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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帝 第26节

作者:云岁意 字数:14406 更新:2021-12-31 12:53:09

    ☆、第九十六章

    扫了一眼将自己牢牢围困住的侍卫,苟正意莫名的笑出声来“我当初就觉得奇怪,为何秋闱之后,陛下还会让臣当这个考官,原来只是试探于我吗?”昭帝看着苟正意比他看着还要老一些的脸。叹了口气道“我当初是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毕竟多年君臣相得,便是最后留不得你性命,也能保你这一世清名。”苟正意目光微动,两个年轻的侍卫已经挡在了他与昭帝之间,另有几人目露鄙夷的将他拉了下去。

    这些人奉的可不是昭帝的命令,苟正意往边上一望,正看见一个青年揭开了脸上的面具,沉着脸向他看来,苟正意心中暗暗自嘲,原来是八皇子,这也难怪,看昭帝早有准备的模样,他也应该在的。他步履沉重的慢慢离开了这个被血污沾染的宫室,他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了,只是这就是他的命啊!想想自己身上流着的血脉,苟正意也不得不苦笑起来,这出身之类的事也不是他能选择的。

    看苟正意被人控制着押了下去,昭帝心中也有些怅然,他是自己从清贫的翰林院里挖出的人才,亲眼看着他凭着天赋与勤奋一步步向上爬,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自己心中也很是欣赏他,这才为了给他将来铺路,特意安排他与衍宣和一起监管秋闱之事,没想到他居然是前朝余孽,委实是太超乎他的意料了。

    见刺客被一一抓住,成英殿中也慢慢安静了下来,昭帝站到阶前,对着下头惊魂未定的士子道“你们都是我六安将来的栋梁,之事前朝余孽太过狡猾,众位受惊了吧?”昭帝这般温和的抚慰,让底下的众士子总算平静了些,中有几个头脑特别灵活一些的,便上前表起了忠心,道是为君上分忧,乃是理所应当,这其中就有谷梁远以及洛哲毅两人。

    听身边的侍卫说起刚刚一片混乱之时,这些士子们的表现,昭帝用赞赏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番谷梁远与洛哲毅,当下心中一动,记住了这两人的名姓,等过两日再行举办殿试之后,公示出的榜上,排第一的就是谷梁远,第二的就算洛哲毅,这就是在帝王心中留有好印象的结果了,此事先按下不表。

    当晚,昭帝却领着衍宣和去到了昭狱之中,苟正意看着倒是没受什么罪的模样,只是怔怔坐在牢房之中,看着比之前还要老上二十岁的模样。昭帝之前确实是十分欣赏他的才华,此刻虽说已经厌弃了他,到底还存着两分惜才,当下直截了当的道“我也不问你前朝叛逆的势力,如今还要多少人在帮助他们等等,朕想你也不知道,只是朕想不明白,你为着六安兢兢业业那么多年,你为何要帮助前朝叛逆,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条件。让你如此奋不顾身?”

    苟正意眼睛亮了亮,淡淡道“臣乃前朝皇室血脉,这一点够吗?”昭帝惊讶的看着他,颇有些难以置信“朕自发觉你有些不对以来,已到你家乡查过三回,你的父母都出身于当地书香世家,顶多是个乡绅氏族罢了,从没与前朝皇族产生过任何交集!”苟正意苦笑道“何止是陛下想象不到,便是臣也是从来没想过的!”

    这苟正意也是倒霉,他是前朝皇族后人,算是前朝嫡子了,身份也算得上贵重,前朝余孽为着保护他,在他出生之时,便用他替换了一家乡绅之子,保他平安长大。这事本来机密,只有叛逆的首领才知道,谁知当初叛逆在韦郡孤注一掷,仅将一些年轻人送到了成郡留为火种,其他人都被衍宣和两人在韦郡收拾了个干净。

    那些到了成郡之人,年纪到底较轻,父兄亲人尽皆死去,加之诺克的肖诺祈一挑拨,便决定在秋闱之事上弄出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想计划的时候,他们便将主意打到了暗棋苟正意的身上来,将苟正意的身世当做筹码,威胁他泄露考题通报消息等等,确是一路顺利。只苦了苟正意,在忠君与自保中纠结了半年余,人都老了许多,如今被揭穿之后,倒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昭帝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也是有些唏嘘,在离开这处牢房之前,他忽然开口问道“在朕来之前,你是有机会自尽而亡的,为何你没有这么做,不怕谋逆之罪的凌迟之刑么?以往你在朝中的名声还是那般,只怕受过你气的人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的。”苟正意苦笑“臣这一身皮囊又有什么可惜的,臣膝下只有一女,前些日子才说生下一个儿子,臣实在是放不下她。”

