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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大送小 第23节

作者:千里孤陵 字数:15557 更新:2021-12-31 13:08:55

    于是最后多半与他一道出门的时候居多的人反而成了卫彻。

    近来燕承锦整日窝在府中不出门,卫彻除了训练手下侍卫之外也有大把的时间空闲下来。他成过亲且脸皮奇厚,只要那两人好意思在他面前亲近,他只权当看戏。与许维作个伴也没有什么尴尬的。

    不过卫彻觉得许维木讷寡言,泰半也说不出什么花言巧语来,冯二小姐又是个机灵的,当着他的面也不会说什么。便懒得去听他两人见了面都说些什么,多数时候都自个寻个地方叫些吃食茶点坐一会,等许维说完了话再一道回去,权当是出来闲逛。

    这日在一家酒楼里坐着,不经意间瞧见陆家的马车停在街对面,马车中陆老夫人与那陆青桐都在,正探出头来一名扛着布幌的游方郎中在说着话,不多时两人下了车,带着两名丫头与那郎中一起上了对面茶楼中去。

    虽然那名郎中看起来相貌堂堂看起来似乎颇有几分本领,但卫彻眼光老辣,早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这种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即使不是不学无术,多半也就是会几手药方小打小闹,没有什么真本事。卫彻对陆家没什么好感,也懒得去管他们家的事。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但不多时几人就从对面茶楼中出来,那朗中一脸愤色,朝陆家几人拱了拱手,依旧扛着他的幌子扬长而去。陆家几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陆老夫人满脸如丧考妣的神色,神情都有些恍恍惚惚,出门时险些被门槛绊了一下,陆青桐脸色也是发白,低着头也不作声。他却比陆老夫人还要强上一些,还能在陆老夫人脚步踉啮时伸手扶了一把。

    陆老夫人看向他的神色复杂难言,跺了跺脚却什么也没说,在丫环的搀扶下长呈短叹地上了车。

    卫彻瞧着古怪,琢磨着要不要去寻方才的游方郎中,问问他到底说了什么使得陆家人这般情形,再一回头街道上却已经不见了那人踪影。

    卫彻随便想了一想也就没往心里去。不过回去之后,傍晚与林景生燕承锦坐在一起乘凉闲聊时,倒把在茶楼看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天麻听这消息毫不掩饰地兴灾乐祸,笑嘻嘻道“管他们怎么回事,横竖有事也和咱们没关系”他被冬青暗中拧了一把,到底是把有事才好这句话给吞了回去。只是仍是高兴,笑嘻嘻地拎了茶壶挨个给杯子续水。

    燕承锦听过也就算了,但同样有些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罢了,并没有想要去刨根问底。

    不过这事很快就从陆家内线那里得来消息。陆老夫人不知上哪儿寻的郎中,道是能断人腹中胎儿男女性别。从无谬误。他断然言道那陆青桐腹中是一女婴,还因此与陆老夫人起了几句争执,最后连诊金也没要便走了。陆老夫人一心盼着孙儿,听闻此讯如同晴天霹雳,昨天回去之后黄土地是哭了半夜没睡,连带着对那陆青桐也没有好脸色。今天一大早便要急着另请医者来探看。

    推断腹中胎儿性别这种事本就与大夫本领无关,向来没有十拿九稳的。寻常医者谁也不会轻易在这方面做向孕者家人作保。陆老夫人此番折腾自然是白费工夫。

    林燕两人得知此事,最初也只觉得这事出得莫名其妙。

    第101章

    燕承锦对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或者是个小哥儿,自然也好奇过。即使他没有一点要生男娃娃或是女娃娃那样的想法,不过如果事先知道了的话,就可以先给孩子准备好合适的衣物鞋帽,最起码给孩子想名字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刘郎中和一名姓孙的太医如今就住在府上,方便随时照应,燕承锦也曾问过他们两位,自然两位大夫谁也无法给他说个明白,毕竟隔着肚皮的事,这年头谁也没长透视眼。

    燕承锦也就不执着此事。反正对各种可能都做足了一番准备,虽然这孩子最后的名字大约得让皇兄来定,但这并不妨碍他与林景生乐此不疲地想了一堆名字出来。按林景生的话来说,哪怕是这次用不上,日后两人多努力,早晚也有用得上的机会。说这话的后果,便是林景生后背上挨了他一记恼羞成怒的拳头。

