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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泪 第4节

作者:羽大娘 字数:16474 更新:2021-12-31 12:36:23

    於是,他无视於帝王下达的禁令,踏过东宫殿的门槛,他要亲眼见一见这个被太子之名压抑的男人,究竟有没有那个价值,让他追随。

    若这男人值得,那麽他列丹弓也甘愿放弃平淡度日的想法,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他所有的能力、用他一身列家子弟的血,与这男人共同追逐,一个名为天下太平的抱负。

    英雄泪17

    在怀所以说,都是你害的列丹弓一手撑著桌面,摇摇晃晃走到楚云溪前面,揪起他的领子,整张脸贴了过去,鼻尖对鼻尖,喷出的气息满是酒味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不知道有多平和。嗝可是,不後悔遇到你,这可是真心话喔,太子殿下。

    才说完最後一字,顿觉眼前的事物猛然一转,撑不住自身重量向後栽去。

    楚云溪早一刻便已在注视列丹弓的状况,见他身形一晃,立即伸手揽住他的腰背,这才让列丹弓不至於跌坐在地上。

    呵呵原来你长得不错嘛醉晕晕的酒鬼放肆地用指头戳弄著楚云溪的鼻尖,一个劲儿地傻笑。

    我不管你是太子还是庶人,就算是罪人也无所谓,从今尔後我列丹弓就只认你一人为王。哪怕是要我下地狱杀万人,只要是你的希望,丹弓都会亲手替你完成;做你手中开疆辟土的剑,直抵敌人咽喉。不过你可得好好做嗝做一个让百姓称颂的圣君约定了

    楚云溪看著仰倒中的青年,摇著头无奈笑道真是的,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做出抉择的人,是他自己,列丹弓的话不过是一个诱因,就像是入药的引子,虽是契机,却不是根本。决定当著众臣斥责父皇,也是自己,与列丹弓何干可这人偏偏要把这一切揽在肩上,陪著他一并踏上吉凶难料的茫茫之道

    傻的人,是谁

    是列丹弓还是他楚云溪

    又或许是一个傻子撞上了另一个傻子,两人同样地傻、怀抱著同样的梦

    无论答案是哪一个,楚云溪知道,未来无论走上如何充满荆棘危难的路,路上,都有一人相伴。

    这个人,叫做列丹弓。

    该让你回去了。楚云溪轻声叹著。

    指腹用著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抹去列丹弓额上的汗水,有种不想放手的念头悄悄地在心头滋长。

    轻轻地将手穿过他的膝弯,用双臂支撑起一个男人的重量,踏出了未锁上的牢门来到天牢的出口,隔著牢门喊来守卫接过列丹弓,吩咐他们将人安然送回列家府上。

    一步步走回他的铁牢,耳边传来狱卒告罪後将牢门落锁的声音。

    殿下,请问要点灯吗负责伺候的狱卒在锁上门後,才想起太子几天来总有在晚上阅读的习惯,带著歉意地挠了挠头,开口问道。

    不用,你们都退下吧

    遵命。

    直到所有人全都退出天牢之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楚云溪都维持著同一个姿势,垂著头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双臂。

