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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个假皇帝 第6节

作者:丘山月 字数:20297 更新:2021-12-31 13:14:20

    林放抿了抿唇“皇上。”

    “如何”夏治偏头望着他,瞳孔乌黑,眼神略微闪烁,面上带着些红晕,想来并不自在。仿佛为了缓解尴尬,他说,“爱卿身为武将,怎的下朝后便躺在榻上长此以往,还如何舞刀弄棒”

    林放不答,两眼牢牢盯着他的眼睛,一只手从被子底下伸过来,勾住了他的腰带。

    夏治的脊背瞬间绷紧,腰杆挺得笔直,胸口处似乎团着一口闷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沉甸甸地杵在那里,捣的他心慌意乱,神思不属。

    林放见他不反对,手指缓缓从腰带上划过,沿着腰线一路摸索到夏治的指尖,抓过来团在掌心里。

    夏治几不可见地颤了颤,被子里恍若火炉,热的人腿上冒汗,可林放的手竟然是冰的,一丝温度也没有。

    林放轻笑一声,不确定地问道“皇上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夏治几乎将来此处的目的脱口而出,又艰难地憋回去还不到时候,此时要是开口求人,不被他一脚踹下床才怪。

    他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有事。”说着便将怀里的书掏了出来,脑袋低垂,忍住羞耻心咬牙道,“朕答应过你,往后绝不临幸任何嫔妃,只是朕血气方刚,这深宫之中长夜漫漫,朕孤枕难眠,着实难熬。”

    林放下腹一紧,喉咙处快速地吞咽了一下,握着夏治的掌心蓦地收紧,几乎将他的指尖捏断。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另一手牢牢攥住夏治的胳膊,一字一顿道“臣最后问一遍,皇上来此,当真别无他事”

    求情的话已然到了舌尖,却被林放的眼神硬生生逼退,夏治心一横,牙一咬,笃定道“别无他事,只是这书本中的知识当真深奥,朕多有糊涂之处,特地拿来与爱卿探讨。”

    随着他的话,林放脸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鲜活起来,他松开夏治的胳膊,突然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得了这天下间最美妙的物事。

    长年累月积压在胸口的那块寒冰,被这爽朗的笑声一激,便“咔嚓”着碎成两半,再被屋内的热气一晕,顿时化作泉水叮咚,叫人心头沉醉。

    “皇上啊皇上”林放长叹一声,忽的抬起胳膊揽住夏治的脖颈,直接将人掀翻在榻上,欺身附了过去。

    夏治手掌乱抓,惊呼道“哎,书”

    “要那劳什子的书作甚”林放按住他作乱的手臂,戏谑道,“臣的手段皇上又不是没见识过,难道不比书里的强”

    说着指尖便探了下去。

    夏治身体颤抖,慌乱间叮嘱道“朕有言在先,你不得碰后头。”

    林放神情滞住,夏治正心慌意乱,便又听到一阵略带戏谑的大笑声“原来皇上亦通此道,看来臣先前多虑了。”

    林放的手段着实令人叹服,夏治抓住他的胳膊,一边喘息一边控制不住地想,他若是个女人多好,直接娶进宫来,什么麻烦事儿都没了。

    可他偏偏是个男人

    林放在床上可真是个好情人,几乎完全是在服侍夏治。

    夏治双眼失神,气息紊乱,一边唾弃自己的堕落,一边默念道“我是直的我是直的我不能弯我不能弯”

    念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糊涂了,张着嘴巴只顾喘息,全然忘了方才在念叨什么。

    林放得了趣味,整个人都透出餍足后的慵懒,散漫地靠在软枕上,手不冰了,膝盖也不疼了,指尖勾住夏治一绺头发,百无聊赖地缠绕起来。

    夏治被他这腻歪劲儿整得头皮发麻,又不便打破如此和谐的气氛,便侧身望着林放,欲言又止道“林放,你说朕待你如何”

    林放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并不如何。”

    夏治一噎,心想坏了,这人怎么这么难哄。

    他赶忙爬起来,整理好衣裳,跪坐在被子上,好脾气地冲林放道“爱卿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一夜夫妻百日恩。”

    林放抬起眉梢,嘴角噙着笑,嗓音沙哑道“皇上要与臣做夫妻”

    夏治后背上的冷汗魆地里滚落下来,讪讪道“这朕先前不是与旁人做了夫妻么”

