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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藏金玉 第2节

作者:酥油饼 字数:14840 更新:2021-12-31 13:24:14

    冯古道道“自从侯爷血洗睥睨山,明尊就失去了踪迹,我想他应该是藏在某处,又或者正装扮成什么人,在去苏杭的路上。”

    “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不在苏杭”

    “明尊为人多疑谨慎,绝对不会这么快去目的地,至少在之前,他会先在别处布下几个障眼法,让我们晕头转向,云里雾里。”

    冯古道道“你说,他会不会去辉煌门。”

    “我以为,他最不会去的地方,就是辉煌门。”

    雪衣侯剑眉轻挑,“为何”

    “因为我相信侯爷一定在那里布置了重兵屯守。”

    雪衣侯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冯古道。”这次的语气较之前两次要亲切不少。

    但是冯古道的表情似乎并不怎么享受。

    “你真是了解本侯啊。”

    “我既然投奔侯爷门下,自然要时刻揣摩侯爷的喜好,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宠信不衰啊。”冯古道笑得异常狗腿。

    “你现在很得本侯宠幸么”

    冯古道坚定道“得到侯爷的宠信,是我的目标和理想。”

    “那你好好努力。”雪衣侯笑得别有深意,“本侯等着宠你宠得无法无天的日子。”

    冯古道赶紧道“侯爷言重了。我只想当个侯爷的心腹也就知足了。”

    “就如明尊先前对你一般”

    “当然不同。”冯古道马屁拍得天花乱坠,“侯爷乃是万金之躯,英明神武,智勇双全,德才兼备,将相之能明尊不过区区一个邪派头目,哪里能和您相提并论”

    对于这样火辣辣的恭维,雪衣侯只是淡然一笑道“冯古道,我有时候在想,幸好你不是明尊。”

    冯古道呆了呆,“侯爷何处此言”

    “你这般了解本侯,若你是明尊,那本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岂非尽在你的算计之下”这句话不成,却字字千斤。

    冯古道道“我怎么可能是明尊我若是明尊,又怎么可能劳烦侯爷率领大军千里迢迢跑去睥睨山围剿我早已自己带着魔教投奔您而来。”

    “你觉得本侯稀罕魔教么”

    “侯爷自然不稀罕。但是作为下属,总是想掏心挖肺地将最好之物呈现给您。”冯古道脸上的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雪衣侯的眼角却微微一抽,显然对他的真诚自然并不受用。

    宗无言突然匆匆走来,“侯爷,明尊出现而了。”

    雪衣侯瞟了冯古道一眼,“哪里”

    “太原。”

    5背叛有理四

    太原里京城并不太远,至少比苏州和杭州要近得多,所以雪衣侯当即决定亲自走一趟。

    冯古道很吃惊,“侯爷不怕那里是陷阱”

    雪衣侯别有深意地笑道“就算是陷阱,本侯也有对明尊的算盘如数家珍的你啊。相信你不会让本侯涉险吧”

    冯古道道“就算那里不是陷阱,也可能只是障眼法。侯爷又何必亲自去”

    雪衣侯道“若是障眼法,那必定也是明尊手下所为。若是能抓到那个手下,想必能顺藤摸瓜找出明尊的下落。”

    冯古道只能道“既然如此,还请侯爷沿路小心。”

    “你曾经是明尊亲信,对他最是了解,本侯有了你,还怕什么”

    冯古道苦笑道“侯爷不怕,也不必怕,怕的是我。”雪衣侯的言下之意,就是将安危重责全权压在他的肩膀上。

    “能者多劳。”雪衣侯笑得意有所指,“这岂非正是你的价值”

    冯古道叹了口气道“若是侯爷能多多对我委以重任的话,会发现我的价值远不及此。”

    雪衣侯道“不必旁敲侧击。本侯说话算话,只要你能助我生擒明尊,本侯一定帮你找个五品官做,而且是外放的肥缺。”

    冯古道喜不自胜,“多谢侯爷。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要去太原”

    雪衣侯假笑道“难道这还要本侯说么”