    一刻钟前,他的双臂搂著一个男人;一刻钟後,那男人的体温似乎还停留在臂上。就连列丹弓身上浓浓的酒味,彷佛也同他的个性般,固执地飘散在铁牢内的每个角落。

    楚云溪踱步行至牢中唯一可见外面光景的那扇窗,先前还透入的光线不知何时已被黑夜取代。

    眯著眼,费力地想从这矩形的一方夜色里,寻出明亮耀眼的星子,直到明月高挂,才失望地发觉今日的月,是满月。月明而星稀,今夜想要看到星子,怕是难了。

    落寞地平躺在床上,看著顶上有些斑驳的墙壁

    原来,一个人竟会如此寂寞。

    楚云溪慢慢地阖上双眼,让自己醉倒在飘散了一室的酒香。

    英雄泪18

    第八章、

    在楚云溪下狱後第十七天,帝王怒气未减,当著朝堂上文武众臣忿忿扔出一只诏令,告示太子楚云溪被废庶人,三日後下放南疆。而东宫一位,则由楚勤取而代之。

    消息被方下朝的列辰带回家中,列夫人举袖拭泪,叹息还是避不过啊

    叹百姓所叹,也叹列家所叹。

    同老百姓内心所盼望者一般,列夫人也等著楚云溪登基的那天,仁德的太子成了君王後,定不会屡屡大兴兵戎。他是个懂得关心百姓、真心疼惜百姓的太子,那麽或许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媳妇也能多一些在家里头平静生活的日子。

    可如今,楚云溪被黜庶人,换上的是如同当今皇上翻版似的楚勤,这怎不让列夫人叹息

    列丹郡毛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不时还握拳敲击左掌。

    列丹毓同样因为这消息觉得心烦不安,楚勤继位东宫真得不是个好消息啊

    二弟丹毓挪移目光,看著身边抱臂沉思的二弟丹齐。

    嗯

    列丹毓苦笑摸摸二弟的脸,你跟楚勤

    记得从前,丹齐还未投身军旅,只是个在文华书院拼搏功名的进士。而当年还是少年王爷的楚勤,不只一次想要延揽丹齐成为他的人,却也不只一次地被二弟所拒。

    况且,两人之间的纠葛,似乎比丹齐告诉他们的还深

    列丹齐拉下丹毓的手,认真地道大哥不用担心我,楚勤初位东宫,就算他再怎麽憎恶列家,在皇上驾崩前他不至於蠢到在这时候对我们出手。况且边关纷扰不休,没了列家,东宫之位也难保住,这点我想楚勤自己也明白。

    列丹齐冷静分析未来的局势,看见列丹郡还在厅中走来走去,皱起眉心拿起几上的茶壶,对准四弟的後脑杓使劲砸去。

    磅

    痛──列丹郡捂著被茶壶砸中的後脑杓,转身看著扔凶器的家伙。该死,二哥你干嘛又拿东西扔我

    死毛猴子,不要一直在那边转来转去,看得人烦。

    臭蛇,你难道就不烦吗

    列丹齐冷哼与其只会烦啊烦地鬼叫,你就不会用用那笨脑子想办法解决吗

    呜列丹郡垮下肩膀,可怜兮兮地走到大哥身边,靠了过去。大哥你看他啦

    反正他就是笨嘛怎样

    臭蛇就是臭蛇,从小就只会欺负他。对大哥好得没话说,大哥说一这只臭蛇死都不会说二,对小弟更是疼,就连对三哥也是好哥哥的样子。呜呜呜,就只有对他最坏了,一点做哥的样子也没有,没事就骂人、还会扔东西砸人。

