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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船 第2节

作者:你的幻境 字数:9272 更新:2021-12-31 12:30:21

    呼风上碧天

    空羡鸟比翼

    徘徊不敢言

    将纸反过来,后面竟也有字迹,是李兴写图南兄自青楼归,氲氲然脂粉气,不喜。

    边上又有一行字,字迹更小欲寄,恐与兄从此断绝。

    沈图南看完,乱成一团,不知道作何感想,一会儿想到李兴终于是给他写过诗的,一会儿又想到李兴竟然喜欢自己。或许他该生气才是——李兴瞒了他这么多年,常常与他同枕共席——然而李兴也从未做过出格事情,全都暗自忍耐,没教这点非分之情给他带来一点烦恼。

    至于现在他知道了李兴的秘密,李兴却已死了,让他气也气不起来。也不知道如果李兴还活着,他又是否会狠得下心,同李兴生气。

    而这首诗,他自己并不知道李兴写过,梦里的李兴却懂得,所以梦里的李兴,该是真正李兴的魂魄了?

    是夜,沈图南躺在床上,恨不得立即入梦去,问问李兴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李兴才好。若是直接问,李兴这样自尊,难免难过。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再和李兴相处。他也决计不愿和李兴说的一样,从此绝交,再不往来。

    心里压了许多事情,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越睡不着越心焦,比以前失眠症还难受。沈图南平躺不动,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躺在水上、躺在云端、躺在树梢的风里,周围全是熟悉的气味。背上一片暖意笼罩,谁在他旁边呢……

    ……李兴!

    沈图南猛地睁开眼睛。他发觉自己躺在李兴的床上,李兴还没醒,从后面紧紧抱着他,手足都缠在他身上。窗纸投来昏暗的光线,沈图南低下头,正看到李兴白玉似的手搭在他胸前,莹莹润润,好似是那片皮肤在柔柔地发光一样。

    他直愣愣地看着那只手,想把它挣开,告诉李兴休把知己之情做了欢爱情分。可是他又不觉得那只手有哪里违和,连带着身后李兴的温度也让他舒服。现下他愿意李兴晚一点醒来,他便可以更久贴着这温度,什么也不用做。

    “图南兄?”背后传来低哑的声音,那手也动了动。沈图南面上臊红,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背后嘎吱响动几下,是李兴坐了起来。接着模糊中有一片y影投下来,越来越近,微凉的发丝拂落在他脸上。李兴一定离得很近了,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吐息,下一刹那也许他就要吻上来。

    可是李兴端详了一会儿,又直起身子,推推沈图南,说“不提闻ji起舞,这个时辰该是猪猡起了,图南兄是怎么中的进士?”

    “猪猡起了?”沈图南一听这话,散乱的心思一下收回一处,笑道。

    李兴脸色一阵红白,才明白挖苦沈图南,倒把自己也绕了进去。

    早春时节,气候才刚刚有点热乎劲儿,今日又打回原形,寒气从脚下攀升而上,让人只想缩在床上不动弹。然而前几日亲王府要做文雅姿态,请了许多人今日来府里赏花饮酒,又不得不去。沈图南和李兴都在受邀之列,怕误了时辰,急急忙忙穿戴好出门去。

    天气y沉极了,抬头一看尽是灰蒙蒙的云。y天色彩暗淡,可惜了许多红绿颜色。而王府几棵白玉兰并无浓艳色彩,不知靠什么办法,修剪得树木矮小,也能看清雪白的花瓣。

    李兴不以为意,只道“玉兰本来长得高,让人想看想嗅却够不到,因此才有趣味。我就只喜欢高的,待它落下来一地败花,踏上去鞋也是香的。”

    沈图南见园里有簇白色花朵,团团堆起,赶紧招手然后李兴过来,惊讶道“这不是琼花么,这早春寒冷时节,竟然也开了。”

    李兴也好奇,啧了一声,正说“昔年隋炀帝……”突然后面有声音笑道“李公子在此,文峥一定不远了。”

    两人一齐回过头,见是梁钰。当年他与沈图南同科中的进士,相谈甚是投机。不过现在一人平步青云,翰林官职虽不高,却前途无量;另一人成天无心政事,混了芝麻大闲差,挂个名字自顾自逍遥去了。

    李兴便道“这不就是沈兄么,我刚还与沈兄说,王爷手段当真高明,连琼花也催开了。”

    那梁钰上前几步,对着白色花朵打量片刻,说“炀帝暴虐,琼花败落,我朝圣明,琼花二月开放也并无稀奇。”又似笑非笑对李兴道“琼花既开,是琼花识势。燿之公子可打算登科及第,考个功名?”

