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澜清沉默的注视着华淇,一阵无言后突然把嘴巴凑上来。
华淇反应迅速的抬起左手,用手肘顶在于澜清胸膛处,阻止他靠近。
温热的气体让华淇侧过头,冷着脸道“离我远点。”
于澜清顿时也失了笑容,连眼底的笑意都退了个干净,他重重捏着华淇下巴,气势迫人的逼他看着他的眼睛,华淇莫名有些心悸,仿佛现在的于澜清才是风火堂堂主。
他意识到,原来传闻也是有真的。
“你若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立马上了你”
不是疑问句,完完全全的警告。
华淇睁大双眼怔住,末了愣愣的点头。
于澜清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又咧嘴笑开,“吧唧”一声吻上华淇的唇,轻拍华淇的背笑道“吓着了我生气恐怖吧,所以下次别再说这种话,这次就饶过你了。”
华淇错了,错大发了 他居然以为于澜清没有精神分裂,谁给他的自信
“好了,快起来,手都泡皱了。”于澜清捏着华淇的脸道。
华淇依他话出了浴桶,也不拒绝于澜清给他抹药穿衣服,任于澜清给他抚干头发,于澜清递来辣口的姜汤也乖乖喝下。
于澜清牵着他去大堂吃午饭,于澜清估计是在弥补刚刚对华淇甩冷脸的错,居然不顾旁人视线,主动拿过华淇的碗,一口一口的喂华淇。
他递来什么华淇就乖乖张嘴吃。
只是一语不发。
在于澜清眼里华淇是被自己真吓怕了才言听计从的,于是喂华淇一口饭,自己就叹一声气,心道真真是千不该万不该。
实际上华淇只是在走神罢了,只是这神走得比较高级。
华淇来牙山,为的就是遇上于澜清并跟在他身边取得他的信任可照。
今天这情况,华淇怎么感觉自己把于澜清给带歪了呢
他本想在于澜清这混熟,先做个小弟,再慢慢上升到心腹之类的。
可他妈现在不仅是于澜清歪了,事情发展不按套路了,搞不好还要搭进自己的身体,要掉贞操的啊
危险,太危险了得赶紧想法子让于澜清正回来华淇可没有和男人上床的兴趣。
旁人看这情景,给雷得是外焦里嫩,皮酥内软,议论纷纷。
“哎,你们看,那边可是风火堂堂主于澜清”
“那还有假大会时你瞎了”
“啧,嘴怎么这么欠呢我是说于澜清能这么温柔”
“欸,你们别说,这于堂主啊,我看他只对这一个弟子这么好他不是带了俩弟子来的么我可看见好几次了,他对这两个弟子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别对待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唉,我师父要能亲自给我喂饭别说现实,做梦梦见我都得笑醒。”
“得了吧你现在就想做白日梦,不觉得刺眼睡不着么”
“你嘴真欠”
“你们这些人就只认为是弟子么有见过尊卑不分的师徒关系我看那少年长得实在出挑,说不定”
“嘘这话不能乱说,当心舌头离嘴”
华淇听他们议论,脸上臊得慌,摇摇头表示不吃了。
于澜清拿着原来的碗,舀了碗饭,对华淇道“等会儿,我吃几口。”
冬日的雨久日不至,一旦下起便没个完。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只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倒是有了另一番意境。
于澜清匆匆吃了几口饭,放下碗筷后看到华淇出神的望着门外,表情淡淡的,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活力。
哎哟造孽啊他这是,他也不知他当时为何会那么气,其实他最初反应是伤心,被抛弃的伤心。
后来是出离的愤怒,大脑不禁控制,恶语便脱口而出,一开口便后悔。
“看什么”于澜清问,“要吃糖吗”
于澜清记得上次给他买了糖,他高兴得不断往嘴里放,最后还是于澜清强行把他糖抢走他才肯乖乖吃饭。
华淇闻言回头看他,似乎不解为什么要问他吃不吃糖。
华淇摇摇头,道“我有点困了。”
说话了他和自己说话了呢
“要回房睡觉么”于澜清忍住窃喜问道。