    瞅见列丹郡可怜兮兮的模样,列丹齐的心情好了一大半,暗暗偷笑。笨蛋。

    笨猴子就是笨猴子,对於不喜欢的人,他列丹齐向来不屑瞧上第二眼。从小就喜欢欺负这个傻弟弟,因为啊,只有笨丹郡会有反应啊,呵呵。

    长幼有序,欺负大哥这种事他做不出来,更别提长相与娘亲最相似的大哥,只要顶著那张温柔的笑脸,就算是挖了坑要他跳下去,他二话不说马上就跳。

    丹颺那小子一点都不好玩,你整他嘛,没反应;逗他嘛,也没反应;揍他嘛,他还会当作在跟哥哥较量,认认真真地跟你打上一场。

    小弟就更别说了,他那个古灵精怪,要想整到他还需费好大的功夫才办得到,谁有那种閒功夫去做这麽浪费时间的无聊事

    所以罗,还是丹郡好玩,而且玩起来还不费力,随便一逗就有反应,有趣的很。

    对了,小弓呢

    列夫人突然想起,除了丹颺从昨晚就在纪敏那边没有返家,丹毓丹齐丹郡都在这儿,那麽丹弓人呢不是早要下人去房里把人揪过来吗怎麽都大半天了还没见人影

    一旁,好一会儿没说话的列辰,举著茶杯细细品嚐纪敏特地为他调配的养生茶翻墙溜了。

    又翻墙列夫人笑问。

    列辰睨了眼笑得十分灿烂的夫人,叹是啊,都是夫人教出来的好儿子,成天有门不走,就会翻墙。

    唉,自夫人把小儿子扔出门到江湖上历练了几年,回来後小弓就天天翻墙,似乎忘了还有门这种玩意儿。一开始下人们还会被吓得惊呼,以为有什麽刺客袭府。到後来全都习惯列丹弓的翻墙行为,有时候还会看见仆役们对著刚翻墙回家的小儿子来上句明天似乎会下雨,少爷翻墙的时候小心点别滑著。

    听听,这还像话吗

    列夫人笑笑。翻墙有什麽不好想当年我可是靠翻墙才嫁到一个好相公呢

    咳咳咳孩子们都还在列辰脸嫩,见儿子们通通投以看好戏的眼神,握拳搁在嘴边卖力咳嗽,暗示夫人莫提当年的糗事。

    怕什麽老爷您脸嫩啊列夫人爽朗大笑,虽然驾了个大将军做了几十年的官夫人,可依然掩不了骨子里透出的侠女豪气。

    咳咳咳咳我们是不是该让人去把丹弓那小子捉回来

    唉呀,老爷想趁机转话题啊真是可爱。

    嗯咳咳咳──脸红。

    唉呀呀,老脸红了,怎麽办啊,老爷你真是越看越可爱。捏捏,摸摸,掐掐,列夫人的手不断在自家老爷的脸上还有身上肆虐。

    孩子、孩子们都在看啊──列老爷哀嚎,努力闪躲夫人伸来的魔爪。

    喔列夫人坏心一笑,挑眉看著儿子们。你们看到了什麽吗

    有──噢列丹郡乖乖应了声,那个有字才刚脱口,就被列丹齐曲了肘子狠狠一撞,力道之大痛得丹郡张口哀叫。

    我们什麽都没看到。不愧是蛇般滑溜的列丹齐,说谎说得既老实又诚恳。

    咳,那个娘,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列丹毓跟列老爷一样同属脸嫩一族,没法像二弟那样把说谎当饭吃,一手一个抓著二弟跟四弟的手,尴尬地奔离大厅。

    列夫人把视线转回老爷脸上,狡猾笑笑瞧,没人了,老爷您认命吧

    夫人冷静啊──

    唉呀老爷您别跑啊

    不要──

    啧,又不是黄花闺女,喊什麽喊哪

    夫人不要

    乖老爷,认命吧

    列府後院,被大哥连拖带拉揪来後院的列丹郡,捂著脸哀叹呜呜,爹啊,孩儿救不了您,您您认命吧

    我们真的是那两位老人家生出来的吗列丹齐捏捏眉心,虽说从小看到大,可对於这个问题,他还是无解。

    列丹毓微笑,摸摸二弟的头,爹娘感情好可是好事,家合万事兴嘛你跟弟媳不也常恩爱得让人脸红

    哥──列丹齐受不了地抗议。

    好啦好啦,大哥承认,我跟你嫂嫂也一样,总成了吧这不挺好家人和乐可胜过千金万银哪

    家合万事兴吗列丹齐咀嚼著这句话,淡淡的哀伤悄悄地爬上心头。

    英雄泪19

    楚云溪倚著东宫殿的门柱,看著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处所。诏令已下,不知这算不算是一个父亲对於儿子最後的宽厚竟命多年随身伺候的太监朴晋将他带出天牢,说是皇上有命,恩准太子能把殿内之物一并带至流放地。