    陆家如今为这种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情大费周章,虽然陆老夫人对此事完全不肯相信,可那名郎中说得信誓旦旦,她心里如何会不存胡疑,一时虽还不会对陆青桐怎样,但态度显然会会有些变化的。

    想起当初陆老夫人得知陆世玄还有一线血脉时的不尽欢喜,再对照眼下,难免令人感叹。

    燕承锦对陆青桐始终有些蒂芥无法释怀,但自己也将为人父,腹中的孩子如今一日比一日的活泼好动,感受着它一次次舒展手脚的动作,倍感辛苦之余,心思却一点点一天天地逐渐柔软细腻起来。对于那个孩子的怨恨已然淡了下来。

    林景生名义上还叫陆老夫人一声姑母,两人商议之后,只有让林景生暗中提点一下陆世青,让他多加劝慰,是男是女何尝不是她儿子的骨肉。

    林景生比他考虑得更为周详,却不是只让陆世青劝一劝,还仔细叮嘱他这些日子谨慎一些,找几个明理宽厚的姑嫂劝老夫人且宽心些。若是陆老夫人闹得太过,务必要阻拦下来。

    他做这些举措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陆青桐将近九个月的身子,陆老夫人若是太过折腾,真出点什么事,那毕竟是两条人命。

    他们能做的也就这些,算是看在燕承锦与陆世玄到底做过一场夫婿,能照应的便照应一些,尽些绵薄人事。

    陆世青之后照他的交代找了些婶婶辈的人去劝他母亲。只是陆老夫人十分固执,旁人宽慰的话不怎么听得进去。听说陆老夫人还与陆世青的一位表嫂争执起来,原来这人劝说毕竟男女都是陆世玄留下来的念想,实在不必如此介怀,让她且一视同仁。陆老夫人便道她孙子孙女都不缺,自然说这等便宜话。分明是不安好心。她既如此,

    这些天陆老夫人仍然还是四处打听着寻了郎中来看,其中有说是男的也有说是女的,乱七八糟什么样的都有,只闹得陆老夫人忽忧忽喜,寝食不宁,只几天的工夫,头上的白发都多了几根。

    内线如此将消息传来,令人无奈之余也只觉得有些可笑。她愿意自找不痛快,旁人也没有办法,只有等日后孩子出生尘埃落定,若如了陆老夫人的愿是个男孩子便皆大欢喜。若不慎是个女孩,那也事成定局,也由不得她想不想得开了。

    这般过得数日,陆才夫人却没有丝毫偃旗息鼓的意思。她也不知从哪儿道听途说,说是有一道人能配一味奇药,只要孩子尚未出生,佐以法术便给改变胎儿性别,保管叫人要男得男想女得女。陆老夫人一心想要孙子,这等荒诞无稽之言竟然也信了。当真从乡野中寻了那人来家里作法。

    陆世青原先也想着要劝一劝陆老夫人,陆老夫人骂他更不客气,什么巴不得他兄长继后好独占家产什么的,委实无可理喻。陆世青也心灰意冷懒得与她理喻。只是林景生之前的叮嘱却还牢牢记得,陆老夫人要请郎中倒还罢了。请了这种野路子的道士来家里装神弄鬼乱开药的事情如何能信,无论如何只管死死拦住了不让。

    他也算机灵,又知道陆老夫人在这事上十分偏执,只怕自己也没法令陆老夫人完全打消这个念头,一边赶去阻拦陆老夫人,一边就让自己身边一名仆从去寻林景生想办法。

    如今陆家就只有陆老夫人两个正经主子。老夫人为人本就有些寡薄,丧子之后心性越发古怪,待人越发严苛挑剔,日子久了家里仆从都有些畏惧她,而陆世青虽然年少但掌管了家中钱财事务,也日渐有些威信。此时两人争执起来,这些人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只好磨磨蹭蹭地敷衍着拖延。