华淇点点头,于澜清便牵着他回房。
到了房门口,于澜清自觉的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对华淇说“你就自己睡吧,一个时辰后我来叫你,不然晚上会睡不着的。”
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道“烧着碳千万别把窗户关死啊。”
接着他转身,又转回来,嘴皮子上下动了两下没出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泄气的摸摸华淇的脸道了声“好好睡”便离开。
华淇开心的躺床上,尽情的在大床上翻滚,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大床,捂着嘴偷笑,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第16章 第章
风火堂堂主于澜清亲自端碗侍奉弟子吃饭的事情,只一个中午便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猜测不断,结论不一,一些不合场的低俗话也道了出来,更有甚者还为他俩编了段子,一时在几个小师妹中红了个遍。
武悦悦把那西洋小伙儿吃干抹净后,心满意足的带着手下回了客栈。
耳朵一尖便听到一人说于澜清特别疼爱门派中的一个弟子,两人形影不离,关系匪浅。
气得他又拍裂了一张桌子,吼道“胡说八道于澜清什么人你们不知道么乱嚼舌根,活腻歪了”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下了一跳,只看一长相可爱的红衣少年正气呼呼的立在四分五裂的木桌旁。
其实武悦悦已经出离愤怒,可他那张脸只能配上气呼呼这么可爱的词,二十几岁的青年了,还被误认为十几岁的少年。
“公子与那于堂主有何关系,怎如此恼怒”一人问。
武悦悦冷笑一声,道“自我加入魔教以来,你还是第一个称我为公子的。”
众人一听,再仔细打量一番,惊诧的发现这人居然是武悦悦
大堂一时哗然,只道武悦悦肯定是又换了张脸皮,是万万不敢想他的真面目便是这般模样的。
众人知道武悦悦对于澜清抱有那种念头,这时看他火冒三丈的样子竟也不觉可怕,反而可笑。
一人道“武悦悦你可别先气我们,前时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吃午饭,看得是真真切切。”
“就是”另一人搭茬,“于堂主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儿,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啊”
“确实确实,不过就算武悦悦你换了这副面孔,比起那位公子却逊色了些,堂主怕也是瞧不上你呀”
接着就是一片哄堂大笑,能够让在嘴皮子上耍耍魔教之左护法,可真是快意
武悦悦心里原只是恼怒占三,不甘占七,现被他们撩拨一番,十分中八分都是愤怒。
眼睛一扫那其中笑得最大声欢之人,双手猛的成爪冲过去,那人笑声都未停下就被掐住了命门,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衰到被武悦悦挑中来杀鸡给猴看。
旁人一看武悦悦动了手,大喝着也拔剑,一步步逼近武悦悦,不过没敢真动手。
大派的高手都在房里,聚在大堂的大多都是些武功较低的游侠,小部分门派的弟子,但其武功都有可能在游侠之下。
没有高手在这护着,也没能帮他们说上话的长者,对方可是排上江湖英雄榜前十五的魔教左护手,虽说对方只寥寥数人,可绝不是好惹的。
于澜清窝在李忡睿的房间里哭丧着脸哀怨了一中午,如果李忡睿能多有些除没表情外的表情,此时一定一脸便秘。
对,便秘就是表情。
李忡睿看看天,道“堂主该去叫钰辰了。”
于澜清这时还在纠结应该如何哄华淇,听到李忡睿的提醒,本来就苦的脸更苦了,他办法还没想好呢。
他叹着气,握住李忡睿的手,道“我走了”
