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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帝 第12节

作者:云岁意 字数:14765 更新:2021-12-31 12:52:58

    等进了屋,碧玺便伺候着衍宣和将身上的披风给脱了,又给他换上新的手炉,等着小宫女们端来洗脸水的空隙,碧玺不无嗔怨的道“殿下怎的又穿上这件前年的披风了?这都旧了,也不暖。虽说殿下不爱今年制的那两件,去年陛下赏的那件红狐的也能穿啊!殿下去年时不是还很喜欢么。”衍宣和只抿着唇笑,任身边的侍女唠叨,却没说什么。

    这要衍宣和如何能说出口?说他知道那身披风是衍宣可辗转送给他的,说他甚至还知道,做这身披风的毛皮全是衍宣可亲手猎来的。说他还知道,他的弟弟衍宣可喜欢他,而他只能选择拒绝?这些理由他没一个能说出口的,只能沉默以对了。

    碧玺看着眼前称得上是玉树临风的少年,感受着他无言的纵容,心中又是喜悦又是酸楚。她如今已经二十了,是这东宫里握有实权的大宫女。可这些又能算什么呢?若她能出宫,等放出宫去也已经三十了,那时还会有什么好人家肯要她?若是不能,一直便在这宫里当她的女官,能一直像如今这般倒也还好,可过几个月,东宫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便要到来了,等到那时她又能算什么呢!

    更何况……碧玺将手中拧干的帕子递给衍宣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情意。只可惜衍宣和看不出来,而看出些端倪的善财等人却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共事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感情,而且若是碧玺真与殿下成了,那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等用过午饭,衍宣和便到了书房里,他每日仍要抽出些时间习字的,只是之前是为了练习,如今却是为了静心。他已经快到十八岁了,而上一世昭帝便是在他十八岁时开始重病,最后一病不起乃至驾崩的。离现在已经没有多久时日了。

    只是最让衍宣和想不通的是,前世他与昭帝并不亲近也就罢了,可以说是昭帝掩藏得颇好。如今他也算是有了太子之实,更救过昭帝一命,与昭帝日日相见,有时候距离也挨得极近,可他却看不出昭帝有分毫病色,依然还是很健康的模样。

    可是这不对!离衍宣和十八岁不过只有短短的六个月了,他记得极清楚,当初昭帝的病情被发现,就是在他十八岁之后的一个月,昭帝当着众人的面吐出了口血!若那是急症爆发,不可能昭帝之后还可以拖了将近一年,若不是,这如今就应该能看出些什么才是!难道是他的重生改变了昭帝的病情?这不可能,之前改变的那些事,都是因为他的参与,这才发生了改变,他如今可没请太医来给昭帝看过诊,他又怎么可能影响昭帝的重病呢!

    手握着毛笔在纸上下意识的勾画,谁也不知道,此刻衍宣和的心里已是惊涛骇浪,除非昭帝的重病以及死亡的事实,都有衍宣和的参与,或是受衍宣和的影响!可是这怎么可能,自己是绝无可能参与到害死昭帝的事情的!那……衍宣和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个细节,他对前世自己重病之时的记忆已有些模糊,但他当初发病之时也是吐了血的!昭帝也吐血过,之后也只能在床上静养,不能稍动。只是昭帝受到了精心的照顾,直到死还是能动,能说话的,不像他,死之前还要忍受郑皇后与郑源的羞辱,身边连个真心对他的人也没有!

    当年还有流言说过,这疾病要么是衍氏一族子嗣都会有的病症,要么就是前朝的诅咒!当时病得还不算重的衍宣和只是一笑置之,如今想了起来,却是毛骨悚然,他根本就不是衍氏的子嗣啊!他只不过是宫女与侍卫通奸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得衍氏独有的病呢!若这怪病不是因为血脉,而是人为呢?突然想到这一点的衍宣和手指一抖,正写的这一页却是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搁下笔,令善财将那纸张扔掉,这事情可要好好盘算一下了。

    昭帝去世后,得益的只有衍宣和,以及一直支持他的郑氏一族。衍宣和自己即位后,把朝权全让给了舅舅郑源,更是全无自我,一心愚孝,最后等他重病之时,郑氏差不多已经把持了六安的朝堂,只怕郑氏不但不会发出他那封让衍宣可回京即位的诏书,反而会直接篡位自立了吧?这样说来,只怕是郑氏所为的可能性最大了。

    可郑源有那么大的胆子么?而且衍宣和死前也听了郑源与郑皇后的谈话,郑皇后当初连那样的隐秘也说了出来,若真的是他们下的手,郑皇后会忍住不炫耀吗?

