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道:“有什么不明白”
萧离恨道:“毒怪为什么一定要死他没有死的理由。”
逍遥王道:“你不必明白。”
萧离恨不看花生米了,他看向逍遥王:“那么我一定逃不出这里,是不是”
逍遥王道:“你可以一试。”
萧离恨笑着摇摇头:“我不喜欢死得太狼狈。”
逍遥王面如冷霜:“那你最好不要动。”
“我不动。”萧离恨将花生米放进嘴里,“但我想临死前再喝一杯醉仙酿。”
逍遥王:“戌时正已过。”戌时过,闸口关,醉仙酿便不再卖。
萧离恨咀嚼着花生米,笑了:“没有美酒作陪,死了未免太寂寞。”
逍遥王额头青筋突突地跳,负起的手攒成了拳头,他快没有耐心了,高手就是一张弓,当其蓄满力量后,一定要射出利箭,否则就功亏一篑。
三位高手已经蓄势待发,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取下萧离恨的头颅。
逍遥王道:“我会在你坟头为你浇三杯醉仙酿。”
“死后的酒哪有活着时的好喝,”萧离恨笑道,“我不想死了。”
“但你却不得不死”逍遥王喝声未落,三位高手同时出动。
这时候,萧离恨却唱起歌来。
“花似火,人如娇,
一夕梦枕到天关,
逍遥林里忘故乡。
死人骨,亡人葬,
萧萧魂吟夜未央,
喋血刀锋何时偿。”
“霜飞客”的剑刺到萧离恨胸前,“绣银针”的针围着萧离恨织一张针网,“拼命裘海”的虎啸狂吼笼罩着萧离恨的命门。
他已无路可退
但萧离恨还是逃走了
狂风呼啸大作,刚闭上的店门猛地敞开,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兵器相接声响,再回神时,黑影不见,萧离恨也不见了。
店门随狂风拍打着墙壁,发出的响声有如讽笑。
那么多高手在场,居然还被人从密不透风的攻击圈中将一个内功尽失的人带走,这是何等的讽刺与屈辱
逍遥王那不可一世的神情裂出了豁口,他没看清来人是谁,那人轻功太快,剑更快。凭他眼力,只能勉强看到那人挥出剑风扫开银针,破开声浪,最后再一剑挡开刺向萧离恨胸口的剑。那人出手不止一次,但他只看得到一次,而且他连那人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他面色凝重,无论哪个王被人公然挑衅,滋味都是不好受的。
“葬花,是葬花”有人大叫起来。
地上躺着一朵鲜艳的梅花,这是萧离恨的葬花。
当葬花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死亡。
逍遥王动了,他的脚向前移动了半分,半晌,又有意识地退了回来,故作冷静地负手而立。
他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他在寻找死人。
可是,到处都没有冰冷的尸体,只有活人的气息。
然后有人说话了。
“刚才那三位高手呢”
逍遥王身体一颤。
那三人不见了。
“找”逍遥王神经一绷,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有人找遍了逍遥林,都没找到,那三人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了。
逍遥王终于动了,他愕然地走下三层台阶,立在那朵梅花前,梅花鲜艳如霜,白得像死亡的颜色。
他突然想起江湖上的传言。
“兵器谱排行第一的不是什么神刀利剑,而是一把刀看不见的刀。没有人看到过这把刀,死人也不例外。”
“它不仅杀人于无形,还可毁尸灭迹,你根本不知道它杀过多少人,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可怕。我们唯一能知道的,是它的主人”
“二十年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鬼面君子风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萧离恨去向何处,又是何人救他,且听下回分解。
感谢蜜饯哒夫夫牌暗器阵╭3╰╮
第4章 第四章
“你杀了那三人。”
秦世遗走在前面,月光将他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仿佛要长过亘古的时间,长过千年的寂寞。
萧离恨的笑容没有改变:“我内力尽失。”
