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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 第22节

作者:冬眠卡 字数:17953 更新:2021-12-31 13:23:11

    约摸五、六年前,万俟向远住的院子在迟水殿最中心位置。后来为着与外联系而不被人发现,挪到个清静位置,平日里甚少有下人经过。

    当然,这也是曾云秋能轻易潜入的原因。

    “钟侍卫,你要做什么”玉臂轻抬,萦香毫不客气将人拦下。

    自早上往院里送完早膳,她就没从回廊里离开过。为的,就是拦住想往里面去的人。

    “少阁主不在院里”钟衡大为不解,这雷雨连连的天竟然有人坐在回廊里“守门”

    “少阁主在休息,钟侍卫若有事就告诉我罢。”逾越就逾越,萦香回得理直气壮。院里那般怎能让人看去。

    能在那院里服侍的人,岂会不知分寸钟衡思考片刻,最终没有硬闯。

    “萦香姑娘,这可是少阁主吩咐下的”

    “是。”明知不该说,明知说了眼前的人不会信,萦香还是坚决回答着。说是女子心细也罢,重感情也罢,他还真就见不得那般辱人法子。

    “劳烦萦香姑娘代为回报,阁主现身于永荆回往路上,不日即归。”钟衡说得平静,好似真地信了一般,就连转身离开时,也没有往院门口处打量。

    能从一个侍女到现今地位,哪不会不知轻重,且往日里还是个精明又伶俐的既然使她说出将罪责全部揽于自身的话,那院子恐怕是真进不得了。

    并未像钟衡想得立刻进去回报,萦香见人走远,便又坐回去,闲闲用手支着下巴。心里隐隐不安,但一点未有后悔。

    祸既已经闯下,干脆就留到送午膳时再一起进去

    忽然,“嘭”

    回廊里,萦香闻声站起,犹豫再三,还是提前走进院子。

    “少阁主,奴婢萦香,有事回报。”

    “进来。”

    做得守礼恭谨样子,萦香推门走进。

    “少阁主,阁外传回消息,道阁主现身于永荆回往路上,不日即归。”

    “钟衡回报的他人呢”动的什么心思万俟向远岂会不明晓,被暴雨浇灭的怒火再一次莫名燃起。

    “钟侍卫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萦香代为回报。”屋里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萦香暗里握住拳,答得毫不心虚。

    哼

    怒意一收,万俟向远抿口冒着白雾的热茶,淡淡开口“让钟衡来见我。”

    整治人的法子,他从来不缺

    “少阁主于心何忍。”萦香双膝一弯,就地直直跪下去,“奴婢不敢妄自猜测曾公子之事,但奴婢知道,若是少阁主伤了一分,衍侍卫必定会疼上十倍、百倍。”

    似是被最后一句话扎得心里难受,万俟向远侧开头去,盯着紧闭的窗扇。怒火消了,却不是真正平静,“若是此次曾云秋得手,待如何”

    这话,落实了萦香心中猜测。终究还是曾云秋牵的头可恨。

    “下去罢。”刚才叫钟衡前来也不过是句气话,万俟向远摆摆手,不欲追究。

    这并非此行目的萦香抬起头,抛开畏惧继续开口“衍侍卫血止了又流,流了又止已经昏倒三回了。”

    “下去。”话里仿佛带着冰,冻得屋里森森寒寒。

    “奴婢猜想,若有朝一日少阁主不慎害得衍侍卫丧掉性命,衍侍卫必定不怨不悔。”既然都会疼,为何还要互相折磨。萦香心一横,越发口无遮拦。

    “那便让他在外面无怨无悔。”视线游游走走,却终究找不到停歇之处,万俟向远心底一慌,竟就顺着那话设想下去。

    真心实意换来背叛,所以他怨恨。

    若是被背叛、伤害亦无怨无悔

    门外的人,竟是比他陷得还要深么

    “伤疼身,辱疼心。”见着座上的人一味沉默,萦香不敢再多言,“奴婢多嘴,奴婢下去准备午膳。”

    “叫谭恒,去墨青池。”

    临出门前,一句抑得极低沉的声音传进耳中。

    “是奴婢现下就去。”萦香抿唇一笑,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原来,是两个互相念着的人