    而从另一个角度说,其实也有可能是前朝叛逆下的毒!从自己身上所中的寒毒可就以看出,叛逆的手中还是很有一些特别的毒物的。昭帝驾崩,又没有定下两位皇子的身份,到时两方相争,他们便可浑水摸鱼了!只可惜衍宣可当年做出了退让,最后是衍宣和平稳登基。前世衍宣和驾崩,郑氏必然舍不得手中的权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衍宣可,而衍宣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六安到时肯定又会乱起来,给了前朝余孽们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样一想,似乎也能说得通。

    想了好一会儿,衍宣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以他的思路,想来想去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当年他们到底是如何投毒的?确定了自己是太子,到底是不是改变昭帝寿命的原因?衍宣和颓然的推开了眼前的折子,这是昭帝为了锻炼他,特意选出来给他批改的作业。心里却想着自己要是能像衍宣可那般聪颖便好了,自己占着重生的优势,论起处理政事,杀伐决断,没有一处能比得上他,实在是失败透了。

    衍宣和正在自怨自艾,却听得内侍来报,郑瑾远入宫来见他了。衍宣和皱起了眉,他可是一直没忘记的,郑瑾远也是在自己十八岁这年,脱离了郑氏,接回了自己的母亲,正式更名为夏瑾远。就算衍宣和早知道了他会这般惊世骇俗,可派人观察了许久,也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衍宣和心中这就觉着奇怪了,瑾远每年的零用他可是知道的,观其行事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那他哪来的七万两银子给郑家?又怎么可能在净身出户之后还有了那么大的家业?可那么一大笔财富,郑瑾远总不可能是在这之后的半年时间里便攒了起来吧?

    示意宫人们将郑瑾远引来,衍宣和整了整衣服,走到了外间。一见郑瑾远,衍宣和便吃了一惊。郑瑾远往日在别人面前虽说也还是注意着形象,但还是能看出骨子里透出的不正经来,哪里像现在,当着衍宣和的面,都是那么严肃的表情。

    一坐下来,郑瑾远也没像之前那般插科打诨,开口便是重点“表兄,我要脱离郑氏了。” 衍宣和惊得手一抖,满杯热烫的茶水就撒到了桌上,他也没管满桌的茶水,一把抓住了郑瑾远的手,严肃道“瑾远你在说什么?你是舅舅唯一的儿子,你怎么可能脱离郑氏?舅舅怎么可能会允许?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郑瑾远冷哼了一声,反手握住了衍宣和的手,淡淡道“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将近十三年了。表哥你也不必劝我,我已经想得非常明白了。”看着衍宣和被他这惊天动地的宣言惊得发白的脸,他顿了顿,到底说出了些心里话“表哥,我要离开郑氏,右相大人不会不同意的。他们都怀疑我不是右相的亲生子,认为若我真的是右相的儿子,右相不可能这么多年来,后院里除了我娘,再没出过一个怀孕的女人!右相大人自己也是这般觉得的,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若非如此,那些女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将我母亲发卖!”

    郑瑾远站起身来,手指都气得发抖“他们这么说我,我或许能忍,可他们不能怀疑我母亲的名誉!”他转过身来,眼睛盯着衍宣和认真道“我已经找回了我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从卡文星人的手里逃出来啦~时间轴又往前推进了半年,这是新一卷的开始。

    ☆、第四十八章

    “你找到了你的母亲?”衍宣和盯住郑瑾远,一字一顿的的重复了一遍,脸上的惊讶却不是作伪。上一次郑瑾远托他给林太傅帮忙,那时不就已经找到了吗?

    原本情绪颇为激动的郑瑾远面上一红,道“当时托表兄帮忙的时候,瑾远只是随便找的理由,没想到之后真的在林府找到了她!”他叹了口气道“我母亲当年居然给那恶妇卖到那种龌龊地方去,幸好她自己机灵,半路便逃了出来,最后为林夫人所救,就留在了林府。”

    说到这些,郑瑾远眼眶也红了,六安最重孝道,他幼时也打听过生母的所在,只是知情的人无不三缄其口,这才引起了他的怀疑,让他一直追索下去。如今才知道他的母亲在生下的第三天,居然就要被卖到妓院去!他的嫡母当初存的什么心,又是为何而默许了,郑瑾远也不想管,只是这坚定了他离开郑氏的决心。

    郑瑾远也明白,为什么就算自己也不相信郑瑾远是自己的儿子,也还要养着他,无非便是不想让郑氏其它四房的孩子继承他的地位么!对几个庶弟可以说是厌恶至极,是以宁愿养着这个可能根本不是他儿子的孩子,也不肯过继其它几房的儿子!可郑瑾远能让他如愿吗?他想离开郑氏,也是带着对的报复之心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出他是的儿子,可偏偏所有人都不相信,你们不相信算了,他郑瑾远也不稀罕当的儿子!

