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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方 第5节

作者:花卷儿 字数:18547 更新:2021-12-31 11:06:34

    纪云听他话里似有隐言,扶了窗棂,看着他问“什么缘由”

    “王爷的一母同胞兄弟,除了当今皇上,还有一个七王爷”

    “那又怎么了”

    纪云再问,可是冷澄却不回答了。他左右转头看了看,最后对着纪云神秘笑道“你这里,看守的人太多了,我可不敢再多说话了。我先走了,子芩你且记着,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18、第十八章 冷雨

    冷澄是走了,却丢下一句话让纪云总也放不下,什么叫“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也许冷澄永远都是这样,非敌非友,忽远忽近,让人猜不透他是什么目的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目的,一切都是随性,但他又并不高兴。

    陆褆再来的时候,纪云果然放软了态度,不再坚持杀死胎儿,而是说“只要你放我出去,其他的我都不追究了。”

    陆褆大喜,当下应允。本来陈小月的住所就已经被防备得很严,纪云根本进不去,陆褆等的,也不过是这么一句软话罢了。先就陪纪云逛园子,还让戏班子现到戏台演戏,让纪云先好好过了戏瘾,再想别的讨好法子。

    台上的才子佳人、情思闺怨,一如寻常,纪云却失了兴趣,再不能像之前那样沉迷。陆褆还当他闷得狠了,心里也自责不已,想了个法子,对纪云道“改天我带你出城,去登寿山,散散心。”

    纪云忍住心中的哀伤,点头应下。这秋天都已经到了,还能有几日的好时光呢

    寿山就在理州城西,出城门策马,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陆褆便装出行,少带随从,又与纪云骑的好马,比寻常马匹又要快些。

    这座山并不巍峨,景色也不惊人,只是在登到山顶时,能望见理州城,王府的大宅院戳眼,竟也能看到,被距离缩得那么渺小,很难想象里面关着那么多的人那些被关在这么小的房子里的人们,岂不是就像微粒一样

    陆褆揽了纪云的肩,道“今天只能陪你来这里,下次,我再带你到谧南的其他地方转一转,把这儿的风景都看遍可惜我不能出封地,不能同你将河山走遍。”

    “这么说来,你也是个笼子稍大些的囚鸟罢了。”纪云看了两眼风景便没兴致,转回来对着陆褆说道。

    陆褆一愣,不过没有否认“你要这么说,也是可以但是有些人并没有被禁足,还不是照样一生局促在一个地方,从未欣赏过别地的风光,比起他们来,我纵是受禁,也不知好上多少。”

    “是啊,”纪云道,“你在谧南地界说一不二,可以想怎样就怎样,想关谁就关谁,想放再放了。”

    陆褆听他还似在抱怨,虽有不满,也暂时压了下去,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怎么不想想,是你先逞凶,差点杀了我未出生的儿子就算被关着,你也没忘了要取我儿子的性命,谁敢放你出来再说,最后还不是你一松口,我就放你出来了你去问问别人,我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过”

    纪云冷笑道“原来我被放出来了吗我怎么还觉得是被关着呢”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陆褆终于忍耐不住,手指捏得纪云肩膀生疼,“你这些天来给我的脸色,已经比我过去看过的所有脸色都多了就为了一个你师父告诉你的,无稽的诅咒,你就犯得着这么处处和我作对”

    “姑且不管那是不是无稽,”纪云咬着牙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转胎不可和你的七皇弟有什么关系”

    陆褆万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惊吓得将手一松,喉结滚动了数次,也没给出一句回答来,只是将手一挥“今天扫了兴,不久留了,回府”

    纪云得罪了陆褆,回来便受了冷落。纪云倒是不怕,就算再被软禁一次,他也不觉得什么了。不过他倒是没有再被软禁,便行到西院冷澄的住所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七王爷的事”纪云问冷澄。

    正在案前画莲花的冷澄抬起眼来,道“为了让你到这儿来呀。看样子你已经问过了王爷,他不愿告诉你吧”

    “你是不是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呀”纪云问。其实冷澄没有惹他,是他自己迁怒于人。

    “是啊。”冷澄竟然放下了笔,这样答道。

    纪云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当然可以,”冷澄道,“不过既然你说到了,我也得多话一句,这件事情,你就算知道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你就说吧,”纪云道,明知是个套,依然自愿地钻进去,“有关转胎的事情,我一定要知道”

