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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人善被鬼骑 第9节

作者:引迷途 字数:23712 更新:2021-12-31 11:42:22

    青阳说完疯狂的仰面大笑起来。

    白文昌被这番话气得不住发抖,呲目欲裂,却只得忍着,他深呼几口气,将声音放低下来,说“去把地脉修好,你要什么我都给,若再食言,天打雷劈。”

    “白文昌,你未免太异想天开。”青阳说“修别想了,天地灵脉哪是想破坏就破坏,想修就修的,更不需要用你那套说辞来引诱我,我绝不会再替你做任何事,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即便是你白家离开了盘龙村,只要是你白氏一族,该来的厄运,还是逃不掉,让我吃亏的人,我自然是要万万倍的奉还回去。”

    白文昌闻言,顿时气得将青阳一把搡开,青阳顿时跌倒在地。

    青阳的神通他是见识过的,如今让他说出这番话来,铁定是板上钉钉,逃不掉了,一想到白家因自己的一时愚蠢要遭横祸,白文昌瞬间暴躁的上前去踢打青阳,一边大吼道“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去把你做的一切都解决了”

    青阳匍在地上忍受着白文昌的拳打脚踢,闻言畅快的大笑出声,说“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的表情,贫道今日敢在这里等你,就从未怕死,有本事你大可杀了我泄愤,我猜你不敢,不过也休想让我帮你白家解厄运,我就是要看着你今日所得的一切一点一滴的消失,让你成为白家罪人。”

    白文昌喘着粗气,眼神疯狂的看着青阳,片刻后冷笑一声,说“我怕你是看不到那天的场景了,我再问你一遍,是回去解决你做的好事,还是在这里等死,你可要想好了再选,事关性命啊。”

    青阳抬头看向白文昌,呸了一声,说“贫道即便是死了,日后也有你白家人为我陪葬,不亏。”

    白文昌紧咬牙关,死死的盯着白文昌,见他一派自若,好似真的无所谓生死一般,知道要想让他服软怕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再放低身段来求他,他就不信偌大一个地方会找不到第二个堪舆师来解决此事,白文昌气极反笑,阴测测的说“那好,本官就成全了你,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

    说完他冲着几个家仆招了招手,说“这人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给我伺候,什么法子最让人痛苦,就让他好好尝尝。”

    家仆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白文昌转过身去扯过其中一人大吼“聋了吗给我好好做事,完事了我赏你们真金白银”

    这话霎时激起了家仆们的嗜血,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短刀,七嘴八舌的讨论如何让青阳好好享受。

    最后一群人商榷下来,竟是要将其凌迟

    一旁的白浩早已白了脸,只觉接受不了白文昌的话,他无措的看向白以楼,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哪曾想白以楼却说“不必,再看看。”

    说话间,一群家仆早已扑向青阳,握着手中尖刀,几下割开青阳衣物,开始一寸一寸的剜肉剔骨。

    青阳疼得竭力大吼,不住在地上挣扎,右腿刚削至小腿,他便忍不住疼,以额头几下猛地撞地后便昏死了过去。

    白浩看也不敢看,早已跑得远远的用毛毡将自己从头到脚的包裹严实,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不住发抖。

    、第三十二章

    白浩看也不敢看,早已跑得远远的用毛毡将自己从头到脚的包裹严实,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不住发抖。

    两个时辰后,破庙前满地的鲜血与碎肉,青阳早已没有人样,只剩血淋淋的一副骨架与一堆碎肉堆在一起。

    家仆们个个满身鲜血,这才发觉他们做了什么事,不禁疯的狂呕吐起来,白文昌却十分淡定,双眼嗜血的看着这一切,遂残酷的笑出了声,吩咐道“找个东西把他的尸骨装起来,拿去喂狗。”

    家仆们忍不住纷纷打寒颤,硬着头皮去收青阳的尸骨与碎肉。

    白以楼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下一刻,他看见青阳的魂魄缓缓从尸骨中飘起,升上天空往一处飘去。

    白以楼眯了眯眼,过去将白浩一把拉起,一跃而起,跟着青阳的魂魄而去。

    青阳的魂魄散发着一股很强的怨气径直飘向村里,魂魄周身黑气缠绕,可见青阳心中恨的执念之深沉。

    白浩难受的抱着白以楼的脖子缩在他怀里闭着眼不住发抖,一来是冷的,二来是青阳的惨叫声给他遭成了一种恐惧感,无法逃离只得硬生生的承受的痛苦即便是他未曾看一眼,也感觉得出青阳的恨意与绝望。

    白文昌未免太狠,即便自己是白家人,是受其手段迫害的一员,但对于青阳的遭遇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爽快,反而只有难以接受。

    青阳的魂魄径直朝阴阳潭飘去,白以楼紧跟其上,不多时便到了阴阳潭,而青阳的魂魄也逐渐融入了潭里。

    白以楼抱着白浩稳稳的落到地上,他放开白浩,走到阴阳潭上方往下去看两色交加的潭水,久久后,他隐约猜到当初青阳扔进潭中的铁片作何用了,但现在还不能确定,还得再等等,等另一个对立面的出现。

    两人再次回了白家,靠着障眼法开始顺利监视起白文昌来。

    好在白家房屋多,随便躲两个人不成问题。

    自青阳事件后,白文昌便变得阴沉暴躁,时常对府中下人发脾气,但对夫人态度却总是小心翼翼,白浩权当看电影,每日只管找个角落坐下,抱着白以楼给他顺来的食物看这历史该如何上演。