    言下之意竟是李兴若非不识势,便是能力不足了。

    “李兴愚笨,实在理不清繁杂事务,干脆不做打算,也免得丢人。”李兴不快,但面上看不出,仍笑吟吟说。

    他旁边站的沈图南脸上却先挂不住,替李兴出头道“燿之仙人之姿,你我求得功名,于燿之反而是累赘。”一面暗道这梁钰变得如此小人,找他为李兴诗集作序,是辱了李兴,醒来当还是自己写才对。

    他与李兴别过梁钰,又兜兜转转在园中乱走。李兴抬眼问“沈兄说我仙人之姿,可有几分是真心?”言语神色竟小有雀跃,看得沈图南一怔。

    “一分也无。李兴若是对他凶狠,那便是仙人之姿。只是你对他如此和善,只能落得个琼花之姿了。”沈图南一面逗他,一面隐隐想到他果真是欢喜自己的,而自己看到他灵动神情,不但不觉厌恶,反而内心化成一片柔软,整个人像被塞进棉花堆一样。

    李兴哼道“从小我还只对沈兄凶狠过,”放轻声音,接道“沈兄对我亲近。如果同别的人这样相处,要被指点是没有家教的。”

    沈图南傀儡也似地嘴上重复“我自然对你亲近。”出神不知哪里去了。

    拐来拐去绕出王府,重回李兴家里去。走到半路沈图南感觉鼻尖一凉,又听李兴叫“下雪了!”

    果然天上飘白。初时雪势尚小,不过雪粉纷纷扬扬,渐而雪片变大,落得也急切多了。李兴见雪简直高兴疯了,伸手在空中乱抓乱挥,想多碰到几片雪花。

    毕竟到春天,落地就化成shi痕。沈图南往街边店铺买了把油伞,招呼李兴过来。

    李兴叹道“如此瑞雪,沈兄还要撑伞。”

    沈图南仍朝他挥手,说“当心你头发,全挂了雪。我不撑伞,和你一道白头偕老么?”

    看见李兴一怔,沈图南自知失言,只好又唤“一会儿雪化了,头发衣服都要shi,生病可难受。”

    伞外那人只可惜这最后一场雪,对这样事情丝毫不放在心上。沈图南由得他在外面走。及至到了李兴宅邸门口,他又叹道“可惜这雪积不起来。”

    沈图南早有准备,将伞递去,轻声道“雪。”

    李兴又惊又喜,从伞面刮下一层薄雪来,握在手心里,看着沈图南又动容。一对眸子润泽得像黑樱桃、像黑珍珠,沾染了shi漉漉的雪气,一点反光里头闪烁着说不清的情愫。

    沈图南什么也想不了了,他要问问李兴。

    “我看见燿之写的东西……燿之可是欢喜我?”

    李兴手一抖,一团冰“啪”地一声,轻轻落在地上。

    “啪”地一声,就像烛火被吹熄了一样,周围建筑树木、漫天雪花,连带李兴,一下变成一片黑暗。

    沈图南使劲睁开眼睛,见到自己房间陈设隐在暗色里,天还没亮呢。他又颓然倒回床上,剩下时间再没做梦,睡得也不甚安稳。

    一连十余日,李兴消失得无影无踪。沈图南内心惶惶,再不能恢复李兴出现以前的心情。以前他至多想念李兴,怀念他在世时xi,ng情姿态,如今却多了期冀和恐惧,既想与李兴在梦里更多相处,又恐李兴再不出现,自己日思夜想,不得安定。

