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季总…”小秘书几乎哭出来,“我是时先生从人事部月底刚被抽调上来的,您忘了?”―还有,前头十几个被您整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季疏这才想起来上个月中时燕的确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对了,是在酒店床上,时燕被折腾的半死不活要逃的时候。
他挪开眼眸色微烁,一张脸面无表情:“算了”。
没过多久果然要下雨了。
灰色云脊沉甸甸一层一层压下,经过几声雷泻下雨珠子,窗口下滴水加速很快连成了水串。江城入冬后气温极冷,雨水透入骨头里冻得人走两步都发麻,这个天没人会出门。
地上积了层水,小溪似的趟过。
这么大的雨,医院偌大的花园隐隐约约只有一道影子俯着身用一双干净的手拨开地上枯沾枝烂叶子,指尖泡在冰冷的雨水里仔仔细细找着什么。他执拗耐心找了很久,直到连低垂的眼睫都挂着薄薄的水雾………
吴安在青山别苑订了半个月的当归龙骨白玉海参汤可劲造,吃得时燕几乎吐出来最后都拿出去偷偷浇花,害的一楼那颗海棠花没几天肥了拇指头宽。还有鉴于前车之鉴,吴安对造水泥艺术品之类的事情想都不敢想,这几天他喜欢上个人美心善的姑娘,打算跟着人家吃素从此立地成佛顺便还跟他九哥讨要将来孩子的份子钱。
时燕闻言放下字典修眉半拧,结结实实吐出两个字祝贺他:“出去。”
吴安夹着尾巴一步一步滚出去之后没半分钟,又一个不速之客欢天喜地而来。
“时先生,我听说你病了?”方泽捧手里着法国空运黑玫瑰,配着他今天这身玫瑰色手工袖线西装活脱脱孔雀成精。他一进屋自顾自走到床头含情脉脉看了时燕几分钟,视线在领口停了停,语气温和心疼说:“果然瘦了一圈,没关系,我让人做些吃的给你多补补,或者让我亲自照顾你好吗?”
时燕穿着医院宽大的蓝白病号服,背笔挺,抱着胳膊挑高眉尖不做声看他噗嗤一笑径自往卫生间去。
方泽紧紧跟在后头,他只当没看见,打开加湿器,俯下身接了把水仔仔细细用泡沫搓干净指尖。
卫生间空间密闭潮湿,还隐隐约约有股子香气。方泽视线顺着落在洗漱台前半截弯曲细韧的腰上眼底豁然一暗,不由得舔了舔。他唇心猿意马,一株藤蔓疯狂窜出。
他特意查过那天酒吧监控,谁知道这个人外表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私下却这么浪。
方泽想得喉咙发紧发疼,他忽然低下身趁着时燕未察觉咬住那细白的耳尖。
“别动。”时燕倏然给他抵在洗手台堵得毫无缝隙,身体起伏一顿睁大眸,方泽摁住他僵硬的身体,压低诱惑:“跟我在一起好吗?”
“你不怕你上司回头找你麻烦?”时燕盯着镜子里的他,说。
方泽盯着镜子勾了勾唇补充道:“季总?你放心,他不会生气,他把你让给我了。”
“哦?”时燕偏过语气淡淡的没有波澜:“他亲口告诉你的?”
“自然,他亲口告诉我不介意,我得谢谢他告诉很多秘密。”方泽别过头指头在他腰上游走轻笑:“包括你喜欢什么样的zs,我们可以慢慢享受今天...一整个下午。”
“这样?”时燕取过毛巾擦了擦手放在一旁,他看着镜子自己的模样转身嘴角一勾:“好啊。”
第15章 心思
他说,“好啊。”
方泽闻言顿喜。他伸出手,然而虽然J虫上脑这时候仍留了心眼,想了想顺着时燕的神色仔细看过去,谨慎试探道:“真的?”
时燕那双凤眸瞥他一眼,笑意有些过分冷漠的嘲弄:“怎么?怕我骗你?”
“当然不是,怎么会?”方泽微微一笑掐紧那腰捏了把,喉结上下滚动,抬头看去,时燕还是由着他动作也不反抗。
于是方泽彻底放下心,他把人推搡上洗漱台,猴急掀开那件宽松的病服,掌下触及细滑心头一荡,张口:“宝贝...”
时燕仰头去看呼呼运作的排风口绷紧唇,目中越发淡色,慢慢伸手往背后探去。
也许是本能反应,方泽感觉到什么一顿将将要后退,只那一瞬间刮侧阴影照着他的额头狠狠砸过去!
他眼前刷的空白几秒,踉跄几步后知后觉察觉到额头皮肉绽开的痛楚,撑住身体眼前模模糊糊看见时燕丢开漱口杯用毛巾擦了擦手才蹲下身施舍般看他一眼。
时燕抽出抽屉里剪刀,他似乎被恶心到了,思忖一下才认真对着方泽吐出两个字,声线格外冷漠:“疼吗?”
