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你勉强自己。”
“对不起。”
裴琛摇头：“不用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饭熟了，不如先吃饭吧？”
说着，就要去牵邵涟的手腕，不想，对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邵涟：“那个，我晚上约了小昌吃饭，我先走了？”
裴琛垂眸：“嗯。”
得到回应的邵涟撒丫子跑了。
他也不想的，但是屋里的氛围让他喘不上气，差点想直接变成鸭子飞出去。
一出门，赶紧打了小昌的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他想，他得出去冷静几天。
**
屋里变得空荡荡，裴琛也无心吃饭，落寞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
外面雪还在下，好像没完没了一样，窗户没有关严，漏着一指宽的小缝，冷风迫不及待地呼啦啦往里灌。
裴琛长叹一口气，仰倒在沙发上。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在发出那条微博之前，他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总有那么一丝侥幸。
万一呢？
万一邵邵就答应了呢？
不过失落归失落，他不后悔。
比起被拒绝，他更怕万一现在公开澄清只是朋友关系，可能真的一辈子只能做朋友了。
以邵涟的迟钝，他等到七老八十白发苍苍，真不一定能等到他开窍。
现在，他将自己的喜欢公之于众，从此，在旁人眼里，他和邵涟便是捆绑在一起的；而在邵涟那里，他也是最特别的存在。
远超于朋友的存在。
一个普通朋友，和一个喜欢你的朋友，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么卑鄙。
也喜欢到容不得他被别人，哪怕是自己的粉丝，肆意辱骂。
现在大批量的脱粉对于将来而言，不一定是坏事。
经过这次，以后他和邵邵在一起，邵邵身上的压力会小很多。
是的，虽然此刻被拒绝了，但他给未来设置的每一步里都有邵涟的存在。
他能等到的。
倘若实在实在等不到，那就一直陪着，以朋友的身份照顾他一辈子。
这是他的planB。
一个不得已的planB。
裴琛将一切都想得很好，他如今的回复，也确实是对邵涟影响最小，几乎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在他这里。
但是他忘记了。
他在小号上，曾经有多么放飞自我。
没追到人也就罢了，持续好几天的热搜“社死”，让裴琛连邵涟都不敢主动联系！
裴琛：现在说那小号不是自己的，还来得及吗！！！
**
脱粉潮持续了两三天，大家情绪逐渐缓和，事情走向开始不对劲。
有人通过裴琛自爆的小号，摸到一个名为“莲影沉香”的CP超话，建了快半年时间，但加上主持人，一共也才只有十一个人。
刚刚满足超话申请条件。
只有主持人会每天坚持签到和发帖，没有一天落下。
偶尔还有小段子，写的是裴琛和邵涟相处日常，又甜又温馨又搞笑，什么“一起包粽子，包的超级大”，“一起在剧组撞鬼，一方安慰另一方”，时常还会附一两张同人图。
下面评论量只有一两条，都是主持人自己评的——
“哇~~琛琛涟涟好甜！”
“他们两个配一脸！~”
“如果他们真在一起就好了~！”
……
哦~网友们反应过来了，原来这是裴琛和邵涟的CP超话呀~
再一看，主持人正是裴琛的小号。
这就有点妙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真的是影帝自己发的吗！笑出鼻涕泡！内娱自己磕自己CP第一人~
-我磕了磕了，让我来为这贫寒的家添点砖加点瓦~签到发帖安排！
-卧槽！我是初始的十一人之一，当时是主持人给我发一千块钱红包，让我过来凑个人数！天啦撸，原来是裴琛给我发的红包吗？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花了，直接收藏！
-我也是被发了红包，拉来凑人数的！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傻逼富婆，磕了个北极圈CP【笑哭】是我格局小了！
-我也！
-还有我……
-我现在合理怀疑，那几个小段子都是真事！太好嗑了，以后这里就是我家！
……
几乎是一夜之间，“莲影沉香”超话跃居CP超话第一，裴琛小号的各种发言纷纷被扒出来，在热搜上被公开示众好长一段时间。
-小号：涟涟~~老婆好美！！！
-小号：涟涟~别说话，吻我-3-
-小号：全世界最喜欢涟涟了呢~
-小号：哭哭~要涟涟老婆抱抱~
裴琛：已社死，勿CUE
**
邵涟看到的时候，手机直接掉地上。
裴琛这么早就喜欢自己了吗？还叫自己老婆！
点进“莲影沉香”的超话，一遍遍看那几篇小段子，确实是他们曾经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文字，邵涟反而忍不住脸红。