    等边上守着的善财擦完桌子,退到一边,衍宣和重新斟了一杯茶,递给了郑瑾远,安抚道“瑾远不必太过偏激,父子之间哪里来的隔夜仇呢?你长得还颇有几分像舅舅,舅舅平日待你也不错。……”郑瑾远冷笑,若不是看在自己跟长得还有几分相似的份上,能允许自己出门交际,甚至入宫学读书吗?

    见郑瑾远真是完全打定了主意的模样,衍宣和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再劝。说来郑瑾远离开郑氏去,对他还是有利的。等郑瑾远从族谱除名,改姓为夏,这郑氏宗子的位置可就空了出来,为了将来的族长之位,郑氏其它四房,哪怕是互相结盟的二、三房,以及四、五房,只怕内里都少不了勾心斗角,郑氏之间的关系只会更差。对他彻底毁掉郑氏的目标,自然是有利的。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听得两人沉闷的的呼吸声。衍宣和犹豫良久,问道“瑾远既已打定了主意,来找我却又是为什么?”这也是他想不通的一点了,前世郑瑾远对自己要离开郑氏的这个决定,瞒得极紧,可以说就连都是当天才知道的,当时就气的够呛,更别提当初的衍宣和了,他都是等郑瑾远搬了出去,才知道的消息。如今郑瑾远主动来找他,却是为什么?

    郑瑾远微微一笑,道“哥哥真是爽快。我到底想如何做,现在却是不能告诉哥哥的,过两日便是我的生日,到时候哥哥可要赏脸到场啊!”他顿了顿,到底还是解释了一下“哥哥只需要到场便好了,必定不会让表兄被姑姑骂的。只是托哥哥到时给我求下请,不然以后表兄再要见瑾远一面,便只能将瑾远从地里挖出来了。”

    一开始郑瑾远倒还颇认真,说不得两句,内里那不正经的态度就又露了出来,少不得又挨了衍宣和一拍,一句劝告“瑾远又乱说话,舅舅哪里可能那般对你?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郑瑾远笑着耍赖,却是把之前的话题糊弄了过去,心头却是一片阴霾,他最好如此,不然他也不在乎郑氏的颜面了!

    等郑瑾远离开之后,衍宣和又仔细考虑了一番自己的立场和态度,等他考虑清楚,又写了两份昭帝布置的“作业”,时间已经到了他每日去向郑皇后请安的时候了。

    到得椒房殿,等衍宣和坐定,郑皇后才从后殿出来。郑皇后如今是越来越厌烦这个儿子了,偏偏还要每日见到他,与他上演一番母慈子孝的戏码,时间一长,她早就腻味透了,是以故意怠慢了衍宣和几次,可她哪里知道,衍宣和看到她那厌烦的表现,心里只会更高兴,等再久都甘之如饴,哪里会觉得不舒服呢?一来二去,见宫中都要传出皇后不喜亲子的流言了,她才收敛了些。只是十次请安中,到底还是会遇上一两次,皇后有理由的迟迟没有出现的情况。

    “儿臣见过母亲,给母亲请安。”衍宣和行完礼,郑皇后微笑着示意他坐好,这才笑着解释道“刚刚后宫里又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几个不会看脸色的就又来请教我了。我想着她们位份虽低,但到底也伺候过你的父皇,便先打发了她们,让她们避开你。阿和没有等多久吧?”

    端坐在椅子上的清俊少年露出了抹浅笑,柔声道“母后主管六宫,自然是事务繁忙,儿臣知道的。”他脸颊上慢慢透出两抹红来,轻声道“等半年后,儿媳妇入了宫,也能为母后分担一二了。”郑皇后嘴角一抽,捏着帕子的手青筋都露了出来。

    郑皇后在这宫中,又没有昭帝的宠爱,儿子也不是她亲生的,她向来便不喜爱他,唯一被她握在手中的,便是后宫的管理权了,不准任何人越过她去,衍宣和说得好听,是为了帮她,其实不还是分薄了自己的权利?她在心中给那两个侄女记上一笔,这才温柔的笑着道“我听说瑾远今日进宫来看过你?”

