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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刀 第6节

作者:流年忆月 字数:18079 更新:2021-12-31 12:34:22

    他们不知何时就不在了。

    突然,一物撞开大门,越过众人视线,倒在王一传身侧。

    姐妹们看清来物,吓得尖叫,这是一具尸首,人刚死,还带着余温。

    死人不可怕,江湖上每天都有死人。

    可怕的是,他是那个唱曲的“妇女”他死了,他丈夫呢,难道也死了

    不,更准确地说,萧离恨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绝情宫与主角有什么关系,萧离恨究竟是生是死,且听下回分解

    第15章 第十五章

    萧离恨当然没死,这天下人都死光了,他都不会死。

    那死的是谁萧离恨不说,秦世遗也不问。

    对他们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现在他们已有了钱,唱曲的钱还没拿到,但趁乱摸走几个铜板银两还是可以的。他们在此之前,吃了六餐馒头,睡了三天通铺,衣服都发了臭,他们当然要住个好地方,吃一餐鱼肉。

    他们挑了一间小客栈,大手一挥,要下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厢房。他们路途遥远,银两却不是时时刻刻能摸到,只能节省开支。

    小二送来了一桶热水,他们站在桶边,双目对视。

    秦世遗还是那个瘦弱的“丈夫”,萧离恨却变回了之前那个微胖的男人。无论谁对着一个微胖的男人,都不会提出在一个狭窄的浴桶里共浴的要求。

    秦世遗也没有与男人共浴的特殊癖好。

    萧离恨却有。他对女人没兴趣,却对男人有兴趣,尤其是厉害的男人。

    不巧,秦世遗就是厉害的男人。

    他笑着松开了腰带,露出花白圆滚的大肚子,他好像很不在意暴露自己不堪入目的身材,拍了拍肚皮,指着肚皮上的赘肉道:“不要介意,它只是长错了地方。”

    秦世遗别过脸去,不忍直视:“它该长在哪”

    萧离恨指着自己有点下垂的胸部道:“这里,男人不都喜欢这里”

    秦世遗看也不看:“没兴趣。你请便,我稍后再归。”说完,他像被鞭子抽赶似的,出门去了。

    萧离恨看着关上的门,摸着下巴面带微笑。

    原来他不喜欢女人的胸,也不喜欢胖子。

    享受沐浴是很愉快的一件事,但被人打扰时,就不愉快了。

    萧离恨无奈地揉着眉心,手肘支在桶壁边:“女人为什么喜欢偷窥男人沐浴”

    “噗嗤,”空气中响起少女的轻笑声,“因为男人有女人没有的东西,女人好奇。”

    “女人没有的东西”萧离恨摸着自己圆滚的肚子,“原来你们喜欢这个。”

    “风公子总是爱说笑,我们喜欢的当然是另一样东西。”另一少女的声音刚落下,她的手已摸上萧离恨心口,“比如这里。”

    “姐姐,我更喜欢这里。”一道人影一闪,一人的手摸在了萧离恨的喉结上。

    这两人赫然是方才大闹酒楼的绝情宫姐妹。

    心口、咽喉,最致命的要害被人擒住,只要姐妹俩一用力,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萧离恨。

    萧离恨却无惧色,他眼里带笑:“只怕你们喜欢的不是这里。”

    姐姐饶有兴致地问:“那我们喜欢什么”

    萧离恨笑道:“喜欢男人不穿裤子的样子。”

    “下流”妹妹一跺脚,嗔道,“色胚子,谁喜欢了”嘴上说着,脸上却染上了一丝绯红。

    “那你得把眼闭上,”萧离恨作势要站起来,“不然你就看到男人不穿裤子的样子了。”

    “啊呀”妹妹赶忙把眼捂上,脸色更红了。

    姐姐笑了:“玲珑,风公子可穿着亵裤呢。”

    玲珑打开指缝一看,萧离恨身下湿漉漉地贴着一条亵裤,她气得跺脚:“你、你无赖”

