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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大送小 第20节

作者:千里孤陵 字数:15445 更新:2021-12-31 13:08:52

    林景生小心地圈着他,手擘却也不肯松动分毫,轻轻笑道“你就不会说是在想我么”

    燕承锦被他一语说中,脸上略微泛红,扭过头去不说话。

    林景生腾出一只手来拿拇指轻轻蹭着他的脸颊,依旧轻声道“在下幸不辱命,好歹也中了第三名,在你皇兄面前也算有有了提亲的资格。桃桃,你要怎么奖励我”

    燕承锦不作声,想装作没听见,可架不住林景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被盯着的脸颊似乎都发烫起来。近不得已转过眼来,只见林景生一脸温和笑意,俊郎湿润的眉目近在咫尺,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林景生笑意盈盈,低声道“要不,你亲我一下吧”

    被那样春水般的目光脉脉地看着,燕承锦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勇气,凑上去蜻蜓点水一般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林景生一怔,立即便又笑弯了眼睛,轻声道“这里不算”

    燕承锦早红了脸,哼了一声不想再理林景生,林景生却不怕他嗔怒,托着他下巴,自己凑过去在他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燕承锦只觉得心跳极快,原籍推了他两把,下意识里并不太抗拒。林景生得了便宜,又顺势在他脸颊上也各亲了一口,看着他满脸通红眼神略带迷茫,正舍不得放开,突听得远处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来。

    燕承锦吓了一推,手上倒多了两分力气,猛推他一把,只是也不敢作声,手指着亭子另一边示意林景生坐过去,而自己慌慌张张整理着衣襟,努力坐出一番若无其事正襟危坐的样子来。

    说话的人是几位举子和几位贵女,却只是远远路过,说说笑笑地前往太掖湖边去了,似乎想乘了画舫去游湖。

    两人都松了口气,不由得相视而笑。林景生也自觉方才过于肆无忌惮,此时挪了过来,只是牵了燕承锦一只手,寻着那太阳光照得到的地方一道坐着,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好好说了一番。

    燕承锦一边和他说着话,被枝叶间酒下来的太阳光晒得懒洋洋的,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小声埋怨道“昨天皇兄刨根问底地揪着我问了一夜的话,把我知道的全问出来才饶了我。”

    方才在宴度之上,燕承锦拿着个酒杯把玩,皇帝似乎也并不在意。林景生想起方才搂着他,两人身子贴近时,能够感觉到他微微隆起的肚子贴在自己身上。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轻声道“你还没有告诉皇上么”

    燕承锦露出微微尴尬的神色来,半晌才轻轻摇头,吞吞吐吐地道“用不了两日皇兄定然会让太医来问诊,就不例我亲口说”

    林景生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微笑道“要不要我替你去禀明陛下”话没说完被燕承锦瞪了一眼。林景生也知道这话由自己去说实在诸多不妥,虽然有些忧虑,但当着燕承锦也没表现出来,笑了笑作罢。

    外头又时不时地走过了几拨人,却始终都没人走到亭子这边来,两人也渐渐地放松下来。本来林景生应该去和同科举子们相互认识结交一番,燕承锦也不便在这久留。只是这一见面两人都有些舍不得走。也不大想说话。燕承锦靠在林景生肩头上昏昏欲睡。林景生脱了身上外袍给他披上,也不打扰他,只侧头静静看着他的眉眼。

    皇帝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燕承锦靠在林景生身上午睡的情景,他没错得自己在那儿站了有好一会儿,两人竟都没有发觉他的到来。

    皇帝沉着脸咳了一声,林景生抬头看见他,无奈燕承锦还靠在自己身上,只好先叫了声皇上,推醒了燕承锦,这才恭恭敬敬地起身行礼。

    燕承锦只是打个盹,听到他叫那声皇上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皇上该看的都已经看见了,他再掩饰也是徒劳,站在一旁讪讪叫了声皇兄,别的也无话可说。

    皇上心下恼怒,心道朕还没有点头,朕还没有答应,你们见一见就罢了,光天化日的这算怎么回事不过他他虽然不快,却也没有当场发作,沉着脸略一点头便不再理会林景生,只对着燕承锦淡淡道“你出来已有好一阵子了,不是说要去见太后么朕同你一道过去,陪太后说说话。”