说完便如赴死般走了出去。
李忡睿看他走了,默默把于澜清刚才握过的手放在腿上擦了擦,嫌弃。
于澜清走在华淇房间门口深呼吸两次,小声对自己说“不就是冷脸么李忡睿那面瘫我看那么多年都没什么感觉,当华钰辰面瘫了不就行了我觉得钰辰面瘫更好看”
他轻轻推开房门,放轻脚步走进去。
华淇在他靠近门口时便已醒,那厮光站门口不进来,华淇以为是别的什么人,下意识的把手摸向枕边的玉箫。后又听到于澜清的自言自语,憋着笑收回手,继续睡。
于澜清撩开床帘,唤了声“华钰辰”。
华淇慢慢睁开眼,窸窸窣窣的从被里伸出手来,睡眼惺忪的道“抱我起来”
因为是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哑,并且还带了些鼻音,华淇自己不知道自己其实正在撒娇。
传到了于澜清的耳朵里,被击得心肝俱颤,撒娇呢,跟他这撒娇呢
他弯腰将手绕到华淇的后背,把他揽起来。
华淇左手搂住他的脖子,起来时双脚夹住了于澜清的胯部,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他伏在于澜清的肩头,嘿嘿笑道“好玩。”
于澜清怕他滑下来,双手托着他的屁股往上抬,让他把腿夹在腰上。
华淇这时比他高处半个头,左手抓着于澜清的头发,低下头凑在他的脸旁嗅着,问道“你抹了什么这么香。”
于澜清给他闻得痒痒,稍稍躲开了些,道“没抹什么。”
他拍了一下华淇的屁股,道“该下来了吧”
“我不”末了怕于澜清放手,用力的抱住了他。笑话,好不容易能有使唤于澜清的机会,他不把握,难道留着过年吗
华淇伏在于澜清肩膀上,看不到于澜清的老脸红了一下又消了。如果华淇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一定后悔不已,后悔居然没逮着机会笑他一番。
“你脑子坏掉了,快下来,我们下去喝茶救救脑。”
于澜清直接撤了手,但华淇居然稳稳的没掉,还往上蹭了蹭。
这一蹭给于澜清蹭出火来了,下边儿的,俗称。
于澜清自己觉得不太妙啊,有主人会对自己的宠物起反应吗
他劝了几句,看华淇执意不下来,只能出狠招,侧头咬住华淇的耳垂,还磨了一下。
果然,华淇跟避瘟神似的跳下来,退开两步远,用衣袖使劲擦了擦。
于澜清看他这么嫌弃自己,有点小伤心,他淡淡的道了声“走吧”便先抬脚走在前面。
武悦悦掐着那人的脖子,慢慢加大力气。那人只感觉自己吸不了气也吐不了气,血液堵在脑袋里,似要炸裂般发麻发疼,他憋得满脸涨红,手扒着武悦悦,伸舌头“嘎嘎”的叫。
一旁的人不敢贸然上前,只能举着剑干站着。
华淇和于澜清刚进大堂就碰到这个场景,齐齐愣了一下。
被掐之人翻着眼看到于澜清,只感觉是救世主降临,断断续续喊道“于堂救啊”
武悦悦猛地扯回手,那人跌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武悦悦转过身,看到于澜清身后站着个黑衣少年,只是于澜清挡了他大半个身子,看不清脸。
“拿命来”他挥舞着双手冲向那少年,用了八成的功力,速度快得肉眼只能看到一道红影。
于澜清一惊,没料到武悦悦发疯居然发到这边来。
带着华淇闪开已经是来不及了,他扯过华淇护在怀里,抬起手,和武悦悦对了一掌。
同是高手,调动周身内力相击带来的影响可不是闹着玩的。
桌凳尽裂,众人纷纷被扑面而来的冲波震得五脏俱痛,弹出一丈开外砸在墙壁上,顿时受了内伤,再落地时便吐了血。
武悦悦也被弹了出去,直接砸进木制的柜台里,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又猛地跪下,抬手抹掉溢出嘴角的血。
他抬头凶狠的瞪着那两个毫发未伤,安然站着的人,骂道“贱人只会窝在于澜清怀里的废物呵,躺在于澜清身下承欢舒服吗今日我所受之辱,定让你这拿命来偿”
最后一句话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底气,最后算是喃喃自语,可谓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该死的教主没你这么坑人的
