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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方 第8节

作者:花卷儿 字数:17903 更新:2021-12-31 11:06:35

    可是有人却要硬生生将他抢出来。

    “永言”纪崇基将余歌救下,游到岸边,将他头朝下拍背,又嘴对嘴地吹气,“求求你睁眼啊永言”

    纪崇基后悔自己没有游得快点儿,没有早点看清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余永言,而只是在那人消失在江面的最后一瞬,霎时间认出了那个侧脸,那个在柏县,曾让他看呆的侧脸。

    余歌闭着双眼,此时却不是睡着了,而是半死了过去。

    经过纪崇基的一番折腾,余歌终于咳出一口水,终是被救了回来。

    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竟是那个傻子还满身满脸的水,高兴得不知是哭是笑,满口叫着“永言永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余歌愣了一瞬,马上瞪开双眼,翻身起来,冲着江面“师父我师父”

    余歌从地上爬起,然后便向着江面跑去。纪崇基吓坏了,跟着跑在后面“永言你等等”

    余歌手脚无力,跑不了两步便软倒,跌在江边,目光还在江面逡巡“我师父,我师父上岸了没有”

    纪崇基跑过去抱着他,余歌一无所觉。终于,余歌发现了吴守愚的身影,大松一口气,拉着纪崇基叫道“我师父他还活着他在那快去,快去救他”

    可是很快余歌发现,师父这一刻还活着,下一刻可就说不定了。

    吴守愚被杀遍了小船上官兵的强人从水里拖上船,一把长枪的尖头,正对准了吴守愚的面门。

    “师父师父师父”

    余歌失声嘶喊着,因为目光从不曾移开,也就能眼睁睁地看着长枪,是怎样刺穿了吴守愚的心脏。以及那个持枪,还颇为享受地笑着的人,他都眼睁睁地看着,印在了眼里,烙进了头颅,刻在了心上;记得清清楚楚,永世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情绪蛮低落的一天,想来想去,还是要来谢谢大家看我写的文,谢谢你们的陪伴和支持。

    30、第三十章 傻事

    失去了生命的吴守愚的身体,被枪杆挑进江水里。余歌哭叫着“师父”爬到江边,纪崇基怕他再掉进水里,赶忙抓住他。

    “师父我师父”余歌不停哭喊,“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为什么不救我师父”

    纪崇基实在是冤枉,他根本来不及看到吴守愚,后者便被杀了,但此刻也只能让余歌无力的拳头多打几下,自己实在是无言以对。

    之后余歌被纪崇基带到安全地方,哭得脱力,纪崇基给他把湿衣服换掉,喂他些食水,他只是虚睁着两眼,恍然不知事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余歌终于恢复了些意识,他朦朦胧胧地看到有个人向这里走来,还在和纪崇基争吵。

    “你他妈在偷什么懒这人又是谁,是船上下来的吗怎么不杀了他”

    纪崇基拦在余歌身前“他是无关之人再说当初说好了,我们鸦山出人凿船,你们仙人寨对付官兵,东西对半分你没资格命令我而且,你也杀了太多无辜的人了。”

    “既然卖命杀敌的是我们,你就别在那啰嗦什么无辜不无辜”对方也毫不客气,“伤及几个无辜,在所难免,你们凿船,先就淹死了大半,怎么不说”

    “你”纪崇基被他噎住,说不出话来。那人提着枪走了,余歌从纪崇基身后看到了那人的脸。

    “杀我师父的人就是他”余歌纵是连说话的力气都甚微,也要向前爬,“我要杀了他”

    “永言”纪崇基拦住余歌,“你不能杀他”

    余歌看着纪崇基,眼睛里满是死意“你和他是一伙的。”

    “他是仙人寨的少当家,我们这次合力劫船,是替天行道是将那些送去西夷的财务抢下来,拿回去分给百姓”纪崇基耐心解释,“我们不是坏人”

    “我师父,挡着你们哪条替天行道的路了”余歌却不信,“你们不分善恶,一律打杀,还说什么不是坏人山贼就山贼,寇匪就寇匪不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永言”纪崇基扳着余歌的肩膀道,“至少现在,我不能帮你报仇。既然我在这里见了你,我一定会管你到底你先跟我回鸦山去,再从长计议”

    “我不会跟你回”

