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把张伯堵得半天说不出话,颤颤巍巍地回了石门。这句话,更是像一盆冷水泼在荣兴桀的头上。“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却是死死守在床边。
邹桐也听见了张伯转述的这句话,平日闷不吭声的他却解了大家的疑惑“樊墨轩他娘,似乎后来搬出樊家庄了。”
荣仓朔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嘱咐着邹桐看好了荣兴桀。
等樊墨轩被灌下一碗药,渐便渐转醒了。只是神智还有些不大清醒,想是因为体内的毒素。他看见了床边睁大了眼睛的荣兴桀,吃力地眨眨眼“小荣,我没骗你。”
荣兴桀急匆匆地凑上前“是谁把你打伤的?告诉我怎么解毒啊!”
“找……乐师……神医……”吃力地说完五个字,樊墨轩又陷入了昏迷。
然而,他一语却点醒了荣兴桀。
樊墨轩说的,便是江南有名的神医薛子埙,常常与琴为伴,便被世人称为“乐师神医”。
记忆中,这么重的伤樊墨轩还受过一次,也是中了所谓的“毒掌”。那时,樊墨轩的武功已经步入一流高手的行列,能伤他的人为数不多。但若能伤到,也决计不是轻伤。而那次受伤,就是由薛子埙唯一的徒弟方清榷医治好的。
看看天色还早,荣兴桀抓起魄影刀,就冲到前厅。看了看荣仓朔不在,便对张伯说“我去一趟南方,帮我跟爹说一声。”说罢,就牵出了马棚里最快的那匹黑马,飞奔而去。连让张伯问清楚的时间都不留。
这乐师神医薛子埙,听说行踪不定,极是难寻。但他平素喜好静雅,苏杭一带找来,定不会错!
等荣仓朔知道了这事,哪里还来得及留人。无奈只得把镖局交给邹桐和张伯,自己又去驿站雇了匹速度也很快的马,快马加鞭地向南方。不管怎么说,让小兔崽子一人在外头,他放不下心。
他也不知道荣兴桀究竟是要去哪里,但铁定是为了樊墨轩。既然是往南边去的,那他便也往南边找。这小兔崽子,在家里被当个宝,还真以为天下人都不会欺负他了呢!
这边樊墨轩昏昏沉沉地又睡去,只觉得五脏六腑均是火燎似的难受。而胸口中掌的那处,则是冷得紧。他记着荣兴桀就是在自己边上的,想抬起手去握住他的,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劫。虽说知晓乐师神医能救得了自己,但那神医却也是出了名的难寻。要是自己就治不好了……小荣会伤心吗?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原本冰冷的那快温暖了起来,人也立刻清醒了许多。
缓缓睁开眼,看见胸口正躺着那枚金锁。
再看四周,荣兴桀已不见了踪影。
而奔波在路上的荣兴桀,此时也正担忧着樊墨轩。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捏紧了胸前的金锁。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结尾这一截……不要说俺写的玄幻~这是心有灵犀滴赶脚~真的!
两个人心意相通的时候隔着很远是能感受到的~这是俺有过的经历~捂脸~~~
s今天手给门夹了一下……肿了个指头……俺还是坚持码字啊!给自己朵小红花~
30、三十章
荣仓朔看到小兔崽子身影的时候,他正牵着马走在镇子上,挨门挨店地问乐师神医的行踪。
荣仓朔远远看着,忽然觉得鼻尖儿有点酸酸的。自己有多少年没体会到这种把另一个人放心尖儿上的感觉了啊!他固然宠这孩子,但情感终究和当年对孩子他娘的有所不同。可荣兴桀现在做的,怎么跟以前的自己那么像呢!
他也下了马,牵着缰绳走到荣兴桀身后。被他询问的那位小哥已经有点不耐烦“哎我说了,他真就前两天来这客栈住了一晚。你再去别处问问吧!”说完就挣脱开来,往酒楼里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荣仓朔上前安抚地拍了拍荣兴桀的背,惹得他一惊“爹?你……你怎么来了?”
荣仓朔不着痕迹地拉着他离开了那酒楼的门口“小兔崽子,也不跟老子说一句就自个儿跑出来!真该给你些苦头吃吃。”随时责备的话语,但荣仓朔说的却多了几分慈爱。
“爹……”荣兴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却是顿时觉得这几日的焦急有了依托之处,吸着鼻子牵过荣仓朔的马的缰绳。
寻着一家稍便宜些的客栈住了下来。两人出来的急,银两自然带得不够。
进到屋里,简单擦了把脸,荣仓朔说“既然前两天还在这镇上,定然还走不远。咱们仔细找,一定能找到!多去药铺问问,神医再神,总离不开药。”
也不知是上苍怜悯,还是命中如此。次日两人寻到该镇上最大的一家药铺时,真在里面遇见了薛子埙。
两人进门时正满身汗,几日奔波下来,形容也甚为憔悴。药铺的一个学徒见着他俩,原本像是要上来迎接的,却走到一半退了半步开去。
这一退,让出了他身后作者的一位少年。这少年估摸弱冠之年,一身素白衣衫,端坐椅上。虽不见他笑,却让人觉得心生亲近之意。
荣仓朔却没在意这少年,而是直接走到了掌柜对面一抱拳“大哥,麻烦打听个人。‘乐师神医’近日可曾来过贵药铺?”
掌柜神色不明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等等。”继续着手上的活计。
看那掌柜将一盏小金称上称了的药细细分了五分,分别放入身前五堆草药中。再将装药的纸包包好,五包摞成一叠用一根细麻绳扎好,拎着绕了出来。
掌柜停在先前那少年跟前,将手里药递了过去“神医您下回再来啊!小店得您光临,蓬荜生辉啊!”
少年微一低头,不显卑亢,却谦和有礼“不敢。多谢曹掌柜。”
这会,不用掌柜再明说,荣仓朔已经上前拦住了这少年“你……你是乐师神医?”
少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荣兴桀,显是先前见到他们一起进来。荣兴桀这时也是紧张得不得了,又盼着他便是,又怕他不肯答应救人。
“神医不敢当,但‘乐师神医’指的确实是在下。令郎近日略觉倦怠,四肢酸软,乃急火攻心、疲乏之症。只需多加休息,辅以普通清热解毒的方子即可。”
荣兴桀急忙也跑上前,拿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我没事!只是家里有人中了毒掌,请你一定要去救救他啊!”
“毒掌?你们出来几日了?”
“五日。我们北方来的。”荣仓朔答道。
少年略一思索,便点头道,“我且先将这药送去。此人大约已昏迷多日,事不宜迟,一时辰后北边驿站等我。只不过……我不会骑术,怕是路上还得再耽误些时日。”
见荣仓朔又露出担忧的神色,荣兴桀拍了板“我雇辆马车,再多雇几匹马,路上换着马拉车!”
等他们三人马不停蹄地回到石门,樊墨轩已昏迷了整整十日。薛子埙不待喝上一口茶,便前去为他把脉。荣兴桀也不安地,顶着略显凌乱的发揪揪站在边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