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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重生之交锋 第5节

作者:危桥 字数:25299 更新:2021-12-31 12:53:15

    “大哥想听你唱,我们这位黄老板可是个戏痴,让他给你评定评定。”周习盛一手夺拿了酒杯,摁落在了桌上。另外一手更加肆无忌惮,手指甚至滑过了裹着大腿的裤子,热乎乎满捻住了腿间的部分。

    这一切都由一角桌布虚虚的掩人耳目,周习坤背一下绷挺了直,从耳朵、脖子到肩膀都僵硬地梗着。

    “好,那我只能献丑几句了。”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周习坤嘴角微弯着道,然后站起了身,摆脱了难缠的那只手。气定神闲地捻起一根筷子,手腕抬落,敲击了碗边,将那韵律一起,清嗓唱道“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愁舞婆娑。”

    周习坤并不尽职,只用了七分去唱,面目也并无神态,唯有双目会偶露出一丝凄怆。那是项羽兵困垓下,虞姬劝酒舞剑,穷途末路之哀。哀虞姬,哀霸王,也哀自己。他虽不想唱,可唱时也入了几番真情实感。

    杜小明此刻已经坐在了黄云山的身边,为他剥了花生壳,可伸出了手,黄云山也忘了去接。五个人聚精会神都注视着周习坤。

    唱毕,周习坤笑了笑,拱手道“献丑,献丑。我这是班门弄斧,再唱下去可要穿帮了。”

    “哪里,哪里看来周师长果然没说,令弟唱得真不赖。”黄云山击掌道。

    “那是当然。”周习盛本仿似意料之中,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冷笑,他有些后悔了。

    苏时征不是个爱听戏的,感觉那是被夹了嗓子呜呀呀乱叫,可这么一听从自己姐夫嘴里出来还真就有点不一样了。激动不已地也跟着击掌叫好。严秉煜端起酒杯,饶有兴致地微笑抿酒“习坤兄,我看还真没有你不会的。”

    “只懂得吃喝玩乐罢了。”周习坤笑得无奈,重新落座。以前他也唱唱为这些雕虫小技自鸣得意,可男人的资本终不是这些。钱、权、兵,周习坤现在是一无所有。他迫切地急需地想要这些,可明白终究是急不来的。现在唯有忍耐,忍耐再忍耐。

    “诶这吃喝玩乐都是学问。看来周小弟是真懂得生活之人。”黄云山笑道,老谋深算似的狐狸眼睛,瞧着周习坤精光绽亮。

    “哪里哪里。”周习坤笑得谦逊,不把这些当做赞扬。他一抬眸正好与周习盛的目光相撞,顿时毛骨悚然寒了一背。周习盛是怒了,也许也是醋了,这就是挖了个坑自己往里面跳,周习坤自问这真怪不得自己。他心想着,起了些坏念头,又朝黄云山笑了一笑。再有了些挑衅地去看周习盛。

    周习盛腾地突然一拍桌,桌上的碗筷都跟着弹跳了老高,惊骇了桌上众人。

    “怎么了周师长”黄云山不明所以地抬头望了望四周问道。

    “没事。有一只苍蝇。”周习盛只盯着小弟,低沉着回道。

    周习坤暗暗一笑,也见好就收,连忙站起身告辞“各位不好意思,我家太太给我下了道门限,若是再晚恐怕我就要进不得家门了。”

    黄云山仰头大笑起来“我都忘了周小弟已经结婚了。看来纵使我想留,也留不住了啊。”

    “这可真是和我们几个光棍不能比的。”严秉煜笑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周习坤转了目光看了看周习盛。周习盛是师长架势,抬了抬手示意。

    他连忙转身拽着意犹未尽的苏时征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今天他真是已经精疲力竭了,应对了一个苏时征又来了周习盛,黄云山。想要重新做人,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实在太难太难。

    、第21章 妖精窟

    以后的这几天,周习坤的日子都过得不太痛快。苏时征扰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家里他总是左边一个姐夫右边一个姐夫叫得亲热,表面也是乖巧听话的模样,可是周习坤是受制于他。自己若是多给了白闻生一个眼神,苏时征都会来闹上好半天。这逐渐就有了些要挟的意思,虽然苏时征自己并没有发觉。

    白闻生本就是个推他,他都不会动的人。如今周习坤就更加没有办法。眼看着两人之间不算近的距离,被拉得更加远了。而自己每天只能陪着苏时征出入各种舞场烟馆,俨然成了他的小跟班。

    严秉林一看到他们来,就眯起眼不明语气语气地“哟”了一声,说“你们关系倒好,现在也不用找我陪了”

    苏时征情不自禁得意洋洋,一拍严秉林“你吃个什么醋”

    “我犯得着么”严秉林白了一眼说。

    苏时征更开心了,自得其乐沉醉其中。他本来就不善于察言观色,而周习坤也喜形不于色,所以他自然不知道姐夫心中的苦闷。

    直到有一天,终于从严秉煜那传来了个好消息。原来黄云山和周习盛合伙做着烟土买卖,如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闹翻了,一拍两散。黄云山手里有着上好的印度烟土,却因为少了周习盛军队的护航,在上海这块帮派势力划分稳定的地方,难以施展开拳脚。周习坤有些动了心思,可惜他手头上的资金有限,绝不足以做成这笔买卖。

    烟土的生意是来钱最快暴力最高的,只要能出手就是翻转很多倍的利益。周习坤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特别这是从大哥嘴里溜出的一块肥肉,自己怎么能不把它叼走。

    一天下午周习坤造访了黄公馆。黄云山不是上海人,听说是在天津得罪了人,混不下去了,才躲到上海来。这个公馆在英租界内,位置也相当的隐蔽。周围太静谧,各处还站着穿着白褂带着黑帽的打手,这些统统让周习坤浑身不自在。

    一个沉默的仆人引着周习坤进了宅内,客厅里黄云山穿着暗金色的丝绸褂子坐在沙发上咬着旱烟杆,怀里还依偎着一个衣衫不整,双颊泛红的杜子明。周习坤一看,更加觉得不知道该往哪站,自己这是来错了时候,打扰了人家的好戏。

    黄云山不以为然,看到周习坤来了,颇为惊喜地堆笑满面“原来是周小弟来了,恕我没能远迎啊。”

    周习坤都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看人似乎想欠身,连忙道“不必这么麻烦,我这不速之客,真是打扰黄老板了。”说完他就很自然地坐到了黄云山对面的沙发上。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黄云山有滋有味地啄烟,另外一手撩起了杜子明后背的衣摆摸探了进去。露出的后腰的那段雪白肌肤,看得周习坤直晃眼。耳边听到黄云山的声音道“我是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

