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纪崇基也笑道,“总之,你醒了,我们就能松一口气了。”
“不行,不能松气”余歌表情严肃,道,“现在要立刻进行下一步计划”
“什么还有下一步计划”
纪崇基问时,文强也带着众兄弟赶到,余歌当着他们的面,语气坚决地道“有下一步,就是拿下仙人寨”
“余兄弟和我想的一样”文强拍掌道,“不谋而合啊”
“文大哥,各位哥哥。”余歌想从床上下来,被文强阻止。
“不用下床,不必拘礼,”文强道,“此次解围,全靠余兄弟。过几天,等我们的援兵到了,就能进行下一步了”
“为什么要拿下仙人寨”纪崇基不解,“我们和仙人寨的恩怨,不是已经完了吗”
余歌笑笑,道“现在他们是走了,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也许就要后悔,再寻个理由,回来鸦山,那时,再以什么方法解围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说得好”文强道,“可是我现在困扰的是,毕竟仙人寨势力比我们强,就算我们有了援兵,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得胜。”
“我有把握,”余歌道,“种子方既然可以预测天象,可以使人假死复生,那必然也可用于军事。仙人寨就算有势力,也只是寇匪,而非军队,强也只强在人数,或是个别人的武艺,也许略强些我已想好,让弟兄们排演几个阵型,拿下他们应该不难。”
“余兄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文强很高兴,“余兄弟真是鸦山的好军师,是我们的至宝啊我立刻就去筹办此事,余兄弟身体无碍的话,明天就开始演练”
余歌点点头,目送文强等人离开。张喜也早带着其余人等退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余歌与纪崇基。余歌看着纪崇基满头雾水的样子,笑了笑,手伸过去摸摸他腹部,果然摸到硬邦邦一圈绷带。
“疼么”余歌问。
“真没怎么觉得,”纪崇基道,“倒是你,说什么攻打仙人寨,你真有把握吗我带你上山,并不想让你投身到江湖争斗中去。可是现在,你却自己提出要帮我们练兵难道你真的想做山贼吗”
“不是我想做山贼,”余歌道,“我提出攻打仙人寨,一方面是情势所逼,另一方面也是想帮你谋得一些东西。”
“难道”纪崇基慢慢地露出笑容,“难道你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说什么呢”余歌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倒也没有很羞涩,“谁是鸡谁是狗啊不过,说真的”
“什么”
“你们山上,有没有兵书什么的,拿来我让读读如果没有,我就得下山买了。”
“读那个干嘛”纪崇基道,“难道你真要当大军师不成”
余歌笑道“接下来的,可就不是寻常打架了,当然要学学这方面的学问。难道你以为,真的打起仗来,只靠大黄当将军,芒硝做先锋那套,就能解决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来解释“大黄当将军”。其实百度一下的话,就会知道,其实大黄还有个小名就叫“将军”,并根据炮制和用法的不同又叫“生军”、“熟军”、“酒军”等。究其原因,应该是因为他泻下攻积的功效;而芒硝,是常与大黄配伍的也是一味攻下药,可以润燥软坚、清热消肿。让他当先锋纯粹是我编的 觉得以他的药性,可以当一个先锋;白术与茯苓是健脾、益气、利水的,脾为后天之本,胃为仓廪之官,算是帮人体管粮草和补给的吧;甘草一大效用就是调和诸药,很多方子用他,差不多就是个调度诸军的作用。
其实方剂本身虽然没有“将军”、“先锋”的说法,却有君臣佐使,也是非常讲究配合的,这个讲起来就多了以及中医也有个用药如用兵论,将用药与用兵作比。
本文的余歌,第一次说出“大黄当将军”这句话的时候,本意只是在开方子,没有想到真的用兵,没想到第二次说出同样的话时,头脑中想的却是争斗了,唉,叹一声啊。
解释完了不知道还满意吗现在的jj用得我蛋疼
41、第四十一章 一载
纪崇基狗屁不通,文强却有几卷兵书,余歌穿着孝服,捧着兵书,还要关照纪崇基的伤势。
按道理说,余歌与纪云没有关系,本来无须穿孝,他这一穿,等于昭告所有人,他与纪崇基的关系等同夫妻,少不得招人议论。文强本有意与余歌结拜,将他变成老七,这样便没有人敢嚼舌,但余歌坚决不愿,文强还当他甘心做纪崇基的内助,也就只好算了,却不知余歌心中另有打算。
文强说过的两支援兵,先后到达鸦山,立刻又被余歌编进鸦山的队伍里,继续练习阵型。纪崇基伤势将愈,便来看他们演习。
余歌站在高处,手中红绿两面旗子挥舞,开阔的平地上,已经熟练的山贼们转身、变换阵型余歌心下明白已经差不多可以出战了。
余歌宣布休息时,山贼们整齐地坐下。纪崇基笑着走到他身边“奇怪了,他们怎么这么听你的话我平时说话,他们都带听不听的呢”