怎么不早点露脸啊
怎么不早说你潜伏在于澜清身边啊
哎哟这可坏了,坏透了骂教主骂得这么难听,不会被拉去砍吧
贱人废物
那是什么他武悦悦可不认识
他家教主绝对是个高洁又温柔,硬气又勇猛,英俊又可人的魔尊
没有没有,他才不是为了活命才说这个的
看着华淇那冷漠的眼神,武悦悦干脆捂着胸口,哆嗦两下倒地上,装晕。
于澜清很生气。
他都没舍得骂过华淇,这武悦悦一开口便污言秽语的往华淇身上贴,他都提华淇委屈
啊,但那句躺他身下承欢的听得又莫名的爽,怎么办,他是不是心理变态了
那几个武悦悦的手下接到华淇传递过来的眼神,赶紧爬起来去抬武悦悦,眼神畏惧的瞄了一眼华淇,扛着武悦悦跑得飞快。
于澜清低头瞄了眼华淇,发现他正四处望着那些破了的桌椅,似乎和于澜清在意的不在一个点上。
“这场面可怎么收拾”
“你别理他说的那些。”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怔住。
华淇先回答“我没在意,也没生气,真不会放在心上,你别担心。”
说是这么说,心里已经想了十多种惩罚武悦悦的方式了,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真没事。”看于澜清脸上还是担忧气愤各参半,只好扯开话题,“你怎么不想想这要怎么办。”
华淇手指在大堂扫了一圈,又转回来戳戳于澜清。
“嗯懵什么呢”
“”于澜清握住他不断戳自己的手指道,“赔钱。”
“那受伤的人呢”
“哼。”
哼是什么意思不管了
在房里的人听到声响纷纷下到大堂来,看着眼前的狼藉,再看看与这片混乱格格不入的于澜清和华淇,一时摸不着头脑。
李忡睿也下来了,一出来就看见于澜清抓着华淇的爪子不放,走过去道“堂主,人前,面子。”
去你的面子他于澜清就要抓着华淇怎么了
于澜清手环过华淇,往自己这一拉,挑衅的看着李忡睿。
不仅抓我还搂着了,怎么的吧
李忡睿真想自戳双眼。
于澜清问李忡睿要了钱,赔给了掌柜,无视众人,带着华淇去酒楼,喝茶。
第17章 第章
脑子有病么不是哪有人上酒楼不喝酒却点了好几碟下酒菜来就着茶吃的
华淇白了于澜清一眼。
问他为什么不喝酒,于澜清说不想喝酒,末了也不准华淇喝。
于是华淇又白了他一眼。
另一头坐着一位少年,长相俊朗,眉眼含笑,左眼角竖点着两颗泪痣,着一身上好绸缎制的衣裳。
正是前阵子在客栈那看了华淇一眼扭头便走的少年。
他在那头侃侃而谈,身后站着几个护卫,那一个小小的方桌围满了小姑娘,正撑着下巴听他说故事。
有个姑娘约莫是撑累了,换了另一只手,杏眼一抬起,正好看到了对面的于澜清,激动得扯身边的另一位姑娘,跟她咬耳朵道“看那边是于堂主”
“哪呢”另一姑娘也伸着脖子望,发现之后又跟别人说。
一个个传下去,注意力便全不在那滔滔不绝的少年身上了。
那少年气恼是何人扰他逗姑娘,也跟着望过去,正巧和华淇对上了眼。
华淇忙不迭的把眼神收回来,咳了一声道“怎么每次出来都惹麻烦”
“怎么”
华淇不接话,余光看到那位少年渐行渐近,叹气道“来了。”
话音刚落,那少年便立在了桌旁,明明是隆冬时节,却拿一把折扇。
他“啪”的一声甩开折扇,不畏冷的扇了扇,道“本大爷是不屑于比自己丑的人结交的,可算来我们也有两面之缘了,赶巧本大爷今日心情颇妙,算给你捡个便宜,报上名来吧”
呵,敢情华淇已经丑到这人宁可另择客栈也不就近住下么
“公子不应先自报家门么”
“嘁,啰嗦。”少年忽然提高了音量,“听好咯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少轩”
“在下华钰辰。”华淇含笑道,“在下与公子只不过萍水相逢,不如就此别过”
“嘁,嚣张。”那少年骂道,“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华淇这边还没怎样,于澜清就率先摔了筷子,尖硬的响声突的响起,吓得那少年肩膀一耸,那几个护卫全围了上来。
“滚。”于澜清冷着脸道。
华淇看得出,他这是又动怒了。
之前武悦悦破口大骂时他就已经有气积在心里,这唐少轩如此说,可谓是顶风作案,触上霉头了。