    然而看戏的日子终归无聊,更别提全是些家长里短的破事,直把白浩看得天天瞌睡,无聊得很。

    十来天后,事情却有了变动。

    原来是家中一百多岁的曾祖父突然仙逝,年味还未退去,却突然要办白喜事,白府上下沉痛不已,老太爷一把年纪,硬是撑着悲痛为他爷爷大操大办身后事。

    这事看上去稀疏平常,人上了年纪,又在熬冬,总归有这些可能发生,但白以楼却看得一清二楚,这曾祖父是被糯米糍给卡住了喉管却因下人在屋外说闹得开心,无人照看导致的死亡,聚了一口怨气,死不瞑目。

    而百人看事百种不同,在白文昌眼里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他总觉得青阳的报复开始应验了,开始日日变得神叨叨,疑神疑鬼,还因此写了招募堪舆师的文书给仆人,特意去贴在安顺县上。

    曾祖父死后未到一天,白以楼便发现一缕苍老的魂魄径直出了府,看似漫无目的却直往村外的阴阳潭外飘去。

    白以楼随即跟了上去,看着融入潭中的魂魄,不由勾了勾唇角,原来潭中的阴气便是由此而来,但同时又出现了个问题让白以楼心生探究之意,青阳所做的东西既能吸收阴魂,难不成整个寨子的阴魂都到这里来了但听青阳的口气,他的手段又只针对白家,但若是只针对白家,那他自己为何又会被这潭水吸收呵,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夜里,白以楼将白浩安置好后便一人出了府,他在附近游走了一圈,发现这一带或多或少总有几只游魂,且并未受阴阳潭的干扰,这么看来,青阳所制作的东西还真的仅仅是针对白家而已,但青阳他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白以楼深思一番,觉得是时候试试他的推测了。

    回去后,白以楼便拉上白昊,穿回了年初二,青阳出事的那天。

    白浩看了看四周,问“你有办法了打算怎么做。”

    白以楼说“不过是改一改青阳的心态而已,他怨念太深,且让白文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这才是关键。”

    “怎么改,我们能插手吗。”白浩抽了抽掉出来的鼻涕,说“不会像上次那样再来个天雷吧。”

    白以楼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不会,结局不会有所改变。”

    白浩一点就通,恍然大悟地说“你的意思是青阳还是会死只不过是改变一下他的心态而已”

    “嗯。”白以楼说“不过至于可不可行,就另当别论了,行了,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了。”

    白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看见白文昌一行人来了。

    白浩有些不敢看下去,毕竟他是知道事情的发展与结果的,要让他再听一次青阳那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他可不想。

    “你在这里等着。”白以楼交代了白浩一声,跟着白文昌一行走到庙前。

    青阳已到得庙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文昌。

    一干吓人被青阳的面目惊得大叫,不住后退,然而还未等青阳开口说话,白文昌便在白以楼的操控下立时转过身去,将身后几名家仆踹飞出去,呵斥道“敢对道兄无礼都给我滚一边去”

    青阳见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道这白文昌难道知道自己食言了,因此心中愧疚,才做做样子给他看

    然而白文昌并未给他进一步思考的时间,他满脸急切地大步走到青阳面前,说“道兄,你怎地到了此处,可叫我好找,除夕夜时我趁那婆娘不在想来找你聚聚,哪知却找你不到,今日本是要出门去寻你的,却无意间听门房说起有人送信件一事,我一问才知,原来是你写了信件给我,却被那新娶的婆娘给叫人截了,我这才急忙循着你说的地址过来,总算是把你寻到了。”

    饶是青阳心中憎恨白文昌,此时也不得不疑惑的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找我又与夫人有何干系。”

    一旁的白以楼唉了一声,白文昌立马一幅有苦衷的模样跟着唉了一声,跟着白以楼所说的话说道“道兄有所不知,自从娶了这婆姨,我便无一日舒坦,她时常管着我不说,还不让我来找你,说你装神弄鬼我却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地位比她还高,我本当她是吃味儿并未放在心上,可谁知她竟要派人除掉你,她爹权大势大,心却更大,这妇人妄想拿到白家掌控权不说,她爹竟把心思动到了我这官职上来,我不敢轻易得罪,更不得不防,生怕她暗地里对你不利,因此故意冷落你,谁知你却离开了,可叫我好一阵担心内疚啊”

    白文昌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且眼眶还微微泛红,任是青阳对他恨得牙痒,此刻也渐渐减了对白文昌的猜忌与痛恨,他叹了口气,说“原来事情是这样,我还以为罢了,是我对不住你。”

    “错在我,若不是我贪欲过重,为了一时的利益与那妇人结亲,让你与家人受了委屈。”白文昌说“今后我不会再受那女人威胁,不让你与家人受一丝屈辱,这外面天冷,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年初二家中戏园还有两场好戏要上,我觉得你会喜欢。”

    青阳见白文昌如此仔细的对他解释,心中的恨意全无,反而满满皆是愧疚,他竟然不问缘由就自私自利的做了那么多对他乃至整个白家的不利之事,可笑这人还对他这般好,让他如何面对,只得摆了摆手,说“不瞒白兄,我已有归隐田园之意,今日找你来是想向你道别的,如今面也见到了,话也说通了,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白文昌倏而出言反对道“道兄说的什么话,且不提我府上安不安全,就拿你手脚不便来说,我也理当保你衣食无忧,安享晚年,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青阳苦笑片刻,说“不必了,我心意已决,白兄不必再留,年初本是吉祥如意,我本不该说这些话,但恕我多句嘴,白府虽占尽了地利,却断不可少了人和,白兄家中之人定要好好善待,切不可让谁蒙冤受屈,含恨而终。”

    白以楼微微眯眼,他能感受到青阳此刻的懊悔与愧疚,因此这句话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于是忙说“道兄这话是何意,我不怎么明白。”

    青阳看着一脸疑惑的白文昌,却是不能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抖出来,于是只得说“此乃天机,我不可说太多,但你要切记,决不能让亲人受任何委屈与冤屈,光有地里与天时都不够,人和方可保全大局。”