    林放指尖微顿,缠着头发的手指蓦地收紧,眼睛眯成一道细缝,乌沉沉的目光盯在夏治身上“皇上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就是梅妃的事,”夏治小心翼翼地打量林放的神色,见他面带微笑,神态放松,想来并不是很在意此事,登时放下心来,直言不讳道,“朕听皇后说,梅妃行刺一案交由你审理。此案真相如何,你心中一清二楚,梅氏三族皆下死牢,实乃欲加之罪,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皇上是何意思”林放松开手指,将指尖的头发扔到一旁,冷声笑了出来,“一夜夫妻百日恩臣明白的很,只可惜梅妃与皇上还当不上夫妻二字,她虽说是宠妃,也终究只是妃,可不是正宫娘娘。”

    “林放你”夏治险些被他气得头疼,扶额道,“朕说的是行刺一案,你揪着夫妻不放作甚”

    林放胡乱将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险些将夏治掀翻在地。

    他冷言冷语道“梅妃一案,有皇后娘娘作为人证,有那把匕首作为物证,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株连三族已是法外开恩,若不是看在皇上的颜面上,臣必将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林放”夏治骇然,面色猝然发白,唇齿陡然颤抖个不停,怒不可遏地逼问道,“梅妃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如此狠心,要置她满门于死地”

    林放倏的睁大双眼,冷笑道“那臣倒要问一句,梅妃到底哪里好,能叫皇上死心塌地,不惜委身于臣,就为了替她求情”

    “她的生死关乎朕的性命”夏治无法控制地吼了出来,就见林放突然收敛神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夏治遍体生寒,心知他误会了,然而他的魂魄穿到小皇帝身上的事情不能讲,梅妃与他那诡异的牵连同样不能明说,否则一个不慎,他很可能被当作牛鬼蛇神处理掉。

    “林放,”夏治心头梗塞,试探着去抓林放的手,却被他避开,手掌便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朕对梅妃,并无多少情义,只是她怀有皇嗣,也算功劳一件”

    林放道“那臣真是无能,不能怀上皇嗣,也不能叫皇上怀上皇嗣,当真可悲。”

    夏治脸色煞白,心里怄的恨不得出去咆哮一场,他已经退让到此等地步,林放完全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方才还一团和气,满脸带笑,转瞬间便翻脸不认人。

    着实叫人恼火。

    他穿好衣裳下榻,摆出皇帝的威严,严厉道“朕以帝王身份命令你,务必保梅氏一族平安,否则”

    “臣以主审大臣之职告知皇上,臣必将依律,诛梅氏三族。”

    “你敢”夏治心脏狂跳,怒火攻心,愤怒地指着他的鼻尖,“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林放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哼笑一声,裹着被子转过身,面朝里侧躺着,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林放”夏治怒道,“朕的话你听到没有”

    林放道“臣身体有恙,皇上请回吧。”

    “少在朕面前装病,朕还不知道你”

    “既然知道,又何必留在这里受气”

    “你你简直不识好歹,枉朕特地来看你,还与你与你当真是多此一举”夏治咬牙,甩袖,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出。

    门内,林放身体微蜷,昏睡在榻上,嘴角边渗出一丝血迹。

    、第20章 谣言四起时

    夏治来时笑容满满,去时怒气冲冲,福秀便知出了大事,小心谨慎地跟在夏治身后,不敢多嘴一句。

    从定国侯府回雍庆宫的路上,夏治满脑子都在想,他要如何治林放的罪,如何叫他颜面无存,知道皇帝的厉害,然而

    他要是这么有能耐,也就不必为了梅妃的事发愁。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傀儡身份的锅,实在太窝囊了,什么事办不成不说,一天到晚还得受别人的气。

    这个林放更是不知好歹,无法无天,简直要骑到自己头上去了

    夏治不由得想起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那时候林放多好呀,嘘寒问暖,事必躬亲,眨眼间就得寸进尺,禽兽不如

    真想骂一句妈卖批

    夏治焦头烂额,临走前林放那句“诛梅氏三族”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旋,离梅妃生产的日期越近,他越是担忧,晚上睡觉的时候,两手都捧着胸口,生怕梦中遭遇不测。

    一连等了几日,也没听到半点风声,叫福秀去打听消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好你个林放,跟我玩心理战是不是我等着”口中说的大气凛然,实则腿肚子早已瑟瑟发抖。

    福秀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个盒子,眉开眼笑道“皇上,这是林世子派人送来的。”

    近日皇上心情不佳,他估摸着林世子主动示好,皇上应当高兴才是。

    不料夏治打开盒子一看,只见那本中庸凄惨地躺在盒子里,另附有一张纸条,上写梅氏一案,臣自有定夺。

    夏治怒急,抬手便将盒子打翻在地。

    好个林放,当日奚落他一番不够,如今竟然写了字条传进宫来示威,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灭梅氏满门。