秦世遗握紧了手中剑,剑是红的,像血一样:“内力尽失的人无法杀人。”
“你看到我杀了人”萧离恨的指尖轻轻摩挲起来。
秦世遗站定在月光下,血色的剑发出锃亮的光:“我看到了。”
萧离恨笑容不太好看了,如果别人说出这句话,他一定认为那人狂妄自大、不自量力,但从秦世遗口中说出来,他就知道这是真话,秦世遗一定不会说假话。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好像萧离恨知道一旦他承认自己杀了人,秦世遗就会拔出那把剑一样,他莫名地了解秦世遗,哪怕他们只有一面之缘。
“你不觉得我们做朋友,比做敌人好吗”萧离恨叹口气,他手指垂到了大腿上,指尖屈起。他一向对自己的武功很有把握,但对手是秦世遗时,他的自信却有所动摇。秦世遗将背影留给敌人,是致命的错误,但秦世遗还是这么做了,说明秦世遗也很自信。
“没有必要,我们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这里。”秦世遗还是背对着萧离恨,尽管如此,他的下盘下沉了半寸,背脊略微弯曲,呼吸变得很轻很缓,这是摆好攻击姿势的前奏,只要飘下一枚落叶,他就会化身猛豹跃至高空,扑杀向萧离恨。
萧离恨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语气轻松:“所以你救我,只是为了亲手杀我”
秦世遗道:“不错。”
萧离恨问:“在醉仙居时,你为什么不动手”
秦世遗道:“那时还没人买你的命。”
萧离恨一怔,大笑起来:“如果我问你是谁买我的命,又是为什么买,你一定不会告诉我,是不是”
秦世遗手背的青筋凸起:“不错,你问完了么”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萧离恨竖起一根指尖,笑得很开心,“你想不想知道你找的人在哪”
秦世遗紧紧握着剑,除了指尖轻颤了一下外,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掩饰得很好,这是杀手必须培养出的习惯,但他忘了对手是谁。
萧离恨是易容高手,他不仅会将自己易容成不存在的人,也会易容成别人。观察别人的细微动作,是他必备的生存能力。
他当然看到了秦世遗的动摇,他一步一步走向秦世遗,直至四目相对。这是一双坚定的眼睛,里面沉淀着很多看不清的东西,比如鲜血,比如仇恨。
“你找那人找了十年,”萧离恨没有笑,当他认真说话的时候,一定是因为那些话很重要,“但你没有找到。”
秦世遗一震,他略比萧离恨高,他稍微低下头,认真地听:“你知道我要找谁。”
“这江湖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萧离恨不是自大,当一个人能随意易容成他人,混迹三教九流时,他的消息一定是最靠谱的,“你找的人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年,唯一知道他下落的人只有我。”
秦世遗握剑的手还是很稳,眉头却越皱越紧:“我凭什么信你”
萧离恨笑了,丹凤眼弯起优美的弧度,一个男人有这么一对美丽的眼睛,实在太不合适,但他却有一种魔力,能让人觉得这是最适合他的眼睛。
“你应该听过他的故事,他有一把刀,”萧离恨道,“看不见的刀。”
秦世遗在听。
“为什么是刀,不是剑,或者棍棒那肯定是因为有人见过,那么是谁见过呢”萧离恨笑眯眯地,你很难在他眼里找到别的情绪。
秦世遗不说话,他呼吸频率却变快了。
“你看到我杀了人。”萧离恨笑道,“但你一定没看到我用了什么武器。”
秦世遗呼吸凝重,萧离恨没有说错,他眼力很好,江湖比他眼力好的不出十个,但他还是没看到萧离恨的武器,只能看到出手动作。
“看不见的刀,和我看不到的武器,”萧离恨道,“你想必知道了。”
“我知道了。”秦世遗是聪明人,他理解得很快。他没有追问,究竟萧离恨是风无痕,还是风无痕的什么人,因为萧离恨一定不会告诉他。
“所以你不能杀我,”萧离恨为他表示遗憾,“你非但不能杀我,你还得杀掉想杀我的人。”
秦世遗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听你”
萧离恨充满信心:“因为你找了十年。”
十年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十年可以让一位妙龄少女变成黄斑满面的妇女,可以让有志少年颓废成壮志未酬、借酒消愁的男人。
