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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婚姻生活 第14节

作者:莫如归 字数:22588 更新:2021-12-31 12:41:37

    “呵宝鹦,这就是你家夫君的正妻秦氏,你见过他吧。”顾夫人说。

    “是,爹爹。”潘宝鹦小声应说,起身对秦玉麟施礼,“贱妾宝鹦见过主夫人。”

    秦玉麟张着嘴,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却咽下去。好,原来是这么个戏码,呵呵。他瞧着顾远樟说“你的妾”

    顾远樟早已木然,盛满惧意的眼睛不敢看秦玉麟一眼,“夫人,你原谅我,我没有做的我没有”他要发脾气了,然后呢,可以想到两全的法子,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么

    “我要你回答我,你纳了妾,是吗”秦玉麟字字清晰地说。

    “是,可是夫人”顾远樟抓住他的袖子,想解释给他听。但秦玉麟毫不客气地抽回了手,冷声对他说了句“恶心。”

    这句话把顾远樟说懵了,忐忑不安的心被刺痛了似的不能动弹,“你说我恶心”

    秦玉麟却没理会他,只扭头对顾夫人说“你赢了。”

    “夫人,夫人”顾远樟回过神来,看着秦玉麟起身离开,连忙连爬带滚地追上去,想拉着那个头也不回的人。“夫人你别走,你不要走”

    “你的眼泪我见得太多了,它不会再有用处。”秦玉麟冷冷说完这句,抱着顾思博虎虎生风地走回院子。

    他一回到屋里就对青岚说“去收拾些细软,咱们离开这里。”

    青岚见秦玉麟这般模样,惶惶地问,“夫人怎么了”

    “不要问这么多,快去吧。”秦玉麟一头进了屋里,拣了几件顾思博平时穿的衣服。以及周边的小东西,打算一会儿就带着青岚他们两个离开。

    “你干什么你去哪里”顾远樟追到门口,一眼看见秦玉麟带着大包小包。

    “和离书我明天再叫人送来,宝宝我带走。”秦玉麟言简意赅,一个字也不多说。

    “不你不能走,夫人你不能走”顾远樟哭着说,整个人都软了。倚着门跪了下去,两眼早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他还能怎么样,他除了求还能怎么样。

    “我们走。”秦玉麟不管门口的顾远樟,瞧青岚已经收拾好了包袱,便对他们说。这会子紫竹也跟在身旁,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一副踌躇的模样。秦玉麟正在气头上,对一直低着头的紫竹说“还是你也想留下给他做妾,若真是想我不拦你。”

    紫竹咬着嘴唇,半句话没吭声。

    “哼”秦玉麟抱着顾思博走出去。

    “别走不,求你别走”顾远樟一下子泪眼模糊地说,见他一出来便抱上去。死命抱住他的双腿,“夫人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走好吗我什么都听你的”

    “滚别挡着我的路。”秦玉麟说,一脚将他踢开。到他滚落地上也没看一眼。

    “我真的错了,夫人你听我说好吗你打我吧,打我吧”顾远樟爬到他脚下又扒着不让他走,哭得肝肠寸断,“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走啊”他要离开,还带着他们的宝宝离开。这叫人怎么受得了,他还怎么活了。

    “我不是没有和你说过的,你真的听了我的话吗啊”秦玉麟回身看着他,那个狼狈不堪的,一身泥土的男人。“你从来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敢说不是吗”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的呜呜”顾远樟伏在他脚下痛哭,他娶潘宝鹦的时候,有想过秦玉麟打他或骂他,更严重的是离开他。但是他也想过,自己一定会努力求他,向他多说说好话。

    太过依赖,他总认为秦玉麟会有办法的。会帮他的。不会让他一个人手足无措,不会在发过脾气后丢下他不管。更不会狠心地就此一去不回头。

    “你没有错,你有什么错不都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吗我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秦玉麟戳心窝子的话一字一字刺进顾远樟心里。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他的泪滚落在泥土里,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不停。可是这又怎样,没有人会再替他怜惜。那个会帮他抹泪的人已经不再了。

    “放手。”秦玉麟心意已决,不再管顾远樟拖在脚上,他一步一步将他拖到门口也要走出去。

    “不要走夫人你真的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这么狠心,不肯原谅我吗”顾远樟心头哀伤难过害怕,一股脑的情绪通通折磨他不甚坚强的心脏。他也委屈的,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秦玉麟不能帮他,为什么不是像以前那般为他,为什么是这么狠心地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脏了。因为你让我恶心。因为你和顾家的人一样,令人作呕”秦玉麟看着他的眼睛,用厌恶的眼神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我脏了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顾远樟恍惚地说着,可是秦玉麟已经绝尘而去。他的双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夫人”撕心裂肺的叫声,从顾家门内一直响彻到门口。他起身追出去,就算爬着跪着也要到他身边去,他不能一个人不能一个人的

    “去哪里”秦玉麟上了马车一会儿才开口,他却不知道现在马车驾往哪里。

    “回夫人,先到店里去好吗”青岚说,他自作主张让车夫到金鳞阁去。这时候恐怕不适合回秦家。

    “也好。”秦玉麟无甚心机地点点头,先到店里也好。等顾远樟签了和离书他再回去秦家也不迟。当然,好像也不能一直住在家里。

    “夫人,姑爷好像追上来了。”青岚说,探头看了看,确实是的。

    “不管他。”秦玉麟抱着孩子,盯着孩子的小脸说。幸好,顾思博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不吵也不闹地。睁着两只滴溜溜的眼睛,累了就睡去。“宝宝乖,睡觉吧。”秦玉麟亲亲儿子。