    衍宣和微低下头,恭谨道“是的。瑾远是特意来邀请儿臣,说他三日后便要过生日,想着邀儿臣出宫,一起放松一下的。”郑皇后点了点头,赞许道“见你们两兄弟能玩到一起,我也能放下点心了。”她想了想,又道“礼物你已经准备好了么?”

    “已经得了,是前朝善本,还有几卷古画,都是名家所作,其它的也就是按规矩来了。”衍宣和想了想,回道。心中也有些奇怪,这些东西年年不都是如此,郑皇后如今怎么又问起来了?郑皇后却摇了摇头,道“这些虽然够贵重,但到底还是素了些。”她转过头给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底下的人便捧上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礼盒。衍宣和信手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两套女子的全部首饰。一套是赤金镶红宝的,另一套是上好的羊脂玉,打造精细,一看就不是凡品。只是……这却不像是给男子的生日礼物了。

    郑皇后看见了衍宣和睁大的眼,笑着道“这些小玩意还是不错的。阿和你已经订亲了,瑾远只怕也不远,这两套首饰便给他媳妇吧。”想了想,她又怕衍宣和觉得她偏心,毕竟她可没给过任何东西给他的妻子,于是解释道“你舅舅如今已经在相看了,等定下来,我再以皇后的名义赐下东西去,那也太过打眼了,倒不如混在你的礼物中送过去,反正你舅舅他们也明白的。”衍宣和点了点头,心中虽然还有疑虑,却是没再接着这话题说些什么了。

    衍宣和又说了些客套话,便告退了。等衍宣和走了,郑皇后的脸色也淡了下来。见几个侍女或是出了门,或是在下边收拾东西,最近的那个也隔得挺远。李嬷嬷便凑到郑皇后跟前,低声道“奴才看那首饰像是今年新制的,虽然不是宫中的规制,但还算不错,娘娘何不留着自己用,反而要给了出去?”

    淡淡扫了李嬷嬷一眼,郑皇后心中暗叹,李嬷嬷也是为她着想。按理说这两套首饰对于皇后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于她这样的空架子皇后,便不算轻了。没有昭帝的赏赐,没有官员贵妇的巴结,她要维持如今的体面,光靠她当年的嫁妆还有皇后的份例只是勉强罢了,是以李嬷嬷才会有如此一说。

    但这回却不一样,郑皇后摇了摇头道“这并不是从我的私库里拿出来的,而是哥哥前些日子派人送进宫,嘱托我经由阿和的手给瑾远的。哥哥难得拜托我件事,我自然要办得妥帖了。”李嬷嬷欣慰的笑着点头,道“少爷果然还是对小少爷有几分父子之情的,才会为他考虑得如此周详。”

    考虑周详?郑皇后古怪的看了李嬷嬷一眼,比起李嬷嬷与更加亲近的她,自然不会这么想。如此贵重的礼物,不像是特意预备给未来的儿媳的,按哥哥一般的作为,这怎么看都像是,哥哥要做些对不住郑瑾远的事情,这是提前给些好处作为补偿了!也不知道哥哥打算做些什么,竟这么早便打定了主意,只希望不要太过,激起了那孩子的逆反心理便好!

    这想法埋在郑皇后的心中,只是对着李嬷嬷饱含欣慰的脸,却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她张了张口,转而对收拾完杂物走上前来的巧铃道“我们到后头去吧,可以吩咐他们说我要用膳了。”她站起身,犹豫了下,又转过身来,低声问还没有去传话的巧铃“你可知陛下今日翻了谁的牌子?”

    听了这一问,巧铃颤了颤,低下头去回道“陛下如今是往孙贵嫔那里去了。”得了回答,郑皇后只是嗯了声,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来,可她眼睫微合,却是遮住了她眼中一闪而过。

    ☆、第四十九章

    三日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郑瑾远过生辰的日子。等早朝上完,衍宣和回东宫收拾了一下,便往郑府而去了。

    郑瑾远的生辰,不说与衍宣和上次参与的陆昀琅的生日相比,那确实是差得远了,就算与京城里其他王孙贵胄的生日相比,也明显要冷清许多。衍宣和心中暗暗诧异,等到得府内,见平日宫学里的同学都没来几个时,才恍然惊觉郑瑾远的处境,竟已艰难至此。

