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墨轩的眉头不明显地皱了一下“那就这样吧。”
荣兴桀心中一跳“你……一个人,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樊墨轩边说,边单手握绳上了马。马匹“嘚嘚”地就跑开了。
“那啥……要不我还是跟着你?”荣兴桀赶紧也上了马追上去,喊道,“哎,我不会去也是可以的啊!”
樊墨轩忽然停下了马,转过来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必了”,立刻又转回去,以更快的速度驾马离去。
荣兴桀愣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自己还是习惯地认为墨轩是无所不能的强大,却又在后知后觉之后出语戳中他心里的那根刺。
看着樊墨轩那匹马奔得疾,留下一路飞尘,荣兴桀心里也不是滋味。
回到石门,荣仓朔正满腔不舍地,一路从算盘账簿摩挲到镖车镖旗。顾彻析走了过来,对荣兴桀说“以后,师兄要是想回来,你便带他来看看。”
荣兴桀点点头“那是自然。如果需要帮手,再叫我来也行。只不过,我大概只能做做最简单的事。”
荣仓朔已经在山林间建好了一间小屋,屋前正像他所说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还有一只鸟笼子,里面关了只麻雀。
搬去的时候,荣仓朔之带了些日常用具。他说,根还在石门这里。
邹桐很是动容,眼泪汪汪地又叫了一声“师父”。
荣仓朔嬉笑着拍拍他脑袋“我这又不是真隐居。你要来看我,尽管来就是。记得把小兔崽子也带来。”说着又转向顾彻析,“你就别来了,省得我闹心。”
荣兴桀搓搓鼻子“爹,到时候我会来烦你的!”
三人再结伴回到石门,荣兴桀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也要告辞了。以后要是有镖要送,再来找你们。”
顾彻析郑重地点了点头“保重。”
特意选了一匹全白的马上路,马脖子上挂着铃铛。荣兴桀向着炎争在的那家酒楼而去。
刚上官道,就听见一句话从树上传来“方向错啦!往东往东!”
荣兴桀疑惑地停了马,循声望去。树上坐着的,不是百里芜羌又是谁!
看到荣兴桀还大感意外的模样,百里芜羌假咳两声“别看了,快帮我下来。我这身无武功的文雅书生,要我上这棵树,可真不容易。”
荣兴桀自然是不说二话地帮他下来了“你怎么在这?还有你说的往东是什么意思。”
“嘿嘿,我掐指一算,算到你今天要出来找樊宫主了。再掐指一算,算到你要找错方向。所以,好心在这里等着提醒你咯。”百里芜羌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又揉揉被树枝硌得疼的屁股。
“你是说,焚炽宫现在在东边?”荣兴桀惊喜地问道。
百里芜羌不耐烦地摆摆手“不信算了。我还要去找子埙去!就是为了在这里提醒你,害得他不理我好几天了!”
“呃……他不愿意你帮我吗?那……那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了……”荣兴桀满脸不好意思。
“可不是!我追着他都快一个月了,寸步不离的。结果为了你的事,可不是耽误了好几日!”
“呃……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荣兴桀说完,就见百里芜羌从自己手里抢过了缰绳,艰难地上了马“那个……马总比我两只脚快。你既然好好感谢我,就马借我用一用。”接着又凑在马耳朵边上,“好马儿,不要犹豫地往前冲吧!子埙现在骑的那匹可是你的相好呢!”
荣兴桀看着一人一马绝尘而去,无奈地转身,朝东边走去。
应该……不会很远吧……否则百里他也不会抢走马的。荣兴桀这么安慰着自己。
但终归,脚力还是差了点。原先一个时辰出的城,现在回去,竟用了三个多时辰。
看看日头也近西了,荣兴桀还是放弃了寻家客栈住上一晚的想法,而是去驿站又雇来匹马,一刻不停地向东奔去。
不知又奔了多久,忽然从两边茂密的林子里窜出几个人。
荣兴桀心底一凉这几人隐在树林中,自己竟一点也没察觉,想必是武功极高的。
马缓缓停下,那几人并排拦在了路中间。荣兴桀这才借着月色看见了,一共是三人。
手暗暗握到刀柄上,却见那三人中站出了一人“荣少侠,请回吧。”
“炎华?”荣兴桀听出了他的声音,赶紧松开刀,同时自己也下了马,“墨轩呢?我想见他!”
“宫主他,不想见你……”回答的是炎灵。
“我知道!墨轩他肯定还在生气。你们让我去见他吧。”荣兴桀焦急地说着。
可炎华、炎灵和炎献,却随着他说出这句话,纷纷抽出了武器。
荣兴桀听到了拔剑的声音,后退了一步“这是……”却又立刻反上前一步,“我要见墨轩!”
三人立刻散开来,将荣兴桀围在中间。荣兴桀却也不拔刀,而是缓缓地往前走去。
三人随着他的移动也移动着,却没散开困住他的阵势。炎华说“没有我们带路,你是找不到焚炽宫的入口的。还是回去吧。”
荣兴桀踮起脚往前面看了看,却是没能看到什么殿宇的影子。
咬紧了下唇,正思索着该怎么说才能让这三人松口,炎争的声音传了来“宫主同意了。我带他进去吧,你们继续周围守着。”
荣兴桀感激地看向炎争,却见他是满脸严肃,不再多说一个字地转过身去。
跟着炎争一路走着,荣兴桀这才知道焚炽宫是建在了地下。
由炎争带去了练武厅,樊墨轩正在左手练剑。虽然招式到位,却远没有之前的力量。甚至连剑风都无法带动。
看到两人进来,樊墨轩随手将剑一抛“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不再是以前的焚炽宫宫主了。右手甚至连筷子都无法拿,更不用说刀剑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荣兴桀向前迈了一步“我说过,我当你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