“我哪有那本事让他们听我的话”余歌道,“要不是文大哥亲自来了许多次,再三教他们听我指挥,我可也管不住他们。”
“这些阵”纪崇基看着下方,“也是种子方上记载的”
“不,”余歌道,“你还记得绯林吗这些阵型和绯林的迷阵同出一源,都是从八卦衍伸出来的,而种子方,就是教人怎么用这些卦。”
“只是八个卦,就能做这么多事”纪崇基摸着头道,“这么神”
“这不是神,是万物的道理,”余歌道,“一旦参透了,能做到的神奇事儿,可就多了。”
纪崇基默默看了余歌片刻,道“永言,你不用这么卖力。”
“我不是卖力,”余歌笑道,“你忘了,我这是为了自保。”
“那你那日说的,想帮我谋得一些东西,是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要谋什么”纪崇基皱眉问道。
余歌微笑看他“你想要什么”
纪崇基浑身微震了一下,接着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的是”余歌顿了一下,“我想的是,你快走吧,我该再操演几个回合了”
余歌笑着把纪崇基推远了些,右手红旗一扬,坐在地上的山贼们,又整齐划一地站了起来,发出震耳的声响。
纪崇基插不进话,只得站在一边看了半时,才走了。
阵型已演得熟练,余歌便向文强要求早日出兵。文强安排常恚留在鸦山,其余各弟兄,和大部分兵力,都随他一同出征。本想把伤未痊愈的纪崇基也留下,可纪崇基因为余歌去了,不放心,死活要跟去,文强只得也把他算上。
“只是,有一点,我不得不挂心,”文强道,“余兄弟,有件事很奇怪,我们截了官船之后,朝廷那儿一直不见动静,竟也不见有官兵来剿拿我们,好像自从你们在绯林甩掉官兵之后,朝廷就放弃追捕我们了会不会等我们带人离开之后时,却有官兵来围剿那时的鸦山大营空虚,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被他们拿下”
“这个么,暂时不用担心了,”余歌道,“文大哥,您难道没有听说,西边的西夷人,又闹起来了”
“是啊,是有听说,怎么”
“那就是了,”余歌道,“你们截的官船,是做什么的”
文强仿佛明白了些“给西夷人送财宝”
“是啊,”余歌点头道,“那一船的东西,都是朝廷巴结西夷,为了不让他们在边境闹事,而交出的贡品。可是你们把船截了,财宝或被抢走,或沉入水中,西夷人本就一直骚动,这下知道自己的钱财没了,还不大闹一场他们这一闹,朝廷就得调各路兵力,到西夷边境镇压,而朝廷,在再次与西夷和谈之前,恐怕没有精力,来管我们这些小小的山贼了。”
文强这才放心“这样便无顾虑了我们明日就出发”
攻陷仙人寨时,余歌站在预先便看好的山坡上,让所有鸦山好汉都能看见他手中的两面旗,作战时双旗挥舞,敌方并非受过训的军队,哪里能抵挡余歌设计的玄妙阵法一经交手立见高下。纪崇基没有上阵,而是被文强派去保护余歌,看着余歌全情投入、挥洒自如地指挥杀敌,不禁想起区区数月之前,绯林外,那个惶然无措的余歌,向自己哭诉,哭诉他下不了手,杀不了人如今却能指挥着上千勇士,阵中取他人首级
仙人寨的陷落简单得出乎意料。但是,取得了仙人寨后的文强和余歌,并没有停下兼并与进攻的脚步在这一方面,余歌与文强仿佛很心有灵犀。纪崇基却不懂了,“既然已经打下了仙人寨,阎久也死了,便不需要自保了吧为什么还要攻打别的寨子”
“想帮阎久报仇的人可不少,”余歌这么解释道,“或者,想打着帮他报仇的旗号而攻打我们的,可不少。我们如果不趁此机会壮大自己,则会看似安宁,实则走到了更加危险的地步。”
“那,照你这么说,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争斗难道,要把所有的寨子都打下来,才能得到安宁”纪崇基问道。
“只要能够制衡,就不用再打了,”余歌道,“当然,如果你想攻下所有的寨子,也可以。”
“这就是你想给我的东西”纪崇基追问,“你想给我的,就是壮大之后的鸦山,人数不断增长的手下”
“傻子,”余歌苦笑道,“你救过我的命,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好在有本种子方,这是本奇书,你看不懂,我能懂,可以用这个得到很多东西,所以你开口,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哪怕你想要的是九五之尊,是这座江山”
“你说什么呢”纪崇基吓得要来捂余歌的嘴,“我可想也没想过”
“你可以想”余歌拨开他的手,“你别忘了,你真正的身份你有资格的,不是吗”
“我这辈子都不会想”纪崇基正色道,“你也别尽想着用这些来报答我,我不用你报答。”
两人因为这件事,而各自心中都有些疙瘩,话虽然还是一样的说,晚上照样睡在一张床上,可是颇有些同床异梦的样子。直到纪崇基脱下了孝服,伤口也痊愈,上阵杀敌,一日在阵中,却看见敌方派出一股兵力,往余歌所在的山坡上偷偷潜去。纪崇基记得山坡上所留的保卫较少,于是当即带了人马,追赶上了山坡,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余歌。余歌却不领情,反而斥责纪崇基擅自行动,破坏了他的阵法。
