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古道气定神闲道“有辉煌门和武当在,至少他们用阴招的机会不大。”
若是用阴招更好。
白道武林就算防着纪无敌,也不会防凌云道长,到时候他们知己知彼,还能来个请君入瓮。
不过以目前的形势看,他们还不会公然绕过纪无敌,毕竟他下面还有一个挂着武林盟主头衔的钟宇。只怕他们当初执意要选盟主的时候,绝对没想到会有如今作茧自缚的这一刻吧。
冯古道这样想,顿时觉得心情无比爽快。
莫琚突然道“怕只怕,他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端木回春道“莫长老怕他们会一边拖住我们,一边派人攻打睥睨山”
“正是。”
花匠道“睥睨山有贾祥在。他虽然很死相,但是看个门绝对没问题。”
端木回春颔首道“如今白道的八成精英尽在开封,若要分成人手攻打睥睨山,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琚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这才放心。
此时,有仆役在门外道“辉煌门纪门主求见。”
他话音刚落,袁傲策的身影就不见了。
冯古道笑道“发情的兔子都跑得很快。”
花匠突然道“不如我们来猜一猜,他们一会儿是以什么姿势进来的”
“”
“阿策,你看瘦了这么多,都是因为见不到你,吃不下。”纪无敌的声音大老远地传过来。
“这叫瘦”
“瘦到一定程度是会浮肿的。”纪无敌坚持自己的观点。
袁傲策无语。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却发现所有人都是失望的表情。
花匠头一个开口道“为什么不是抱进来的呢”
袁傲策“”
冯古道摸着下巴道“挂进来也不错。”
莫琚点头。
端木回春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他没有参加这个猜谜游戏,对于袁傲策和纪无敌,他心里还是有一道越不过去的槛。
纪无敌眼珠一转道“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花匠见他这么玲珑剔透,收起失落的心情道“赌晚饭。”
“谁输谁请客”纪无敌兴趣缺缺。
“不,谁赢谁下厨。”
纪无敌只是一个转念就已经想出这个赌注的奥妙之处,兴奋道“不如再赌一局”
花匠道“赌什么”
“赌”纪无敌微笑道,“白道会出什么招”
花匠看向冯古道。
他笑而不语。以纪无敌的性格,若是不同意,只怕休想从他口中得知一点半点的消息了。
花匠得到鼓励,立刻道“赌了。”
纪无敌望着冯古道道“你会参加吧”
冯古道原本含笑的脸立刻痛苦地皱了起来,道“被阿策弄伤了腰不方便。”他说着,还故意暧昧地瞟了袁傲策一眼。
“”
袁傲策见纪无敌回头,正要解释,就听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干得好”
“”他差点忘了,纪无敌是不能以常理衡量的。
63援手有理八
冯古道微笑道“那么,白道会出什么高招呢”他拖长音,绝口不提自己加入赌局的事。
纪无敌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赌局要人多才好玩。”
冯古道眼睛一扫书房里的诸位魔教长老,含笑道“言之有理。就请几位长老陪纪门主赌一把吧。”他看着他们,脸上挂着的是笑容,但口吻绝非商量。
端木回春是清楚纪无敌威力的,但是他作为魔教长老资格尚浅,又是冯古道亲自开口,自然反驳不得。
花匠巴不得有人下场,自然不会反驳。
至于莫琚,他见没人反驳,自然也就不好反驳。
纪无敌道“那么赌注是”
冯古道豪爽道“纪门主尽管直言。”
纪无敌垂头抱怨道“我和阿策还没有成过亲。”
在场除了冯古道和袁傲策之外,其他人都很无语。
冯古道沉默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袁傲策则是因为了解而沉默。
纪无敌对手指道“我想和阿策成亲。”
冯古道别有深意地看了袁傲策一眼,然后皱眉道“此事恐怕由不得我做主。”
“阿策不是说教务都有你负责的吗”纪无敌无辜地眨眼睛。