    宫学里大家的身份地位都相差不大,能进来这个圈子的都是六安顶尖的豪门后裔,可郑瑾远却是其中的一个异类,他是其中唯一的一个庶子,他的存在就够让那群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孩子不满了。相处了多年,衍宣和一直有关注郑瑾远与他们的交往,在他的面前,那些少年到底还给他几分面子,而衍宣和不在的时候……看看郑府里那屈指可数的那几个上过宫学的少年,衍宣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出那场面了。

    郑瑾远自己倒是不嫌聚会冷清的样子,也没理那些巴结着他的郑氏旁系,便往衍宣和这处迎来“表哥怎么来得如此之早?我还估摸着要去门口迎你呢!”衍宣和无奈的笑了笑,又暗含嗔怪的道“瑾远又把表哥当外人了。我若是不来得早些,怎么能知道你这儿的情况居然是这个样子!”说着他已经有些自责起来,竟未及早发现郑瑾远受到了他人的排挤。

    “我不想说,就是担心表哥又随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郑瑾远无奈的耸耸肩,转而又笑着道“哥哥今日来得早,这消息只怕也传了出去,到时候那些跟风来的傻子只会更多,哈哈,这次收的礼只怕比前两年加起来的都不少了。”衍宣和看着他不带半点勉强的笑容,又觉得心疼又觉得荒唐,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下去了。

    因为宴席还没开,庭院里的人们还是三三两两的聚在已经谈天。稍有几个圈子聚的人比较多一些的,便颇为明显。衍宣和皱着眉,一个个的扫过去,那几个给讨好奉承的人群包围在中心的,分别是二房郑瑾川、三房郑瑾成、三房郑瑾良,还有四房的郑瑾文。其中又以郑瑾成身边围着的人最多。

    一般人家都是能够继承家业的嫡长子最为重要,但在郑氏,却不是这样。刚刚衍宣和看见的几人,在各房排序,就全都是在嫡次子以下。毕竟若是郑瑾远不在了,郑源要从隔房挑选孩子来过继,必定要选不是长子的嫡子,这才造就了郑氏如今在外人看来颇为奇怪的格局。

    衍宣和上一次见到郑瑾成,还是半年以前的事了。当时郑瑾成虽然已经看不惯郑瑾远,但也不会是像现在这般,扫过来的眼风都是带着刺的。衍宣和疑惑的看了看郑瑾远。郑瑾远笑了笑,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表哥可还记得我之前拜托你的事?到时候若有人对我出言不逊,表兄只管安坐,不必理会,更不必帮我说话,只是等哥哥发觉右相大人要是真想要了我的命,还请出言救我一救。”

    衍宣和唬了一跳,嘴上虽然还是说着“瑾远不必担忧,舅舅必定不会的。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子啊!”心里却有些信了,提心吊胆的入了席,等着开宴。 可他故作无意的观察了郑源许久,实在看不出什么能将郑源气成那般,以至于要打死郑瑾远,就算是郑瑾远说要脱离郑氏,郑源只要将他关进后院,再下道封口令,等一年半载之后,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将郑瑾远放出来便是,何至于要打死他呢?打死郑瑾远之后,他可就真的绝后了啊!

    宴席结束之后,郑源便站了起来。今日借着郑瑾远生日的名义,他还邀请了族内的长老,以及其他的几房。见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郑源咳了两声笑容满面的道“今日是犬子的生日,我也正好有件事要宣布一下。”他看了族老一眼,朗声道“前日得了他母亲同意,我已将犬子记在了他母亲名下,上了族谱。”看着底下忍不住议论起来的众人,他拔高了声音,道“这也就是说,犬子如今已然有了嫡子的身份。今日我先宣布,犬子即是本族的宗子,明日等开祠堂,便正式记入族谱。”

    郑源的话还没说完,边上却传来了一声尖利得几乎有些刺耳的喊声“我反对!他不能当这个宗子!”众人往那处一望,说话的人却是二房的郑瑾辉,他父亲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大家都不满郑瑾远当了宗子,可凭什么出头的却是他的儿子?只怕这个儿子以后要被郑源记恨死,再无任何前途可言了。而作为当事人的郑瑾远,却是不着痕迹的扫了三房的郑瑾成一眼,看见他脸上明显的的喜色,他心中冷哼。