    所以等到林景生来到陆家时,场面虽然混乱却还没有出什么大事。

    陆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正拄着拐杖喋喋不休地指着陆世青厉声喝骂。

    而陆世青推倒了搭在正厅前的法坛,将供品掀得一地都是,涨红着脸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之前能讲的道理都讲了,陆老夫人都听不进去,他又没法和陆老夫人对骂,只好默不作声,只是也不肯退让分毫。

    一旁林青桐被两个粗使仆妇半是搀扶半是挟持着,也拉到院子里来。这两人大半也只是作个样子,便没有真正用强,而且陆青桐也不是太傻,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如何肯乱吃那不知来历的药丸,只是摇头挣扎。

    林景生也只当没看见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朝着陆老夫人便笑了笑,好声好气道国“我从这边路过,想起有多日没来探望姑母了。正好顺道过来瞧一瞧。”

    他声音平和,到了这个时候仍是从容镇定,与这一番人仰马翻的局面格格不入,却也轻易地将旁人的注意力都成功地吸引了过来。

    他在陆家做过一个月的账房先生,那时和陆老夫人常常见面的,只是他一来便挤走了原本深得陆老夫人信任的管事。陆老夫人后也来知晓了那人确实做过些手脚,但也觉得被狠狠削了面子,再者对他这个远亲身份也颇看不起,一直便很少正眼瞧他。

    再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有些出乎意料了,无名之辈一举成了新科武探花,紧接着毫无异兆地娶走了燕承锦。陆老夫人就算再不喜欢燕承锦,但也不见得对他两人的亲事就乐见其成,对着林景生的心情难免复杂,总之看到他绝不会喜欢就是了。只是对方的身份今非昔比,亦不是当初林家的账房先生,她除了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再如何。

    林景生倒是每过十天半个月的会来看望她这位名义上的姑母,也不管她的脸色好看以否。每次都和气温雅,保持着自己该有的礼貌和分寸。

    起初陆老夫人有几分不以为然,但次数多了,隐约就觉得他这人有些不容易看透,不知不觉就多了两分忌惮。眼下见他还是那样一张微微笑着的脸,不是询问发生何事却是寻常问候,反而陆老夫人一时有些错愕,竟没想出来该如何作答。

    第102章

    一旁的陆世青看到他就是看到了救星,也不管老夫人如何想,连忙挨过来三言两语把大致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些原委林景生之前已经听来报信的人说过一个大概,只是不及陆世青此时说得详细,他一边听一边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一直未变。转眼四顾,周围站着的除了陆家神色犹豫惊慌的陆家仆从之外,一个三十多岁一身道袍打扮的人站在一旁,相貌也还周正。陆家乱成这样,这人原本还能勉强保持着高人的姿态,至少脸上看不出有多少慌张。直到看到林景生到来,他似乎觉查事情有些不妙,眼神不由自主地闪烁起来。

    此时碰巧两人目光相接,中年道士有些瑟缩,垂下眼去不与他对视。

    林景生微微眯起了眼睛。

    “说来说去,我们要不要请道长作法也是我们陆家的事和外人没有什么相干”陆老夫人见陆世青言语间颇有些指责之意,又担心怕林景生要横插一手,生生坏了她的抱孙大事。又怕两人言语间得罪了道长,对方一怒之下不肯再作法,急急拿话来堵林景生,又责怪陆世青道“你兄长只留下这点骨血,你却一心要坏了他的子嗣,到底是什么居心莫非以为只要没了儿子,这个家以后便是你的”

    陆世青被他当着众人说得这般不堪,红着脸扭过头去要与她分辩。被林景生在肩膀上拍了拍,这才又强忍了下来。

    “姑母。我自然也希望表兄有后。”林景生笑了笑,也不介意被她指做外人,语气依旧温和,慢慢地道“向来生男生女皆是命中之数,这般能将腹中胎儿偷龙换凤的本领,这般的说法从古到今都稀罕得很,我有些好奇罢了。不过此等事情太过猎奇,已然近乎逆天改命,只怕有人借此等说法行骗,若是误信了传言,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姑母说,谨慎小心些总没有坏处吧”

    陆世青也曾说这等说法妖言惹众全不可信,仅仅开了个头陆老夫人便已暴躁如雷,只骂他不安好心,哪里听得进去。此时林景生也不管别人如何心急火燎,只平心静气地一句句说清楚,他说话时神色间不见喜怒,反而有种不怒而威的味道。偏偏他的态度又是和气得不能再和气,与商量的口气道来。陆老夫人也总不能说谨慎小心不对。

