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多忙捂住嘴巴,含糊道“好,索索你的四儿吧。”
何欢轻抿一口茶,挑眉“我什么事儿?”
“嘿,别装了啊,再装可就过分了。哼哼,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了解,刚刚那红衣男子和你肯定关系匪浅吧?”
何欢垂眸,长长的睫毛映出一片阴影,“嗯,是不浅。”
许多多立马兴奋了,两眼发光地擦着手掌,“嗯嗯,然后呢?那人是谁?怎么认识的?发展到何种程度了?你是上位咩?”
何欢“……”
“哎哎,你脸红了!阿欢你竟然脸红了!”许多多像是发现什么稀奇事儿似的,嚷嚷着,丝毫没有姑娘家的矜持。
“……你至于这么激动么?”何欢无力地扶额看她,哼,还说自己有多少多少年的经验,骗子。
许多多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忙揉捏自己的脸,深呼吸几次,极其温柔沉静地道“不至于,刚刚小女子失礼了,阿欢别见怪。”竟然还抛了个媚眼!何欢虎躯一震。
“咳咳,说正经的,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两情相悦?还是你横刀夺爱?”
何欢眉头轻皱,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儿,彼此都上过了,现在却弄的势如水火,多多,你之前见过这样的事儿么?”
何欢等了一会儿见一直没人回答,疑惑地抬起头,诶,人呢?“多多,你在哪啊?”这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只听书肆里面的一角传出流水的声音,还有人吸鼻子的声音?
“阿、阿欢,你让我先止下血……噗,这消息太劲爆了!我脆弱的鼻腔一时没做好准备……”许多多断断续续地道,声音里蕴含着极为明显的兴奋。
何欢额角抖了抖,她果然是个骗子!只是几句话就弄的鼻血都出来了,算什么大师!
过了会儿,许多多鼻子中多了团棉花,脸上湿哒哒地出来了。
“阿欢,这事儿不能赖我反应过激,谁让这话是你说出来的呢。你想哪,一向矜持禁欲的何欢何大公子耶,竟然会被别人给上了!而且你竟然没把那人给灭了反而是给上了回来?哈哈哈哈哈,这事儿可真逗!”
何欢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狼狈却还笑的异常开心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来找她谈心事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许多多被何欢这样的面瘫脸给震住了,她干咳几声,止了笑,偷眼瞄他几眼,“咳,好吧,我不笑了。”
两人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在两人间并不算少,以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许多多还没摸清何欢的脾气,何欢也是好容易找着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因此两人经常是长时间的沉默,谁也没觉得尴尬或怎么着,是一种很舒服的沉默。
可今天这沉默没维持多久,就被人打破了。
“多多,你说,正常的男人在上过另一个男人之后,还会跟他保持联系么?”面瘫脸何欢突然开口咨询道。
许多多眨了眨眼,我天,这个太学术了吧……她一般可都是看着美男什么的意淫、插上想象力的翅膀到处遨游才写出那些的段子和故事啊!
“咳,愚以为,保持联系是不正常的,他们都会想着早点和这人断了关系才好,省的日后的麻烦。”坚定又深沉的声音。
何欢眼里掠过一层疑惑,喃喃问道“若是正常的男子给别人给上了呢?”例如,杜千吾被他给上了。
“那应该会想着怎么把这人给灭了吧。”许多多语气凶狠咬牙切齿,仿佛那个被上的男子是她……
何欢低低“哦”了声,垂眸望着那盏茶出神。
许多多忽然道“阿欢,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红衣男子?”
沉默,还是沉默。
所以,是默认了?许多多心里一喜,本以为阿欢这样的性子,除了那个以前经常听他提起的幼时玩伴,是不会喜欢上其他的谁的呢,现在出现了这样一个男子,未尝不是件好事啊。而且据她观察,那红衣男子个高腿长,宽肩窄腰,姿色也不错,配阿欢那是绰绰有余了。
许多多心里满足喟叹,这操心了两三年的男人哪,终于找到下家了。
“哎呀,天色不早了,阿欢,今儿就先到这儿吧,我要去写书,改天再来呗。”许多多敲着桌沿,笑嘻嘻地下逐客令。
何欢低低“嗯”了声,便起身离开,在出门之际,许多多突然开口道“你的事儿,我会帮你的。”
何欢怔忡一瞬,也没答话,点了点头,便撩起衣袂走了出去,刚出门,隐约瞥见一抹红色,他愣了下,想起杜千吾也是一袭红衣,不禁有些发痴,呆立良久,摇头轻叹着回府去了。
外面街上人声鼎沸,杜千吾急喘着气躲到一家卖油纸伞的小摊后,见那抹白色身影立了一会儿,不禁有些疑惑,见他终于走了,这才敢从那伞堆后面出来,摊主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慌里慌张,做贼似的。
杜千吾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脑海中回想着书肆里那个姑娘的话——
“阿欢,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红衣男子?”
这两天侯爷府里张灯结彩,家丁丫鬟们忙着打扫收拾,据说小侯爷要成亲啦,虽然老侯爷和夫人都没明说是跟谁成亲,但做新衣的老裁缝以及珠宝铺的老板们可都是朝那位苏小哥儿屋里跑啊,这都放在眼前的事儿嘛。
要说男子跟男子成亲,这在万寿郡不算什么大的新鲜事儿。您要问为什么?嘿,那原因可简单了,只因为哪,咱们这上头的,顶上头的,皇帝那亲弟弟,可不就娶了一个唱戏的戏子嘛。
皇亲国戚都做了好榜样,底下的人再怎么闹腾,也都不算事儿。
邀请宾客的事儿都是祁越在办,府里的布置又有芸姨,老侯爷也是在后面指挥着,这样猛一看,成个亲最清闲的人竟然是小溪?
可事情并非如此——
“师傅,这衣裳一定要做那么多套么?”小溪有些苦恼地望着眼前一堆布,还有一旁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响的裁缝师傅。
老师傅扶了扶老花镜,扫视小溪几眼,“嗯,你家夫君交代了,要小老儿多做几套。”
小溪“……”夫君又小老儿的这都什么跟什么称呼!
“老板,这珍珠项链能不能不要啊?”戴在脖子上好重啊。
老板抚着山羊胡笑眯眯地道“不行哟,小侯爷吩咐了,一定要让小的给小哥您挑几件能拿得出手的宝贝,这串珍珠项链可是咱们的镇店之宝啊。”
小溪擦了擦额汗,镇店之宝您还随便卖出来?
老板拈着兰花指一笑“不随便哟,小侯爷头一次成亲,咱们又是跟老侯爷那么多年的交情,这串珠子算什么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