    两人这边正争执着,那头又有人跑来,向纪崇基道“六爷,事情都办完了”

    “东西都装上了”纪崇基问他。

    “能搬的都搬了,”那人道,“大件搬不动的,都给沉江里去了。”

    “好,”纪崇基点点头,“那就抓紧赶路,今天先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六爷”那人说,有点踟蹰,“仙人寨的人在和咱们抢呢,非要说他们出力多,我们出力少,要把东西在他们车上多装,我们车上装少些。”

    纪崇基冷笑道“让他们爱怎么装怎么装,总之都是一样运到鸦山,等他们大当家的回来了才分呢,现在抢的都是傻子”

    “是,六爷。”那人答应着去了。

    纪崇基看看崩溃的余歌,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用,咱们先走吧。不管怎么说,现在这里有我,总比没我强吧”

    说着,朝余歌伸出一只手。余歌看着那只与两年前相比,明显成熟了许多的手掌,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现在这里有他,的确比没他,要强太多了。

    余歌握住那只手。

    纪崇基将余歌抱在身前,坐在马上,在他耳边述说“我和我爹离开潞州之后,我一直想回去找你,可是我爹坚决不许。后来我爹上七绝山休养,将我托给山下一个私塾的先生,但没过多久,那先生在路上让鸦山的山贼给杀了,我和村子里会武艺的汉子们一起上山,挑了那个寨子,结果,头目被我们所杀,寨里的兄弟却都服了我们,要拜我们为首,我们就义结金兰,留在了山上”

    这番话,余歌虽是听了,却完全没听进去。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马上的仇人据纪崇基说,他叫阎青,是仙人寨的少当家,仙人寨大当家阎久的独生子,现在阎久不在寨中,仙人寨的一切事宜,都由阎青全权处理。

    突然寒光闪烁的枪尖,就送到了余歌眼前。“你看什么看”阎青瞪着余歌。

    纪崇基猛勒了马“你干什么”

    “叫你的人眼睛规矩点”阎青高声道,“不该看的,别乱看”

    他这一说,仙人寨的山贼们都以为出了事,在那里蠢蠢欲动。纪崇基知道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忙大声说道“这里没事,你们安心赶路”再对阎青说“我知道了,你把你那枪头放下去别拿着乱指人。”

    阎青“哼”了一声,拍了一下马,跑到队伍的前面去。纪崇基再次在余歌的耳边低声而坚决地说道“你看到了你杀不了他,还没等你沾到他,你就要被他的手下杀死了快先别想着报仇了,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吧”

    余歌还是不理他。到了晚上,大家露天席地而睡,纪崇基自然守在余歌身边,一面担心阎青对余歌不利,一面又要担心余歌试图谋害阎青。

    余歌背对着纪崇基侧躺,纪崇基只看到,他的肩背瑟瑟地颤抖,知道他还无法从悲痛中恢复,心也跟着一起痛了,便伸出一只手,搭在余歌的腰上。

    余歌颤抖的身体蓦然一停,然后迅速推掉了纪崇基的手。纪崇基明白,余歌八成是将他当成与阎青一伙,也变成他的仇人了。

    纪崇基不禁有些憋气。“永言,你还不信我吗”他说,又将手搭上余歌的肩头,又被立刻推开。

    纪崇基便恼火了,可一听余歌隐隐发出些带着恐惧的抽泣,他又气不起来了,索性用蛮力,一把将人揽到跟前,双手环住,抱紧了。余歌双手放在他的手上,用力推,也推不掉,便一直抓着,后来就变成紧紧握着他的手,挂着眼泪终于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虽不好,吴守愚被杀的一幕反复出现在梦中,余歌醒来后,还是变得冷静了许多。同行的两方山贼虽都不知道余歌的身份是什么,只要认识到,他是纪崇基护着的人,也就够了。

    就这样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为了避开官兵的追捕,他们选择的都是罕为人知的小路,这一日到了一条溪水前。

    阎青看到这条溪水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过了这一路段,往后便是他们的势力可控制的范围,更加不会畏惧官兵了。

    “在这里修整一下”阎青道,“歇会儿再赶路记得不要到处乱跑,特别是别跑进那边的绯林里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少当家,为什么呀”有他的手下问道。