    说罢转身就走。

    燕承锦这时候也不敢违了他的意,无可奈何地看了林景生一眼,后者回了他个忍俊不禁的表情,这才匆匆跟了出去。

    皇上倒也不是真要去见太后,带着他去御花园附近的偏殿小憩,只不过看见他和林景生挨在一起的景象就觉得心里有气,被燕承锦赔笑赔小心地说了一路好话,已然顺过一口气来,眼看着春光正好,也闲房子里气闷,携了燕承锦在曲廊上坐了。他见从小护到大的弟弟为着旁人这般小心翼翼,皇上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看着他酸溜溜地道“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想着在宫里多住几天,陪陪太后,看你这样子,巴不得朕立即把你嫁过去才高兴”

    “皇兄说的什么话,臣弟当然是听凭皇兄作主。”燕承锦四下看了看,见侍卫宫女都离得远,笑嘻嘻地拉着皇帝的袖子小声道“不过皇兄也知道的,他确实真心待我,我也喜欢他”言下之意便是你别太为难林景生了。

    皇上见他的胆子索性越发的大了,一时哭笑不得,正准备要沉下脸来呵斥他两句,突听得偏殿窗下有些细碎响动。

    燕承锦也听到了,方才那些喜欢不喜欢的话私下里厚着脸皮同皇兄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叫别人听见他就有些不乐意了。当下沉声道“谁在那里”

    殿内的人见躲不下去,低低答了一声是我,不一会儿殿门被推开,靳定羽从里头走了出来,脚步还微微地踉跄了一下,他呐呐地道“臣,臣适才多饮了几杯,无意间走到此处休息,不想惊动了皇上”

    他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直看向燕承锦。

    燕承锦被他看得有些不悦。此次宴会确实准备了一些房间供不胜酒力的进士举子们休息之用,但此处偏殿和为举子们准备的房间并不在一处,若说是无意间走错也有点可疑。但靳定羽满身酒气,满脸潮红,就连眼神也有些迷茫。

    皇帝对他向来算是宽厚,自然也不会因这点小事责斥他,摆手道了声无妨。

    但靳定羽却没有要走的打算,他站在那儿,眼里满是不甘,脸上一片犹疑纠结,使得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庞都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最后他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突然卟嗵地往地上直挺挺地一跪,咚咚地磕了几个头,结结巴巴地道“皇,皇上,臣一直,一直很仰慕王爷,求求皇上,把,把王爷许给臣吧”

    皇帝两天之内接连遇到两出这样的戏码,此时倒是比较能够淡然处之了,暗暗摆手示意远处听响动的等卫不必过来,一边头疼地道“靳小将军,你喝醉了。”

    靳定羽只是跪着不动,一脸的固执倔强之色,大有不答应就不起来之势。

    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况且他又有了林景生这个合心合意的人选,燕承锦对他突然来这一手可就不像皇上那般淡定了。他脸上没了笑意,直接了旦道“多谢靳小将军美意,可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想法。”

    靳定羽转眼看赂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和不能接受。他结结巴巴地叫着燕承锦,情绪很是激动“锦,锦哥哥,你,我怎么能这样说我喜欢。喜欢你很久了,小时候有一次去爬树,我从树上掉下来,你在下面抱住了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皇上十分无语地望着他,燕承锦则是紧紧地皱起眉头来,那都不知是多久远的事情,反正他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靳定羽喝了不少酒,却还没有完全失去糊涂,看着燕承锦那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纠结表情,又是伤心又是难过。若是平时他大概还能克制,然而此时洒意上头,也不知那里来的勇气跟胆量,上前一把就紧紧抱住燕承锦,拉着他要一同住皇上跟前跪,一边含含糊糊地道“你,你就从了我吧,我是真心的,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以后会努力上进的,你不要和姓林的好,他不过就是运气好中了个探花么,我,我有家世有爵位,比他一个不明不白的强得多”

    燕承锦没想到他竟会当场做出这般失态的举动,更兼他说话时还嘴巴还一个轻地想往自己脸上蹭,一时惊怒交加,被他给恶心得不行,顿时奋力挣扎起来。

    皇上也是努喝道“放肆来人”