    冯古道略显羞涩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这趟算不算公差包不包吃住”

    事实证明,这趟算公差,也包吃住。

    只是吃的是千年不变的馒头,住的是千年不变的天庐地铺当然,仅仅是他一个人享此殊荣。

    在连续赶路的第五天第二次遇村不住之后,冯古道终于忍不住催马到明尊马车车窗外,小声道“侯爷,沿路这些村镇你都当过官吗”

    马车里的雪衣侯正在看书,闻言淡淡道“何以见得”

    “不然侯爷为何不敢见他们呢”冯古道说完之后,已经有迎接发飙的准备了。但是雪衣侯却波澜不惊道,“本侯的确不敢见他们。”

    冯古道吃惊道“莫非侯爷真的曾在那些村镇欺男霸女,鱼肉乡里”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

    晶莹剔透,白皙如玉。

    “冯古道。”

    “在。”

    “把脸凑过来。”那只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冯古道叹了口气,乖乖地把脸凑过去。

    那只手慢慢地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对着他的脸颊一捏,再慢悠悠地一转。

    冯古道疼得脸都青了。

    “阿六,干得好。”雪衣侯幸灾乐祸道。

    冯古道这才知道,掐他的人是一直和雪衣侯呆在马车里侍候他的阿六。

    “侯爷,我还以为你会亲力亲为。”他的声音带着丝幽怨。

    雪衣侯道“本侯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一路来,你连一次澡都没有洗过。”

    冯古道叹气道“我就是怕侯爷惦记着我的身体,才一路忍耐啊。”

    那只手又伸出来了。

    冯古道想了想道“能换个部位吗”

    阿六吃吃笑道“不捏脸也行,把屁股凑过来。”

    过了会儿,马嘶声长起。

    一只又圆又大又光滑的屁股凑了过来。

    阿六才摸了一把,就笑骂道“你是畜生吗拿它来抵。”

    冯古道道“你只说屁股,又没说什么的屁股。”

    “我就要你的屁股。”阿六开始耍赖。

    冯古道放下马,边摸着马头安抚,边摇头道“我的屁股不行。”

    “有何不行”

    “在我投靠侯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将一切都奉献给侯爷的打算。”冯古道说得真诚。

    “拍马屁。”阿六嘟哝。

    冯古道摇头道“我不是拍马屁我是拼命拍马屁。”

    遇到一个人厚颜无耻到他这种程度,阿六除了默然还是只能默然。

    “侯爷还没说,为何不住村镇。”难得他们扯了这么远,冯古道还能记得最初的话题是什么。

    雪衣侯懒洋洋道“你不是说本侯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吗”

    “我后来转念一想,觉得侯爷不是这种人。”冯古道翻身上马。

    “那你觉得本侯是哪种人”

    冯古道认真道“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之后,一定会屠村屠镇,将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毁尸灭迹,不留活口。”

    雪衣侯轻笑着,却没有半分愉悦之意,“就如同”他的声音慢慢压低,“本侯在睥睨山所做的那样”

    冯古道道“不,侯爷在睥睨山并没有欺男霸女。”

    雪衣侯冷笑道“谢谢你为本侯澄清。”

    “所以,我一直怀疑,”冯古道语气里有一丝古怪,“侯爷是不是因为没有欺男霸女成功,所以才非要生擒明尊,亡羊补牢”

    雪衣侯坐在马车里,托腮无言地想他为何要和他搭话呢又为何要顺着他的话抹黑自己呢这是为何究竟是为何

    冯古道道“其实,江湖上的一些传闻,我也听说了。”

    听到江湖传闻这四个字,雪衣侯的眼睛别得一跳。

    果然,冯古道接着道“侯爷是不是因为明尊曾对你”

    “冯古道。”雪衣侯式的威胁又开始上演了。

    冯古道收声。

    “本侯爱惜人才是有限度的。”

    冯古道道“我对侯爷的容人之量有信心。”

    雪衣侯冷声道“本侯对你的口无遮拦很没信心。”

    冯古道咕哝道“而是侯爷明明说让我猜侯爷围剿魔教的意图”

