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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鬼阁 第6节

作者:风子雨 字数:17462 更新:2021-12-31 11:55:14

    “也是,互相照应。”

    计泯仇瞄到那桌人中竟然有徐风,心里打了个突,又不知徐风来这里作甚他走过去,同那些人搭话,眼中却死死盯着徐风。

    徐风装作看不见,只是自顾自的将一壶浊酒倒进了碗里。

    蒸腾的酒气,熏得人飘飘然。

    “各位兄台既然都要上山,不知能否带我一程”

    那些人一看,见此人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的,恐怕会是拖累,便道,“这,这恐怕不妥”

    计泯仇伸手一掌拍在那张木质的桌子上,发狠似的看着徐风,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他手一松,整张桌子都垮了,碎在地上,缺胳膊断腿。

    几人为之一振,吓得连声也不敢出。

    “有何不妥”

    “妥、妥当”

    计泯仇扔了一银子给那小二,要他重又搬了桌子过来,徐风直至之中没有说话,计泯仇也不问他,只是道,“不知几位打算何时出发”

    那两人看了看徐风,问道,“徐兄弟以为呢”

    “明日一早。”

    徐风看着计泯仇,心中虽说有些担心他的伤势,不过看这一掌震碎桌子的威力,是没有大碍了,他料想雪狐令牌之事与天山一门有关,便要去打探虚实,莫约计泯仇是同他一样的想法,因而撞在一起了。

    他原本不想再和计泯仇有过多牵扯,确切的说,他是一辈子都不想和鬼阁再有过多的牵扯。

    他为鬼阁效力莫约十五年。

    如今真相大白,也不在想着为妹报仇了。

    便互不牵扯,两散吧。

    ###

    徐风说完,便拿起桌子上的剑,上了楼。

    计泯仇心中冷意难消,只是到了面上又挂起了笑容,“两位兄台,慢聊。”说罢便起身离开,向那掌柜的要了间客房,转身也上了楼。

    那两人盯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有古怪。

    “你说刚才那位是谁”

    “我如何知道”

    “难道他与徐风兄弟有些渊源怎的都不声不响的上楼去了”

    “莫约是有些过节吧。”

    “若非有过节,怎会如此可不要坏了行程”

    ###

    次日一早,几人便顶着风雪上路了,已经到了严冬,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计泯仇将外袍的帽子戴上,帽沿上一圈雪色绒毛,衬得他原本苍白的肤色明亮起来,星辰皓眸,唇红齿白。

    一时之间,那两人也颇有些不适应,也不好意思在路上随意说话了,心知此般武艺高强,又敢只身一人闯荡,怕是江湖上某个赫赫有名之人。

    徐风走在另一边,颀长身影,玄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柄铁剑,虽说摘下面具,却因着不见天日久了,总不太适应的蹙起眉头。风吹过他的衣领子,吹得墨发飞扬,徐风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平淡往前方望去。

    计泯仇见他腿伤似乎好了,莫名松了一口气。

    山路越发崎岖,雪又厚,脚印深陷在雪地里。

    银装素裹,山舞银蛇。

    ###

    几人往山上走了小半日的功夫,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一身白衫落在雪地里,显得不怎么起眼,他向前走一步,笑道,“我教袭教主请鬼阁计阁主往教中一聚。”

    徐风愣了一瞬,手中剑握紧,“贵教可是天山一门”

    “正是。”那人抱拳答道。

    计泯仇只是轻笑一声,将帽子往后脱下,“如此,请带路。”

    那人往前运起轻功往前掠去,计泯仇随即也追了上去,两道身影在群山之间穿梭,飞快消失。

    徐风只是抿唇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走远,一时间竟然觉得手足无措,不安起来。

    只听见旁边有人叫他,他回过神来,就听见那人道,“徐兄弟,你可认识那人竟然是鬼阁阁主”

    “真没想到,鬼阁阁主长相如此俊美不凡,从前听说是个老头子来着”

    “啧啧,回去我可要给镇上的人夸耀一番”

    “告辞。”徐风道别,不等几人回答,便纵起轻功追了过去。

    两人狐疑的看着他离去,呆愣了许久之后,又继续往山上走。

    ###

    经过几番周折,那人在一处洞穴前停住,让开一步,道,“阁主请。”