秦世遗找了十年,没有找到,为了生存,他成了杀手,红剑饱尝了鲜血,没有开锋的剑刃被死人骨磨得锋利无比,但这把刻满仇恨的剑,却还没刺入那人的心脏。
秦世遗冷声问:“他在哪”
萧离恨一派恣意潇洒:“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当你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时,你说话语气总是会变得柔软的,秦世遗也不例外。他问:“你想要什么”
萧离恨很受用这剔除了冰冷的话,他摩挲着指尖,笑道:“我想要一个人的命。”
秦世遗问:“谁”
萧离恨笑道:“我。”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想要知道那人下落,就必须保证萧离恨活着,但知道那人下落的前提,却是要萧离恨的命。
秦世遗没有要萧离恨的命,他走了。这不单是因为不能杀,还因为他没有一剑就能杀死萧离恨的把握。从他们谈话开始,萧离恨的神经没有松懈过,他四周仿佛笼罩了一张坚不可破的网,在找到突破口前,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萧离恨也走了,他在找人,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在很安全的地方等他。
那人是车夫,车夫不是身份,而是他的名字,姓车,名夫,从萧离恨救下他命开始,他就叫这个名字。无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他一定会等萧离恨,哪怕等到的是一具尸体,他也会把尸体带去地狱埋葬。
“你为什么总是在等我,”萧离恨找到车夫的时候,笑着问他,“你不吃饭么”
车夫是个中年汉子,或许他长得不够魁梧,但他一定会化作一堵坚厚的墙,为他的主人遮风挡雨:“我自带干粮。”
萧离恨逗他:“如厕呢”
车夫道:“我自会解决。”
萧离恨兴致高昂:“如果我回不来,也没人替我收尸的话,你还会继续等么”
“会,等到有人替你收尸为止。”车夫一板一眼地回答。
萧离恨摸着下巴,眼里闪烁模糊不清的光芒:“替我收尸的人,还不知身在何方呢。”他摸了摸骏马的鬃毛,“走了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要找人替我收尸了。”
但萧离恨还是没能走。
这里还是逍遥林,只要还在逍遥王的王土上,他就还没脱离逍遥王的掌控。
萧离恨突然踢起地上一粒石子,射向左边房顶,只听一声闷哼,一个男人从房顶滚下来,脑袋被洞穿了个血窟窿。
男人死了。
“做人挺好的,为什么偏偏要做贼呢”萧离恨蹲下来,翻开那男人的掌心,没有暗器,也没有武器,出乎意料,只有一张纸条。
纸条的字是用血写的,字迹凌乱,有的部首甚至没有写全,一般人很难认出这是什么字。
萧离恨不是一般人,他不但认出了字,还知道是谁写的。
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萧离恨身边也有很多女人,但只有这个女人能在他心里扎根,以致他能一眼认出字迹。
“救我。”
如果是别人发出的信号,萧离恨一定不屑一顾,但这是特别的女人,她能让萧离恨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纸条在萧离恨掌中化成灰烬,脚下的尸体已经冷透,男人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找到他的,已经无法得知。
男人看来只是个送信的。
难道萧离恨错杀了无辜的人
不,萧离恨手下没有无辜的生命。
萧离恨展开掌心,接触过纸条的部位像被墨染一般,变成一片黑这是中毒的征兆
车夫铁青着脸,声音里隐藏着怒火:“少爷。”
萧离恨握起拳头,一点也不在意地笑笑:“你别忘了我是谁。”
车夫当然知道萧离恨是谁,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担忧:“少爷,你不能去。”
萧离恨摩擦指尖,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当他这么做时,就意味着他要出手了:“可惜我没有不去的理由。”
“这分明是陷阱。”车夫脸色更难看,他试图阻止萧离恨,却忘了萧离恨做事从不听劝。