    到底是天子之威,不说风云变色,却也足够让靳定羽微微回神,手上松了一松,燕承锦喘着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顺手帛了他一巴掌,随即躲到了皇帝身边去。

    早已有侍卫被惊动,看皇帝脸色不善,过来架开了还想纠缠的靳定羽。

    皇帝心里也是大怒,也顾不得给靳定羽留情面,当下喝道“你若是真有本事,又岂会榜上无名别的不说,人家那个探花是众目睽睽之下真材实料得来的,莫非你也要说是朕偏心不成不思已过反而胡乱诋毁他人,你难道就只有这点出息”

    靳定羽却是醉得厉害,被打了那一巴掌似乎也没什么知觉,一个劲地叫着燕承锦,大约这话也是听不进去的。皇帝不想再看他这般胡闹,哈哈道“把他带下去后殿里跪着醒醒酒,若是想不明白就不要起来了。”

    如此处置了靳定羽,皇略带歉意地看向燕承锦,叹了一声道“朕早知道他对你有些意思,当日也存了让他替他排忧解闷的心思,这才默许了他与你接近。只是不想他今日竟这般大胆桃桃,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桃桃”

    燕承锦心情激动之时还不觉得如何,等靳定羽被带走之后,他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才觉得全身发软手足无力,而腹中竟开始隐隐作痛,片刻的工夫脸色便白了下去,全身渗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皇帝的声音听起来时运时近,他努力想清一些,眼前却起来越暗渐渐模糊成一片。

    第90章

    燕承锦也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能感觉得到有人扶住了无力软倒的自己,听得到皇兄焦急的声音和着别的一些嘈杂的响动,这些都模模糊糊的。较为清晰的是下腹如同抽丝剥茧缠绵不绝的疼痛。以及因疼痛带来的焦虑和恐慌。他本能地想得到一个安然无恙的保证,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

    这种惊慌的情绪就算是他陷入昏迷都一直在影响着他。他觉得自己似乎流了泪,醒过来时脸上有些湿湿的痕迹。

    “桃桃。”太后温柔的声音轻轻地叹息,坐在床边正亲手捏了帕子给他擦脸,轻声道“娘在这儿,什么都不用怕。”

    燕承锦微微恍惚了一阵,外面也不知是清早还是傍晚,微黄的阳光从薄纱后面安静地透过来,光线柔和而明亮,有隐约的鸟鸣啁啾声传来,屋子里除了太后之外还有别的宫人,然而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远远站在殿中角落里,反而显得十分的静静穆安详。然而燕承锦想起昏迷之前的情形,顿时就讪讪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躺着躺着,别乱动。”太后按住他不让起来,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他,朝他温和地微笑着,轻声道“袁太医刚刚扎了针,说是没什么大碍,药已经在煎了,你一会儿再喝,你还有那儿不舒服”

    燕承锦虽然觉得肚子不再疼得要命一般,但身上也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只好听太后的话老老实实地躺着不动。

    主后自然是愿意看见他和和美美地成家生子,但孩子在这个骨节眼上到来得实在太不是时候,但太后毕竟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纵然此时心里有不少想法,却照顾着燕承锦的情绪,面上只是一派的轻松欢喜模样,看着燕承锦喝了药,又叮嘱了他一些放宽了心好好休息的话,见燕承锦乖乖地睡下了,太后道是过会再来看他,将自己身边贴身的女官留下两个照看,起身出去了。

    燕承锦缩在被子里却是没什么睡意,他肚子到现在也还有点儿小小的不舒服,所以也不敢任性妄为地下床走动。又想到之前不适的时候是在皇兄面前,觉得没脸的同时又十分的惴惴,实在没法想像皇兄突兀地得知此事的心情,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皇帝了。

    然而太后去不多时,燕承锦便听到皇帝过来了,似乎还有旁人跟着,先在外面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即皇帝一个人推门进来,还将太后留下的两名女官都打发出去。

    燕承锦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觉着兄长定然是得知自己醒来才过来的,再闭上眼装睡也不妥,只好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床帐。

    皇上凑过来一看,见他木然地睁着眼躺在那儿,一付不知所措的神色,皇帝同他对视了片刻,想到他如今情况特殊,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只得按捺了下去,放软了声音道“醒了”