    最後的宽厚吗楚云溪倚柱低喃。

    庶人,平民。

    有点想问问历代前朝每个被黜离东宫贬为庶人,那些同样曾经贵为太子的人,是怀抱著如何的情绪,走出这堂皇富丽的宫殿

    是不甘是怨恨是愤怒是冤枉

    还是──茫然

    面对一个迥於从前的环境,一个完全云泥之别的环境,是不是有跟他现在一样,不知该如何用辞汇描述的茫然

    殿下,只需要带上这些吗朴晋的声音穿过浓沉的思绪,传入楚云溪脑中。

    这些就够了。楚云溪颔首去跟押解的人说声,随时可以上路了。

    小的这就去办。

    朴晋走後,几名年轻宦官来到楚云溪面前,带著颤抖的泣音下跪殿下,请殿下容许小的们跟随吧

    楚云溪半跪於地,亲手扶起带头的年轻宦官,叹道我已经不是太子,是庶人了,你们在宫内都是有阶级俸禄的宫人,犯不著跟著我受苦。

    带头的宦官叫做赵央,曾经只因为在帝王盛怒之时正好在殿外当差,当晚当差的太监便被帝王下令赐死。没有原因、毫无理由,只因为下命令的是一国之君,他便必须为此赔命。

    这是命,是阉割入宫後被前人遵遵训悔不得不接受的宿命。

    因为穷苦、因为地位低贱,所以他不是个人──只是个任何人都可以夺走他宝贵性命的蝼蚁。

    然而,太子改变了他的命运,扭转了他本该死於那个晚上的宿命。只为了十几个下人们的贱命,楚云溪不惜违抗君王的命令,深夜里暗自拦下侍卫们正准备施刑的刀。那一夜,太子孤身入了大殿,熄了君王无端的怒火,也救了他们一班宫人的命。

    不敢问,太子为何救了他们

    因为身分卑贱,他没有发问的资格,只能献上一身的忠诚伺候著他心中唯一的主子。无论是在这东宫殿,抑或是在困苦的流放之地,他向苍天发过了誓,他赵央都将只跟随楚云溪一人,此生此世,永无二心。

    赵央壮起胆子,挺胸直视楚云溪的脸殿下您曾经救了奴才们的命,请准许奴才们继续伺候您吧

    楚云溪复叹我救了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好好活著。流放地不比宫里,就连我自己也不知未来会有多少险恶,这种带著别人送命的行为,我做不出来。

    殿下──赵央再次跪了下去,激动哭喊。奴才恳求您让奴才伺候吧

    你这

    殿下小人们也恳请殿下允准小的们跟随。立在赵央身後的宦官们,同样激动地跪倒一片。

    他们或多或少,都受过楚云溪恩惠。或许这些事情,在太子爷眼里的只是些随手为之无求报答的小事,然而对於他们来说,赐下银两药材让他们得以医救他们的家人、受诬陷被关入监牢,却因太子下令地方官必须重审调查而获得清白的家人

    数不清的恩德,让他们打内心感激著这位仁德的太子。

    可惜人言微轻,帮不了楚云溪避开被黜流放的命运,然而随身伺候、跟随效命,是他们唯一可以报答太子恩惠的机会。

    殿下,朴晋也恳请您答应他们。

    不知何时,办妥楚云溪交办的事情,返回东宫殿的朴晋,也站在一群年轻宦官们的後方,直视著正为难劝阻众人的楚云溪。

    朴公公你这是

    几十年来,身为负责东宫殿大小事情的总管,朴晋看著太子长大、看著他逐渐散发明主的光彩、看著他仁慈宽厚的行止。所以他懂,懂得赵晋这些年轻人发誓追随的渴望。

    这位太子,就像黑夜中发出亮光的明灯,让周边的人在冷风中感受温暖、在黑暗中体会光明。让人,明知可能送命也甘愿追随。

    殿下,就请您答应了吧又一次,朴晋诚恳地凝视著他的主子,况且此行艰险,奴才已年近五十,实在无法把殿下照顾周全哪多几个年轻小夥子也是好事。再说,殿下您无须担心他们受不得苦,会入宫当太监的,哪个不是苦孩子出身的说句不敬的,对於如何在民间生活,老奴跟这些孩子们,可比殿下您还了解啊