    萧离恨唉声叹气:“女人啊,不想看男人不穿裤子的样子,却又怪男人穿裤子,你究竟想看还是不想看”

    玲珑道:“我、我当然是不想看。”她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我不说了,我说不过你。朝烟姐,风公子欺负我。”

    “那是你笨。”朝烟点了点玲珑的鼻头,玲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要是我,不看白不看。”

    玲珑脸更红了:“朝烟姐,我可没你那么大胆。”

    “你朝烟姐可不是大胆,她是算准了我会穿亵裤。”萧离恨披上了内衣,握住玲珑骨折的手指,使了个巧劲,轻松将她骨头掰正了,接着又帮朝烟矫正了骨折的右手。如果秦世遗在场,一定觉得很惊讶,对听蓉、风怡如此无情的萧离恨,居然会如此温柔。

    可惜他不在场,也幸好不在场。

    “姐姐,你怎么算准了他会穿亵裤”玲珑不服气地问。

    朝烟温和一笑,扭了扭还有些疼的右手:“他既然唱了那首曲,还放了引魂香,就算准我们会来,我们来了,他当然得穿亵裤。”

    “可惜没引来你们的魂,却引来了一只母夜叉。”萧离恨哀叹。

    玲珑一愣,意识到是说自己,气恼地拍了萧离恨一掌,萧离恨装作受痛地惊呼,惹得玲珑大笑。

    玲珑笑完了,萧离恨也不笑了。

    “你们是来找我的。”萧离恨道。

    “是,我们奉宫主之命找你。”朝烟收起了嬉笑的神情道,“宫主要你办一事。”

    萧离恨问:“这事一定很难办,而我不能拒绝,是不是”

    朝烟道:“宫主的命令无人能拒。”

    她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她无需回答,萧离恨也有了答案。

    萧离恨叹口气:“她一定要我杀一个人,这个人一定是个武功高手,除了我以外没人能杀得了他。”

    朝烟笑了:“宫主说风公子是她肚里的蛔虫,果然没说错,想必风公子已经知道要杀谁了。”

    “可惜我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萧离恨道,“但她的命令我不能拒绝,所以我必须杀他。”

    朝烟笑道:“风公子知道便好。”

    “很好,”萧离恨道,“我需要你们帮个忙。”

    玲珑好奇地问:“什么忙”

    萧离恨面带微笑:“给我些盘缠。”

    秦世遗在散心,越散越不开心。

    一个人若是被人鬼鬼祟祟的跟踪,他肯定不会开心。

    从他离开客栈开始,那人就跟着他,那人没有伤害他,也没有杀气,所以他也没有伤害那人。

    他不想被跟着了。他拔出剑,反手一刺,然后他就停下了。

    他不得不停下。

    他的剑出,不见血从不停下,可这个人的血他不敢见。

    “夫人,”秦世遗瞳孔一缩,吃惊地道,“您怎么来了”

    眼前的妇人戴着面纱,掩盖了脸上一百零八道伤疤,却掩盖不了眼角的皱纹,她身材很好,风韵犹存,如果再年轻二十年,一定是位美人。

    她便是诗风派的现任掌门“玉琼仙子”秦曼彤,也即是秦世遗的师父。

    一个女人若被称为仙子,一定是很美的,秦曼彤曾经也很美,江湖人都说她的美仅次于苏忆柳。其实美是感性之物,如何能分辨高低,之所以她是第二,苏忆柳第一,是因为苏忆柳的家世更胜一筹,如果武林盟主之女是她,那么第一无疑就是她。

    可惜第一美人亡故,第二美人毁容,江湖上再也没有第一、第二美人,当然也没有第三。有第一、第二的锋芒在,第三就黯然失色了。

    秦世遗没见过师父曾经的样貌,从他懂事起,师父脸上就有一百零八道伤疤,这象征性佛禅中的一百零八个烦恼,每划一道伤疤就是刻下一个烦恼,这烦恼要何时消失,又要烦恼到何时,秦世遗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秦曼彤脸色病态地白,她本该死在十年前赠剑之时,是秦世遗花费三日三夜寻来千年灵芝吊着她的命,她才苟延残喘活到至今。只要你心肠不坏,被人救后,都会很感激,会对恩人好。秦曼彤心肠不坏,她只是可怜而已,所以她很感激,对秦世遗比以前好。