    青岚看着他们父子,心里头偷偷叹气。曾几何时,他以为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一定会一辈子在一起。可是一转眼,好像什么都变了。从此以后,就再没有从前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很多妹纸说看不下去了,我好伤心。

    这里来说一说这朵奇葩小攻的心理,他其实就是性格太软弱,当时遇到潘宝鹦的事情,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慌了神。

    娶潘宝鹦不是什么护着谁的意思,他当时是觉得自己委屈啊。可是只身孤影,没人为他说话。参考他在顾家的包子样

    他对秦玉麟是很依赖的,他心目中的秦玉麟无所不能。这时候他肯定不由自主地想等待秦玉麟的救驾。

    有了秦玉麟这个主心骨,他就横得起来了,爱休谁对付谁还不是秦玉麟一句话的事情。

    到时候秦玉麟打他骂他,他撒撒娇哭一哭又解决了,然后日子照样过。

    但是他低估了秦玉麟的底线,也高估了自己在秦玉麟心中的分量。秦在气头上不可能还能冷静下来和他好好说话,好好商量对策。这当中也有顾夫人的功劳,那个赌约太坏事了。

    其实事情完全可以由秦玉麟来解决。

    不过如果一切事情都是小受解决,小攻就不会成长了,他永远就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最后小攻也许不一定能真正男人起来,但是一定会变得坚韧有主见一点。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赢回小受的心我保证一定轰烈,总之他没放弃过,没有怕苦怕累过,也敢拼命过,我就觉得他不错了。

    虐够了之后,我还是会给他一个傻白甜的结局的。大家不要放弃他,他也不容易好伐

    、第章

    马车回到金鳞阁的主店,秦玉麟抱着熟睡的孩子下来。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出来,看见这般架势,冯掌柜讶异地问说“怎么抱着孩子出来了”

    “没事,冯掌柜,我们暂时在这里歇一歇。”秦玉麟没有多说,带着青岚他们进去。

    “从家里来还是怎么地”冯掌柜瞧人脸色不对,明白了些什么。他领人进去,泡了茶就不多问了。

    “是啊,今天恐怕要住在店里。”秦玉麟说,顾府那边,还得等签完休书再去收拾。之后才能回秦府去,他不希望秦爹和秦父担心。不过这种事,也不可能不担心。

    “使得,那房间天天打扫,收拾收拾能住。”冯掌柜说。

    “嗯,头有些疼,一会儿我带宝宝进去休息。”秦玉麟说,青岚和紫竹不必吩咐便进去收拾了,他和冯掌柜透了一声,“等会儿要是有人在外面要见我,你把他撵走吧。”

    冯掌柜没问是谁,点头叫他放心。

    不会儿,秦玉麟进了房间。外头果真如他说的,来了个人。冯掌柜出去一看,认识,可不就是秦玉麟的丈夫。他说“这位是姑爷吧,来找我家公子的”

    “是的,他在吗我想见他。”顾远樟说,满身狼狈,两眼通红。这副样子真的太让人侧目。

    冯掌柜对他摇摇头,“不巧,我们公子不见人,你还是回去吧。”

    “他说不见我对吗,我不会走的。”顾远樟笑容伴着泪水溢出来,悲哀地说“我要等到他见我。”

    “唉”冯掌柜没有撵他,没有搭理他,转身进了屋里。

    天黑透了,店门关上了。外面寒风呼呼作响,顾远樟站不稳便坐着。实在太冷了,便蜷缩到门口的门槛上。他不敢睡,也睡不着。

    这天气冷啊,可是没有他的心冷,没有他的身冷。若果那个人真的抛弃他了,何如在这个冰冷的夜晚冻死更加痛快

    门外的人守了一晚上,门内从没有人出来看过他。

    天明之后,这才有人回来通报,说顾远樟在门口没有走。青岚将这话说与秦玉麟,见他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恐怕是不在乎的。

    “夫人,要不奴婢叫人去将他撵走吧。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说天气冷,恐怕会出事。他一个大男人赖在门口,也不好看。平白惹人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金鳞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能撵走固然好”秦玉麟刚说话,那个早上来通报了一轮的伙计又来敲门。

    “奴婢去看看。”青岚说。

    “岚哥儿,快与夫人说,门口那人不行了。”伙计说,方才出去又看一趟,发现他进气多出气少,恐怕大件事。

    “夫人”青岚着急却做不了主,只要秦玉麟不管,他就算死了又怎么样。

    “算了,把他抬进来吧。别闹出人命。”秦玉麟说,低头瞧着顾思博的脸蛋儿,他就看看儿子的情分,顾远樟怎么说总是儿子的至亲。

    “好,奴婢这就去。”青岚和伙计赶紧出去,一人去请大夫,一人去找人来抬他。

    顾远樟确实是冷坏了,在寒冷的冬夜里待了一晚上,感冒发烧很正常。大夫来看过他,抓了药,叮嘱几句,让好生看着,否则会落下病根。往后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可能不显,到了晚年就幸苦了。

    青岚应了大夫的话,心里有些唏嘘,一边转身去煎药。也没有告诉秦玉麟,顾远樟的情况如何了。他恐怕秦玉麟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顾远樟的事情,要不是人命关天,他怎么会管他。

    顾远樟就躺在隔壁房间,秦玉麟从不出门,也不到他房里去。这天一整天没有去哪里。可是他不去想顾远樟,不代表顾远樟不想他。

    “是夫人,愿意见我了吗”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床上,冰冷的身体已经缓和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顾远樟张口问,他知道房间里还有人。