    若是还有旁的选择,万俟向远绝不愿现在去见外面的人。但方才那字字句句,犹如一根细针竖在心底,刺得人难受非常,忽略不得。

    “吱呀”

    门扇轻启,灌进一阵冷风。

    尚推在门上的手掌徒然颤抖一下,万俟向远倒吸口气僵在门边,脚下仿佛生根入地,迈不前一步。

    他只知道人跪在院里,却不知地上早已染成血池

    “啪”镂着团花的门扇受不住劲力,嘭响一声,裂出一道长纹。万俟向远犹如梦中惊醒,浑噩间记起该做什么。

    立刻,甚至顾不及着内力避开雨水,就走进瓢泼雨帘中。

    饶是在门口已经看到,待走至跟前,还是狠狠揪疼了心

    地上的人歪斜趴着,很安静,只是眉间微微蹙起。就像往日,无论生死危困,总是不惊不忧。唯独偶偶被戏弄,才会多些神采

    弯腰,小心将手臂伸过膝弯与肩背,把人抱起。移动间,怀里人呜咽一样哼了一声。万俟向远手臂一颤,险些让怀里冰凉的身子摔回地上。

    血,不止不歇,一点点混进地上水迹,牵起一个个红色涟漪。

    “衍墨”他知道怀里的人没有清醒,却还是忍不住想唤一声试试。那句伤疼身,辱疼心,犹似一把利刃,一道道撕扯着骨肉,疼得人难以承载。

    晕过去的人自是无法回应,万俟向远吸口气,收敛起心疼,小心抱着毫无温度的人往墨青池走去。

    雨幕重重,萦香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未让谭恒立刻前来,而是稍后片刻,待到两人都进去屋里。

    “少阁主,谭恒稍后就来。”

    “下去罢。”眼前的人既会顶着罪责求情,便不会将看到的四处乱说。万俟向远把人抱进温暖屋内,示意门外的人退下。

    “可要奴婢进去服侍”折腾成这般,哪里只是擦擦洗洗就能了事萦香望着朝后处浴间走去的人,小心地开口询问。被侍奉惯的人,恐怕不便做那些。

    “不必,下去罢。”

    “是,奴婢告退。”无奈摇头,萦香叹息一声往外走远。

    褪下身上涩湿衣物,万俟向远将人带进池子中。许是身上温度低得厉害,乍一入水的时候,衍墨痉挛一样战栗起来。不过也只是一倏忽,很快就没了动静。

    “衍墨”明知不会有回应,万俟向远还是唤了声。顺手又把那遮不住身体的脏湿里衣从冰冷的身子上扯下来。

    人总是有些本能,即便是昏迷不醒时。万俟向远看着不断往水底偎的人,只得伸出胳膊将人环住。无奈身上温度比不过池子里的水,于是怀里的人依旧不断往水下蹭着。

    浅浅一个笑意,带着淡淡宠溺,却还未成形就僵在脸上。水下面几乎每一个轻微移动,都会牵出血花。

    门外,“少阁主,属下谭恒。”

    无法言语的心疼占据了所有思绪,万俟向远毫无理会门外人的意思,直到把怀中人细细洗净,又拿着木梳理顺完微微纠结纷乱的发丝

    “吱呀”

    谭恒等得早就开始走神,这会见人一脸阴郁地走出来,一紧张竟直接跪下去。

    “少阁主,属下来迟”

    明显一副不耐多等的样子,万俟向远伸出手去“迷药,伤药。”

    “是。”把手里木箱放在地上打开,谭恒翻出一高一矮两个瓷瓶,举高双手递过去。

    “行了,回去罢。”

    首字还在门外,最后一字落下时,房门已经复闭。谭恒看得一阵怔愣,赶紧收拾起地上箱子有多远走多远。

    那脸上神情真正骇人。

    “主人”