    “我不能来”秦曼彤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鬼嚎。

    “夫人要来,应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招待。”秦世遗低垂着头,恭敬谦卑。

    “不需要,”秦曼彤脸色又白了一白,她紧咬牙关,说话声非常吃力,“你只需要听我的命令办事。”

    “夫人请明示。”秦世遗不敢抬头,拳头握得青筋凸起,他能感受得到秦曼彤身体摇摇欲坠,他想扶,却不能扶,他不被允许扶。

    秦曼彤咬紧牙关:“这些天,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秦世遗一顿,低头道:“是。”

    秦曼彤声音陡然高扬:“你莫忘了你的任务”

    秦世遗道:“我没忘。”

    秦曼彤一掌掴到秦世遗脸上,厉声道:“告诉我,你的任务是什么”

    秦世遗眉头一动不动:“找到风无痕,杀了他。”

    秦曼彤厉声道:“为什么要杀了他”

    秦世遗道:“因为他是负心人,负心人该死。”

    “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秦曼彤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极了大雁死前的哀叫,“跟一个男人鬼混”

    “不是,”秦世遗抬头辩解,“他只是”只是什么朋友,还是雇主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犹豫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什么”秦曼彤怒道。

    “他是唯一知道风无痕下落的人。”

    “在哪”不等秦世遗说完,秦曼彤大声狂叫,“风无痕在哪”

    “不知道,”秦世遗道,“只有萧离恨知道。”

    秦曼彤愕然地睁大眼:“你说的是真话”

    “是。”秦世遗在她面前从未有过谎话。

    秦曼彤亲手把他养大,当然知道他的都是真话,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秦曼彤怨恨地瞪着秦世遗:“好,很好,我信你,但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夫人请明示。”秦世遗道。

    秦曼彤目光里流露怨毒的神情:“我要你找到风无痕后,杀了萧离恨还有,”她阴测测地一笑,“我要你爱上一个人。”

    秦世遗是秦曼彤养大的,就是秦曼彤让他杀了妻子、爱上一条狗,他也照做不误。他也不会去问为什么要杀妻子、爱一条狗,因为命令就是命令,他不会质疑。

    秦世遗回到客栈,刚踏入厢房的门,立刻足尖一点,后退三步,拔剑立于眼前,他在做什么他在救命,救自己的命。在他拔剑前一瞬,一枚新叶飞向他的咽喉,如果他反应迟钝一些,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逼到眉睫的新叶立刻被剑气一分为二,掉落到地上。

    杀气纵横,如排山倒海、天崩地坼。

    秦世遗握紧了剑,他的剑已裂,他的武功还在,他还能杀人。

    他已出剑,剑下必有亡魂。但他还是没能杀人,只因为他进屋时,赫然发现空无一人。

    人不在,杀气从何而来萧离恨又何在

    他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萧离恨失踪了,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人要走,谁也拦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萧离恨去向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16章 第十六章

    秦世遗还在,他已有了钱,他可以买一辆马车,雇一个车夫,送他到达武林盟。

    他也这么做了。

    一个人、一匹马、一个车夫。

    可是不到三天,车上就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不该多的人。

    少的人是谁少的人不可能是秦世遗,所以少的人就是车夫。多的人是谁多的人也不可能是秦世遗,所以多的人一定是跟秦世遗形影不离的“老相好”。

    “萧离恨。”秦世遗上车时,一眼就认出了萧离恨。

    现在,萧离恨就是车夫,车夫就是萧离恨。如果不是了解萧离恨的易容术,秦世遗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在三天前还大腹便便的人,现在却瘦如柴骨。