纪崇基与他争吵不过,终是气得一巴掌打在了余歌的脸上,把余歌打得一愣。
“我求求你,别这样”纪崇基吼道,“那可是你自己的命仗打不打得赢,算什么你的命丢了可就没了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想让你好好活着,让我遵从我爹的遗言,好好照顾你,这就是我想要的你就用这个报答我,行不行”
余歌捂着被打红的脸,怔怔地,沉默了半晌。直到纪崇基几乎快要坚持不住,服软求饶的时候,他才突然说“好”
余歌说“好。距你在思江救我,已经一载,我费尽心力,终于让鸦山的势力稳固,不会再有后顾之忧。我满心报答你,却无端让你伤心,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我也该走了。”
42、第四十二章 归乡
“走走到哪去你想去哪”纪崇基慌了,“鸦山难道不是已经是你的家”
“你快回去杀敌吧”余歌道,“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完,再来商量这事。”
纪崇基不甘心,再逼问,余歌却不答了,只是让他回到战场上。纪崇基只得一边离开一边道“我爹让我好好待你,我不会让你走的”
余歌所说并非虚言。虽然指挥险些遭刺,但是这场仗,他们还是赢了,回到鸦山后,余歌便向纪崇基再次提出要离开。
“现在,你们的势力已算是稳固,既然你没有更大的野心,我也就不必要再待在这里了,”余歌道,“我早就想好,等我报完了仇,报答了你的恩情,就回潞州,回我的医馆,当我的郎中去。”
纪崇基从未想到余歌打的是这个主意,更无法接受他“早就想好”了这件事,很是不悦“你怎么又提这话不是说了吗,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能违背我爹的遗言。”
“你能用绳子把我捆在这里吗”余歌平静地说,“我要走,你拦不住我的,硬要拦我的话,才是违背你爹的遗言。”
“你”纪崇基是不可能说得过余歌的,赌气沉默了半晌,才万分痛心地说出心里话“我们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要走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我们又算是什么关系”
“我从最开始,就已想到了今天,”余歌见他这样,心中也颇为不忍,只是去意已决,“我来,是为了报仇,看到种子方后,也为了报恩,并非真的想落草。阎青已被我手刃,阎久也已死,算是报了仇;鸦山势力扩大几倍,算是报了众兄弟的恩唯有你,几度救我,我无以为报,本想以一生来报偿,可是既然你并无所图,我不如早日走了好。我不会强求你也离开,毕竟这儿是你的家。总之我是非走不可。”
“就因为我什么都不要,所以你就要走”纪崇基不明白,“到现在为止,你留在我身边都是为了报恩而已如果我没救你,现在会怎么样我会变成你的什么人”
“如果你没救我,大概,”余歌道,“大概你会成为我的仇人吧。毕竟,如果不是你们凿船,我师父也不会死于阎青手下。”
纪崇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一片真心相待,余歌竟然能如此无情。
“你难道,对我一点情也没有吗”纪崇基喉头哽噎,绝望地问道。
余歌双眉微蹙看他“你问我对你是否有情,可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情”
“我爹说,情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纪崇基脱口而出。
余歌轻叹一声“那样的话,我可能真的对你没有情吧。”
纪崇基无话可说“你走吧,我不拦你了。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还险些成了你的仇人我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眼睛也不看余歌了,到床头拿了自己的枕头,便往外走。
“你去哪”余歌追上去死死拉住他,“我话还没说完,你到哪去”
“你还没说完你还要说什么才算完”纪崇基一点争论的力气也没有了,“你都没喜欢过我,我怎么好意思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当然要出去,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说到最后,语音颤抖,都快哭出来了。
“你这傻子”余歌拉住他,“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那你”纪崇基好似看到了一点希望,“那你说你对我没有情”