唐少轩被唬得傻了一阵,立在原地挪不动脚。
于澜清看他杵在那二愣子似的,心中烦躁起来。
“走了。”于澜清站起来拉过华淇,边走边嘀咕“吃个饭都不安稳。”
还不如回客栈抱软萌萌的宠物。
唐少轩看他们走了,才回过神来,抖着手甩开扇子,快速的摇着,逞强道“嘁嘁,恶狗”
于澜清拉着华淇走得极快,一路上面若冰霜,华淇看着心里好笑,止不住就笑出了声。
于澜清闻声速度慢了下来,扭头看他“笑什么”
“还气呢”
“嗯,气着呢。”
华淇没料到他那么老实,一时也不知道回什么。
两人回了房间,于澜清这次又死皮赖脸的留在华淇的房间,一关门就搂住华淇。
“亲一个。”于澜清道。
“为什么”华淇汗颜道,“我才不要。”
“你亲一个我就消气了。”
华淇笑了“是我让你生气的吗别闹,快放开。”
于澜清不依,小孩子行为的吵着华淇要亲亲,还得是华淇主动吻上来,不然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他身上。
华淇久违的对别人感到不耐烦,又气不上来,看撅着嘴的于澜清沉默半响,问“于澜清,你是喜欢我的么”
于澜清睁开眼,道“怎么会我都没把你当人看。”
“啊”
“欸,不是骂你。我是拿你当宠物养呢这么说又不太好听。这样说吧,你现在就像我儿子一样养着呢,懂吗”
“我不懂。有跟儿子要亲亲的爹么”华淇郑重的问,“你为何要对我这个只认识半月的人照顾有加,为何要亲我,为何要在我生气的时候哄我,甚至会替我生气怕我伤心,为何渴望我做出动作”
“你自己的感情,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心里渴望什么,想做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么人是知道自己目的后才会行动的,你连自己的目的不知道是什么,于堂主,你作为一个堂主不应该有所反思和警觉么”
“没觉得事情与最初相比有了什么变化么”
华淇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末了又懊悔自己多嘴,他于澜清爱怎样怎样,只要能保证计划顺利执行,那又何妨呢
于澜清盯着他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管,我就要你亲一个。”
说那么多有用么这人根本不关心过程,只要求结果合他心意就行了
华淇听他这般三岁小孩一样固执,心中无故冒了火气,猛地抬头往他嘴唇上亲了一口,问道“亲了,然后呢”
那根本就不算亲,只能用“撞”来形容,可华淇正气着,根本感觉不到嘴巴磕牙上的痛。
于澜清愣了一瞬,而后跟抹了蜜似的笑得特甜,两个酒窝深深陷入,眼睛如皓皓月色下的湖面,泛着光。
他搂紧华淇,含笑道“然后,再亲一个。”
华淇觉得不能惯着他,这厮约莫是从小被惯到大,惯出了这么个奇葩。
“凭甚是我亲你” 华淇心里其实是有气的,可要深究他到底气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赌气道,“你怎的不来亲我”
“好。”
冲动是魔鬼。
一语失成千古恨。
华淇是在被亲得肿了嘴后才真正明白了这两句古语的大道。
隔天天边刚泛起夹灰夹白的鱼肚白,雾气蒙蒙,鸡鸣狗吠声中,人们恍惚着醒了。
待想到今日便是比武之日后,霎时清醒过来后,方才有些紧张感。殊不知有多少人昨晚一夜未眠,睁着布血丝的眼,看着天空由星辰大海换为天启亮色。
当然也有于澜清这等仿佛置身事外般轻松极了的。
昨晚把华淇亲了个遍,心满意足时方又哼起调子,魔音绕梁,三日不绝。
很奇怪,华淇自从九岁跌下断魂山后便是满腹仇恨,做人更是谨慎小心,诸多面孔。通常在人前装作初醒时迷糊状态多半是装的,毕竟他睡得轻且浅,人一靠近便会醒来。
但与于澜清躺一个床上时,明明身边多了一个人,如若旁人伺机下手,他是连躲都躲不过的。可他却不禁让一直吊着的心沉沉放下,难得的睡个好觉。虽然隔天转醒时看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和另一个大老爷们扭成一条麻花很变扭,但华淇的精神头会比平日好很多。