“我知道,”萧离恨无所谓地笑道,“所以我更要去。”
车夫抿紧了唇,刚毅的脸上写满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萧离恨开口时,人已在三尺之外,“男人不能让女人等太久。”话说完,他已消失在夜色中。
一道黑影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第5章 第五章
世上有很多种女人。
妩媚、妖娆、端庄、温婉甚至是泼辣。
你很难在同一个地方同时看到那么多种女人,有个地方却可以。
逍遥林。
逍遥林不仅有天下第一美酒醉仙酿,还有各种各样的女人。
这里的女人很聪明,她们知道对付什么样的男人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她们甚至可以让一个摒弃七情六欲的和尚动凡心。
逍遥林最可怕的不是进不来,而是进来后出不去。
这是英雄的温柔冢,多少壮志酬筹的英雄入了这里,就如同陷入泥淖,越陷越深,然后将毕生财富、权利献给了女人。
萧离恨来到女人的闺房时,就走不出去了。
用“闺房”来形容一个风尘女人的住所其实并不妥当,但萧离恨喜欢,他喜欢的就必须要按照他的喜好来命名。
闺房里燃着清淡的熏香,有如置身月下荷塘,嗅着荷花的清香,怡人、舒服。萧离恨每次来,女人都会燃这种香,她说这是独属于萧离恨的味道,只有他才配得上。
房内没有点灯,素色的纱帐在冷风中飞扬,海贝编织而成的帘幕轻声互撞,发出悦耳的响声。
桌上摆着一壶茶,茶水是热的,茶叶是新的。
萧离恨倒了两杯茶,比起酒来,他其实更爱喝茶。茶叶在茶杯里浮动的感觉,就像他漂泊不定的人生,随着流水沉浮。
这是一种认同与共生感。
所以当他来时,女人从来不摆酒。
萧离恨很受用,聪明的女人懂得按照他的喜好装扮,因此他喜欢这女人。
他坐在桌前品茶,面向帘幕后的床,他知道女人就在那里,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女人。
女人走了出来。
她不一定是逍遥林里最美的女人,但一定是最冷的。
她没有笑,对于风尘女子来说,没有笑容是致命的,但她不笑的时候却比笑更吸引人。男人大都是贱骨头,越是看多的东西越不懂得珍惜,逍遥林里会笑的女人太多了,只有不会笑的才是珍品。
女人年纪已经不轻,但味道和风韵却丝毫不减,她怀抱琵琶,冷冰冰地坐到萧离恨面前。
“你不喝茶。”萧离恨将斟满的茶杯推到她面前。
“你知道我找你。”女人冷冷地瞥向萧离恨,对茶不屑一顾。
“我知道。”萧离恨吸了吸茶香,好像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一样,表情迷醉。
女人蹙起柳叶眉:“那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喝茶的时候。”
“现在不是,那什么时候是”萧离恨眼里带笑,喝了一口茶。他喝茶的时候,眼睛会越来越亮,像启明星一样,“你不也抱着琵琶”
“但我的琵琶不是用来弹的。”女人珍爱地抚摸着琵琶弦,只有这时候,她眼里才浮现一丝暖意,“是用来赠人的。”
“哦赠给谁”萧离恨用茶盖拨着茶面,笑得漫不经心。
女人嗔怪地瞪他一眼,轻咬着红唇:“你说我能赠给谁。”
萧离恨道:“我不知道。”
女人瞪圆了眼问:“你不知道”
萧离恨无辜地笑道:“不知道。”
“你”女人一恼,想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却绷不住地笑了,“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
她笑起来很美,这种美只有萧离恨看过,因为她只在他面前露出过笑容。
“你不用说,你只要跳支舞给我看就好,”萧离恨微笑道,“听蓉姑娘。”
萧离恨从不说甜言蜜语,他只需要喊一个姑娘的名字,那个姑娘就会被他迷人的嗓音迷倒。听蓉想板着脸不理他,却在听到他声音后,全身像过电似的酥麻,生不出气了。
她将琵琶塞到萧离恨怀里,转背向他,她的声音因此变得模糊不清,难以捉摸。
“你听着,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舞蹈,你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因为以后你再也看不到了。”