    这瞬间白以楼顿悟,青阳反复的强调冤屈,他顿时想到了被糯米糍噎死憋了一口怨气的那位曾祖父,原来那阴阳潭吸收的并不仅仅是白家的阴魂,竟能吸收带有怨气的东西,怪不得青阳自己也被吸进了潭里,这人竟然甘愿鱼死网破也不愿让他人安生,看来他刺激白文昌达到死亡也是自己设计的一环。

    白以楼见戏做全了,于是松口道“既然道兄执意要走,我也不便再强留,容我多问一句,道兄欲往何处去,待到日后我辞了官职归隐田园,便来找道兄你一叙。”

    青阳杵着拐棍走了两步,说“天大地大,我也不知会定居何处,日后若有缘,再相见也不难,白兄请回吧。”

    白文昌叹了口气,并未说话,盖因白以楼正以鬼力去支配另外几名家仆,只见几名家仆眼珠闪过一丝茫然,随后猛然跃起,抽出腰间短剑将另外几名家仆捅倒在地,地上的几人只来得及哼哼两声,便断了气。

    短短瞬息,地上便横七竖八的躺了六人,另外四人手持短刀,目光紧锁青阳,向他步步紧逼而来。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青阳惊得大睁着眼,感受到来自几人的杀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道这几人真是那女人派来的,未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先解决了与他们不是一伙的几人,再来解决他

    饶是之前对白文昌有些怀疑,此刻已转化为深信不疑。

    白文昌看着满地的尸首亦是满脸不可置信,在白以楼的操控下大声吼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其中一名家仆说“老爷,我们奉夫人之命跟随你身边保护你,就是怕你被妖人所害,谁知你对夫人竟心生怨念,此人与你无亲无故,你却为他诋毁夫人名声,看来这妖人今日是非杀不可。”

    “你们谁敢”白文昌怒吼道“有我在此,还轮不到你们嚣张,识相的速速退下,我便饶你们欺上犯下之罪”

    “即便是要治罪,为了老爷的安全着想,现在也由不得老爷了。”家仆说完,偏了偏头示意身侧几人,几人收到指令,立马冲上去将两人包围住。

    、第三十三章

    “即便是要治罪,为了老爷的安全着想,现在也由不得老爷了。”家仆说完,偏了偏头示意身侧几人,几人收到指令,立马冲上去将两人包围住。

    白文昌张开双臂护在青阳前面,小声对他说“我拖住他们,你走。”

    青阳脸色煞白,艰难的杵着拐棍后退几步,说“白兄不必管我,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别因为护我伤了自己。”

    “没事。”白文昌挡在青阳前面,说“既是夫人派来的,他们便不敢动我,你走你的,我来拖着。”

    青阳犹豫片刻,白文昌又再三催促,他只得杵着拐棍往身后撤去。

    白以楼动了动念头,其中两名家仆便绕开白文昌,举刀向青阳冲去,青阳本就行动不便,匆忙之间顿时被地上凸起的石头绊倒在地,眼见两人握着满是血腥的短刀扑来,他只得用仅剩的右手去护住头部。

    两名家仆爆呵一声,举刀就往青阳身上扎去,白以楼食指微微一动,白文昌便大吼着飞扑过来,挡在青阳身前,那两把短刀顿时扎入白文昌肩胛与大腿,短刀倏而拔出,鲜血狂飙了出来。

    白文昌痛得大吼一声,这一声怒吼顿时惊住了在场几人。

    青阳用独有的一只眼睛注视着白文昌,眼神复杂且难受,而那几名家仆怔仲片刻后便冲上前来拉开白文昌,一把揪起青阳衣领就要挥刀,白以楼再次操控着白文昌挥开几名钳制住自己的仆人猛扑过去,那仆人闻声挥舞短刀转身悍然一划,刀锋划破白文昌衣服,白文昌急忙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他满脸惊疑的看着对方,这人竟是连自己也要杀。

    家仆见一招未得逞,竟失心疯般大吼着丢开青阳去扑白文昌,青阳大惊,急忙艰难的爬起身来扑向白文昌。

    青阳将白文昌扑倒在地的那一瞬,家仆手中的短刀接踵而至,短刀瞬间没入青阳左胸后背,拔出,再猛然刺入。

    青阳痛哼出声,趴在白文昌身上直抽搐。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般,白文昌双眼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青阳,青阳奄奄一息,口中狂吐浓稠血液,趴在白文昌身上,他看着白文昌艰难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后,重重的倒在了白文昌身上,死了。

    然而他嘴角仍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种解脱的笑,笑他总算再也不用怀着深沉的愧疚远走,不必再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事于心不安。

    一旁的家仆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手上的短刀刀尖缓缓的滴下一滴血液。

    正当众人发呆之时,白以楼以鬼力模糊面容,操起地上尸首手中的短刀,解开了对白文昌的操控,白文昌茫然了瞬间,便看见青阳满嘴鲜血倒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冲击令他惊恐的大叫一声,急忙推开青阳往后退去。

    然而稍微一动,他又疼得大吼大叫,原来是身上与大腿上的伤被他不经意间扯到,顿时疼得一阵钻心。

    恰在此时,已显现身形的白以楼握着短刀上去迅速的解决了其中三个家仆后,在对另一人下手时特意留了一口气,他瞬间跃到白文昌面前,威胁道“要想活命,拿银子来买否则我就送你去见他们。”

    说着还侧头去看了看躺得满地的尸体。

    白文昌脸色惨白,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他意识到自己怕是遭了山贼,忙喊道“大侠大侠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着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白以楼,说“我出来得急,并未带多少银两,大侠若是嫌不够,我可回家中取给你。”

    白以楼收下银票,为了逼真还以鬼力扫视一遍他的身上,见他腰间挂了块玉佩,于是佯装翻开他的貂绒披风,露出腰间玉佩,白以楼一手扯下,站起身来说“大爷今日心情好,且留你一条狗命。”