    “黄老板这么说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周习坤端坐得笔直,双手分放在腿上,脸上笑容恭敬“其实我现在不过是靠着太太吃饭,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男人总归要有自己的事业。”

    “你大哥是个师长,他怎么不提携着你”黄云山有些猜明了周习坤的来意,不过事情不由他来的点明,便笑着问道。

    “其实我大哥最看不惯我,我们早就分了家,各管各的。”周习坤笑了笑。

    “你大哥他妈就不是个东西。”黄云山这恶恨是埋藏了许久的,他挑起杜子明的下巴,戴着碧绿翡翠戒指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滑来滑去,两人直勾勾地对视着,脸上又露出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周小弟,年轻时候就该多多享乐,你做的没错。现在你想发奋,靠着苏家的产业和地位,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我岳父他一心只想着他的工厂,老实说我并不十分看好。现在时局不稳,政府难给予支持。外来的洋货又那么多,好几万人要养活,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周习坤道。

    “难得你有这个眼光和想法。那你想怎么做”黄云山挑过眼,望向周习坤。

    周习坤从容道“既然我大哥不做,那就我来做。虽然我没有他的兵,但是天下有兵的又不只是他一家。而且毕竟苏家在法租界的地位也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你就不怕”黄云山抬起眉头,拉长音问道。

    “若是怕,还能成什么事”周习坤弯着唇笑道“黄老板,你开个价。把那些货转给我如何”

    “不行”黄云山说得当机立断,简直没经过思考。

    周习坤微微一愣,出乎意料“为什么”

    “钱我有的是,货就算永远不出手,也不在乎。”黄云山咬上烟杆,踩在沙发上的一只脚点了点“周小弟,我们合作,到时候五五分账。钱,我现在一块也不要你的。怎么样”

    周习坤心下一沉,明白他的意思。一批货不算什么,他需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要的是上海永久的门路与地位。黄云山靠自己在上海站稳脚跟,然后给自己钱。不愿意自己以后一家独大,对他卸磨杀驴。

    “成。”周习坤略一思索后,脱口而出。

    “好够爽快。”黄云山大笑,烟杆子离了嘴,覆吻上了杜小明的唇,丝毫不在乎周习坤还在场。杜小明也像是个没有思想的活玩具,软绵绵搂着黄云山的脖子缠吻起来。

    周习坤屏了息,眉头展了展,默默站起来,准备退出去。可他屁股还没离开沙发就被黄云山当即叫了住。黄云山扭过脸,嘴角还带着一些晶莹的光泽,笑作狐狸样子的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周习坤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看向目光散乱,菱唇微起的杜小明时,才醒悟过来道了一句“好。”

    黄云山笑意狂妄,在杜小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伺候伺候周小弟。”

    杜小明与周习坤两个人,四只眼睛都同时一抬,俱是木然惊讶。周习坤反应快哈哈地笑出来“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黄大哥自己享用吧。小弟受不起。”

    “我说可以就可以。”黄云山给杜小明了一个眼色。杜小明抖了抖不敢违抗,凝着一双受了惊吓的眸子,迈得是戏里步子,靠近周习坤。他是见过周习坤的,一个有风采气度的人

    周习坤真是猜不透黄云山的用意,又去看了他一眼。却见黄云山笑得美滋滋的,似乎在眼前的是挂着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周先生。”杜小明把一双手放在了周习坤的腿上,那双手细长而白,无骨无棱,是戏台子上的兰花。勾、柔、白、瘦。他眼睑抬了一瞬,又落下,眉眼里流露出几分羞愧。周习坤盯着他,没再去看黄云山,可脑子想的全是在猜他的心思,然后经过了好几番的左右称量,最后干脆地托起杜小明的后颈,吻了上去。

    杜小明“唔”了一声后便再也发不出声,四瓣唇舔舐交缠。周习坤是个会吻的,杜小明一下便勾得像是被人抽了骨,瘫软在周习坤身上,更忍不住伸出舌头与缠着自己的那条软而有力的舌头纠缠。

    黄云山眸色中的光明暗交替,紧盯着不放过一丝一毫,兴奋简直胜过他自己亲自上阵。他的手大喇喇探进裤腰,粗重抚摸起自己粗硬的物件。周习坤的余光已经注意到他的所作,既然是场表演,那就放开手脚大演特演一番。他放开杜小明的唇,在他高扬的尖下巴上舔出一道水痕,重重咬上喉结。

    杜小明声带震颤,周习坤抬起一眼,五指拢住杜小明胯间硬挺了的东西,上下套抚。像是摩擦生了热,起了火,虎口与那根相连的物件都像是被炽热烧灼起来。杜小明的头垂到了周习坤的颈窝,忽然猛然抽蹭了几下,而黄云山那边也响起了粗重的喘气声。

    这是一场狂欢,又可以分开看成的两幕。周习坤将满手的淋漓,蹭到杜小明微张的唇上,红白分明着,娇淫地像一朵嫩花。周习坤站起身,笑看向目光还有些许混沌的而痴迷的黄云山“黄老板,多谢你的盛情了。我们的约定别忘了。”

    黄云山看着他只笑不语,捧握起周习坤那只手,用带着些乌紫的唇吻啄了还残留着腥涩味道的指尖,然后抬起一双眼睛直直注视周习坤。

    周习坤低头看着也是一笑,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黄老板,告辞了。”然后转身迈开步子,穿着严整地走出了客厅。外面空气清爽洁净,背后的房子成了妖气森森的妖精洞。周习坤暗骂了一句“老妖怪”,愤然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消除刚才所沾染的孽障。

    黄云山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杜小明滑落沙发,抖抖索索地缩回黄云山的身边,却被一掌扇在了脸上。清脆一声,他细白的小脸上登时多了个泛红的五指掌印。黄云山挑了一丝恶劣的笑,拿捏起他的下巴“小骚人,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啊。”

    “不敢。黄爷黄爷”杜小明衣衫不整跪覆到地上。

    一只大脚踩蹬到了他的肩膀,黄云山俯视着道“是不想,还是不敢啊”

    杜小明如若筛糠,颤颤巍巍道“既不敢,也不想。”

    “哈哈哈哈。他那般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啊,不想啊。”黄云山后仰于靠垫狂肆大笑。笑过以后又收敛起唇角,幽幽自言自语般的道“谁不想试试。”