    走进后面浴间,迎接万俟向远的就是这么两个字,还有一个颤颤巍巍跪在池中石阶上的人。

    不再是愤怒,万俟向远望着低头跪在水中的人,身体一点点僵硬住。

    那日夜相处滋生出的默契告诉他,眼前的人在畏惧、排斥他。

    将手里略矮的药瓶扔过去,万俟向远亦没有多言。那日塞进的瓷瓶深得手指无法触及,想要取出困难得很。

    见药瓶不是朝着自己身上来的,衍墨也就伸手接住,之后拔开塞子倒出几粒,半点质疑也无,张口吞咽下去。

    是迷药。若是睡过去,恐怕会沉进池子里。混沌热涨的脑子中断断续续想着有的没的,突然眼前一花,睡穴之上受了些力,便失去知觉

    叹息一声将人重新圈进怀中,万俟向远衣衫也顾不得褪去,就将人重新带回温热池水中。

    屋外,不晓疲累的雨水与池内入水声辉映重叠,越发映衬得屋里寂静空荡。万俟向远带着微恨在怀里人颈项上咬一口,却未舍得用什么力气。

    那些戏闹与逗弄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也许还不止无言回忆着刚才情景,万俟向远竟隐隐生出些懊悔。

    或许那日该再问问,不该被愤怒左右了神志

    那种惧怕,怕不是十天半月能消去的。

    轻轻在微皱的眉宇间落下一吻,万俟向远把人环住箍紧。

    服了迷药,又被点了睡穴,应是不会惊醒了。

    明知怀里的人不会有所感觉,万俟向远还是伸手在那背上抚了又抚。耽搁许久,才将手伸到水下。

    揉按,磨蹭,往日总能带去安抚的触碰如今完全成为酷刑,疼得衍墨无意识紧皱起眉。

    “衍墨”低低呢喃着,手指不再犹豫,直直挤进去。

    一根,两根

    长痛不如短痛。

    正文 君是自可留73

    迷药的效用终归有限,况且之前因为不忍,万俟向远拖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动手。是以,并未等到一切结束,衍墨就已经醒来。

    昏沉与迷糊不过零零星星,且很被就源源的痛苦驱散干净。衍墨睁开眼睛时,头脑正无力低垂着,恰将自己自己大张着双腿的羞耻情景看进眼里。

    身下,熟悉的手掌正一点一点往里挤压,似乎要整个都推送进去

    “主人”他不知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看着那不堪的地方。于是只有抬起头,望向对面池沿。即便是将整个手掌放进去,他也没有权利拒绝,就算里面还有一个瓷瓶。

    “唔”疼痛,超出原有的。且来的突然,衍墨摇晃一下,终究没有忍住。

    沉溺于懊悔中的人,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其他,因此当听到“主人”二字突兀响起时,万俟向远几乎与怀中人同时惊颤一下。

    惊颤必然伴随着动作,而此时,哪怕手指一个最细微的移动,也会给那撕裂流血的穴口带来巨大折磨。仿是出于一种本能反应,万俟向远在听到疼哼的下一瞬,就将人紧紧拥紧。

    但往日总十分见效的安抚方式,眼下却收不回任何效果。

    早就已经麻木,唯一能感受的只有疼痛。衍墨闭眼让鼓胀欲裂的脑袋休息一会,不再去在意下身发生的事情。左右不过是那些,做完了,也就好了

    “疼么”心疼一阵接着一阵,万俟向远牢牢抱住怀里的人,忍不住轻声问出口。

    “属下不疼。”哗啦一声水响,衍墨看着探往自己睡穴的手指,低垂下头,如实回报“东阁里有练过,过不了多久就会醒。属下服迷药可好”

    “不做什么。”蓦地沉沉一声叹,万俟向远收回手,重新把人抱紧,“把里面东西取出来。”

    如此蕴满心疼的口气,过往时常能闻,但放至眼下,衍墨却不敢大意辨认。

    “属下自己来。”绵软的身子毫无气力,一个使力后,反而更往身后怀抱中倒去。

    “属下失礼”随后,是再次使力。

    尴尬,心疼,在看到大量的鲜血涌出后,万俟向远总收回理智。

    “衍墨,别动。”

    “嗯”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衍墨在意识到自已回应了什么时,浑身僵硬地打起一个冷战,立刻,又出言补救“是。属下知错。”