    “绯林这林子邪门的紧,”阎青道,“我爹和我说,这是当年诸葛在此带兵栽种出来的,按照奇门八卦布制,一般外来的人,进去便会迷路,原地打转,困死在里面”

    “是真还是假呀”有手下笑道,“不会是以讹传讹,胡诌的故事吧”

    “不管是真是假,你们记住,别没事乱闯就好,迷路在里面出不来,我可不会去救你们”阎青道。

    于是山贼们在溪水边坐下歇息,吃些干粮,再将水袋装满。打完水后,有山贼看那溪水清凉,便下了进去洗澡,分外解乏,引得众人纷纷下水,在里面玩水打闹,不亦乐乎。

    余歌也坐在岸边一块大石上,脱了鞋袜,将双脚泡进溪水里,裤腿卷高,用手舀水洗着小腿。阳光照进溪水里,被打碎后,又反射到余歌的身上,照得他的白肤更加晃眼。阎青在稍远处一块石头上磨他的匕首,远远瞧见了余歌,不禁眯起眼看,目光竟逗留了许久,最后,把匕首收进鞘内,挂在腰上向余歌走来。

    “喂,我说,”阎青站在余歌身前,俯视着他,嘴角挂着饶有兴味的笑,“你和纪崇基是什么关系”

    余歌看着他,心中满是仇恨,面上却不显出来了。

    “你跟他是不是床上的关系啊”阎青不等余歌回答,先又开口道,“你跟他睡过吗”

    余歌抬头看着阎青,忽然微搭了眼睫,将头斜过些许,生出一丝媚意“是啊。”

    阎青便咧了嘴,俯“他那话儿怎么样你想不想试试我的”

    “你想干什么”纪崇基及时看到了,发现他俩竟在一处,吓得冷汗也出来,一边叫着一边跑过来。

    “干嘛这么如临大敌嘛,纪六爷,”阎青直起身子,随手将刚才磨刀卷起的袖口放下,“这路途漫漫,难免无聊,亏得你有兴致,带着个美人儿同行,看着兄弟们寂寞,你怎忍心一人独享”

    说完,手还不忘放下去,勾一下余歌的下巴。

    “你不许碰他”纪崇基气势汹汹,“滚开”

    阎青却不走,挺着胸站在原地,知道纪崇基不敢拿他怎么样,故意与他对峙。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使得双方的手下都抛开了玩乐,眼睛盯着这边,准备一旦开战,就要各自冲上去护主。

    这个时候,“噗嗤”一声,余歌竟然笑了,还笑得清脆可人,两只眼睛弯弯地抬起,道“纪六爷别吃味了,我是自己愿意的。”

    说罢从水里站起来,光脚踩上了岸,与阎青看了个对眼。后者一是急色,二是成心想给纪崇基点颜色看,牵着余歌便往旁边的林子里走,一席走一席还道“一会儿,咱俩叫得再大声,你们都不准进来谁搅了爷爷的好事,我把他两条腿中间那二两肉割下来,剁吧剁吧下酒”

    溪里岸上,大伙一齐发出一阵起哄的笑声。纪崇基急得要追上去,突然衣服一紧,袖子被抓住,回头一看,是个叫王雄的他的手下。王雄拉了他的袖子,另一个叫张喜的过来挽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六爷,您不止一次告诫我们,不要惹他们,天大的事忍回了家再说,怎么今天,您自己倒忘了”

    纪崇基身子动不得,恨得直跺脚“不是我忘了是他要做傻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余歌的名和字

    老实说纪云字子芩这个是瞎起的,云和子芩好像没啥关系,子芩是味中药,大家就当是纪云的师父随口起的吧还不是你起的

    余歌字永言还算有点根据,因为尚书舜典说“诗言志,歌永言。”看来吴守愚是文化人。但是度娘又告诉我周礼上写男子20岁取字,而本文中“永言”出现时余歌才十八岁,于是﹁﹁看我逃避的双眼,幸好本文是架空提前2年就提前2年吧好会逃避的作者快来个饱学的读者告诉我取字有木有提前的情况快来快来

    31、第三十一章 变阵

    余歌跟着阎青进了林子,后槽牙都快要咬碎,却还是要装出一脸媚笑。

    “我们没工夫磨蹭,”阎青说,“你倒是脱衣服啊。”