    林景生见陆老夫人杵在那儿暂时被这话安抚住,也不等她细想,接着便道“姑母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先等我问道长几句话,把事情弄清楚了也不迟。”

    转头向那名道人,略一点头,倒是客客气气地道“还未请教道长高姓是何方人氏可有师承如今住在哪外道观可有官府的度碟”

    若是寻常的假道士骗人钱财,便架不住详细盘问。然而这人胆子也算大,神色虽有些不安,但还是将这些问题一一作答,姓名籍贯师承那些一时也看不出是否作假。他自称数月前云游至此,目前在城西葫芦巷租了间房子暂住,至于度碟,他倒是有,此时就带在身上。说到此处他似乎镇定了一些,还将度碟拿出来与林景生相看,原来是个火居道士。

    此时这道士定了定神,嘴巴子也利索起来,与林景生说道,这等阴阳调和的事情,本就是道家所擅长,再辅与奇药炼至的丹药,人力便可胜天。

    林景生却是从一开始便不信此人。他还有些看不清陆家近晶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却隐约觉得有些地方十分不妥,已决定要将此事阻拦下来。他做起事来手段强横,主意即定,反而不介意言辞间温和些。因此外人看来他一直是斯文有礼言语温和。那温雅风度似是与生偕来。

    却不知此时他心里已经想过数种应对,也有最终不惜撕破脸捉了此人严刑拷问的打算。但面上依旧是微微笑着听道人把话说完,又过去看所谓的神药。那药装在一个素色的瓶子里,方才陆青桐挣扎着不肯服用,此时还攥在一名仆妇的手里,这时他伸手来拿,那妇人也不敢不放。

    陆青桐还被两名妇人攥着胳膊拉住,陆家弄出这么些事来,他这几日难免要受影响,模样很有些憔悴,这时又受了一场惊吓,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林景生看到他,向一旁妇人随口吩咐道“去搬两张椅子来请老夫人坐吧。”说这话的时候朝陆青桐的方向捎了一眼,示意将其中一把给他。

    他做这些事倒不是怀着多体恤怜悯的心思,只是看到他这样子难免想到家中的燕承锦,那位近日来越发不容易,或站或坐都不能坚持太长时间,但除了见到自己时喜欢小小地撒撒娇,平时倒是不怎么报怨。不过林景生仍能轻易瞧出他的辛苦,每日事无巨细,越发殷殷照顾。这时让人搬凳子,也只是平时天天照顾燕承锦的习惯使然。

    他既然是无心的随手之举,也就不去理会陆青桐眼里的那份感激之色,低头察看手中的药瓶。

    旋开瓶盖倒出来是一粒朱红的丸子,嗅了嗅,没有世人想象中神丹仙露该有的幽幽清香,倒是扑鼻而来一股药味。

    林景生托着那药丸看了一会儿,仍放回瓶中收好,抬头问那道人“你替陆家做成这件大事,收多少银子”

    这道人原本见他对那药刃颇感兴趣,,正思量着如何与他分说这药的神用神奇之处,却不料他首先问的便是这个,未及多想脱口而出道“一百两。”

    说完见林景生十分玩味地看着自己,道人心道莫非是要得多了只得又道“此丸制作不易,其中所用药材全都珍贵无比”

    “一百两确实不贵。”林景生笑了一笑,不等道人松下口气,接着便道“若真有如此神奇,别说是一百两,便是千两万两也会有大把的人趋之若鹜,更何况这药材还珍贵无比。”

    道人背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已经觉察出对方来意不善。硬着头皮道“贫道与此户人家有缘,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

    “与道长有缘的人家还真不少。听说道长已用此法为几户人家求得贵子不知是哪几户人家”林景生宛尔“我想先着人去打听打听”

    道人面色微变,道“与人为善之事,贫道如何会一一记在心里”他见林景生仍是不为所动地微微笑着,不由得急了,嚷嚷道“你家既然不肯信贫道便算了,贫道这就告辞。”说着话连林景生手中用珍贵无比的药材制成的神丹也不要了。转身就匆匆要往外走。