    “皇上”福秀惴惴地望着夏治,不敢言语。

    “给朕烧了它”夏治指着地上的盒子并那本中庸,冲动道。

    福秀应声,赶忙将东西捡起来,随手扔进一旁的炭盆里,盆中陡然窜起一簇耀眼的火光,瞬间将书本吞没。

    夏治的喉咙滚动了下,来不及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这个福秀,动作倒是利索,那书他还没来得及赏玩

    定国侯府。

    林放告病在家,一连几日不曾上朝,也不见夏治前来探望,颇为怨愤。

    他那个便宜父亲告病时,夏治马不停蹄地便过来了,如今知道他不肯放过梅氏一族,便不将他放在眼里,当真是冷酷无情

    “青兰,”林放身子还病怏怏的,脑袋却不闲着,指了指一旁的盒子,“将此物送入宫内,交到皇上手上。”

    青兰问道“属下该说什么”

    林放笃定道“什么都不必说,皇上见了此物,自会明白。”

    夏治但凡还忧心梅妃,必会来与他讲和,倒时他再稍作退让,两人必定又和和美美的。他得意地哼了一声,梅妃算什么东西,也敢拦在他与夏治之间。

    然而这如意算盘却落了空,青兰回府便立刻来禀告,盒子已被投入炭盆,化为灰烬。

    林放气的一拳砸在枕头上,看来夏治这是要与他撕破脸,决意不肯委曲求全了。他冷笑一声,缓缓道“传我的话,梅妃行刺皇上,大逆不道,当诛三族,待梅妃诞下皇嗣,即刻行刑。”

    青兰应声,躬身退下。

    青竹心疼她连日奔波,将她拦下,道“师妹,这跑腿的事不如交给我吧”说着便要出门。

    “回来。”青兰一把揪住青竹衣领,将人拽回来,面无表情道,“师兄是要去哪里传话”

    青竹道“自然是关押梅氏的府衙。”

    “不必,”青兰道,“你只需入宫,将这消息告知福秀公公便可。”

    青竹不解“那这行刑的事”

    “师兄真是糊涂,”青兰睨他一眼,“若真对梅氏一族动了刑,倒霉的怕要变成你我。”

    青竹纳闷地看了眼厢房的位置,愈发疑惑“这是什么道理”

    青兰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望着她那呆笨的师兄,慢吞吞道“没道理。”

    打听不到消息时,夏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真的叫他知道林放的决定了,反而更加惊恐,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福秀望着皇上惊慌失措的样子,劝慰道“皇上,此案虽由林世子审理,可真正做主的不是林丞相就是皇后娘娘,皇上为此与林世子置气,实在是”

    后面的话他不敢明说,皇上如今处境艰难,唯有林世子还有几分忠君的意思,要是两人相互厌弃,往后在这宫里,皇上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皇后”听福秀提起皇后,夏治咬了咬牙,“走,随朕去雍和宫。”

    梅妃这两日身子越发沉重,这一日更是天朦胧亮便觉得小腹阵阵坠痛,产婆早已准备妥当,偏殿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

    夏治到来时,皇后诧异道“臣妾正要差人禀告皇上。”

    得知梅妃快要生产,夏治却半点高兴不起来,皇嗣仿佛催命的屠刀,随时有可能砍到他自己的脖子。他毫无顾忌地抓住皇后的手腕,将她拉到一侧,压低声音问道“皇后先前答应朕,放梅氏一条生路,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皇后两手轻轻捧着肚子,闻言不由得一愣“皇上此话何意”

    夏治道“林放意图诛梅氏三族,皇后可不要告诉朕,你对此毫不知情。”

    “皇上,我林晴眉拿得起也放得下,梅氏于我,不过是个废人,梅氏一族更与我无关,我何必与他们为难”皇后神色不悦,“我已网开一面,至于林放如何处置,那便是他的事了。我记得皇上与他一向亲密,此等要事,不是应当与他商议么”

    “朕”夏治哑口无言,他何尝不想商议,只是用尽手段,反而适得其反,让林放对梅妃更加厌恶。

    正焦头烂额,便听宫女来报,林世子求见。

    夏治倏然正襟危坐,两眼直直地盯着门口,林放进殿的时候,他不由得蹙了蹙眉,感觉他比上次见面时要清瘦不少,整个脸色都有些泛白。

    林放显然未曾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夏治,神情便有几分怔忡。

    皇后正怀有身孕,精力不济,极易疲惫,对这二人的事无暇过问,也懒得搭理,正要去看看梅妃情况如何,就见青兰面色惨白地冲了进来。

    “世子。”青兰颤声喊了一句。

    林放拧眉“何事”

    青兰看了眼殿内众人,神情踟躇。

    林放道“直说无妨。”