    、第22章 纷争起

    黄昏。

    周习坤回到了苏公馆,坐在院子中的白长椅上,望着草地上正在与苏时婷玩踢皮球的白闻生。苏时婷提着裙子,将红色的皮球踢出去,白闻生又将球踢还给她。苏时婷踢得没有章法,左一下又一下,一下近又一下远。可她的力气却还不小,把白闻生弄得跑前跑后,忙得团团转。踢球的时间少,捡球的时间多。

    周习坤看着看着脸上就多了分笑意。因为眼前的画面总是让他隐隐约约地就想到“家”这个词,多融洽,多平静。白闻生的确是他理想中伴侣的样子,若是多一个苏时婷那样的孩子,他也不介意。

    突然“噗通”一声,皮球砸到了台阶上,然后咕噜咕噜滚到了周习坤的脚边,结束了他这场异想。

    白闻生跑过来捡球,他穿着长衫不是个方便运动的样子,而且显然他在这方便十分不在行。可气喘吁吁中,也不忘了不多看周习坤一眼,只盯着那个球,很快地弯腰想要拾起来。谁知却被周习坤抢先了。两个人同时站直身,周习坤拿着球,没有给他意思。

    身后苏时婷叫了起来“阿生,球啊,快把球拿过来啊。”

    白闻生这才抬起眼睛,望向周习坤。两个人如此目光交流的时间不多,特别是最近一段时日。由于苏时征在,周习坤不得不刻意去回避。突如其来的冷淡,不知道白闻生会怎么想不过这也好,若是他真有心思,也该有些不习惯,然后急了,想了。

    周习坤端着球,向白闻生伸出手,等着他来接。可白闻生把手伸过来,他却又把手缩了回去。

    白闻生急了,皱起了眉头“周先生。”白闻生对他称呼一直没变。

    周习坤微微笑了笑,拿起白闻生的手,将球放在了他的手里。手背带着些刚运动过后的高温,可还是爽滑洁净的。

    “我挺想你。”周习坤说。

    “天天都见,有什么可想的”白闻生半垂着眼,拿着球转身走向了苏时婷。

    周习坤展开笑,若不是这样每天相对,就可以想可以念了么他看着白闻生的背影,自顾自地曲解着白闻生的话,还从中找到了一番乐趣。

    “姐夫”一条手臂突然从后面挽住了周习坤的脖子,随后一个脑袋也探了过来。苏时征刚才已经看了半天了。虽然姐夫和白闻生几乎没怎么说话,可他就是看着他们两个相当别扭。白闻生已然成了他的眼中钉。如果靠近姐夫以后,那这颗钉子就越发明显,扎得肉疼。

    “嗯。”周习坤微侧过头,又拍了拍苏时征的手臂“都多大人了,给我站好了。”

    “我不”苏时征摇了摇周习坤的肩膀,完全是撒娇的口气。他今天就想撒娇了,在白闻生的面前,给他看看“姐夫,你背背我。”

    “你还是个孩子么”周习坤一巴掌拍在了苏时征的大腿上。

    苏时征被这一巴掌打得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当然不是孩子了。是姐夫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看。”他低下头,在周习坤的耳背上就亲了一下“姐夫,你今天身上怎么这么香”

    周习坤被他亲得抖了个激灵,一下把他甩下来“臭小子,做什么呢”

    “你干嘛凶,玩玩嘛。”苏时征瘪了个嘴,不服气。“你说你又去哪偷食去了还是那个白狐狸身上的”

    周习坤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从杜子明那染回来的,可又不好说明,只能笑了笑,掐着苏时征撅起的嘴摇了摇“别瞎闹。是你姐姐的香水味。”

    “是么给我闻闻。”苏时征成了一条小狗,围着周习坤开始左嗅右嗅。

    周习坤任由他去,抬头看向还在玩球的白闻生,白闻生专心致志,丝毫没往他这边回头。

    忽然他发现苏时征的手居然压在了他的腿间,周习坤咧嘴想要骂人,苏时征却笑着抬起头,松开了手,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神神秘秘地凑到了姐夫耳边,环手抱住了他的腰。姐夫的身体暖暖的又很结实,他真想抱着撒一番野,可是要怎么撒野他也不清楚。反正亲亲,啃啃,咬咬一定很舒服。而且一定能让白闻生气的要命

    “姐夫,我喜欢你。”苏时征说,其实这话他这段时间说过很多遍了。可他总觉得没得到满意的回答。

    “我知道。”周习坤拿他无可奈何。

    苏时征有些生气,又摇了摇周习坤“姐夫,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然我们。”他话面说出口,就听到苏时婷站在草地里遥遥地大呼“弟弟羞羞羞”

    白闻生正蹲下身在灌一丛矮灌木里找皮球呢,这时候也转过了头。

    苏时征感觉自己还没动手,就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傻姐姐。气得要死的松开了周习坤,冲着苏时婷喊“你知道个屁啊”

    苏时婷跑了过来,还不服气地抬起下巴“我怎么不知道了你亲他,姐姐说了结了婚才能这样。”

    “她骗你的”苏时征觉得自己简直没法和她说。

    “姐姐才不会骗我呢。那啊叫入洞房我都记得。”苏时婷鼓着腮帮子,斜着大眼睛看自己的弟弟。

    “哈哈,你知道什么是洞房你和你那阿生洞房了”苏时征挑衅地看了一眼白闻生,白闻生遥遥站着,面目寡白。

    “我,我不告诉你”苏时瑛忽然想起姐姐说过这些是秘密,不能对别人说的,连忙改口说道。

    “你就是个傻子。你的阿生根本不要你。”苏时征一斗上嘴,便口无遮拦了。

    “唔。”苏时婷顿时瘪了嘴,长长地嚎了一声,然后真放声大哭起来。她最怕听到“傻子”两字。在家里她是二小姐,自然没人敢提,而且苏老爷也是严令禁止,所有人提傻啊笨啊之类的词。可以前总有其他小玩伴这么说过她,于是苏时婷虽然爱玩,可是绝对不出家门和别人在一起玩。以前她的朋友只有管家李富一个,现在又多了个白闻生能陪她。太久没听到这个词了,苏时婷的心深深被刺激了一下。

    “三弟,快说对不起。”周习坤已经无法去顾忌白闻生,焦头烂额地厉声斥道。这要是苏老爷现在来了,又要起风波了。

    “我又没说错。”苏时征犟嘴说,他看了一眼哭得满脸泪的姐姐,也意识到自己犯下错了,但是要他在白闻生面前道歉,绝对不可能。这张脸拉不下来。

    白闻生看到阿婷哭了,赶紧几步地跑了过来,手伸也不好,不伸也不好地犹豫了几下抚了抚苏时婷的头发“别哭了啊。阿婷最聪明了。”