    “道长且慢。”林景生伸手拦住他,又朝一旁眼见道人要走急得跳起来的陆老夫人。他此时脸上收敛了笑意,声音便显得有些微冷“近日巡城司报来,有人以求子灵丹行骗,已然弄出了人命。所以道长还是随我到衙门里解释一番,这药也得请医馆来验过。”

    陆老夫人纵然想孙子想得几乎走火如魔,听到人命二字还是给吓了一跳,本要向道人赔罪拘留的话就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只迟疑不定地在林景生与那道人之间来回地看。

    人命一事不过是他恫吓之言。但这道人本就心虚,闻言也不及细想,登时道“那有此事我好意来为你家施法。你反倒血口喷人”一边却想是不是真这么出过人命,脸色顿时就白了一层。

    林景生淡淡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到了衙门里自然一清二楚,若是弄错了,到时我自然会与道长赔罪。”

    道人哪里肯与他去见官,略略愣了一下,大喝一声便要乘机推开林景生夺路而走。

    他看林景生长相俊秀举止温文,身材也不健壮,以为不过是个读书人。然而林景生那武探花却是实打实的凭自己本事得来。轻轻松松架开他挥过来的拳头,擒着对方手腕一拧,毫不留情地将人摔趴在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简单了。这人并不是多硬的骨头,林景生才给他舒了舒筋骨,一边顺道与他细细说了两三种刑具的操作艺术,再温雅地微微笑着任由他选一种的时候。这人哭爹喊娘的就全给招了。

    他是道士这点倒不假,不过倒不是真有什么驱妖除魔的大本领,平日里给人看相算卦弄些钱财过活。十数日前有人给了他不菲的一大笔银子,同时交给他那粒药丸,只教他数日后若有人家为生子儿一事来求医问药,便把这药交出去。至于那些施法什么的,却不是对方交代要这样做的,只是他干惯了骗人的行当,见陆家颇为富裕陆老夫人为了孙子又十分的舍得花钱,这才又想出了还得施法一说,想再多赚些银子。

    也亏得他多想了这一出,若只是将药交与陆老夫人,只怕陆青桐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戒心,早就顺着陆老夫人的意思将这药吃了下去。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陆家到底是什么人家,给银子的人他也从不认识,只记得对方太平间有些古怪,一口官话并不纯正,也不知道夹杂着那一地的文言口音。此外这人再也招不出别的,只哭天抹泪地赌咒发誓他只干过这么一桩昧良心的事,那骗出了人命的事与他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大爷饶命云云。

    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林景生便转而问起陆老夫人是从何人处得知此事。这消息却是有人与陆家一门亲戚透露出的。这亲戚此时也在场,听了这人的供言,早吓得脸都白了,一王一十地全说了出来,与她说起这消息的人倒是他认识的一个卖菜婆子,而且陆家将道人请来之前也在葫芦巷里寻人打听过,说法也和那婆子说得差不多。她只是一心想帮忙,绝对不知道其中隐情。

    那人能买通这道士,想必再买通些旁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林景生倒也没有为难她,只说出过人命一事只是自己威吓那人,众人大可放主。

    但话虽如此说,那药若真是进了陆青桐的肚子里,却是谁也说不好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陆老夫人如梦初醒惊惧不已,林景生回头安抚了几句,劝她日后莫要再轻信人言。又见她对如何处置此事也没有什么主意,并自作主张地将这道人押回去再细细询问,至于那造谣的卖菜婆子及一同作伪的妇人,也要去仔仔细细地查上一番。

    安抚住了陆老夫人,那边陆青桐又过来道谢,再交代了陆世青几句。从陆家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林景生在陆家耽搁得有些晚,想了一想,让跟来的侍卫先押了道人回去,自己转去买了些糕点果脯,准备带回去哄燕承锦。

    第103章

    陆世青让人来找林景生去救急的事燕承锦也是知道的。

    他虽然不认为林景生去处理这点事会有什么问题,但耽搁得久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等来等去就有些心慌。

    林景生回去时他扶着腰独自在院子里慢慢地踱步,杜仲站在一旁廊下,不甚放心地看着他。林景生朝杜仲比了个手势,后者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林景生则轻手轻脚地过去,从背后将人搂过来。