    “好”冷澄开始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在府里待得久的人,都心知肚明了,只是你还蒙在鼓里这也不怪你,寻常百姓,哪知道他们皇家的龌龊事情你想必知道,当今圣上,至今还没有子嗣,即位前的一个儿子死了,此后就没有嫔妃能生得出来。其实这哪能怪嫔妃呢王爷说过,皇上在一次打猎中从马上摔下来,落了残疾,从此不能有子了这件事,也只有他们皇家的人知道,世人只道皇上还年轻,假以时日,何愁无子却不知这番原委。”

    “那是皇上,”纪云听着皇家秘闻,一股古怪之感油然而生,“我以为你要说的是七王爷。”

    “别急啊,我这就说到了啊,”冷澄抿唇一笑,道,“七王爷燕北王,和我们王爷,都是和皇上一母同胞的嫡出,也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想想,皇上生不出儿子,皇位没有继承人,那么,皇上百年后,这冕旒,将会落到谁头上”

    “不会是皇上的兄弟吧”

    冷澄摇摇头“那时候,他们却也老了呢按规矩,这皇位,就该挑皇上嫡亲兄弟的儿子来坐了”

    纪云似乎渐渐明白了,心也在渐渐冰凉下去。

    “也就是说”冷澄仰颔挥袖,竟有几分激昂,“王爷他急着要儿子,是为了能在日后,成为实际上的太上皇从前七王爷还小,王爷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今年七王爷通了人事,纳进妾室,他才着急起来,把你请到府里种子”

    说到这里,冷澄忽然笑起来,仿佛在嘲笑陆褆的虚伪,也在嘲笑纪云的愚蠢。

    “夏天你说陈小月肚子里的是女胎时,他都快气疯了”冷澄笑得浑身发颤地道,“要知道,那个时候,燕北王的小妾已经怀胎两个月了只比陈小月晚一个月还不到如果他的儿子比燕北王的晚生,那就不是宗室的长子了那就没有用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转胎了吧”

    因为要争夺孩子的继承权,因为还做着皇位梦纪云一瞬间想到了很多难怪他对这一胎如此重视,难怪他不顾劝阻也要转胎。他既然对权力还抱着幻想,那他说过的那些什么闲云野鹤,什么浪迹天涯,都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谎话罢了纪云想骂,想笑,最后汇集到口边,竟只剩了一句绝望的问话“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冷澄仍未去了笑意,“每天念他少一点,最后就能坦然离去了。”

    “可以吗”纪云真的认真想了,惹得冷澄掩口又笑。

    “我又不懂情爱,你可别听我的”

    “你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纪云冷了脸,道。

    “子芩真有那么潇洒”

    “哪比得上冷公子超脱”纪云回道。

    不论冷澄是帮他也好,害他也好,纪云都无法喜欢他。

    而陈小月的孕期过半,全府都在等待着五个月后的生产。

    谧南冬日无雪,却有极冰极冷的雨,纪云在这雨中,不撑伞,走到蔷薇架前,花早已不见,只剩下空架孤藤,伴着凄风冷雨。纪云迈步,想要再摆身段,唱“心绪乱纵横”,却发现肢体已被冻僵到毫无知觉,脸也冻得张不开口了。

    次日,陆褆披着狐皮大氅,踩出一地的水花,到希夷斋来看病卧的纪云。

    “又自己闯雨里去了你是找病生呢”陆褆在床沿上坐下,摸了一把纪云的手,又碰碰额头。

    “药吃了没有”陆褆问张来。

    “王爷,还没吃呢,都热了好几回了,纪大夫不愿意吃”

    陆褆皱眉道“又闹的什么脾气不吃药,生着病很舒服么”

    “我怕苦,”纪云道,“上次的苦味还没忘呢一辈子也忘不了。”

    陆褆叫张来把药端来,自己拿了手里“你们做大夫的,不是最会说良药苦口,合着都是哄人的自己倒比常人更怕苦。”

    自从寿山回来后,陆褆和纪云说话总是疙疙瘩瘩的,一个心里有事,不愿告诉,另一个已知道了因果,却不想再追究。

    “还不喝”陆褆道,“等我喂你啊”

    “上次我生病,你也是这么说的,”纪云竟然笑了,“你敢不敢换点新鲜的”

    陆褆端着碗,看着他,突然地叹了一声。

    “时光难溯回啊,子芩。”他说。

    这一声叹,让纪云之前做过的,所有斩断情丝的努力,都被一击而溃。

    “可恨风催人啊,三郎。”纪云做了个玩笑的口气,却掩饰不住句尾的颤音。

    陆褆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硬是笑道“冬天的风是催人,所以才要闭藏隐居,好在我这府里,室内温暖如春,又有用不尽的美酒珍馐,还有戏班召之即来,咱们俩在一起,过这神仙般的日子,很快就把冬天过过去了。我儿子一落草,春天也就来了。”