    余歌没废话便脱了上衣,然后看着阎青。阎青也脱了外衣,露出光坦坦的胸脯。余歌走过去,手搭在他的裤腰上,给他解裤带。阎青笑着让他服侍“你的活儿倒是挺熟。”

    余歌手指沿着裤带,摸到了系在上面的匕首,一把拔出,向着阎青坦露的胸膛捅去。阎青身手也够敏捷,后仰的同时用脚勾住余歌的腿,两个人一齐向后摔倒。

    “贱人”阎青一跃而起,抓住还没来得及爬起的余歌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地上砸。余歌双手一起,紧紧握着匕首,向阎青的脚上一扎,鲜血涌出来,阎青痛得大骂着跳开,几步不稳,跌坐到地上。

    余歌的大好机会他纵使眼前被撞得发晕,也还是挣扎着站起来,向着阎青扑过去,把匕首对准了他的咽喉。

    林子外有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觉得可疑,叫了旁边的人来听。但是因为阎青说过“再大声都不许进来”,他们拿不准该不该进去看看。

    阎青被匕首指着,吓得头发都快倒竖起来,可是他毕竟是经历过杀场的人,看到余歌的表情,他又笑了。

    余歌匕首握得虽稳,脸却一片煞白,冒着冷汗,呼吸不稳,眼睛白瞪着,却空洞地没有杀意。

    “怎么,你是想帮纪老六夺权私吞财务”阎青邪笑着道,“我可告诉你,就算我死了,我手下的兄弟也不会听你们的,我爹也不会放过鸦山那帮人”

    “我要为我师父报仇”余歌嚷道,“你杀了我师父”

    阎青一愣,似是回忆了一下,很快笑道“我杀的人那么多,想不起哪一个该是你师父了。不过,我今天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就任你处置,你杀了我吧。”

    “我会杀了你”余歌像是在对自己确定,拿着匕首的双手却已开始颤抖摇晃。

    “怎么样,杀人,没那么简单吧”阎青得意极了,“不是你这种懦夫可以做到的吧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是我杀你师父,而不是你师父杀我了因为我强你们弱你们不敢杀人,我敢”

    “不我要杀了你我要报”

    余歌的话没喊完,阎青猛然抬手,一个手刀砍到了余歌腕部经脉,再一手捏住他手腕背部,强行夺下了匕首,形势骤然翻转。

    “留你是个祸患,我就在这儿了结你”阎青将余歌踹倒在地,高举起匕首,准备一击穿透心脏。

    “混蛋”

    纪崇基终是赶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冲到他们两个旁边,同时飞起一脚,踢掉了阎青手中的匕首,护在余歌前面。

    “你这混蛋,你敢伤他”纪崇基瞪得目眦尽裂,恶狼一般对着阎青说道。

    “是他先要杀我”阎青也在气头上,“你别护着他了,快让开这家伙心里想着报仇,对我们不利一定要杀了才干净”

    纪崇基热血冲头,一拳打在阎青脸上“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

    阎青哪是吃亏的人,当即以牙还牙,一拳又还了回去“他不过是个贱人我这是为了保护我们大家,保护所有人,你懂不懂你居然打我”

    此时其他人都纷纷跟着纪崇基进来,看到两个首领互殴,吓得忙一起上去拉架,把两人的手脚扣住了,再劝解现在以和为贵。

    “我不管”阎青道,“你不杀这个贱人,我是不会把东西运到鸦山再分的直接全拉回仙人寨,一个子儿也不给你们留”

    “凭什么”纪崇基这边的人当然不愿意,“到鸦山分货是提前说好的,杀不杀他,和这没关系你现在再扯上这个,分明是想独吞,找个借口罢了”

    “我们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和官兵拼刀子,出人出力最多,最后竟然要和你们平分,本来就不公平”

    “呸你们自己没那么好的水性,才来鸦山求着和我们借人有本事你也下水凿船”

    两边吵个不停,甚至有人开始推推搡搡,几乎要打起来。

    纪崇基把余歌扶起来,给他将衣服穿好,又说“我也不想伤了我们的和气,只是这个人,我一定要保,大不了我以后不让他靠近你便是。”

    阎青死活不同意“你是木头脑袋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他要报仇让他活着,就是给自己留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捅过来不行,这人一定要杀,这事没有什么可商量的”