萧离恨一抬起头,不笑了。
听蓉已全身赤裸。光滑白皙的肌肤笼罩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辉,她的身体很美,线条匀称,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足以让男人迷醉。
可惜,她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生生让她身体多了几分煞气。
萧离恨叹了口气:“他不该这么对你。”
“但他却这么对我了。”听蓉的声音还是模糊不清,但仔细听,能听出其中暗含的怨恨,那是一种铭刻到骨髓里的恨意,“所以,你要不要对我好”
“我一向对你好。”萧离恨变得非常温柔,“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你知道就好。”听蓉转过身来,她开始扭动躯体,婀娜多姿地舞动。她的舞很冷艳,举手投足都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她扭得像蛇一样,然后冷冷地贴到萧离恨身上,用力一推,萧离恨倒在了地上。
两人的肌肤隔着一层单薄的衣物,紧紧相贴。听蓉丰满的胸脯贴着萧离恨胸口,萧离恨只需要低下头就能看到那条优美的沟壑,并将那雪白的肌肤握在掌心。
萧离恨没这么做,他嘴角挑起迷人的弧度,单手搂住听蓉不盈一握的腰肢,闲适地享受美人在怀的美好。
听蓉见萧离恨反应不大,轻咬下唇,跨坐在萧离恨腹下三寸的敏感地带,继续扭动腰肢。
正常男人在这时候会撑起了小帐篷,萧离恨还是很平静,他眼睛越来越亮,笑容也越来越深。
听蓉有些急了,柔若无骨的手钻进了萧离恨衣内,准备碰到胸膛。
“这么快就忍不住”萧离恨嘴角一弯,蓦然抓住她右手,另一手迅速点上她的穴道。
“你”听蓉愕然的瞬间,她的衣服已罩在了她赤裸的身躯上,“你什么意思”
萧离恨笑着抚摸听蓉的脸:“女人,总归要对自己好一些。”
萧离恨不会说情话,他对女人的温柔,就足以令女人动心。
听蓉是女人,她也逃脱不了对温柔以待的渴望,她身边有很多男人,但那些男人只把她当取乐的工具看待,没将她当女人。
萧离恨不一样,他是在以对女人的口气,对她说话。
听蓉是怨的,她不想承认在那一刻动心的自己,所以她看向萧离恨没有反应的下半身,用最大地恶意嘲讽:“我看是你不行。”
这是一句侮辱,男人通常听到这种话,都会用暴力的手段令女人屈服。萧离恨没有,他摇头笑了笑:“你错了。”
听蓉冷笑:“我错在哪”
萧离恨笑道:“听蓉难道没告诉你,我对女人没兴趣”
听蓉脸色一僵,目光闪烁:“你在说什么”
萧离恨笑眯眯地翻开听蓉掌心,只见她的指缝间夹着三根透明的细针,针泛着蓝光,这分明就是要人命的毒针
听蓉像吞了口苍蝇一样,脸色难看至极。她知道男人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最脆弱,但她没有想到萧离恨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你的易容功夫不错,”萧离恨轻轻掀开“听蓉”脸上的面具,“但你忘了我是谁。”
他是谁他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易容高手,在他眼皮子下,没有辨别不出的伪装。
从进房起,他就知道“她”不是她。
“听蓉”自嘲地冷笑:“我以为这张特殊的能骗过你。”
萧离恨手指一僵,这确实是特殊的人皮面具,因为这是用真人的皮做的
他攥紧了人皮面具,脸上的笑意跟寒冰一样刺骨:“我喜欢诚实的女人,你呢,你是不是”
“听蓉”闭上了眼,逍遥林的女人都很聪明,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老实招了,要么提早自尽,避免受到严刑拷打:“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最想知道什么。”萧离恨展开那张人皮,在月光投映下,人皮发出死亡般的惨白色。
“听蓉死了”“听蓉”厉声道,“被你杀死了”
萧离恨没有动容,只有听到听蓉死讯时眉头动了一下:“她死了死了也好,也好。”
“你个负心人”“听蓉”疯了般大叫,“她一直在等你,你为何不来为何她死后,你才来”
萧离恨倒了杯茶:“所以,你想杀我,是因为我不来”
