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祐缓缓往前走着,在一幢高楼前定住脚步,站在路边一直数到二十六楼,长时间地伫立着,最终默默走开。
新学期。
“老师,我不想和王军一做同桌。”
“啊?为什么?”
“王军一喜欢找我说话。”
风老师心里虽然有些不信,但依然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那你想和谁做同桌?”
“我想一个人坐。”
就此,高二下册的蒋祐和王军一做了同桌。
一个人的热情如果仅凭距离的疏远就能被浇熄,那么从他热情的火中铸成的兵器也只能算是废铁。
想要潜伏进满是警惕眼睛的城堡,像英勇的骑士般走进去,废铁与钝器是不顶用的,只有用稳定长存的火,打造出精纯的利刃来,才能在面对心上人的质疑与担忧中,利落地一刀划开胸膛,剖出颗永恒燃烧的心。
王军一对于陆蕴的感情,反而随着距离的疏远,变得比以前还要更深了。了解产生情愫,距离产生美。
与陆蕴这个完美同桌相比,蒋祐在王军一眼中变得愈发不堪,蒋祐有苦不能说,有冤无处申,在一天午睡后醒来王军一厌弃的眼神中终于顿悟。
既然诋毁不了他心中无懈可击的女神,也改变不了自己这些令他厌弃的毛病,倒不如坚守自己,输给陆蕴也没什么大不了。
女神之路,本来就是由参差不齐的凡人脑袋构成的阶梯。
佟落雁没有返校,因经济困难,知情人士把她的病情公开,在市里展开了募捐行动。同学们也自发地进行了募捐,同窗过的同学们,更是在宣传这件事上不遗余力。
募捐名单公示时,蒋祐看到沈深名字后跟着的8000元,懵了。
他竟然从剩下的一万里拿八千用于募捐,生活将变得多拮据实在不可想象。
第43章
许多年以后,当再度面对沈深时,中学教师蒋祐一定会想起自己被他圈禁在卫生间的那个屈辱的下午。
周六下午,蒋斑荳和蒋祐在电影院走散的时候,蒋祐手里还有一桶热气腾腾的焦糖味美式爆米花和一杯勾兑了大量水和冰块的可乐。
他在自动扶梯和放映厅之间来回走动,就是见不到蒋斑荳磨磨蹭蹭的身影,
好巧不巧地,齐恩静出现在了电影院,身边跟着的还有穿着灰色毛衣的沈深。
蒋祐转过去,爆米花桶在手的按压下变形得愈发严重,戴着会发光的恶魔发箍的蒋斑荳从另一头走过来,高高兴兴地挽住了蒋祐的手臂,一手接过可乐,吸了一口,笑眯了眼睛,“走吧。”
虽然科学家没有研究过冤家的路到底有多窄,但蒋祐明白,两个人要是气场不合,最喜欢恶搞的上天一定会想尽办法地让他们频繁地相遇。
同一场,同步电影,前后排。
坐在沈深前面的蒋祐如坐针毡,坐在蒋祐后面的沈深抱着手臂,两人都沉着脸。
而坐在蒋斑荳后面的齐恩静和坐在齐恩静前面的蒋斑荳,对自己男伴的不快视若无睹,兴高采烈地像两个瞎子。
电影还看十分钟,一桶46oz的爆米花就被蒋斑荳吃得见了底,可乐也喝得只剩下一半了。
蒋斑荳委委屈屈地把可乐往蒋祐手里一放,“蒋祐,我喝不下了。”
蒋祐无奈地接过来,刚喝了一口,忽然感觉到椅背被人猛踹了一脚,一个反应不及,吸管直直地捅进喉咙口,蒋祐发出一阵干呕,眼泪也反射性的涌进眼眶,他红着眼睛愤愤地回过头,撞进沈深同样阴沉的眼神里。
“你出来,我们谈谈。”
蒋祐沉着脸闷不做声地站起来,低声和满脸担忧的蒋斑荳说了几句,穿过一对对膝盖,走到过道,跟着沈深往外走。
穿过大厅,穿过关着门的商铺,又穿过了自动扶梯,蒋祐心头炽热的怒火在迈着步子走的过程中愈发高涨,沈深被挺得笔直,头也不回地进了男卫生间,在蒋祐进来后,反锁了门。
里面没人,只有淡淡的臭味和淡淡的熏香,蒋祐沉着脸地看着他,“你要和我谈什么?”
“蒋祐,你到底玩什么把戏,我真的看不懂了。”
“你走前的谩骂,我认了,现在你拉我出来只为了教训我?”蒋祐冷笑一声,抬步想走,被愤怒的沈深一掌推在了隔间的门上,“你耍我,可以。你耍佟落雁,还是个人么?”