    两人正争执不下,一触即发之时,突然一个山贼惊慌失措跑进林子,失声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纪崇基和阎青一看,认出那正是负责把守望风的人之一。

    “官兵来了”他差点喘死在他们面前,还是憋出最重要的一句。

    “官兵来了”众人顿时慌了,七嘴八舌互相说个不停,最后还是望向两个带头的。

    阎青这时也顾不上要杀余歌了,抓着报信那人的领子问他“官兵从哪个方向来的来了多少”

    “来得很多”那人断断续续说,“少说有几千西南北三个方向都有我们只有往东走”

    “东”阎青的眼睛里一闪,“东边是绯林”

    “少当家我们就先进绯林,避开官兵再说吧”

    “废话可要是进了绯林出不来,我们照样不还是死路一条”阎青骂道。

    “现下管不了那些传言了,”纪崇基道,“我们还是进绯林,过了这一关再说。事不宜迟,现在就收拾了走”

    “万一进去之后,迷路被困呢”阎青翻眼看着纪崇基,“我可不想被困死在里面”

    “要死也是一起死,你怕个什么”纪崇基道,“我现在走了,你不想跟来便留在这儿”

    说罢拉着余歌便走。

    阎青进退两难,犹豫了半晌,身边手下不停劝道“少当家,没别的路了进绯林吧”

    阎青才将脚一跺,牙一咬,说“好进绯林”

    带着近两百号人进了绯林的纪崇基,也许马上要后悔。

    刚才在外面还是大好的阳光,进了林子,却是扑面的雾气。

    “这里好大的雾啊”

    “看清楚了路,别找错了”阎青吩咐道,“走错路,就准备死在这里吧”

    然而,大家走了约有一个时辰,都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个地方我记得,就是刚进林子时经过的,”王雄凑近纪崇基说道,“六爷,我们绕回来了”

    “停”阎青一挥手,队伍停下,“我们在原地打转纪老六,是你把我们带进这个鬼地方来的,现在怎么办”

    纪崇基下马,观察周围环境,果然是走过的地方,不禁也急了“莫非真的那么邪门这里有鬼不成”

    “有鬼,鬼,鬼打墙”有一个山贼被吓住了,撒腿便跑,众人要追,阎青喝止“别追了这个时候最好大家都在一起,还有走出去的希望,走散了,就真的死定了”

    “我们刚才一直向着东走,怎么会走错呢”纪崇基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他想不通,什么都能靠不住,太阳总不能靠不住吧

    “现在怎么办”王雄问道,“再走一遍还是退出林子”

    “我就不信邪”纪崇基扯了一把旁边枝桠上的树叶,“再走一次这次都给我盯着太阳,笔直地朝东走”

    “我不和你一起走了”阎青道,“你带你的人走你的老路,我带我的人,向西,走出这个鬼林子再说,就算和官兵拼命,也比困死在这里面强”

    “慢走不送”纪崇基翻身上了马,坐在余歌身后,一踢马肚,“驾”

    阎青见纪崇基对他不理不睬的,便用匕首在旁边的树干上刻了三刀,也打马掉头,道“仙人寨的人都跟着我,驾”

    纪崇基握着缰绳的手心冒汗,每一步都要确认过再走,额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余歌坐在他身前,一路不停看着左右,看着那些仿佛陌生又依稀见过的景象,喃喃念道“不对,这样走不出去。”

    纪崇基突然勒住马。“不对”他说,“这样走不出去”

    张喜点点头“我们又转回来了,六爷,要不要和他们一样,干脆往回走”

    话刚说完,王雄突然抓住了他大喊一声“都别说话”

    所有人屏了气等他,只听他说“马蹄声,你们听到了没”

    说话间那声音越来越大,纪崇基将马头转向身后,果然看到阎青带着人从另一侧钻到他们的眼前来。

    两方面面相觑,都傻眼了。

    “见鬼了,真的是见鬼了”阎青有些受惊,抚了抚旁边树干上,他自己刻下的新鲜的三道划痕,“这一次,比刚才回来得更快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林子纪老六,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现在我们要死在这里,我先杀了你出气再说”