“你说,情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是我是知其所起,也不敢情深,”余歌道,“我最后,只问你一句,也不指望能得到满意的答复,你知我心意就好。”
“什么”纪崇基问。
“我就是想问你,我走了,你愿不愿意下山,同我一起走”
“这”纪崇基却犹豫了,“我下山,去哪呢”
“回潞州,我师父留下的医馆。”
“那,我能干什么呢”
“能干的多了,就算是扛药挑水,也比这山贼的营生强啊”
“可是”纪崇基拉长了句尾,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要说什么来,“可是”
“可是,这里有你的兄弟,你离不开,是不是”余歌替他说了,“所以我才不敢情深,我们也就只好在此分别了。”
“你怎么能,那么容易地说分别”纪崇基拧着眉毛看着余歌,道,“我不能离开鸦山,是因为不忍和兄弟们分别;不能和你一起走,是因为不忍和你分别。不管是哪一边,我都舍弃不了,都像割我自己的肉可是你怎么能说得这么不痛不痒如果我走不了,你就能转头走掉,连个头都不回”
余歌看着他,慢慢说“我不得不这样。”
“如果我真的拿绳子把你绑起来,把你强行霸占,哪里都不许你去,你会不会怪我”纪崇基真的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余歌苦笑,伸手抚上纪崇基面颊“你不是那样的人。”
说罢踮起脚,在纪崇基耳边轻声道“今晚,你做什么都可以。”
余歌已经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说得用尽柔情蜜意了,可是,纪崇基竟然拨掉了他的手,愤然走出了门。
直到余歌去和文强辞行,他都没有再看到纪崇基。
文强还以为他们是在闹别扭,坚持认为余歌不该走“我说老六干嘛躲着你呢吵架了,过两天就好了嘛,何必闹脾气呢你想回家看看无可厚非,可别堵着气回去啊”
余歌再三说明,文强也不信,送余歌走了,还把躲着的纪崇基揪出来说“快去哄哄,哄哄不就好了”纪崇基不说缘故,其他人都不知道余歌这是真的走了,不再回来了。
文强本要派人护送余歌,都被余歌拒绝了,一人一骑,风尘一路,终于回到潞州。归乡的欣喜压倒了很多复杂的心绪,余歌径直先往自己家里来。
离得远远的便掏好了钥匙,走到门前一看,却见门上没锁。余歌纳闷,便推开了门走进去,见那院子里堆满杂物,自己走时留在院落中央的三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也不在那里了。刚觉出不对劲,眼前突然走出一个人来,见了余歌,龇牙咧嘴,挽袖子便过来喊“你是什么人快滚出去”
他一喊之下,又连着冒出了三四个人,都凶巴巴地瞪着眼往外撵余歌。
“你们是什么人”余歌没的见自己家里多出了这么些奇怪的人,倒将正经主人往外赶,自然生气,可是被那几个壮汉推了几下之后,余歌也知自己打是打不过他们了,想现在搞清楚来龙去脉是不大可能,是能暂时委屈罢了便退出院门,不作停顿,转而去敲邻居家门。
幸好邻居还是一年前的那个邻居,告诉他“小余大夫,你可算回来了,你那房子半年前,让强人给占了,这伙人横行霸道的,在市场上收商户的钱,不然就捣乱,害得人家没法做生意。我们报过几次官的,都是官兵来了,他们暂时出去躲躲,官兵走了,他们又回来,永远赶不干净他们好像官府里也通着气,衙门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我们也只好忍着了还以为你不再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回来了刚才看到了没挨那伙人的打吧”
余歌道了谢,道“既是这样我去报官吧。”
“不是说了报官没用了”邻居道,“他们还会回来的,到那时你又怎么办我看要么就是躲着他们,在别的地方找个营生过,要么就是来强的,找些比他们更不讲理的人来,好好教训了他们,他们也就不敢惹你了可是小余大夫你肯定不认识那种人吧”
余歌倒还真的真是那种人,如果找鸦山求助,那么赶走这些地痞不在话下,只是他实在不想回去求援。
“是啊,我是不认识”
“那就忍忍吧,”邻居说,“你可以去别家医馆药铺嘛,可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不,”余歌摇头道,“这院子是我师父留下的,我怎能让它白白落入贼人手里我这就去官府,先把他们赶走,让我眼睛里干净了,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余歌说完,便真的去了官府。被告知知州大人事务繁忙,让他回去,余歌没处可回去,加上本也就做好了耍赖的准备,便在府衙门前睡了一晚,第二天顺利进了衙门,报了官。官府派出一队官兵,到医馆去晃了一圈,地痞们就全跑了,官兵也没有要追的意向,就这么收队回去交差。