华淇心里隐约有了危机感,对于澜清越是放松,危机感便越重。如若于澜清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好,他难保自己不会对于澜清产生别样的情绪。
可他这种人又怎能对别人产生感情五脏六腑早在八年前就烂成了泥,现在不过是个能勉强装灵魂的躯壳罢了。
最终还是要埋进土里的。
这日于澜清把华淇拉起来,看他呆呆愣愣随他怎么摆用的傻样,凭内心讲,于澜清是最喜欢他这副模样的。
当然,这排的名次以后会变的。
华淇已经不用再在左边身子上缠绷带了,可右手还得挂着,挂久了脖子泛疼泛酸,今早起来还落枕了,可谓雪上加霜。
其实是昨晚于澜清偏把他的头挪自己胳膊上,半夜华淇略微一动就滑了下来,早上起来还懵圈,等一扭头便生生给疼精神了。
“好痛”
于澜清憋笑憋不住,像猪叫般哼噜一声便指着华淇笑出声,毫无良心可言。
华淇在这边悲催的哼痛,于澜清在那边呵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要是突然跌倒在路上,你最要好的朋友绝对是所有人中笑得最开心的。
“你还笑”华淇忍不住了,这货作就算了,还非得作到他身上来,他师父说过,人之贱则无敌,仔细揣摩真真是有理。
其实也并不怪于澜清笑得停不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华淇的样子太奇怪,他也不至于如此。
华淇头往左边歪着,眼睛侧着望于澜清,脖子上还吊着挑纱布,右手挂肚前,左手气得直拍床沿,滑稽得要命。
华淇看于澜清笑得没完没了了,叫他他也不应,只得换个惹人怜的表情,软软道“于澜清,我好疼啊”
这招简直是屡试不爽。于澜清专吃这招,当下便止了笑,走过来帮他揉后颈,面露心疼的询问道“动动看,还疼吗”
于澜清手劲很大,揉得华淇后颈都起了红。
华淇动了动脖子,道“好多了。”
之后李忡睿来催,两人才慢悠悠的吃早餐,一路调笑着去大会。
李忡睿觉得心累,他干的全是管家的活,操的是老妈子的心,体验的是孤独的单身生活,眼前晃着的是虐心虐身的打情骂俏。
心腹哪有那么好当离得远了被骂没用,离得近了被嫌多余,尤其是于澜清这种情绪特别多的主子,辛苦,很辛苦
还没到会场,就已经看见平台上两道森冷的剑光时隐时现,显然已经开打了。
届时下着蒙蒙细雨,牛毛般拂脸上,不算冷,但经过北风的帮忙,便成似在脸上结层薄冰一般刺冷。
于澜清原本是不需要打伞的,为了和华淇挨近些,就挤到了伞下蹭位置。华淇先是说了他几句,看他左耳朵出右耳朵进的根本没当回事,就只好随他,顺便将伞给他撑。
华淇把昨日那把伞还给白冰,白冰那丫头没伞,傻站在花灵儿后面,最上面的头发已经湿了一层。
她脑缺筋,华淇把伞还给她时顺便道了声谢。
她忙不迭的摇头道“不不不,我才是谢谢,要不是你送伞来我估计得淋一天呢”
华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扯着嘴角微微一笑便和于澜清回了门派位置。
于澜清那厮脸有点臭,因为白冰又忘记和他打招呼,甚至是直接无视他,于澜清表示自尊受到了打击,要华淇亲亲才能好。
第18章 第章
台上的两人打得并不持久,片刻后便有一人被当胸一脚踢下了平台,捂着伤走了。
比武时要求点到为止,摔下平台或主动认输的算败,使阴毒暗招的算弃权并直接逐出大会。
比武之人无需挑敌,上台后谁跟着来就跟谁打,连续打赢五人后便下台休息,以免在体力上吃了瘪。
反复进行八轮,留下八人来争前四位,再战留两人争首位。
薛诗郎最早上前挑战,已经赢过五人率先完成了第一轮,得了个开门红。
青城派的掌门林磊完成了第二轮,只剩下六个名额了。
于澜清和华淇来晚了,现在已经是第三轮期间了。
台上站的一位是穿着黄底黑边衣裳的无骨堂弟子,一位是衣衫布尘,蓬头垢面的消瘦老汉,分别立在台上左右。
左边的拿剑,右边的肉搏。
那老汉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已经赢过四人,再赢这无骨堂弟子便能入选名单。