好像……真的挺般配哈……
怎么、怎么会有人喜欢鸭呢，怪让鸭难为情的。
不对，裴琛还不知道他是鸭子！
那如果他知道了，会……害怕吗？
大多数人类都害怕妖怪。
就比如，老郑虽然知道他是鸭子了，但是从来不让他变成鸭子，还让他少提鸭子的事情。
肯定也是因为害怕。
这几天他不敢和裴琛联系，又忍不住总是想起他。
可是裴琛为什么也没找过他呢？
难道是因为被拒绝了，躲在家里哭？
想到小号里的裴琛，邵涟觉得，裴琛是会哭哭的！
那……要回去吗？
回去后先坦白自己是鸭子？
但万一他哭哭地晕过去呢！
嘤，邵涟觉得自己小小的鸭头，有了大大的烦恼。
要不然……先找老郑试验下？
看看人类见他原形时的承受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老郑：我做错了什么？
第48章 048
邵涟今天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就去了老郑那。
老郑难得休假一天，打着哈欠给开了门。
“邵儿啊，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邵涟反手锁了门，紧绷着脸，看着有些严肃。
“这是怎么了？”老郑一愣一愣的，话都说不清了，“又又又有爆料了吗？你们又被拍了？”
邵涟摇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老郑去椅子上坐好。
然后站到老郑正对面。
“老郑，你看好了！”
老郑一个“哦”字还没说出口，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地上多了一只鸭子，挪着屁股从衣服里钻出来。
“我……老郑！！！”鸭子大喊！
老郑晕过去了。
＊＊
距离上次看电影，已经过去十天，裴琛也有十天没见邵涟了。
看了眼外面，暖阳高照，无风无雪，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很适合跟喜欢的人出去走走。
裴琛打开微信聊天框，上一条信息，还是十天前，让邵涟过来吃饭。
就在他删删改改组织文字的时候，一通电话进来——
是他父亲，赵修明。
赵修明约他中午吃饭。
“你们吃吧，我就不去了。”
赵修明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悦，很快，一阵窸窸窣窣声音过后，电话那头换了个人。
女人声音很轻柔，也很小心翼翼：“小琛啊，是这样的，你妹妹昨天钢琴比赛拿了第一名，大家一起吃个午饭，就当给她庆祝了。”
“就一顿饭，不会耽误太久的，离你那里也很近。”
那头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好像想嚷嚷什么，被人捂住了嘴。
裴琛说了句“好”，让她把地址发过来。
等吃完午饭，他就直接去找邵涟。
＊＊
老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旁边邵涟衣着整齐，面露忧色地看着他。
“鸭、鸭子呢，”老郑环视了一圈屋子，没看见什么鸭子，“我好像做了个梦，梦、梦到你变成了只鸭子。”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不能、不能再熬夜了！”老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靠，离邵涟远一点。
“是我呀，”邵涟叹了口气，“果然，就算你知道我是鸭子，还是会害怕我变身。”
那裴琛该怎么办哟。
老郑快哭了，想大喊冤枉，“我什么时候知道你是鸭……”
话刚说完，突然想起来，邵涟确实说过，但是——
谁会想到鸭是真的鸭啊！
邵涟皱眉：“你还让我别告诉其他人我是鸭。”
被吓傻了？
“我……”老郑一张胖脸憋成猪肝色，又想解释又害怕，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告诉一只鸭妖，鸭子有那种意思的喂！
“没错，我、我想、想起来了，你说过，说过的！哈……哈哈！”
“老郑，我知道今天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你先休息，放心，你还是我的人类朋友。”
说完，邵涟起身离开。
听见门落锁的声音，老郑才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
我滴娘诶！
鸭妖怪有礼貌的。
忽地，老郑瞥见茶几上，他和邵涟的合照。
那是六年前，他们刚拿下第一个新人奖。
老郑陷入沉思，许久后重重叹了口气——
他是鸭妖。
但更是相处了六年的邵涟。
＊＊
邵涟无精打采地回到顾鸿那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迎面撞见回来的顾鸿。
邵涟喊住他，“哥，你说我如果跟人类谈恋爱……”
还没说完，就被顾鸿冷冷打断。