    纪云深信陆褆会因转胎而受难,哪里有神仙日子好过每夜被吓醒或是哭醒,都是平常暗暗下了决心,却又总是动摇,只等着生产那天,才能有最后的结果。

    时光说快,却慢得磨人心肝;说慢,却快得瞬息而不见。

    当日就是产期,谧南的土地已见春意,陆褆一天守在产室里,因怕纪云做出伤害婴儿的事情,而悄悄将他缩在园中,不准他出园去。

    纪云由不安到慌张,再到狂躁,扑在院门上敲打着喊“我为什么没听见报喜的声音我为什么没听见婴儿的哭声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这般闹到天黑,门闩终于打开,他被放行。“王爷说请您去产室”被派来传话的小厮说。

    而实际上,纪云就没准备奔向别处。他推开灯火通明的产室门,却看到陈小月痛苦地在床上喘气,已经无力,周围站着稳婆,和拿着针盒的郎中。

    纪云也怔了。

    “难产”他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码古文好难┭┮﹏┭┮没有存稿真是坏习惯

    19、第十九章 天命

    “难产是难产”纪云发着颤,突然指着陆褆大笑道,“这是天意啊这个孽障生不下来这是天意啊”

    陆褆一步跨过,一把抓住纪云的手腕“我问你,有没有催产的法子我这边办法都用尽了,不然也不会求助于你”

    “没有”纪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没有这个本事这是天命你该感谢上苍才是”

    “我不信”陆褆甩掉纪云的手,“我不信什么天命”

    说罢大步走了出去。余下在场的人都无计可施,只得听天由命。陈小月躺在床上落泪,哭泣起来,眼泪很多,却没有力气哭出声音,连抽气也是虚弱的。

    “小月,”纪云走到床边,蹲下,握住陈小月的手,“我虽不能帮你生出孩子,却可以想办法保住你的性命我们可以把死胎取出”

    陈小月拼命地摇着头,气短声微地说道“我不要我的性命,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他活着”

    “小月”

    纪云还想再劝,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些下人的惊呼,不由转过头去,只见陆褆举着已出鞘的宝剑行将进来,双目圆睁,映着宝剑的寒光。

    “你要干什么”纪云站起来。

    “把纪大夫拉到一边去”陆褆命令道,当即有小厮上来,抓住纪云的手脚,强行把他带到一旁,动弹不得。

    陆褆的宝剑已指向了陈小月,能够猜到他想做什么的人,都赶快扭开了头或是捂住双眼。纪云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相信,他眼看着陆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陆褆毫不犹豫,剖开陈小月的肚子,亲手伸进那一团血肉中去,将男婴从陈小月的肚子里拉出来,隔断脐带,血淋淋地捧在手中。

    “我不信”他说,像是对着纪云说,又像是对着天,“我不信天命”

    纪云不由得泪下,又忍不住想要大笑两声,笑泪相呛,不知是何表情。

    “你看到了吧”他说,像是对着陆褆,又像是对着天,“转胎而生的孩子,祸及父母,已经开始了已经报应到母亲身上了”

    被剑剖腹也没力气尖叫一声的陈小月,刚才那一瞬间晕了过去,此时又突然醒转,用尽所有力气说了一句“没有哭孩子没有哭”

    “没有哭”纪云也才意识到这一点,孩子不哭,就表示没有呼吸,还是随时会死亡。

    稳婆才反应过来,忙着过去接过婴儿,抓住双脚倒过来提着,用力拍打孩子的屁股,拍了几下,啪啪作响,也还是没能让孩子哭出声来。

    产室内如此惨状,新生的婴儿又迟迟不哭,绝望的愁云沉沉压下,已有受不住的婢女先哭了起来。先有人一哭,跟着的哭声便多了起来,有些小厮也禁不住淌眼抹泪。

    陆褆见到了这般境地,心中大躁,突然从稳婆手中抢过婴儿,对着他大声道“千辛万苦生你,你竟如此没有出息,要你何用”