    最终还是抵不过心疼,万俟向远只好妥协。无论尴尬还是别的,都不如眼前的人那样令他牵心。

    “血还没止,先取出来,过会儿给你上药。曾云秋的事忘了罢。”捞过池沿上的迷药,万俟向远倒出两粒给怀里的人喂下去,遂又快手一拂睡穴,还屋内一片寂静。

    “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望着眼睛紧闭的人,万俟向远徒感一阵无奈

    清粥小菜,午时将半。萦香提着手中沉甸食盒,一步步往墨青池走去。

    “少阁主,奴婢萦香,来送午膳。”

    时间拿捏的刚刚好,人声传进进时,万俟向远正捏着一头被角用手指给那红肿乌紫的断裂腹肋上药。

    “进来。”

    “是。”先送食盒到屋里,再把门口一个煨粥用的炭炉搬进。萦香拿出食盒里放着的瓷盅,墩上去。

    “奴婢熬了些茶粥。放在炉子上,可以温热些。”

    是叫人起来吃东西,还是等睡醒了再说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就听进门的人解了这一烦忧。万俟向远回过头,没有出言要人退下。

    “萦香,为何帮他”眼前的人,可从不会多管闲事。

    “奴婢哪里敢帮衍侍卫”将空食盒一层层摞回去,萦香边说边往门口走去,“奴婢可是在帮少阁主”

    音落门合,徒留万俟向远一人在屋里摇了摇头。原先那些沉闷,倒也散得干干净净。

    “主人”

    低低一声唤,万俟向远立刻收起笑意,看向躺在软榻上的人。末了,不忘缀上一句,“躺着,别动。”

    “是。”突来的好生相待实在无法令人安心,衍墨正苦思着如何应对,就听一声闷响从暖和的裘被下面传出。

    “咕噜咕噜”

    万俟向远也是一愣,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跪了那许久,哪里会不饿

    “喝粥罢。”

    “是。”本就怪异到极致的气氛现下更加让人难以琢磨。衍墨看着屋里多出的炭炉,心底越发不安。

    血是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莫说坐起,就连躺着也遭罪得很。万俟向远拿着勺子从冒热气的瓷盅里盛出些茶粥,坐回床沿。

    “这几日只能躺着。”说完舀出一勺清香素粥,待稍凉一会儿,喂给躺在榻上的人。

    “是。谢主人”心里滋味并未比跪在院子中时好多少,衍墨麻木吞咽着口里粥食,满脑子都在想着下一刻等着他的又是什么。

    那日的愤恨,他看的清楚,绝不是说消能就能消得

    吃的人无趣,喂的人必然也无趣,万俟向远放下白瓷勺子,挑出片最薄的盐渍笋片,喂过去。

    脑中事物实在太过费解,衍墨只以为吃进嘴的统统都是粥,一个吞咽麻烦就来了。

    “咳咳咳咳”

    人在躺着,拍不得,扶坐起来,更不行。万俟向远深深一个皱眉,只得冷眼旁观到底。

    终于,等那又咸又硬的东西咽下去,衍墨缓过口气。气力一松,也就闭上眼皮。

    吃东西,竟也能吃成这样不知不觉,身体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万俟向远俯下身,轻轻吻过去,并非急于攻城略地的吻法,而是细细辗碾、抚慰着苍白的嘴唇。

    疼衍墨闭紧眼,一下子停滞住呼吸。原先因为困顿、疲累而麻木的神情被这一个轻微碰触全部唤醒。漫无边际的酸涩与痛苦齐齐涌来,压抑得胸口几乎要被榨碎。

    极轻,极缓,在温度离谱的高热唇舌上浅浅厮磨、吮 咬。万俟向远低叹一声,将手摸索进被里,与那只攥成拳,险些撕裂床褥的手掌相触,然后一点一点掰开,握上,紧紧相扣。

    竟还没有厌恶卑微的窃喜与庆幸悄悄溜出心底,衍墨顺从地张开口,无比眷恋地与那柔软的唇舌抵死缠绵。

    一直如此,该多好

    逼回眼底酸涩,衍墨在口中软舌退出时,识趣地没做任何挽留。

    “还饿么”隐隐一分喑哑,万俟向远抬起头来,拉开些距离。

    忽然记起手中抓握的并非什么被褥,衍墨沸水加身一样松开手。

    “属下不饿。”