“别找人类，他们阴险。”说完就进去了。
邵涟这才注意到，他鹅哥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太对劲。
“哥，你屁股怎么了？”
“摔的！”
“哦。”怪不得今天脾气这么差。
原来摔跤了。
邵涟继续发呆，一声汽车的急刹声响起，季小鸡眼眶红肿，失魂落魄地从车里下来。
邵涟起身：“小鸡，你怎么了？”
季小鸡抽噎了一声，摆摆手：“我没事，十八，你记住，千万别和人类谈恋爱，他们太坏了！”
“我去睡觉，你们别管我。”
邵涟：……
他更纠结了。
一旁正在给花修枝的小昌笑了笑，说：“先生，人类寿命短暂，如果真的喜欢他，可别想太久。万一等到他像我这样白发苍苍的年纪，可就晚了。”
是哦，裴琛会一天天老去。
要不，先回去再说吧。
他想见见裴琛了。
邵涟让小昌送自己回晴山别墅。
行至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邵涟抬头看了眼前面，发现正对面停着的是裴琛的车子。
看样子是要左拐。
邵涟让小昌右转跟上。
很快，对方的车子在上次来过的私房菜馆停下。
邵涟正准备下车过去打招呼，车门开了一半，就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朝裴琛走了过去，态度亲昵。
旁边还站着两对有点上了年纪的夫妻，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嘴里说着什么“看着就很般配”、“年纪也适合”……
裴琛正好背对着他，看不见脸色如何。
下意识地，邵涟缩回了车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就是心里闷闷的，透不过气。
他知道，那是人类在相亲，认识未来的配偶。
他演过的戏里，就一段类似的场景。
回到别墅，小昌没多打扰他，只让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手机铃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响起，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是裴琛打来的，问他现在在哪里，可不可以一起吃午饭。
邵涟：“你不跟他们吃吗？”
“我刚刚看见你了，你在相亲。”
说到“相亲”两个字，声音都带着委屈。
“……你是吃醋了吗？”
电话里传来轻笑声，“我很高兴你会在意，不过没有相亲，是我父亲自作主张，我已经拒绝了。”
“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好。”
约莫半小时，裴琛就来了，还带着私房菜馆的招牌菜。
都是上次邵涟夸过的。
吃完饭，邵涟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裴琛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坐到邵涟的对面，开始讲述自己的家庭情况。
比别人相亲的时候还详细。
“我父母在我两岁的时候离的婚，后来我和母亲搬到外公那边住了。外公和母亲去世后，我的抚养权又回到了父亲那里。”
“他们看见了我发的微博，想找个女孩子，帮我纠正取向。”
“但是我觉得，这辈子都纠不回去了，除非……”
“除非什么？”
裴琛笑：“除非你突然变成女孩子。”
邵涟心里叹气，他不会变女孩子，他只会变鸭子……
“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邵涟握紧拳头，下定决心。
“其实……其实我是鸭子。”
说完，邵涟低着头不敢看裴琛。
但一只大手在自己脑袋上轻柔地抚了抚，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邵涟不解，抬头看着裴琛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我说我是鸭子。”
“我知道。”
“你知道？？？”
“嗯，很早就知道了，老郑告诉我的，你别怪他。”
“不管你以前是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邵涟狂喜，裴琛知道他是鸭的情况下说喜欢他的！
不过——
“可是，我不仅以前是鸭子，现在也是啊。”
裴琛惊愕，接着邵涟又补充了一句：
“以后也会是。”
裴琛：？？？？
忽然想到什么，裴琛眼里闪过惊怒，难道邵涟的公司干的？
他以为邵涟已经从过去的苦难里解脱出来，结果他却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苦？
裴琛尽量让自己平静，他怕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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