    说罢将婴儿举过头顶,像是要摔。见他这动作,所有人都慌了,拉着纪云的小厮们也都放了手,扑上去有的抱着陆褆的腿求他息怒,有的跪在地上准备接下孩子。

    陆褆哪里是劝得过来的二话不说将孩子重重掷下,看得纪云呼吸都是一停。好在地上已扑了三四个小厮,孩子摔到小厮身上,没有触着地。

    小厮们忙要去抱婴儿,而此时的婴儿,突然发出了哭声。先是像猫叫一样微小的,后来越哭越大声,大声得已经超过了新生儿能够发出的力量,震得屋顶都在回响。

    陆褆大松一口气,喜得道“这才是我儿子”

    孩子被包裹好,送到陆褆的手上,陆褆才刚抱了婴儿,抬头看见纪云正靠过来,不由自主地撤了半步,顺手拾起刚才放在桌上的带血的剑,挡在身前。

    纪云脸上犹有泪痕,冷笑道“我不会碰他,你把剑放下吧。”

    陆褆晾他也不会怎样,便把剑交给小厮收走。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纪云面目麻木,“你亲口说过,孩子降生之日,就是我离府之时”

    陆褆皱起眉;“事到如今你要走”

    “你会留我吗”纪云的口气突然硬了起来。

    “我当然会。”

    “那就掐死你怀里的孩子”纪云恶狠狠道,“要么杀了他,要么让我走”

    陆褆面临着选择,却不能选择,却必须选择。

    陆褆本可以把纪云关起来,他不是没做过,只消再做一次,就可以既保全了儿子,又留得了纪云,但是陆褆不想再关住他了,关着他,最后换来的只能是冷漠、争斗,好时光不再,年华难溯回。

    “你走吧。”他最后说。

    纪云在希夷斋收拾东西,昨日的产室实在太惊心动魄,等一切平息之后,陈小月早已没了气。纪云虽也挥刀想过杀她,但该死的是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她啊。

    纪云只收了自己来时带的东西,其余所有衣裳、玩物、饰品,都搁在一起,也垒起个不小的一堆。冷澄送的焦尾琴也在其中,那红珊瑚佛珠,纪云放在手里拿了一拿,还是扔进去了。

    “纪大夫,”张来在他身边哭着道,“小的多亏了纪大夫,才能在这府里多点体面,如今纪大夫走了,我今后该怎么办呢”

    “好好过日子,不要图什么出头,也别想着体面不体面,安安分分,才是真的。”纪云道。这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最能安慰人的话语,现在连他自己,也迷惘得不知该去向何处。

    纪云出府时,除了张来帮他拿着行李,谁也没有来送,据说是陆褆的意思。纪云只有苦笑他还在发着脾气,真无谓啊,有没有人相送,我会在乎吗

    纪云选择向东走。陆褆没有食言,给他的诊金够他用到老。他本可以买一匹马,但是却没有,反正也是漫无目的,不如信步走走。可凭空,又生出许多听不得、看不得的东西。

    听不得谧音,看不得蔷薇架就连今日天好,那晃得人眼花的阳光,都能够令他想起某人。

    试图抓一把日光,最后空攥着拳头,只看到自己日光下,白玉雕刻一般的手,自诩压过柔荑,赛过凝脂,纪云便想到我正值青春大好,何苦为了他而伤了心神凄凄怨怨只是一时,总有放开的一日。

    于是继续前行。不料没走几日,就被个骑马而来的人给追上。来人在驿馆门口找到他,一把抓住将要进门的纪云,纪云一回头,他就单膝跪下了。

    “纪大夫”他说,“请您回府救命”

    纪云认出他,是王府里一个小厮,但不记得名字了,向后缩了缩,道“我走都走了,就是他派人来抓我,我也不回去”

    “请纪大夫救命啊”他说,“只有您能救冷公子”

    “冷公子”纪云眼珠一动,“他怎么了,要我救什么命”

    “小人我本是冷公子房里的小厮,两天前冷公子被王爷软禁,濮阿公说王爷气得紧,怕是不给冷公子活路呢,叫我赶快牵了马来请您说王爷只听您的话,只有您能救下冷公子的性命”

    纪云本以为是陆褆反悔,派人来抓他回去,没想到另有隐情,便问“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王爷为什么要杀冷公子”

    那小厮站起来,面露难色,最后附在纪云耳边说了几句。纪云听了大惊,道“这么大的事,此前竟然没人知道”

    “他们都深居简出的,婢女也不说,王爷也不管,那时满府的心思都挂在小月姑娘身上,就疏忽了”小厮答道。

    纪云深知此事不小,按陆褆的性格,的确会取冷澄性命,他虽与冷澄并不要好,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再看在他受幽禁时,冷澄去看过他的份上,这个忙总也得尽力帮一帮。