余歌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一进门就开始埋头收拾,把凌乱的院子整理干净,房间里也被糟蹋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余歌只得先打扫了自己要住的,其他的先来不及去管它。
邻居好心劝他“别收拾了,他们还会回来的,再把你赶出去,还弄得一团乱。你收拾它,不值当”
余歌不听“这房子是我的,我师父留给我的,我就是死了,也要守着,我眼睛看到的一天,就得干干净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么多天没更一是我前两天有事,二是我的确卡文了嘤嘤嘤看了不满意请口下留情,我知道我写得不好
对jj无语言正文如下
“走走到哪去你想去哪”纪崇基慌了,“鸦山难道不是已经是你的家”
“你快回去杀敌吧”余歌道,“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完,再来商量这事。”
纪崇基不甘心,再逼问,余歌却不答了,只是让他回到战场上。纪崇基只得一边离开一边道“我爹让我好好待你,我不会让你走的”
余歌所说并非虚言。虽然指挥险些遭刺,但是这场仗,他们还是赢了,回到鸦山后,余歌便向纪崇基再次提出要离开。
“现在,你们的势力已算是稳固,既然你没有更大的野心,我也就不必要再待在这里了,”余歌道,“我早就想好,等我报完了仇,报答了你的恩情,就回潞州,回我的医馆,当我的郎中去。”
纪崇基从未想到余歌打的是这个主意,更无法接受他“早就想好”了这件事,很是不悦“你怎么又提这话不是说了吗,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能违背我爹的遗言。”
“你能用绳子把我捆在这里吗”余歌平静地说,“我要走,你拦不住我的,硬要拦我的话,才是违背你爹的遗言。”
“你”纪崇基是不可能说得过余歌的,赌气沉默了半晌,才万分痛心地说出心里话“我们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要走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我们又算是什么关系”
“我从最开始,就已想到了今天,”余歌见他这样,心中也颇为不忍,只是去意已决,“我来,是为了报仇,看到种子方后,也为了报恩,并非真的想落草。阎青已被我手刃,阎久也已死,算是报了仇;鸦山势力扩大几倍,算是报了众兄弟的恩唯有你,几度救我,我无以为报,本想以一生来报偿,可是既然你并无所图,我不如早日走了好。我不会强求你也离开,毕竟这儿是你的家。总之我是非走不可。”
“就因为我什么都不要,所以你就要走”纪崇基不明白,“到现在为止,你留在我身边都是为了报恩而已如果我没救你,现在会怎么样我会变成你的什么人”
“如果你没救我,大概,”余歌道,“大概你会成为我的仇人吧。毕竟,如果不是你们凿船,我师父也不会死于阎青手下。”
纪崇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一片真心相待,余歌竟然能如此无情。
“你难道,对我一点情也没有吗”纪崇基喉头哽噎,绝望地问道。
余歌双眉微蹙看他“你问我对你是否有情,可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情”
“我爹说,情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纪崇基脱口而出。
余歌轻叹一声“那样的话,我可能真的对你没有情吧。”
纪崇基无话可说“你走吧,我不拦你了。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还险些成了你的仇人我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眼睛也不看余歌了,到床头拿了自己的枕头,便往外走。
“你去哪”余歌追上去死死拉住他,“我话还没说完,你到哪去”
“你还没说完你还要说什么才算完”纪崇基一点争论的力气也没有了,“你都没喜欢过我,我怎么好意思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当然要出去,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说到最后,语音颤抖,都快哭出来了。
“你这傻子”余歌拉住他,“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那你”纪崇基好似看到了一点希望,“那你说你对我没有情”
“你说,情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是我是知其所起,也不敢情深,”余歌道,“我最后,只问你一句,也不指望能得到满意的答复,你知我心意就好。”
“什么”纪崇基问。
“我就是想问你,我走了,你愿不愿意下山,同我一起走”
“这”纪崇基却犹豫了,“我下山,去哪呢”