    皇帝内心依旧觉得难以置信,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冷峻,然而语气却温和得近似小心,这般表里不符,难免让人觉得古怪。燕承锦裹在被子里,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兄弟两人一站一躺,接下来相顾无言。

    “觉着好些没有”皇上咳了两声,也不等燕承锦答话,干巴巴地就道“朕看看。”

    皇帝上前就掀开了被子。燕承锦僵在床上不敢动,一时也忘了就算是兄弟两也得避讳着点儿什么的。

    皇帝说得是看看,可看了两眼看不出什么端倪之后,鬼使神差地就伸手往燕承锦肚子上摸了两把。

    燕承锦此时穿得是一套中衣,算不上厚实。他身段高挑,将近四个月的身子站立时还瞧不出什么,这般平躺着摸上去,掌心下可就有点小小的弧度了。皇帝的手掌轻轻地椱在上面,胡乱地摸来摸去,偏偏肚子里的那位今天不太安生,也不知是伸胳膊还是动脚,在他掌心下轻轻的动了动。

    这下子算是证明了它不是赘肉,也把皇帝和燕承锦两人从诡异的茫然里给惊醒过来。

    燕承锦住床里头缩了缩,给自己拉了被子遮掩。

    皇帝也讪讪地收回了手,突然就觉得悲愤了。他在一旁坐了下来,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方才拿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瞧着他“你怎么就怀上了新婚之夜你不是把陆世玄踹下了床的么你不是一直赶他去睡书房的么你怎么可能就怀上了”

    燕承锦自个也十分的心虚,想了想吞吞吐吐地道“一开始我们确实是分开睡的,可是后来”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帝一眼“我那般对他,他待我始终如一,我既然与他成了亲,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总不能天天那样也就勉强了那么一次”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好的记忆。

    皇上显然也没有心情听他多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揉着眉心道“罢了,太医让你安心静养,事到如今你多想也是无益,安心静养着吧。”

    燕承锦轻轻应下,然而如何说安心就能安心,之前一直瞒着时还不觉得如何,此时事情放到台面上来,却是种种思虑顾忌纷至踏来,脑子里乱糟糟的。

    皇上大约也知道他无安静下心来,皇帝自己也是诸多的操心事,看他精神还好,沉默了一会儿道“他知道么”

    皇帝没有点名道姓,燕承锦却也知道皇兄所说的他是指林景生,当下便有些羞涩,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若不是他能接受这个孩子,我也不能够接受他,皇兄,我想自己养这个孩子,也不想留在陆家”

    皇上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他的心思毕竟要比常人都重一些,心里还有些担忧林景生有没有利用故意通过孩子来向燕承锦示好。回想那人言行,着实不似心思险恶之辈,然而若是能轻易叫人看出来的那也不叫做城府了。但眼下合适且燕承锦自己又心甘情愿的人选,也就只得他一个。

    皇上将顾忌的心思收在心里,长叹了一声道“原本想风风光光的再给你办场隆重的婚事,眼下时间来不及,看来也只能从简了。”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明确的同意表态,虽然不得不答应的原因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燕承锦惊诧之下琮是十分的欣喜,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哥哥”

    “你别激动。”皇帝看那他不由自主露出的喜色就不太痛快,忍不住泼他的冷水,悻悻地道“现在也不能立即说办就办,你要再嫁先得陆家点头同意,退了婚书放人。今后你们住的府邸也得修缮布置,这皯都得要时间,再说你就算现在马上成亲,这孩子也不到半年就要出生你说你这都叫什么事”

    燕承锦也不在意,他咬着嘴唇微微地笑着,由着皇帝爱说什么让他说上两句。

    皇帝也实在拿他这事儿没法,然而这人此刻真正是打不得也骂不得了。转开视线道“你好好休息吧,等你真正好一些,朕有不少不放心的地方,还得同你仔细商量。”

    第91章

    今科武举探花在殿试时弃了奇珍异宝的赏赐不取,向皇上求娶郡王,当时皇上虽是婉拒,但明显的脸色十二分不好看,在场举子都看在眼里,有那精明机灵的,便觉得林景生想借郡王来讨好皇上,结果是弄巧成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从今往后将不受皇帝待见,失了圣眷。私底下谈及此事,免不了要拿来说笑一番。