    萧离恨指着自己易容得天衣无缝的脸:“你认得出我”他的声音竟然也与车夫一致。

    秦世遗扫向萧离恨领口和腰间,领口是红绿相间的配色,腰间别着五枚新叶,他可能认不出萧离恨,但他一定认得这些特征。

    萧离恨摸了摸鼻子:“或许我该换个特征,比如,用绿红相间的手绢。”

    秦世遗不想废话,有免费的车夫使用,他为什么要浪费他没有理由浪费,所以他上了车。

    “走。”

    萧离恨苦笑道:“你不问我去了哪”

    秦世遗一顿,问他:“我只问你一事。”

    萧离恨道:“你问。”

    秦世遗道:“三天前的夜里,客栈厢房,是不是你”

    萧离恨一愣:“什么”

    不是萧离恨。秦世遗有这种直觉,他的直觉一向都不会错,凭萧离恨的指力,那枚树叶至少会钉到地上,而不是轻飘飘的落下。

    既然不是萧离恨,那是谁

    秦世遗不明白,也不会浪费时间多想,他更想把体内的针解决掉。

    他们启程了。

    萧离恨很无聊,无聊的人就会找话说。

    “王一传死了,被折磨了三天才死,死后被丢去喂狗,然后挫骨扬灰。我看了三天,他很痛苦,想求死,但他的前妻不让他死,我可以给他痛快,但我没那么做,他必须为他的重孽负责,他必须死。他的相好也得死,就因为他相好,他孩子才被凌虐至死,所以我把他相好的尸体送给他陪葬。” 原来那一夜,被易容成彪悍妇女,飞到王一传身边的尸首就是他的相好。

    萧离恨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起来,像风一样,飘忽不定:“秦世遗,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重罪,你一定要杀了我,一定不能让我死得痛快,否则我下了地狱也会怨你、咒你”

    “闭嘴,赶车。”秦世遗冷冷地道。

    萧离恨真的闭嘴了,直到天剑山脚下,才在秦世遗准许下开口。

    天剑山上,武林盟。

    天剑山下,弃剑石。

    没有人能把武器带上武林盟,即使是天子驾临,也得遵照江湖规矩,卸下武器,空手上山。

    弃剑石旁有武林盟的守门人守护,即便天下第一高手带着武器硬闯,也休想从守门人的尸体上过去。

    这是武林盟二十多年来的规矩,没有人可以破坏,秦世遗和萧离恨也不可以。

    萧离恨本就没有武器可弃,那么秦世遗呢,他能弃下他的剑

    “两位请留步。”一位守门人拦住了他们,“武林盟的规矩,请留下您的武器。”

    秦世遗握紧了他的剑,这句话就跟“请你舍弃你的命”一样可笑,剑就是命,没有哪个人会丢下自己的命,傻子也不会。

    秦世遗道:“如果我不弃呢”

    守门人面色一冷:“那阁下请回吧。”

    秦世遗道:“我要上武林盟。”

    守门人厉声道:“没人能带武器进入武林盟。”

    秦世遗握剑的手青筋凸起,他还是很稳地握着自己的剑,没有放手:“凭什么”

    守门人摸上自己的剑:“就凭这把剑”

    突然,他踢起地上石子,只见银光一闪,石子被一削为二,石是真石,坚硬难断,不过一个指甲盖大,从拔剑到削石,前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一般人甚至连守门人何时拔剑都看不到。幸好秦世遗不是一般人,他看得到。只要看得到,就说明他的武功不比对方弱。

    “你的剑很好。”秦世遗面无表情。

    守门人冷笑:“它不但好,还能杀人。”

    秦世遗道:“你有自信能杀我”

    守门人肌肉已然绷紧:“没有人能带武器进入武林盟,纵使我杀不了你,也有人杀得你。”

    秦世遗道:“那便让能杀我的人来。”

    守门人脸色一变。这句话无异于嘲讽他还没那个资格杀对方,这是侮辱和讽刺,只要有声望和地位的人,都无法忍受。守门人为武林盟守了二十年门,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剑术,秦世遗却质疑了,所以他必须要杀秦世遗,这不是为他,是为守护武林盟的尊严。