    说完白以楼收了短刀,几下就跑得没了踪影,留下白文昌仍旧惊疑不定的抱着大腿坐在原地喘息。

    片刻后白文昌站了起来,他托着一条被扎伤的腿,肩胛的伤疼得要命,他怔怔的打量四周,脸上除了恐慌与忍痛外,还有莫名其妙,他根本记不得这些事是如何发生的,为何会遇上山贼,他不过是赴青阳的约来此会晤,这事好像一瞬间就发生了,令他措手不及之余却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青阳为何会死在他身上,自己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他都记不得了,这一切好像一觉醒来就身处炼狱一般令人不可置信。

    这时地上有一仆人艰难的抬起头来,爬到白文昌脚边,白文昌被吓了一跳,见是自己的随从,于是忙咬着牙忍痛蹲下身扶着仆人来问“怎么会成这样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仆人在白以楼的操控下艰难开口,说“老爷,咱,咱们遇上了山贼,我们几人不敌山贼,被杀得七零八落,你也被山贼伤了,危难之际,是青阳道长为你挡了致命下一剑老爷,救救我,我不想”然而他话还未说话,便断了气。

    白文昌闻言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胸前衣裳上的口子里不住灌进冷风,好像证明了家仆的说法,这刀若是再近那么点,估计死的就该是他了,他怔怔的转头去看脸上血迹已冻住的青阳,表情不可置信中透露出些许迷茫且带着悲切。

    他终究还是愧对了这人,他攀上了高枝便将青阳丢在一边不闻不问,食言而肥不说,还默许了家中人去欺负青阳,妄想他知难而退不要再留在白府,毕竟府上留这么个怪人总是十分膈应,且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白文昌得到了想得的一切后,还得供着没什么大用的青阳,心中始终不平衡。

    当初他并不知晓所谓的天谴是真的,原以为是青阳夸大其词,说出来吓唬吓唬他,但当看到青阳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后,他不敢再不相信,一面敬畏青阳,一面又因终日得面对着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还得装恭敬的青阳而渐渐嫌恶起他来,如今出了这事,他竟然拼死护自己一命,又为的是什么。

    权势富贵哈哈,白文昌突然嘲讽的笑出声来,原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是自己才对,最庸俗的也莫过于自己。

    白文昌跪到地上,早已感知不到身上的疼,只剩心中莫名的难受,他看着青阳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笑着笑着,突然恸哭出声。

    另一边,白浩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本来已经冷得不住发抖了,看完这一切后,更加抖得厉害,眼神中满是迷茫。

    白以楼折腾了一出最狗血的剧情,却也将人心中的阴暗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两人明明都心怀不轨,都有错,却硬生生的被白以楼以这样狗血的一幕化成互相愧疚,互相亏欠,看来人总是要给别人留些念想,凡事都不能太过决绝。

    白以楼走到他身边来,看向白文昌那处,并未说话。

    “这样就算解决了吗。”白浩仍旧有些怔仲,颤声说“又死了十个人,这样的办法真的可行,正确”

    白以楼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青阳的尸首,说“行不行,过会儿就该见分晓了。”

    此话刚一落音,便见趴在地上青阳的魂魄缓缓升起,逐渐飘向天迹,白色的魂魄给人一种柔和之感,不似上一次所见到的那般充斥着阴霾与黑暗。

    白以楼急忙御风追了上去,却见青阳的魂魄越飘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远处,并未像上次那样被阴阳潭吸收。

    看来方法确实用对了,白家的祸根也许真的是因为那能吸收阴气的东西,日积月累吸收新魂旧魄形成强大的怨气,且这股怨气又只针对白家的人,凡人又怎能承受这么重的阴气,不出事都说不过去。

    看来青阳曾说的事发后想法子弥补,便是这个意思了。

    白以楼回到白浩身边,白文昌正艰难的将青阳抱上马背,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驾着马往来时的路返回。

    白浩目送马匹远去后,转头看着满地的尸体,说“你的猜测对了”

    白以楼点头,说“对了。”

    白浩正视白以楼,口气有些难受地说“搭上了十条人命,值得么。”

    白以楼静默许久,并未说话。

    白浩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沉重,若是改变命运是要建立在这些无辜的生命上,这改命又有何意义。

    正沉默间,十名家仆的灵魂缓缓升起,那些灵魂虽未带怨气,却都满脸迷茫,显然并不知晓自己已死,不停的在原地打转。

    白以楼这时才说“不然呢,我该怎么做,青阳的怨念之深,根本不可能轻易化解,若不使出骨肉计,他又怎肯放下心中仇恨,告诫白文昌该做到人和,你也别再多想,他们十人虽死得莫名其妙,我却不会让他们枉死,这就去超度他们。”

    白浩顿时看着白以楼瞪了瞪眼,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还会超度会念经吗,你居然不怕佛经”

    “我不是妖怪。”白以楼斜睨白浩一眼,往前走去,说“并不怕这些东西,且对我也没有用。”

    “这样啊。”白浩跟着上前去,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想了半天,突然想到“那你上次弄得半死不活的又是因为什么。”

    白以楼转头看了眼白浩,解释道“青阳院中挂了不少治邪法宝,我身上全是阴气,那法器四面汇聚而来,不小心中招了。”

    “哦哦。”白浩不再纠结这问题,看着满地的尸体,又有些沉重,问道“超度有什么用,是不是下辈子能投胎到好点的人家。”

    白以楼刚闭上眼,倏而又睁开,说“那是阎王该管的事,我超度他们不过是让他们脱离三恶道而已。”

    白浩点点头,又要说话,白以楼却抢先道“别问我三恶道是什么。”说完闭上双眼,开始超度这十条亡魂。

    白浩“”

    我只是想问问是不是真的有阎王而已,白浩心想。

    白以楼冷冷的说“也不许问,有没有以后自己下去看。”