“时先生?”方泽一手捂着流血的眼角挡开冰冷得剪刀,抬起头,语气很是委屈:“你要做什么?”
“怎么?你不是想要跟我在一起?这样就不行了?”时燕飘渺的笑了笑,手中锋利剪刀比划几下照着他衣服剪开一道口子,剪刀贴近大腿慢慢往下...
他神色如常,只是乌黑眼珠漠然的可怕。
小瞧他了!
方泽瞳孔扩张一凛暗道不妙伸手去夺,几乎被锋锐的剪刀尖头贯穿掌心!
……
时燕抬起头,他听见外头响起细微“擦咔”一声,是外头有谁打开了门。
方泽捂着关键部位吐出半口气,刚稍有动作,时燕朝他膝盖骨踢上去命令道:“不许叫。”
这会儿方泽很会审时度势,“哦”一声点点头乖乖缩在角落里装死。
时燕锁上门悄声出去,他到外头,见了来人尾音不自觉上扬几步上前:“是你?”
这还真是匪夷所思。
屋里头暖气很足,季疏脱了外套露出黑色毛衣抻开双臂坐在床上,见他偏过头微微下巴,眼珠一亮:“下午好,小叔叔。”
“你来做什么?”时燕唇角勾了勾又想起什么迟疑一顿,沉下脸,整个人僵硬的绷直。
来做什么?
做什么呢...
也许可能是良心发现,季疏当真摩挲下巴认真想了想。
小秘书泡的茶不好喝。
最近的夜生活也很无趣。
就连黎晴也24小时躲在堆满文件的办公室不出来...
总而言之,他无聊了。
季疏想着转过眼一瞥,他见时燕脖子那截没退干净的淤青眸光一烁,反撑掌心勾起桃花眼,反而理直气壮:“小叔叔,你迟到了。我的生日礼物呢?你怎么赔?”―他每年都会有礼物的。
时燕被这臭不要脸的话措不及防堵得说不出话,指尖掐进掌心突然很想掐这张脸,忍了忍盯他冷声道:“没有,我丢了。”
“是吗?”季疏闻言简短道了声不吱声饶味盯着他,逼迫问:“真的丢了?丢在哪儿?”
他怎么知道?
时燕仓促别过头难得有些尴尬,季疏也不着急地将视线一抬落在他那耳轮廓上倏然伸手用力掐了把。
“小叔叔,”季疏两根指头托着眼尾含了笑,没头没尾问:“哪来的?”
“什么?”时燕给他抓着耳朵还不明白。
“我都不知道,小叔叔什么时候又找了个好情人,为了他丢了我的东西,嗯?他有我好吗?”
季疏说着起身把人扛起来往沙发上一丢,压上去,“够了!季疏…”今天连着遇上两个疯子,时燕恼怒之余眉梢紧跳来不及起身,季疏已经极度愉悦将他摊煎饼似的翻了个面。
病号服好扒,医院病床不大,一会儿不耐受地咯吱咯吱作响。
……
门没锁,吴安推门兴冲冲进来那会儿也没注意:“九哥…哥?”
他视线往那掐住枕头的苍白指尖挪,“啊”一下张大嘴。
季疏背过身瞥尖他,眼疾手快拿被子把人一兜,背脊赤裸拱起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瞳孔尖锐气压极低,危险道:“滚出去。”
“……”
傍晚暮云像风干的橘子皮一层一层铺开,天边几缕松烟墨,日头已经沉下去大半。
时燕睁开眼,他摸到手边一团毛茸茸的坐起身指尖打颤声音疲惫:“几点了?”
“六点半。”季疏从口袋里找了块巧克力往他嘴里塞,懒洋洋道:“我饿了。”
“为什么这么做?”时燕顿了顿,偏过头望着他,声音很低:“你不是喜欢黎晴?”
喜欢的要命。
季疏转过身,那双眼睛难得带着几分天真几分不明白,“我喜欢她,这跟我们现在这样有什么关系?”
关系?
时燕一时间梗塞混乱,诧异之下抬首跟着念念:“什么?什么关系?”
季疏眨眨眼莫名其妙之余往卫生间那头去。
卫生间?!
时燕忽然想起什么出声喝道:“等等!”
“嗯?”季疏脚步一收,盯着他。
时燕披上衣服顺:“你不是想要礼物?”
【作者有话说:爱情是一场发酵或是褪色的过程。
九九陷入自卑的困境是他不再年轻,人老珠黄(不是),越来越仰望季疏。
而季疏的性格过度自以为,任性,他才是才是个二十一岁的孩子啊啊啊~~
这注定是长不对等,时间错位的爱情。
为什么季疏给九九送小模特—因为他知道什么也不会有,也许是笃定,也许是没开窍的脑子坏了—等他遇到后面自己挖的坑就明白了
他爱黎晴?