    昭帝瞟了一眼全程一言不发的衍宣和,叹息道“这儿女都是债啊。”昭帝再也没看苟正意一眼,淡淡道“你自己做个了断吧,朕会看顾你女儿一二的。”苟正意一脸激动的跪倒下来,重重对昭帝磕了三个头,哽咽着道“谢陛下恩典!”

    走到半道上,昭帝还是叹息不止,他把衍宣和叫到他的车架上,一脸严肃的问衍宣和道“你可知道,父皇为何要让你来陪朕走这一遭么?”衍宣和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道“儿臣不知,想来并不是来见苟大人最后一面的。”昭帝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朕向来知晓你心慈手软,虽然像韦郡那般危急的时刻,你也是会动手的,但往往到那时就晚了!”

    “这……”衍宣和咬了咬唇,道“儿臣将来会注意的。”昭帝恨铁不成钢的道“这不是要注意的事!为帝者哪能这般软弱?”他顿了一顿,又道“这苟正意往日都是直臣的模样,对朕也是忠心,可现在呢?为着那虚无缥缈的血脉,便能参与到这谋逆之事中来!这朝中的臣子比之他的忠心,还有许多不如的!这些人又有哪个值得相信,哪个值得你重用?你心中可要有些把握,帝王心术,说到底不过是维持朝中的平,提拔一方,打压另一方,总不叫一方坐大,威胁皇权便是!”

    衍宣和一怔,昭帝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自顾自的道“你后宫之中太过空虚,朕也知道你心里苦,朕也不会逼你,只是你之后,要么不娶这朝中任一方的姑娘,就保持现状,要么就要在朝中的几方势力中各娶几位,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不能让人拿捏住了,像你的母妃家族,郑氏却已有些尾大不掉之势了,朕上回借着太子妃之事,很削了郑氏一脉的权势,插上了你的人,你现在可明白了朕的想法?”

    昭帝这是在传授他帝王心术!从中感到了淡淡的不祥的衍宣和,立刻跪倒在地,道“儿臣谢父皇指点!只是……”昭帝有些疲惫的扶起他来,淡淡道“你回去之后也不必想得太多,对郑氏有些提防,也不能太过愚孝,守成也是足够了。”衍宣和仍有些迷糊的被昭帝按到一旁的位置上坐稳,昭帝也体谅他现在的震撼,之后也没再与他说些惊世骇俗的话,任他默默思考。

    衍宣和一直恍恍惚惚,什么时候回到东宫,什么时候上床躺下的等等,都没在他的心中留下什么印象,到了半夜,他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又突然清醒过来,他想清楚了!都说是‘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昭帝这也是为了衍宣可罢。要是昭帝过世,衍宣和继承了皇位,郑氏一族作为外戚,自然会风光起来,到时候朝中要与之相争的另一方势力的人选还能有谁呢?从血脉关系从如今的势力来看,衍宣可都是不二人选,昭帝说是教导他如何控制党争,其实还是为衍宣可将来铺路。衍宣和心中略微酸涩,到底还是将那些负面情绪抛开,重新陷入了沉眠之中。

    可在这时候,宫中却还有一位主子没能入睡,这人便是郑皇后了。因为这次动乱发生得极快,结束的也快,郑皇后接到人来报昭帝与衍宣和被叛逆困在成英殿中,危在旦夕的消息,与下人来报昭帝与太子早有准备,这动乱迅速的被平息的消息,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情。她得了那好消息,面上一副高兴得要晕阙过去的模样,连声念佛,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要是这两人就这般去了,她将来掌控着年纪尚小的衍立旬,做个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

    郑皇后也没想明白自己得了那权利之后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是她对昭帝的感情早就给消磨得差不多,如今更滋生了这般的野心,面上那般后怕的模样,心中反而暗恨,怎么偏偏就叫这两人有了准备呢?不过那衍立旬有什么好,自己不过是他祖母而已,却是有些远了,还不如郑秀璃肚子里的那个,都是郑氏一脉,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是男还是女。

    心中有了计较的郑皇后,第二日便开始筹备了起来,首先便是要得到娘家的支持,那个隐秘她瞒了兄长那么多年,到底也到了该告诉兄长的时候了!