    这是什么反应。

    “说说曾云秋的事。”带着些许安抚,万俟向远握回那只手掌。待握实,才发现那手抖得厉害,手心已经湿成一片。

    “属下该死”

    抖得越发厉害了万俟向远无奈叹息一声,跟着一同偎进被子里。“我不听这些,衍墨,想清楚了再说。”

    “是。”如同石沉大海,一字过后,再无声响。

    “衍墨”等得人略略催促,却不知是否能换回想要的回答。

    “属下在。”

    低而轻,答的人显然在紧张,甚至因为慌乱而气喘不匀,万俟向远伸展手臂环过去,送至几分安抚。

    “我问你答。”

    “是。”入耳的四字犹如一种解救,衍墨慢慢松懈下神经,呼吸也跟着恢复正常。

    “想助他逃出迟水殿,逃出寒炤阁”

    “是。”

    似乎在犹豫着措辞,万俟向远半晌才问出第二句,“是谁起的头”

    “属下”心里慌得不行,偏偏又不敢如往日一样去扣那只温暖的手掌,衍墨死心闭上眼,等待着预期中的恼火。

    “为何想帮他”然而怒火未至,有的只是下一个问题。

    默然,不是拒绝回答,只是不知用什么能讲明白。

    “衍墨,你是笃定了我不会奈你何”未揪着上一问题不松手,万俟向远很快又问出声。只是这一问题瞬时令屋里气氛凝重起来。

    “属下不敢”惊惶下,历来沉稳声音扭曲得让人心慌,衍墨如坐针毡,全身都紧绷起来。

    “不是,还是不敢”心疼归心疼,万俟向远却严肃起脸色。恃宠而骄,恐怕没有几人愿意纵容。

    “不是”明知答了不是,必定惹来下一问,可衍墨还是不想再对身旁的人有任何隐瞒。

    即便是,又真能如何。不忍再逼迫什么,万俟向远手臂一紧,避开断裂的肋骨,将人箍进怀中。“说说。”

    艰难地,衍墨开了头,将那些被划入卑劣、龌龊范围内的想法一点一点道出来。

    “属下忘了本分,属下以为以为”

    “无论是什么,不追究。”隐隐觉出其中古怪,万俟向远适时补了句承诺。

    “属下以为可以陪在主人身侧。属下想”带着些许绝望,衍墨攥紧身下被褥,气息越发不稳。

    “好了,不必说了。”何尝不是时刻在猜测,这话开了头,万俟向远如何还会不知。“衍墨,既敢信了我真心待你,就该同样信我会为你设想。”

    紧张过后,脑子怎还能转过弯。衍墨怔怔望着眼前一片虚空,好似完全没有将话听进去。

    正文 君是自可留74

    “该告诉我你想如何。衍墨,可知道了”伸手扣住身侧人下颚,万俟向远认真地说道。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

    “主人”不是不明,而是不敢确定,衍墨看往近在眼前的人,竟忘记眨眼。

    “想我放了曾云秋,就该来与我说。”手指微微施力,万俟向远拧起眉。这反映,着实不讨喜。

    “唔”疼痛慢慢召回神志,肋下某处也紧随其后,跟着跳快一拍。

    而衍墨,依旧惊愕得做不出丝毫回应。

    “嘭”

    然确实也不需要回应,仅仅一晃神,暗色门扇就被人用力撞开。

    “我说万俟小子,你怎么到处乱跑害我在这一堆院子里好找”邱老头进门一通吆喝,等真正看清眼前一切,立刻老脸一红,转过身去。

    “万俟小子你你莫要欺负我徒弟”

    虽然是人有错在先,可那般对待确实也当得上欺负二字。万俟向远从榻上起身,边在心中想着改掉不落门闩的习惯,边给躺着的人拉好被子。

    “那日情急未来得及询问,前辈前来寒炤阁,所为何事”