袁傲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从他的声音里,还能听出拼命忍耐和压抑的味道,“纪、无、敌。”
“阿策。”纪无敌无辜地转头,“我一定要给你名分。这样你便可以放心地留在辉煌门,不用处处活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我什么时候处处活得小心翼翼了”袁傲策咬牙问道。
冯古道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淡淡道“他是魔教暗尊,纵然入赘,也剥不去他娘家的身份。”
什么叫娘家身份
袁傲策瞪着他。
“可是我总要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纪无敌叹气道,“可惜阿策不能传宗接代,不然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袁傲策这次不是咬牙,而是磨牙,“传宗接代”
“阿策,我不会以七出之条来为难你的,你不必有负担。”
冯古道看着袁傲策越来越黑的脸色,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如,我们来猜猜白道会出的高招”
纪无敌来了兴致,暂时将刚才的话题丢下,望着端木回春道“春春,你先来。”
听到纪无敌这样亲昵地叫其他人名字他本应该生气的,但是当袁傲策看到端木回春那种好像刚吃了三斤馊水的表情,那股气就变成了同情。
幸好端木回春的情绪收放自如,转眼已恢复平静,正色道“白道的招数不外乎几种”
花匠打断道“省着点说,这里还有两个。”她指着自己和莫琚。
端木回春冲她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花长老先说”
花匠也不客气,扭了扭腰道“白道最擅长的不过两个字。”她故意顿住,奈何无人捧场,只好自顾自地接下去道,“诋毁。”
冯古道眉头一挑,含笑不语。
纪无敌伸了个懒腰,半赖进袁傲策的怀里道“难道阿策师父挑了那么多门派是假的”
袁傲策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不是假的,但是一定会添油加醋。”花匠道,“一分变十分,十分变百分。非如此不能引得所有人同仇敌忾,义愤填膺。”
纪无敌道“可是我觉得,已经不需要添油加醋了。”
花匠一张脸顿时垮下来,“我猜错了”
“不。”纪无敌的一个字让她眼睛一亮,但他很快又接下去道,“你只是不沾边。”
花匠“”她宁可听他说她错了。
莫琚见其他人都转头看他,想了想,开口说他刚才思量好的猜测道“莫非他们准备设下陷阱,将我们一网打尽”
纪无敌虚心求教道“要怎么样的陷阱能够将魔教一网打尽”
莫琚望着他。
他也望着莫琚。
半晌,莫琚沉色道“莫非纪门主也有此意”
纪无敌道“不,我只是好奇怎么会有人异想天开到这种地步。”
莫琚“”
“而且他还是魔教长老。”
“”莫琚看向冯古道。
冯古道无声地叹了口气。
莫琚羞愧低头。
纪无敌看向端木回春,“春春,还是你看上去可靠”虽然可能只是看上去。
花匠和莫琚的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端木回春对于她的赞美向来是能不听就不听,非听不可的时候当反话听,因此面无表情道“既然纪门主会出现在这里,想必白道这次是准备明着来。”若是暗着来的话,头一个要防的就是纪无敌。他绝不会来得这样明目张胆。
纪无敌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
“白道准备拧成一股绳,正面挑战魔教么”端木回春沉声道。
纪无敌笑成了一朵花,“沾边了。”
莫琚道“拧成一股绳难道要攻打魔教”
纪无敌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本来挺沾边的事被你一说就能歪到十万八千里去呢”
莫琚觉得他刚才应该一直做低头羞愧状的。
冯古道解围道“看来白道准备上门来讨个说法。”
纪无敌望着他,“你真的不参加赌局”
“算平手吧。”
“为什么”纪无敌一副我愿意再给你一次赢的机会的表情。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冯古道叹气道,“开局前只讨论你赢了会如何,忘记说魔教赢了会如何。”