    “哼。”苏时婷打开白闻生的手,扭过头去。这时候管家李富听到了哭声,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纸折的兔子“哎呦,我的二小姐,小祖宗,哭什么啊。”

    苏时婷泪眼朦胧地看到是李富来了,连忙扑奔了过去。李富揽着她,伸手梳了梳她的辫子,将它放到肩前“二小姐不哭了啊,你看小兔子看你哭了,也不开心了。”

    李富只是三言两语,苏时婷果然就停止了刚才的嚎啕大哭,而是换成了小声抽泣“我是不是很傻阿生不要我。”

    “不是,当然不是啊。二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进屋折小兔子去,好么”李富拍着苏时婷背哄劝说。

    苏时婷揉着眼睛,点了点头。李富笑了笑,抬头冲白闻生和周习坤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苏时婷走了。

    苏时征皱着眉头,紧闭着嘴,这场祸是他闯出来的,他心中有愧,可是苏三少爷不是个能挨说的人,他只能抢先一步说冲着白闻生说道“你的老婆,你都哄不住,还要一个下人来哄。”

    “要不是你,她怎么会哭”白闻生是生生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字。他是极怒了,可对于苏时征他并不能说什么。

    “你这是在怪我咯嘁,假装当什么好人。你到底要没要我二姐,你自己最清楚”苏时征手的一张嘴成了小钢炮,冲着白闻生狂轰滥炸。

    “混账,她是你姐姐。”白闻生脸色透青,手捏起了拳隐隐作抖。

    “你居然敢骂我你以为你真是我姐夫”苏时征摔起了胳膊,手掌绷直了就要甩出去。

    “够了”周习坤一下逮住了苏时征的手腕。苏时征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动不了,落不下。

    “姐夫你帮着他”苏时征真是没想到捉自己手的会是周习坤,他觉得这个时候姐夫一定能帮着自己的。

    可周习坤稳稳抓着他的手不放,眼里一丝动容都没有。

    “姐夫”苏时征又叫了一声,他腕子疼了,被周习坤捏疼的。

    周习坤没有放开他的手,只是放低了紧握着,他担心自己一松开,苏时征又撒疯做出什么过激事来。

    “走跟我进去。”周习坤把苏时征几乎拽了个踉跄,拉着进屋就往二楼走。苏时征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噗通一声,栽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他一下弹坐起来,发现周习坤正要出门。

    “姐夫你别走。姐夫”苏时征跑过去,用自己身后背抵住了门,拦住了周习坤的路。一双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你还要去找那个白闻生么我知道你都是骗我的,你就是喜欢他,对不对”

    “你想把你爸爸惹怒了,再罚你跪几天”周习坤义正言辞愤斥道。

    苏时征醒悟了一瞬,可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弯。

    “我是在帮你啊”周习坤叹说道“如果这个事情让你爸爸知道了,看他要拿你怎么办”

    “可,但是哼,现在白闻生可真得意了”苏时征依旧忿忿不平,对姐夫说的话半信半疑。

    “没关系。想要爸爸对你刮目相看,就必须忍这一时之气,不然最后得意的总是他。”周习坤尽量着以理规劝。

    “哎可这得忍到什么时候。这是我家,又不是他的。”苏时征抓了一把头发,发型乱成一团。

    “放心,很快,很快的。”周习坤笑将他头发撸了平。谁知苏时征竟然一跳,整个人快挂在了周习坤的身上。

    “这又是发什么疯了”周习坤几乎有些抱不住他,只得用手去托了托他的屁股,笑低着头说。

    “姐夫。”苏时征顿了顿,咽了下口水。双眸亮了亮,他笑起唇角“我们,我们做一次吧。”

    周习坤倒抽了口气,直接了当回答道“不行。”他实在是不想招惹苏时征,倒不是因为他是苏家三少爷,而是这个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脱缰管不住了。现在就这么难缠,这要是动了还了得了。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苏时征气了道。“我不够漂亮你不喜欢我”

    周习坤抱着他,将他放到床上,自己站在床边上。这个真没个好理由安抚得了他。说他年纪太小,可偏偏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说两人的亲戚关系,可他又分明看见了自己和白闻生的事。

    “姐夫,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苏时征不懂什么是恋爱,反正以前的日子他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如何就如何的。不知道怎么去让人喜欢,只会一股子劲地问。

    周习坤尽量笑的自然“如果你还不漂亮,那天下就没有漂亮的小子了。”这句话倒是不假,苏时征是一等一的漂亮胚子。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苏时征不明白,他们两个真的干了那事,也不是姐夫吃亏啊。

    “我心疼你。怕你疼。”周习坤说道。

    “这个真的很疼”苏时征顿时萎顿地低了头,无措地看着床面。他当然怕疼,是人就怕疼。

    “你说呢”周习坤笑出声。

    苏时征左思右想了一会,他只和女人有过这事,可那些女人个个身经百战,所以看不出痛痒,反而好像是挺舒服的。虽然没了主意,可是他愿意去相信姐夫说的话,歪了身,抱住了周习坤的腰,抬起头,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模样“姐夫我错了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怪你。”周习坤心底里松了口气,笑着将耷拉在苏时征额头上的短发往上捋。

    “姐夫,你是不是想笑话我”苏时征嘟囔了一下。

    “笑你是个活宝贝。”周习坤捏掐了他的脸蛋,心想这颗定时炸弹,终于暂时解除警报。

    、第23章 绝尘去

    苏时征好哄,白闻生不好哄。好哄的周习坤不乐意要,不好哄的他却眼巴巴惦记着。总之人就是顶贱的一个玩意。

    周习坤也挺担心白闻生会因为自己分明跟他求了爱,却又和小舅子走得过近而怀疑自己的做派问题,人格问题。但是他也不打算解释了,免得有越描越黑之嫌。

    而且此时他心里更加惦记的是黄云山的那批烟土,这也许可以做起一个长久的生意买卖。黄云山货源,他来利用苏家的人脉与渠道在租界里销售。这虽然是有危险的事,但毕竟是一条可以空手套白狼,一本万利的大道。

    周习坤不缺钱,可需要属于自己的钱。可光他一人干不行,周习坤第一个想到的最好合作伙伴就是严秉煜。本来严秉煜是被周习盛拉进来的。可是周习盛一扯手,严秉煜也保持了观望态度。显然他与黄云山无甚交情,对于这笔钱也觉得可有可无。周习坤觉得以现在自己同严秉煜的交情,让他再来帮个忙,也不是难事。