    守门人厉声一喝:“好”

    喝声未止,他的剑已刺向秦世遗心口,气贯长虹。

    秦世遗手握着剑,一动不动,仿佛未将这把要命的剑放在眼底。

    这是藐视。

    他有足够的本事藐视

    守门人暴怒,剑更急更猛,可惜他的剑也就到此为止了。

    秦世遗拔剑、收剑,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只听“叮、叮、叮”三声脆响,守门人的剑断成三截。

    秦世遗的剑是裂剑,撞上守门人的剑理应碎裂,可是,红剑依然闪烁着刺眼红光,丝毫未损。

    守门人脸色跟见鬼了似的。

    守门人已不年轻,他的内力再不济也比二十出头的秦世遗多,可他的剑却被秦世遗断了,这只说明一件事,他的内力实际在秦世遗之下。

    守门人不明白,萧离恨更不明白。

    一个人年纪还轻,体内还扎着针的情况下,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内力究竟在秦世遗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们还没弄明白,却有人来了。

    只听天接尽头响起一声锐耳马啸,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杆。

    枪长约一丈,通体湛蓝,枪头为龙舌,锋锐无比,夺目寒光直逼眉睫。

    枪被握在一只干燥稳定的手里,手的主人骑着骏马疾驰而来,一身蓝色短打劲装,高束马尾,英姿飒爽,气势凌人,她不是男儿,却胜似男儿。你见到她的时候,绝不能称她“姑娘”、“小姐”,这是对她的侮辱,你必须称她为“少爷”。

    她是谁为什么要称之为“少爷”

    她不是别人,是武林盟唯一的传人武林盟主的孙女苏厉男。

    这是很男性化的名字,她却引以为傲,每当听到人家说她名字时,她一定会自豪地挺起胸膛,只有在这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她是个女儿身。

    她本名不叫厉男,叫招娣,自从她弟弟早夭,武林盟再无后后,她就改了名。

    武林盟并非世袭制,但不代表女儿身不能继承盟主之位,因此她是被作为下一任盟主培养出来的精英,自小便被寄予厚望。

    被寄予厚望的人都有被宠惯的脾气,她也有,还有不少。

    她人还没到,枪已刺出,气势如虹,如神龙腾空,气吞山河,目标正是秦世遗的心脏

    秦世遗脚不动,剑已动。他的剑挡在胸口,赫然接住了那一枪。

    枪法猛如金刚,实在很难想象这是女孩的力量,秦世遗也想不到,他更想不到红剑在这时候断了

    一把凡铁铸造的剑,没有开锋和剑尖,就意味着使用者杀人时,必须要使出比用一般剑更强的内力,秦世遗用了它十年,在这十年后,它接连遇上聋子、守门人这类高手,它能坚持到今日,已不容易。

    剑断,手未断,秦世遗的指力不及萧离恨,但夹住即将力竭的枪头绰绰有余。

    这时候,秦世遗脑海里响起一句话。

    “我要你爱上一个人,武林盟主的孙女苏厉男。”

    秦世遗眸光一动,张开五指,握住了枪头,锋利的枪刃划破皮肤,血腥气霎时弥漫。秦世遗就势一使力,竟想将苏厉男从马上拽下来。

    苏厉男一声轻叱,松开枪柄,一掌拍至枪尾,将枪向前一推:“撤手”

    秦世遗另一手稳抓枪柄,一甩枪,再向上一挑,正中苏厉男的小腿腹和膝弯。

    苏厉男这条腿失去了知觉,她脸色一变,倔强脾气上了头,夹紧马腹,坚决不肯下马,挥掌拍向秦世遗。

    秦世遗丢开,两人空手对弈,短短一刻,两人拆了十三招。苏厉男冷汗越流越多,无论她如何出掌,秦世遗都能拆招,偏偏秦世遗却不赢她。这是藐视和戏弄,是对她的侮辱,她可以输,却绝不能受到侮辱。

