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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窗竹 第8节

作者:十九瑶 字数:6856 更新:2021-12-31 12:57:39

    晏琛的神智只剩下了薄薄一层浅底,一句话左耳进右耳出,零星捞到一个“软”字,忙不迭答应,还不要命地催了两声。

    话音刚落,便被重重的一记顶弄捅断了腰。

    “啊啊啊……不要,不要了……啊啊……”

    快感来得太凶猛,股间本能地收缩到极致,下身被连续拍击的酸软淹没,感知几乎麻痹。高潮紧追不舍,顷刻逼至,晏琛尖声哭叫着,双手抓住窗棂拼命往前爬,想躲开身后的冲撞。陆桓城哪里肯放,握着他颤抖的腰身往后一按,让那两瓣屁股贴紧自己的胯部,狠狠抬臀去顶,蛟龙似的阳根次次cha至最深,次次碾过最敏感的那处。

    “啊啊……啊……饶了我,饶了……“

    晏琛哭嚷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脊柱僵直,下巴昂起,几秒后倏然瘫伏于窗沿,两条胳膊软绵绵垂到窗外,浑身抽搐不断。

    腹底香汗淋漓,白液流到腿根,沿着大腿内侧一条条地往下淌。

    陆桓城知道他已泄了,不忍心再折腾,把物从x,ue内利落抽出,正是青筋盘虬、通红发紫的一根,jg柱被蹭得 y  靡水亮。他用手握住,急急 动了几十下,尽数s,he进了晏琛臀缝里。

    高潮的一刹那,晏琛的魂魄被撞飞到九天之外,险些忘了回来的路。

    陆桓城扶他躺回榻上,用褥子拭净腿根的 y  液与白浊,抱入怀中安抚了许久,晏琛仍是嘴唇微张,眼眸含水,一脸木愣愣的呆滞表情。

    陆桓城逗弄他“阿琛叫起来真好听。”

    晏琛害羞地轻哼一声,脑袋埋进他怀里,不肯露脸了“你欺负我,顶得那么用力……我还怀着孩子呢,它要闹腾了……”

    陆桓城笑了笑,手掌摸上他的肚子,顺着圆润的弧度,打着圈儿来回抚慰。

    晏琛抱住陆桓城的胳膊,爱恋地依偎上去,撒娇道“桓城,你以后……也天天这么欺负我吧,别再抛下我了。我们一块儿睡了半年,昨晚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又冷又怕,一直在想你……”

    “好,不抛下你。”陆桓城答应,低头吻他潮shi的长发,“以后天天陪着你睡,睡好多个半年,睡到我和阿琛都老了,也不分开。”

    晏琛这才露出微笑来,放松地靠入他怀中,倦怠的眼皮悄然合上,陷入了沉睡。

    情事过后,总是最易困乏。

    陆桓城自己都累,何况晏琛这瘦薄的小身板,怀着身孕,还甘愿雌伏承受。欢爱时听他哭喘,声声都是cui情,结束了回想起来,才觉于心不忍,怕当真弄狠了,害他损神伤体。

    便拥紧了晏琛,盖上被褥,陪他一同睡去。

    第九章   劫难

    晏琛总在担惊受怕,怕陆桓城有朝一日会离开自己,一半是源于习惯了十一年来的深爱而不可得,心悬久了,即便终于落地,也极难感到踏实,另一半是源于——他和陆桓城的相遇,实在太过偶然。

    偶然得只要少了那一次机缘,今天就还如半年前,谁也不认得谁。

    一人一竹,无情无份。

    晏琛时常困于噩梦,梦里陆桓城不认得他,更不承认爱过他,冷着一张脸,丢一把竹扇在他面前,指着那些破烂的帛面、断裂的扇骨,斥问他与竹扇何异,还要除他妖气,灭他孽欲,亲自挖断了西窗的竹身,劈成碎节,烧作一堆焦灰,弃于荒郊野外。

    晏琛大汗淋漓地惊醒,周围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心里太害怕,甚至弄反了梦里梦外,恨自己执念太深,好好的竹子不做,偏把那一戳即破的虚妄梦境当了真,傻乎乎化出原身,跑去找陆桓城,最后出尽洋相,受尽羞辱,连命也保不住。

    他坐在床上痛哭,哭着哭着,隐约感到腹内灵气聚集,不安躁动,这才意识到——鸳鸯美梦竟是真的。

    陆桓城是真的喜欢他。

    喜欢到给了他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笋儿曾经救过晏琛许多次,每逢恐慌侵袭,颠倒了梦境与现实,只要笋儿仍在腹中,晏琛就知道肌肤之亲是真的,抵死缠绵是真的,陆桓城给过他的每一个亲吻,每一个疼宠的眼神,都是真的。