    燕承锦促不及防,却没有受太大的惊吓,扶着肚子转过头来看起是他,原本还稍稍绷着的肩膀松了下来,软了身子靠进他的怀里。本来还在想着他被什么事耽搁到现在,这时见到他平和的眉眼却不由自主松懈下来,突然不想提这个话题了。

    在林景生的怀里靠了片刻,便顺着香味去揪他的袖子,低头去寻林景生拎在另一只手里的各种吃食点心。

    林景生的本意也不是要吓他,但看他见他这么个懒洋洋一点影响都没有的模样,也是忍俊不住。低头在他耳根处亲了亲,扶着他就往房子里走,一边道“晚饭吃了没”不等他回答又十分了然地道“饿了就该先吃,何必等着我。”

    燕承锦已然不会嘴硬地非要说什么不饿。只笑嘻嘻地说自己不久前才喝过一碗汤来着。偏厅里已摆上了饭菜,就着林景生卖回来的小食又添作两个菜。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过饭,林景生这才提起陆家的事。他知道燕承锦的脾性,凡事都喜欢弄个明明白白,当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燕承锦讲了一遍。

    燕承锦原本也猜想那等转女为男的说法是江湖骗子想要图些钱财,没去想背后居然是有人指使。京城中从未听说出现过类似的骗术,对方显然是特别针对陆家。陆家去年才来到京城,陆世玄也只做过几个月的官,性情又温和,基本上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陆老夫人虽然性情上算不得好相处,但她整日住在宅院里,大半时间足不出户,也很难和人结下这般深的仇怨。

    “也许是从前在老家时结下的仇怨,如今人家追到京城里来也不一定。好在有惊无险,”林景生道。陆家在老家时的事他却比燕承锦清楚得多,也想不出陆家结过什么大的仇怨,这般说只是不想燕承锦为此伤神。当下将话题引开,转而闲话其它。

    第二日着人去查造谣的卖菜婆子以及为谣言作证的街坊,说词也与那道人基本无二,有人给了银两,只教他们有人来问时就这般说。那卖菜婆子只是与陆家亲戚中的那名妇人打过交道,并不知道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甚至更不知道陆家与燕承锦有这样的关系。而葫芦巷中鱼龙混杂,大半住户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为了银子设套串供这样的事自然也有人肯做,

    之前最先断言陆青桐怀的是个女孩的游方郎中如今早也找不到了,想来也和这些人一般是收了银子替人办事。而幕后主使更是杳无踪迹。

    此外再也问不出其它,只是那枚药丸经由太医检验,那里是什么仙丹妙药,常人吃了倒还无妨,若是怀孕的妇人哥儿吃了,只怕于腹中胎儿大大的不妥。如此一来,此事就险些涉及人命,再不是只为骗人钱财一般简单。林景生遂将众人移交京畿府去审问料理,一边着人将问出来的详细告诉陆家,想来陆老夫人经此一事,能够行事谨慎些,不要再轻信人言。

    林景生做到如此,也算是对陆家仁尽义至。至于陆青桐腹中是男是女,陆老夫人最后又做何想法林景生也不想再去过问,此事就此作罢。

    如此过得日,陆老夫人却备了礼物,一大清早亲自上门来对那日之事表示感谢。

    虽然是先让陆家退了婚书,林景生才将燕承锦娶回去,但陆老夫人心里未必就觉得痛快,从前就是不怎么亲切的关系,如今更对这个远房侄儿心生恶感,自从林燕二人婚后,陆老夫人更是从未有过上门来往。

    如今她突然赏脸光临,林景生纵然觉得颇为意外,却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仍是客客气气地将人请到前厅中,听陆老夫人说了一番感激的话。谦逊地表示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对林景生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虽然对于陆家也确实算是个很大的恩情。换作别的人家只怕该感激涕零,但与陆老夫人的性子,林景生并不觉得她那些说得甚是殷切的感激之言确实是发自内心。有些琢磨不透她的来意到底是什么,也不打算和她交谈太多。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一问一答,此外并不多言。