    唉允你们了

    敖不过众人恳求的目光,楚云溪苦笑颔首,允了赵晋等人随从伺候的请求。

    谢、谢谢殿下──

    磕头铭谢的激动高呼,缭绕在东宫殿内,久久不散。

    英雄泪20

    被废庶人,一身素服手铐木枷,在官兵的押解下,楚云溪足踏草履,一步步地踏上千里之遥的南疆。

    後方,推车负著从太子殿带走的些许东西,在楚云溪的要求下,删减又删减,只留了一箱子充满回忆的物品,由赵央等年轻宦官轮流推运。

    一路上,百姓夹道哭送,这些年来太子在帝王的苛政下,替老百姓们努力挣了些许得以存活的空间。许多就连刑部官员都不屑批审的小案,也不知太子是如何知悉,亲自派人甚或亲自出面,将无辜受狱的人平白冤屈。官员们忘了每一张讼状都是一张人命,更多的是他们忧心如焚的亲友食不下咽的痛;但是太子没有忘记,因而救回了不少无辜百姓宝贵的性命。

    身分悬殊,对於太子的感激,受了恩惠的人无法传达。废黜太子的皇榜贴出至今,有人日日上庙烧香,求菩萨保佑太子一生平安;有人发了愿,希望用自己的命换取太子冤屈昭雪。日日夜夜,京城内外大小庙宇香火红烛没有断过,焚烧祈愿签条的火盆烈焰跳动,三日来未曾熄灭,残馀的灰烬早掩过了火盆,然而百姓们焚化祈愿签条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百姓们的泪,如雨般落在官道上,斑斑点点,无限哀戚。

    就连负责押解的官兵,也是偷偷抹著眼泪,心道他们是幸运的,有这福分能送太子爷走上这段流放路。临行前,家人亲友们无不一一告诫,定要好好照料太子爷一路衣食,绝对不可有分毫不敬之举。