    我擦

    半个小时后,待得将亡魂超度完后,白以楼便以鬼力将众人的尸身湮灭,化作齑粉与空气尘埃混为一体。

    白以楼转过身来看着白浩,白浩微微歪头也看着他,不打算先开口,以免总是暴露智商,只等着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两人静静在寒风中面对面的站着,片刻后,白以楼刚动了动嘴唇似要说话,天顶却轰然击下一道惊天炸雷,白以楼看着悍然而至的雷电,瞳孔微微收缩,立时扑向白浩,一把将他卷入怀中,却来不及再躲避,只得护住白浩生生的接下这一道炸雷。

    然而这次的天雷并没有带给两人任何痛感,似乎有一股电流在两人之间快速流窜,他们意识一沉,便纷纷昏了过去。

    几秒后,雷电消失,两人也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第34章

    “喂,醒了醒了再睡你们今日的工钱就扣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在白浩耳边响起,白浩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懒懒的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下一刻却被人一把拎了起来,跟拎个小鸡崽般直接丢到地上。

    白浩屁股率先着地,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痛得他顿时哀嚎一声,睡意全无,瞬间清醒,忙撑着地坐起来。

    他揉着屁股睁开眼,顿时被明晃晃的光刺得眼睛一阵酸涩,他急忙闭上,将手搭在眼前遮住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才慢慢睁开了眼。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高且壮的糙汉子,正抱着双臂不耐烦的打量着他。

    白浩一个激灵,他戒备性极高,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四周打量一圈,发现正身处一间简陋的小木房里,木屋里有一排简易的通铺,白以楼躺在床上,此时恰好清醒,正捂着额头,眉头微微蹙着坐了起来,白浩急忙溜到白以楼身边爬上床去,在这陌生的地方,得挨着他才有安全感跟底气。

    “这,你是谁。”白浩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壮汉,问道。

    “小兔崽子,睡了一觉就不认识我是谁了”壮汉浑厚的声音震得他耳膜都在疼,“我是你们头儿人人都去干活了,你们俩居然还在这儿躲着睡,怎么着,不想吃饭了还是咋地,赶紧给我收拾好去干活,要等我回来还发现你们两个在偷懒,就将你们这个月的月钱扣了,一个子也不给”

    大汉说完便出了帐篷,留下两人疑惑的面面相觑,续而打量着这间杂乱的小破屋,满脸懵逼不在状态。

    半晌后,白以楼下床穿上鞋,皱着眉打量屋子,白浩跟着下了床,此时屋里只剩下他们两,白浩这才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说“这里是哪,咱们之前不是还在破庙外超度灵魂吗,怎么一觉醒来就跑这里来了。”

    白浩显然对之前的炸雷毫无印象,白以楼却是印象深刻,他记得之前那道从天而降的炸雷,难道是老天又插手了,直接把他们劈到了另一个地方了白以楼微微眯眼,说“先去看看这里是哪。”

    白浩点头,跟着白以楼出了小屋。

    甫一出得屋来,周围高耸的群峰便出现在视野中,两人身处一片营地中,不远处的空地上都是乱石,到处是打着赤膊满身大汗的汉子,其中一座山峰脚下有个黑梭梭的山洞,汉子们或推着载满岩石的小木车,或担着装满碎石的担子从山洞里出来,地上乱石嶙峋,对他们的劳作来说是种阻碍,但显然众人已驾轻熟路,十分轻巧的走在乱石上。

    山峰上的树木植被一片金黄,树叶不断打着旋飘落,四周虽凉风习习太阳却毒辣得很,一看便是金秋季节。

    白浩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看着不断从山洞中走出来的汉子们,感叹道“这是要学愚公移山吗。”

    白以楼不予置否,上前去拍了拍一名男子,那人刚一转身,眼神瞬间变得十分茫然,显然是被白以楼控制了,白以楼问“这是何年,此处是何地,你们正在做什么。”

    男子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一一回答“此乃明朝泰昌元年,这里是上岭外的一座山峰,我们正在为白家挖矿。”

    “泰昌元年”白以楼推算了下,才说“竟是1620年,怎么突然到了此处。”

    白以楼说着看向那边山洞,喃喃道“在为白家挖矿么。”

    他看向那座正在被开凿的山峰,若有所思。

    一旁的白浩见白以楼自言自语,忙问道;“你是说我们跑到1620年来了,你什么时候穿越的都不跟我说一声咦,不对,穿越到什么地方你自己都不清楚吗。”白浩说着一边去打量周围的环境,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忘了之前的重点,咽着口水说“你不会又要坑我下苦力吧。”

    白以楼摇了摇头,解了对男子的控制,往一边走去,说“这不是我做的,我想我们应该是被老天送到这儿的。”

    “被老天送到这儿的”白活懵了下,问“什么节奏。”

    白以楼沉思半响,直接拉过白浩的手将人带进方才的小屋里,说道“取你点血用用。”便直接划开了白浩手腕。

    白浩疼得皱了皱眉,饶是被白以楼划过许多次手腕,还是不习惯他这不给人做下准备的行为,看着白以楼将血液引导着在他周围旋转,白以楼眼珠微微转动,看着身边回溯法阵微微泛起红光,片刻后红光却灭了。

    白以楼蹙眉说“为何不能启用回溯阵。”

    “不能启用么,难道失效了”白浩捏着已愈合的手腕搓了搓,猜测道“是不是你鬼力不够啊。”

    白以楼摇了摇头,“即便是我鬼力不够,跨个两三年也不成问题,但现在是无法启用,回溯阵失效了。”

    “失效”白浩疑惑地说“来来去去这么多次都没什么问题,怎么突然间就失效了,你是不是碰到哪里了。”

    “此回溯阵是由我的鬼力支撑构造再进行使用,并不是原阵。”白以楼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原阵在山洞里,此阵仅由意念控制。”