    她暴喝一声,全部内力灌注右手掌心,掌力赫然如满弓而发的快箭,气势凌人,直拍向秦世遗的心脏。这一掌用尽了她毕生之力,快、狠,她有信心一定会中。

    她也确实打中,但偏了心脏两寸,却正中透骨穿心针所在之处。

    秦世遗脸色变了,萧离恨脸色也变了。

    苏厉男不知道,他们知道,这一掌没中心脏,却可能要了秦世遗的命。

    萧离恨现在只是个车夫,如果他再不出手,他可能会变成扫墓人。他是懒人,他从不扫死人墓,也不想扫,所以他插手了。

    他的两指能接下秦世遗的快剑,自然也能接下苏厉男的重掌,他接住了,然后他就说话了:“我们是诚心要上武林盟。”

    苏厉男的掌像被磁铁吸住,纹丝不动,她咬紧牙关,一面发力抽掌,一面大喝:“剑不弃,诚心何在”

    萧离恨道:“为何一定要弃剑”

    苏厉男大声道:“这是规矩”

    萧离恨道:“规矩可以被打破。”

    苏厉男沉着脸道:“无人可破武林盟的规矩。”

    “那是他们没有胆量,”萧离恨笑了,“没有胆量的人不配用剑。我不用剑,但我胆量比他们大得多。”

    声音落下刹那,天地无声,却有疾风迅过,等到苏厉男看清时,弃剑石的“弃”字,赫然钉着一枚树叶,叶枯黄干瘪,这是冬天凋零的叶,也是死亡的叶。只听“咔咔”声响,石头居然从钉字处裂开了一条豁口,豁口不大,却恰好将“弃”字从头到尾裂成两瓣。

    要做到这样,你不但要有穿云裂石的深厚内力,还要有极高的掌控力,多裂一分不行,少裂一寸更不行。江湖上能做到这样的人不超过五人,这五人都是经验丰富、纵横江湖数十年的老一辈高手,不巧,萧离恨却是第六人,他这第六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放肆”苏厉男下马了,她挑起,向挑衅武林盟权威的萧离恨刺去,这一枪比刚才更快、更重,她用这枪伤了秦世遗,她有自信也能伤没有武器防身的萧离恨。

    但萧离恨不是秦世遗,他绝不留任何情面。

    他出手了,他出手的时候,通常会有死人。这次他不杀人,却造成了与死人同等的效果。

    短促的一声“咔”,有东西断了。

    断的不是人的脑袋,是枪。

    苏厉男的

    “让武林盟主亲自出来见我,”萧离恨夹着断裂的枪头,笑容里一片冰冷,“我有一个人要交给他。”

    苏厉男脸色跟吞了满口苍蝇一样,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什么人”

    萧离恨道:“苏忆柳。”

    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主角们见到武林盟主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7章 第十七章

    如果你看到一把刀走进你家,你是什么反应

    武林盟主苏成志现在看着的,是萧离恨。

    他从听到消息到坐上大堂等待,已过了一刻钟。这一刻钟他在思考,当有强敌上门时,他都会思考。不是思考如何先发制敌,而是思考怎么给强敌致命一击,赢得光彩漂亮。

    他这一生赢过很多人,也输过不少人,他身上有三十一道疤痕,这是他输的印记,也是他的光荣,因为这三十一人最后都死在他的剑下他很自信,无论哪个人被江湖称为当今天下的“天下第一剑”,他都有足够的成本自信。所以在看到萧离恨前,他有自信能一剑封喉,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武林盟的尊严。

    看到萧离恨后,他动摇了。

    萧离恨的笑容是灿烂的,却让苏成志背脊莫名一寒,如果你听过“笑里藏刀”这个词,你一定能理解他笑容的含义,这一笑背后隐藏着危险,隐藏着某些连苏成志都看不懂的仇恨。

    仇恨能让人变得可怕

    如果一个人背负仇恨而来,那么他的刀一定是巅峰状态的刀,刀可以杀不了武功比他高的人,但一定见血。只要见血,天下第一剑就不是天下第一剑。

    现在萧离恨就是一把仇恨的刀。他没有杀气,没有杀气的刀才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砍下你的脖子。