    说话间长枪便挥来。纪崇基也很烦躁,一手先护了余歌,另一手将腰间长剑解下,鞘也没出,先挡了一记枪头。两方的手下都赶着上去拉住马匹,不让他俩靠近。

    “少当家,纪六爷,您二位千万不能慌,你们要是乱了阵脚,我们可就真的完了”阎青的阵营里有人叫道。

    王雄也对纪崇基道“他说得对啊,六爷,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走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啊。”

    阎青也似乎冷静了些,深吸一口气,道“要不然,我们这样,砍掉这些碍眼的树,一路砍着出去,我就不信,没了这些树捣鬼,我们还走不出去”

    “不行,”纪崇基道,“我们的人力有限,这林子不知有多大,如果见树砍树,最后大家都得累死。”

    “那你倒是想个更好的法子啊”阎青瞪眼道,“如果想不出更好的,就按照我的主意来”

    纪崇基便无话说,他的确想不出什么主意了。

    “不行,不能砍树”在众人或迷惘、或盲从的时候,有这样一句话飘出,虽然不够大声,也够穿得到两位首领的耳朵里去。

    这句话,竟然是坐在纪崇基身前的余歌说的。

    “我走了两圈,才算看清楚了,”余歌道,“这个林子,是按照太极八卦布置的,找不到门路,就走不出去;反之,如果能看透这个阵型,就能找到生门如果贸然砍树,则会破坏阵型,那么就会变阵万一变出了没见过的阵型,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勤奋,要坚持

    32、第三十二章 绯林

    “永言,你懂奇门八卦”纪崇基看着身前的人,道。

    “我从小为了学医,读过易经,阴阳八卦,多少懂一些,但是并不很通,只能硬着头皮摸索。”余歌要从马上翻下来,纪崇基立刻跳下去,扶着他下马。

    余歌在薄雾里走了几步“这雾,会影响你们的罗盘,地步方位不同,看太阳的位置也会有所变化,所以你们找不到对的方向。”

    “永言,你能帮我们出去吗”纪崇基满怀希望地问。

    “我学艺不精,只能尽力,”余歌答道,“你们要是信我,可以一搏。”

    阎青也跳下马“你会那么好心你刚才不是还想要杀我的吗你会救我们”

    “我是想杀你”余歌进林前来不及穿上鞋袜,就被纪崇基抱上马,到现在还光着脚,额上的伤口被包扎着,布带绕了头颅一周,形象很是有些可笑,“但是,你身后毕竟跟着这么多的人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不跟着我走,但别强迫你的手下。”

    阎青沉默了片刻,看着余歌似模似样地在观察着那些树木,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无甚特别,再看了一眼纪崇基,最后嚷道“那就给我看看你的本事,别光说不练”

    余歌似是已经听不进他的说话,蹲下捡了一根枯树枝,将面前地上的枯叶抹去,在泥土上开始画着什么。

    纪崇基凑近了看,发现余歌描画的,是一些长长短短的线,有的是两根短线并在一起,下面接着两根长线,有的是两根长线夹着并在一起的短线,还有的,都是长线或都是短线任意组合,看似都是一样,又都略有不同。

    阎青也走过来看,忍不住说道“这画的都是什么狗屎你到底懂不懂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

    余歌手中的树枝一停,头也不回,厉声道“不要说话,乱我思绪”

    纪崇基也瞪了阎青一眼,阎青一时竟被震得不敢说话,想要再说,又怕耽误了余歌破阵,连累大家出不去,一肚子窝囊火发不出来。

    可是余歌用的时间太长了,长长短短的线,反复画着,有时擦掉,再重新画上去阎青看得一头雾水,还是要念叨“这太阳都下山了你还画不出个玩意儿来”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要不你带我们出去”纪崇基虽然也是等得焦心,可就是不允许阎青多嘴,又叫人,“马上就没日光了,打火把来照着。”

    张喜举着火把过来,给余歌照明。余歌全情投入,旁若无人,将枯枝当成笔,将土地当成纸,一旦点透,下笔如神。

    “就是它了”余歌扔了枯枝,抬头看,明月当空。

    “什么,什么意思”阎青疑惑着看纪崇基,“这是能出去了,还是不能”

    “永言,你是不是找到路了”纪崇基问余歌。

    “现在快跟着我走”余歌站起来就跑,“错过了时辰,就要变阵了”