    郑氏的异动昭帝也是看在眼中的,只是看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对前朝叛逆的彻查,对新一批士子的安排锻炼等等,都需要他关注。

    殿试动乱之事,到底还是没能完全瞒得住,毕竟当初参与的人太多,这个透漏一些,那个透漏一些,足够某些有心人猜个差不多了。只是这件事再轰动,过了两三个月,也就平静了下来,到了将近初秋的时候,这话题便被更具冲击性的话题给取代了——太子侧妃给太子生下了一个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第一段之后。正好听到《你为什么说谎》这首歌,再回过头审视昭帝对苟正意说的那些话,突然有点不能直视了……但昭帝心中只有惠妃一个,这是妥妥的o ̄ヘ ̄o# 握拳!

    ☆、第九十七章

    郑秀璃产子的时候正好是在早上,刚好赶上了小朝会,因着成郡叛逆之事的扫尾,等朝会结束之后,那孩子都已经生了下来。东宫派来传喜讯的,是个衍宣和觉得面生的小太监,只听他喜气洋洋的道“回陛下,侧妃娘娘已然生下了个小皇孙,如今母子平安。”

    这类侧妃产子之事,原不该直接到昭帝面前来说的,只是如今衍宣和为太子,膝下原先又只一子,这孩子便显得金贵了。昭帝果然大喜,他因着对惠妃的独宠,膝下也只有两子,算得上是单薄了,如今儿子也开枝散叶,他怎么能不高兴呢?当下痛快的给了那报喜的人赏钱,又笑着打趣了衍宣和几句,他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衍宣可的身上。

    在这个时候,英明神武的昭帝,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而已。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只留了父子三人,昭帝瞪着衍宣可,恨恨道“你这个逆子!叫你早些生个儿子,朕也不会再逼你,你看看如今,你兄长都有了两个儿子了,你就不想生一个吗?”衍宣可一脸淡然的模样,任是昭帝如何说,他只做清风拂冈,全然不往心里去。衍宣和却是第一次见昭帝这般模样,很是吃了一惊。

    说了一阵,看衍宣可依然是冥顽不灵的模样,昭帝也说得累了,挥手让这两个儿子都退下,又嘱咐衍宣和多劝一劝他,衍宣和在两父子的目光逼视下,到底还是应承了下来。

    走出了启德殿,衍宣可的脸色依然不好看。衍宣和瞧着他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问道“你现在这又是在闹什么脾气?”因着边上都是人,衍宣可也不能将他们两人的关系都说出来,咬着牙道“皇兄也知晓我心中只有那人一个,哪里还能容得下别人?那人不能生,我便是没有后人又如何?我们身份贵重,难道将来还会缺了人伺候不成?”

    衍宣和微微叹气,他心中也实不愿让衍宣可与旁人在一起,听着衍宣可的剖白,他的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感动,只是想到昭帝,他还是劝道“有人伺候与儿女孝敬又是不同。我想那人也应该理解的。”衍宣可挥开衍宣和想要拉住他的手,愤愤道“我自求这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要皇兄费心了。”说罢,他一脸冷然的快步走了开去,再没有回头。徒留衍宣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之前也与衍宣可私下里沟通过这个问题,衍宣可却从没有像如今这般的不冷静过。他略微有些怅然,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往东宫而去。

    “你们可看得清楚?”昭帝皱着眉问道“一字一句都没有错漏?”那底下跪倒的两个小内侍身子一颤,低着头道“奴才们自幼学习这重现说话语句还有说话人表情的记忆,两三日后说不准,如今不过才过了两刻,是绝不会出错的。”昭帝皱着眉,让那两人退下了。心中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只要不是他想的那个最糟糕的可能就行,其它的缘由他都不是不能理解的。

    回到了自己的郡王府,又坐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衍宣可才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他对旁人窥伺的目光极为敏感,又是与兄长交谈,难免会多注意一些,那两个在一边洒扫的小内侍,手上并没有做粗活的茧子,已经让他有些怀疑,之后两人又一直偷偷瞄着自己与兄长的表情,实在太过可疑,他便存心在这两人面前表演了一番,想来他们也瞧不出什么破绽。