    滚开滚开。

    他娘的,死小子你嚷嚷什麽。一拳打去。

    痛,大哥你不是要我开个道吗

    他娘的,我有要你这麽开道的吗再打。

    噢脑袋被敲疼的小弟委屈地躲到另一人背後,将军救命

    唉呀你这死小子,别以为你躲到将军背後老子就揍不到你。

    好了好了你们。一边钻过拥挤的人群,对著让道的人谢了谢,一边斥喝本来领了个差负责在人群中开道的二人。

    将军。大个头的男人恭敬地对著那人喊道。

    巴铁,借你肩膀用用。

    没问题。巴铁咧开一嘴黄牙,对著将军伸出左臂。

    多谢。谢字方落,只见被喊将军的那人一手握住巴铁伸来的左臂,翻身跃起,两脚在巴铁厚实的肩膀上轻轻一踏,飞身弹向官道中央押解的队伍。

    在众人惊呼声中,那人优雅地落到楚云溪面前,双手复在背後,俏皮地盯著楚云溪错愕的反应,咯咯低笑。

    呵呵,原来你还有这种表情哪有趣。

    你──

    来送行的不是。来看你的更不是,臭美喔你。怎麽,猜得著吗

    楚云溪浅浅勾起嘴角,不知怎地,看到这张脸,对於将来的日子不知该如何走下去,因此而忐忑的心,便静了。

    猜不著。

    一如问话的人般,摸不透、猜不著。

    列丹弓撇嘴,这人一点都不好玩,死板板的。摊手,一付像极夫子对著不受教学生般,摇头叹气还是长风好玩,你这前太子啊,差得远了。

    少爷

    追在後头好不容易才从人墙中钻出来的长风,一听这话登时苦了张脸,抗议。

    列丹弓才不理长风的抗议,拇指比著身後一票人马,笑笑呐,流放可是要过苦日子的,怕你闷著,给你带一票猴子解解闷。

    抗议抗议,将军你说得什麽嘛我们再怎麽说也比猴子帅吧

    就是啊将军,咱们兄弟可是无怨无悔情意坚金地追随你耶怎麽这样说我们嘛

    算了吧少爷对你们不错了,好歹还是猴子呜,人家是小狗长风掩面哀鸣。

    列丹弓受不了背後一堆人婆妈罗嗦,转头对著一甘人等大声咆哮吵死了你们有种打赢我啊

    笑死人,我要能打得赢,老妈就嫁乌龟去。

    不知是谁偷偷在巴铁背後冒出这句,登时间惹得这群人哈哈大笑,就连附近认出列丹弓身分的老百姓,也抹著眼泪不自己地笑了出来,冲淡不少哀伤的气氛。

    楚云溪举起手上的木枷,对著列丹弓道快回去吧

    他现在,已不是太子,只是个罪人,不愿因此连累列丹弓。

    在最後还能看到这张容颜,已足够了。

    回去老子还身负重任要押你去南疆,我还回哪去

    咦

    列丹弓先是一笑,接著开始在衣袖裤裆摸摸掏掏,弄了半天也不知他究竟在找什麽。

    少、少爷,这里啦长风喊著。

    别吵,东西我不晓得放哪去了。

    将军,这里啦这里巴铁一班弟兄们受不了地用手戳戳列丹弓的背。

    什麽这里那里气,转头。

    就在列丹弓一脚准备踹上背後某个可怜虫的屁股前,看到巴铁手上正拿著自己找了半天也找不著的东西。

    搞什麽,你们拿了居然不跟我说

    长风摇头摇得脑袋都快飞离脖子,哭诉是少爷刚才飞过来的时候,半空中掉下来的。

    呜呜,好心没好报。

    列丹弓啧了啧嘴,唰地抖开铭黄圣旨,要让楚云溪看个清楚。

    瞧清楚没,皇上命我这威平将军押你去南疆,顺便把那边纷扰不休的十几个部落小族给收了。

    这楚云溪傻了眼,一时半刻没了反应。

    列丹弓这头可忙了,把圣旨塞到楚云溪手中後,领著一甘人等向著两旁送迎的老百姓拱手,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在下列丹弓,定会将前太子安安当当保护周全,决不会让任何奸小有机会残害你们敬重的太子爷。

    好

    人群中,有人高举著手欢呼了声。

    随即,就像是投石入水般,激盪在众人之中,一声复一声的叫好声不绝於市,震撼人心。

    不远处,茶馆二楼,列辰与夫人含泪目送即将远去的幼子。夫妻二人十指相扣,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不舍与对於丹弓有所成长的喜悦。

    我决定了,此生效忠太子楚云溪。

    还记得,那日小儿子从天牢内返家後,大醉醒来後第一件事就是央求父母开启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

    在列家,每一个男子倘若愿意入伍为军,都需面告祖宗,以示慎重。

    从来都不想让自己踏上所谓列家人这条路的小儿子,竟然因为一个人改变十多年的想法。列氏夫妇看著跪在祖宗牌位前的列丹弓,欣慰笑叹──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呀

    所以,我会尽一切力量推翻当今皇上,让楚云溪登基。

    没有拦阻、没有斥喝,对於儿子此番在外人眼里看来大逆不道的言论,列氏夫妇了然地颔首。

    所以,纵使有一天,必须与父亲跟哥哥们对阵,我也绝不後悔。

    老爷

    茶馆楼上,列夫人用手包覆列辰低头颤抖的双手。

    老爷别哭啊。

    孩子长大了,能高飞了,这可是父母的骄傲。再者丹弓此番受命平定南疆,怎麽说也是领了皇命,正正当当地去。总比我俩提心吊胆,深怕他那小子连夜弃职溜走,已经好多了,老爷您说对吧