    “夫人没有要见您。”紫竹离他远远地,目光悲哀地瞧着他。不是为了自己的爱慕,而是替他伤心难过。

    “他在哪里”顾远樟望着帐顶说。

    “夫人不会见您。”紫竹还是那样说。

    “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顾远樟喃喃地哀求。

    当紫竹忍不住告诉了他之后,见他要起身,连忙阻止他。“您想要做什么您的身子还没好”

    “走开。”顾远樟拂开紫竹的手,跌跌撞撞地出门。

    “夫人不会见您的”紫竹阻止不了,只能悲哀地望着他,看他什么都不顾了,一心扑在秦玉麟的身上。

    顾远樟知道秦玉麟不会见自己,他也没有去敲门,而是跪倒在门前,用令紫竹禁不住流泪的声音叫唤,“夫人,你能见见我吗你能再见见我吗”

    他支不住病中的身子,伏倒在门槛上,只要一想到伤心的地方,眼泪便流不完。他怎么想到,会是这样啊。如果早就想到了,就算被人拉去游街又如何,他也愿意的。

    “我没想过要纳妾的,夫人,你相信我好吗你说我知晓你的为人,你却又何尝不知晓我我为何要他,我为何要他”

    门外那人痛哭失声,一遍遍地说“没有的,我没有做什么,都怨我当时慌了神。夫人你会帮我的,我总这么想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秦玉麟觉得他可怜又可恨,从没有哪个男人能哭成那样,却也从没有哪个人能背叛之后还能得到他原谅。

    一夜的时间,他静下心来一想就知道,这件事情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只怕是顾远樟这个蠢货被算计了。却不知道他说的没有,是不是真的没有。如果顾远樟真的碰了别人,那秦玉麟真的是看脏东西一样看他一辈子。

    如果没有,只是被骗了去,倒是还能挽回一些。不过也真的是个蠢货,没脑子的单细胞生物。活该他病死冻死,一辈子跪在门口。

    “嘭嘭嘭”顾远樟不要命地磕着脑袋,嘶声哀求,“求你相信我,不要那样对我,我真的不想娶他的。夫人”

    “我要是不见你,你就一直磕下去”秦玉麟声音传出来。

    “”顾远樟满脸的泪痕,“是。”

    “呵那你就磕死吧。”秦玉麟说,他平生最恨有人威胁他,既然顾远樟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他又何必稀罕。

    “”成串成串的泪珠落下来,顾远樟已经尝到了被人彻底抛弃的滋味。他晓得,秦玉麟不会再要他,不会再心疼他,亦不会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青色的地砖,染上鲜红的血液。心都被刮了,还有什么可活,他磕死了就算,磕死了就算

    “求您别再磕了”血越来越多,紫竹再也止不住抽痛的心脏,同样跪倒在门前。顾远樟为了秦玉麟不要命,他又何尝不是为了顾远樟难过心痛。他难道真的要把命摊上才罢休么

    顾远樟听不见他看不见他,心里只有一个死字。磕死了就算了,他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夫人,求您见见姑爷吧,夫人”紫竹膝行到秦玉麟门前,他劝不住顾远樟,又和顾远樟一起求秦玉麟。“见他吧,您见见他吧,他要死在您面前啦”

    一个两个,闹得秦玉麟闹心不已,他恨顾远樟的软弱窝囊,又烦紫竹的一腔热爱。他们怎么不是一对呢,那样就天下太平了,不是吗

    “呜哇”睡得好好地孩子,哭声跟着门外一起响彻云天。三把撕心裂肺的哭声交杂在一起,把人的心叫破了。

    “宝宝别哭,别哭。”秦玉麟抱起他走来走去地哄,他哭起了势头,却怎么也停不了。都是门口那两个不省心的东西。

    “够了”这到底是谁欠了谁,啊仗着什么有什么资格又想要得到什么“通通给我滚别在我门前哭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不,不能滚。”心像死了一样,不会再痛了,“我该谢谢你,给我许多奢望,又让我绝望”顾远樟闭上红肿的眼睛,伏在地上不动弹。

    “想死到别处去死,别弄脏我的地方”秦玉麟一脚踹开房门,一把揪起顾远樟的衣领,“你他妈除了会哭会嚎,还会些什么啊你有脑子没有你怎么还能活到今天呢怎么没有一早去死呢”

    顾远樟紧紧抱住他,满脸的狼狈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啊知道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照样打我的脸仗着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好声好气地帮你解决哦,然后照样和你过日子你他妈真当我是你妈怎么地”秦玉麟一句接一句地甩出去,冷笑阴笑讽笑,“你该庆幸你自己够弱够窝囊,否则我还真不会放任你继续不要脸。”

    对顾远樟动手,秦玉麟都觉得浪费力气。就让他自己弄死自己吧,省得活得这么难看。

    “是,你说得对,我没有用,我该死”顾远樟痛哭,哭破了嗓子,哭瞎了眼睛,只求能像现在一样,还能抱紧他。

    “你该死,你没用,然后呢”继续一辈子该死,一辈子没用。然而却,仍然难看地活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听你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顾远樟紧紧抵着秦玉麟的胸口,仿佛那里才是归宿,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想。

    这是错的,就是这种想法害死了他呀。

    “说着自己该死的人,从来都不会改变。”秦玉麟低头,漠视着自己胸前的血迹。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珍惜拥有的东西。