    几句场面话说过,林景生便委婉地表达出送客的意思。陆老夫人却腆着脸只当没看见,心不在焉地又反复谢了一次,终于忍不住似的。突然插了一句“怎么没有看见王爷”

    林景生眉心轻轻地一跳,将茶杯放回桌子上,这才朝她微微地笑了笑“他最近身子有些不太安稳,一直在静养”

    陆老夫人啊了一声,紧跟着便问燕承锦的情况,又絮絮地说些要如何保养之类的话。对于这些话林景生并不作回应,只是微笑听着。等她停下来换气之时这才不置可否地温和笑道“多谢姑母挂心,他也就是身子还不太适应,太医也说不需太多医药,只是经不得烦杂喧闹,吩咐最好不要外人琐事打扰,养些日子,慢慢也就好了。”

    陆老夫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听得林景生如此说,只好又讪讪地把话咽了回去,起身告辞了回去。

    林景生把她送走,转身却多了一分疑惑。只觉得陆老夫人此番来得蹊跷,把感激的话说得颠三倒四不论。听她话里话外总想打听燕承锦的情形,林景生可不会觉得这位姑母是莫名其妙地转了性子,良心发现想起来要对燕承锦关心一二。

    怕燕承锦平白担心,这事也没有和燕承锦提起,只是回头整治了一份比陆老夫人送来的东西更厚重的回礼,让家中管事亲自送过去。

    但陆老夫人第二日却又带着些补品登门,这次也不怎么拐弯抹角,就直言是想见一见燕承锦可好。陆老夫人的态度倒是放得十分诚恳,言道从前有些误会,陆家多有对不住的地方,希望能够与燕承锦当面化解,从此言归于好。

    这理由听起来倒是似模似样,不过她这态度未免也转变得太快了些。就算她是真心想要尽释前谦,林景生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她见到燕承锦。况且林景生总觉得这事情并不像陆老夫人口中说的那般简单。昨日已经将燕承锦不宜见客的话说得足够清楚了,她今天却还这般自行其是,这作法难免让人心生不悦,诚意也不见得有多少。

    大约是他神色间透出两分冷意,陆老夫人无奈之下,只得改口再来探望。怏怏地告辞了回去。

    原本与两人颇有嫌隙的陆老夫人接连两天找上门来,林景生心下暗生警惕。陆家那边的线人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一时也推测不出陆老夫人的意图。不过这段时间林景生也绝不会让陆老夫人见到燕承锦。

    把人打发走之后,林景生立即便吩咐门房若是陆家人再来,便说自己不在府中,她若要进门就带到偏厅招待着就是,反正他是准备避而不见的。

    陆老夫人连来了两次,这事也不可能再瞒过燕承锦。陆老夫人不知何故还要找上门来纠缠不清,他委实也是头疼得很。对于林景生的做法倒是十分满意。

    不过第三次来的人却不是陆世青,他口口声声说有要紧的事情,若是林景生不在府中,能向燕承锦通报一声也行。门前的侍卫看他脸上焦虑神色不似作伪,问他是什么事情他却又不肯对旁人说。侍卫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进去替他通报了一声。

    陆家也就陆世青比较通情达理,年纪虽小,看事情却比陆老夫人明白得多,他说是有要紧的事,未必是虚言,陆老夫人吃了上次的亏,想必会安分一些,也未必是陆家又出了什么问题。

    林景生听完侍卫的禀报,思索了片刻,向燕承锦道“我还是去见一见他,看看他有什么事。”

    他让人将陆世青引到西院书房。燕承锦对陆世青观感不错,觉得这孩子纵然不能在笠举上出人头地,论起做人做事倒是可用之才,对他颇为在心。对陆家的照顾,也有几分是为着这个孩子。这时思来想去,到底有几分不放心,带着天麻寻着僻静小径绕到西院去,悄悄进了书房隔壁的房间,屏了呼吸凑到墙上去听。

    对面的声音压得极低,需得集中注意力才能听得到一些,然而他才听清了一句,身子一晃险些就跌了一跤。惊得天麻慌忙来搀他。

    燕承锦脸色微白,却摆了摆手示意天麻噤声,又把耳朵凑到墙上去,越听眉心越是微微整起。

    那边只听得陆世青略带稚气的声音忐忑地又重复了一遍“少君王爷是不是已经有了半年的身孕了”