    如今的问题就是,这两人是被谁选中,又是为何被派来观察他与哥哥的。衍宣可叹气,这人选也只有可能是父皇了。父皇他又是如何产生这般想法的?父皇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父皇呢?以父皇的思路绝对不会联想到他与哥哥上来的,那就是因为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了!脑海中浮现了那人看似道貌岸然的美中年,衍宣可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有这么个舅舅,实在是让人心烦。

    关于八皇子膝下无子,又不肯纳妾的争执,一时半会昭帝还是不会认输的,在两父子交锋的过程中,时间就这般慢慢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那个如今还没有名字的小男孩将要满月的时候了。

    这孩子生得顺利,身体的底子也比较好,比之衍立旬明显更为健康一些,母亲又是太子东宫之中唯一的主位,虽然太子还没明显的表现出对这个孩子的喜爱来,但东宫的下人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对衍立旬的态度都没有往日来的殷勤,这样细节上的变化,便是这样大的孩子,也是能感觉出来的。

    这日,衍立旬又听见人在说,小皇孙如何如何聪明活泼,太子对小皇孙如何好,心中到底不好过,便去找了衍宣和,弟弟有母亲,也有父亲,而他却只有父亲了。衍宣和身边的人,在相处之中也能感受到他的喜好,对这个小皇孙也是不敢怠慢的,见他来了,就马上将他迎进了衍宣和的书房。

    衍宣和原本正在与衍宣可谈事,见衍立旬进来,一把将他抱起,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着道“怎么啦,是谁惹你不高兴?”衍立旬这些天一直有些不安,此刻依偎在父亲的怀中,到底得了两分安慰,委委屈屈的小声道“没有别的。”

    衍宣和两人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没说实话,这么大的小孩子,也藏不住什么心事,他们光看他的表情便猜中了八九分,衍宣可单手便将衍立旬从衍宣和怀中拉了出来,抱着他玩了会飞高高的游戏,衍立旬立马咯咯的笑了起来,他最爱小叔这般陪他玩,只是父亲不肯他玩得多了,怕头晕。衍宣和这回倒没马上制止,衍立旬近日不大高兴,如今让他开心一下,也好。

    兄弟两通力合作,把衍立旬哄得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衍宣可忍不住道“这哄孩子的活可真是难办。”衍宣和失笑道“我看你与立旬玩的时候,也是乐在其中的样子。”他又打趣道“要是将来立旬知道,我不让他玩多了飞高高,是因为他喜欢的小叔没有多的招数来哄他,为着新鲜感才特意让我这么说的,不知他到时候会怎么想。”

    衍宣可叹气,道“我这一辈子只怕都拿这些小孩子没办法了。先是肖涵水,后是衍立旬,都很是难哄。偏偏这些把柄都落在了一个人手中。”他故作夸张的露出了一张苦脸,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眸,不肯错开分毫的看着衍宣和,目光中盛满了温柔缱绻的情意,像是在说,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两人对视,衍宣和一时有些怔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推开了靠得极近的衍宣可,侧过微红的脸道“阿可你先坐下吧。”虽然有些失落,衍宣可也只能先往后退了些许,与哥哥保持了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这些日子昭帝盯他盯得也比较紧,要是真在宫中做了些什么,只怕瞒不过他,尽管他心中,其实十分遗憾。两人重又商量起昭帝给衍宣和安排下的政事来。

    到了将近夜里的时候,昭帝突然派人来传旨,要衍宣和领着他新出生的小儿子到启德殿去一趟。衍宣和微怔,在派了善财去偏殿接来那孩子之后,他默默思忖起来,他确实是打听到了昭帝派了人在准备登族谱的事物,只是没想到便是今日。明天就是那孩子的满月宴了,只怕父皇是想先登了族谱,将名字定下来,明日正可以公布吧,这也是他对这孩子的关注的一个表态,免得总有人在背后议论,说昭帝厚此薄彼。

    衍宣和换衣裳的这段时间里,善财已经将那睡得正香的孩子抱了过来。衍宣和也是照顾过衍立旬一段时间的,看着那孩子襁褓还有那乳母,眉头便是一皱,又问善财“你去偏殿将这孩子领来时,侧妃还有嘱咐些什么吗?”善财摇了摇头,侧妃听了他的来意之后,只是按惯例给他包了个大红包,其它确实什么也没说。