    白浩似懂非懂,问道“那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说我们是被老天送到这儿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以楼看着白浩,微微蹙眉“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记得啊。”白浩说“你超度完灵魂后,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的样子么,然后你突然向我扑来,就这样。”

    “看来你并未发现那道天雷。”白以楼说“在那之后天顶劈下一道雷,醒来我们便到了这里。”

    “是这样吗,我还真没发觉你说的天雷。”白浩认真的回忆了番,仍旧毫无印象,但白以楼这样说那事情肯定就是这样,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却抓不住头绪,憋了许久才想明白,顿时泄气的说“所以说我们又失败了”

    “我想不是,上次出现天雷我们便回到了现世,如今却出现在这里。”白以楼顿了顿,面色有些凝重的深思,片刻后才说“若是我没猜错,我们应该是入局了。”

    “我没听懂。”白浩一听不是失败,不由松了口气,不过对于白以楼的话却不能理解,有些懵逼的说“什么叫入局了。”

    白以楼嗯了声,以手抵着下巴,低头思考半晌,似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说“入局便是我们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许是因为我们插手改变了青阳的结局,将局势扭转,因此入了局,天道将我们送到此地,便是要让我们来解开此世的困局,但现在回溯阵不能用,倒是个麻烦事。”

    白浩亮将白以楼的话反复想了几遍,总觉得有些搞不懂这个话的意思,难道在上一世他们也是旁观吗。

    不过白浩的原则永远是搞不明白就不搞,反正总会弄个明白,何必在没线索的时候烧脑伤害脑细胞。

    “虽然我不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算是知道了一点。”白浩瞬间转移了注意力,见白以楼挑眉看向自己,遂说“你之前的法子居然凑效了,真是扯蛋,一出狗血剧居然能成功,人生无处不狗血,我算是信了。”

    白以楼略勾唇角,说“这话是褒是贬。”

    “当然是褒。”白浩嘿嘿地笑,说“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办,既然现在回溯阵不能用,吗咱们的作弊工具就失效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不能先看一遍事情的发展经过再想对策,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世会发生什么,到时候要是错过了最佳改变结局的时机跟办法那咋整,会不会再次被轰到一六年去再也不能来。”

    白以楼说“既然回溯阵不能用,就只得去仔细观察,推测,如今走一步是一步,总会有突破的地方。”

    白浩点了点头,很是喜欢白以楼这种心态,几秒后突然想到一件事,疑惑的说“对了,刚刚那男的好像认识我们,还让我们去干活,我们不是刚来这里吗。”

    白以楼眯了眯眼,薄唇微勾,十足的一枚美男子,他对此事倒是较为看得透彻,也不会将多余的注意力分去研究旁人,说“既然是上天安排,那便自有天意,不必多做揣测,我们只需做该做的事即可。”

    白浩闻言笑了笑,目光崇拜的看着白以楼,不禁开始佩服起他来,那种凡事皆在我掌控之中的感觉简直帅炸天,白浩暗自心忖估计要把他放到现代去,就凭他这颜值跟气质,估计又该让一波妹纸开启舔屏模式。

    白以楼感知到这家伙在想什么,不由低笑出声。

    这一笑顿又白浩诧异的微微瞪眼,看着白以楼那俊美无俦的面庞,心脏居然莫名的跳得有些快,这是第一次见这家伙笑,原来冰山也会笑,笑起来居然还这么好看,声音还那么好听,白浩挪不开眼的同时,竟然毫不自知的犯起了花痴。

    “走吧。”白以楼转身往外走,说“去看看他们在挖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痛到无法呼吸 我的电脑就shi机重启啊

    结果我手欠  用360系统重装  呵呵哒  我就问问360到底是什么鬼

    俺电脑坏了  明天还得喊人来装系统  50块又飞了 表示蛋蛋很忧伤

    第二卷奉上 宝宝们有槽点尽情吐槽  有错误才能有进步

    群么个

    、第三十五章

    “走吧。”白以楼转身往外走,说“去看看他们在挖什么。”

    白浩哦了一声,急忙跟上去,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人们,霎时有些苦巴巴地问“我们要跟着他们一起做事么,能不能用障眼法隐身偷偷看他们在干些什么。”

    白以楼转身看了眼白浩,挑眉问道“怎么,又想偷懒”

    白浩的心思被对方猜了个正着,他也不觉得羞耻,反而双眼晶亮,一脸你懂的表情,谁知白以楼却说“你这般羸弱,何不趁机锻炼锻炼,总想偷懒,日后成家立业如何但得起一家之主之责,难道要靠家人养你不成”

    “谁要吃软饭啊。”白浩颇为不爽白以楼说他需要靠家人养,只是懒一点,并不是没有抱负,遂反驳道“我只是觉得隐身会比较好打探事情而已,我不用谁养我,反过来我才是要负责养她们的人。”

    白以楼勾起一抹笑,不置可否。

    两人出得屋子,径直往山洞走去。

    甫一靠近山洞,白以楼便停了下来,皱着眉看向不远处的山洞,四处打量着说“这山洞里有股强大的气息,且四周皆是。”

    “什么气息”白浩闻言,忙顺着白以楼的眼神去看,顺便嗅了嗅。

    白以楼缓缓摇头,说“仅仅是感觉到一股十分奇怪的气息而已,至于其中有什么古怪,我尚不知。”

    说了等于没说,白浩腹诽,说“那走吧。”

    之前叫两人起床的男人正在指挥出出进进的汉子做事,见两人优哉游哉的走来,大吼道“你们俩怎么现在才来,来这里拿镐与铁钎,快去干活,再让我发现你们偷懒就回家抱老婆去甭来了。”