纪无敌毫无诚意地跟着叹气道“那真是太遗憾了。”
“那我可以把我教的暗尊赎回来了吗”冯古道戏谑地看着袁傲策刚回复没多久,又一下子黑下来的脸。
“不可以。”纪无敌回答得斩钉截铁。
冯古道并无不悦,气定神闲地问道“理由是”
“我比你更需要。”
果然是很强大的理由。
尤其他很清楚他说的需要是哪方面的需要。
冯古道识相地闭嘴。
袁傲策心里有几分感动,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纪无敌若有所感地转头道“阿策,你放心,虽然不能为我传宗接代,我也不能为你开枝散叶。但是人活在这世上总要抱着美好的幻想,我会继续朝这个方向努力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
“”袁傲策感受着花匠和莫琚诧异的目光,默想道他刚才到底在感动什么感动什么他应该更加用力把他勒死的。
放在纪无敌腰间的手继续用力。
头一回见到纪无敌的花匠和莫琚显然是大开眼界,不过他们的惊诧是暂时的,因为袁傲策警告的目光很及时。
莫琚佯咳了会儿,终于将刚才诡异的气氛都咳嗽光了,才将话题导回来道“不知道白道准备如何讨个说法”
纪无敌耸肩道“这种事从古到今都无新意。不过三样赔礼、道歉、严惩不贷。”
袁傲策的面色骤然冷下来,“严惩不贷”
冯古道噙着冷笑道“赔礼”看来白道还是对江南的这张大饼贼心不死啊。
莫琚没什么好重复的了,只好重复,“道歉”
“其实道歉倒没什么。”冯古道道,“如果道歉能解决问题,不介意多道几次歉,让白道门派再寂寞一点。”
纪无敌点头道“听起来的确不错。”
花匠纳闷道“辉煌门应该也是白道正派吧”而且好像还是执牛耳的那一种。
纪无敌苦着一张脸道“当每年每月每天都有喜宴寿宴丧礼满月宴不得消停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寂寞是一种美德。”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道“据我所知,这些纪门主都是不参加的吧”
纪无敌道“这就是最可恶的地方,我明明从来不参加,他们却每年都送信来暗示我送礼。”
莫琚和花匠眼界大开到木然。
正说着,又有仆役在门口道“武当凌云道长、少林慈恩方丈、青城严晨求见。”
“严晨”冯古道沉吟道,“谢一定的师弟”
莫琚道“听说谢一定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于程澄城,怎的又跑出一个严晨来”按理说,这种时刻是未来掌门露脸的最好时机。虽说程澄城上次在剿灭蓝焰盟上已经露过一把脸了,但是这种事情只有越多越好。越多掌门之位越受武林同道认可,以后走动江湖也方便得多。
想起程澄城曾经和端木回春有些交情,其他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端木回春踌躇了一下,道“好像是因为他最近和泰山掌门走得很近。”
泰山掌门陆青衣
莫琚很费解,花匠似懂非懂。但冯古道、袁傲策和纪无敌则是一点就通。
纪无敌懊恼道“就这样连招呼也不打地暗度成仓了。”
冯古道冲仍站在门外的仆役道“有请。”
64援手有理九
进来的时候,凌云道长一马当先,严晨居中,慈恩方丈像是故意慢了几步,赘在最后。
尽管白道魔教如今水火不容,但是还不至于剑拔弩张到连基本都面子都不给对方留的地步,所以双方都很客气地站起来,拱手,又坐下。
凌云道长首先打开话匣子,“听说明尊暗尊之前都在远游,一路赶至开封,风尘仆仆,辛苦。”
冯古道微笑道“凌云道长真是好灵通的消息,我前脚进门,连桌上的茶都没凉呢。”
凌云道长别有深意道“或许,这杯茶可以用作他途。”
冯古道挑眉道“凌云道长口渴”
“最近白道不少掌门和弟子都受了伤,他们口更渴,或许要一杯谢罪茶润润喉。”
冯古道举杯轻轻啜了一口,含笑道“可以商量。”
严晨目光一转,落在正和袁傲策黏在一块的纪无敌身上,“纪门主真是好雅兴,从开完会到现在,竟然一直滞留在魔教分舵。”
纪无敌道“你在会上说了太多,害我看你太久,我是来洗眼睛的。”
严晨脸色骤变。他没想到纪无敌居然不给他面子致斯。
凌云道长干咳一声道“纪门主身为辉煌门门主,乃是白道人人敬仰的人物。又素来与魔教暗尊交好,若是能起居中起桥梁作用,化干戈为玉帛,那真是功德一件。”