“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蒋祐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深,眼角还带着刚才干呕泛上来的湿意,“你说我是个孬种,我你说你能走出来了,我也随你去。你沈深能过上好生活,我有什么不乐意的?你教训我用心肮脏,现在你和她在一起,你的用心有多干净?”
沈深抬手在蒋祐眼角粗暴地一抹,把他的眼泪抹去,“我自己要什么我清楚得很!”
蒋祐别开脸,语气愤然,“折磨我就是你想要的?”
“你觉得你有道理?哪怕你和佟落雁是在演戏,也要尽职责!你现在和这个女的在一起,玩的哪出?”
蒋祐笑了,语气冷冷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一起了?我和我亲生妹妹一起看电影,要被你冷嘲热讽,你和齐恩静在一起,我有去踢你的椅背吗?”
沈深伸手攥住了蒋祐的下巴,咬牙切齿,“那是因为你不在乎我!”
蒋祐看着沈深,眼睛的悲哀快要溢出来,“我不在乎你?”
“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你就不会和佟落雁在一起,你觉得佟落雁没了你就不能活吗?我当时有多绝望你想过没有?”
蒋祐皱着眉头,用力甩开他的手,下颌隐隐传来钝痛,他压低了声音,似嘲非嘲地,“我这么渣让你痴心错付,我给你道歉。我们彼此安静地走开就好了。”
沈深凝注蒋祐,眼神闪动,“我幼稚?”
“你说知道要为自己活着,募捐的时候你要捐八千,你装什么阔?你妈才给你留了多少钱,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哪一笔不是开销,你还剩多少?你他妈活不活了?你不幼稚,有种写了诀别信就别在学校里跟着我啊!你写给我的信,你自己读过吗?那不是信,”蒋祐一字一句,含着泪,咬牙切齿,“那是每一个字都往我心头上剐的刀子!”
“你说我幼稚,你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不明白!”沈深的眼神里难言失望,“我给你机会,你不解释,我服软,让你回来,你头也不回地走!你是受害者,你了不起,你有没有想过当时我还有什么?你说要帮我把圈子凿开的,你人去哪儿了?我的痛苦不比你少,我也从来没有那么卑微过,我只差给你磕头了,蒋祐。”
“那你后来不是想明白了?”蒋祐没出息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用力擦了擦,“你信里不是说要好好过日子,远离我么?除夕夜你连qq都要隐身,害得我主动找你!我告诉你,当时我恨你恨得牙痒痒,我他妈一百个不愿意,满肚子窝火!你妈给你剩一万,你把八千都捐了,日子怎么过?你说要好好活着,你让我怎么信!”
“你要帮她,所以我要捐,就这么简单。”沈深红着眼睛,“蒋祐,我不信有情饮水饱,你的爱能救我,救不了她!”
“那我倒要谢谢你了?”蒋祐泪如雨下,“你有这份闲心先照顾好自己行不行?是,我没能力,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她,那你能不能照顾好你自己,省得我每天想到就心烦?”
沈深看着蒋祐,睫毛被泪水打湿,眼眶红着,红肿鼻尖发出微微光亮,露出难得的可怜样,沈深的心随着他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被蒋祐慌张地躲开。
蒋祐低头抹了把脸,“差不多得了,你找你的齐恩静,我带着我妹妹走,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管我。”
沈深沉着脸,“你要走?”
“我走难道还要经过你沈深同意?”
蒋祐推开沈深,抬步刚走了一步,就被沈深拉住了,重重地按在墙上,沈深俯身,咬住了蒋祐的嘴唇。
蒋祐吃痛,挣扎着,一注鲜血顺着蒋祐的下巴缓缓淌下,沈深紧贴着他,寸土不让,左腿挤进蒋祐的腿间,两只手使上了力气把蒋祐的手臂向上按向墙。
沈深用上了狠劲儿,蒋祐被他压制得浑身都疼了起来,耳朵里也嗡嗡地向着,唇上是一片腥甜与酥麻,沈深阖着的眼睛里有热泪流下来,两人紧贴着的脸畔一片湿滑。
蒋祐想起那个在雪地里的吻,心也潮湿起来,缓缓松了力气,放弃了挣扎。
像是察觉到蒋祐的顺从,沈深放下手,松开他,微微喘着气看着他。
目光所及,蒋祐唇上一片艳红,白皙下巴上有一滴血欲坠未坠,垂眸处一片哀意,脸颊上晕开一片情潮。欲望与悲苦像浪潮般袭上沈深心头,他再度覆上,却只是轻柔地舔舐着蒋祐下巴与唇,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宝器。
唇上因疼痛与流血,传来一片火辣与阵阵钝痛,他的舔舐让蒋祐觉得自己一只带着伤口的动物,落入猎物的嘴边,蒋祐轻轻推了推沈深的肩头。
沈深扯开蒋祐的衬衣领子,与蒋祐紧贴着的沾着点点血污的唇烫在蒋祐的脖颈,继续吸吮舔舐,蒋祐仰头颤抖着,两手搂住沈深的脖子。沈深面色一变,想要挣脱,却被蒋祐搂着,动弹不得,他不甘示弱地把手伸进他的下摆,用力地掐住了蒋祐的腰。
蒋祐吃痛,向反方向躲了躲,再次被沈深按住。
“你要干什么?”