    白浩默默叹了口气,认命的在山洞外的竹筐里拿上两把十字镐跟铁钎分给白以楼,往山洞里走去。

    方才在远处看这山洞黑梭梭的,却原来有昏黄的亮光。

    山洞中人来人往,每隔一丈便有一盏灯笼,洞里空气很差,全是尘埃,十分的呛鼻,白浩甫一进洞便不住咳嗽,白以楼侧头去看白浩,问“没事”

    白浩捂着口鼻摇了摇头,谁知这动作导致他并未看到脚下的石头,刚要往前迈就被绊得重心不稳,手中的工具被摔飞出去,好在并未砸到人,他大喊一声便往前扑去,白以楼嫌弃的啧了声,闪身上去一把揽住白浩,将人提溜起来站好。

    白浩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看着满地的石块,这要是摔趴在上面估计是好不到哪里去,他心有余悸地说“我糙,这要真摔上面估计要头破血流,吓死宝宝。”

    谁知这话被白以楼听去,他竟较真的上下打量白浩一番,说“宝宝你哪里像宝宝,那么长条。”

    白浩“”

    两人往里走去,便见山洞被一分为三,成了三条岔道。

    每条岔道里都有人在忙进忙出,两人随便选了个山洞径直走去。

    叮叮咚咚的声音不断响起,越往里走人越多,白浩不由疑惑地说“这洞挖得这么深,山都快打穿了,全部是些石头,这是挖的什么矿。”

    白以楼沉默的打量四周,并不说话。

    越往里走,嘈杂声便越大,且闷人得厉害,许是洞里不通风的缘故,白浩才走了一会儿,额头上已满是细汗。

    叮叮咚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两人渐渐走到洞低,看到一群人正蹲在地上开凿山体,旁边站着个光着膀子的管事正不停的催促他们。

    “你们两个”管事的汉子瞧见了两人,大声喊道“到这边来,这边少人。”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老实巴交的过去蹲着有模有样的学别人凿山石。

    众人十分安静,白浩也不好找白以楼说话,只得叮叮当当的敲凿山体敲到手软,却只敲下了些石粉。

    到得晌午,管事的一走,人群渐渐的响起说话声,敲打的声音也渐渐弱了,白浩在白以楼的授意下拍了拍身边一名汉子,问道“大哥,你们在挖什么,挖了这么深,山都快穿了,还没挖到啊。”

    那汉子满头是汗,上下瞧了白浩与白以楼一番,才说“我见你们面生得很,你俩是新招来的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知道管事的到底让我们挖什么,之前招募我们的时候说是挖金矿,可你也瞧见了,这山都快挖个对穿了,却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可不管这些,只要每月把我们的月钱结了,他让挖什么我都挖。”

    白浩侧头看了看白以楼,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挖多久了。”

    汉子想了想,说“来了有三个月,也挖了三月个了,成天尽挖出些石头,一块金疙瘩的影子都没瞧见。”

    白浩点头,见问不出什么,向汉子道谢后转头去看白以楼,想看看白以楼会就此发表什么高见。

    然而白以楼却并未发表任何见解,只是沉默的做事。

    白浩见他不说话,遂放下手中工具开始偷懒。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此起彼伏,众人跟身边的人边说话边做事,洞里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乌烟瘴气,简直吵得要命。

    白浩被这些声音吵得脑袋里嗡嗡直响,颇显烦躁,于是坐起来去使劲的凿着山体,叮叮当当敲了半天这坚硬的石壁,总算是从石粉进化到凿下些碎石,心中不由感慨古人真是既勤奋又能吃苦耐劳,也不知道那些宏伟的宝塔寺庙在没有任何机器的辅助下是如何搭建而成的。

    白浩侧头去看了看白以楼,见他已经凿出了个小坑,不由诧异道“你真是什么都能做,跟开了外挂一样。”

    白以楼瞟了白浩一眼,一心二用地说“这并非难事,你也能做到,不过是性子不安分,还需要多多磨练。”

    “这跟性子没关系啊。”白浩说着伸手去捏白以楼的手臂,顿时有些惊奇的说“咦,你居然还有肌肉,看吧,这种劳力活其实跟体能有关系,我体质差,不是我不想锻炼,是以前身体不行,不能太累,不然就要发病。”

    白以楼任由白浩捏自己手臂,并未搭言,仍旧做着手中的事。

    两刻钟后,管事的回来了,拿着根牙签正在剔牙,不耐烦的说“都去吃饭吧,快些吃了快些回来。”

    白浩顿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急忙丢下手里的工具露出欣喜的表情。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中工具,闹哄哄的你推我搡的往外走。

    两人跟在众人身后,浩浩荡荡的出了山洞。

    山洞外艳阳高照,空气十分爽朗,白浩呼吸着清新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空地上人头攒动,正在排队打饭,白浩目测了一下,起码得有几百号人,这山洞里到底有什么,居然值得白家这般兴师动众。

    轮到两人时,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了,白浩端着饭跟白以楼找了个人较少的地方蹲着开始吃饭。

    虽然这伙食不是很好,但白浩不挑食,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反而是白以楼,手里的饭菜没碰几下。

    饭刚吃完便有人来催着众人做事,白浩瞬间的那个郁闷,自觉还能再来十钵饭,慢慢吃慢慢数一粒一粒的数,直到地老天荒,直到这里的活都干光。

    听到白浩心声的白以楼实在是控制不住那嫌弃的眼神,来来回回打量了白浩几番,直把人看得叫苦不迭的高呼知错了起来才收住那目光。

    两人这一天就在叮叮当当中度过,天一黑劳工们便被工头喊出了洞,回到小破屋,白浩一头扎在床上,全身酸痛,动都不想动。

    白以楼走过来将他拎起来,强迫性的要让他去洗手擦脸。

    白浩一脸的灰尘,淡蓝衣裳能看得清上面的灰,他累得不想动,赖了半天就是不想出去,但白以楼哪是这般好打发的,于是白浩只得使出自己的必杀技,一把抱住白以楼的劲腰,死活不出去。