    穿过小贩林立热闹的城隍庙,在九曲桥头的乐圃廊茶楼,周习坤见到了严秉煜。

    严秉煜西装革履穿着俨然,坐在一群喝茶剥瓜子的老太爷们中,饶有兴致地听着台上唱的评弹孟丽君。从外看起来是格格不入,他的神情却是完全陶醉其中的,跟着笑跟着叹,简直和那些人打成了一片。

    看到周习坤笑着一招手,让他过去。周习坤坐在一边看得无奈,他现在对这些并无兴趣,那软糯的调子其实很动听,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他的心里不舒服。不等严秉煜看得尽兴,就拉着他就去了雅间。

    严秉煜边走还边笑,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周习坤坐下来,想把话头转到正事上,却发现严秉煜正在望着他发笑。

    “秉煜兄,你这是在笑什么”周习坤狐疑地看着他,手指揩过唇上的那抹小胡子“我脸上长了花”

    “哈哈哈,不是。我只是在想孟丽君女扮男装竟然没有人能发觉,那些人真是双眼昏花。”严秉煜端起茶壶,青碧的茶水倾入茶杯。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周习坤不解地皱眉头。

    “自从上次听习坤兄唱了一段霸王别姬,忽然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和那些浊瞎的庸人俗人一样。”严秉煜将茶杯推向周习坤桌前。

    周习坤眉尖微翘,凑进看了看向了眼前的人“秉煜兄这是喝了茶还是喝了酒怎么就醉话连篇了”

    “哈哈哈,习坤兄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对了,今天找我是有急事”严秉煜似乎不善于调侃,点到即止地恢复了往常的神态。

    周习坤微微一笑,两指拎起玉色的茶杯“急事到不至于。黄云山那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严秉煜眼里闪过惊讶“他看上去不过是贪财好色之徒。听说这人极没有义气,在天津把兄弟出卖光了,才跑到上海来避难。怎么你该不会是想”

    “贪财好色,这样的人才有弱点,反正我们也不用和他称兄道弟。他在防人追杀,不敢轻易露面,那批烟土我想接下来。”周习坤又将茶杯放落到镶嵌着大理石的红木桌上。

    “他答应了”严秉煜侧过脸。

    “嗯。”周习坤的头顿点了点。“秉煜兄可愿意帮我”

    “兄弟之间不谈帮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这要是让习盛他知道了,可会有些麻烦。”严秉煜声调放缓着,双目凝视周习坤。

    周习坤倒是无所谓地笑了“不要去告诉他,这件事与他无关。”

    严秉煜注视周习坤若有所思地笑着点了头“那好。不过我总不放心黄云山那人。”

    “黄云山若敢如何,就把他扔回天津去,到时候自然有人替我们炮制他。我想他投鼠忌器,暂时没那么大胆子。”周习坤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将浅淡笑意掩在了杯后。

    这场计划进行得比周习坤预期的还要顺利。本说眼下这个时候,是军比政大,有兵有枪那才是真家伙,即使是市长本也不算什么。不过严秉煜的父亲不一样,他是南京委员长的留学时的同学,并且深受其信任。在上海,各路都要卖几分面子给他。严秉煜是大公子,有他铺路,何愁不顺风顺水

    那批货物很快就打着干茧的名义入驻十六铺码头的仓库,苏家是办丝厂的,所以这个名头不会引起什么人怀疑。通过严秉煜,周习坤又认识了位法国人,皮尔先生。此人在公董局里任职,说得一口好中文,简直是个中国通,而且喜欢卖弄,不过由于知道成语太多,有时候难免偶尔以字面识意,把词张冠李戴用错地方。闹出一些啼笑皆非的笑话,也权当幽默了。

    印度烟土在皮尔先生的洋行里一上市,很快就销售了出去。这个过程时间极短,钱来得极快,即使被皮尔先生抽去了一份,可还是有一笔可观的数目。

    周习坤有纵然一跃成为暴发户的感觉。他不是个没见过钱的,可这是他白手起家,挣到的第一笔。从前他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无论多少到了手里总是很快地就挥霍出去。可现在他想把那些钱抱着全部亲吻一边,看看这究竟是多少。不过到底周习坤没有这么做,在忍下狂喜之后,他很低调地将钱分开存到了外国银行里。

    “周小弟,你果然比你大哥有本事,这以后还不是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黄云山高高长长歪斜在烟榻上,嘴里嚼着玉烟嘴含含糊糊地说。

    “那还不是多亏了黄大哥。”周习坤靠着墙坐在另外一端的榻里,臂弯里依偎着个杜小明。

    黄云山展开笑,脸上嘴角堆起一道沟壑,周习坤说话中听,这一点就比周习盛强一万倍。虽然自己是现在是龙游浅水,可依旧被他恭恭敬敬地捧着。黄云山心里高兴,肺腔里又起了躁动,一口烟长吐出来,还觉着不够,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在烟熏火燎地鼓噪。

    鼻子里透出两缕青烟,他开始倾吐心里话“实不相瞒,我在天津有个拜了把子的英国人兄弟,那时候他的船遇险,要不是我从海滩子上捞他回来,现在他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这批印度货,就是从他那来的,以后也肯定是源源不断的有。”

    周习坤不动神色,唇角笑微微地咬了杜小明喂来的一瓣橘子。两人只穿着条薄透白布裤子的腿,早就你一搭我一缠地交织到了一块。房间里温暖,杜小明的鼻尖上沾了细小的汗珠子,一只手不老实地在盘弄周习坤绸褂子上的盘扣。

    他自从跟了黄云山,就很少登台了。成天着对着一张枯槁而又喜怒无常的老脸,早就受够了。如今周习坤这样年轻英俊健康的人在眼前,不用挑逗也能动了情。

    周习坤双目盯着他,不知道心里用了几分真情,可那眼神却已是深情款款,像是对着自己久别的恋人。他喉结一动咽下了那瓣酸甜的橘肉后,缓缓悠悠地道“黄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哈哈。”黄云山看着他们两人,并不觉得有所冒犯,反而越是开心“我现在是露不得面,以后这发财的路子还不是周小弟你的了”

    周习坤摩挲着杜小明的削肩,他心里本没有长期和黄云山合作下去的打算。可是刚赚了一笔,正让他尝到了一个甜头,但开了胃,才知道这远远还不够。而且有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黄云山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甩掉。