    此时已经坐下来的郑源却没有众人想象中怒不可遏的模样,反而笑了笑,温和的问道“是瑾辉啊,你有什么疑问,便说吧。”那平日里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少年抖了抖,咬着牙憋出了几句话来“这人不配当我们的宗子!他就是个丫头生的!他的生母如今是最低级的妓女,我们怎么可能要一个最低级妓女生的儿子当我们的宗子!”他这话像是埋在心里多时了,一口气说了出来,虽说声音不大,但所有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郑瑾远的生母是妓女!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若真是像郑瑾辉所说,那郑瑾远确实是没办法当宗子了,传出去郑氏的未来族长居然有个被无数下等人碰过的母亲,那丢的就是全族的脸了!这时二房的人都坐不住了,看郑瑾辉的样子,分明是给人当枪使啊。

    这时还能保持镇定,端坐着的只有三人,便是衍宣和郑源已及仿若说的不是自己一般的郑瑾远,连那些早就从郑源那得了些消息的族老,也坐不住了。郑源老神在在的一笑,问道“瑾辉啊,你一向是个好孩子,二弟也向我称赞过你的。说是你连房里的侍女都不想碰,之不愿弄出个庶长子来给未来的妻子难堪,你怎么会知道瑾远的母亲如今在当妓女?还是最下等的那种?”

    “这……”郑瑾辉沉吟了一会,却是答不上来了。有心人甚至还注意到,他的目光偷偷撇向了三房的郑瑾成。郑源呵呵冷笑道“那我再问你,你说瑾远之母是低级妓女,可有证据?你空口白话的这么一说,便想让我们相信,这可是诬陷了!”

    衍宣和却皱起了眉。郑源这话单摆出来看好像没问题,但他却像在刻意引诱着郑瑾辉说出些什么似的,按右相大人平日的处事方法,早就不会给郑瑾辉任何说话的机会,等他说完那句就会令人将他拖下去关起来,再从后堂请出一位出身良家的夫人说是郑瑾远生母了,哪容的郑瑾辉放肆?他都忍不住想开口了,但心里到底还念着郑瑾远曾经说过的话,忍着气坐在椅子上看着。

    郑源这么一问,郑瑾辉的脸色立马亮了起来,哆哆嗦嗦的说“有!有的!我有证据的!我把那位夫人请到了府上,现在正在外面候着呢!”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连看向郑瑾远的眼神都变了,若是真的,他可就再也翻不了身了!但众人既不耻又惊异的发现,郑瑾远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也一如往常,没有半点波动,仿佛旁人在议论的并不是他一样。

    随着郑瑾辉一声令下,两个健壮的仆妇拖上来了一个蓬头垢面散发着恶臭的妇人,到得近来,边上的几人都忍不住捂上了鼻子,侧过头去,实在太恶心了!郑源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妇人,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吩咐其中一个仆妇道“你将她的脸抬起来。”

    那仆妇一怔,但到底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伸出两个手指将那女人的下巴抬了起来。靠得近的几人一惊,甚至迫不及待的马上将椅子挪得离她更远些,这女人一身脏兮兮的也就罢了,脸上还长满了溃脓的疮,青青绿绿的流得满脸都是,着实吓人,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恶症。

    连郑源都被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忍着恶心,仔细端详了下那女子的面目,才示意两个仆妇将那女子带下去,却是一眼都懒得看她了。至于郑瑾远,则是连头也没抬,当做根本没看见那女人的样子,倒是那女子一双黯淡的眼直勾勾的盯住了他,只是因为病太重,说不出话来而已。旁人多有腹诽这郑瑾远不孝不仁,凉薄寡恩的,只是中间有些清醒的,扪心自问,换做自己只怕也是不会认这女子为母的吧!

    坐在上首的郑源扯了扯唇角,缓缓露出了抹笑来,道“不过是个病得快死的女人罢了,就算面目有些相似,可她如今容貌也给毁了,话也说不出来,你又如何能让我们相信呢。”这时候郑瑾辉倒是镇定下来了的模样,抬起头恭声道“这妇人刚刚到府里来的时候,病得还不甚重,是能说话的。当时她说了许多只有府里的人才知晓的隐秘,侄儿这才相信的。”

    笑着摇摇头,郑源道“你既说是府里的人知晓的隐秘,那就不算是隐秘了,还有别的吗?没有证据的话,瑾辉,你知道伯父会怎么处理的吧?”他的语调既轻快又温和,可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第五十章

    堂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住了郑瑾辉,这几乎是他最受人瞩目的时刻了,郑瑾远看这那少年几乎要发亮的眼,心中不无恶意的讽刺,简直就像是在卖艺的猴子。