    “安慈老和尚正暗中联络武林各派,三个月后围剿寒烟教。寒炤阁必定也会牵扯其中,万俟小子,你可看好我徒弟。”老头头也不回,哗啦一下子,把手里一叠书籍扔向后面两人所在。虽然力道大得很,书册多得很,可不偏不斜,一本一本整齐又摞到一起。武功之深厚,可以想见。

    只是压的地方正是衍墨断裂的腹肋

    身子剧烈一阵痛缩,衍墨生生忍下口中疼哼,不声不响地继续躺在软榻上。

    这哪里还了得万俟向远立刻就要伸手将书推下榻,却被只汗湿的指掌握住手腕,使力不得。

    无言摇摇头,衍墨小心地将一厚摞奇门遁甲书册移开。他不愿身旁的人被人呵斥,一句都不愿

    “多谢前辈前来告知。”万俟向远径自说着,可眼里哪儿还有一点谢意

    “我说你们、你们大白天的”老头闻着屋里一零星伤药气味,犹豫再犹豫,还是将一张老脸豁出去了,“万俟小子你莫要太过分了我邱平壑的徒弟可不是给你欺负用的”说完也不管屋里人听没听到,一溜烟,没影了。

    这话里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只是对于少闻风月之事的衍墨来说,还是略显深奥。

    万俟向远噗呵一声笑,越发觉得那呆愣着冥思苦想的模样惹人喜欢,情不自禁必然想亲热几分。可一弯身子,恰好挣到胸前伤口,蹙眉工夫便引起有心人注意。

    顷刻间,轻松气氛不复存在,衍墨脸上表情渐渐僵硬起来,连胸口起伏都变得难以察觉,显然是在压抑着什么。

    那日惊心种种毕竟不是说忘就能忘,况且保下性命仅仅因为一场巧合。万俟向远从旁边拿起个瓷瓶,便欲往门外走去。原谅归原谅,失望在所难免。而且折腾许久,伤口也确实该处理一下。

    “主人。”带着满腔惶急,衍墨出手抓住渐远的衣摆,连带身子也差点从软榻上跌落。“属下会去东阁,等主人气消了,属下再回来。”只要有个期盼,疼痛与折磨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衍墨扯紧手中温暖衣料,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几下。

    只要还有回来的一日,无论要在东阁待多久,他都愿意等待。

    闻言不语,万俟向远只是站在原地。恨已不恨,怨确是真正存下了。

    “有一必有二。”衍墨挣扎下了地,在最靠近万俟向远的位置跪下去,手里那点牵扯却始终不舍得松开。好似只要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摔门离开。

    “属下日后绝不碰任何药物,待助主人事成,属下自会废去武艺。若到那日主人仍旧不嫌属下愿随主人身侧,至死不离,无论主人娶妻生子与否。”

    武艺不过是最初念想,现下,早已非最重要之物。衍墨低头看着地面,不安地等待着。其实心里面,又如何不在害怕除去那些信任,这一身武艺便是他唯一用处。

    “对曾云秋,就那么放心”省去背叛二字不说,万俟向远还是将横在心口的疙瘩问出。短短几月时间,能生出那般盲目的信任旁人还有辩驳之词,但对于东阁训练出的死士若不是曾云秋真的本事上天,那必是眼前人还存着旁的心思。“还是对他生了别的念想”

    曾云秋三字就像一盆冷水,让人从头冷到脚。衍墨试探地伸手触上万俟向远垂在身侧的手掌,得不到回握,便更加不安,惶急中顾不得许多,只知想的什么就说什么,“属下心中绝无第二人。”

    这句听着还算称心,万俟向远握上那只等候多时的手掌,将人扯着站起身。“怕什么不过是去叫谭恒来上药。躺着去。”

    原来不是要离开衍墨心里踏实许多,极顺从地躺回到榻上。忽又想起些别的,坐起来,“属下服侍主人。”

    “服侍如何服侍”血才止住不久,便动来动去略微气恼地斥责声调,万俟向远倒也不再往门边走。

    霎时没了底气,衍墨再次躺进被里。“可否让属下看看”

    未有应答,只留空叹,万俟向远真正无奈至极,肃着张脸坐回床沿,脱去外衫,散开里衣衣带。

    半晌,“可看够了”