    思忖了一番后,他抬起眼道“黄大哥对小弟这么厚爱有加,小弟可真是无以回报了。”

    黄云山大笑着在烟榻上翻了个身,四脚着榻地趴着,脸上又是狡黠地笑,活脱脱像是盯着鸡仔的大个黄鼠狼,凑近了一些道“也只有对周小弟,黄大哥我才这么心甘情愿呐。这世道还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日我东山再起,绝不会亏待小弟。”他手一指杜小明“他是你的,我的其他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周习坤轻轻笑了,黄云山若真的能东山再起,还有可能如此和自己说话么他不再接话,而是伸出手指,指点住杜小明的眉心,沿着鼻梁慢慢往下滑。指尖在柔软的唇舌间绕了一圈,沾了津液继续往下勾勒。

    杜小明凤眸痴醉,喉咙间溢出一丝哼吟,周习坤双指灵活弹开杜小明马褂的一粒盘扣,露出里面雪缎般细腻的肌肤。

    黄云山眼里泛起光来,沙哑激动地催促道“脱,再往下脱。”

    周习坤没有让他失望,在他面前上演了活色生香的一场春宫。完事以后,黄云山喘得像只狗,不但埋着身将周习坤性器上的污秽舔吃了干净,还吸啄着不肯放,硬是让人在他嘴里又泄了一次。

    周习坤终于衣冠楚楚地坐上了汽车,回家时,已然觉得轻飘飘的快被那一老一少榨了个精光,晚饭的胃口更是全无。汽车刚驶出贝当路,他无意间朝车窗外一瞟,便惊见周习盛正靠着雪铁龙汽车抽着雪茄。

    两人匆匆对视了一眼,周习坤就立马转过头,催促着司机快开。司机不明情况,按照吩咐地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汽车以一骑绝尘之势,将周习盛甩在了身后。

    “艹你个小兔崽子,见了老子居然蹿这么快”周习盛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望着风驰电掣的背影,一手甩了雪茄,将它踩成了泥。

    、第24章 巧设陷

    周习盛觉得有必要找小弟,做一次深入彻底的详谈。至于谈话内容他并没有过多去思考,只是小弟就是个皮松的,隔三差五就需要自己给他紧一紧。

    可周习盛发现周习坤这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踪了。或许说失踪不够准确,因为周习盛知道他就在上海,可就是逮不着他人。反正只要周习盛去的地方,周习坤就绝不会露面。偶然一个突然袭击,周习坤就像是个大耗子,自己刚走近一点,他就闻风而逃。

    这摆明了就是在故意地躲着自己。

    周习盛的忍耐到了极限,什么三十而立,要做给自己看看,都是狗屁么他开始有些后悔,以前不该总是骂小弟不长志气。现在一看,他这还不如以前那样呢。不就是个小败家子么,周家总还是养得起他的。现在这翅膀要真的硬了,还了得了

    周习盛心里上了火,同时他向来不是个将心事藏着掖着的人,所以这邪火也窜到脸上。让他在脖子上生了一个大火疖子。军服的竖领正杵在痛处,叫人苦不堪言。

    “师座,要不要叫医生来瞧瞧”夏副官送上还带有油墨味道的报纸,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盯着周习盛脖子上红肿的那一块。

    漂亮的夏副官,名叫夏长明,最善就是察言观色。不然也不会坐稳师座最宠爱副官的位置。可是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到了头,周习盛是宠他,可这仅限于床上,仅限于随时把他带在身边。可其他实质上的好处,在军纪森严的师座身边,那可是半毛也没捞着。三年以后,他这个位置更显得不上不下,同时青黄不接。因为周习盛没有打算继续提拔他的意思。

    “不用。”周习盛不去看他,而是往自己嘴里填进了个油汪汪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尽量不触动伤处咽下以后,他道“你去把张参谋给我叫来。”

    “是。”夏副官冲着地面将眼睛眨了眨,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周习盛在上海,明里无所事事不过是出席一些无关紧要的会议,其实是有南京安排的要务在身,那就是筹划上海的防御计划,这些自然是暗中秘密进行的。在建筑军事工程的同时,也张开了一张探听情报的大网。

    这张大网挪至私用,很快就查出了周习坤最近的动向。他在法租界里开了一家烟土央行。合作人其中一个就是黄云山。这下周习盛恍然大悟,为什么小弟会处处回避自己敢情是暗中玩了这些手脚。

    黄云山是个什么货色,他很清楚。现在小弟和他混在一起能出什么好事他不用想就能知道。这分明就是自甘堕落,自甘下贱而且自己和黄云山闹翻了,小弟又凑过去,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自己过不去么

    周习盛觉得自己被小弟狠扇了脸,脸上辣一阵,热一阵。

    盛怒之下,周习盛让张参谋和夏副官一起去派人去“请”小弟过来。一个半天过去了,小弟没来,来得只有夏副官。进门时他脸上还带着些笑,可以一接触到周习盛的目光,就立刻敛了笑容。

    周习盛脖子上已经开始化脓了,他不得不把军服和衬衫上面的纽扣解开了几个,才算好过了些。

    “他来了”周习盛一抖眉毛。

    “没。七爷他在严市长府上,说有事抽不开身。”夏副官认真回禀道。

    “派兵去捉也给我捉来”周习盛半吼着道。声带扯痛了伤处,就像一根引线,即将引爆他的神经细胞。

    “师座,听张参谋说,其实七爷只是在那玩麻将牌。看来是有意不肯来。他若是不出市长府,我们的人也没有办法。”夏副官的目光时时在关注着周师长的情绪,说道。

    周习盛虽然明明知道是如此,但是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又不一样了。他的太阳穴凸跳着,一身血液狂躁了成了岩浆,在地壳下急速流动蓬勃欲出。

    “拿这么个人你们都没办法,我还留着你们做什么”周习盛暴怒道,脖子上得伤已经不算什么了。

    “师座,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夏副官小时候上过几年学堂,所以自诩和其他粗鲁的丘八不太一样,说话也是半文半白。

    “混蛋,有话就快说。放什么温吞屁。”周习盛怒火燃烧蔓延,这时候谁要是靠近,必燃上火星子。

    夏副官却一点害怕没有,亮着眼闪了闪“找七爷的时候,我遇到了七爷的小舅子。他和七爷似乎关系不错,不然让他把七爷约出来,不就可以了”