    “好吧,”纪云点头,“我跟你回去。”

    那小厮本就牵了两匹马换乘,与纪云一人一匹,快马加鞭,一步也不敢歇,到了一个驿站,竟还有人来接,都是老濮安排的,个个口中喊急,好像只要稍歇一歇,冷澄就会魂飞天外了一样。

    经过了一天两夜,纪云连觉也没睡,爬下马背,小厮扶着他走了几步,他就甩开小厮,往王府里面走去。一路无阻,纪云先找陆褆,却被告知,陆褆在侧妃洪氏处。

    纪云一边往那里赶,一边问身边的小厮“洪妃没事吗”

    “王爷顾忌着她娘家,没一剑杀了她,已经是万幸了”

    纪云刚到门前,就听到里面洪氏哑着嗓子在喊“你折磨我也没用你不敢杀我,又怕丑事传出去你只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一出生我就杀了他。”纪云听到陆褆说。

    “你敢”洪氏叫着,“我只不过是想要个孩子,你又不能给我我随便找一个男人,让他给我一个孩子,你凭什么连这个孩子也要夺走你要杀人,就把那姓冷的杀了好了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呢,我不过是看他样貌好,通诗书,所以才找他借种你随便把他千刀万剐,我都高兴得很还是说,他现在已经被你大卸八块了”

    纪云听到这里,突然推开门,不顾陆褆惊讶的眼神,直接凝视着他道“我要见冷公子”

    看着陆褆的眼睛,纪云突然心一凉,道“他还活着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你们你们你们这些霸王没留言很影响码字激情的知不知道嘤嘤嘤嘤嘤┭┮﹏┭┮

    20、第二十章 焚琴

    因为有了陆褆的同意,冷澄门前的看守放了纪云进门。冷澄病怏怏地歪在床上,头发也没梳,看到纪云,忽地露出笑容,下了床来。

    “子芩,”冷澄道,“我知道他们去请你了,所以我才在这儿等着,等你来,和你见上最后一面”

    “冷公子胡说什么最后一面,”纪云见他神形憔悴,虽有准备也吃了一惊,“不是没事吗快别乱想了。”

    冷澄苦笑着摇摇头,拉纪云到案边“你看,这都是王爷派人送来的白绫、匕首和毒酒。他这是让我自行了断,可是我偏要等你,死皮赖脸地拖到今天也没死。”

    纪云听这话说得那么凄惨,冷澄语气却似毫不在乎,心中顿生不忍,反拉了他的手,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之前我们一点消息也不知道的你和洪妃”

    “是那女人给我下了迷药”冷澄声音突然升高,“不然我哪只眼睛看得上她是在你们搬进园子的时候,那女人知道了崔檀郎害她的事,就一心想要个孩子,那时你们都在园里,只有我们在外边没人注意,她就打了歪主意”

    “你向王爷说明啊,”纪云道,“说明你是被陷害的,让他放过你啊。”

    冷澄看了一眼纪云,又望了望从窗外射进来的薄光,微微抿了抿唇,道“子芩,不瞒你说,我已经不怕死了,甚至,我经常会想,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可是,在得知洪氏怀孕之后,我突然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我会想,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会不会像我呢虽然我恨那女人,但我却爱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甚至很想,很想抱抱他可惜,等不到了。”

    冷澄说着说着,潸然泪下。纪云也被他触动,道“你不会死的,王爷既然能顾虑洪氏的娘家,也会顾忌你的父母”

    冷澄突然哭得更狠,抓住纪云道“子芩,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根本根本就不是知事之子”

    纪云大惊,看他哭得厉害,劝他坐下再说,冷澄却不愿,抓着纪云不放,哭道“我不是知事之子,我是知事儿子的陪读王爷初到封地时,知事为了讨好他,将我认作干儿子,送给王爷,我亲生父母得了钱,就不要我了王爷其实知道这件事,他只收了礼没多言,府里人便以为我是知事的儿子,其实不是我从知事府离开时,要了那把焦尾琴,我以前对它垂涎万分,可是真的带来后,却一下也没有弹过我每天在这府里,过得都不知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起初恨王爷,恨所有人久了,就连恨也恨不起来了子芩,我是真的,真的没有希望了”

    纪云听着,再回想冷澄素日的一切行为,霎时间明白了许多,想象他年少进府,就无一日开怀过,连年折磨,纪云也不禁掉下泪来。“静清,”他说,“静清先别心死,你在这里稍等,我去求王爷,让他放你走你可以和我一起走,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谧南,你等着”