    面上不露分毫声色,衍宣和只是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罢了,心中却是暗叹,果然都是郑氏一脉啊,郑皇后当年待他,向来只怕不会比郑秀璃的态度更好了。他示意下人寻出件衍立旬的小披风给那孩子裹上,这才领着人往启德殿去。如今已近深秋,那襁褓在宫殿之内还算得上暖和,晚上到了外头,尤其是奉先殿那边,却是显得有些单薄了。

    到了启德殿前,昭帝的仪仗都已经准备好了,在他的示意下,衍宣和搁下了自己的车架,亲自抱着那小婴儿上了昭帝的辇车,一行人往奉先殿行去。

    看着那孩子红扑扑的小脸,昭帝也来了兴致,指点了一番那孩子哪里长得像衍宣和之后,也没了别的趣味,便伸出手去捏捏婴儿的鼻子,捏捏他的小脸蛋之类的,却又在孩子嘟起唇皱着眉要哭起来的时候收手,就这般玩了半路,到了奉先殿前,下了辇之时,还有些念念不舍的模样。衍宣和也只能苦笑,也不知该说昭帝些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感慨,昭帝喜欢衍宣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瞧他们两对小孩子的态度,那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奉先殿中,早就有人把一应事物都收拾好,摆在案桌之前。昭帝领着衍宣和先给祖宗上了炷香,这才如上回一般,用锋锐之物隔开了那小婴儿的手指头,取了几滴血出来混在朱砂之中,由昭帝亲自执笔,往那块贯清石上写下了端正的三字——衍立明,这就是那孩子的名字了。

    仔细端详了一番自己的笔迹,昭帝看着还是比较满意的模样,只是等他将手中之笔搁回到桌面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血色却慢慢褪了下去,就像那慢慢消失了的笔画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早,给自己撒花!★,°:☆ ̄▽ ̄:°★ 。

    ☆、第九十八章 (完结倒计时三)

    瞧着那褪去的字迹,衍宣和也有些怔愣,面上的表情倒不全是假装,他向来只听昭帝说过,这贯清石的灵验却是第一回见识,只不过他毕竟反应不慢,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往昭帝处看去,昭帝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至极!

    这世间做父母的,总有一种护短的心态,虽说往日在孩子面前,嫌弃孩子这不好那不好的,实际上孩子若真要受了什么委屈,或许是他当年能够忍下来的,却完全容不得自家的孩子被别人欺负,少不得要给孩子出头,昭帝这时候的心态便也是如此。

    要说这生下来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血脉,这样的侮辱昭帝也是受过的,看衍宣和前头那孤零零的一个名字便知,这侮辱受得还不少,但昭帝为着大局着想,当时都是忍了下来,顶多事后在去寻那妃子的麻烦,可这事情落到衍宣和身上时,他根本就没办法冷静下来!他之前为着这个孙儿有多高兴,如今对郑氏就有多愤怒!

    昭帝自然不可能认为光凭郑秀璃一个深闺女子,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做出这般的事来,这背后肯定就是郑皇后和郑源这两兄妹在弄鬼!昭帝越想越是火大,他如今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虽说平日保养得好,看着年轻,在如今这个平均年龄不过三十七的朝代中,已算得上老龄了。

    昭帝的手都气得发抖,脸上也涨红了起来,气都险些就要气出个好歹来,衍宣和赶忙冲上前去,抓紧昭帝的手,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劝道“父皇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啊!”又赶紧吩咐跟着的小太监去请个太医来,昭帝刚刚气得眼睛都凸了出来,可是吓人!

    听着衍宣和的劝慰与安排,昭帝面上是平静了些许,心中却更是火大,自己家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给你们郑氏就这般欺辱!他推开衍宣和扶着他的手,冷声道“先将小皇孙抱下去歇息,我有话要与太子殿下说。”就算是在盛怒之下,昭帝也还是清楚,这贯清石制成的宗谱,是衍氏一脉传承的隐秘之一,却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接着昭帝自去与衍宣和商议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两人的态度倒是一致,这郑秀璃是绝对不能再留了,郑氏也该要付出些代价来,郑皇后监管后宫不利,做出此事的又是她娘家侄女,有连带之责,只是具体该如何处置,还是要商议一二。