    而这几天里梁钰作的序已写出来。凡整理成集,序里总要溢美几句。沈图南拿到稿子,看他夸李兴胸襟脱尘,比自己得了夸赞还得意许多,几行句子看得心里柔情都要溢出来,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又看几行,梁钰笔锋一转,道李兴诗不按诗法,且常常韵律不通,也许是刻意模仿古诗。古诗易为而律诗难,李兴终究笔力不足。又可惜李兴早逝,否则应不止这等成就。

    这话沈图南却不乐见。翻来覆去地想,没想到能怎么辩驳,但觉郁闷,撒泼耍赖一般地不悦。梁钰或许有理,只是他看见别人说李兴一二不是,都要苦恼。

    最后沈图南往床上一躺,想亡友本来写诗当做游戏,不拘小节,是为自己开心罢了,本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的。别人不能理解李兴意趣,自然对他非议。唯独自己能懂李兴,自己才是李兴知己。反过来又想李兴面上本不求他人理解,实际上每遭质疑诽谤,当然也要难受。

    此时正当午间,人也困乏,思绪翻涌之间竟然睡过去了。沈图南模糊感到有一具温暖躯体压在身上,抬手一摸,碰到一片光滑柔韧肌肤。那人□□,趴在他身上。沈图南缓缓坐起,将他散乱青丝拨往一边,仔细看时几乎要惊呼出声——李兴!然而这个李兴和以前梦里的李兴显然不同,并不能灵活交谈,看见他惊愕表情也只淡淡应一声,一对狭长眼睛一眯,便迎头吻上去。

    沈图南惊得动弹不得,由着李兴把他身上单衣扯散,自己也裸露出来。李兴的手指热像烈日ji,ng光,在他身上梭巡来回,一会儿沈图南就只能喘气。李兴把他按回床上,两腿分跪在身侧,俯身轻轻拢住他全身。沈图南热得如落蒸屉,手脚不停挣扎,想要脱出李兴似有似无的禁锢,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当他难过至极,绝望至极,李兴低下头又吻了吻他嘴唇。沈图南脑海里一根弦被这一点点窒息感一下崩断,震得整个身体都嗡嗡作响,不由惊得“啊”地大叫一声,从梦里挣扎醒来,心脏仍然狂跳不止。

    门外敲了两下,听竹有点焦急地提声问“少爷?少爷怎么了?”沈图南怕他进来尴尬,连忙缩回床上,拿被子严严实实遮住,才道“没事!”

    听竹仍不大放心,推开门走进来,沈图南正满面通红,紧紧卷在被子里面。看见听竹开门,忙不迭要打发他。听竹看到他窘迫情状,先是一愣,接着起了坏心眼,玩笑着让沈图南保重身子,又老妈子似的数落他总闷在家里,要他出去走走。沈图南赶紧随口说了几种纸墨,派他出门买去。

    待得听竹走了,沈图南坐在床上,觉得百般不是滋味。沈图南早年风流在外,声色场所出出入入,何曾在绮梦里泄欲。后来李兴去世,他好一段时间觉得寻欢作乐也无趣孤独,清心寡欲久了,渐渐收敛xi,ng子,也不曾做过这种梦。这一遭栽在李兴手里,让他又羞又愧。而此李兴并非夜里入梦的李兴,只是思虑多而生出的凡梦幻影,竟让他生出些连自己也不能明晰的失落。

    他烦躁非常,怎么也弄不清楚自己心意如何。桌子上面压着李兴那首见不得人的东西,他烦闷之中又看到这张纸,手指在边儿上来来回回摩挲,眼睛盯着窗外枝桠阑干。不过短短几天,树枝上凭空生了许多细碎花朵。好大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落到枝上,张开黑铁似的嘴,低哑地叫了一声。

    听竹从小一直跟着沈图南,现在也是个少年郎,哪有什么不懂的事情。走在路上想起沈图南方才的样子,暗自好笑极了。这几日天气暖和,城里树木纷纷开花抽芽,粉花黄花白花缀在黑沉沉的枝条上,甚是一片大好春光。听竹包好东西,料想沈图南也不期望他早早回去,于是一路沿着河道乱走。忽然听一个沙哑怪声唤他“小哥儿,留步!”