    “回世子的话,”青兰下意识看了眼夏治的位置,声音艰涩道,“方才接到消息,梅氏三族一百零三口人,已于午时于城门外问斩。”

    啪

    林放霍然起身,手边的茶盏被他掀翻在地,茶水洒了一地,茶杯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在青兰鞋尖上,才堪堪停下。

    目光倏的转到夏治身上,就见他面色苍白,两手不停颤抖,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失了魂。

    “皇上。”林放急忙走到他身旁,抓起夏治的手腕便要替他号脉。

    “不好了娘娘,”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宫女,跪地颤声道,“梅妃娘娘的侍婢方才闯入产房,说说梅家三族全没了,梅妃娘娘她”

    “什么”皇后神色肃穆,猛地起身便走。

    “放开。”夏治脸上的血色眨眼间消失殆尽,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好像发不出力,他无力而固执地将手腕从林放手中抽回来,手掌撑在桌面上,这才站起身来,闷声道,“朕朕去看看梅妃。”

    每走一步,脚底仿若踩在棉花上,即将漫上心头的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魂不守舍,整个人如同罩入漫天云雾里。

    夏治每走一步,便觉得胸口处一阵抽痛,侧殿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喊声,梅妃的声音穿破他的耳膜,令他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恍惚间闪过无数道白光。

    身体摇摇欲坠,身后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强势地拖住他的手肘。夏治咬紧牙关,奋力将他甩开,扶着墙壁朝侧殿走去。

    忽然,“哇”的一声啼哭响起,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雍和宫,夏治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潜藏在身体中的那缕意识好像随着这声啼哭一道活了过来,重新开始掌控这具身体。

    还未等他走进侧殿,便听到一道惊恐的声音“娘娘,不”

    脚步陡然顿住,夏治半靠在墙上,耳边听着殿内渐渐响起的啼哭声,目光呆愣地望着前方昏暗的天空,暮色下,寒风卷起落叶,沿着长廊一路刮来,沾着泥土气息的枯叶打在脸上,夏治长而缓慢地吸了口气,那口气却盘在喉咙里,怎么也到不了肺里。

    胸口处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十指因为痛苦而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夏治茫然地闭上双眼,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第21章 寒光寺通明

    整个皇城陷入一片死寂中。

    梅妃骤然离世,宫内却无半分哭声,她乃“行刺”皇上的主谋,罪不可赦,太后念在她诞下大皇子的份上,下旨赐她一卷草席,裹住尸身拉到宫外草草埋了。

    雍庆宫中灯火通明,太医鱼贯而入,接连替皇帝诊脉,却查不出病因。

    夏治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泛起青白色,呼吸微弱,似有断绝之势,却又险险吊着一口气。

    此时,后宫前朝无数双眼睛盯住了雍庆宫,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突然陷入昏迷确实令人惊恐,好在朝政一直由林丞相主持,并未生乱。下头有些人心思活络,都在猜测大皇子的身份,此子若由皇后抚养,再被封为太子,万一皇上有个好歹

    窃窃私语声终究不敢往外传,更叫人意料不到的是,太后体恤皇后怀有身孕,担忧她体力不济,便将大皇子接到宫中抚养。

    这一番变动倒是叫人始料未及,一时间所有人都支棱着耳朵,想再探听更隐秘的消息。

    除了林放。

    夏治多日昏迷不醒,太医争执不休,却无法下定论。林放自认略通医术,对此却也一筹莫展,不得已,派人将白大先生接进宫来。

    白大先生仔细地替夏治号了脉,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先生,”林放问道,“可是有眉目了”

    “你容我想想。”白大先生举起戒尺拍了拍脑袋,一手揪住山羊胡,险些将胡须扯下来,片刻后,叹息道,“我自诩医术高超,没想到生平也会遇到诊不好的病人。”

    “先生。”林放声音迫切,隐隐有焦躁之感,“您可一定要救他。”

    白大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经尽力而为,实乃回天乏术,无计可施。

    林放见他神情凝重,仿佛夏治已是个活死人,胸口处蓦地挣了一下,喉咙处涌起一股腥甜的血腥气。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将血水含在,抓着夏治的那只手却突兀地收紧,手背上青筋迸起,骇人得很。

    “林放。”白大先生察觉异常,连忙走到他身后,手指并掌,在他后背处重重拍下,林放蓦然张口,血水“噗”地吐了出来。

    “简直胡闹”白大先生神情严肃,戒尺在他胳膊上狠狠打下去,“你这兔崽子,若再这般糟蹋身体,我只好将你带回去了。”

    “先生,我”林放放松身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木声道,“我自有分寸,您不必担忧。”

    他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才会呕血,并无求死的念头。如今夏治昏迷不醒,宫内人心惶惶,正是多事之秋,他怎敢在此时倒下去