    笋儿是由爱而生的证据,一日一日地成长着。

    晏琛护着笋儿的灵,笋儿护着晏琛的心。

    晏琛和陆桓城的相遇,要从七个月之前说起。

    当时,陆桓城决意暂离阆州,北上开拓商路,拜访泽北、仰京、桐和山、雁停埠与江州,做一趟沿江的顺流生意。

    时值八月,天气闷热,晏琛恹恹地卧在竹身里休息,浑然不察身外事,临到陆桓城要走那天早上,他才突然从打扫书房的杂役口中得了消息。心爱的郎君即将远赴千里之外,数月乃至一年无法相见,晏琛如遭五雷轰顶,只觉竹庭裂作涸土,阆州沦为炼狱,竟不知未来一年半载如何才活得下去。

    他急着去追,想也不想,匆忙附入了杂役手中肮脏的竹笤帚。

    杂役洒扫极为懒惰,先慢吞吞扫过桌底与墙缝,踱出书房,又慢吞吞扫过长廊与石阶,再踱出后院,还是一派慢吞吞的架势,扫过水榭与池亭,最后还靠在池亭里打了个小盹,才几步一晃地溜达到前院去,开始漫不经心地打扫天井。

    晏琛心急如焚,分分秒秒都在煎熬,心脏像要从胸腔跳出来。

    他怕来不及赶到前院,陆桓城已经用完早膳,先行驾马离去,留他一人在这荒宅野坟里,行尸走rou地苟活。

    见到照壁露角的一瞬间,晏琛几乎不能自控,灵体奋力挣脱笤帚,朝门外飞扑过去。

    附灵一刹,堪称惊险至极。

    陆桓城扬起马鞭,紧跟着一声清亮的抽击。骏马前蹄高抬,正欲疾奔。千钧一发之机,一抹不可见的灵息扑入腰间竹扇,隐没在了折页里。

    其实那一天,晏琛是极有可能死在马蹄之下的——如果没有那柄竹扇的话。

    三十尺内不见竹物,灵体无处收容,便会被迫化出人身。晏琛若滚跌在陆府门口的砖道上,马蹄高悬头顶,无路可逃,必然要被踏成一团碎rou。

    后来的某一天,晏琛曾想起过这个可能,惊得冷汗袭身,可扑出去的那一秒,他什么都想不到。

    他只想跟着陆桓城。

    远行千里,危机四伏,唯有这一柄竹扇是晏琛的依附。若是坏了,若是丢了,若是陆桓城心血来潮,半途想换一柄檀木或犀角的好扇子,晏琛就再也回不了阆州、回不了家。他会烂在那柄弃扇里,雨浇车碾,成为一抹无根的幽魂,直至消亡。

    这种种的危险,晏琛一样也没想到过。

    他只想跟着陆桓城。

    竹扇里藏一抹灵息,佩于腰间,跟着陆桓城一路北上,沿着潦河蜿蜒了数百里,时而骑马,时而行船,时而穿山。晏琛得以长久陪伴陆桓城身旁,朝朝暮暮有盼头,日日夜夜相依偎,虽不能露面,也不能攀谈,心里依然喜悦万分。

    他原本打算一直这么躲藏下去,暗中窥伺,聊慰相思,却不想出门第十九天,陆桓城就出了意外。

    名门儒商,独身奔走千里之遥,不可谓不胆大。陆桓城从小习武,功夫扎实,加之随身佩剑,才敢勉强一试。他这一路不着华裳,不露钱财,低调谨慎之极,故而没遇着什么打家劫舍的匪徒,反倒是在仰京西郊讨茶时,被临时起了歹心的村户拿药迷晕了。

    那村户先从陆桓城身上搜出二十两现银,以为区区小富,便用布袋兜好银两,想把人拖上马背,逐马离开。不料半道又抖出来厚厚一大叠银票,约莫五十余张。那村户一瞧数额,顿时两眼发直,杀心大起,去柴房取来了一柄斧头,打算杀人灭口。

    他正欲下手,忽听身后一声厉喝,回头看去,屋内竟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衣乌发的少年!

    那少年站在五六尺远处,体格单薄,却紧握双拳,容色愤极,目光凶狠如虎,像要扑上来与他拼死缠斗。

    村户如何会怕他,高举斧子迎面砍去,少年灵巧闪身,悉数避过。村户再定睛一瞧,只觉处处透着诡异——这少年肤白貌秀,仪容隐有仙气,必是富贵出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郊野村舍?他身上一袭雪白缎子最不耐脏,而方圆十里尽是污泥浊水,可他的鞋袜、衣袂……怎么会一尘不染?

    他不是人!