    纪云说着便要离开去找陆褆,被冷澄抓了一下袖子“子芩他不会同意的,我求了无数次了,他不会同意的”

    “不,你等着,我一定求他让我带你走”纪云一边说,一边就向门前跑。

    “我何德何能,能让子芩为我求人,虽死无憾了,”冷澄看着纪云的背影,也不哭了,“这一杯我敬你”

    纪云听到这一句,身后又传来倒酒的声音,顿觉不妙,回转身叫“静清”

    就见冷澄端起盛满毒酒的酒杯,举颔一饮而下。

    “静清”纪云奔回冷澄身边扶住他,再说什么都已经太迟。

    冷澄扶着案角苦笑“我听说不论是怎么样死,死状都会非常难看,不堪入目让子芩看到如此丑态,实在失敬”

    酒中剧毒见血封喉,冷澄瘫了下来,纪云忙跟着蹲下抱住他。纪云的眼泪滴到冷澄的脸上他的遗容一点也不难看,十分安详,还带着一份解脱后的轻松。

    他终于解脱了。

    纪云因要等到冷澄下葬,便先还在希夷斋内住下,只是不想见到陆褆,陆褆也没来找他,倒也真算是彼此的默契。

    纪云从杂物堆中翻出了冷澄的焦尾琴,想起自己被幽于希夷斋时,冷澄曾抱琴来看他,还提出要与他合奏,却被他拒绝了现今一想,那时冷澄所奏,的确已成绝响不禁心头泛起悲凉。纪云将琴摆到案上,坐到案前,垂腕拨弦。

    曲悲而音凄,悠远不散,端的是好音色,纪云以前竟没弹过一次,就如同他从未了解过的冷澄;世间多的是高山流水,但能有几对伯牙子期

    “濮阿公去了知事府,才知道冷公子不是知事的儿子,”张来也被调回来服侍纪云,“跟我们说,早知道这样,也不必当时劳民伤财地去请您回来了。”

    纪云狠重一掌拍案而起,把张来吓得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纪云看了看他,抱了琴走了出去。走上山坡,来到折樨馆,想起曾在折樨馆与冷澄对饮,又是一阵唏嘘。在山坡上捡了些折枝枯叶,点起一堆火,纪云将腰上系的酒壶解下,把烈酒洒满琴身,投进火堆之中。

    听着火里,琴弦一根一根断开的声音,纪云含着泪道“静清,这把琴你就带走吧,这下,你总能弹了。”

    看着冷澄入葬后,纪云也到了再次辞行的日子,本想着悄悄地走,没料到一转身竟看到陆褆。

    这么些天也没见,此时竟然突然出现。纪云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陆褆却很着急的样子,急几步走到纪云身前“子芩,我有事求你。”

    纪云向后躲了一步“王爷有令,我照做就是了,哪当得起这个求字。”

    “子芩,”陆褆黑沉着脸,道,“我的儿子阿瞒,已经连着发热三天了,我找遍了理州城的大夫,已经派人到别的地方去请了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治好他”

    纪云吐出一口气,道“我哪是什么正经的大夫王爷真是病急乱投医了。那种子方里有的我才会,书里没有的,我就不会了。王爷别怪我,这个忙,我帮不上。”

    纪云说完,绕过陆褆又要走,陆褆忍不住伸了手抓住他胳膊“你能不能留下来我怕阿瞒熬不过去你在身边,我会安稳些”

    纪云看向他“你不是不信天命的吗你还会怕”

    “我会”陆褆道,“我本来什么都不怕,但这孩子出生后,我会怕了我怕他就此夭折,也怕他就算保下命来,也烧坏了脑袋变成傻子”

    纪云冷哼一声,接道“因为傻子是坐不得皇位的”

    陆褆大诧,顿了一下,道“你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纪云甩手道,“放开我”

    陆褆却抓得更紧了“可是我现在的想法,已经变了”

    “你无须和我解释”

    “我起初是因为那个原因,才找你种子,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陆褆强拉着纪云解释道,“我现在只想要我的儿子好好的我想看着他长大,甚至,我只想看着他安安静静睡觉的模样我已经没有企图了,他能不能坐上那个宝座,无所谓了,真的,从他落地的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改变主意了”

    纪云一边掰开陆褆的手指,一边道“你的想法怎样,都和我没关系”

    “有关系”陆褆不由自主地追着快速走开的纪云,“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养育他我想在看到他第一次笑的时候,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第一次走路的时候身边陪着我的人都是你”