    被水泡到发白的伤口在眼前一晃,衍墨猛地回过神。

    “属下给主人上药。”说罢默默解下渗着血的松散布条,从榻边拿来块干净布巾,一点一点印去伤口流出的血水。

    低头瞧瞧看似狰狞的伤口,万俟向远伸手抚上眼前人的发顶,隐隐觉得不解气,就又使力抓住,将人扯至跟前吻过去。

    连啃带咬,只折腾得衍墨老老实实呻吟出声,才罢手

    “先上药。”把手里药瓶递过去,万俟向远神色自若倚躺下。

    “是。”恭顺地接过瓷瓶,衍墨却有些为难起来。伤口周围有些干掉的血痕,榻边偏又没有水。

    瞥眼十几步远的铜盆,万俟向远心底恶念顿生

    衍墨正茫然着,下颚突然就被钳制住。脸上微微一热,倒也乖顺地低下头,舌尖略伸,一点点扫弄着伤口附近血痕。

    血的腥味伴着药的苦涩瞬息间,便心疼得喘不过气。衍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将人环住,合唇在胸口位置轻轻摩挲。

    一遍遍,一回回,没有言语,却如泣如诉

    “对不起。”

    不是请罪,也不是请责,只是一个道歉

    呼吸蓦地一沉,万俟向远逮住温度明显过高的后颈。“闹什么,嫌后面伤的轻了”

    关那里什么事瞠然瞪直两只眼,衍墨一怔,随即又很快明白过来。

    “属下服侍主人。”没有一丝的违心,衍墨近乎虔诚地移下身子,在微微热起的部位上磨蹭许久。

    虽小园的亭子里也被如此服侍过,可万俟向远知道,这事十分辱人。于是伸下手去欲将人捞起。

    轻巧握上伸过来的手掌,衍墨不再客气,低头轻咬一口。

    “衍墨”明显失掉冷静,万俟向远呵斥一声,意图将人吓走。

    解下裤带,除去最后一层布料,衍墨换口气,逼走窘迫,伸舌在茎身前端舔了口,遂又闭眼用唇在上面亲吻。

    “萧衍墨”再换一称呼,万俟向远徒地坐起来,狠狠揪住后襟将人扯开。

    “胡闹什么老实躺着日后自有机会让你服侍个够”

    见人真的动怒,衍墨也不敢再折腾,真正依言安稳躺回被里。

    这性子哪里还是当初从东阁领回的那人万俟向远眯起眼,口气越发恶劣,“喜欢用嘴,嗯”

    一如往日,戏弄总是躲不过的。且现下就算是戏弄,衍墨也尤为珍惜,哪里还有那些念头于是索性不出言反驳,拿着瓷瓶将药粉撒到身旁人的伤口上,然后又用干净布条仔细缠绕,包扎好。

    如此,还有什么办法万俟向远倚回榻上,只剩叹气。

    突地,一个莫名念头忽闪而过。心底埋下怨与失望,也就消散得一点都不剩。

    原来

    竟是得了自己想要、身命不忧,才会生出那些同情旁人的心思

    心里暖意流动,万俟向远将眼珠来回乱转的人捞进怀里。“那里疼么”

    摇头不答,衍墨胆子一分分大回去。

    “这几日老实躺着,哪也不准去。”满心怜惜,万俟向远拉好被子,“曾云秋留他性命。”

    “属下亲自动手。”玩闹意思顿消,衍墨声音冷得毫无感情可言,“伤了主人,属下亲自动手。”

    “随你。”还能说什么万俟向远听着屋外雷雨阵阵,禁不住迷困起来。一整夜,他又哪会真的睡着

    安眠,随着雨声点点。

    惬意与闲适,也在一点一滴回归。

    确认身边之人已经睡沉,衍墨静静睁开前。极其小心地掀开一侧被角,抽散身侧人衣带。

    一看,便是好久

    “轰隆隆”