    噗。列辰破啼转笑。

    是啊,他这做父亲的,还真怕丹弓那顽劣小子,会抛了将军之职,像个逃婚的小姑娘一样连夜跟情郎偷跑。然後落下一堆破烂摊子与朝臣攻讦,让他这父亲操烦呢

    是啊,他这回对老父可还算不错不过咱们回头还得去安慰丹郡跟纪敏哪列辰大笑。

    两个疼丹弓疼得不亚於他们夫妇的人,现在应该早不管什麽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鬼话,哭成一团了吧

    列夫人也笑了也对,丹郡傻哥哥一个,据说要不是丹弓带了个大块头,就是刚才路中间那个什麽巴铁的壮汉,花了一整晚的功夫把丹郡灌醉,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不然我看丹弓也没这麽顺利能在这时候出现在这儿。

    啊哈哈哈──

    不过敏儿那,就不劳老爷您多事了

    夫人偏心喔敏儿虽不是咱们生养,可我早把他当作自家儿子一般看待,我可不许夫人偏心。

    列夫人给了迟钝的大老爷几个白眼,敏儿那边,用不著老爷您担心,咱们丹颺第一个先舍不得呢谁要你这糟老头多心您还是省著点吧

    啊列辰懵了。

    唉呆老爷啊

    列夫人摇头叹气,把目光转回楼下缓缓离去的队伍,懒得搭理人称用兵如神的列老将军。

    番外──拜师

    番外──拜师

    凭什麽要我拜这种人为师六岁大的小太子指著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回过头不满地对著母后质问。

    忆、弓皇后带著笑,柔声喊著皇儿的名字。

    唔小太子当场被这喊人方式吓得到退了好几步。

    母后越是生气,喊人就越是温柔,然後也笑得越漂亮。所以说,呜母后她现在非、常、生、气

    死定了

    三个字刚掠过脑门,下一刻小太子就被皇后提起後领往上一抛,熟练而俐落地,把一国的小太子高高挂在树头,随风摇晃。

    我说你这──列丹弓捏捏眉心,对皇后的行径猛地摇头。

    嗯皇后依然如春风般笑脸迎人,就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小子好歹也是你儿子

    居然扔儿子挂树头而且扔得如此顺手这不摆明了我朝的太子爷,没事就给皇后娘娘扔上去晾著当处罚吗

    不愧是云溪的女人,跟自己过世的娘一样恐怖

    想当年才十岁的自己,某天大清早就被娘亲从被窝里揪醒,扔了个包袱然後就要他去闯荡江湖,还说什麽不到快死了不准踏入家门半步云云。看样子当年娘亲欺负儿子的行径,如今可谓後继有人哪

    怎麽说这小子也是个太子,你怎麽就把他晾树上啊

    皇后笑靥盈盈,道我不先把太子没事晾到树上,又怎麽有办法让他向你拜师学艺又怎麽有办法让你把一骨子的才能,毫无顾忌地传授给这挂了太子头衔的臭小子呢

    若想真正地从列丹弓身上学到东西,无论是武艺还是行军布阵的兵法,没有耐苦的毅力是绝对无法办到的。忆弓身为皇上唯一的孩子,也是未来唯一的大统承继人,四周环绕他的只有无尽的纵溺与包容,如此下去,被惯坏的孩子只会成为无知任性的大人。

    什麽小孩都可以被放纵,唯独忆弓不可。往後的日子,他肩膀上担负的是全天下老百姓的安危与幸福,身为母亲、身为一国之母,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败坏纲纪的昏君。

    宫内并不是没有教养太子的老师,然而宫规繁严,背错了诗文出错了拳法,教养的师傅们也只会好言好语地请太子再来一遍;就算忆弓犯了错,受罚的也只是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小宫娥。