    可谁知过了没有两天,探花便被封了京都卫副指挥使的职位,在京城之中赐了他府宅,顿时叫众人跌掉了下巴。指挥使和禁军统领是皇上的心腹,这副指挥使一职明摆着就是个虚衔,也谈不上是几品,但这也足够让人感到意外了。要知道武科不比文科,纵然是金榜题名之人,想走仕途也得实实在在从军队基层做起,能封到个骁骑都尉之类的官职鲜少有直接留在京中任职的。

    皇帝来这么一道旨意,不由得让人猜想皇帝是不是又改了主意,当真为郡王考虑起新驸马来也说不一定。

    不过皇帝还没有明确的表态,走马上任的新副指挥使也十分低调地保持着沉默,那宅子也只是请了几个匠人稍加修缮,不曾大兴土木。除了榜上无名情场又失意的靳小将军,也没有谁会傻到去问皇帝是什么打算。

    他酒醒之后也不大记得那天发生过的事,皇帝正烦得很,没心思应付他,又记恨他那时莽撞冒失,险些就弄出难以收拾的事来。将他拒在殿外不见。他再要纠缠着不肯走,索性下了旨意将让他在家中禁足三月。还派了一队侍卫前去监督他是否老老实实地留在家中。

    如此打发了靳定羽,皇帝想起何均,又是一阵头疼,这位原本是被皇帝相中内定的最佳弟婿人选,而试探之下他本人也有这个意愿。在皇帝眼里,何均相貌身世人品身材皆有,比那里路子的林景生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可现在这样,皇上不同得对人心存内疚,都不好再和何均提什么亲事了。

    皇上思来想去,都觉得燕承锦简直就是专门向他讨债的。但那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弟弟,皇帝仍旧只能尽量为他打算。

    至于陆家,太后也不想以势压人,请了自家嫂嫂郑国公夫人私下里去游说,自然不提燕承锦有孕一事,对陆家好一番安抚,又破例荫了陆家小儿子陆世青一个闲职,只等他年纪再长几岁便可上任,也算是有了一番依凭。不管陆家心里怎样想,如此颇费了些周折,起初的婚书到底还是拿回来了。

    宫中也有条不紊地暗暗张罗起来。皇帝只等着再送走西陵一行人,就低调地把这婚事给办了,如了燕承锦的愿也算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燕承锦被太后紧盯着静养了几日,如愿以偿的愉悦心情加上调理得当,太医松了口气,道是已无大碍,他也自觉得恢复了很多,就有点儿躺不住了,太后又连书也不让他看,说是免得伤神。林景生做了官,皇帝也算是勉强同意了他两人之事,这个时候却反而不方便常常进宫来瞧他,如此又过了两日,燕承锦觉得自己都要长草了

    国公夫人进宫来和太后说话,顺便也就瞧瞧他,见他心神不宁的模样,遂笑道“过两日正要去太常寺求个平安符,桃桃要不要一道也出去走动走动,那儿的菩萨十分灵验。”

    燕承锦平素是对烧香拜佛那一套毫不理会的,这时也是实在是闷得慌,心下就有些意动,转眼去看太后。

    太常寺就在京城之中,离皇城也不是太远,太后终于开了金口点了头。

    太后想了想笑道“你随舅母去上柱香也好,求个心安。哀家就不去凑这热闹了,省得兴师动众。”

    有了太后的应允,又让他把天麻杜仲冬青都带上,此外还加了个曾经服侍过有孕嫔妃的川贝,又让他带足侍卫,燕承锦终于得以出了皇城。

    对于这般严阵以待的阵势,燕承锦颇有点儿哭笑不得,好在川贝从前曾跟在太后身边伺候,也是燕承锦从小就认识的,这才不觉得太过拘束。

    卫彻许维等人受他的连累,被皇上以看护不力的罪责罚了这几日的禁闭,燕承锦得了太后的恩典,也不忘把他们捞出来透透气。

    郑国公夫人带上了家中怀了身妥的表弟连着他的夫婿,也是满满当当一大群人。两人虽是表亲,但向来性情不投,燕承锦自坐了一辆马车,一路上也没什么话。

    转眼到了太常寺中,舅母一家布了香油钱,转到偏殿去拜送子娘娘。燕承锦一看就窘了,杜仲在一旁倒是笑说这送子娘娘灵验非常,怂恿他要不要也进去拜一拜。燕承锦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跟去。