    天边传来一声闷响,衍墨犹像被雷劈中,立刻将衣带小心系回去,轻手轻脚拉好被子。

    “衍墨”叹息一样的口气,万俟向远睁开眼,原本准备下的安抚话语全部噎在喉间发不出声。

    那双星亮眸子似是染了血,红的厉害

    “属下困了。”慌慌躺下去,衍墨闭眼不再说话。

    正文 君是自可留75

    往常这种时候,都是往身边靠来的。

    还是存下了隔阂

    挪挪身子挨过去,万俟向远绕臂将人环住,手指顺着胸肋、脖颈、下颚一点一点探寻上去。最后,停在紧闭的眼皮上。

    细密的眼睫不安抖动着,刷得指腹微微痒,若是仔细感觉,还会发现一点湿意。

    无疑是方才慌急闭眼给逼出的。

    “在想什么”万俟向远忍不住心疼一番,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东阁七年,尚且傲骨犹存。那般流血不流泪的性子

    许久许久,等不到回答。万俟向远胳膊稍稍收紧,脑中一片空荡。

    如何还用惩罚,仅是自责就能将人给压坏罢。

    “不是将身命交予我手就算了,衍墨,试着信任我。”也不知这话怀中人懂了几分,万俟向远等了一会儿,终于抵不过困意连连,“睡罢,我也困了。”

    “嗯”

    就在万俟向远几近睡着时,一只温暖手掌重叠上来,然后微微用了些力气,握了好一会儿,才松下去。

    之后,便是绵长而安稳的呼吸

    刀光剑影,杀戮血腥,正是惊人梦魇时,衍墨却突然惊醒

    有人潜进这屋里

    不需任何思考,碗肘一撑,迅速就要翻身到软榻外侧,挡在万俟向远前面。

    “唔”

    “做什么”疼得倒抽一口气,万俟向远愤愤将撞在自己身上的人按回榻上。

    这副惊惶无措模样如何对得起死士二字

    被按倒的下一瞬,衍墨又迅速弹坐起来,紧张揪住万俟向远衣襟,一刻不停就要扯开。

    “衍墨”万俟向远厉喝一声,终于将人镇住。不知来人是庆问,惊慌也就罢了,这是作甚

    理智在第一时间回拢,衍墨猛地想起屋内还有第三人。立刻,老实松开手,眼睛却始终盯着身旁人胸口被血洇透的里衣。

    “属下失礼。”呵哧喘着气,衍墨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前后不过片刻工夫,额上汗水已经直顺脸侧而下,有的划过眼角,竟像泪珠一样坠落下去。

    说到头,终究还是关心。怎惊成那样蓦地心中一软,万俟向远不忍再作责怪。

    “躺着罢。”

    墨青池里间、外间都有,可毕竟不比卧房,是以软榻布置得舒适,却没有帐幔一类。

    庆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惊诡之余,尴尬也不少。

    “少阁主,属下稍后再来回报。”

    “不必,现在说罢。”万俟向远将人塞回被里,看往低头站在屋里的男人。

    事关重大,且此地不宜久留,庆问将心中思虑一收,立刻开始回报“前朝宝藏一事搅得江湖、朝廷皆是不安,更甚有人为此结怨,大肆报复。近几旬江湖中出了不少命案,而且被杀者多是德高望重之人,属下怀疑此事与寒炤阁有关。”

    既寒炤阁与寒烟教牵连重重,此事牵扯进去也在情理之中,万俟向远神色一肃,问道“可有根据”

    庆问闻言上前一步,将手中暗瓷瓶药瓶呈过去,“江湖中人动向属下一直都有留意,偏偏惨案一出接着一出,下手又都是利落狠毒,不留证据。查探过后,属下便开始怀疑,直至寻见一可疑之人。属下一路易容暗中跟踪,后又易容成客栈伙计,趁人离开偷偷潜进屋里,但翻找之下仅发现一瓶药物。”

    早已察觉自接过药瓶,身旁人就紧紧盯着,这会儿万俟向远也就将药瓶递予过去。

    “如何”

    那瓶子衍墨认识,曾经每次任务都有随身携带。不敢大意又将塞子拔开闻一闻,才道“东阁死士自绝用的。”

    眼底神采一闪,万俟向远问道“死士里服过朝暮间的,可占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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