“回潞州,我师父留下的医馆。”
“那,我能干什么呢”
“能干的多了,就算是扛药挑水,也比这山贼的营生强啊”
“可是”纪崇基拉长了句尾,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要说什么来,“可是”
“可是,这里有你的兄弟,你离不开,是不是”余歌替他说了,“所以我才不敢情深,我们也就只好在此分别了。”
“你怎么能,那么容易地说分别”纪崇基拧着眉毛看着余歌,道,“我不能离开鸦山,是因为不忍和兄弟们分别;不能和你一起走,是因为不忍和你分别。不管是哪一边,我都舍弃不了,都像割我自己的肉可是你怎么能说得这么不痛不痒如果我走不了,你就能转头走掉,连个头都不回”
余歌看着他,慢慢说“我不得不这样。”
“如果我真的拿绳子把你绑起来,把你强行霸占,哪里都不许你去,你会不会怪我”纪崇基真的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余歌苦笑,伸手抚上纪崇基面颊“你不是那样的人。”
说罢踮起脚,在纪崇基耳边轻声道“今晚,你做什么都可以。”
余歌已经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说得用尽柔情蜜意了,可是,纪崇基竟然拨掉了他的手,愤然走出了门。
直到余歌去和文强辞行,他都没有再看到纪崇基。
文强还以为他们是在闹别扭,坚持认为余歌不该走“我说老六干嘛躲着你呢吵架了,过两天就好了嘛,何必闹脾气呢你想回家看看无可厚非,可别堵着气回去啊”
余歌再三说明,文强也不信,送余歌走了,还把躲着的纪崇基揪出来说“快去哄哄,哄哄不就好了”纪崇基不说缘故,其他人都不知道余歌这是真的走了,不再回来了。
文强本要派人护送余歌,都被余歌拒绝了,一人一骑,风尘一路,终于回到潞州。归乡的欣喜压倒了很多复杂的心绪,余歌径直先往自己家里来。
离得远远的便掏好了钥匙,走到门前一看,却见门上没锁。余歌纳闷,便推开了门走进去,见那院子里堆满杂物,自己走时留在院落中央的三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也不在那里了。刚觉出不对劲,眼前突然走出一个人来,见了余歌,龇牙咧嘴,挽袖子便过来喊“你是什么人快滚出去”
他一喊之下,又连着冒出了三四个人,都凶巴巴地瞪着眼往外撵余歌。
“你们是什么人”余歌没的见自己家里多出了这么些奇怪的人,倒将正经主人往外赶,自然生气,可是被那几个壮汉推了几下之后,余歌也知自己打是打不过他们了,想现在搞清楚来龙去脉是不大可能,是能暂时委屈罢了便退出院门,不作停顿,转而去敲邻居家门。
幸好邻居还是一年前的那个邻居,告诉他“小余大夫,你可算回来了,你那房子半年前,让强人给占了,这伙人横行霸道的,在市场上收商户的钱,不然就捣乱,害得人家没法做生意。我们报过几次官的,都是官兵来了,他们暂时出去躲躲,官兵走了,他们又回来,永远赶不干净他们好像官府里也通着气,衙门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我们也只好忍着了还以为你不再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回来了刚才看到了没挨那伙人的打吧”
余歌道了谢,道“既是这样我去报官吧。”
“不是说了报官没用了”邻居道,“他们还会回来的,到那时你又怎么办我看要么就是躲着他们,在别的地方找个营生过,要么就是来强的,找些比他们更不讲理的人来,好好教训了他们,他们也就不敢惹你了可是小余大夫你肯定不认识那种人吧”
余歌倒还真的真是那种人,如果找鸦山求助,那么赶走这些地痞不在话下,只是他实在不想回去求援。
“是啊,我是不认识”
“那就忍忍吧,”邻居说,“你可以去别家医馆药铺嘛,可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不,”余歌摇头道,“这院子是我师父留下的,我怎能让它白白落入贼人手里我这就去官府,先把他们赶走,让我眼睛里干净了,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余歌说完,便真的去了官府。被告知知州大人事务繁忙,让他回去,余歌没处可回去,加上本也就做好了耍赖的准备,便在府衙门前睡了一晚,第二天顺利进了衙门,报了官。官府派出一队官兵,到医馆去晃了一圈,地痞们就全跑了,官兵也没有要追的意向,就这么收队回去交差。
余歌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一进门就开始埋头收拾,把凌乱的院子整理干净,房间里也被糟蹋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余歌只得先打扫了自己要住的,其他的先来不及去管它。
邻居好心劝他“别收拾了,他们还会回来的,再把你赶出去,还弄得一团乱。你收拾它,不值当”