    却听得郑瑾辉激动得几乎颤抖的嘶喊“有的,当然有的!这女子说郑瑾远的腿根处有一块小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那处连平日给郑瑾远洗澡的侍女也是看不见的!伯父您大可以派人去检验一下啊!”他说得激动,连清秀的脸都扭曲了起来,在衍宣和的心中显得既是可怖又是可怜。

    衍宣和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先是冷冷的看了郑瑾辉一眼,这才转过头对郑源道“这本是舅舅家事,阿和最好是不插话的,只是郑瑾辉这话一出,我却不得不说上两句了。”郑源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自己不动如山的儿子一眼,才开口道“殿下有何指教,尽管直说无妨。”

    得了郑源许可,衍宣和冷笑一声,对郑瑾辉道“没错,瑾远的身上确实有那么一块红色的印子。”还不等郑瑾辉喜动颜色,衍宣和已经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得知瑾远有那么一处印子的,可是那并不是你们所想的胎记,而是我与瑾远年幼时淘气,爬树时滑下来留下的伤痕!这事我父皇当年也是知道的,最起码也是瑾远六岁时发生的事情了。”他冷哼了一声,道“我却弄不懂了,据说当年瑾远一出生便被发卖掉的生母,是如何知道这么一回事的!”

    那少年便是一怔,旋即吓得坐倒在地,“这……这……”喃喃自语的好一会,却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衍宣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郑源,他一直就觉得舅舅今日很是奇怪。

    果不其然,只见郑源端起了手边的茶碗,那坐倒在地,似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郑瑾辉居然又站了起来,一脸惨然的指住了一边的郑瑾成,颤声道“是阿成!是郑瑾成找到了那个假冒的女人!也是他教我这么说的!”他哆哆嗦嗦的跪着爬到郑源的脚边,痛哭流涕道“伯父这回你可要相信我啊!侄子只是受了人的欺骗,绝不是有意要欺瞒伯父的!”

    二房跟三房的脸色都变了,不同的是二房表现的是轻松,三房却是尤为沉重。尤其是被指认的三房郑瑾成,他原本脸上带着的幸灾乐祸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被郑瑾辉指出后,额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脸色也是一片惨白,犹自辩解道“侄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都是瑾辉自己做出来的好事,他现在还要来诬陷我!还请舅舅明察。”

    跪倒在地的郑瑾辉目露仇恨的看了郑瑾成一眼,下定决心开口道“伯伯你可千万要相信我,这女子便是郑瑾成从窑子里捞出来的,又教她了许多府中的礼仪隐秘,只是被侄子不小心发现了,他便骗了侄儿,让侄儿替他出头。侄儿从未去过花街,怎么会知道那样的女人呢!侄儿此言句句属实,伯父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郑瑾成常去的花楼查一查,便可以知道了!”或许是被逼得急了,郑瑾辉这番话说得是又快又流利,而且他平日又老实,不多话,是以在座的有不少人都相信了。

    至于另一面的郑瑾成,虽然还强撑着维持着形象,可是还不等郑源派去问询的仆人进屋,他已经吓得晕倒了过去,明显便是不打自招了。郑源瞟了一眼他坐立不安的三弟和二弟,嘿嘿冷笑一声,难得发了慈悲的嘱咐下人将这两位小少爷拖出去,留待他以后处理。

    静等着厅堂上的人们平静下来,郑源捧起了自己的茶碗,笑眯眯的抿了一口,眼睛扫了旁边面色如寒霜的外甥一眼,心里忍不住叹息。虽说衍宣和刚刚的出面,省了他许多事,可也改变了他的计划。他原本都打算好了,准备了当年的稳婆,打算说那个女人早在当年生郑瑾远的时候便已经难产死掉了,只是怕当时还年幼的郑瑾远伤心,这才瞒着全府,说是将她发卖了。这样一来,才能一了百了,再无隐患了。只可惜被衍宣和这么一打岔,却是不行了。

    至于衍宣和,如今他也明白了过来,这完全就是郑源设的一个局么!看那郑瑾辉的模样,也不知道在郑瑾成身边潜伏了多久了,实际上却是郑源的棋子!郑源特意设了这个套,既解决了人们对郑瑾远身世的怀疑,又沉重的打击最近有些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三房,虽说损了郑瑾远的面子,但也赔了他一个宗子的位置和一个嫡子的名分,实在是精明。

    好不容易等议论声平息了下来,郑源清了清嗓子,道“我欲立瑾远为我族宗子,还有人有意见吗?”他环视四周,正准备往下说,却听得少年清朗的声音大声反对道“我有意见!”他既惊且怒的转过头,却见这个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反对者,那个站起身来的人,居然是他的儿子!今天一直镇定自若的郑瑾远!