    村户想到这唯一的可能,不禁大惊失色,心想这商人腰缠万贯还敢独自行路,原来是有仙灵护体,吓得当即扔了斧头,连布兜也顾不得捡起,慌慌张张夺路而逃。

    破陋的屋舍里,晏琛盯着昏睡不醒的陆桓城,慢慢贴着墙壁滑坐在地。

    那村户是被吓跑了,他却是被活活吓瘫了。

    这回是他第二次化出人身,依然不会走路,更不必说躲闪斧头,乍见凌厉的刀锋扑面而来,匆忙迈出的第一步便崴了脚,痛得要命,动作一刹迟滞,险些被砍断肩膀。

    晏琛吓出一身虚汗,靠着墙大口喘气,心里明白这儿太过危险,不宜久留。那村户毕竟贪财,万一半途发现破绽,折返灭口,自己和陆桓城都得死在这里,便强忍痛苦爬过去,双臂勾住陆桓城腋下,将他一尺一尺拖出门外,扶到马背上趴好。又撑墙回屋,跪到地上,把散落的银票一张张捡回,胡乱塞进布兜,抱入怀中,跌跌撞撞出了门。

    那一天,晏琛怀抱布兜,手牵马匹,跛着一只红肿不堪的右脚,在仰京西郊的黄土小道走了整整十里路,走得衣衫shi透,汗流鬓角,眼前景象乍青乍白,红绿颠倒。

    几次膝盖发软都没能撑住,直直地跪下去,扑倒在泥路上。

    尖棱碎石划破白衫,割开血rou,脏污的尘土牢牢粘在伤口处,时间久了,化作一股红黄乱流的脓浆。

    晏琛不认得路,迷失了方向,也不知日落前能走到哪里。累极绝望时,他回头看一眼伏在马背上的陆桓城,想着这个男人落魄无助,正需依靠自己,便用力咬住牙关,接着往前走。

    临近入夜,他终于带着陆桓城赶到仰京,寻了一家客栈投宿。

    晏琛第一次与外人说话,磕磕巴巴,词不达意,伸手到布兜里掏一枚碎银,能噼里啪啦掉出来十几枚。幸而小二识人ji,ng明,见他衣衫残破,却是顶好的缎料所制,鼻尖沾灰,却显出不事劳作的水嫩,手指根根无茧,眼神处处懵懂,一看就是个意外落难的娇惯小少爷。再仔细一问,果然是与哥哥一同出游,半路遭劫,方才落到这副田地。

    于是小二殷勤伺候,不但帮晏琛把陆桓城扶入屋内,还送来了热腾腾的饭食与茶水。

    晏琛想起陆桓城一贯的行事风格,忐忑效仿,从兜里多取了十文钱。那小二接过赏钱,眉开眼笑,乐颠颠退了出去。

    第十章   重逢

    客栈小屋里灯烛长燃,静谧无风。软蓬蓬的被褥之中,陆桓城还在昏睡,没有一点苏醒迹象。晏琛悄无声息趴在床畔,一双黑亮的眼眸直勾勾望着陆桓城,怎么也舍不得回扇子里去。

    还没醒呢,再陪他一会儿。

    就一小会儿。

    只要那睫毛颤一颤,眼皮动一动,他马上躲起来,不教陆桓城捉住半分影子。

    晏琛咬着指尖,觉得自己好像故事里的田螺姑娘,分明爱着郎君,却不能被他知晓。偷偷溜出来,偷偷趴着瞧,沾一抹甜津津的滋味回去,藏在心里省省地尝。

    不过晏琛忘了,故事最后,田螺姑娘终究是被农夫逮住了。

    所以故事外头,他也被陆桓城逮了个正着。

    他贪心不足,陆桓城的睫毛颤了四五次,次次颤得他心惊rou跳,依然不肯离开,自欺欺人地骗自己是错觉,陆桓城不会那么早醒。于是当那双眸子倏然睁开,被褥底下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手腕的时候,晏琛彻底懵了。

    这一瞬慌乱的表情,落进陆桓城眼里,成了一辈子不能忘怀的记忆。

    鼻尖沾着土,面颊蒙着尘,灰扑扑,脏兮兮,掩不去姣好灵秀的眉眼。晴夜弦月缺失一半,白璧玉玦镂空一半,才融得出这一张漂亮的面孔。少年的眼神中,仓惶与不安浮在最浅处,底下清澈见底,不谙世事,不藏心机。他想哭,也想躲,挣扎一阵躲不过,痴痴望了来,满目都在说话,说他舍不得。

    分明初遇,却似一场苦熬相思的重逢。

    其实,陆桓城曾在马背上醒过一次。

    他向来体格好,马背又颠簸不定,未到仰京,已经捡回了几分零散意识,但那时药效太烈,还动不了手脚。他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只见暮光映照之下,一个单薄的背影走在前头,身形落魄,步伐狼狈,苦苦拽着绳子引马前行,要将他带往平安和乐的仰京去。

    陆桓城几乎落下泪来,紧绷的神智彻底放松,把自身的xi,ng命安危交予了这个少年,伏在马上,再一次沉沉陷入了深眠。

    守着我,别走。

    务必要等我睡醒,等我认识你。

    他的梦境被那一道消瘦的背影占据,梦见少年跌倒了,摔伤了,蹭破皮rou,心脏狠狠地揪起来,每一次搏动都在疼痛。他从极度的疲惫中挣扎醒来,只为亲眼见一见那个少年,谁料第一面,他就坠入了魔障,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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