    “不是的,我会改的”那些从前教过的,他通通去改变,他会变成秦玉麟喜欢的样子。他再也不会顶嘴说天生的,有什么不能改呢,真的可以。

    “”秦玉麟说过,顾远樟的眼泪再没有用处,可是当它们湿透了胸襟,流进心里的时候。仍然还记得起缠绵甜蜜的时光。

    屋里的哭声消失,没有人再哭嚎不休。但是,默默流淌的泪却止不住。

    “让我,最后一次求你原谅好吗不会再有第二次,好不好”嘶哑的声音,低低地哀求。若秦玉麟对他还有一丝怜惜,就舍不得抛弃他。

    终归结底,他不是错得太离谱。他的心从来没变过,从来没想过要谁来插足这个小家。就是因为太相信,就是因为太依赖

    “你,去屋里躺着。”秦玉麟漠然说,让青岚去找药箱,给他上药。想了好久,总归不希望闹得人心不宁。

    “夫人夫人”顾远樟舍不得放开他,双眸惊喜地望着他。

    “现在,放开我。”秦玉麟说。

    “好,好”顾远樟垂首低低地点头,慢慢放开,身子摇摇欲坠。可是他的心又惊讶又欢喜,他终归不是那么狠心的。

    秦玉麟提着他,送进他房间的床上。“待着,别再来烦我了。要不要你,我暂时还没决定。”

    顾远樟激动地点头,眼睛舍不得放开秦玉麟的脸,哑声说“好,我不去烦你我等着你。”他满眼的希翼,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叫他不要抛弃的话。

    秦玉麟踏出屋子,回到隔壁房里去。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青岚大着胆子低声问,“夫人会原谅吗”

    秦玉麟也在想,他该原谅吗。顾远樟自然在他掌握之中,谅他也不敢生出二心。就是脑子忒蠢了些,人也窝囊软弱,算起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死心塌地,简单透明。但是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要吗

    “先不管他吧,等他好了再说。”现在正在气头上,谁能冷静下来想这些呢。

    “嗯,那紫竹”

    “别提他了,我现在烦得很。”秦玉麟说。

    青岚再不敢说话,到小床边去看宝宝了。秦玉麟按了按作痛的额头,倚在床头上休息。至于那些闹心堵心糟心的事情,他有了精神在想。

    这边厢,顾远樟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一颗已经死去的心,恢复成惶惶不安。事实上也是如此,秦玉麟确实对他还是心软的。顾远樟并不坏,心里并没有杂念。只是遭遇了那种事情的时候没有选择正确的方式去解决。他做错了,这毋庸置疑。

    重点在于,秦玉麟究竟肯不肯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好好记住,以后遇事该怎么样做。什么是次要,什么才是重要。有些事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顾家那一边,却在这时候愤然而起。他们都瞧见了,顾远樟如何哀求,如何不顾一切。秦玉麟又是如何对待跪地求饶的丈夫,这种狠毒无情的儿媳,又怎么还会得到顾家的容纳。

    顾夫人说“秦氏心肠歹毒,目无尊长,欺压大小,对丈夫不敬不重。品行不贤不量,更加无德无状。我以顾家主事夫人的身份在这里宣布,我顾家决定将休离。”

    一张白底黑字的和离书,摆在秦玉麟双亲面前。上面是顾夫人和顾老爷的签字和印章,这下秦玉麟被休弃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

    秦爹拿着那张和离书,气得发抖,“凭什么,凭什么说休了我家麟哥儿就休了麟哥儿他做错了什么”

    “哼问得好你家麟哥儿做的做的错事多了。”顾夫人朗声说,把秦玉麟进门以来的事情,一件件细数,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更有昨晚因为丈夫纳妾而毒打丈夫,抱着孩子离家出走一事。”他既然没把我顾家当回事,那就让他走吧。顾家的大门不会再欢迎他。”

    “你们胡说八道我的麟哥儿不是这样的人”秦爹瞪大眼睛,看着顾夫人身后的潘宝鹦,“一定是你们搞得鬼,是你们贪图富贵。远樟不会为了这个贱人休我家哥儿的,你们休要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笑话难道我们夫妻二人联名还休不了他就算是我们贪图富贵又怎么样,宝鹦样样比你家的泼货好了去了,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了他休了你家那只辣子难道还要我们做长辈的受他的气不成天底下还没这个道理”顾夫人斜眼瞧着秦爹,得意笑说,“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宝鹦是我们求娶的我告诉你,宝鹦是老四在京上亲自娶回来了”

    “不可能”秦爹不相信,他明明知道顾远樟和秦玉麟感情要好的,他们说要两个一起过一辈子的。秦玉麟信誓坦坦和他说一辈子不纳妾,他是信了的啊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顾夫人指着金鳞阁的方向,“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老四,去问问你的好哥儿,是不是这样”

    “是与不是,当面说清楚就是了。不必和他多说。”秦父领头踏出门口,带着秦爹和一干人赶往金鳞阁。

    他已知道秦玉麟在外有这么个生意,却不知道顾夫人口中的德行不良是否真实。他却不是怪秦玉麟不自爱,只是替自家人不值,为何要落得这个下场

    正是下午时分,金鳞阁里,顾远樟正喝完药汤准备休息。中午吃饭的时候,有幸见过秦玉麟一面,他还与他说了一两句话,已是令人高兴了。屋里的儿子还没去看,也不知道秦玉麟什么时候消气,才肯让他抱抱儿子呢。