    梅氏三族突然被问斩的事尚未调查清楚,他更不能出事,青兰说过,此事并未外传,只悄悄告诉了福秀,为何有人能如此快速地打听到消息,并且当机立断,将梅氏三族斩首对方又存了什么目的

    如果不把幕后主使者揪出来,哪怕夏治醒了,也决计会与他产生嫌隙。

    林放叹了口气,望着夏治毫无生机的面孔,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万万没有料到,梅妃的死会对夏治造成如此大的影响,难道他对她,当真如此情深,不惜以命追随

    林放说的轻巧,望着夏治的眼神却叫白大先生心惊胆颤。他毫不怀疑,小皇帝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以这臭小子执拗的性子,要么闹个天翻地覆,要么来个吐血身亡。

    不管哪一样,都够他收拾烂摊子的。

    “咳”白大先生眼珠子转了一圈,神神叨叨起来,“我这倒是有个法子,只是怪力乱神,未必有用。”

    林放倏的抬起来头,两眼牢牢盯着他,反倒叫他头皮发麻。

    “先生请讲。”

    白大先生道“我早年在外行医时,听人说起过寒光寺的通明大师,法力高深,有些医者不能医的怪病,他反倒能治好。只是传闻如此,真相如何却不得而知,你切不可”

    “我明白,多谢先生。”林放将夏治的胳膊塞回被子里,起身朝白大先生恭敬地一拱手,“我这就去寒光寺,亲自请通明大师”

    林放行动迅速,暗地里与至交好友杨振廷通气,嘱托他时刻留意皇城中守军的动向,这便起身前往寒光寺,快马加鞭,一日的功夫便见到了通明大师。

    大师年老体弱,两眼昏花,吃饭都要小和尚喂到嘴里,实在没有身为大师的出尘气质。跟随林放一同前往寒光寺的下属各个面面相觑,林放却不疑有他,直接将人掳上马车,风尘仆仆地赶回皇宫。

    林放出宫的消息早已传入皇后耳中,听闻他带了一名得道高僧入宫,皇后大为惊奇,不顾有孕在身,堪堪在雍庆宫前等候,岂料等到的却是一个走路靠扶、说话靠吼的糟老头。

    “简直胡闹”皇后极为恼火,连训斥林放的心情都没了,火速回宫养胎。

    夏治迷迷糊糊间被一阵噪音吵醒,这才发现他已经控制不了小皇帝的身体,意识仿佛被锁在了这具身体里,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自从穿到这个鬼地方,难得睡了一场好觉,却被一个大嗓门的老头子吵醒了。

    不止这个老头,连林放的声音也比从前大了许多,说话几乎完全靠吼,震得他耳膜都疼。

    林放说“请大师替皇上诊治。”

    老头子说“什么”

    林放大声吼道“请大师作法,为皇上治病。”

    老头子“什么大声点”

    林放的声音几乎将屋顶掀翻“请大师”

    夏治痛苦不堪,拼命想冲破身体的桎梏,然而徒劳无功。

    听外面的对话,他大概能猜的出来,小皇帝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一直醒不过来,所以才会放弃太医不用,反而请了个什么大师来。

    至于这个大师有几斤几两,那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就是个江湖骗子,也不知道林放从哪里找来的。

    夏治的意识在身体里随意倒腾,一开始还分外着急,后来发现林放比他更急,他突然就静了下来,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这次的昏厥来的异常凶险,他原本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意识依旧在这具身体里苏醒,也就是说梅妃的死并不会让他丢掉性命,只是暂时无法操控这具身体而已。

    夏治安心不少,听着林放焦急的声音,暗地里叫了声好。

    平日里对自己百般戏弄,诸多忤逆,如今叫他尝尝无能为力的滋味,也好一解心头之恨。

    尤其是梅家的事

    梅妃并无过错,却无端被人冤枉,打入死牢;梅氏一族何其无辜,被诛三族

    原先他便向林放求过情,只可惜这个人心狠手辣,半分不肯留情,竟将梅家斩尽杀绝。一想到那些活生生的人,夏治胃里便一阵不舒服。

    林放不是喜欢他吗那往后,可就有无数的办法可以折磨他

    林放与大师对吼半天,大师总算明白了眼下的状况,神神叨叨起来“皇上这是魂魄有缺,所以才昏迷不醒。依我推算,这丢失的一魂必定托生在旁人身上,此人想来体弱多病,必得将其寻回,好生照看,皇上才有醒来的一线机会。”

    夏治一听这老和尚的话,脑子里闪过两个字放屁

    这种坑蒙拐骗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会信,偏偏林放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竟然信以为真,连声问要去何处寻找此人。

