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胤禟拽被子围上,冷声问。太子的动作极有□犯的风范,眼神去极是冷静。
“干什么?”太子皱眉,眼中有些不解,抬手用拇指抹去唇畔的血丝,压低声音逼近胤禟,“你要防的人不是我。”勾唇,書香門第“小九,你自己想想。你会同十五岁的儿子共浴么?你会将已经大婚的儿子时时锁在身边么?我们兄弟十几个,谁比得上你受宠呢?”
胤禟再迟钝也明白了太子的意思,瞪圆了眼睛,“我看你是疯了!皇阿玛也只是对我略好些罢了。”
“是与不是,你自己想想吧。我一片好心,”太子起身,俯视着胤禟凶狠的双眼,轻声道,“你是聪明人,帝王都怎么处理他们人生的污点,你比我更清楚,嗯?”
“滚滚滚!”胤禟一阵心烦,“你是好心,你有个屁好心!滚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太子冷哼,眼神在胤禟脸上转了一圈,“好好清醒一下,装傻没关系,别真变成傻子才好!”
太子转身出了屋子,冷风吹在脸上,无比刺骨。何柱儿低眉顺眼的跟在太子身后,太子道,“准备一套我的常服,明日给九阿哥换穿。东西检查仔细了,别带了什么忌讳。”
何柱应了,太子自去书房安歇。
太子自幼没有母亲,康熙并未将太子交与任何一个宫妃抚育,而是亲自养在养心殿。对太子而言,康熙是君,更是父。康熙的儿子很多,可最宠爱的莫过于太子,毓庆宫的装饰极尽华美,甚至许多东西康熙会先尽毓庆宫使用,康熙宁可亏了自己,也从不会亏了太子的用度。
直到胤禟的出现,连太子也得承认这小子自小便聪明漂亮的不像个人。可是太子也无法对胤禟厌恶,胤禟一直以一种非常隐讳的方式提醒着他,太子是个聪明人,得到好处便得知人家的情。于是,太子也明里暗里的照顾着胤禟,如康熙所希望的那样想丰成就一段明君贤臣的佳话。
可是康熙对胤禟的宠爱简直超越了父与子的矜持,太子不觉得嫉妒,却觉得危险。直到,他看到康熙注视胤禟的眼神,才仿若大梦初醒……
原来如此……
太子成长至今,仍储位稳固,忍耐的功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原本也只是打算叫胤禟过来吃顿饭,可是在看到那根明黄的丝带以及胤禟懵懂的神情时,太子终于没忍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究竟是什么原因,恐怕太子自己都说不清楚,脑中却不由浮现出胤禟光润如玉的身体,以及那张精致至极的脸。
太子闭上眼睛,冷冷的压下心中的杂念。
作者有话要说两层窗户纸哦~~
勤奋的孩子有糖吃么~~
帝王的强权
胤禟人生中第一次失眠在咒骂爱新觉罗家的祖宗中度过,真是一群变态,变态中的变态!
先说太子,平日里温文儒雅学士风范,发起疯来直接扒人衣裳,活该被圈!再想到太子说得那些话,胤禟咬牙切齿的想,怎么说他同康熙都是父子,康熙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
不过,康熙近些天对他好的他自己想想都觉得诡异。
皇室啊皇室,这些人脑中的想法完全是他这个平民出身的小老百姓能理解的。
无风不起浪,胤禟将康熙近些时日的种种行为种种话语翻来覆去的想了个过儿,就是亲密了些,可也完全没有到情人间的那种态度,他也不能真的跑到康熙面前问,你是不是对我有啥啥啥想法哪。这是纯粹找抽呢。
胤禟想了大半夜,黎明前才昏昏沉沉的睡了。竟一觉到了中午,侍女捧来一套太子未穿过的天蓝色常服,胤禟换上竟是出奇的合身,看得出应该是连夜赶工改过了。
胤禟刚出了太子的居所便撞到了康熙身边的魏珠,康熙有请。而且康熙是宣召胤禟同太子一处过去。
为了维持面上的和谐,胤禟等了太子一刻钟。
太子殿下向来俊雅的脸上突兀的带了块青紫,唇角仍有些肿胀,看得出当时胤禟是用了大力气。太子仍如往常般微笑,“劳九弟久等了。”
“不敢,太子哥哥先请。”胤禟侧身让了一步,面无他色。
魏珠更是久在宫中历练,完全没见到太子殿下脸上的伤处一般,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两位小爷。
康熙听说胤禟昨日住在太子宫里,便召两个儿子到跟前说话,这一见面,呵,太子脸上这一块儿是掩都掩不住,看俩人神情坦荡,也得问一句。
太子自己摸了摸唇角,胤禟道,“昨天太子哥哥喝多了,不少心撞树上了吧。”
康熙没理会胤禟,问,“可传太医了?”
