尔去楼里看生意,听楼里的食客说起绝谷有医生开了义诊,说什么也要温舒夏去。毕竟是留在身边的唯一人了,温舒夏待廓尔早便不是主仆了,拿他当了朋友,便由着他再试一次了。

    顾华念一说血证根本便不传染,温舒夏沉声,将这几年的情况说了出来。这倒让顾华念也疑惑了起来,思量半晌,才猜度道“血证的确不可能传染,怕是公子住的地方有什么能诱病的东西吧。”患病的三人,除了温舒夏外,另两个都是在屋里伺候的丫头,这般的猜测倒是极有可能。只是顾华念一时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诱发了病,便先将师叔的方子给了廓尔,让他赶紧去抓药煎药,而后建议温舒夏赶紧搬出自己的屋子才好。见天色晚了,便先告辞离开了。

    学医多年,顾华念出谷却时日不多,这等的大疾还是头一回碰见。先思量着师叔开的那方子,又惦念着以前书上读来的有关血证的记载,忖度着究竟是什么害了温舒夏。常言道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下子顾华念怪起了自己,曾经只忙着研究配毒解毒,竟不多念写医书了。

    这般恍惚的神态落在了刚从店里回来的韩子阳。韩子阳换着居室的衣物,问道“易之,怎么了,这般出神”

    顾华念被唤回神思来,对韩子阳讲了今日的见闻,又仿若是在问自己“真是奇怪极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你师叔在当阳今儿在店里倒是听说有大夫开义诊,将你们夸成了再世活佛。我还当你觉得无趣,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呢。”韩子阳却是全然不在意那温舒夏一般。

    顾华念皱起眉头来“我的确去帮了把手,其他人还好,几服药都能救回来,只是这温公子”

    “温舒夏这个人,你还是少接触的好。”顾华念话还没说完,韩子阳却将他打断,摆出一副脸色来,挥了挥手,阻了顾华念再说下去,“这人出现得太突然,没人查得到他的来头,神秘过头了,总要防一防。”

    “韩子阳”这般说辞惹火了顾华念,“我是一个大夫,一个大夫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去死却不救”

    “算了,易之,你有几分本事我还是知道的,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真把心思放在医术上了”韩子阳倒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哼笑了出来,顾华念的确算不得一个有大本事的大夫,“你若真闲来无事,我给你开一个医馆,你往外送钱给人看病都没事。只是这温舒夏你不要管了,别忘了,你除了是个大夫,还是我韩子阳的平君,莫要去冒那风险。”

    这下子把顾华念气得拍了桌子“风险我只是救个人罢了,哪里来的风险”

    “易之”

    “韩子阳你跟着无大侠长大的,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胆小怕是之徒了为了一点的风险就看着人去死”不等韩子阳说完,顾华念便质问道。这几日见到的韩子阳过于陌生,无论是昨晚竟陪着笑同一群满是铜臭之辈说笑,还是现实正说什么不能去管那温舒夏,哪里像以前那个老成持重的侠行少年。顾华念动了肝火,死死盯着这个长着一张他熟记了多少年的脸的陌生人,原本好一些的身子又觉得胸闷了,咳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吓到了韩子阳“易之怎么样了”

    “咳我没事咳咳”说着没事,顾华念却愈发止不住咳嗽了,却又厌恶极了现时韩子阳的样子,以袖掩了嘴鼻,拧过头去闷声咳着。

    韩子阳紧张得不行,扶着顾华念的肩膀,思量着劝他两句,掰过肩来,看看他是不是要紧,却又不敢用力。有些无法,只好解释道“易之,我是真的担心你,你倒是听我解释。”

    顾华念哪里肯听,仍是不理会的模样,韩子阳也只好兀自解释了起来。原来那温舒夏带着一个西蛮子来当阳只七年,掏了一大笔银子建了怀月楼之后便定居了下来。谁料到这七年里当阳却有好几个人在自己的屋子里暴毙,均是肚腹仿若炸开一般,惊动了太安路都督愣是查不出凶手是谁,只知道这几个人的共通点便是与那温舒夏交好。

    这案子成了无头悬案,档案都落了灰,没人接了。那温舒夏听闻几个好友接连死了大哭了几日,自此便闭门谢客,也再没了惨案发生。不久又闻说他得了怪病,更是将家里的仆从都遣散了,关在房间里不出门,若不是怀月楼还在,温舒夏简直就要被当阳给忘却了。