    计泯仇略有疑云,不过却还是走了进去。

    洞中寒气袭人,与扶桑崖底的冰洞不遑多让,四周结着坚冰,如虎口冰牙,冰笋晶莹剔透,有几分亮闪。

    顺着山洞走了进去,待到总算见着光亮处,前方豁然开朗。

    那悬崖峭壁上紧紧贴着一座巨大的阁楼,木制的阁楼支撑在悬崖之上摇摇欲坠,却又好似一瞬间要飞起来,其恢弘大气叫人叹为观止。孤鹰盘旋,发出几声高亢鸣叫,悬崖之下似乎是一个湛蓝水潭,此刻已经结了冰,厚厚一层。

    通往那阁楼之处只有一座吊桥,用锁链穿起来,云雾缭绕。

    那人走近,道,“教主便在那阁楼之上,计阁主请。”

    计泯仇往四周一望,只见周围零落着些小巧阁楼,其中人皆着雪衣,各自忙碌,四处生长着些奇珍异果,不似寻常之物。

    这天山一门,当真不愧为天下第一魔教,竟然在这种险地扎根生存,恍若世外桃源,只是行事手段难免乖张怪异,为江湖人所排斥。

    计泯仇踏过吊桥,到了阁楼中央,只见一人伫立在栏杆边,悬崖边缘,雪衣乌发,清冷的声音传过来,“不知计阁主到我天山来作甚”

    “袭教主”

    那人转过身来,当真是容颜如玉,“既然你们都称呼我为教主,那便如此吧。”

    计泯仇心中诧异,那袭陌袭教主不是被冻在了扶桑崖底的冰谷之中吗这个人原本就不是袭陌,为何天山一门之人都称其为袭教主

    “计阁主难道不诧异吗”

    计泯仇心中的确有疑云,但不知他此问为何,随即道,“难道你不是袭陌”

    “看来坏了我机关的,果然是你。”

    此番被揭破了真相,计泯仇到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索性接着谈了起来,“你为何要费那番周折,在扶桑崖底养那些东西”

    袭陌说完这些,便不再透露一个字了,“计阁主请回。”

    “你是谁”

    袭陌正打算抬手让人来送他出去,却不想被一个人闯了进来,那人风风火火,竟然对直跑过来抓住了袭陌的袖子,吼道,“你明明就是师傅为何不承认”

    袭陌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你这人奇怪得很,我哪一点长得像你那师傅”

    那人抓着他死活不撒手,“你哪一点都是”

    “你若再不松手,本座可就不客气了。”袭陌笑了起来,眼角一弯,饶有趣味的道。

    计泯仇看见那人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仿佛被吓到似的,一瞬间就松了手,干笑两声,后退一步,“松、松手,这就松手”

    袭陌挥了挥手,那人便恋恋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头,心里大概还在念叨,明明就是啊,换了张脸我难道不认识了好歹也养了我十七八年

    待到那人走后,袭陌转过头来,脸色却不太好看了,“计阁主,方才要你走,你要留下,现在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计泯仇暗道不好,心知若此人正是袭陌,那自己便不是对手,运起轻功就要往外逃,袭陌哪能让他逃走。

    计泯仇运功受阻,却觉得风中传来一丝香甜气息,正在怔愣间,就被人追赶上来,再也提不起功力。

    “迷魂香”

    袭陌走到他跟前来,道,“计阁主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我自然不能让你屡次逃脱。”

    说罢就招了两个人上来,“请计阁主到客房歇息。”

    那两人错开一步,伸手一指,“计阁主,请。”

    计泯仇无可奈何,技不如人,只好跟着往前走,只是顺路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烟雾缭绕,恍若仙境。

    那客房也是精致非凡,檀木香案,黄花梨玫瑰椅,榉木窗花,书架上摆着些书籍,排列整齐,十分干净。

    那两人将他带到此处便离去了。

    计泯仇推开窗户往外一看,万丈悬崖,没人能从这里逃出。

    过了不多时袭陌就亲自来了,立即有下人将热茶送到两位手中,计泯仇随意接过,并不拘谨。

    “那扶桑崖底本就不是外人能进得去的,偏偏计阁主不识好歹,硬是要闯,恐怕伤势颇重”