    想东想西,一会儿想现在该如何是好,一会儿想以后,他们会否美好如初。直想得睡不着觉,恨不得马上得到秦玉麟的原谅,好腻到他身边去。那样才不会终日惶惶,心里不安。

    想来想去,每个头绪。门外却掀起了大波浪,直接导致他破碎的梦,好不容易黏起来的梦,再一次被击打得支离破碎,不成模样。

    “老爷,老夫人。”冯掌柜见过秦爹秦父二人,对他们突然造访很是惊讶。但是,九成九离不开秦玉麟的事情。他默默让人去请秦玉麟来。

    秦爹秦父进去了,外面那一群人却堵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跟来。秦爹秦父不曾在意,只见到秦玉麟的时候,劈头就问“顾家要休你,你如何想法”

    那张休书,写着秦玉麟件件错事的休书,秦玉麟拿在手里,一目十行,“呵倒是轮到他们来休我,我还没拿着休书甩在他脸上呢”

    “这是怎么回事”秦父比秦爹冷静。

    “没怎么回事,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罢了。现在顾远樟出息了,又娶了个金疙瘩回家,他们还要我做什么。”秦玉麟淡淡地讲。

    “唉”秦父总不好劝儿子接受男人纳妾,“你心里也是想离”

    “看看再说。”秦玉麟没有一口说死。

    “是啊,凭什么他们说离就离那我家麟哥儿以后还怎么过”秦爹不支持和离,明面上是和离,其实秦玉麟已经被他们顾家践踏到脚底下了。那怎么可以

    秦玉麟和秦爹三人一起走出去,本来想着好好说,但是一看见顾夫人和潘宝鹦那两张脸孔,秦玉麟便抑不住怒火。

    “既然看了休书,那上面的话我们没说错吧你素来也是承认自己种种不良的,那就快签字,别耽搁我们宝鹦的良辰吉日。”顾夫人对秦玉麟说。

    “我凭什么签字凭什么乖乖地让你践踏我”秦玉麟当着大伙的面将休书撕成碎片,扔在地上说“老不死的,你们要抬举谁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还有这个打哪儿来的破烂货,你最好睁大眼睛瞧瞧,他是不是你的好媳妇,哼”

    顾夫人哈哈大笑,不但不生气秦玉麟撕了休书,还得意起来,“你也有今天,你居然还说得出来什么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什么老四一辈子也不会纳妾。哈哈哈,瞧瞧宝鹦,他可不就是老四自己带回来的吗你真有脸在这里和老四充恩爱,我呸”男人呐,他对你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该干嘛干嘛。你管得了他吗

    令秦玉麟最咽不下的就是这件事,顾远樟的做法,硬生生给了他一大巴掌。顾夫人所说所讲,他没有办法否认。

    “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你只不过是个恶气冲天的泼货,还指望男人永远向着你真是可笑,你已经忘了你昨夜是怎么灰溜而逃,怎么丢光脸面。”顾夫人的高声,引来许多围观的路人。这就是他们要站在门口理论的目的,今天,就是不休掉秦玉麟不罢休

    “你说够了没有”秦玉麟冷冷地看着他。

    “不要再赖着老四了,我们顾家容不下你。”顾夫人拉过身边的潘宝鹦,“只有宝鹦这样的官家公子,才有资格做我们顾家的儿媳妇。至于你,你不配。如果你硬要赖在我们顾家不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好歹你也为顾家生了个小少爷。那样吧,你自动降为妾侍,把正妻之位让给宝鹦。那顾家也会留一席之地给你。”

    “说够了”秦玉麟越来越冷静,连目光都不再凶狠。

    顾夫人猜不到他要做什么,却感到背后生凉,还有好些话,他想说却不由自主地住口。“也是,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只管签下休书就好了。”

    “来人,去拟一张休书来。记住,是我秦玉麟休他顾远樟,而不是他顾远樟休我秦玉麟。”秦玉麟说完,对着顾夫人和潘宝鹦,“别说什么我赖在你们顾家不走的话,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迟早也会死绝的。”

    接着是潘宝鹦,“还有你,我找不到更适合你的词语,你只配贱人两个字。”

    “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潘宝鹦生在官家,从来没被人辱骂过,他从一看见秦玉麟起,就不喜欢他,凭什么他如此蛮强,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凭我现在还是顾远樟的正妻,你只是个贱妾。”秦玉麟说。

    “真是可笑,你马上就不是了。你是被休弃的,夫君怎么会娶到你这种人。”

    “啪”潘宝鹦捂住脸被扇偏了头,秦玉麟冷笑说“我们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份儿。贱妾。”他就是看不顺眼这个贱妾,怎么样,这一巴掌是他预谋的。

    “你你你你竟敢如此放肆”顾夫人看见潘宝鹦被打,一张脸又怒有紧张,连忙慰问潘宝鹦,一边指责秦玉麟的双亲“你们瞧瞧瞧瞧,这就是你们的好哥儿,看看他什么德行这样的人有资格做我们顾家儿媳妇吗”

    “是他口出恶言在先,我家麟哥儿为什么不能打他”秦爹顿时挽起袖子冲上前去叉着腰和顾夫人理论,“我家麟哥儿没说错,他就是个贱妾”平生最讨厌的东西,还有什么比得过贱妾

    “你才是贱妾我们宝鹦是五品京官的官家公子,身份比你家的好,教养比你家的好,你有什么资格口出狂言”顾夫人亦是叉腰和他对骂起来。

    “贱妾贱妾贱妾他就是个贱妾做一天贱妾也是贱妾赶走了前夫人不知廉耻地上位也是贱妾你们顾家就是一窝子贱妾和一窝子贱妾生的不是东西的玩意儿这种贱妾窝子我家麟哥儿不待也罢”