    “老子还要躲着藏着,不能见人是怎么了”周习盛瞪了眼。

    “当然不是。我想师座和二爷之间是有什么误会。若是派人硬来,怕是更要伤了感情。”夏副官微微笑道。

    周习盛对这种拐弯抹角的做法嗤之以鼻,不过皱眉再一想,也觉得算是那么一回事。挥了手让夏副官就按照这个来办。

    由于周习坤最近忙于生意,苏时征也被冷落了多时。周习坤的生意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特别是对于苏家而言。苏时征看到他天出出进进,去的也不过是些吃喝玩乐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带上自己。他心里犯着嘀咕,先头几次还能忍着,可后来越发觉得姐夫是把自己给彻底忘了。

    周习坤不在家,他也干脆懒得回去,白天在烟榻上消磨,晚上就去舞场里狂欢。一天天下来,他年轻轻的脸上也带上了烟容,身体消瘦了一圈。周习盛带领着夏副官等人找到他时,他还在翠金楼的春姨的怀里歪着。

    苏时征见人突然有人大喇喇地闯进来,吓了一大跳,鞋都没穿就跳到了地上,还以为是自己被爸爸给发现了,他带人来逮自己回去。可来的人不是苏老爷,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夫他哥哥。他对周习盛颇有一丝好感,后来听闻原来不止自己找不到姐夫,就连姐夫大哥也找不到他人时,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平衡的欣慰,而且更有一点得意。

    他拍了胸脯,在周习盛面前显摆,姐夫对自己好得那叫一个百依百顺,要约他出来那简直只是小事一桩。周习盛对他的话只信了两成,可还是忍耐下了脾气,笑请他打电话给周习坤,请他来翠金楼。而且这是个惊喜,所以不能直说是周习盛请他。

    苏时征肩负了师长派给的重任,兴冲冲地就去找电话。他早就想见周习坤了,现在有了合适的借口,这电话打得更加理所应当。

    他先打了一个电话回家,下人却说大姑爷一早就出去了。苏时征又连忙打了个电话给严公馆,接电话的是严秉林,说周习坤前不久刚走。苏时征气得要命,怀着一丝希望,又打回了家,终于把刚进屋的周习坤逮了个正着。

    周习坤温温和和地拒绝了他,说一会还要出门。

    苏时征急了,非要他来不可。周习坤听他语气,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事,要自己去救他出来。

    苏时征顺着梯子往上爬,干脆说自己欠了赌债,被人拦了在这不能出去。周习坤这才算答应了马上过去。苏时征撒了一个大谎,心中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坐在烟榻的边缘。因为此刻周习盛已经大爷似得占据了大半个榻面。厢房内还站了好几个一身戎装全副武装的丘八,一个个面容严肃。夏副官站在窗边,从一道窗户缝里观望着门口。

    苏时征隐约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紧张得汗湿了手。周习盛见他这个模样,笑从嘴边挪开了雪茄道“待会我想和我小弟叙叙家常,劳烦苏少爷回避了。”

    “哦。”苏时征皱了眉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过了这一关。

    夏副官忽然回了头“师座,七爷他来了。”

    苏时征笑了出来,从榻上弹坐了起来,却不想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指向了他的太阳穴。他回过头去看,才惊觉那是一把枪。

    “这是做什么”苏时征哆嗦了一下,被枪逼着又坐回了榻。

    “苏少爷别急。只要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就不会伤害你。”周习盛笑从榻上占了起来。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那人就立马拿出了绳子,把苏时征绑成了一个粽子。苏时征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被堵着嘴不能出声,只能簌簌地往下落眼泪。觉得自己要活不了了,笨蛋一个上了人家的当,还害了姐夫。只希望姐夫不要上楼来,快回去,快回去啊。可终于,门被敲响了。

    两个卫士拿着枪站到了门后头。门一被推开,那两人就冲了上去,将刚进门的周习坤摁了住。

    、第25章 算你狠

    周习坤完全是猝不及防,膝盖“咚”地磕在了地上。两只手也被人揪扭在背后。他原以为给苏时征放债的不过是混混流氓之流,可一抬头看到了这满屋子的卫士就全明白了。

    “姐夫,姐夫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苏时征哭腔着大声喊道。这声音听得周习盛心烦意乱,当即挥手让人把他带走。

    “姐夫,姐夫。”被人拖着往外走的苏时征,害怕得腿软,膝盖都站不直了,哭得泪水满面地使劲回头。

    周习坤一时无言,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不可能再说出话来安慰,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回栽在苏时征手里。他沉默着看着地面,只能拿出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势头。严阵以待地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

    周习盛眉梢眼角俱是得意的笑意,他扬着唇走到周习坤的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小弟,别怪大哥用这种方法骗你。现在想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大哥,你这么急着找小弟,到底有什么指示”周习坤心里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平心静气,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周习盛蹲下身,手探入周习坤的西装外套,一下就摸到了那柄勃朗宁,前一阵,小弟就是拿着这柄枪指着自己,要杀了自己。周习盛笑了,他并不急着拿出来,而是用冰凉凉的枪,隔着衬衣去搔刮周习坤胸前的。

    枪口生冷,周习坤浑身惊颤了一下,他变了色,痛苦地喘出一口气,皱了眉头“大哥,算我求你。别这样了,我宁愿你赏我颗枪子。”

    “你这是拿死来威胁我枪子是要赏你,可是不是射在这。”周习盛笑了声,这句自己说出俏皮而下流的话语,让他全身激荡起暖流,简直要一发不可收拾。

    他用手指轻揩过那颗,分明是坚硬挺立的感触。这让他又得意了一番。他把枪拿了出来,在小弟的脸蛋上拍了拍,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看着小弟不削似的表情,把枪压抵在了周习坤的唇上。

    “舔它。”周习盛生了捉狭的心思,凝起目光,命令说。

    周习坤闭紧嘴,皱着眉头,懒得搭理。

    周习盛干脆抓起他的下巴,手指卡住下颌骨,强硬分开他的唇,然后直接把枪管捅进了他的嘴里。

    周习坤的牙齿被枪磕了一下,连着牙根抖泛起酸,满嘴都是生铁的味道,这还不算,那玩意竟然开始在嘴里进出起来。这种羞辱,让他忍无可忍,睁开眼拼死盯着周习盛。那模样就像一头豹子,若不是两边有人架住他的手,一定会扑过来。

    周习盛在他这眼光中乐了“好宝贝,枪不一定是用来杀人的,知不知道还是你不喜欢这个,喜欢真家伙”

    周习坤硬着舌头,无动于衷。

    周习盛斜了下眼睛,咂了声“别怪大哥教训你,谁让你不干人事了黄云山那老匹夫,不要脸的东西,亏你也看得上难道苏家的那个女人不给你钱花你就这么缺钱还是故意要和你哥我对着干”说着他手掌抵住枪柄狠狠往里一推。