    好在此处院落景致倒也十分别致,燕承锦与国公夫人说了一声,就在寺中略走一走,等着他们做完佛事。

    皇上虽然勉强同意了他二人之事,然而余怒未消,防他和林景生两人再私下会面跟防贼似的,自然没办法低像上次一样送出信来,况且林景生挂着个副指挥使的头衔,日日要去点卯报到,要溜出来与他见面也是不大方便。

    燕承锦心里有些巡展,不过转念一想,他来不了,自己倒回去的时候可以不必与舅母同路,要不要顺道过去看一看林景生可还习惯这差事。

    这念头一起,便在心里蠢蠢欲动。燕承锦先还有点羞涩,生怕遇到熟人,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到附近让给林景生报个信,让他出来一会儿总不是什么难事。

    他拿点了主意便不再东想西想,于是转眼专心欣赏寺院中盛放的海棠。

    正在这时院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燕承锦听着其中说话声有些隔离,转眼看去,正好那群人刚进了院子,一个小沙弥在前头引路,后头可都是熟人。两个有些面熟的丫环分别挽着一名老妪和一名哥儿过来,一个身量尚且不足的少年跟在身后。

    老妇是陆家老夫人,少年便是陆世青,而那个哥儿,却是陆家曾说要送到庄上去的陆青桐。看来陆家把他家养得还不错,全身上下穿的再也没有日的寒碜样,头面上也多了几样首饰,当初那青白腊黄的面色白净红润起来,人也丰腴了很多,两月不见他的肚子又比当初大了不少。如今耀武扬威地挺在身前。

    几人没想到在这儿会遇见他,一下子出乎意料,全都有些愣住了。

    燕承锦只扫了陆青桐一眼,便转开眼不再看他。他对陆青桐的事不能完全释怀,的心思却也淡了不少。既然不喜这人,便犯不上理会他,只当作陆青桐不存在好了。

    燕承锦先点了点头,以一种既客气又算不上亲近的语气,朝着陆老夫人淡淡笑道“陆夫人近来安好。”

    第92章

    陆老夫人没料到会在这儿遇到燕承锦,此时被他撞见陆青桐并没按之前所说被送走。难免有些惴惴,纵然燕承锦没说什么,他也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半晌才回过神来,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陆世青开始学着掌家,这些日子下来倒是懂事了不少。迎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叫了一声少君,打破了有些冷场的局面。他朝着燕承锦微微歉然地笑了笑“我陪老夫人来拜拜菩萨少君也是来上香的么不如和我们一道进殿”

    陆世青毕竟年少,受过燕承锦的照顾,对他颇有些依赖,说到邀燕承锦同行,话里隐隐约约就有点期待和欣喜。

    燕承锦看了一眼一旁颇为不安的陆老夫人和陆青桐,看那样子显然也是要去给里面那送子的菩萨上香,他自然是不便一起去的。二来他也不想和这陆青桐凑在一块儿,白来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朝着陆世青淡淡笑道“不用了。我在这儿等一等人,你们自去吧。”又看了一眼老夫人身上的衣物,和和气气道“家里若是缺少什么,老夫人差人来说一声。”

    陆世青也知道他大约是不愿意看到陆青桐的,可惜这事上他也得听老夫人的。只好歉意地朝燕承锦点了点头。

    一行人正要告辞,燕承锦那位表弟玉砚正在其夫婿搀扶下出来。看见眼前几人,眉头一动,走过来笑道“这几位是”

    他与工承锦性情相异,平时见面相互问候一番之后就没多少话可讲。燕承锦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对陆老夫人一行人感兴趣,只得道“这位陆老夫人,是陆世玄的母亲”

    玉砚哦了一声,淡淡笑道“说起来大家都还算亲戚,这也不走动,见了面也都不认识”又转向陆青桐道“这位面生得很,可从来没有见过。不知又是那一府里深藏不露的少君这京城里官宦人家的夫人和少君,我不说全认识,也知道个十之八九,怎么就从来没见过你呢”