    “你这个嘴巴不干净的东西你说谁贱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死鬼郑颦交好那你怎么不问问他,究竟是谁夺了谁的位子究竟是谁不知廉耻做那下流的勾当惹上我家老爷”

    “说再大声也没用你做过妾做过妾做过妾”

    “别吵啦”秦玉麟大吼一声,拿着拟好的休书说“休书在这里,我签完之后,请你们立即离开,永远也不要再来招惹。还有,儿子是我生下的,你们也休想打他的主意。“

    “不行那是我们顾家的子孙,你不能带走”顾夫人立即不肯,他也不是稀罕顾思博,他就是不让秦玉麟好过

    “呵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顾夫人看见秦玉麟背后,顾远樟跌跌撞撞地挪出来,倚在门上瞧着他们。他顿时答应说“好你可以带走你儿子但是你要发誓,你是真的甘心离开老四,离开顾家。以后,永永远远也不再纠缠。”

    “不要”顾远樟昏昏沉沉中听到这句,慌乱地摇摇头,他希望秦玉麟不要那样,他们不离,不离的

    “可以。”秦玉麟说,顾夫人总是一副别人赖着不肯走的样子,着实令人作呕。他拿笔在休书上签下名字,然后将休书当着大家面甩在顾夫人脚下。“休书,我给你们顾家的。”

    “你发誓”顾夫人捡起休书,还不肯就此放过秦玉麟。

    “我秦玉麟以爱子顾思博的名义对天发誓”

    “不”顾远樟泪眼模糊地随地爬去,他要阻止他,不能说,不能说。

    秦玉麟没有丝毫犹豫,“从此以后,秦玉麟和顾远樟一刀两断,再无瓜葛秦玉麟若再与之纠缠,愿立即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必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之罪”

    “噗”顾远樟一口腥甜的血,毫无预兆地喷口而出。

    浑浊不清的眼眸,沁上了血丝,五脏六腑已失去知觉。只余下一颗碎了又黏上却又被狠狠摔碎的心。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

    “少爷”赶来的两名小厮,冲向倒下的顾远樟。

    秦玉麟和众人闻声回头,看见一地猩红的血迹,以及瘫倒在地上的男人。

    “唉,作孽哟。”所有人都为顾远樟感到心惊肉跳,怎么就这么冤孽,非得闹得鸡犬不宁。

    “快快把四少爷送去医治,快”顾夫人吆喝,让人抬起顾远樟,离开这里。他终于是把秦玉麟摆脱了,却又担心顾远樟一个不测,就此撒手人寰。那一切就白忙活了。

    “麟哥儿,你”秦爹担心地望着自家儿子,真是除了冤孽还能说什么。他后悔当初,要是没有逼秦玉麟出嫁就好了。

    “爹爹,我没事,您不必担心我。”秦玉麟说,看着秦父,“父亲也不必担心,我很好。我还有思博呢。您二位不介意我们父子两回去白吃白喝吧”

    “傻话。”秦父说,伸手摸摸秦玉麟的头。

    “真的不伤心吗”秦爹不放心地问,他知道的,秦玉麟对顾远樟并非没有感情。怎么说两人还生了孩子出来,一转眼说离就离了。

    “不,只是有些惆怅。”秦玉麟说,从前觉得,和顾远樟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事与愿违,要是当初没有让他去读书,可是世上哪有如果的事。

    反正,又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分开就分开了吧,秦玉麟心里想,他正好可以去过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带着儿子好好看看这个大好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离了啊

    虐小攻也虐得挺难过的,他在我心中是枚软汉纸。唉。。

    伤心完毕,开心一下,我爱妹纸们谢谢你们的地雷手榴弹

    超梦姑凉、iay姑凉、134妹纸、气泡泡土豪妹纸、丁迦燃妹纸、s妹纸

    、第章

    顾远樟受风寒在前,后又气血攻心,大吐了一口心头血。大夫替他把脉之时,只摇头说“听天由命。”

    用参汤吊着命,熬得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准备后事。

    顾老爷一咬牙,怎么也得治回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就这么没了。他倒不是非常心痛顾远樟,他心痛他的名誉荣耀罢了。

    “老爷,你瞧他还醒得过来吗”顾夫人却担忧,别弄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你懂什么,去去去给我听着,花多少钱都得治好他。”顾老爷说,一口答应了出诊大夫,无论怎么样都得治。最后好不好,听天由命。

    顾夫人张了张嘴,不敢有他。他当然也希望顾远樟好,他就是躺着了,身边还有个官家出身的媳妇儿呢。他叫来潘宝鹦说“宝鹦,去照顾你丈夫吧,如今正妻之位悬空,等他醒来,自然就是将你扶正的时候。”

    潘宝鹦虽没有那个心思,却为了不受人恶气,正妻之位他怎么能不要呢。乖顺说“宝鹦知道,爹爹放心罢。”

    顾远樟昏迷不醒,秦玉麟这会子却已经在做出行的准备。与顾远樟和离的第三日,他差人来到顾府,将四房院内属于自己的东西通通搬走,一点碎屑也不留。

    可惜顾远樟人事不省,不知道那个满载回忆的院子已经空空荡荡,什么也不留了。而秦玉麟也未曾有过去看他一看的想法。对顾远樟,就好比那句话,覆水难收。本来去留全在一念之间,也不是多么要紧的事情,原谅他就原谅他,离开他就离开他。因种种缘故,他选择了去,那么就只能一去不回头。