锣鼓一敲,众人只眨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那老汉居然已经移到了无骨堂弟子面前,正举起拳头,要往那弟子脑袋上招呼。
无骨堂弟子略惊,一般轻功好的人,在别人眼里快的动作,在自己眼里会根据自身轻功高低,不同程度的减慢。可那弟子居然看不清眼前这人是如何移动的,仿佛这人在对面消失了一瞬,四下寻找时他的脏脸已经盖了整个视线。
还好他反应快,顷刻便反应过来,在他拳头下来之前向后弯下腰。哪知那人又动了另一只手,在下方给他一击,他一惊,慌忙扭腰往另一侧倒去,脚一搓地,滑开了那人,堪堪躲了过去。
众人在下面,看到无骨堂弟子如蛇一般扭来扭去,赞叹其绝世好腰。
还没等无骨堂弟子喘口气,那老汉便再次瞬移到他身侧,抬起手肘往他的后背袭来。
众人皆嘘这下是躲不过去了,哪知无骨堂弟子钻了个诡异的位置,身体扭得不似人身,躲过去了
那老汉“咦”了一声,似乎觉得眼前这对手很新奇。
之后无骨堂弟子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可那老汉速度实在是太快,并且根本没使出权力,只是在陪他玩着罢了。
要击倒那弟子时又突然放慢动作让他以各种奇葩姿势扭过去,就为了看他还能扭到什么地步。
那无骨堂弟子光躲着便已经大汗淋漓,力气全无。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弟子一气之下直接宣告认输。
走时还听到那老汉低叹了一声不尽兴,气得那弟子下台时还扭了脚。
于澜清突然凑近华淇,轻声道“那乞丐挺厉害,最后一轮估计得和他打。”
华淇和他注意的不在同一个点上,那等绝妙轻功,那些看似狠戾却不会重伤人的招数,那个佝偻背影,太熟悉了,熟悉到华淇都不敢认。
即使分别两年,即使被对方所弃,即使不能问候,华淇还是忍不住喜悦。
于澜清又凑近了些,跟华淇咬耳朵“那老汉浑身脏兮兮的,我若碰到他,今晚我一定好好洗澡换衣服,你不能嫌弃我,还得一起睡。”
啧,不要脸。
华淇瞥了他一眼,这人老没正经,这么胸有成竹的,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
“你离我远点,避避嫌行么”华淇坐这个位置很尴尬,于澜清以挡雨为理由,特意找了个凳子让华淇坐旁边,放眼望去,最突兀的便是他们两个了。
不过还好比武打得激烈,没什么过多注意他们。
于澜清装傻“没事,我口味重,不怕咸”
华淇被他给逗笑了,回他“齁死你最好。”
第四轮比武,先跳上台的是左良水榭弟子,左良钧。
其如了左良行的眼,虽说师父还是左良水榭的掌门,但一半时间是跟着左良行学武的。
其潜力也不可小觑。
左良钧年纪面看的话,左右与华淇相差不大,年纪尚浅,使的是六尺长的双刀。
他比武时爱“咿呀呀”的喊,打中对手了他喊,对手挡了他的刀他喊,被对手击中了更喊,若是赢了一局的话便仰天长啸,把台下众人逼得都想上去群殴他。
喊着喊着终于是比完了,哈哈笑着下了台,一下台就被左良行敲头,一颗板栗吃得是不明不白。
第五轮上来的是白冰的同门师姐,白霜。
表面看白霜有些唯唯诺诺,小脸皮儿。可舞起那霜丝剑,可谓剑剑直击要害,抬起剑来就展开猛攻,求的是速战速决。
那霜丝剑是把百年剑,家族代代相传,传到了白霜手上。白霜与这剑算是千里相会,终于找到了彼此的伯牙和子期。
那剑极轻薄却又极坚硬,周身冒着寒气,使在白霜手上,尽展其威力。五位挑战者小半个时辰便败了。
霜丝剑,可真是爽死。
后两轮上的是游侠,一个半途被原先那个与老汉比武的无骨堂弟子给挑了下来。
一个左磕右拌,足足打了一个半时辰才入了选。
“最后一个了,还不上去么 ”华淇看于澜清还稳坐在太师椅上,屁股都没挪过一分,不由得用手肘戳了戳,问道,“是打算要让李忡睿去”
“不,原本是打算让他去的,可那脏老头有点威胁,还是我去比较保险。”
“哦,那你怎么还不上去”
于澜清笑得特贼“等那人打到第四个我再上去,先跟你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