“是”“听蓉”愤怒地瞪红了眼,“我是她最好的姐妹风怡,你可知她死的时候还在叫你的名字,可是你呢,你在何处我恨不得将你的心剜出来,给她陪葬。”
萧离恨将茶水淋在地上,抚摸着那张人皮的轮廓,轻声一叹:“可惜啊可惜,今生不能再为你画眉了。”
“你若真觉得可惜,为何不带她走,让她在此遭受非人对待”风怡怨恨地大喊。
萧离恨又倒了杯茶,淋在人皮四周:“她死在何处”
“逍遥王的床上”风怡眼神充满怨毒,“一切均非她自愿,全是逍遥王强迫她”
萧离恨叹了口气:“她早该赎身嫁人的,何苦留在这里受罪。”
看到萧离恨没有一丝悲伤,风怡怒火中烧:“你居然没有一丝愧疚与悲痛,你究竟有没有心”
“我”萧离恨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开了,“我怎么会有心”
风怡一愣,冷笑道:“听蓉真是爱错了人。”
“她没有爱错人,”萧离恨摇头道,“因为我不是人。”
风怡睁圆了杏眼:“那你是什么”
萧离恨笑了,笑意却是冰冷的,风怡仿佛看到一条毒蛇钻入她心口,啃食她的心脏
“我是鬼,来自地狱的鬼。”
他说完了,风怡心脏骤然一松,新鲜的空气大量闯入胸腔,那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她大口喘着气,表情写满了不敢相信与痛苦,她在做最后的挣扎:“这张人皮是逍遥王剥下来的,逍遥王爱听蓉,所以在她死后剥下她脸皮,放在床头,日日夜夜看着它。”
“你能拿到这张人皮,那一定是因为逍遥王出事了,”萧离恨表情没有一丝松动,“是不是”
风怡不说话了,面对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说再多都是浪费情感。
萧离恨笑着收起那张人皮,放入衣内:“或许我应该问,逍遥王的尸首在哪藏在屋顶上的几位兄台,能否告诉我”话没说完,他便抱起风怡转了弯,方才风怡所在之处赫然插着三枚穿心钉。
利剑有如漫天星雨,铺天盖地袭来,萧离恨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竟是在等死。
剑在萧离恨身前一寸停下,从四面八方出现的五位高手同时默契地收手,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夜中响起:“你为何不躲”
萧离恨道:“我为何要躲你并不想要我的命。”
男人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你的命。”
萧离恨道:“没有杀气的敌人,只有两种,一是不想要你命的人。”
男人问:“那么第二种呢”
萧离恨道:“你最好不要知道。”
男人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萧离恨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知道”
男人一愣,哈哈大笑:“好,说得好,萧离恨,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爱上你。”
萧离恨摇头道:“男人也可以爱上我,但我不会爱上你。”
男人不笑了,无论谁听到这种话心里都不太好受:“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听蓉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了。”
萧离恨道:“为什么”
男人道:“因为你无心女人喜欢征服男人,但她征服不了你。”
萧离恨笑道:“这似乎在理。所以你打算今夜都跟我讨论男女情爱吗”
不,当然不是,男人不想杀他,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杀他。
萧离恨很明白这点,因此他温柔地帮风怡穿上衣服,解开了她的穴道:“女人总归要对自己好一点,让你脱衣服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风怡泪流满面,她捂着唇颤声道:“你也不是好男人。”
萧离恨道:“我当然不是。”
风怡红了眼眶:“那你为什么要对女人好你知不知道女人会爱上对她好的男人”
萧离恨道:“我不知道。”
风怡咬着下唇:“好,现在我告诉你,你应该知道了。”
萧离恨微笑:“我还是不知道。”
“你”风怡气恼地一跺脚,哭着拨开人群掩面跑了出去,“萧离恨,莫再让我看到你”