    夏治暗自咂舌,没料到他会糊涂到这种地步,毕竟平日里也是靠头脑吃饭的人,此时竟然犯浑了。

    他心中一时竟有些不忍,所谓关心则乱,林放若不是对他太好,想必也不会轻信这种谣言。

    从他醒来到现在,除了林放在此处,旁人连一步都未踏入过,想来是把这雍庆宫当成不祥之地,敬而远之。

    皇帝当到这个地步,也真够失败的。

    夏治原本等着看林放的笑话,接下来几日,却连半点声音都未听到,直到某一日半夜,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赫然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影,破成铜锣一般的嗓子硬生生喊出一句“啊”

    林放半梦半醒间,陡然被这一声尖叫惊醒,连忙爬起身来,看到夏治惊恐的表情时,脸上陡然露出一个笑容,朝他张开双臂。

    夏治正惊疑不定,突然反应过来身体能动了,便被林放抱了个满怀,结结实实地压在床上。

    殿外众人被这突兀的尖叫声惊到,慌慌张张地闯入大殿时,就见他家皇上与世子双双倒在龙床上,正难解难分地缠在一起。

    “咳”杨振廷大手一挥,镇定道,“无事,都退下。”

    林放扭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杨振廷了然地笑了笑,比了个大拇指。

    、第22章 人比人得死

    夏治脑子里正煮着浆糊,愣了好几秒的功夫,才从被身边大活人带来的惊吓中清醒过来,抬脚便朝林放踹了过去“你个混帐东西,给我下去”

    林放一时不察,身体往后倒去,可惜他胳膊抱得紧,夏治被他缠住,跟着他的身体便往外倒,二人直接摔在地上,谁也没落得个好。

    林放捏了捏夏治的腰,叹息道“皇上方才苏醒,便龙精虎猛,着实叫人佩服。”

    夏治“”

    这个不要脸的混账,又来占他便宜

    夏治怒从心头起,正要呵斥几句,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即将冲破嗓门的话便收了回去,他两手撑着地面,半伏在林放身上,一只手抬起来捏住了林放的下巴,声音沙哑地问道“朕多日昏迷不醒,爱卿可是受惊了”

    如此突兀的举动,令林放神情微滞,他原本不屑于直白地表达感情,然而此次的事完全出乎意料,令他束手无策,几近崩溃。此时明知夏治可能是在戏弄他,却依旧点了点头。

    “有多惊”夏治追问道,“朕若醒不过来,你便舍身陪葬”

    林放毫不犹豫地答道“是。”

    果不其然,夏治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指尖在他下巴上用力捏了捏,又快速松开。他半坐起身,略带嘲弄地望着林放,似乎抓到了不得了的把柄“林放啊林放,枉你聪明一世,没想到会栽在儿女情长上。你想给朕陪葬,可惜了,朕瞧不上”

    林放浑不在意,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命人召来太医替夏治诊脉。

    梅家一百零四口人尸骨未寒,林放却毫无悲痛之情,夏治心中只觉恶寒,对此人的冷血算是有了新的认识,咬牙道“梅氏一案冤屈莫大,你当真毫无悔意”

    林放脸色沉肃,朗声道“斩首诏书并非微臣所颁,何来悔意一说”

    “你还要狡辩”夏治气怒,猛然起身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慌乱间又坐回床上,眼前黑了几秒钟的时间,视线才恢复正常,似乎是昏迷的后遗症。

    然而接下来他便觉得不对劲,身体异常乏力,想要教训林放几句,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林放立刻唤太医前来诊治,却瞧不出端倪。

    夏治半靠在床头,胸闷气短,异常难受,胸口泛起阵阵恶心感。

    他这边身体不适,林放身边那个美貌侍婢却匆匆赶来,低声与林放说了句什么,林放脸色陡变,匆忙与太医交代两句,便着急忙慌地走了。

    夏治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心中气的不行。

    虽说他看林放不顺眼,可是这边正犯着病,那边人家毫不挂念地走了,岂非叫他难堪

    他原先还想用什么美男计治一治林放,这计策还没用上,对方已经对他失去兴趣了,不就等于一拳打在棉花上,白费劲了

    “行了行了,不用看了,一时半会儿朕也崩不了。”夏治不耐烦地摆摆手,甫一张口就将太医吓个半死,哗啦啦跪了满地。

    夏治头疼,眉头微微皱起,福秀会意,连忙让众位太医退下,悄声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夏治嗫嚅片刻,心烦意乱地钻进被子里,嘟囔道“无事,朕困了,你且退下吧。”

    福秀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地退了出去,总觉得皇上自打醒来后,脾气便有些捉摸不定。