    秦玉麟不会放不下过去,他总是个向前看的人。

    “麟哥儿,你真的决定要走吗”秦爹舍不得儿子,他孤身只影地,怎么能一个人去外面过呢若只是害怕闲言闲语连累了家里,大可不必啊。

    “爹爹,我已经决定了。”秦玉麟安慰说,“别为我担心,我不是为了那些可笑的理由而远行,我只是想带着儿子走走这天下罢了。”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挂念他了”人常说一夜夫妻白夜恩,何况他们还有浓情蜜意的许多时候。

    “不挂念,有什么值得挂念的。”秦玉麟摇头,他就是这么个人,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再果决不过。

    “唉,那好吧。你去与你父亲说吧,他也十分担心你。”

    “嗯,我会的。”

    陵州城的生意,秦玉麟把它交给两位掌柜。两座庄子有陈管事理会。至于身边曾经那些人,青岚他是要带走的,没有他总不方便。柳管家在陵州有根,他走不了,只好让他回去。

    紫竹,秦玉麟将他留在秦府,与秦爹说了声“我不带他走,爹爹你看着安排吧。放了也行,嫁了也行,怎么都行。”

    临行前几日,金鳞阁来了一位稀客,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宋少。秦玉麟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就知道,宋少一定知道他的事。也对,那天当着大街上,只怕知道的人还不少。

    “听说你要去游历”宋少瞧着好久不见的人,仿似没什么变化,他真的刚刚经历那种事情

    “是的,带着我儿子出去走走。”秦玉麟说。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宋少摇摇头,由头到尾,他都看不透秦玉麟这个人。不过,却出奇地令人印象深刻得很。

    “是吧,我不奇怪才是奇怪。”在你们眼中,当然是奇怪的。秦玉麟这样想。

    “什么时候走”宋少说。

    “后天,早晨就走。”秦玉麟明了,他是来送行的。

    “好。”

    和宋少并不熟悉,但是怎么说,他是一个让人信任的人。如果是现代,秦玉麟也许会和他做朋友,一个很好的朋友。

    三天之后的城门口,秦爹秦父他们都来送行。一家人依依惜别之后,宋少的黑马从街角而来,秦玉麟在窗口和他交谈几句。

    马车启程了,宋少的黑马在旁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说“送你们一程。”

    “好。”秦玉麟不推辞,送吧,天高地阔,那里不能去。

    一辆马车一匹马,在陵州境内的官道撒谎能够缓行。此时春暖花开,草木繁茂。一切都欣欣向荣。等到下一个州城的时候,秦玉麟不再愿意让宋少相送。

    “到这里就好,宋少回去吧。”

    “珍重。”黑马上的人朝他拱手说,漆黑的眼睛,沉如暗夜。

    “后会有期。”秦玉麟说。

    见他勒紧缰绳,潇洒地调头离去,猩红的披风在风中漂浮,一扫而过。那是个有自我,有原则,有抱负的男人。

    青岚见秦玉麟眼中怀念的神色,叹息说“宋少爷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

    秦玉麟听了笑起来,“你还太天真,世上没有哪个人是绝对的好人。”他觉得用好人来形容一个人太片面了。

    “难道不是么,宋少爷确实挺好的。”

    “什么时候你也爱八卦了。”秦玉麟抱着顾思博,他醒了,眼睛正转来转去地。

    “不晓得,奴婢就是觉得,好像轻松许多的样子。”青岚说。

    “你也觉得外面好。”秦玉麟说,“可不是吗,天天呆在一个地方,就像个牢笼。”

    “如今出来了,夫人想去哪里呢”

    “天大地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山水志、南国游记、行路集、一本本地走,走到累了为止。也许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城镇,开一间独特的铺子。住在一个布置温暖的小院,种一棵开起花来轰轰烈烈的木棉。

    等到年又过去的时候,就那时候再想罢。

    顾老爷十分高兴,因为顾远樟终是醒了。身体在大夫的调养下渐渐有起色,可是大夫又说“身子的病有药可治,心中的病,却无药可医。”

    顾远樟虽然醒了,但是他整日不说一句话。就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儿。他时常躲在院里的某处,不见任何人。

    佑安回来与他说什么,他从来没有反应。就算佑安说他的爱子和爱妻已经离开陵州了,他也不曾眨一下眼睛。但是两名小厮都知道,顾远樟不是没反应,他的悲伤在心里。

    “少爷,您不能再这样下去,夫人和小少爷真的走了。您想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的面了吗”佑平来劝顾远樟,不希望他终日人不人鬼不鬼地,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做。活得跟个死人没两样。

    “我还能见到他们吗”顾远樟终于说话了,可他摇摇头,见不到,也不能见。

    “怎么见不到,少爷想着夫人,夫人也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只要您做对了,他就会回来了。”佑安继续劝说。

    “他发了那般毒誓,叫我怎么见他。”顾远樟瘦剩一身骨头,幽幽的双眼又浮现那天,他心里的那个人怎么说的,怎么诅咒自己的。

    “事在人为啊,老天爷也挡不了您的心意,只看您有没有心罢了。”佑平也说,他却也是个有点通透的人,少爷这件事啊,不是没有余地。只是自家少爷太被动,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争取。

    “有,怎么没有。我整颗心都是他,我怎么会不想”顾远樟说,抚住那颗空荡荡的心,一夜之间,他真的尝透了尝够了,再也没有情绪可言。痛苦、难过,怎么足以囊括。

    “那就去做,你认为夫人喜欢您怎么做,您就怎么做。为了夫人,您还有什么不敢的。”

    “嗯,我没有什么不敢的。”顾远樟低首说,安逸和甜蜜,不是别人送到他手里就不会再跑。不是他哭一哭就会回来。他错了,不该什么都依靠别人。秦玉麟说得对,他是愚蠢,这世上只能靠自己,独立、强大,这样才能生活。