男人道:“男人不该让女人哭。”
萧离恨意有所指地道:“男人也不该利用女人。”
男人道:“我利用了”
萧离恨道:“难道没有”
男人道:“没有,我只是让她请你来罢了,她一向听我的话。”
萧离恨叹口气,这请人的方式确实有用,别人的约他一定不赴,但只有听蓉的,他一定会赴,让他自投罗网总比漫无目的地找他来得轻松。他道:“你错了,她只听一人的话,但那人不是你。”
男人问:“那是谁”
萧离恨道:“逍遥王。”
风怡是逍遥林的女人,她当然是听逍遥王的话。
男人却很诧异:“我不是逍遥王”
萧离恨道:“你当然不是,所以你才需要站在三层阶梯上显示你的地位,并且杀了逍遥王忠心耿耿的部下毒怪独孤,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会服从你的人,你怕死,你就得让他死。你的易容术很高明,他当然不会怀疑逍遥王的命令,所以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逍遥王”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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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男人从房后的机关走出来,朗声大笑:“萧离恨,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月光映照着男人的脸,这是逍遥王的脸,但不是他的。他撕开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脸,与逍遥王有七分相似,却比逍遥王少了三分凌厉与气势。
“我是逍遥王的亲子,你可以叫我江三。”
江三当然不是真名,只是别称,在他之上肯定有江大、江二,但为什么出面的是江三,萧离恨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兄弟相争本就是大家族常有的事,光彩夺目的家族背后,肯定埋藏着一具具失败者的白骨。他从不过问别人的家事,知道得越多,离死亡越近。
萧离恨道:“我不明白了。”
江三问:“不明白什么”
萧离恨道:“既然你不想要我死,为什么要买松风剑客的命,为什么让送信的人在信里下毒”这是多此一举的行为,江三应该知道松风剑客杀不了他,那根本没必要让秦世遗杀松风剑客,还有那封信的毒,纯粹是打草惊蛇,明明白白地告诉萧离恨,这封信是陷阱,一旦你接受,你将永远回不来。
江三的表情很意外:“我买了松风剑客的命,让送信人下毒”
萧离恨也意外,他只是猜测、试探而已,看来他试探出了很多不得了的信息:“不是你”
江三道:“不是我。”
萧离恨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想要我的命”
“当然,”江三道,“整个逍遥林的人都想要你的命”
萧离恨一怔:“为什么”
江三冷笑,一字一顿地说出惊人的事实:“因为你杀了逍遥王”
萧离恨愣住了:“我杀了逍遥王”
江三肯定地强调:“你杀了逍遥王。”
萧离恨问:“何时何地”
江山答:“七日前,后山林。”
萧离恨问:“就他一人”
江三道:“就他一人。”
萧离恨坐下来,敲着额头道:“那么逍遥王一定尸首不见了,而后山林的空地上一定摆着一朵花,还是刚摘下来的梅花。”
“不错。”江三拿出一个木盒打开,盒里摆着一朵梅花,花是普通的花,花瓣雪白,这是死人的颜色,“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萧离恨苦笑:“我无话可说。”毁尸灭迹、葬花,这江湖除了他,再无他人有这样的行事风格。江三一定不会冤枉他,像逍遥王这样有声望地位的人,是不屑于冤枉他人的,他的儿子也不例外。
“那么七日前你在哪”江三收起木盒,质问道。
萧离恨扶额道:“睡觉。”
江三道:“睡了一日”
萧离恨道:“你如果三日三夜没阖眼,想必也会睡上一日一夜。”
江三道:“你睡在哪”
萧离恨笑得特别开心,好像他睡在皇宫里一样:“华山派柴房的屋梁上。”
江三道:“为什么会睡在那”
萧离恨道:“如果有两位绝世高手的比武,你会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