    他一回头,见得一名衣衫脏污的道士坐在河边树下。听竹本来不欲多理睬,听那道人又叫一声,神情之间没什么恶意,才停住了。

    “道长叫我何事?”听竹问,一边仔细打量。这道人须发皆白了,衣服破烂、举止古怪但形容清癯,一时间听竹脑子里把种种传奇话本故事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也起了点玩心,向他走过去。

    “你最近可遇上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那道人像狗似的皱皱鼻子,又道“你身上有股古怪妖气。”

    听竹又惊又乐,转转眼珠道“什么事情才算不寻常?”

    道人龇牙咧嘴,想了一阵,说“你可有认识的人突然魂不守舍,xi,ng情习惯大变,身体得了重病一样消瘦憔悴?”

    “有有有!”听竹一叠声道。

    听到听竹这么说,道人更有了十分底气,说道“这些事情,包管交给我!”

    “那可谢谢道长!”听竹佯喜,接着说“邻家的狗儿最近终日懒懒的,瘦得肋骨也一条一条能看见,难不成竟是被妖迷住了?”

    那道人听了这番话,怪笑两声,也看不出究竟生不生气。他挥挥手赶听竹走,边说“后悔了也莫来找我!”

    听竹本只为图个乐子才招惹道人,这时走了一段路,却不禁惦念。只是他少年人心xi,ng,想到沈图南最近确实魂不守舍,成天尽守着李公子手稿忙活,难不成是被李公子迷了心窍——又觉得好笑,于是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再说沈图南盼了不知多少日,终于在梦里睁开眼睛,正看见李兴坐在床边,已然醒了,正披上衣服要往外走。

    “怎么不叫我?”

    李兴把头发拢起,也没回头,发出一个疑问的鼻音,又笑道“沈兄总是起得晚,我怎么好叫?”

    沈图南气结,探过去想抓他的手,李兴却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沈图南抓了个空,弄不明白李兴是什么意思,而李兴却已经站起来,偏头微微一笑,走出门。

    匆匆忙忙换好衣服,沈图南跟着李兴一道牵马出去。路上沈图南总忍不住没话找话,逗李兴跟他聊天,而李兴也从善如流,有问有答,只是他这态度却令沈图南更加迷惑难受,满心抓挠得厉害,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依那首诗看,李兴分明是喜欢他的。上次他问时,李兴消失了好多天,现下又回来,难道不是因为他想明白了吗?

    就这样一个怀着心事,一个不知道什么想法,两人也说说笑笑,拐出城去。

    李兴虽不说,沈图南也认得这条路。以前春天他与李兴踏青,想要寻个清净人少的地方,于是花了大半个月时间,成日在城外逛来逛去,最后找到山间一处地方。论风光或许比不上什么“八景”“十胜”,不过好在身边同游是知心达意之人,每次也玩得快活。这地方每年春天总是要来上几遍的。

    果然一路走来,便是一片熟悉池子。此间红叶李花已经开了,似粉似白的花枝沉甸甸垂下,点在池子里。初开的春水映着山石树木,倒影的边沿皆模模糊糊,像是要一并融在水里似的。沈图南走上去蹲在池边,伸手在水里晃了晃,只觉凉沁沁的,从指尖皮rou透进脉络里去。

    李兴也走过来,却撩起沈图南垂进水里打shi了的袖口,给他拧干。他半个身子都和沈图南贴在一处,恰是一片和水对比鲜明的暖意。沈图南一时愣神,又只听得他轻轻唱道

    “花声紧,叶声浅。雏燕裁断柳弦归,新鸭踏乱千江水。”

    李兴声音远谈不上脆亮,反而有点儿哑。只是要脆脆生生的嗓子,哪一家女儿、哪一处妓馆没有呢。这声音低回温和地吹在沈图南耳畔,给他弄得耳朵通红。李兴似乎也料到什么,微微退开一点,不再作声。

    沈图南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直把手上沾的几滴水朝他洒,不想李兴避也不避,垂下眼睛受了。几滴晶莹莹的水珠挂在眉睫上,更有一滴沿着鼻梁侧面缓缓流下来。李兴也不生气,仍旧闭着眼睛,手上还抓着沈图南一边袖子,带点笑又带点委屈地说“沈兄又作弄我。”

    这下沈图南也不好意思,看了李兴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又是一阵口干,于是抬起另一边袖子擦掉他脸上水珠,嘴里道“燿之不是拿鸭子取笑我么?”