慈恩方丈虽然有意识得和凌云道长保持距离,但是在重大问题上,两人还是同进同退的。他道了声佛号,附和道“正是如此。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魔教老暗尊又是江湖成名多年的人物,他如此做法,必定事出有因。”
严晨心里气得要命。
若不是程澄城去泰山找陆青衣切磋武艺未返,他也未必讨得来这份差事。原以为好不容易有出头露脸的机会,那些白道受损的门派也个个对他言听计从,怎知这边摆平了,那边拖后腿。不管是近来风头无两的辉煌门,还是执武林牛耳的武当少林对于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都不太赏脸。弄得他有些进退两难,不尴不尬。虽说有白道散派支持,但谁都知道,武林真正说话有分量的人,也不过那几个而已。而目前的他,只能算小半个。一个是青城掌门谢一定,半个是青城铁板钉钉的下任掌门程澄城。
想到这里,他胸口的怨气便被推到了喉咙处,说出来的话不那么中听和顾忌了。“纪门主这样偏向魔教,不怕令白道人士寒心么”
纪无敌眨了眨眼睛道“如果是你一个的话,我不怕。如果不止你一个的话,那你告诉我是哪几个我掂量掂量再回答你。”
凌云道长见严晨气得脸都红了,只好将话题重新引回来道“不知对于最近发生的事,老暗尊有什么解释”
冯古道叹气道“他老人家非常地愧疚。”
“哦”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的表情显然一缓。
严晨听到这里差点拍桌子大笑
愧疚
伤了那么多人,让那么多门派丢脸丢到姥姥家,居然只换来一句愧疚。
凌云道长显然也觉得这样一句转述的愧疚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又追问道“不知老暗尊本人何时可以亲自出面说清此事。”
冯古道手缓缓地抹了把眉头,再抬头,眼中已然泪光闪烁,“家师仙去,对老暗尊打击至深。以至于让他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在日前他已经决定要归隐山林,以赎前罪。”
花匠等诸位长老也一脸的哀戚。
严晨终于忍不住拍桌,“明尊你也是江湖成名人物,应该知道,江湖事江湖了。”
冯古道无辜道“我又没说要告官。”
“告官”严晨脑子转了三道弯才没好气道,“要告官也轮不到你来告吧”
冯古道好脾气地将刚才的话有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我没说要告官。”
明明他没说错,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句话不是那么个滋味呢
严晨低头沉吟。
慈恩方丈开口道“不知施主准备如何解决这桩事”
冯古道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敲,“那依三位掌门之意呢”
严晨愣了下,刚想说他不是掌门,转念一想就明白第三位掌门不是他,而是一直赖在袁傲策身上的纪无敌。
凌云道长道“自然是要给那几位掌门一个交代。”
冯古道颔首道“应该的。”
慈恩方丈道“江湖难得风平浪静,若是能顺利化解此事,那是再好不过的。”
冯古道笑道“一定一定。”
严晨几乎要喷笑出来。这就是武林执牛耳的两大前辈,一个两个都只会打马虎眼,一到正题就忙不迭地错开。
冯古道看向纪无敌,“纪门主以为呢”
纪门主撇了撇嘴角道“我觉得那几位掌门应该多花点心思在练武上面。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支持他们亲力亲为,在有生之年将老暗尊打个屁滚尿流。”
“咳咳。”袁傲策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纪无敌从善如流地改口道“落花流水。”
花匠在一旁咕哝道“老暗尊明明只是去印证武学嘛。”
严晨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敢情被他们一唱一合地一转,老暗尊半点错都没有,全赖白道几个掌门学艺不精
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似乎也感到这样的说法有些欺人太甚,对望了一眼。凌云道长开口道“依贫道之见,不如定个日子,由几位掌门和魔教开诚布公地说清楚。”