“我不再受你控制了,蒋祐。我要像你折磨我一样,折磨你。”
蒋祐的眼泪止不住地淌,却不是因为疼。
他笑了,“你觉得这是我欠你的?”
沈深捏住他的下巴,“是你欠我的。”
说完,沈深拽着蒋祐反身趴在墙上,另一手用力按着蒋祐的背,让他躬下身,蒋祐不从,沈深抽出自己的皮腰带,把他的两只手反捆在腰际,做完这一切,已是满头大汗。
他一手向前把蒋祐的衣物推到背上,一手替自己褪下衣物。蒋祐想要抽出手,手腕却被捆得紧紧,不论怎么挣扎,都没法解开,手腕处红了一片,甚至在表面勒出一道道紫红色的血痕。
他扭头看着沈深耷拉着的下身,勾起嘴角戏谑,“你还没……啊……”
沈深的手指已经嵌了进来,蒋祐僵直着身体,张着嘴巴无声地喘着气,颗颗冷汗迅速在额头汇集,滴落在地面的瓷砖。沈深的手指渐渐抽送了起来,语气很平静,“这样呢?”
第44章
疼痛与快意在一点点累积,蒋祐咬着牙,向前走了几步,躲开沈深的手。沈深就势抽出手,在水池旁拿洗手液洗了洗手,拽着俯身的蒋祐拖到只到膝盖处的儿童洗手池,开大了水龙头,把他的裤子褪到脚踝处,在水蓄得差不多时,拉起蒋祐推了进去。
蒋祐没有手的平衡,又被脚踝上的裤子拌着,一屁股坐进了洗手池,冰凉的水一接触皮肤,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沈深俯身下来,开始替他清洗起来,在冰冷的水下,后穴忽地接触到沈深温暖的手指,蒋祐身体莫名涌起了一阵难以言说又十分熟悉的快感,身体的某个部位情难自已地膨胀起来,甚至微微疼痛着。
沈深嗤笑一声,动作愈发轻柔,蒋祐咬着牙,全身的直觉都汇集在了他手指打着圈的那一处,难以忍受地开始耸起腰来。
“沈深,放开我!”
沈深不徐不疾,慢条斯理地洗了洗自己的私处,拉起蒋祐,把水池里的水全放了后,又推着他坐了回去。
沈深站在蒋祐面前,高大身形遮蔽了身后的灯光,只给自己留下一个冷酷的剪影。
他的手缓慢而有力地握住了蒋祐的下身,蒋祐闷哼一声,想要挺腰,却被他攥得紧,无法动弹。
他抬起头,恼怒地看着沈深,“放开我!”
“好。”沈深看着他,“舔我。”
蒋祐阖上眼睛,紧紧抿着唇,不愿照他说的做。沈深俯身下来,手指摩挲着蒋祐被自己咬破的嘴唇,低头轻轻舔舐着他抿着一条的唇线。
眼角一片旖旎的红,分明已被情欲乱了心神的蒋祐别过脸去,又被沈深一手捧住后脑勺,一手轻轻捏住了鼻子,在窒息中与他继续着这场唇齿间的博弈。
引诱,试探,进攻,防卫。
沈深的喘息与轻哼,还有两人发出的湿黏的响声,让蒋祐从耳根到脖子都红透了。他觉得自己就像夏季闷热午后那一池子湖水,明明是湿的,却在阴云密布的时刻被阴云引诱地一点点向上泛着热气,亟待一场酣畅的大雨解救干渴。
被攻陷的那一刻,蒋祐的唇线被沈深舔舐开来,牙关也因窒息而松开。蒋祐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子,刚猛地吸了口气,沈深再度欺上,舌头钻了进来,在蒋祐口中兴风作浪。
那是美式爆米花的甜,微微的可乐酸,还有专属于蒋祐的,馥郁滑腻。
蒋祐仰着脖子,沈深捏着蒋祐鼻子的手也松开了,在他急促呼吸的功夫,手顺着他的腰际向下,握住他的下身,不紧不慢地上下搓动起来,蒋祐皱着眉头,闷哼一声,情不自禁地挺起腰来。
“嗯……”
轻拢,打转,摩挲,揉捏,有力地攥紧。
蒋祐难以自持地仰起头抖着声音呻吟起来,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沈深一瞬不瞬地盯着蒋祐此刻的神情,在他低低的呻吟声中俯身,微张着嘴,一口咬住蒋祐的耳朵,却像是小猫与主人嬉戏似的舍不得用力,舔舐着含住,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