    计泯仇听他话音一落,便觉得伤口隐隐疼痛了起来。

    “袭教主好本事,竟然能将那些时间罕有的怪物聚集到一起。”

    “既然是世间罕有,计阁主便不该将之杀了。”

    “我若不杀,只怕命丧其爪。”

    袭陌放下茶杯,眼神一冷,“你毁我机关,让整个冰洞毁于暗河,从此再难开启,却毫无反省之意么”

    计泯仇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失手将茶水泼到了他手上。计泯仇早就注意到,此人左手总是带着一层手套,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索性故意泼湿了,叫他将那手套摘下来。

    “抱歉,袭教主,情急之下,我只能如此,不然,我就被困死在那冰川之下了。”

    袭陌被泼了一手滚烫的茶水却并不喊疼,只是拂袖而去,将计泯仇一个人晾在这里。计泯仇眼尖,看见他转身时将手套扯了下来。

    那是一只苍老至极的手,古稀之年也不过如此。

    计泯仇心中一惊,手心里都是一层薄汗。

    那这面具之下,亦或是身躯之中,又是怎样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计泯仇自然想逃的,想必袭陌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此事刻不容缓,只是门外那些门神实在是昼夜不歇的守着,这窗外就是悬崖绝壁,很难逃出去。

    计泯仇原本想打晕那些侍卫,只是不清楚那些人换班的时间,这座阁楼与外界相连的只有那一座吊桥,若是有人守在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到了半夜,计泯仇吹熄了房中的灯,让那些人误以为自己已经入睡,到了半夜,敛住脚步声往门口走去,计泯仇拉开门,趁着人不注意,一记手刀敲晕了其中一个,又点了另一人的穴道。

    计泯仇慢慢往前走去,这阁楼七拐八拐像个迷宫。

    “计阁主请留步。”

    计泯仇停住脚步,这人像是故意在这里等他似的,将剑往胸前一横,手臂伸直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可是你们教主请来的贵客,出来转转也不行”计泯仇笑笑,伸手理了理袖口,眼神看向回廊外的流云晓月。

    “阁主请回。”那人生硬至极,纹丝未动。

    这天山邪教出的都是些什么奇葩。

    计泯仇咬牙切齿正打算往回走,才回去走了一两步,就听见一声闷响,回头望去,却见那人一头栽在了地上。那边站着一个人影,一身玄衣,定定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计泯仇有点恍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哽咽,“徐风”

    徐风也不说话,只是道,“跟我来。”说罢便转身往前走。

    计泯仇咬了下唇,紧接着跟了过去。

    不知徐风是怎么带路的,偶尔受到阻拦,也是有惊无险,两个人等到出了天山邪教,天要亮了。

    雪山寒冷,一片银白。

    徐风在一片雪地里特别醒目,玄色长衫在雪地里轻飘飘的,发丝也夹杂了些风雪,沉默不语。

    “就此别过。”

    徐风说完就转身就要走。

    计泯仇站在原地,张了张口,却没有喊他,只是重又将帽子戴上,遮住了头发,他伸手摸了摸帽子毛茸茸的边缘,呆愣愣的转身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远方几声嘶叫。

    是雪狼

    计泯仇头皮发麻。

    狼群向来成群结队出没,若是遇见了,任是武功绝顶,恐怕也会被分尸

    计泯仇却猛然发现自己那玄铁鬼纹爪不知何时被人顺走了,竟然这么久也没有被发现

    计泯仇认真思索了一阵,断定是丢在了天山邪教,只是谁那么厉害,竟然无声无息。他自认小心谨慎,却还是着了道。

    远处山上一只雪狼渐渐露了头,龇着牙,幽绿的眼睛,丛丛冷光。

    计泯仇试探着后退了一步,心说若是自己用上轻功,能不能比这东西更快

    雪狼猛地从山后蹿将出来,爪子在雪地里留下深刻的划痕,后面雪狼跟着也出来,微弓着身体,露出尖牙利爪,那为首的那只仰头一声嘶叫,后边嘶叫声此起彼伏,整座雪山也为之一振。