    燕承锦听着玉砚这话风里略略有些不对,私下里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玉砚唰一下将袖子从燕承锦手城将袖子抽回来,继续抬着下巴朝着陆青桐道“你是哪家的”

    陆青桐脸色雪白一片,咬了半天的嘴唇,这才楚楚可怜地道“草民陆青桐,并非是官家的少君。”

    可惜玉砚不吃他这一套,嗤地笑了一声,接着道“我看你这身打扮,可比正牌的少君还要像个少君。原来不过是个草民。果然乡野里出来的,半点规矩全无你既然是一介草民,见了王爷,那里有你站着说话的份”

    玉砚往旁边走了一步,避开燕承锦又要拽他袖子的手,对着陆青桐冷声道“你怎么还站着不动”看那要子,非要逼着对方下跪不可。又对陆老夫人笑道“再都说这太常寺是皇家供奉的寺院,陆老夫人也就罢了,可不是其余什么阿猫阿狗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的地方我听他也姓陆,想来也是陆家的亲戚。如此不懂规矩,我好心替老夫人管教管教,省得日后丢的是陆家的脸,陆老夫人可别是舍不得吧”

    陆老夫人在一旁讪讪地道“青桐是老身的一个远房侄儿”看着陆青桐脸色微微发白,想到他肚子里还怀关陆家的骨血,陆老夫人不同得心疼,几次想开口求情,却看玉砚穿戴皆不是凡品,气势又十足,听他话里还与燕承锦沾亲带故,那可都是真正的皇亲国戚。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

    燕承锦看看陆青桐那身子,想来这时节要他做足礼数什么的实在是吃力,他对陆青桐心存厌恶,但想到要他挺着个肚子给自己下跪磕头之类的也有点儿做不出来。咳了一声道“大家在庙里碰上也是个善缘,就不必讲究那么多礼数了。陆老夫人还请自便。我们去看看舅母也该出来了”说着上前拉了玉砚,哄着道“走吧走吧我持你也累了,我们到前面去喝杯茶水,休息一会儿”

    他力气比那自小娇养的玉砚大得多,玉砚因着自己的身子也不敢挣扎,被他拉着出了院门,这才气呼呼地甩开燕承锦,恨铁不成钢地冷笑道“就那么个东西,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顾着他做什么”

    燕承锦从前自然是与这些不哥儿小女儿搭不上边的,与他不方便见面,关系向来算不上亲密。后来自己与他成了同类,毕竟性情上南辕北辙,总共也没说过几次话,还都有点儿话不投机的意思,此时见他替自己鸣不平,此番要拿捏青桐也是为着自己出头,心下总归是感激的。微微笑道“我也没有顾着他只是我日后再改弦易张,入了别人家的门,与他们陆家就没有多少关系了,他在陆家得势也好失宠也好,都是他们陆家的事,不相干的人,又不待见他,还何必总惦记着,各人过各人的日子罢了。”

    他说得淡然,玉砚也无话可说,半晌才气哼哼道“亏得他遇到的是你,换作是别人,试试看不换着花样抽死他。”看他张牙舞爪的恨不能现身说法的模样,显然正是所谓的别人。又转头教训燕承锦身边一众随从道“你们主子不方便直接动手,你们一个个的也都不知道为主子分忧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把一众人都数落了一遍,突地又想起件事情来,瞪着燕承锦道“我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面料,和你前几天送到我家的似乎是一样的料子”

    浜洲有一种特产的凉绸,制成衣料穿在身上,十分的清爽透气,夏日里十分适宜,在京城里也小有和气。燕承锦跑了浜洲一趟总算不是白跑,与林景生搭伙逃窜的百忙中还不忘捎了几匹回来。除去孝敬太后和几位皇嫂及舅母等家眷,还有些剩余。

    他虽然从陆家搬了回来,但每月一直按时送不少吃穿用度过去。也就把这布料送了一匹过去。想来陆青桐有孕怕热,老夫人又惦记着她的宝贝孙儿,几日的工夫便给他做了身新衣。

    玉砚看他脸上神色,那里还用得着燕承锦再说什么,顿时就明白了,只气得脸色都变了。只恨恨道“谁要和那种人穿一样的衣服,你拿回去”