    “本侯没让你猜,本侯是让你直接说答案。”雪衣侯顿了顿道,“还有,本侯讨厌窃窃私语,或者大声说,或者干脆不说,两选一。”

    冯古道道“我刚才就是大声的窃窃私语,不然侯爷又怎么会听到呢”

    雪衣侯“”

    其实两人这样的对话从出发一直延续到现在。

    雪衣侯好几次所要把冯古道拖下去,砍几刀,抽几鞭,打几板子但冯古道至今依然活蹦乱跳。

    阿六对此很不解,他明里暗里问了好几次。

    雪衣侯都是用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打发了。

    但是他在高深莫测什么阿六是半点也看不懂的。

    其实莫说他,连雪衣侯自己有时候都有些不懂。

    因为无论从哪方面说,冯古道的行为都透着诡异。

    若说他是真的想当官,来投奔的,那应当谨言慎行,攀着他的藤,努力往上爬才是。可他又不是。

    若说他是另有目的,想混入侯府,来一招釜底抽薪,那更应当谨言慎行,博得他的信任才是。可是他更不是。

    冯古道与其说巴结他,倒不如说是在不断地挖苦他可背后的目的呢

    雪衣侯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自己对他的容忍,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能用这种方式来博得自己的另眼相看至此,雪衣侯只有这种解释。

    “冯古道。”雪衣侯突然道,“本侯与你打个赌。”

    冯古道眯起眼睛,吊儿郎当地仰面感受着从树叶缝隙传过来的阳光,“侯爷请说。”

    “你若是能从这里到太原的一路都不惹本侯生气,那五品以下的官位随你挑。无论你要当什么官,本侯都会想尽办法帮你办到。”

    冯古道睁开眼睛,“侯爷真下得起血本。”五品以下的官多如牛毛,坑里也都有了萝卜,让他随意挑的意思,就是要将原来的萝卜从坑里挤出来,把他放进去。这可不单单是要说服皇上,若那些官背后有势力撑腰的,还要摆平那些人。

    “如何”

    “那我若是输了呢”

    雪衣侯缓缓道“很简单,你若是输了,那就每天都认认真真地洗一次澡。”

    冯古道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声音却是与笑容全然相反的沮丧,“侯爷不当商人太可惜了。”

    “不敢”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我又为何要退缩”冯古道道,“赌了。”

    “很好。”雪衣侯道,“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天天认认真真地洗澡。”

    冯古道目瞪口呆之余,不免苦笑道“侯爷不愧是侯爷,稳赚不赔。”

    雪衣侯笑得很得意,“这只是一个开始。”

    冯古道很快就知道,他说的开始果然是开始。

    自从他每天乖乖洗澡之后,雪衣侯就将阿六赶去骑马,把他换到车上侍候。

    冯古道也是头一次知道侍候人有这么大的学问。

    泡茶是学问。

    找书也要学问。

    若是雪衣侯偶尔问了几个问题答不出来,那不用说,就是他没学问。

    冯古道在车上鞍前马后地忙活了三天,却比在睥睨山处理了三年公务还累。最累的是,但凡他有些许不耐烦、偷懒或是疲倦的表情显露出来,雪衣侯就会淡淡地提醒道“其实,天天洗澡也不错。”

    于是,冯古道又干劲十足地动起来。

    6背叛有理五

    渐渐的,冯古道和阿六混熟了,终于知道他们过村不入的原因。

    阿六道“侯爷嫌鸡臭、狗臭、人也臭。侯爷的鼻子可灵了。”

    冯古道好奇道“他怎么不嫌马臭呢”

    “马也嫌的,只是出门在外没办法。”阿六道,“所以侯爷很少下马车。”

    冯古道若有所思道“若是我身上沾点马味,侯爷会不会把我一脚踹出车厢”

    阿六道“会的。”

    冯古道眼睛一亮。

    “不过侯爷会等你洗干净之后再回去。”

    冯古道叹气道“为什么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你若是有狐臭就一劳永逸了。”阿六道。