    计泯仇往四处一望,往后退了几步,果断运起轻功就往前狂奔,雪狼呼啦啦的一片追赶上来,一只凶狠扑过来,计泯仇侧身回首一掌拍在那雪狼腹部,那东西呜咽一声就没了声息,计泯仇收手,捏了一下拳头,环顾四周也没见着更高的树,好歹也可以躲躲。

    徐风听见远处雪狼叫声,暗道不好,便原路返回找过去,却不见了计泯仇的影子,雪地上隐隐残留着些雪狼脚印,大概是被风雪盖过了。

    徐风提气往那脚印的方向追了过去,却见着路中躺着几只雪狼尸身,血变成深色凝在地里。

    计泯仇眼见不好,便看见前方两山之间出现了一个狭窄的间隙,计泯仇说不清,但这总比一群雪狼追过来要好。

    那山路狭窄,两边山极高,高耸入云,恍若两道石门一般,计泯仇侧身走进,走了几步之后,却见前方豁然开朗,他远远见着那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他站立着,一动也不动。

    是袭陌

    四周风雪交加,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计泯仇不知该如何,便又往前走了一步,他轻轻喘了一口气,方才运功不曾半点停歇,如今便觉筋疲力尽。

    那人迟迟不动,计泯仇只看得见他的背影,雪衣乌发,在雪地里格外出尘脱俗。

    计泯仇又止不住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了莫约只剩下十步的距离,便停下了。

    “你”

    计泯仇呼吸停止了一瞬,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疼得歇斯底里一般,心在胸腔中狂跳起来,他喘了一口粗气,冷汗打湿了发鬓,他手脚发麻,强自支撑着,死死盯着那个人,再也忍不住,恐惧到了极点,终于声嘶力竭的吼叫了出来。

    计泯仇站不住,极度的晕眩之后,头重脚轻跌在了雪地里。

    徐风心乱如麻,追到此处,雪狼已经不见了踪影,天山邪教若是连扶桑崖底的那些东西也能圈养,若这些雪狼也是有人驱使

    徐风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那惊叫,他辨认出是计泯仇的声音,也被吓住了一般,难道是出了事

    只听一声轻响,匕首掉在雪地里。

    徐风回归神来,将匕首重又捡起来,绑在了腿上,抽出腰间佩剑。

    ###

    计泯仇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噩梦。

    当他清醒的时候,看见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四周得摆设和天山邪教的那间屋子一模一样,看来就是了。

    他推开窗户,只见外面千丈悬崖,四周云烟寥寥,他伸手拍了拍脑子,起身就往外走,天就要黑了,他得出去。

    他一推开房门,就见着一人拦住了他,“阁主留步。”

    计泯仇有些恍惚,在门口站定,过了半响,说出来一句话,“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我的路”

    说罢手心运起掌力,一掌往那人心口拍去,那人挥刀来挡,两人在回廊上过招,剑影在黄昏的微光下偏偏斜斜,昏暗的轮廓印在柱子上。空空的脚步声瞬时点在木板上,发出脆响。

    计泯仇一掌拍在那人左肩上,那人倒在地上,计泯仇冷冷看了一眼,接着往前走。

    走了不出几步,就又有人将他拦住,那人也是这般刻板,举着剑寸步不让,计泯仇揉了揉手腕子,让那些微的隐痛得到缓解。

    他低下头,并不理那人,心思一转,就要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却听见一声闷哼,一转头,却见那人栽倒在地上。

    计泯仇往那边望去,弯了弯唇角。

    徐风站在那里,与上次一样。

    “跟我来。”

    他听见徐风说。

    计泯仇跟了上去,又走了几步,却听见远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心知中技,“快走,是魔教的人。”