    纪云一边头也不回地走着,一边不觉竟已洒泪,他也知道,如果真的能像陆褆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他是何等的有幸,可是,他深知,不会有这些快乐了,只要这个婴儿不死,灾祸就会降临,扑灭陆褆的所有幻想。

    两人这么拉拉扯扯地走过很远,直到仪门。正巧有个小厮领着个青灰袍子的中年有髯男子进门。那男子回头看了擦肩而过的纪云一眼,突然开口叫“纪子芩你是不是纪子芩”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小名我想不到好的,只有借孟德的小名用用了

    21、第二十一章 人为

    纪云停住脚步,回过身去看他,竟想不起这人。

    “您是”他问。

    那人一笑,道“在下吴守愚,五年前在潞州,我曾和尔舟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你还是个少年,看来是不记得了”

    他这样一说,纪云才有些印象,道“原来是守愚先生,真是没想到,又在这里再见”

    “尔舟先生呢”吴守愚问道。

    “我师父他”

    这时吴守愚身后的小厮戳着他道“那就是我们王爷”

    吴守愚便向着陆褆一揖还没直起腰,又被小厮拉着“没时间给您客套了,快去看看我们小王子吧等着您救命呐”

    吴守愚一边被拉着,一边努力扭过身来对纪云喊道“子芩稍停等我一等,我还有话要说”

    纪云给这突然发生的一串弄得傻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偷瞟了陆褆一眼,只得转身跟着吴守愚往府里走。

    陆褆倒没想到,会是这样将纪云留住,奇得也跟着他们到了婴儿所在之处,看那小厮正和老濮解释“王爷不是叫我们出城去找大夫吗我在路上犯起了头疼,头晕眼花差点走不了路,正好吴大夫路过,给我扎扎针就好了我想这不就是个神医吗先拉回来让他看了我们小王子再说”

    吴守愚在阿瞒床边诊脉,这时皱着脸,转过头来对那小厮“低声,低声”

    小厮忙噤了声。吴守愚一指按在阿瞒的腕上诊了一会儿,又擦了擦婴儿食指,再掰开嘴看舌头,从床边上站起时,陆褆急得站过去问“怎么样有救吗”

    吴守愚微笑着摆手让陆褆不要着急“无妨,无妨,我开个方子,一剂就能退大半,再吃几剂,包管就好了。”

    “真的”陆褆又喜,又不敢信,“你既然这么说,我儿不退热,我可是不放你走的。”

    “是是是”吴守愚还是一副笑脸,“王爷稍安勿躁,不要急伤了身子。”

    吴守愚在桌旁开了药方,小厮急急拿去抓药了,抬头看见纪云站在门边等着,便向陆褆告了告“王爷,我先”

    陆褆点了点头请他自便。吴守愚同纪云出来,纪云领着他在王府内走。

    “守愚先生要问我什么”

    “哦,”吴守愚道,“就是问问,尔舟先生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你没和他在一起”

    “我师父已经过世了”纪云叹道,“就在从潞州回来后不久,他有一天忽然对我说,我的大限到了,便把种子方给我,然后静静打坐,十天后仙去的。”

    吴守愚叹了一声道“真乃奇人啊,我与你师父仅见过一面,我请教了他寥寥数句,便觉他的医术深不可测呀可惜啦,他竟没有传给你”

    纪云摇头“说来怪得很,他从不传授给我医术,最后也只是给我一本种子方,说我靠这个足够吃饭了,便不再管了。”

    吴守愚连连叹息,道“只恨我没机会再多见上他一面对了,我刚刚在门口,瞧你好像在哭我看这王府里的人,看你的神情都不一般,这是怎么了”

    纪云脸一红,道“这又说来话长了。守愚先生,您刚刚说,您是真心佩服我师父”

    “是啊。”

    “你相信他说的话”

    “什么话”吴守愚不知纪云卖的什么关子,倒有点晕了,“你这是要对我说什么”

    “那样的话,”纪云道,“您就不该救这个孩子啊”

    吴守愚大惊“这是哪里的话子芩何出此言”

    “不瞒守愚先生,我是去年来的这王府,是为种子来的这孩子是用了种子之方生下的。”

    “那又如何”

    “可是,孩子的母亲报错了八字,他本该是个女孩,王爷私自用了转胎方,硬是转成了男胎我师父说过,转胎是逆天道之为,会祸及父母,殃害全家啊”纪云道,“您不该救他啊”