    到得最后,两父子到底还是有了分歧,昭帝恨铁不成钢的道“那孩子你还向我求情做什么?让那耻辱在这世上好好的活着,一直膈应着你,你难道还觉得舒服吗?趁着他如今年纪小,又没记事,趁早死了,下一辈子说不定还过得舒坦!”衍宣和低着头坚定的道“儿臣并不是想让这孩子留在宫中,只是要留他一条性命罢了,此事与他无关,儿臣毕竟也照顾了他将近一个月,便是没了父子之血脉,到底也还是有感情在,将他送出宫去,找户殷实无子的人家教养,也是不错。”

    “你!唉……”昭帝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答允了下来,那个指尖扎破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小小婴儿,到底还是在衍宣和的关照下,被人收养了平安的成长了起来,在二十一年之后,甚至还成了当年的探花郎,比之在宫中当爹不亲娘不爱的假皇子,不知日子要舒心多少,只是这就是后话了。

    这夜京中稍微消息灵通一些的人士,除了早早睡下的,其余人都得知了宫中传出的异动,昭帝派人封了东宫的偏殿,将太子侧妃软禁了起来,至于那明日就要满月的的小皇孙,却是暴病而亡,昭帝甚至还动用了羽林卫,把整个郑府都封锁了起来,闹出了好大的动静,这时就算是睡熟了的人,都惊醒了过来,有些交好的官员,或是亲自去到上司家中,或是派下人去探问,总之京城是乱起来了,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这样子是郑侧妃在宫中惹出了什么事情来,牵连了家中,只是昭帝这般兴师动众,不知是为了多重要的事情?

    昭帝也不会向旁人多做解释,对外的理由他自然早就想好了,说是小皇孙暴毙,这郑侧妃疯了,说出了自己巫蛊咒诅皇帝与太子之事,在样虽然也有些丢脸,但总比让人知道郑侧妃假装怀了皇嗣,实际只是夺了别人的儿子来要好得多了。

    打发了衍宣和回东宫去休息,昭帝又马不停蹄的去往了椒房殿,这一处象征意义比较大,他得亲自出马才行。

    到了椒房殿,离殿门还老远,便能听见郑皇后尖锐的斥骂“你们这些狗奴才!是要犯上作乱吗?都滚开!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他这是要翻了天么?”郑皇后是睡下后被这封殿的动静给吵醒的,本就火气不小,给边上的人添油加醋这么一说,心中的怒火那是蹭蹭蹭的就涨了起来,正仗着自己皇后的身份作威作福呢,哪里想得到昭帝便在门外?不过便是她知道了,只怕也不会收敛多少,她与昭帝夫妻情分早尽,如今更不想给他面子了。

    “他们是我派来的。”昭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沉着脸推门而入道“你看看你如今这模样,哪里还有身为一国之母的仪态?”也不等郑皇后反驳,昭帝挥手将这房间里的人都赶了下去,到底还给了郑皇后两分颜面。

    只是郑皇后却不会如此作想,她冷笑了声,道“陛下可不是当年靠着我郑氏登基时候的模样了,都说飞鸟尽,走狗烹,果然不假!我看你到时候见了我父亲,该如何跟他说!当日可是你求着我父亲帮助,求着郑氏联姻,我才嫁给你的!”

    昭帝也懒得与郑皇后废话,看着郑皇后趾高气扬的脸,他依然一脸淡然,道“原来你一直是这般想的,难怪你之前一直那般自傲。这当年之事,我也要与你分说一二才对。”昭帝顿了顿,冷笑着道“当年是你父亲的势力助了我一把没错,这联姻之事却是你父亲主动提出,而且他当初提的人选根本就不是你,是你如今嫁给善郡王的庶妹郑思雯!”看着郑皇后惨白一片的脸,昭帝犹自不肯放过她,冷然道“要不是朕觉得自己乃是太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庶女为妻,你父亲怎么可能想得到你的存在?”

    “到时候到了地下,你父亲要是知道,你后来是如何欺负三房四房的,又是谁指使人安排那郑秀琰得到的秘方,你们正可以好好说上一说!”昭帝冷笑着看郑皇后一脸惨白的模样,又道“你道这回你还可以靠着郑氏的势力要挟朕吗?你还得多谢你那好侄女郑秀璃,她居然拿着不知哪里来的野种说是和儿的孩子,今日被我查了出来,你们郑氏,都完了!”