    徐风点了下头,运起轻功就往前走,计泯仇随即跟了上去。

    没成想,那天山一门的人奸诈得很,并不追上来,只是躲在远处手中持着弓箭。

    一瞬间,只听猎猎风响,千万只箭齐发,往人胸口刺来,徐风挥剑挡开,计泯仇手中并无兵器,身无寸铁,只得狼狈躲避。

    “徐风你快走”计泯仇眼见形式不妙,对他大喊道。

    徐风像是没听到似的,也不走,也不回答,只是挥手断箭,他身姿灵敏,手脚灵活,那些剑从他身边飞过,伤不到他分毫。

    计泯仇一分心,被一箭刺中了手臂,血汩汩的流出,将整只手掌都染成了红色。徐风往这边一望,眸中无波无澜,转头专心致志对付身边的飞羽。

    计泯仇眼见远处一抹白色,那人远远站着,往这边一望。

    计泯仇心中惊惧,瞪大眼睛看着徐风,又看了看那人,只见那人从属下手中夺过长弓,对着徐风拉开弓箭。

    计泯仇心口一凉,“小心”

    徐风往他这边一望,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不在理他,那箭一下子破开云雾穿透了他的胸口

    “徐风”计泯仇惨叫一声,不管不顾向他跑过去。

    徐风手中捏着那箭,没有看他一眼,计泯仇看见他缓缓闭上眼睛,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肩膀,眼前湿润了一片,“徐风徐风”

    死了

    计泯仇恍若身在梦中,忍不住发抖,“啊”

    计泯仇猛然睁开眼睛,看了四周的场景,他还是在天山邪教的那间屋子里,陈列没有丝毫变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

    计泯仇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爪,看看是不是做梦。

    天色将晚,云烟透过窗户漫了进来,冷气透的人骨头发痛,他挥手关了窗子,正要踏出门去,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

    计泯仇愣在原处,等着门大开。

    门开得原来越大,一人慢慢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玄衣,一尘不染,因着大雪纷飞,有些润湿,肩头上衣襟上有些许水渍,他脸色平进,丝毫不变。

    计泯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后退一步。

    冷声道,“你是谁”

    徐风愣了一瞬,又接着往前走了一步,“计泯仇”

    计泯仇不吭声,过了许久,问道,“你是谁”

    徐风惊诧的望着他,“你不认识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计泯仇当然认识他,他心心念念从心里记住的人,怎么能轻易忘了只是这人前一瞬还在自己的眼前被乱箭射死了,他难道在做梦

    “徐风你真是,是徐风”

    徐风点头。

    计泯仇错愕的盯着他,他明明看见鲜血从他的胸膛里流出,打湿了正片衣襟,他明明看见他断气闭眼,他明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臂完好无损,衣裳也是完好的,他明明被刺伤了,怎么也没事

    只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徐风情急之下便伸手拉住了他,带着他往外跑。

    计泯仇只觉得手腕滚烫,十分温暖,他抬头一望,只见着他的侧脸,他抿着唇,警惕的看着四周,发丝上沾着些飘落的雪花。

    计泯仇安下心,也逐渐放松下来,看向四周,果不其然,走了不多久就被拦住。

    天山邪教的人将两人团团围住,几人手持长剑,气势汹汹,半分不让。

    徐风手中剑一扬,做出防御的姿势,同时侧头对着计泯仇道,“你小心。”

    计泯仇发狠似的咬着下唇,阴沉沉的望向四周。

    接下来便又是一场厮杀,天山一门的人不是好对付的,两人往前行进不过百步,就又被拦住,徐风挥剑刺死了其中一人,血溅了他满身。

    计泯仇猛然间想起,当初鬼阁之变,徐风也是如此,奋力让手无寸铁,不会武功的他逃走,计泯仇看着他的背影淹没在刀光剑影中。心头滴血似的,绞痛。

    计泯仇挥掌劈开来人一剑,始终分神不愿将视线离开徐风哪怕一瞬。

    他害怕只要一瞬,徐风就会死在剑下。

    徐风蹙起眉头,从容不迫,只是一瞬间,千万只剑同时穿刺而来,徐风踩着剑尖跃起,在柱子上点了一下,轻巧落在远处。

    计泯仇送了一口气,才定下心来料理那些缠人的魔众,徐风站在远处,定定看着他,背靠着柱子。

    计泯仇在打斗的间隙中看见徐风牵起唇角,极浅极淡的一笑。

    计泯仇几乎从没见着他笑过,此刻却觉得心惊肉跳,只见有人一剑朝着他刺去,徐风却不闪不避,任凭那剑刺中了自己的心口。

    计泯仇整个人都木了一下,手脚冰冷,仿佛被抽走了魂儿一般,不动了。

    那鲜艳的血色染红了双眼,计泯仇说不出话来,喃喃念道,“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计泯仇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他伸手敲了敲头,呆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笑道,“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他如今到底是身在何处