    才跑出去没两步,余歌忽地膝盖一软,跌倒在地上。纪崇基大惊,两步跑过去扶起他“永言,你怎么了”

    “没事,”余歌揉揉眼晴,“刚才蹲太久了,站起来眼前发黑,腿也酸麻了,就”

    “我抱你上马”纪崇基说着就要来抱他。

    “别”余歌忙劝住,“我在地下走得灵活些,你们跟好我”

    说罢,余歌又站起来,捶了两下还在发麻的腿,扶着树向前行去。走了一截,在树上画个标记,余歌再看看月亮的位置“希望我没走错。”

    声音虽小,阎青还是听见了,大声责问“你没把握没把握让我们一帮人跟着你瞎走”

    余歌理也不理他,又换了一个方向走。

    “喂你倒是说话啊,别装哑巴啊”阎青大叫着跟在余歌后面。纪崇基伸了只胳膊把他拦住,不让他太过接近余歌“咱们已经说过了,你不愿意跟来,可以不跟,少在那给我瞎嚷嚷”

    阎青恨得要死,又没有办法,照样还是跟着,赌气说了句“到时候再要你们好看”

    余歌走到一个地点,画一个标记,再转一个方向,弯弯绕绕,足足转了九个弯。转完第九个,余歌抬头看月亮,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赶上了。”

    “永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走出来了吗”纪崇基问。

    “嗯,”余歌点头,“如果没错的话,从这里就能出去了。”

    有胆大的,顺着余歌指的方向先跑去看了,没多久兴奋地大叫着跑回来“能出去,能出去我看到出口了”

    顿时人心大振,大家咬紧了牙关再赶出这一小段路,一出了林子,顿时浑身放松,纷纷瘫坐在地下。

    “大家只能先歇一会儿,”阎青道,“虽然已经是快早上了,你们都累了,但是,我们还不清楚我们的位置,这里也没个遮掩,不是安全的落脚处。我看还是得再走一截才保险。”

    连着走了一晚也没歇,余歌从未这样赶路过,由于一直在担心时间来不及,竟然没感觉到累,这时候才觉得疲乏压顶,双股打颤,将要跌倒之际,纪崇基扶住了他。

    纪崇基把余歌抱到一块大石上坐好,看他头上绷带松了,就给他拆下重绑,然后解下水袋,用袋子里的水给余歌冲洗双脚。

    余歌光着脚走了一晚,双足上到处都是磨破擦伤,纪崇基追着他好几次,让他穿上鞋袜再走,他也听不进去,此刻才觉出疼来。看纪崇基那副心痛态度仔仔细细将他双脚冲干净、擦干,再抱在怀里余歌不禁伸手,拨了拨纪崇基的头发。

    “你可算是,又救了我一次。”他说。

    “我就知道你要干傻事”纪崇基抬起眼来看他,满目的悲愤,“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要是再进去迟一步,你就要死了”

    “我差点就能杀了他的,”余歌悲伤地道,“我真的差点就能杀了他可是我犹豫了,我下不去手,我杀不了人从小,师父就教我,我们为医的,职责就是救人只要看到有人受着病痛,哪怕那人是你自己仇人我们都得救他我从来只知救人,不知害人,更别提杀人可是为什么,他就可以为什么他就能那么轻松地杀人我师父,一生救人活人无数,最后就换来这么个结局”

    眼泪流了下来,余歌拿手去捂,也捂不住,泪水从指缝中漏出,再滴下来。纪崇基赶忙抱住了他,轻声劝道“别再想了,不要再想了,现在天下大乱,世道早就不公平了你跟我回去,我答应你,有朝一日,一定帮你报仇”

    “我不要报仇了”余歌泪流不停,“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我送你回你爹娘亲人那儿去”纪崇基此刻,不管做不做得到,只是一声声的承诺。

    “我没有亲人,师父走了,我没有亲人了我要回潞州,回我的医馆”他一个人,也要把医馆守下去,他一个人,也要把师父的救人之志,传下去余歌真心是这么想的。

    “好我送你回潞州”纪崇基咬着牙答应道。然后才觉得余歌不哭了,原来是连哭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趴在纪崇基的身上“等一会儿上了马,你可别让我掉下去”