    白以楼无法,只得自行去打水,又在工头那里顺来一块干净的布巾,沾湿给大字形平摊在床上的白浩擦拭。

    为了防止白以楼再拎他去洗漱而装睡的白浩料想不到会有这等福利,于是心脏砰砰乱跳,紧张得呼吸都不敢随性,躺在床上任由白以楼摆弄。

    弄干净白浩后,白以楼才算是满意,他这一身脏兮兮的,晚些睡觉铁定要往自己这边钻,要抱好歹也要抱个干净的。

    屋里断断续续进来几名汉子,小屋既矮又窄,甫一进来四五人,便显得十分压抑与拥挤,白浩被打理得神清气爽,此时也不装睡了,正缩在属于自己最里边的床位上看着,真不知这只够平躺就没有多余的空隙十个床位是怎么睡得下这么些身体壮硕的男人。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屋子里的人很少说话,许是白日里累了,都在储蓄精力。

    另外几人陆续进了屋,十人全齐了,屋里满是汗味儿,他们随便扯了挂在门后的破布一抹身,坐到属于自己的床位上,白浩感觉床板顿时往下矮了起码有五厘米,不会塌吧,白浩低头去看,发现床板下都有石块支撑着,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压垮。

    这里面就属他跟白以楼还有其中两个男人的身材偏瘦,其他六人跟牛一样壮硕,纷纷脱了鞋往床上一倒,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越界,就十分安逸的闭眼睡觉。

    被占了多余床位的汉子也不多说,只管躺平了睡去占别人的床位,如此循环下来,到最后只能是他们这四个身材偏瘦的人吃亏,另外两人嘴上虽有不满的声音发出,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想必已经被收拾过了,只得自己侧身勉强躺着。

    白以楼旁边的一个大汉占了他一半的床位,他也不多说,侧躺着以鬼力隔开那人,不想晚上睡觉被陌生人挤。

    、第三十六章

    白以楼旁边的一个大汉占了他一半的床位,他也不多说,侧躺着以鬼力隔开那人,不想晚上睡觉被陌生人挤。

    白浩抿着唇越过白以楼看着对面这一排阵仗,十分庆幸自己的床位是在最里面,反正外边有白以楼围着,至少睡觉的时候可以十分安心。

    思及此他看了眼面对着他侧躺的白以楼,不禁嘿嘿笑出声来。

    白以楼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笑什么。”

    白浩被对方抓包,也不觉得尴尬,相处了这么久,白以楼虽然也有阴狠的一面,但他知道白以楼不会对他怎么样,因此渐渐的胆子越来越肥,只要对方不是真的严肃,他卖萌耍贱都可以,于是打趣说“我没笑,局部抽搐而已。”

    说着还一本正经的抬手去揉了把脸,白以楼盯着他看了几秒后闭上了眼。

    屋里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白浩的视线落在白以楼冷漠的脸上,似是打量,却又没刻意去看,只是恰巧视线无处安放,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饶是如此,也能将对方俊美无铸的脸看进眼中。

    白浩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欣赏着眼前的美男子。

    渐渐的,白浩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睡着了,屋里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打鼾声,白以楼这时却睁开了眼。

    他看着白浩安静的面庞,不由微微失神,这张脸对他来说记忆深刻,却又觉得陌生,白以楼的手微微抬起,轻轻放在了白浩的脸上,拇指细细的摩挲了下他细腻的肌肤,他很清楚,白浩并不是那个人,只是像而已。

    但仅仅只是像么,一个人能跟另一个人像十成

    白以楼难得迷茫,这个问题自他在见到白浩起便一直萦绕在心头,总是困扰他,到现在他仍旧没得出什么结论。

    不过再像也不可能是那人,白浩是白浩,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可能也只是像罢了,这点白以楼倒是分得很清楚。

    罢了,白以楼暗叹了口气,等此间事了,再去寻他也不迟,总要弄个明白。

    正怔仲间,白浩却突然睡得不舒服的将脑袋凑过来,额头碰到他的下巴,双手并拢着缩在他的胸膛前,又安静的睡了过去。

    白以楼思绪莫名一顿,片刻后才微微退开,他发觉白浩睡着后就总是喜欢找狭窄的地方钻,不是往自己怀里钻,就是喜欢用被子将自己严实的包裹起来在一角缩成一坨,好像这样才有安全感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狗爱窄处

    白以楼眼中略带笑意,显然是被自己的话逗乐了,莫名其妙的总把白浩比喻做狗,不过这并不是贬义,反而还觉得这种生物跟他的风格很贴切,精力很旺盛,很可爱却偏偏喜欢偷懒,还发挥得淋漓尽致。

    白浩的温热呼吸喷洒在脖颈处,白以楼不禁有些麻痒的感觉,他不甚自在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脖颈,渐渐睡了。

    翌日,除了正树懒一样挂在白以楼身上睡觉的白浩,众人纷纷醒了。

    白以楼看着钻在自己怀里还不够,竟将一条腿搭在自己腿上睡得安逸的白浩,顿时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

    其中几人不时往两人这边看来,见白浩八爪鱼一样粘在白以楼身上睡得舒坦,不由纷纷小声的指指点点,这两人的睡姿实在是太过亲密了些,比之他们搂着自己媳妇睡觉时的姿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一边穿衣一边往这边看来,片刻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有个大汉以打趣的口吻看着正在把白浩撕下来的白以楼说“兄弟,你们感情真好啊。”

    白以楼把白浩扔到一边,淡淡的嗯了一声,下床穿鞋。

    其余几名大汉纷纷哈哈笑出声来,白以楼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十分淡然,压根不会感觉尴尬与不自在。

    他将白浩拍醒,与众人拿上工具一同进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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