他只是像孩子遇到玩具。
wb图是我意想中的小变态
】
第16章 牙疼
七点。
这时候天转黛灰已经完全暗下,夜风有些冷。灰色帕加尼穿过隧道,时燕坐在副驾偏过面视线沉凝一言未发,看起来陷入深思。
然而实则他却是胡思乱想。
他苦恼于因为方才那随口一句话,待会儿送什么礼物,车?表?
不说季疏有那一抽屉当摆设的手表,已经甚是乏味,而车,年初那会儿扩车库已经胡乱塞不下,再送只有堆灰的份。地?他自己就是干这个,要来做什么?
还是...
时燕看着窗户外头两道眉尖严肃的拧紧,神色间让人误以为他似乎在考虑什么重要项目。不得不说,他向来在这个季疏这个从头到尾的问题上心思太过谨慎,最后却把自己拧巴成团。
“你在想什么?”车停,耳边低沉沉一声,季疏弯下腰替他解开安全带,像极了一个体贴周到的情人。
时燕撤回神抬首,别过脸睁大眼睛面无表情:“没什么,什么也没有。对了,你想吃什么?”
这片商城楼下停车场极为宽阔,电梯上到二楼还有经过一块中空花园。两人刚走没两步到电梯口,季疏倏然顿步挡在他身前朝着后头瞥了眼,眸色微烁:“等等。”
电梯角落被着光那处是细微的抽气声。
“野猫?”时燕说着心里倒是觉得不太可能是夜猫,常常有商户的宠物跑下来,还有一种情况……
“季疏!”他豁然睁大眼睛。
季疏拨开他的手不做声几步过去,走到前面低下身提起来一只....一只软乎乎,大眼睛,花苞头,四五岁模样穿着可爱保暖兔子裙的小姑娘。
“不是猫,”季疏摩挲下巴,觉得匪夷所思,转身说:“是个孩子。”
捡了个孩子呢?
孩子?!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家缺心眼父母过来逛街却把孩子丢在车上,小姑娘睡饱了自己推门出来的。
小家伙胳刚睡醒眼皮都没睁开,这时候膊胖藕伸出来,声音又软又糯:“爸爸...”
哈?
季疏蹲下腰,似乎有些嫌弃的把人小心提起来,唬道:“小孩,碰瓷是违法的,再说你看我长得像你爸爸?”――他这么年轻英俊怎么会像个爸爸?
小姑娘呆呆的盯着这张很年轻很英俊很好看的脸,张大嘴嗷嗷一声惊天动地:“爸爸爸爸爸爸!”
得了,白捡一个现成的女儿。
季疏眨巴眨巴眼睛索性捂着耳朵装聋,拍拍手起身,小姑娘一心一意认准了扒着他的裤子,很有骨气。
大的比小的还幼稚,时燕终于看不下去上前,轻轻道:“季疏,你先抱抱她,楼下监控里面应该能找到她父母。”
季疏继续装死,时燕果断托着小朋友抱起来塞到他怀里,“抱好。”
季疏鼻腔短促“哼”了声接过热乎乎现成女儿,不情不愿。
商城中央监控室。
一排人坐在监控那儿眼巴巴看着。
经理眼珠从一帧一帧画面跳过眼见始终找不见人有些着急,发面团似的身体呼吸上下起伏,偷瞄时燕一眼对今日负责的安保发脾气:“愣着做什么?找啊!”
那头季疏坐在沙发上边给小姑娘喂牛奶边拿人家头发绕指头玩。
小姑娘还太小,她不怎么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只叫自己“宝宝”。
宝宝坐在季疏腿上揽着他脖子咕噜咕噜喝牛奶喝得很香,肉嘟嘟的萝卜指头勾着他掌心打了个哈欠。
“小傻瓜。”季疏捏了把那肉爪玩上瘾,十分满足,把袖上那银链子丢给她。
时燕瞧着目色柔软的不成,他忽想起什么眉一蹙拍开那只作怪的手,清咳道,“你别闹她。”
“是,”季疏斜睨他,似笑非笑:“孩儿她妈。”
时燕:“....”
监控室空气有些闷,还带着烟味跟潮湿的泡面辛辣,时间长了小朋友憋的脸通红,季疏发现后总算难得良心发现抱着她出去在商场内逛了一圈。
走到三楼,一家温馨的儿童玩具房那玻璃窗橱柜静静坐了两只巨大粉色邦尼兔,宝宝看见不哭不闹,下巴搁在季疏肩上,漆黑眼珠光看。
季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