    有地位、声望的人都自负和自傲,苏成志也不例外。他绝不允许自己败,他必须要赢,这是为了他的尊严和地位。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因为他没有一剑封喉的自信。

    他手边放着刚沏好的茶,他没有动,一般他不动时,客人也不会动,这是礼貌和尊重。

    萧离恨却动了,他和秦世遗坐在椅上,椅是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椅背雕着繁复的花纹,这大概是萧离恨这辈子坐过最高贵的椅子。他却没有一点自卑,仿佛他就该坐在这高贵的椅上,与苏成志平等对视。

    他端起茶杯,优雅地小啜一口,眼睛一亮,又饮了一口,啧啧称叹茶香,沉浸在个人的品茶世界里。

    秦世遗的断剑放在腿上,他握着剑,看着剑,低头不语。

    苏成志额头肌肉绷紧,从来没人敢无视他,他的地位和身份绝不允许被人无视。他开口了,声若洪钟,方圆几丈只要耳朵不聋的,都听得见。

    “你们说,你们要带我的女儿给我”

    萧离恨耳里像经历山崩海啸一般,痛得耳膜几乎破裂,苏成志这一声竟用上了内力。

    萧离恨冷笑一声,放声道:“不错。”他音量不大,却震耳欲聋,竟破了苏成志的声浪。

    苏成志脸上没有表情,瞳孔已渐渐收缩。

    他今年虚岁六十,“六十”两字拆开来不可怕,合在一起就很可怕。这意味着他有近六十年的内力,有四十多年的江湖经验,他应该比萧离恨强得多。可是萧离恨却破了他的音功,这意味着萧离恨内力都不在他之下。

    萧离恨究竟有多大年纪,内功又有多深厚

    这是一个迷,秦世遗没解开,苏成志当然也解不开。

    苏成志冷着脸问:“人何在”

    萧离恨道:“在路上。”

    苏成志问:“活人,还是死人”

    萧离恨的手一顿,他一声冷笑:“你女儿嫁给逍遥王二十年,你竟不知是活人还是死人”

    苏成志眉头没有一丝松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无需过问。”

    萧离恨嘴角的冷笑没有消失的迹象,他从看到苏成志开始,就在冷笑,眼里的情绪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恨”。他冷笑什么,恨什么没人知道。

    萧离恨问:“你以为我带来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苏成志道:“我不必问,不必懂。”

    萧离恨道:“你当然不必懂,要懂的人,是老夫人。”

    苏成志太阳穴的青筋凸起:“她也不必懂。”

    “谁说我不必懂”年老却不失精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一位花白了头发的老妇人在苏厉男搀扶下,走进大堂,带来一阵清新的檀香。她已不年轻,但一双眼睛却很年轻,仿佛是春天新长出来的萌芽,鲜活与充满生命力。

    她是苏成志的正室贺雁兰,也即是苏忆柳的亲生母亲。

    苏成志不可一世的神情在见到贺雁兰后,像坍塌的墙瓦解下来,他甚至站起来,去搀扶他的妻子到自己旁边坐下:“你怎么来了”

    一个男人如果本身家世一般,娶了个贵族妻子后才平步青云,他也会这么做。这不是宠爱,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地位的尊重而已,只有不知情的外人才会以为这是宠爱。

    贺雁兰是武林世家贺家的千金,苏成志一平平无奇的人能娶到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成亲后,苏成志才在贺家支持下,当上武林盟主,建立武林盟,有了今日的地位。两人婚后育有一女苏忆柳,可惜自那以后,贺雁兰再无所出,一心想要儿子的苏成志只能娶了妾室,妾室早产,诞下一子,难产过世,熟料这一子体弱多病,成年后与妻子孕育一女一子后便病逝了。坏事成双,其子三岁不到,意外染病身亡,其妻也因念子心痛而突发心疾过世,苏家就只剩下了苏厉男。

    “我不能来”贺雁兰嗔道,“事关我女儿性命,我就是爬,也要爬来。”