慈恩方丈点头道“正该如此。”
严晨似乎有些意外,心中猛然冒出一个念头,脸上不免露出笑容来,“只怕魔教到时候不来赴约。”
冯古道盯了他好半晌,突然道“这位是”
严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凌云道长道“这位是青城严晨严大侠。”
冯古道致歉道“是我孤陋寡闻,青城一脉从来只知谢一定谢掌门和程澄城程少侠。”
严晨的脸又青白转紫红。
凌云道长打圆场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以三日为限,三日正午,在三味楼”
严晨截断道“若是城中不免打扰城中百姓安宁,倒不如去郊外。我看五里亭不错,风景不俗,清幽雅致。”
凌云道长望着冯古道。
冯古道嘴角微微扬起,“还是严大侠考虑得周详。”
严晨怕夜长梦多,他反悔,连忙起身道“素闻明尊一言九鼎,想必不会让我们失望,那我这就回去告诉几位掌门,也好让他们安心。”
冯古道缓缓地站起身,抱拳道“严大侠请。”
严晨前脚刚出门,就听冯古道在他身后道“还请凌云道长、慈恩方丈和纪门主赏脸留下来吃一顿便饭。”
虽然是背着身,但严晨依然感到面上一阵热辣。
幸好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都婉言谢绝,与他一道出门。
纪无敌又缠着袁傲策腻味了几句,才跟着走。
于是书房此时剩下的,全是魔教中人。
冯古道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面色发白。
“明尊”花匠等人惊呼。
冯古道摆了摆手。
袁傲策竖起耳朵,须臾摇头道“他们走远了。”
冯古道轻轻地碰了下腰上被羵虬伤到的伤口,苦笑道“下次取药这种事,我一定不和几位长老抢。”
莫琚看着心疼得要命,“伤得这么重”
袁傲策道“赶路太急。”
花匠道“可是我明明听说他们一路上还打打闹闹来着。”
冯古道笑容越发苦,“现今魔教强敌林立,若是再让他们发现弱点,后果不堪设想。”
莫琚见他每说一句话,脸就疼得发抽,叹气道“难为明尊适才还一直硬撑着。”
冯古道道“原本还好。就是凌云他们进来时,一站一坐的时候,碰到了伤口。”
端木回春道“不知可否让属下看看伤口”
冯古道舒出口气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得头发都白了。”
其他人被清出房间。
端木回春仔细检视伤口,有些化脓。显然是因为一路奔波辛苦,没有好好休养,又要装出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以至于伤口恶化。
幸好用的药材极好,所以并不严重。
“明尊好好休息便可。”端木回春替他重新包扎好。
冯古道叹息道“就怕有人不消停。”
他猜对了,的确有人不消停,而且还不止一个。
严晨回去之后,将书房里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让受损的几个门派个个义愤填膺。
严晨道“目前的局势,辉煌门明显和魔教沆瀣一气,武当少林只想做和事老。”
其他人不由担忧道“那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当今白道就属这三大门派实力最雄厚,最具威望。若是他们袖手旁观,己方实力一定大打折扣。
严晨冷笑道“他们越想袖手旁观,我越要让他们下水,你们放心。我有办法。”
65作弊有理一
三日转眼即逝。
开封知府得知他们将地点设在城外五里亭,喜不自胜,立刻着人无偿桌椅杯壶,瓜果零嘴,布置会场,以免他们临时变卦,杀个回马枪又来城里闹事。
知府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叮当响,可苦了城里的木匠。
原先那些江湖白道以为要自带板凳,于是疯狂下订,还不许不接。木匠都是良民,哪里敢和他们较劲,于是连订金都没敢要就连夜赶工。现在知府大人慷慨解囊,这些木凳自然成了滞销物。有良心的还会跑来说一声不要了,顺手丢几个铜板当补偿;没良心的别说铜板,连脚底板都看不到。
一时之间,开封凳贱。
午时将至。
白道各大派早将位置坐得密密麻麻。有几个小门派掌门来得晚,找不着座,正带着弟子团团转。