    郑源压着心中的怒气,沉声道“瑾远你在发什么疯?快些坐回去!”郑瑾远冷淡的撇了他一眼,当做完全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说“我反对郑瑾远当郑氏一族的宗子,他没那个资格。”旁人看了看这两父子,都紧闭住了自己的嘴,当作自己不存在。看着不知死活的郑瑾远,郑源气得表情都狰狞了,最后他长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个极难看的扭曲的笑来“你有什么意见你就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郑瑾远站直了身子,朗声道“郑瑾远根本就不是郑源的儿子!”听了这句话,周围瞬间就沸腾了,而郑源直气得要吐血,可郑瑾远笑了笑,又接着道“虽然这个理由确实非常合适,但若我真的能找出那样的证据只怕我也活不到今天了。”他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从声音里渗出的寒意,却仿佛渗入了人的心里。

    缓过气来的郑源冷笑,却是再也不出声了,任凭郑瑾远自己说下去。郑瑾远忽的跪倒在地,伏在地上,声音听着也有些闷闷的,说出来的话却是石破天惊“我说郑瑾远不能当这个宗子,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喜欢男人,一辈子不可能与女人结婚生子了!”

    只听得当啷当啷几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端稳自己手中的茶碗,精致的瓷器碎了满地不说,还溅了一身茶水,更有吃惊太过,往后一仰,直接连椅子带人摔倒地上的。只是旁人此刻也无心笑话于他,眼睛只盯着厅堂最中央,那正对峙着的父子处。

    猛然听得这样惊人的消息,便是接受能力惊人的郑右相也是迟钝了片刻,待他将唯一的儿子是断袖,儿子不仅断袖还不愿与女人生孩子,自己将要断子绝孙这样的关系一串联起来,登时气得脸都涨红了,将手上的杯盏往地上一砸,站起身来便往郑瑾远身上踹去,踹了一脚还不解气,又冲上去继续踹,这一会儿他正在气头上,看这个样子,只怕是想要直接将郑瑾远踹死了,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这样一个儿子才好!

    坐在一旁的二房、三房刚被撅了面子,面上虽然不得不服,但到底还是存着怨的,哪里还会上去劝呢!而四房五房的这两兄弟,互看了一眼,却是连动都不打算动,准备一直看戏了。郑氏众人不来劝,这房子里倒还有一人身份足够高,也有足够的立场来拉住郑源,那人便是衍宣和了。

    衍宣和一开始也没能反应过来,虽说他知道郑瑾远要脱离郑氏,理由必定极为特别,才使得前世的郑氏上下守口如瓶,京城里没传出半点风声。但他却没有想过郑瑾远的理由居然会是这个!他喜欢男人!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双眸明亮的向他告白说对他不只是兄弟之情的少年,是以之后的反应便缓了些。等郑源踹到第三脚的时候,他才扑上去拉开了暴怒中的郑源,劝解道“舅舅冷静些,瑾远可是您唯一的儿子,您要是打死了他,又或者是将他打坏了,这可怎么是好!”

    被衍宣和拉开,盛怒中的郑源也稍微清醒了下,注意到其他几房的人居然都没有劝架的意思,他只是稍一想,便明白了他们的打算,有心就此收手,不令其他几房看了笑话去,但他又看看地上跪着的,毫无悔改之意的儿子,火气又涌了上来,这傻子什么时候坦白不好,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让他可怎么遮掩下去!而且他好不容易给这臭小子铺好了路,前面就是一片坦途他却不走,还如此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

    越想越是生气的郑源,说出了他后来隐隐后悔了半辈子的一句话“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正等着他这句话的郑瑾远心中一动,扬起了头来,沉声道“瑾远不能报父亲养育之恩,实在不孝。”说着往地上磕了好个重重的头,直磕得额头都破了,流出血来,他才又开口道“不肖之人自知愧对父亲宗族栽培,自请从族谱除名,随母亲改姓为夏。”说完,他也顾不得看周围之人的脸色,就那么晕晕乎乎的走了出去,再不回头了。

    “他……他……他这个逆子!居然敢就这么走了!”郑源抖着手指着那背影,似是不敢置信般的道。可那道走出郑府的身影,却是实实在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章衍宣可都没有出现了……我一定会加快他们的感情进度的o ̄ヘ ̄o# 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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