    吴守愚惊愕得竟呆了半晌,最后才语带犹疑地说“可是治病救人,难道不是医者的天职吗”

    “可是,您救活的这个人,会害死更多的人,这样,也算得医者的慈悲心吗”纪云苦苦劝解道,同时也悲哀地发现,自己竟还没有死心,还在想着怎么救陆褆。

    “这”吴守愚陷入了踟蹰中,“我从没有面临过这样的难题”

    “守愚先生,好好想想啊”

    吴守愚和纪云刚才站住说了一番话,现在又无目的地走起来,走进园子里,绕了一大圈后,吴守愚才突然又停住脚,叫纪云道“子芩啊。”

    “守愚先生”

    “子芩,转胎之法,确是逆天道之法,向来只有传说,没有人实现过我本是个庸才,只会医些寻常疾病,远不及尔舟先生,这个难题也无法破解。假若尔舟在世,或许可以帮你,我我还是先尽好自己的本分,医好眼下的病人吧”

    纪云失望地垂下眼睫“是吗,既然如此,我也无法,只有尽早抽身罢了。”

    吴守愚看着纪云,突然道“事在人为啊,子芩。”

    “什么”

    “你师父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金科玉律,至于你说的灾祸,现在不是还没有嘛。”吴守愚试图劝纪云。

    “守愚先生是不明白。”纪云想着自己的身世,已经不想再向吴守愚说一遍了。

    “就算逆了天道”吴守愚道,“也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纪云苦笑,望向远方,眼睛转了一圈,忽然一念闪过,接着扎根脑海,开始慢慢生成,“不事在人为,也许,还有一条出路”

    吴守愚说,事在人为。但是纪云确定,吴守愚对他说出这句话时,绝没想到他会因此四字,而做下这个决定。

    吴守愚所言不虚,一剂药下去,阿瞒便睡沉了,出了汗,热退了。吴守愚又换了药,调养了几天,孩子就和没生过病一样。

    陆褆大喜,想将吴守愚留下,奈何吴守愚百般推辞,只得赠了金银,送他出府。奇怪的是,吴守愚走了,本来要走的纪云却闭口不提走的事了,就在希夷斋一直住着。这对陆褆倒是意外之喜,又有点担心,因为不知纪云在想些什么,索性找了个机会直接问了。纪云听了问话,这样回答道“你儿子连着两次大难不死,也许真是上天庇佑也说不定,既然这样,我们不如赌一把,事在人为,但你也要听我的才行。”

    陆褆看他改变了想法,哪有不听的道理,高兴得忙道“你说我一定照做”

    “好,”纪云道,“这孩子的出生已是不祥,你要想保住他,就得多行善事,平日里,去施舍施舍穷人百姓,再多拜拜佛什么的,还得坚持不断,才能抵销你转胎让他降生的恶业。”

    陆褆自然是满口答应,次日便在理州城设粥场,连舍三天粥饭,更在纪云的逼迫下去城外寺庙进香这一套形式,陆褆都很不感兴趣,只是为了纪云整天在耳边说,不得不做而已。

    转眼阿瞒将要满月了,纪云在府中都平平静静,相安无事,闲时心情好了,还会来抱抱阿瞒。陆褆看了几次,确定不会再生异状了,才完全放下心来,还和他商量满月宴请的事。

    “要我说,这事还是府内自己办一办好了,”纪云道,“真的不宜大办,一来孩子经受不起,二来铺张奢侈,把你好不容易做过的功德都冲没了还有,孩子满月当天,你得先去拜佛,才能回来吃酒。”

    陆褆不胜其烦“我没事总往庙里跑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看上了哪个清秀小和尚呢”

    “快别说了,乱造口业”纪云指他道。

    陆褆觉得好笑“子芩什么时候崇信的佛法我都不知道既然都变这么虔诚了我送给你的那串佛珠怎么不戴”

    “那串红珊瑚佛珠”纪云想起来,还在旧物堆里扔着呢,“我回去就找出来戴”

    二人说笑了一回,把各样事情定了下来。到了阿瞒满月那天,陆褆一早便出发去寺庙,计划中午之前回来,临行前和纪云辞别,纪云还睡得昏沉缠绵,眼皮也抬不起来,唇上受了他一吻,就拿手挡过去。待陆褆真要走了,又忽地一把扯住,拉着他的领子和他深情吻了一场,好像要一别经年似的。

    陆褆走后不久,纪云便起来了,在旧物堆里翻找,终于看到了那一串艳红珠子,扯了出来,在手中握了握,套在手腕上,再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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