    冯古道眼睛又是一亮。他虽然没有狐臭,但是可以想办法弄点和狐臭相近的气味。

    阿六道“侯爷最恨身边的人有狐臭,你若是有,而且还离他这么近”他摇头。

    冯古道追问道“怎么样”

    “刀起刀落,立竿见影。”为了加强效果,他还特地做了个手势。

    冯古道郁闷道“我怎么觉得你尽给我一个希望,又泼我一头冷水呢”

    阿六嘻嘻一笑。

    雪衣侯在车厢里淡然道“冯古道,你真的这么讨厌与本侯同乘一辆马车”

    冯古道道“若我回答是算不算激怒侯爷”

    “算。”雪衣侯回答得毫不犹豫。

    冯古道无声地叹了口气道“能与侯爷同乘一辆车乃是我三生之幸。”

    “那你还不上车透气也该透够了吧。”

    冯古道只好爬进车厢里。

    其实这车厢里坐着绝对比骑马要舒服得多,温暖、宽敞、不颠簸,不摇晃。屁股下面铺着厚厚的皮毛,背后靠着软软的靠枕,手边还有吃不完的零嘴在侯爷赏赐的情况下。但是这些优点加起来也扛不住雪衣侯这一个缺点。

    冯古道靠在车厢最外的角落。

    雪衣侯手里捧着书,漫不经心道“你最近天天洗澡”

    “托侯爷金口玉言,我不敢不天天洗澡。”冯古道单手抱膝,另一只手托腮,懒洋洋地道。

    “那么,陈年污垢,也该洗得一干二净了吧”

    冯古道眼睛一睁,眼珠子转了转道“有些污垢根深蒂固,怕不是一时三刻洗得清的。”

    “哦”雪衣侯淡然道,“一会儿我让阿六帮你用刷子刷刷。”

    不会是他上次在河边看到阿六用来刷马的刷子吧

    冯古道权衡轻重,赔笑道“虽然不是一时三刻洗得清的,但是一个时辰绝对洗得清。”

    “这样就好。”雪衣侯修长的手指在书页轻轻划过,“车厢外夜深露重,今晚你洗完一个时辰,就与我一同睡在车厢里吧。”

    一同睡在车厢里

    冯古道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蠢,“多谢侯爷关怀,但是我闻惯了外头的草木清香”

    “不愿意”雪衣侯淡然自若地打断他。

    “侯爷如此体恤我当然愿意得要命。”这次真是要命了。冯古道暗自检讨先前自己是否做得太过分,早知道他应该含蓄一点的。

    到了夜晚,冯古道洗澡磨蹭了将近两个时辰。回车厢的时候,身上的皮肤几乎皱褶得像扇面。

    马车车顶镶嵌着大小相若的十八颗夜明珠,因此虽然外头漆黑一片,马车里依然清晰可见。

    雪衣侯斜倚着靠枕,手中把玩着扳指,听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有翻一下。

    “侯爷,我睡哪里”冯古道故意将头发弄得很湿,水珠顺着发梢滴答滴答地落在皮毛上。

    雪衣侯终于抬起眸子,淡然地扫了他一眼,“脑袋搁在外面,身体睡在里面。”

    冯古道再度知道什么叫自作虐不可活。

    他苦笑道“我去把头发弄干了再来。”

    雪衣侯不置可否。

    冯古道出去找了块布巾里里外外擦了几十遍,确定它不会再滴水之后,才进车厢。

    夜明珠已经被一块活动的移板挡住了,车厢里与外面一样黑漆漆的。

    冯古道踏进去的半只脚当下一转,准备开溜,就听雪衣侯淡然的声音从车厢最黑暗的深处传出来,“进来吧。”

    冯古道发现最近想叹气的冲动真是越来越多了。

    他慢慢地在皮毛上坐下。

    “关门。”

    冯古道干笑道“开门透风。”

    回答他的是沉默,但是他却明显感到一种无声的压力。他无言地将门关上,然后等着下一个指示,但是等了许久,却只等来匀缓的呼吸声。

    算了算时辰,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冯古道不敢再胡思乱想,急忙抱元守一,静静地运功于丹田。