    夏治一夜好梦,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福秀也不曾来催他起床。他痛快地伸了个懒腰,陡然想起昨晚的事,连忙将福秀唤了进来,盘问道“昨夜朕就寝之后,可曾有谁过来”

    福秀心下惊慌,只当自己当差有误,连忙细细回想,半晌笃定地摇头道“不曾有人来过。”

    夏治两簇眉毛抖动起来,心说见鬼了,林放这个事儿精居然没往他跟前凑

    他轻咳一声,严肃道“你确定”

    福秀小心地觑着夏治的神色,见他神情严肃,似有要事,委屈地快哭出来“皇上,奴才可没有偷懒,睁大眼睛瞅着呢,确实没人来。不知道皇上在等谁,奴才今后一定多叫些人一起瞧着。”

    夏治被噎的不轻,看他一个小孩子急成这样,只觉得没意思,脸上讪讪的,臊得慌。

    “无人便罢,朕只是担忧这宫中防卫。”他立刻转开话题,衣袖一甩,闲来无事,便要去看看梅妃所生的大皇子。

    大皇子生下来便没了生母,着实可怜,现如今养在太后宫中,乃是独一份的殊荣。夏治却忧心忡忡,为大皇子的前途担忧。

    皇后已经三个多月的身孕,她这一胎若是皇子,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只怕她是容不得大皇子的。

    这么个可怜巴巴的小人,躺在他臂弯里,小脸只有他手掌大,着实可爱。可惜他生来没娘,也没有得力的外家辅佐,还是正宫的眼中钉,往后的路还不知如何艰难,就如同登基之前的小皇帝一般,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夏治心内发酸,逗了孩子片刻,便将他递给乳母,让她抱了下去。

    如今皇后不提皇子过继的事,夏治便假装忘了这茬,过一天算一天。

    自打夏治醒来,林放进宫的次数肉眼可见的少了,梅家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这人反而躲起来了,夏治没法子,只得将福秀叫来,询问原因。

    福秀岂敢将鬼神之说拿到夏治面前来讲,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借口。

    夏治看他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知有鬼,猛地一咋呼,福秀顿时懵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竹筒倒豆子“皇上,寒光寺的通明大师说皇上缺了一魂,这一魂托生在别人身上,须得好生照看,才能保皇上性命无忧。林世子找到此人便养在定国侯府,只是此人身体羸弱,时常发病,世子不得不日夜看顾,是以无暇进宫。”

    夏治闻言不由得诧异,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老和尚随口两句话,竟然叫林放信以为真,还有那个什么托魂的人,更是匪夷所思

    虽然知道秃驴的话不能信,可是一想到自己能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本身就是怪力乱神的事,老和尚所说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

    无论如何,他对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势必要见上一面。

    “走,随朕出宫”

    夏治到了定国侯府,只见定国侯已经屁颠屁颠地等在大门外,一看到他就跪地磕头,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架势。他心里对这样的马屁精极为不齿,心想你就是磕再多的头也没用,老实搁家待着吧,别想上朝了。

    从正门一路往里走,也没见林放出来接驾,夏治心头梗了片刻,这姓林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已经学会下他面子了。

    到了厢房一瞧,里头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半分人气也没有。

    夏治叫了仆人过来一问,才知道林放连着几日竟然睡在东边的别院里,为的是看顾那个身体不适的青禾公子。

    “走,去别院”

    夏治心头暗自不爽,他可是皇帝,虽说没什么实权,至少名头够响,说出来气派,竟然输给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青禾公子,真是笑话。

    据说他那缺失的一魂就托生在这青禾公子身上,他倒要瞧瞧,这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架子这么大,把堂堂世子困在房里不让出门。

    夏治到了别院,禁止下人们出声,鬼鬼祟祟地走到窗边,腰身向后弯,从窗户缝隙间探头探脑,视线正好对着床边,一眼就看到林放盘腿坐在床上,旁边一个秀气的男孩子靠在他肩膀上,脸色苍白,似有病态。

    夏治冷哼一声,怪不得这几日不进宫,想来乐不思蜀啊。

    福秀躬身站在夏治身旁,生怕他家主子与林世子生出嫌隙,可又不清楚里头是何状况,见皇上脸色不好,便小心翼翼地劝道“皇上,听闻这青禾公子身娇体弱,因而林世子多番费心,悉心照顾,为的是保圣上平安。”

    “没有比这更费心的了。”夏治瞪着屋里的两人,这都照顾到床上去了,只怕不仅费心,还要费肾

    福秀见皇上搭了他的话茬,不由得高兴起来,马屁紧赶慢赶拍了出来“奴才听闻这青禾公子相貌清俊,气度不凡,颇有士子风范,想来也是因皇上龙章凤姿,才叫他得了这天大的福分。”