    韩子阳是三年前回的当阳,温舒夏这事儿还是听人提及的,只是他并不想让顾华念涉一点的险。待韩子阳解释清楚了,顾华念才叹息一声“子阳,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仍然是个病人。我保证,我不会与他接触太多,但你要让我医他,好吗”

    章 〇一六 云母

    韩子阳终究是退了一步,许顾华念去为温舒夏医诊了。好在毕竟丁静宣还在,哪里轮得到顾华念这个半吊子大夫,顾华念也便是作了个小药童,提着药匣子跟在了丁静宣屁股后头。

    先把昨儿问温舒夏的话向丁静宣学了一遍,丁静宣沉思了片刻,也赞同了顾华念的判断,说道“确实是有几种少见的玉石,漂亮归漂亮,是不能用来作摆设的,容易诱发血证。怕是温公子摆了件什么在卧房里吧。”

    连丁静宣也这么说了,温舒夏忙把二人引去主卧。温舒夏的卧房简洁整齐,倒是确实有三两摆设,都是顾华念叫不太出名字的。丁静宣一件一件地查看着,顾华念闲来无事,扫了一眼,唯独一种瞅着眼熟,便说道“这不是云母吗怎么是翠色的”说着顾华念带着三分好奇靠近了打量,怎么看怎么像云母,只是却翠得仿佛要滴下来一般。

    丁静宣听顾华念这么一提,眉头皱了起来,也凑了过来。瞅着那云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饶是丁静宣这些年来把这大闵朝转了个遍,仍旧不认识这种云母。只是问道“这物什可会在晚上发出惨惨的绿光”

    温舒夏奇道“丁先生说的正是。云母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我却喜它的光。您是怎么知道的”

    听罢温舒夏的确认,丁静宣摇了摇头“温公子,正是这东西害了人啊。你赶紧找个铅做的盒子把它盛起来,找个偏远的地方埋了吧,埋得越深越好。”

    丁静宣也没说起这东西的由来,只道那几种能害血证的玉石都是这般能在夜里发着幽光的。说罢又告知顾华念,便是这些还是他那聪明绝顶的小师叔谭静语,专门在整个大闵找血证病人治了七八年才能得知的。温舒夏听了之后也不敢大意了,忙让廓尔去找了个铅盒,赶紧把这石头埋了。之后当阳知府的老母病好了起来,丁静宣便专门帮温舒夏医病。许是运气,温舒夏到还真渐渐好转。

    把这当成个喜事,顾华念乐呵呵地同韩子阳说起来。韩子阳却仍旧是提都不想提这个人的模样“他乃习武之人,身子骨比一般人硬朗。既然好了,你也不要再多加担心了。”不过顾华念说的那个翠色云母的事儿倒是提点了韩子阳一点。

    说来也巧,韩家名下的玉珑斋,前几天正巧收了这么一块云母。被严严实实地藏在铅盒子里,打开来看,透着悠悠的绿光。玉珑斋的掌柜的见了这等宝贝,动了心思要收,只是那卖家开口要价太悬,毕竟是块云母,哪里值得花那等价钱。因为犹豫着,便上报了韩子阳,请他来拿主意。

    那个卖家见掌柜的上报了,更是牛气了起来。韩子阳见这物稀罕,本是想要,结果那人竟不卖了,要把当阳几个大的珍宝商都叫起来喊价,价高者得。

    现下里顾华念说了这东西会害人得血证,韩子阳便把竞价的心思收了。他本不是什么爱把玩这些的人,就是是想收,也顶多是觉得那是个可居的奇货罢了。正巧玉珑斋的掌柜来问明儿个竞价的事儿,韩子阳便顺便吩咐了下去,不去争了。

    韩家可是当阳最拿得起价的。一看他们如此干脆地退出,那卖的怕自家的东西卖不出价了,另几个买家揣度着韩家的心思,竟惴惴不安了起来。便都派了个人来打探,玉珑斋掌柜也不知道东家这是怎么不要了,最终竟惹得那个卖云母的,找到了韩子阳头上。

    韩子阳正在韩家名下的粮店查账,开春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店赚得狠,便得多上心。见人找来,韩子阳账看得烦躁,皱起眉头来,没什么好声气“你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凭什么让我花大价钱去买”

    “我这怎么不是好东西了你们玉珑斋不要,可有珍宝轩他们抢呢”这人是打算激韩子阳一激,他心里头明白,只要是韩家不参加,其他几家出不了好价格。

    韩子阳却只是冷笑一声“那便让他们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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