    只听一声闷笑,李兴摇摇头避开沈图南的袖子,指着池子“沈兄对号入座,还来怪我。”

    沿着他手指处看去,果然有两只半大鸭子,一只绿头一只浅褐,一前一后地荡开两道水纹。

    再仔细一看,池子周围嫩柳垂下,影影绰绰也有好几个燕子,身体尚且肥肥短短,不像梭子而像枚橄榄,安了细小的翅膀和尾巴,在水上飞快地一抄一抄。李兴确实没骗人。

    “别人折柳,总是念着谁才折的。你这燕子难道也懂得分离愁苦?”沈图南随口问他。

    李兴眨眨眼,道“那你须得问燕子。”

    “小小一只燕子,才出生多久,怎么懂这些愁绪?”

    “那你问燕子去,”李兴仍旧这么答,一会儿又反问“那沈兄懂么?”

    沈图南盯着李兴黑亮的眼睛不说话,心里想,没有人比我更懂的了。

    忽然一阵邪火窜上来,他一时就是有点歹毒念头,就是想让李兴知道他这几年以来朝朝暮暮,即使不当真想着李兴,也总有一线牵挂,盼望身边能有他来调笑几句;还想让李兴知道他消失的十几天,他如何懊恼悔恨,每日带着惶恐和雀跃入睡,又失落醒来,只感觉自己是一具空壳子。

    所以他鬼迷心窍一样说“没有人比我更懂的了。”

    沈图南盼望李兴追问下去,好让他能把所有事情一气都说出来。如果李兴想逃,他就天天睡在梦里等着。李兴如果真的放得下他,怎么会在那么多年以后频频入他的梦?

    可惜李兴向来不遂人愿。他把头转开,换别的话来说了几句。

    至于夜里他又跟着回了李兴家,李兴却没让他睡自己房里,只推说身上不好,怕沈图南一齐生病,让他往客房睡去。

    沈图南早早醒来,怅然若失。想到日里听竹让他多出门,干脆带上听竹,往城外那池子去了。听竹是少年,毕竟爱玩,一路上都兴高采烈,只差上蹿下跳。就这么走过来,沈图南也不觉得气闷。

    因他俩走得慢了些。到那池子旁边已经正午,太阳高高照着,树上嫩叶也挡不住热意。听竹看见水便冲上去浇了自己一身,而沈图南觉得走得乏了,只坐在一边石上,叮嘱他不要掉下去,也别着凉感冒了,自己则抄水的燕子看。池子里没有梦里那两只鸭儿,燕子却多得出奇,穿来穿去的,好像一颗颗弹弓s,he出去的弹丸,看得人头晕眼花。

    忽然两只燕子一错,各自飞开时,一束刺眼阳光从它们中间照来。沈图南眼前一黑,心脏咚咚之声、耳畔血流之声,盖得其他声响一概模模糊糊,整个人好似被套了个麻袋一样五感不灵,径自晕过去。

    准确来说,他本以为自己是要晕过去。结果睁开眼睛,却是李兴家的客房。沈图南明白过来,梦中他睡不安稳的老毛病又犯了,居然把真实的他一下拉进梦里。他自己没什么事,只是听竹看见他突然晕倒,肯定要惊慌担心。

    他闭眼挣扎几下,怎么样也一点困意都无。推门走到庭院里去,只见一轮雪白的满月高悬在中天,照得庭院里地面都是白刷刷的。这月光不像那些似水似纱的月光,反而光芒强烈,又干巴巴的,照得什么都平平板板,一股死气。院里树木假山影子收到最短,黑得分明,更加鬼气森森。沈图南看得心里发慌,快走几步进了李兴房间,还怕有什么追赶似的赶紧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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