    昭帝与郑皇后之间,也说不清楚谁更恨谁一些,昭帝为着惠妃的死,自责了许久,更是将这笔帐也算在了郑皇后的头上,他滔滔不绝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出来,心中隐隐也是有着一些报复的想法的。

    “呵……呵……”郑皇后一双眼闪着愤怒的光,眼里满是血丝,面上也带着了两分狰狞,不顾一切的道“你既然对我郑氏有如此多的不满,对我有着这么多的不满,你怎么不废了我?你完全可以废了我啊?你废了我,我们两个不就可以脱离这种相看两相厌的关系了吗?你!为什么!不废了我!”她本就是睡着之后才起床的,这般歇斯底里的疯狂嘶喊,头发散乱开了,衣裳也被她自己又踢又打的弄得一团乱,一向端庄明艳的郑皇后,现在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疯子了。

    厌恶的皱起眉头,昭帝向后退了两步,淡淡道“你自在这椒房殿里好好休养吧,你的供奉我不会让人短缺你的。”他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道“若不是为着和儿,我怎么可能会容着你到现在!你也该认清时候消停一些了!好好在椒房殿里反省,你哥哥那边,我也会保住他的官位……”

    昭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郑皇后疯狂的大笑声给打断了,郑皇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惨然的道“都是为了和儿!和儿是谁?和儿就是给贱种啊!啊哈哈哈!”“你疯了!”昭帝因着衍宣和受的委屈,正是心疼的时候,哪里想得到这孩子的母亲,居然觉得自己的孩子是贱种?

    “对,我疯了,我早就已经疯了!”郑皇后站起身来,带着些癫狂朗声大笑,接着又突兀的收住了笑声,一脸冷静的郑皇后,又带着些许报复的快意道“你知道那臭丫头生下的根本就不是你衍家的种,但是你知道吗?我也没生过孩子!你如今全心为之打算的那个人,也是个贱种,是个下贱的宫女跟侍卫偷情生下来的野种!这下你听着高兴了吧?哈哈哈……”郑皇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看着就像是个真正的疯子了。

    昭帝皱起了眉头,冷淡的道“朕从没想过你是这般恶毒的女人,为了报复于朕,居然连母子之情都不顾了,阿和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可能会认错!”郑皇后已然变得有些痴傻起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见昭帝的问话,只是一边痴痴的笑,一边小声嘟囔着“我没生过儿子,嘿嘿,和儿是个贱种,嘿哈哈哈……”时不时傻笑出声,已然没了神智。

    对着眼前的这个疯子,昭帝便是有再多话要问,也没了办法,只好命令李嬷嬷去照顾她,自己则先离开了这座被管束起来的椒房殿。

    ☆、第九十九章 (完结倒计时二)

    坐到辇车之上后,昭帝还是心事重重,他当着郑皇后的面,虽然看着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是他毕竟认识郑皇后这么些年了,郑皇后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也能分辨一二,他的直觉告诉他,郑皇后这回说的是真的。只是这怎么可能呢?贯清石的灵验,是衍氏一脉几百年来不断验证过的,除了衍氏一族的血脉,没有任何液体能在贯清石上留下字迹,更何况旁人根本不知这贯清石的作用,看郑皇后刚刚发疯了不顾一切的模样,想来她也是不知的。

    可这就有些不对了。昭帝子嗣稀少,在这方面更是留意,他原本觉得是郑皇后生下了他的孩子,便没有多想,可要是按郑妍儿所说,是个她寻来的粗使宫女怀了自己的孩子,那也是绝无可能的,自己毕竟是个皇帝,后宫妃子众多,也没有这个必要。只是衍宣和确是自己的亲生子,却又不是郑皇后所生,能在郑皇后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小动作,还瞒过了所有人,这个宫里如今还有谁能做到呢?