    “您好好想一想,您究竟错在哪里,又需要怎么改正。比如说潘氏。”

    时间一晃三个月,顾远樟以身体为由,推迟上任三个月。期间,潘宝鹦已有孕在身,他收买出诊的大夫,谎报了月份。不过顾远樟从来都知道,他确实没有碰潘宝鹦。这会子潘宝鹦有孕,只能有一个事实,那就是,潘宝鹦原本就已经被人破了身子,暗结珠胎。

    只是,那个人是谁呢又为何使得潘宝鹦陷害自己

    其实前后一推敲,也不难想出来,潘宝鹦陷害顾远樟只是为了不败露事情。恰好那天遇上附中来外男做客留宿,又是喝得烂醉如泥。最合适他祸水东引不过。

    “这潘氏确实奇怪,少爷既然是清白的,就要及时将他打发掉。”

    也怪潘宝鹦自己不谨慎,从不收敛情绪。想黄儒修的时候,时常对空气唤着儒修、修郎。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至于同住一院的,傻傻呆呆的顾远樟,则被他抛诸脑后。

    不日,顾远樟将潘宝鹦留在陵州城,自己上了一趟京上。拜访潘大人之后,一人回到临时租住的院子。

    要说平日里,顾远樟与潘宝鹦从不接触。顾远樟潘宝鹦视而不见,潘宝鹦也不曾凑到跟前露脸。这态度本身就令人生疑,想要查清楚来龙去脉,自然还是上京一趟比较好。佑安照顾远樟的吩咐,开始在附近打探,打听一个叫儒修的年轻男子。

    也是顾远樟的运气,黄儒修早前十多天来过这附近,也在打听事情。佑安往下一问,得知是打听潘大人府上的事情。那就jj不离十了。

    “少爷,要去找那黄儒修吗”佑安打听清楚之后回来问说。

    “找,找到他,把潘宝鹦的事情透露给他。”顾远樟又在佑安耳旁叮嘱了几句,就这样说法。

    “好,小的明白了。”佑安说,眼睛贼贼一笑,出门办事去。

    两个月后,潘宝鹦身怀六甲。上京的顾远樟回来了,前脚刚进门,后脚便有个男子在他们院子的小门外徘徊。因顾远樟回到院子仍是不言不语,什么都不管的样子。潘宝鹦早前还有些顾忌他,现在却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所以也就没有管他如何。

    是以,当华素回来一说黄儒修来寻他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不顾自己身子不便,忙让华素扶他去,他要见他的修郎。等了这么久,他终是没有忘记他的。

    “华素,他真的来了吗”潘宝鹦高兴过后又害怕,这是真的,不是梦里也不是看错了

    “是真的,我亲眼出去看了,是他。”华素说,他瞧见黄儒修身戴白绢,神色憔悴。顿时明了,他并非抛弃了潘宝鹦,而是家中有白事耽搁了。这又怎么怪得了他。

    “那就好,快扶我出去瞧瞧不不不,我怎么能这样出去。”潘宝鹦一时激动,一时踌躇不前,华素以为他害怕黄儒修看见他这副样子。可是潘宝鹦说“快回屋,我要好生打扮打扮,不能让修郎看见我这副邋遢的模样。”

    华素说“怎么会邋遢,夫人还是那么美丽。”他既是在孕期中,也不允许自己穿着随便的人,比一般的贵夫人还要注重些。

    一番打扮后,潘宝鹦神情激动地来到门口,面对日思夜想的男人,眼泪立即掉下来。

    那随风而立,高挑修长的男子,可不就是他的情人,“修郎,是你来寻我了么”

    “宝鹦你是宝鹦吗”黄儒修没来之前,早就在京上听说潘宝鹦嫁人了,而且是潘大人逼他远嫁,在夫家过得并不好。更是位分低下,成日被主夫人欺压毒打。

    “是我呀,修郎。”潘宝鹦眼泪盈盈地凝望黄儒修。

    黄儒修想上前,却又忍下,“我听说潘大人逼你远嫁,还是为人妾侍,日子过得并不好”可如今瞧他,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怀着身子看上去更是华贵逼人,俨然是大户人家的主位夫人,怎么会是日子过得不好呢。

    “这”潘宝鹦却不能说不是家父逼迫,也不能说他为了活命嫁人。“修郎,你呢,你说过让我等你,你却没有守约。”他泪眼迷蒙地控诉。

    “我并非没去找你,可惜你早走了两天。”黄儒修也十分遗憾,他还是娶不了他。这次来寻潘宝鹦,只为了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是这样吗”潘宝鹦呆呆地问,有些愕然,“真的是这样吗”

    “我家中老父过世,耽搁了好些日子,我怪不了你,是我去得太迟。”黄儒修说“如今见你过得好,也就放心了。”

    “修郎,你不是来带我走的吗”潘宝鹦错愕,他说这话是怎么了不爱他了

    “宝鹦,不能和你共结连理我很遗憾。可你如今已嫁做人妻,我凭什么再带你走。”黄儒修自嘲,当他看见珠光宝气的潘宝鹦,许多那些认为可以不必计较的事情,却生生给他一记耳光。一个穷书生,他凭什么去想呢。

    “你说什么你不带我走”潘宝鹦抚着肚子说,“你怎么能把我留在这里,这是你的孩子呀”

    “”黄儒修一时怔愣,可是转眼又狠下心摇头,“你好好过,不要再想我了。”

    “修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潘宝鹦伤心难过,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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