    时间在沉默中慢慢地流逝,但腹中的绞痛却越来越明显。

    冯古道用内力死命得压住在丹田处乱串的三枚银针。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夜夜如此煎熬,无疑是一种令人绝望到窒息的折磨。

    冯古道听到车厢内有动静,却一动不敢动,直到一个时辰之后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这就是你谎称一年只洗三次澡的原因”雪衣侯的声音里有种猫捉住老鼠后的快感。

    冯古道把头靠在车内壁上,“每月有段腹痛的时日,乃是常事。侯爷为何联想得如此深远”

    “每月有段腹痛的时日”雪衣侯道,“为何”

    冯古道似笑非笑道“这个,恐怕要老侯爷夫人解释给侯爷听了。”

    “放肆”连着几日骑在冯古道脖子上的雪衣侯终于又怒了,“冯古道,本侯对你的容忍是有限的。”

    冯古道沉默须臾道“那侯爷想听我说什么呢”

    “实话。”雪衣侯道,“阿六告诉我你每日洗澡都洗得极为仔细。试问一个长年累月不洗澡,厌恶洗澡之人又怎么会天天洗澡洗得如此认真”

    冯古道笑道“或许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认真之人。”

    “这个理由本侯一早就否决了。”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

    “一个爱干净之人若是假装不洗澡,不外乎三个原因。”雪衣侯道,“一,你怕本侯趁你洗澡对你不利。二,你身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你见本侯那次已经再府里丫鬟的眼皮子底下洗过澡了,所以这两条都不成立。”

    冯古道没说话。

    “那么剩下的只有第三种。”雪衣侯的声音陡然变沉,“你不愿意别人靠近你。”

    冯古道道“侯爷果然观察入微。”

    雪衣侯道“本侯只是讨厌被蒙在鼓里。”

    “侯爷如此英明神武,又怎么会被蒙在鼓里”

    “你不觉得英明神武这四个字已经被你翻来覆去用过好几遍了吗”

    “真心的恭维从来不嫌多。”冯古道说得虔诚。

    雪衣侯道“若是你的解释不真心,那么恭维再真心也没有用。”

    冯古道轻轻地叹了口气。

    雪衣侯也不催促。

    “其实,我中了午夜三尸针。”

    雪衣侯似乎早有所料,并未表现得太过意外,“血屠堂的午夜三尸针”

    “侯爷果然见识广博。”

    “血屠堂是近十年来最大的杀手组织,除了擅于杀人外,他们还有午夜三尸针和寒魄丹两样让人威风丧胆的暗器。只是这几年蓝焰盟当道,他们行事更加小心诡秘,甚少出现江湖。没想到你会惹上他们。”

    冯古道道“我并未招惹他们,我招惹的是明尊。”

    听到明尊二字,雪衣侯终于面露微讶。

    不过在黑暗中,冯古道并未注意到。

    “其实,我早几年就有心脱离魔教,投靠朝廷。”冯古道说得感慨。

    “哦”

    “但是我知道魔教太多秘密,明尊又怎么会容许我脱离他的掌控”

    雪衣侯道“所以”

    “一开始他只是软硬皆施,想逼我就范,后来看我去意已决,一边假装同意,另一边却联络血屠堂的人对我下毒手。”冯古道的声音极为平静,但是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故事,无须任何情绪,已给人一种痛苦和沧桑。“我离开魔教还没有十里,就遭遇了毒手。后来明尊有假惺惺地赶来搭救,并且许诺只要我不离开魔教,他就会终身我足够的银两去买缓解三尸针的药。”

    “这就是你背叛魔教的原因”若是这样,倒的确可以解释他为何之前不投靠朝廷,非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叛出魔教。

    “侯爷觉得我不该背叛么”冯古道反问。

    沉默在黑暗中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冯古道的手轻轻地揉着膝盖。

    “午夜三尸针发作时的疼痛非常人可以忍受,你不后悔”雪衣侯的声音幽幽响起。

    “一个活着,若只是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那又何必活着”