    第104章

    陆世青被人领着进了书房来。神色颇为不安,却又不说什么事情,反而先左顾右盼地张望。

    林景生见状,摆手示意倒茶的仆从退下去。又吩咐了让人不要过来打扰。等周围没了旁人,这才对着陆世青笑道“世青,现在没有外人,你有要紧的事总可以说了吧”

    陆世青似是放下了心,但看了看林景生,却又犹豫不决起来。

    他曾经教过陆世青一些账目住来上的学问,算是陆世青的半个老师,两人之间又有个远房表兄弟的身份,陆世青也算是懂得些人情冷暖,知道谁对他好,也知道该对谁好。平时也挺向着林景生这边,倒真是把他当哥哥一样的,有什么话都会和他说。林景生倒是很少见他这般神色,等了一会儿道“不是说有要紧的事么”

    “那个”陆世青被他一催,似乎是终于作出了决定,横下心来道“景生哥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也只是听说的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陆世青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林景生微微一愣,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话既然说出了口,陆世青反而豁出去了,忐忑不安地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王爷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半年的身孕”

    林景生这下子听得明白,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

    陆世青也有些惴惴不安,结结巴巴地道“我也只是听说的,也许只是谣言”

    林景生在片刻之间已经转过了数个念头。陆世青并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他既然跑来问得这般直接。想来心底里也是有所怀疑的。

    当下林景生也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你听谁胡说的”

    他收敛笑意沉下脸来的时候,其实是很有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的。陆世青也有些没由来的紧张起来,一连摆手道“我,我是陆老夫人让我写信寄回族里,要请三叔公里进京里来,我才听说的”

    磕磕碰碰的讲了半天,林景生到底还是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陆老夫人不喜陆世青,但陆家有什么重要事情也只能找他商量,更何况还要叫他给族中长老写信。只得含含糊糊的大致把原因和陆世青说了说。

    也不知她是从什么人那儿听来的,说燕承锦当日已有了陆世玄的血脉,又不肯就此受困于陆家,这才匆匆改嫁。否则就凭林景生一介无权无势的草民,如何就突然能中了探花当上了驸马,还是因着燕承锦的缘故。

    此人将事情说得似模似样,陆老夫人经历了前几日的变故,当时只道不信。但回头慢慢想想,倒也一一对应起来,又记起那段日子燕承锦确实曾有过脾胃不适的毛病,当时还寻了个郎中来看,后来那郎中就一直住在了府中,直到燕承锦离开陆家时,把那人也一并带了出去。

    她当时心伤儿子新丧,对燕承锦又心存怨怼,就算是知晓些事也根本不曾对燕承锦有太多关注。此时细细回想,顿时就觉得燕承锦那时的症候,实在很像是在害喜。至于有关林景生的那后半句话,在陆老夫人心中他就该是凭借着燕承锦受到皇帝常识才有今日地位。如此才合情合理,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越想越觉得其中大有文章,但前几天的的教训总算让她老实了些,也学着开始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曾再冒冒然地就凭着一句人言张扬开来。

    但既然知道了可能有这么回事,陆老夫人的心里就不怎么踏实了。毕竟陆青桐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此事属实,陆家也不至于绝后。但她总算也知道若中厉害,若只是传言,她凭着一句没根没据的话便找上门去也是不妥,而且若孩子是燕承锦与林景生成亲前就有染的话,自己就算寻死觅活要把孩子要回来也是个笑话。

    如此患得患失一番,陆老夫人还是决定先探一探虚实,起码确定一下燕承锦是不是如那人所说至少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日后等陆青桐肚子里那个生出来,若不是男丁,少不得还要上门讨个说法,为了孙子就算得罪皇家也顾不得了。这才有了前两次的登门。

    陆家在京郊也有两座祖坟,她让陆世青给族中写信,名义上是为了祭祀扫墓,实际上也是为着商量这件事。

    陆世青不管信与不信,一想到此事若张扬起来不论对林景生还是燕承锦都是件麻烦事。他心里权衡再三,到底还是向着林燕两人多一些,他本能地觉得这事又不能让旁人知晓,这才亲自匆匆忙忙地跑来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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