    “你放心,我抱着你。”纪崇基轻拍他的背。

    “差不多了准备赶路吧”阎青站起来喊道。队伍懒洋洋地,又开始启程。

    纪崇基准备抱着余歌上马,忽见阎青持枪走来,纪崇基后退一步,道“你干什么”

    “杀了这个贱人,”阎青道,“你不要以为我忘了。”

    纪崇基横眉道“他把你从绯林里救出来,你还要杀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儿义气如果不是他,我们都要在绯林里困死了你不好好报答他也就罢了,你还要杀他阎老寨主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阎青见纪崇基语及父亲,神色一变,想了一想,道“你说的倒也对,那我就暂且放过他。不过你也要把他给我看好了,别再想出什么报仇的新把戏”

    阎青拿着枪走了。纪崇基松了口气,将余歌放上马,自己也跨坐上去抱着他。

    “太阳”余歌双眼睁开一线,看着东方的微白,“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纪崇基也看向东边,不知道余歌是何意。

    “好险啊”余歌声音微弱好似呓语,“要是,走得再慢一点儿,或是天亮得早一点,就会变阵,我们就要死在林子里了”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在林外了,”纪崇基低下头,在余歌耳边轻声道,“多亏了你,我们都出来了。你真是了不得啊,永言。”

    余歌阖起双眼,靠在纪崇基胸口睡去。

    追赶纪崇基等人的官兵,在绯林入口处,发现了一具山贼的尸体,正是那个以为见了鬼,发狂跑走的人,他误打误撞,就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终于崩溃而死。官兵因此断定官船劫匪是进了绯林逃走了。然而,进入绯林的官兵,却也绕不出来了。林外的将士察觉不妙,派人进去打探,也消失在了林中,遂大为惊惶,全军停滞在原地伐木,足足砍了三天,才找到失踪的队伍;又砍了七天,才找着路,而那时山贼们早不知所踪。官兵无功而返,而这个虽不大,却深藏玄机的绯林,也就这样被破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余歌开始爆发大概

    今天又抽了,更新都看不到

    33、第三十三章 投笔

    纪崇基他们很幸运,没走多久,就找到了认识的路。过了恽河之后,阎青仰天大笑“过了这条河,十个山头里有九个与我爹有交情我还怕什么天皇老子也不怕啦哈哈哈哈”

    纪崇基对余歌说“从这里往前,有个镇子,从那里到潞州是最近的,我们就在那里和大伙儿分手,我送你回潞州。”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余歌说。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纪崇基坚持,“还是我送你吧。”

    说完把王雄张喜叫过“我离开之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不求别的,务必安全回到鸦山才好。”

    王雄和张喜都答“明白。”

    纪崇基和余歌果然在小镇与大家分别,向着潞州行来。

    一路上无话,纪崇基纵然想要说些什么,看余歌这一副情绪低沉样子,也不敢说了。果然几天就到了潞州,纪崇基陪着余歌到了医馆,开锁推门,空无一人。

    “那小打杂呢”纪崇基问。

    “早就走了,”余歌道,“你看我这儿,什么都没有,房子倒是空得很,你住下来,歇两天,还是可以的。”

    “哦,不,我得立刻赶回鸦山去,能走快点和他们汇合就更好了,”纪崇基道,“我答应了大哥亲自盯着,现在半途脱逃了,不早点回去,不好交代。”

    “哦”余歌脸上失落神色闪现一瞬,“那倒是我连累了你,那就不留了,你走吧。”

    说着便要转身。

    “哎”纪崇基忙得按住余歌肩膀,“我回鸦山交了差,就下山来陪你,好不好”

    余歌顿了一下,很快答道“不用了”

    “为什么”

    “鸦山是你的家,这里是我的家,离开自己家到别人家去,自己和别人都不好过,”余歌道,“你何必勉强呢。”

    “我放心不下你啊”纪崇基死活拉着余歌。

    “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安心在潞州行医,还用得着你一个山贼来担心我”余歌挣脱开纪崇基,想狠心转身,又觉得不舍,遂放软了语气,道,“你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在江湖上,得处处小心才是,又不是什么仔细的人”

    纪崇基起初看他挣扎,又将自己的话顶回去,顿时一片热心被泼了冷水,后来又看他说出体贴话语,且面颊带羞,眼神不定,好一副怯怯的动情模样,不禁便看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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