    从前听人讲起过,恶人若是死了,就应当下十八层地狱,那十八层地狱的光景他不清楚,莫约就是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人在自己跟前一次次死去吧。

    计泯仇木然的跪在地上,颓败的往四周望去,那云烟好似一片一片的碎裂开来,冷风又像是刀子似的,割到了骨头里,又疼又麻木。

    他开始有点怀疑了。

    也许他从来到天山邪教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徐风了,上次跑出去遇见雪狼那次,是徐风来救他,也许那根本就不是徐风,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罢了。

    他这么一想,觉得是真的了。

    也许更早以前便是如此了,或许早到鬼阁之变的时候,计泯仇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后面发生的一切都一定是惩罚,是他一个人臆想出来的。

    其实他早就死了,早就下了十八层地狱,这是鬼差在折麽他。

    计泯仇想了想,越觉得那才是真的,他往四周一望,不知何时似乎隐隐约约看见那血红的花一朵一朵开在河边,血似的。

    他呆愣愣的往前走了几步,又开始怀疑,也许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杀死了,或许在被刺客追杀的时候,对,其实那不是爹派来的刺客,是真的刺客,已经把他杀了。

    但他为何会记得徐风呢

    计泯仇想,也许徐风是真的,他想,也许他当初下了扶桑崖时,就被禁锢在幻境中了,那个怪物,那个叫饕餮的怪物其实已经将他杀了,其实他已经死了,当自己活着,所以臆想出了这之后的一切。

    他拿起旁边的剑,一剑向自己的手腕儿割去,血便流了出来,他在失去意识之前看了一眼远处的人,模糊不清,为什么是假的,手却疼呢

    计泯仇再一次醒了过来,他还是在天山的客房里,一模一样。

    他木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完好无损。

    他有些呆的看着那扇门,过了一会,伸手推开了身侧的窗户,外面就是万丈悬崖,只要他跳下去

    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跳。

    至少再看一眼他也好。

    过了不多时,果真有人来敲门。

    计泯仇没有动,那人便自己推开了门。

    计泯仇呼吸一窒,却没有走过去,也没有说话。

    然后,计泯仇跟着他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他还是死了。

    计泯仇疯了一般,忍不住失声痛哭,心如刀绞,他声嘶力竭的咳了两声,喉咙一甜,尝到了唇角的铁锈味儿。

    计泯仇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眼泪不断掉落下来,“你是谁为何如此折磨我你是谁”

    计泯仇站起来,往四周望了望,一个人也无,他一脚狠狠踢在柱子上,伸手抓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

    他每日都殷切期待着他的暗卫到来,却又无比绝望地看着他死去,他声嘶力竭,无论如何阻止,都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死。

    过了不知多久。

    计泯仇终于不在哭了,也不再有任何妄想,只是傻子样呆着,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想。

    每日那些人如同往常一样,端着饭菜到客堂里来,若是他发狠将其打伤,第二日那人也是毫发无损的继续来给他送饭。有次他索性真就打死了他,第二日,可是第二天那尸体却没有了,他依旧毫无异样的来。

    计泯仇快要疯了。他伸手拉扯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一片,用牙咬自己的手,直到看见血从伤口处渗了出来。然后又安心的一点一点舔掉。

    计泯仇甚至想,他说不定从来没有活着过,只是路边的野花野草蝴蝶虫子之类,某一天看见了红尘滚滚,繁华似锦,因而做了一个梦。

    他看见自己手腕上的那条狰狞的伤疤,他确切的记得,这是当初封尘挑断的,挑断了他的手筋,后来被人救了,慢慢好的,当时可疼了好久。他将手伸进里衣,摸住自己的胸膛,心口上也有一道疤,是当初徐风刺的,也将养了许久,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刀刺进身体的痛苦。