余歌不听“这房子是我的,我师父留给我的,我就是死了,也要守着,我眼睛看到的一天,就得干干净净的。”
43、第四十三章 独居
余歌晚上睡不着,正巧,就算睡着了也没用。刚被赶走的地痞们当夜便回来了,砍坏了门,咋咋呼呼地走进来,看见院子里被收拾过了,破口大骂。
余歌从床上翻滚下来,趿着鞋出门,马上被他们揪住。“你是打哪来的还想赶大爷们走”
“各位大爷们,饶命啊,”余歌没有与他们说理,也并不十分害怕,而是抛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是这房子的主人,一年前在外遇上了山贼,流落了一年才回来,只要你们把房子还我,我保准告诉你们一个发财的好路子”
地痞们嗤笑道“看你这破落样儿,你还能有什么好路子这一年来,我们帮你看房子,可是费了好大的精神,你怎么也得给点儿劳苦费吧”
“有,有”余歌连连道,“钱是有,可是现在不在身上。”
对方本是想找个理由,或讹余歌钱财,或借机将他赶出去,再霸占房屋,不料余歌如此顺从,于是便起了兴趣,问道“你可知道我们要多少那可不是小数目”
“多大的数也给得起,你们先放开我。”余歌道。
众人见他说得笃定,不由得都好了奇,果真放开他。余歌便站稳了,道“几位好汉,我有一笔钱,是你们在这潞州,小打小闹一辈子,也赚不来的。可惜,我没本事去拿,有本事的人,又不知道这桩买卖。只要你们答应我,得到我说的那笔钱财后,不再回来占我的房子,我就告诉你们到那时,你们也不稀罕我这小房子了,天涯海角,何处去不得”
“听你说得这么邪乎,钱在哪怎么拿”对方倒是问得直接。
余歌见他们已经入彀,便不急了,缓缓说道“一年多以前,思江的官船劫案,各位想必都有耳闻吧”
余歌看向他们,得到的都是肯定的表情。
“我刚才说,我一年前在外遇了匪,各位却不知,我说的,就是这桩案子”余歌道,“当时我就在船上那伙人先凿穿了船底,再用小船击杀官兵,最终抢到了一船的奇珍异宝。”
“这些他娘的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快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钱在哪儿”有不耐烦的,到这里就听不下去了。
“别急啊,我快说到了,”余歌道,“可是船上的财宝那么多,他们带的那些人,哪里能都搬得了所以难运送的、大件的东西,都给沉到思江水底去了至今也没人动它们,这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宝藏吗”
地痞们听懂了,眼睛全都亮了“你看得真记得东西沉在哪”
“我躲在水里,看得真真的,”余歌眼角微弯,道,“什么一人高的玉观音,好几箱子水晶器皿,还有珍稀古董都在水底呢好些名人字画,和最上等的绫罗给泡了水,可惜得要死”
“到底在哪里,赶快带我们去”对方众人都红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歌。
“那地方我一辈子都记得,”余歌道,“给我地图,我就能点出来。不过,经过一年多水流冲刷,东西没准往下游跑了点儿,不过有泥沙,应该也走不太远,你们有水性好的,在水底多找找就是。”
“好,好我们这就去给你拿地图来,你点出地方来给我们看”
“哎,在那之前,别忘了先立个字据,说你们知道了宝物所在,便不会回来再找我的麻烦。”
现在那些人脑中,想的都是一人高的玉观音,满箱子的水晶谁还挂念这个小破院子自然满口答应,但是也有些不放心“如果我们去了,什么也没找到,是你骗我们,那时怎么办”
“我这次回来了,就没准备再走,”余歌道,“如果没有,你们尽管回来找我算账便是。”
次日清晨,邻居早在门口探头探脑,余歌出来扫灰洒水,看见了他,他便表情怪异地道“昨夜我听见你家有动静,怎么样,是不是那帮人又回来了”
“是回来了啊。”余歌边拿着破笤帚扫地,边说。
“后来呢”邻居急切地问。
“走了啊。”
“走了”他似乎有点不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干就走了我还以为他们会强行把你赶出去呢,要不然就是跟你要钱”
“您想到这么多,也没想到过来帮我一把”余歌笑问道。
邻居吓了一跳,道“我,我你看看我,就是个糟老头子,瘦得排骨都能看见,怎么帮你呀就算去了,也斗不过他们,你年轻,就是伤着了,也不难恢复,我要是受他们那铁拳一下,还不马上就死了我乡下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我就是说说,您别当真”余歌忙道,“昨天他们也没干什么,我打发他们走了。”
“就真打发走了”
“真的呀。”
邻居仔仔细细看了余歌几眼,“啧啧”两声道“小余大夫,你可真有本事,我打以前看你,就觉着你不一般呢”
“您可真是太过奖了。”余歌还记得,这位邻居,知道他与男人厮混,很是瞧不起,常和吴守愚打小报告来着。
“不是啊,我是想,你这房子大,就你一个人住,现在世道不好,恐怕不安全,不如你租出去,也是个收入,也有个人做伴儿不是”邻居出主意道,“我最近遇到个人,想要租房子”