    燕承锦看着他气得一鼓一鼓不断起伏的肚子。歉疚之余难免也有点儿心惊胆战,忙忙哄他道“都是让太后和舅母先挑的,挑剩了的才给了陆家一匹,那花色和式样都不好看。你穿出来当然是不一样的。”

    玉砚还是气得不行,不肯去一旁静室喝什么茶,同时迁怒到他夫婿头上,也不要他搀扶了,自个人上了马车。

    燕承锦看着他发少爷脾气,觉得颇为新奇。他瞄着马车,半晌才向着玉砚的夫婿小声道“没想到玉砚这么母老虎平时真是辛苦你了。”

    那人自方才起一直默不作声地扶着玉砚,既不阻止也不去掺合,却不想他并不是个拘谨的人,闻言不禁宛尔,也压低声音道“下官与玉砚感情和睦,家庭美满,谈不上辛苦。”顿了顿又道“玉砚就那脾气,他性子有些急躁,一向是外冷内热,人却没有多少坏心。他知道你的事后,一直就很是不忿,觉得王爷太过退让从前有得罪了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他什么时候得罪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了。”燕承锦笑嘻嘻道。回想前几次与玉砚见面的情形,那种看似冷淡、爱理不理的态度,还真就是对自己恨铁不成钢这么回事。此时细细想来,那睦疏离与隔阂散去不消,倒觉得玉砚虽然娇气了些,倒是个可以一交的朋友。

    玉砚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竖着眉头向他夫婿道“李彦,你过来”

    李彦听话得很,朝着燕承锦拱了拱手,顺从地过去上了马车。

    燕承锦从晃动的车帘间隐约看见李彦被玉砚揪住了耳朵,李彦乖得跟兔子似的一声不吭,离得远却听不到他两人说了结什么。

    燕承锦与这堂弟接触得少,万万没想到玉砚其实是这么个性子,心里暗暗有些好笑。他之前总觉得自己性情直接爽朗,虽然看不上哥儿的软弱,但是看着人家一个个都性子娇弱脾气好,衬托得自己孤零零地鹤立鸡群。就跟百花丛中长了板凳仙人掌似的。心里多少有那么点点儿自惭形秽。此时看见玉砚如此原型毕露,顿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称得上挺贤良淑德的,至少他当时虽然愤怒,却到底没有像玉砚一般想法设法要抽死某人。

    当下上前去敲了敲车壁,忍笑道“玉砚,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劳烦你待会儿给舅母说一声。”顿了顿又道“要我说你也悠着点,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你拿弟婿撒气事小,可别把你自己给气出毛病来,多不划算。”

    玉砚没什么答复,似乎是李彦噗笑了一声,随即又是一声唉哟,想必又被揪了耳朵还是什么的。

    片刻之后玉砚才探出头来,绷着张脸点了点头。他也没问燕承锦要做什么,想来也是猜到了,却也不揭破,只十分老成地叮嘱燕承锦早去早回,省得宫中太后挂念。

    而那边陆青桐一行人被玉砚一番羞辱,早也没有什么拜菩萨的心思,燕承锦才拉着玉砚出了院门,他门便连殿门也未进,折返了回去。

    陆青桐坐在马车里,回想起方才玉砚所说,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陆老夫人担心未来孙儿受到什么影响,自然是要劝他的,只道燕承帛性情骄纵,那人说不定是他存心指使,才如此放肆云去。又道他那番言语不过是惺惺作态,不必放在心上云云。

    陆世青在一旁听得暗皱眉头,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提醒老夫人几人身上穿的府里用的,可都是少君送来的。天寒时的炭火天暖时的春衫,时时事事考虑得周到妥贴,而且无论是他在陆家时还是离开陆家之后依然如此。他这两个月勉力学着掌管家业,也算是略略见了些世面,什么东西什么好坏,他多少还是分得出来些,燕承锦按时给家里送过来的东西,不管陆家是否有那份见识分得出好劣,全都是不打折扣的此好物品。又有谁能惴惴作态到这个地步

    就算少君确实对陆家有什么不满,但他所做的事情并不有半分对不住自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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