    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一件事,她不知道苏忆柳的近况。老夫人自从苏忆柳被绑上花轿后,就恨苏成志的绝情,与苏成志决裂,分居,潜心礼佛,有关苏忆柳的消息也只知道零星几许。她不知道,难道武林盟主不知道

    武林盟主理应知道,但苏成志却不想知道。与男人私奔的女儿,是苏家的耻辱,她不配为苏家,她是生是死都与苏家无关。你可以说他无情,但不能说他做错了,因为他是为苏家的尊严和面子着想,他是舍小我护大我,他是伟大的。

    这当然是他个人想法,却不代表他的行为能得到所有人赞同和理解,尤其是贺雁兰和贺家。苏成志坚持排斥苏忆柳,就得罪了贺家,他有了地位,他已不怕贺家,但没有贺家,他将一无所有,所以他排斥苏忆柳的代价,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贺家和贺雁兰。

    苏成志冷着脸怒斥苏厉男:“你祖母身体不好,带她来做什么”

    苏厉男委屈得还没说话,贺雁兰开口了:“是我要来,莫非你不准我来”

    苏成志声音放软了:“你要来,你也要注意身体。”

    贺雁兰道:“不巧,我身体康健得很。这位公子,听说是你送柳儿回来,老身先在此谢过。”说完,她很规矩地站起来,要给萧离恨鞠躬。

    萧离恨无情,却很有义,不该他受的礼他绝不受,贺雁兰的还没站直,他人已到贺雁兰身边,扶她坐下:“老夫人,这一礼我受不起。非但受不起,我还有愧于你。”

    贺雁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笑了,人与人之间就像两块磁铁,若是有缘,就会相互吸引,她欣赏萧离恨,也喜欢他,她扶着萧离恨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好,好一个年轻人,囡囡,你得跟人家学学。”

    苏厉男瞪了萧离恨一眼,别过脸去不说话,她在外是苏家的传人,在苏家就是没地位的女人,女人不能插嘴,这是规矩。

    “我朋友在护送苏忆柳来的路上。”萧离恨扯出一个笑容,只有心灵剔透的人,才能看出他笑容里的苦涩和无奈,“路程远,得小心对待。”

    贺雁兰长了七窍玲珑心,别人不懂,但心疼女儿的她一定懂。她眼里突然有了泪水:“她好么”

    萧离恨道:“她很好,她也很美。”

    贺雁兰闭上了眼,不再年轻的手紧紧握住了苏厉男的手:“她好,我就好。囡囡,带我回房。等她回来,我再好好看看她。”

    贺雁兰走了,有些真相藏在心里便好,不必说出来。

    但有些话却不必藏。

    萧离恨道:“我们来武林盟拜访,还有一事。”

    苏成志沉着脸:“何事”

    萧离恨道:“帮我朋友取出体内的透骨穿心针,帮他重铸他的剑。”

    苏成志面无表情:“我为何要帮”

    萧离恨道:“因为你欠他一个人情。”

    苏成志问:“我如何欠”

    萧离恨道:“如果有人救了你的命,你报不报恩”

    苏成志冷笑,他好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萧离恨道:“很好,你可以报恩了。”这句话就像帝王对奴才说“你可以跪下谢恩了”一样,充斥着藐视和不屑。

    苏成志额头青筋凸凸直跳,手背肌肉紧绷,他的剑就在身侧,只要他拔剑,就没有杀不死的人,但他不能这么做,他可以杀人,却不能得罪妻子看重的客人。

    苏成志道:“什么恩”

    萧离恨道:“欠诗风剑派一条命的恩。”

    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苏成志欠了诗风剑派什么恩,请听下回分解

    第18章 第十八章

    苏成志欠了诗风剑派一条命,秦世遗是诗风剑派的传人,所以苏成志必须无理由的救助秦世遗。

    苏成志断然不是十全十美的大好人,但基本的江湖道义还是得讲,他不但帮秦世遗取出了透骨穿心针,还答应帮秦世遗重铸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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