但无论位置怎么紧紧巴巴,凌云道长等人白道大派前的位置却是一直空着的。
有个二愣子找位置找昏了头,指着空位冒出一句,“那不有地儿么”
站在他旁边,同样找位置找得大汗淋漓的同门顺手给他了一个爆栗子,“那是魔教坐的。笨蛋”
“其实我并不介意让出来的。”
冯古道、袁傲策及几位长老与清风同路行来。
原本还乱糟糟的会场顿时静了。有位置的赶紧坐好,没位置的赶紧站好。
总之,当冯古道等人出现的时候,五里亭前的景象完全可以用肃穆来形容。
“明尊果然守信守时。”凌云道长起身相迎。
慈恩方丈也跟着站起来。
其他掌门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跟这两位摆谱,只好一一站起。
冯古道笑眯眯地一一见礼,神情从容,好似多年老友。
嵩山掌门孙玉良道“上次见明尊,明尊脸上还戴着面具。我还以为明尊脸上有疾,不想本人竟是如此的年轻。只是不知何事让明尊不再遮遮掩掩,敢如此抛头露面了呢”
“他有心上人了,孙掌门,你没戏了。”纪无敌斜坐在椅子上,懒洋洋道。
原本一大群人站着,他一个人坐着是不显眼的,但是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便引了过来。这次跟他一同出席的只有钟宇。钟宇从来不管他那些离经叛道的举止。反正在他眼里,纪无敌做什么都不顺眼。既然做什么都不顺眼,那么自然是他做什么都懒得管。
孙玉良本来对纪无敌就没好感。尤其是他和袁傲策那段乱七八糟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是让他不齿。所以当下就沉下脸,发作道“纪门主,你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分寸”
“都没遮拦了,哪里还会有分寸”纪无敌无辜道。
孙玉良瞪着他,俨然是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令尊是付出无数心血才将建立起辉煌门,乃至有现在这样的声望和地位。你作为他的儿子,难道不应该爱惜羽毛,谨言慎行,不使他一腔心血付诸东流吗”
纪无敌笑眯眯道“看来孙掌门自认为比我更适合当我爹的儿子啊。”
此言一出,莫说是孙玉良和其他与他交好的掌门,连一向好脾气的慈恩方丈都有些看不过眼道“阿弥陀佛。纪门主,请慎言。”
纪无敌认真道“我的肾虽然好,却还没有到能用肾发言的地步。”
孙玉良还想说什么,却被坐在他旁边的雪山派掌门方秋水轻轻拉了下衣袖,然后朝冯古道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孙玉良这次冷哼着坐下。
趁白道内讧的这会儿工夫,冯古道等人已经各自落座。
凌云道长发现自己在武林中最大的作用既不是作为武当掌门,统领武当,也不是作为魔教长老,暗助魔教,而是在武林大会这样的场合调节气氛。他无奈地暗叹了口气,脸上挂起笑容道“不知经过三天的考虑,明尊可曾想好如何交代此事”
受损的白道各派掌门闻言都不由朝严晨看去。眼中那闪烁的光芒分明是赞同之前严晨对凌云道长所下的评语的确是个和事佬,而且还是个明显偏向魔教的和事佬。不然这种事情为何先问加害人明明应该问被害者才对。
冯古道含笑道“与其让我开个低价,让你们来抬,倒不如你们开个高价,由我来压。”
严晨刷地站起来,面露怒容道“什么低价高价难道在你眼中竟然是来谈生意的吗”
“谈生意要的是诚意,道歉要的也是诚意,虽是两件事,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冯古道故作不解道,“我们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有何不妥”
严晨冷哼道“强词夺理。”
袁傲策眼中冷光一闪,“你的剑呢”
气氛骤冷。
许多白道人士蠢蠢欲动。
袁傲策这句话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挑衅
虽然江湖传言袁傲策武功深不可测,可是他们这次一共只来了五个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不信他们那么多人而打不过他们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