    夏治咬牙,盯着青禾那张脸,左看右看,也没觉得哪点跟自己相像。

    就那副娘么唧唧的样子,也敢跟他比帅

    这青禾靠着林放便也罢了,两只手还捂住胸口,做出西施捧心的姿态,偏偏林放很吃这一套,胳膊就朝人家肩膀搂了过去,嘴巴也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青禾就笑的一脸羞涩。

    夏治气结,这对狗男男,简直辣眼睛

    “谁”突兀的声响惊动屋内的人,林放目光如炬,陡然朝窗边看来。

    夏治陡然受惊,身体猛地后退,脑袋直接磕在窗棱上,“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第23章 货比货得扔

    一听这声惊呼,林放便知道外面的人是夏治,他稍稍错愕,起身便要走,冷不丁衣袖被青禾紧紧抓住,后者惊疑不定地望着窗外,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低声挽留道“世子。”

    青禾刚喝完药不久,面色泛白,精力不济,一只手捂住胸口,想来难受的很。林放犹豫片刻,索性坐回榻上,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我不走。”

    窗外,夏治狼狈地爬起身,快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挺直腰板站好,两手背在身后,等了十几秒,却不见林放出来向他请安,不由得气闷。

    福秀察言观色,小声道“奴才这就通禀林世子”

    “站住。”夏治捏紧拳头,目光沉沉地盯着半掩的窗户,良久,愤怒地一甩长袖,“回宫”

    原本打算兴师问罪,不料自己憋了一肚子气回来,这个林放,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为了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先前还说能为他去死,这会儿恐怕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福秀不知皇上透过窗户看到了什么,也就无从劝起,只是皇上甫一回宫,便在殿内四处走动,想来是遇到了烦心事。

    “福秀。”殿内传来喊声,福秀立刻应声,就听夏治道,“去,把徐贵人给我叫来”

    徐贵人在殿内供了一尊菩萨像,保佑自己平平安安,可惜安生日子没过几天,便又被皇上叫去雍庆宫。

    她一副战战兢兢的神情,反倒叫夏治笑了出来,他也没做什么暴虐的事,这后妃却怕他,可他对林放甩了那么多次脸色,对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想就生气

    叫徐贵人过来,只是一时冲动,人到了,夏治反而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要想不露痕迹、顺其自然地让林放知道自己在宫内召妃子侍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不能叫福秀跑到侯府去,跟林放说皇上今儿个要宠幸嫔妃,世子你快去拦着吧

    夏治愁,愁得都没工夫搭理徐贵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两手交叉搭在脑袋下方,盯着空阔的帐顶发呆。半晌,他才注意到徐贵人还拘谨地站在床前,便指了指一旁的小几,和颜悦色道“在朕这里不必拘束,福秀,上些点心给徐贵人尝尝。”

    徐贵人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带微笑地走到旁边坐下,心说皇上莫不是疯了,大好的光景,吃什么点心啊

    夏治绞尽脑汁,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依旧没有想到妥帖的办法,破罐子破摔道“福秀,宣林世子进宫。”

    福秀道“不知皇上所为何事”

    “自然是梅家的事”

    福秀连忙退下,匆匆去定国侯府宣口谕。

    夏治盘腿坐起,朝徐贵人招了招手,徐贵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点心,拿起手帕擦了擦指尖,走到夏治身旁坐下,微微依靠在他肩膀上。

    夏治感觉别扭,搂住徐贵人肩膀时,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排斥感。他有些诧异,盯着徐贵人的脸看了看,依旧是那张娇俏可爱的脸颊,笑起来甜甜的,衣服也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怎么就没以前那么吸引人了

    刚刚来到这大雍朝的时候,他巴不得牡丹花下死,如今花在眼前,他却没兴致了。

    奇了怪了,难不成他现在对女人硬不起来了

    夏治心中骇然,脸上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僵硬,搂住徐贵人的手臂不由得收紧,疼得后者嘤咛一声,半推半就便靠近他怀里。

    夏治身体绷紧,接触到的柔软皮肤让他心生怪异,似乎不应该是这样,若是皮肤再紧绷一点,长得再英气一些

    打住

    他猛地拽回神游天外的思绪,松开手臂朝床榻内侧退了退,后背爬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方才脑海中闪过的那个人,分明就是

    “你且回宫去吧,朕改日再去看你。”夏治喉咙发干,说话间声音竟带着一丝颤抖,抓住被子的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徐贵人向来胆小,闻言忙不迭地出了大殿,心中盘算着不如哪日找个借口带发修行,出宫为皇帝祈福去吧,这后妃真不是人干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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