    周习坤痛苦呜咽了一声,枪管几乎插入了他的喉咙。他垂下眼睛,眼睫颤动了几下。

    周习盛看着他那模样怪可怜的,伸出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揉搡起他的头发。这是自己小弟,自己的东西,不该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周习坤晃了晃脑袋,嘴里“唔”了一声,口腔里积攒着的津液,顺着唇角滴下了一滴。

    周习盛喉头滚了一下,拔出枪就吻堵住那张嘴,在津液满满的嘴里浑搅了几圈,撩动里面的那根舌头与自己翻搅。吻够了才“啵”的一下分离开。两边站的小兵目不转睛,表情纹丝不变,因为不敢变。

    “大哥。”这一吻下来,周习坤的态度果然有改变,居然气息微弱地,轻轻叫了一声。

    “嗯。”周习盛喉咙里打了一声腔,周习坤服软妥协的样子是他的软肋,每戳必中。不过现在他对小弟多了个提防,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鬼把戏。可是想想周习坤现在怎么也不可能从这里飞出去,他又稍微安心了一些。

    周习坤抬起眼睛看着周习盛,是听话的模样“叫他们都出去好么”

    “怎么你还怕丢丑了”周习盛略微不削,心底却是愉快的。他把枪交给身旁一个人,果然叫他们都退了出去。其实他今天本就不是打算来动刀动枪,而是准备实施怀柔政策的。他退走了几步,平复了一下方才的心情,坐到了榻上看着周习坤。

    “你过来,过来这里坐着。”他有些烦闷着道。

    周习坤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没有挪动位置,而是拿出一块手帕,偏过头擦了一下嘴巴。手帕上出了口水还沾了血迹,怕是刚才磕着了牙龈。他不做声,将手帕塞回进口袋里。

    “叫你过来听不懂人话么”周习盛怒吼了一声。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知道该那这个人怎么是好了。因为从来都只有小弟缠着他这个哥哥,他从来没去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对这个人伤这么多脑筋。

    周习坤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到了榻边上“大哥这么生气做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小弟。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黄云山来找我合伙,我想着他是大哥的朋友,就答应了。”

    “少他妈编话骗我了。你这反倒是怪了我”周习盛瞪圆了眼睛。他长得天生就是威风凛凛的架势,平常不怒就有几分怕人,若真生气起来,简直能有让周围万物胆寒之势。怀柔政策在他这模样下,永远无法贯彻落实。

    “当然不是。”周习坤笑了一下说。

    这一笑让周习盛胸襟一荡。“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下贱货”周习盛怒骂了一句,翻身压到了周习坤的身上。粗暴地开始撕扯他的衣服。耐心只够解开两粒衬衫纽扣,其余的一气呵成整个崩落了满榻。周习坤朝着周习盛的脸猛挥起一拳。那一拳下手不轻,周习盛不闪不避,一下捉住了他的手腕,将手死死摁在头顶。周习坤又蹬起一腿。

    两人交缠扭打在了一起,各有占上风的时候。两兄弟彼此都是撕破了脸,所以没有任何顾忌。周习坤手不够用,脚不够用就上牙齿咬。周习盛骂骂咧咧,什么难听说什么。直到最后两人都没法动弹,才都大喘着气,已交缠的姿势,默认地来了个中场休息。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早在刚才如孩童般的斗殴中,凌乱不堪。汗水浸染发丝,带着青红伤痕气喘连连。姿态毫无优美可言了。

    “我劝你及早收手,黄云山不是个好东西”周习盛盯着小弟那张脸,那语气绝不是“劝”而是军令如山。

    “这个我知道。”周习坤丝毫没有领情的态度。

    “他碰你了”周习盛腾出一直手,往周习坤裤子里面摸。周习坤甩打开他的手,脸怒得赤红赤红“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当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周习盛哼笑道。那露骨的眼神,也已经透漏了他想所说的一切。他手掌压到周习坤肩膀上,不容他几下挣扎一下扯下了他的裤子。手摸到了他的两股之间,出声就是吼似的嗓门“他动你没有让我看看”

    周习坤伸手要提裤子,可刚把手放过去又松了开,干脆地仍由他摆布,嘴上说“没有,怎么会呢。不看苏家的面子,也得看大哥的面子。他没那个胆量。”

    周习盛看了看他,十分不信,手指试探地往里捅入小半指截,那一小圈肉果然紧致地死死嵌咬住了手指,再进去半分也是困难。这才算面前相信了小弟的话,冷笑一声“算他识相。”

    周习坤绷紧了神经,眼瞪了起来,可又不能将厌恶显露过盛。眉头只皱了一下,就舒展开,带着一丝恳求般的说“大哥,让我走吧。”

    “让你走除非他妈我不是个男人。”周习盛是上叠怒火,小弟光了屁股躺在自己面前,如果还将他放跑了,那他满可以一枪崩了自己,不用再活了。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是你亲生弟弟。”周习坤说得颇为无辜。他知道今天很难全身而退,却也不想就此躺平让干,便靠着两张嘴皮子说话周旋“这生意若是做的好,小弟自然会孝敬大哥。”

    “呸,我会稀罕你那么点钱”周习盛哼笑一声,手指捻住小弟胸前的褐点碾了碾“以前你怎么不说是我亲弟弟了”

    周习坤心虚一笑,捉住周习盛的手。自己以前也的确是不争气的败家子,所以挨打挨骂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以至于到后来发展到挨干,那也算有所求取。周习坤不为这些恨他。

    若不是,后来周习盛愈强的控制欲,将他困在周家老宅的房间中三年,在这三年中做尽卑劣之事。他依旧是自己可敬可畏的大哥。可这些事现在的周习盛不会知道。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对立决裂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以前的那个自己。周习坤惧怕自己会重蹈覆辙,所以绝对不能给自己任何机会,去倦怠、去妥协。

    “以前我是走了歪路,可没人说就一定要走这条路一辈子。再说你又不是找不到人泻火,那人你还不满意,我可以帮你找兔子。”周习坤语气决绝,嘴角扬起一丝笑,手指戳向周习坤脖子上那个红肿泛黄的伤口,然后重重一拧。

    周习盛被猛然疼得一哆嗦,扬手甩到他的脸上。难道小弟只能给自己两个选项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兔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不过要多一个选择,周习盛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弟弟不是女人,是女人自己大可以给他个名分。可弟弟是个带把的,这条路就必然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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