    四岁开始学习,至今就要两年,然而就连不会武功的自己也都看得出来,忆弓的武艺只是招式漂亮的花拳绣腿。只是这也怪不得教武的师傅,毕竟与忆弓对打练习的小侍卫们,谁敢真得对太子爷挥拳动手

    於是,计画著定要让那男人成为忆弓的老师,如有机会,不仅武艺,或许就连那男人天才般的领兵之法也能学个粗略。

    就在皇后心念定下之後,不到五岁的小太子楚忆弓,开始了不管犯错还是捣蛋,总之只要犯了母后认为不对的事,就会被扔上树头挂著的习惯。

    一来,是为了将来拜列丹弓为师後要嚐的苦头先给先演练;二来,让宫里宫外的人先明白,只要皇上没反对,就算是太子爷被扔去树头晾著也没人可吭上半句。

    你

    列丹弓抖著手指,心中不知道地几次重复著相同的话──云溪的女人比他娘亲还恐怖。

    皇后笑问如何哀家用心良苦,只要你肯把一身武艺传授太子,那麽不管你要怎麽教、爱怎麽教,要打要骂要扔要摔,哀家全都不管。

    皇上不会舍得吧挣扎一下,毕竟当人家师父可是个苦差事。

    呜,云溪啊,你不会对我这麽狠吧

    当人家师父教武功能不能一刀子给他个痛快啊

    皇后早料到列丹弓有此一问,右手一摊,身後的宫女立刻将一只铭黄诏书放在皇后掌心。

    呐,皇上都拟了圣旨了,要看吗

    圣圣圣、圣旨不会吧

    皇后笑笑放心,没有逼你,只是如果你答应当忆弓的师傅的话,无论你对他怎麽罚,都是遵了皇上的命令。并且

    皇后顿了顿,看了眼已经自己从树上爬下来乖乖站在一旁的楚忆弓,微笑如果太子胆敢跟任何人告状,你怎麽罚的,哀家就三倍再罚一回。

    啊什麽楚忆弓尖叫。

    如何大将军可愿意接这圣旨

    这

    见列丹弓果然没这麽容易入套,皇后窃窃一笑,趋前几步贴著列丹弓的耳朵道若你答应的话,哀家有办法堵住大臣们的嘴,让皇上可以毫无国事牵绊,好好休息两三个月。

    唔──列丹弓瞪了眼皇后狡诈的笑容。

    两、两三个月

    可以跟云溪抛开一切游山玩水,没有侍卫随从等一堆跟屁虫扫兴,两个人独处的两三个月

    你这是威胁我瞪。

    不,哀家这叫做用心良苦。微笑微笑。如何答应吗

    输了。

    列丹弓泄气地白了眼嘟著小嘴,满身戒备盯著自己瞧的小太子。看什麽看还不跪下磕头

    噗。皇后噗哧笑著,熬了半天总算计谋达成,刚才还真有点担心要逮的兔子不入洞呢

    哼,才不要楚忆弓用力撇头,我才不要父皇的男宠当我的师傅。

    哦

    此话一出,列丹弓凉凉一哼。

    啊哈哈。皇后这边却是听了大笑,看好戏地往旁边移了移。

    你知道男宠是什麽意思吗

    知、知道

    底气不足,显然小鬼头只是从别人口中听来这词汇,完全不知其意涵为何。

    列丹弓啧啧嘴,有多久没人对著他喊男宠了还真是怀念啊

    既然要当你师傅,按我的规矩是──天下没有什麽不能教的东西,更没有什麽不能学的玩意儿──今天就让你亲眼瞧瞧,男宠到底是怎麽回事。顺便让你明白,男宠可不是人人都当得了的,你要有本事能当个顶尖的男宠,我当你师傅这件事就可以不算数。如何太子殿下敢不敢跟我打这赌

    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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