    昭帝如遭雷击,僵硬的坐在车辇之中,那个人名就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是了,除了她还能有谁呢?如今在他的刻意打压之下,后宫中的妃子并没掌控到什么实质的权利,可当年却不是没有,在他的纵容之下,岚儿的手下还是有一批对她忠心耿耿,得用的人才的。

    金黄色的辇车中,忽然传出了昭帝微带颤抖的声音“元圆,你替朕往……往常宁宫走上一趟,把萱草叫来。”元圆带着些疑惑将昭帝的吩咐重复了一遍,见昭帝没有反对,这才往常宁宫而去。昭帝坐在车中,心里却满是沉痛,那个地方自岚儿过世之后,他便再没有去过,如今再说出口一次,又揭开了他心中的疮疤了。

    在常宁殿中,萱草端坐在下首,纵使过了这么些年,这个常宁宫中已没有了主子,她却依然习惯坐在下首,把那上首的位置留给了她早就过世了的主子。萱草身上的衣裳已然穿得齐整,显是早有准备了,元圆将昭帝的吩咐一说,两人便能往启德殿去了。元圆与她的交情也算是不错,看她这般模样,知晓她心中有数,也就没有多做提点,只是道“陛下刚刚从椒房殿里出来。”

    萱草点点头,算是承了元圆的情。她在心中也是默默叹息,这一回出去,只怕当年的那些隐秘便再也保不住了,只是如今郑氏衰微,小殿下的地位也已经稳固,说出来也是无妨。这般想着,到了昭帝问起来的时候,她便将那陈年旧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过是短短的一夜,在无数人的生命里,也许是那般的微不足道,仅仅是生命里的一个过程罢了,可在如今的六安,这一夜,却使得无数人的命运有了天翻地覆的大改变!

    因着昭帝的打算都已经提前与衍宣和通过气,是以衍宣和回到东宫之后,便极快的甩开了那些无谓的顾虑,早早的便睡了,只是他这一夜睡得香甜,一早上醒来,却感觉周围像是天翻地覆了一般。

    首先让衍宣和吃了一惊的便是东宫早上当值的宫女居然成了萱草!巧铃已经被他送出宫去待嫁,东宫大宫女的职位空缺,只是来的怎么会是萱草呢?衍宣和一开始也没想到是昭帝知道了什么,只是疑惑着问道“嬷嬷不是在常宁宫当值么?怎么到了东宫来?”他心里一直记着萱草是衍宣可的生母,对她总有两分尊敬。

    萱草还是她往日那般严肃认真的模样,眼风只是一扫,周围的小宫人手脚都麻利了三分。但她看着衍宣和的眼神却满是温和慈爱,眼中还带着些掩饰不住的喜气,话语里却还是公事公办的严谨“因着东宫里出事,陛下放心不下,便将奴婢派来帮着管照一下。”衍宣和心下一动,便反应了过来,昭帝这是知晓他并非郑皇后所生了!而且就这般看来,昭帝这回是容不下郑皇后,更容不得郑家了!若非如此,也不能让原先惠妃身边的侍女来照顾自己,可不是明晃晃的打郑皇后的脸么!

    收拾妥当,衍宣和便出了东宫,往启德殿行去,今日虽然不是朝会的日子,但他当太子以来,昭帝也有刻意培养他,每日跟着昭帝学习政务的处理,也是他学习的一种方法。只是出了东宫,外头的宫人的目光,却让衍宣和觉得有些不对,他扫了眼身边,善财却没有跟着,随他出来的是萱草。在他心目中,到底还是把萱草看做是长辈的,便没能问出口来。

    萱草的能力确实不错,她看着衍宣和的表情已然猜到他所想,当下笑着道“殿下可是还不知道,昨日夜里,皇后疯了,陛下念着旧情,尚给她留了两分颜面,对外只说是重病需要休养,把整个椒房殿都留了给她。”她说完,还略带深意的冲衍宣和一笑,他们两人都清楚,这皇后的位子总要有个人来坐的,倒不如将郑氏留在那儿当个傀儡,免得到时候慧妃等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萱草的心中满是快意,这郑皇后与惠妃可是多年的仇敌,此刻对方落得如此下场,她又如何能不高兴呢?只是衍宣和在最初的吃惊过后,并没露出什么喜悦之色来,反倒是有些复杂。他历经两世,如今可算是报尽了两世大仇,心中却是有些怅然。

    见了昭帝,衍宣和心中的怅然之意更重了。到得如今才知晓衍宣和才是惠妃所生之子的昭帝,看着被他忽视了多年的孩子,一时之间都有些手足无措。他爱重惠妃,并不想责怪她什么,而此事也与衍宣和无关,他更不能迁怒于他,想来想去,也只能够怪自己,谁叫自己是皇子,还是唯一的不受宠的嫡长子呢!为着这帝位,不能放下手中的权利的是自己,为了权力而与郑氏联姻的也是自己,不愿意对恋人放手的也是自己,这又哪里怨得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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