    “午夜三尸针的解药本侯可以替你想办法,但是,冯古道,”雪衣侯用低沉却坚定的语气一字一顿道,“若你刚才之言有一字半句的欺瞒,本侯定然叫你生不如死。”

    冯古道哂笑道“我记下了。侯爷放心。”

    7背叛有理六

    晨雾未散,粘糊糊地扑在脸上。

    冯古道凭着昨日的记忆摸索着走到小溪旁,蹲身取水洗脸。

    阿六拎着木桶在一旁打水,状若漫不经心,其实将耳朵竖得老高,“昨夜侯爷和你说什么”

    冯古道道“你知道”

    “听到一点儿,但不是太清楚。”阿六抓着桶偷偷摸摸地朝他移了几步。

    “没什么,只是些童年趣事。”冯古道想一笔带过。

    “少年趣事”阿六狐疑地转头看他,“可是我明明听到什么血屠堂、什么背叛、什么”

    “我年少时曾听过有人背叛血屠堂,最后被人砍去手脚泡酒的故事,吓得好几晚上没睡着。”冯古道故意抖了抖。

    阿六将桶里舀满水,然后凑近他的耳朵,大吼一声道“我知道你骗我”

    冯古道被震得耳朵一麻,下意识地捂住耳朵,阿六却已经飞奔着冲进雾中。

    “你编故事都不用思考的么”雪衣侯颀长的身影破雾而出。

    冯古道道“编故事当然要思考,但说实话就不用。我刚才说的故事是真的。”

    “哦”

    “以前我练功经常打瞌睡,师父就告诉了我这个故事。还说,那个人死后一直在寻找年纪小、武功差、平时好吃懒做的人当替身。不过由于他没了手脚,所以他都是用滚的。所以,晚上如果听到有什么滚动的声音,就是他来找你了。”

    雪衣侯眨了眨眼睛道“你信了”

    “如果你每晚都听到窗外不停有东西滚来滚去,也会信的。”冯古道苦笑。

    雪衣侯道“你师父也算是用心良苦。”

    “良未必,苦是一定的。为此他整整五天没合眼。”

    “你师父是谁”雪衣侯问得突兀。

    冯古道面色不改地顺口接道“万山行,当初我家遭遇贼寇,多亏他路过将我救下。他那时是魔教分堂的堂主,见我无依无靠,便将我收入门下。”

    “所以你加入魔教”

    冯古道叹气。

    “你这样出卖魔教不怕你师父将你逐出师门。”

    “人各有志。他门下弟子众多,也不缺我一个。”冯古道口气凉薄。

    雪衣侯道“他现在何处”

    冯古道道“他现在已升任魔教长老。在侯爷围剿睥睨山之前,就与明尊一道去了辉煌门。”

    “所以他现在和明尊在一处”

    “若无意外,是的。”

    雪衣侯微笑道“我似乎应该相信你。”

    “侯爷英明。”

    “但你还是编了故事。”雪衣侯淡淡道,“我记得阿六刚刚问你的是,昨晚我同你说了什么。”

    冯古道道“未经侯爷允许,我怎敢擅自泄露谈话内容”

    “你可以拒绝他。”

    “阿六是侯爷的亲信,我又怎敢得罪”

    雪衣侯惊诧道“怎么会有人能将两面三刀说得如此坦然。”

    冯古道道“因为我是真小人。”

    “哦”

    “无论在哪里,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可爱得多。”

    “那本侯如何知道你是真的真小人,还是戴着真小人面具的伪君子”雪衣侯双眸冷冷地盯着他。

    冯古道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好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看来本侯只好留下你这一匹马来看看你的马力”

    冯古道道“我虽然不敢自称为千里马,但也绝对不是一匹让侯爷这位伯乐失望的庸马。”

    “但愿如此。”雪衣侯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净白玉瓶,“本侯曾听御医说过,午夜三尸针之所以在午夜发作,乃是因为针上涂了一种奇毒。这种奇毒最喜阴寒,午夜的阴寒之气正好能够诱发他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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