    那这是真的了

    计泯仇想不清楚了,忽然发狠似的,又一次将那手腕儿上的伤疤咬得血肉模糊,血迹蹭在他的脸上,温热滚烫。

    疼。

    真疼。

    也许那些伤疤也是假的呢。

    是他自己刺伤的也不一定呢。

    计泯仇想。

    他猛然又想起当初逼着徐风喝了青楼的酒,那酒中被人下了药,他是知道的,只是还是逼着徐风喝。原本想就这么推倒他,结果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不去想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计泯仇浑浑噩噩。

    许久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是栽在了袭陌那个魔头的手上,着了他的道。

    ###

    要找着天山的门还真不容易,上次徐风是追着那两人走进去,谁知此时阵法时时变幻,入口都不同,徐风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

    在外徘徊几天,最终逮住了一个魔教的人才逼迫着将他带了进去,徐风避过那些巡逻守卫,闪身进了以前软禁计泯仇的那间屋子,若是他运气好,恐怕不会找错地方。

    徐风打晕了门口的守卫,摸出钥匙,开了门。

    计泯仇靠着墙壁坐在床上,对他开门进来的举动毫无反应,头发有些乱了,估计很久也没有梳理过,衣裳也穿得很随便,尤其那手腕上的伤格外醒目。

    血迹染红了衣袖,那手腕儿软绵绵的垂着,好似没什么力气。

    徐风看得有心惊肉跳,连忙走过去,伸手拉住他一截手臂,唤道,“计泯仇”

    计泯仇抬起眼来与他对视半响,又默无声息的低下头去,不在理他。

    “计泯仇”

    他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像是听不见,眸光涣散,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袭陌那魔头到底做了什么

    徐风软下语气,轻道,“泯仇你到底,你怎么了”

    计泯仇的眼睛亮了一瞬,复又暗了下去,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忽然用力用指甲在中指上掐了一道口子,血迹很快就从伤口中渗出,顺着手指细细的纹路流动,流到了手指根,他轻声说了句,“第十六次。”

    徐风将他那手掌拿出来,只见手指上刻着些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是新的,徐风不知心中是难过还是可笑,终于忍不住拿起那双手轻轻吻了上去。

    计泯仇无知无觉的看着他,像是在想,一定不是真的。

    徐风只道此地不宜久留,眼见计泯仇这样子也不能管事,遂干脆将他背起来,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一路的侍卫没见着几个,直到走到了索桥处。

    袭陌一身白衣,就这么静悄悄的站在对面的石台上,四周轻雾缭,衬得他面貌如玉,婉如谪仙。

    徐风心知此番免不得要厮杀一场,正犹豫着怎样能护得计泯仇平安,却觉计泯仇抓住他衣裳的手又松开来,不轻不浅的笑了一声。

    此时袭陌的声音传过来,千里传音,恍如是在耳边一般,毫不费力。

    “若是我不放你入我教,你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这大门,又何必处处小心躲藏”

    徐风抬眼望去,终究慢慢走过了索桥,走到了袭陌跟前去。

    徐风也记得,当初在冰洞之中见着的袭陌可不是眼前这人,却又不似带着人皮面具,却为何世人都称其为袭陌袭陌到底是何人

    “教主此番为何”

    袭陌耸了耸肩,又一下子背靠在悬崖边一颗偌大的杨树下,漫不经心地道,“坏我计划,略施小惩。”

    徐风捏紧了拳头,若是略施小惩,为何

    “走吧。”说完,便慢悠悠的走了,头也不回。

    徐风不了解此人,却知方才脱离险境,顿时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徐风带着计泯仇回到了鬼阁。

    计泯仇受伤,神智不清,断然也不能让人将鬼阁夺了去,徐风便自己操持起鬼阁的事务来,好在他在鬼阁呆了这么许多年,对此比较熟悉,也了解其中有些人的秉性,自然得心应手。

    过了莫约一个月左右,计泯仇依旧是这般,对外界丝毫没有感觉。

    徐风见着计泯仇裹着被子缩在床脚,心里也不太舒坦,慢慢朝床头走过去,道,“计泯仇”

    计泯仇并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莫约还闭着眼睛。

    徐风索性在床头坐下,伸手将他的头发拨开,道,“袭陌那人太过邪门,性格又变化无常,不知他为何又放过我们。”

    计泯仇依旧听不见似的,不答话。

    徐风又说,“我头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心说,这小孩还挺可爱的,性格与阁主十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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