“哦,那倒不用了,”余歌道,“我暂时还不想租呢,倒是打杂的,须得招一个,不然等医馆开门,那么多活计,我干不过来。”
邻居见余歌如此说,便只好笑了两声,道“也是,小余大夫这么聪明,就算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得很,哪用我操心呢”
一直微笑置之的余歌,竟变了脸色。
“是啊,”他说,“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果真是因为太聪明,所以不需要别人还是因为太凉薄为什么不想把空屋子租出去是不是必须得承认,在内心深处,他还期盼着,有一个人会来
第一次的露水情缘,以为日后不会再见,不料竟能重逢;之后历经两载,生死关头,又让他遇见了他,此后共度劫波,同历生死。现在,他们再次分别,还有没有下一次相见
离开之前,余歌是彻底想清楚的不管怎么样,他是走定了,纪崇基跟来,便和他一起生活;不来,就当是和他的又一场露水情缘。
终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还是根本就是自己骗自己,以为他一定会来余歌这一路上,的确是每天入睡前,都会想也许明早他就追上来了然而再睁眼,迎来的依旧是独自一人的一天。随着越来越接近潞州,这种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即使如此,余歌也依然会想他认识这里,应该可以找得来的。
现在,也许是时候接纳这样一个现实,准备过一个人的日子了。同时,余歌也不得不承认的是,离开纪崇基的日子,真的已经变得不那么好过了。这一年来的日夜,怎能当做又一场露水来看待现在想来,那一幕幕间绯林外,将他双脚抱在怀里的山贼头领;七绝山下,挂着眼泪在他膝上入睡的谧南王之子;太平湖畔,为他挨了一刀,将他抱得喘不过气来的情人那时在他心中,所萌生的情深意笃,历历都是真的。而他亲手将之放走,又不愿自我怨恨,便只得不去想了。
“哪怕是路过,到这儿来看看,总是可以的,”余歌自己安慰自己,“总不至于一辈子都不见了。”
前堂的百子柜,余歌走前,是倒了一地,药品全倾的,就算不这样,放置过久的药物,也是不能用了。余歌写信给柏县百草堂,让他们运送些药草来,然后拿出针盒,到前堂开门迎客,暂且只作针灸,或是开了方,让病人别处抓药罢了。
第一天独自坐堂,病人寥寥,余歌写了招打杂的告示贴在门外,自认独居日子有了些起色。只是晚上做饭时,一不小心又做得多了,倒好像那个饭量了得的人还在似的。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余歌估摸着,那帮地痞也该在思江水底摸到些什么了,跟百草堂定的药材还没送来,不过也应该是快了来应聘打杂的倒有几个,可是全都不会认药,也没在医馆干过,余歌可不想从头教起,所以至今也没有招到人。告示被风吹破了,他又写了一个贴上,反正在药材运到之前,他还不忙。
这天来了个伤者,由人陪同着,来找余歌正骨。余歌摸了摸他的胳膊,皱眉道“这是怎么伤的可不好治呢。”
“被人打的”伤者气愤地道,“现在外面,外有西夷人,内有山贼,哪儿都不太平呢”
“山贼打断的”余歌道,“这伤有阵子了,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来”
“我被他们掳去了,当然没法看大夫了”伤者道,“差点儿送了我的命啊要不是后来他们把我放了,我现在还不知在哪呢”
“哎,对了,”旁边陪同的人问道,“他们抓了你,后来为什么又把你放了”
“道走了一半,他们遇见了同伙,好像是他们的山头被什么鸦山给占了,他们倒无家可归了一伙山贼商量着要赶去报仇,嫌我们碍事,就把我和另外几个被掳去的人放了。”
陪同的人笑了两声,道“也算是你命大,也亏得他们重义气,人家连他们的山头都能吞了,说明势力一定很大,他们却要去寻仇,真是以卵击石,想必没什么好下场。”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伤者道,“我就听见他们说,鸦山五个当家的,他们舍命,弄死一个是一个。”
“五个”余歌虽忙着诊察伤情,耳朵却在听着他们对话,到这儿觉得不对了,于是问道,“不是六个吗”
“是六个”伤者道,“不过听他们说,鸦山的老六,在混战中死了,所以现在只剩了五个,我在旁边,清清楚楚全都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了,反正我不会狗血也不会让小受怀孕的随便吧耍赖状。
44、第四十四章 复生
余歌顿时丧失了五感。倒是变成病人在大夫眼前晃着手,担心地问“大夫,您没事儿吧”
“哦,我,我”余歌回过神来,顿了一下,“你这骨头,我接不了了,你找别人去吧,对不住”
话没说完,余歌已经转身跑回后院里去,冲进自己的屋子,木门撞到墙面,发出碎裂般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