“谢阿玛惦记,伤得不重,已经上过药了。”
太子虽极力掩饰,可怎能逃过康熙的眼睛,康熙对胤禟道,“已经大婚的人了,还成天慌慌张张的没个样子,你媳妇有了身子,也不见你操心惦记。行了,昨个儿你没回去,你媳妇定是挂念呢,赶紧回去看看吧,朕不留你用膳了。”
胤禟正好不想守在这两个神经病身边,便行了礼退下。
康熙低头慢喝了半晌茶,才问,“这是怎么了?你同小九素来亲密的。”胤禟偶尔说话不着调,可从来没办过不着调的事,这次对着太子挥拳,定是有原由的。
太子沉闷了半晌,也没说话。他不是不想说,他是有千言万语,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保成啊,”康熙唤太子的小名,声音中竟有几分叹息,“你自小读书做学问便认真,一是一,二是二的。可这世上真正黑白分明的事能有多少呢?朕在这个位置上,时时想,怎样才算一个好皇帝?后来朕想明白了,朕施仁政,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便是个好皇帝了。”
“我们满人,生性坦荡。入关之后只是为了要统治这些汉人,才要学他们这些诗词曲赋礼仪规矩,学这些是为了驾驭他们,不是为了淹没我们自己的性情。”康熙镇定自若,道,“朕是皇帝,万民之主,朕做事有朕的道理,朕想要的也必能得到。无关其他,朕在这个位置上便有这个权力手段。你心里想的事,朕无法从礼法上说服你。日后待朕死了,你做了皇帝,再由你评断吧。”
“儿臣惶恐。”太子低着头道。
康熙笑了一下,“朕还能再活多少年呢,小九却是如日中天的年华。朕这么做对他未免不公平,可是太子,这世上哪儿来得公平,难道我们满意人天生就高汉人一等么?不是,现在多少汉人还是称我们为蛮夷。我们能比他们高贵,是因为我们手中有军队有强权。这世道,人与人,国与国,说到底不过是尊强凌弱而已。”
平日满口仁慈规矩的皇父,却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太子心中惊异,康熙拍了拍太子的肩,“以后别这么冲动了,脸上的伤好好上药。小九撕坏的衣物和朕的丝带,朕让梁九功去取了。”
太子被留下陪康熙用膳,尽管内心煎熬,仍举止优雅恭敬而不失亲呢。
胤禟懒得再想康熙的事,拐了个弯儿先到自家额娘那里接了儿子出来,再回庄里消遣。
小弘恪已经将将一岁,圆圆嫩嫩的跟小天使似的,近些天咿咿哑哑的在学说话,可是宜妃身边的保母嬷嬷教的是汉语,珍妮派来的侍女教的则是法语,搞得小家伙脑子有些混乱。
小家伙见到自己的小父亲还是很开心,咿哑着要抱抱。
胤禟搂着亲了几口,小家伙的脸又软又嫩,还带着股子奶香味儿,跟香奶小馒头似的,让人不由得想咬上一口。胤禟抱着儿子,想自己小时候,康熙教念书,胤禟过耳不忘,康熙龙心大悦时也会抱起他亲上两口。
胤禟暗自思量,康熙该不会是恋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