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 香子衣着“暴露”地出现在田地上,着实吸引了各方视线。宫玺都替他害羞,恨不能干脆扯烂背心让他光膀子算了, 那也没这么惹眼啊没想到一天过后,高仿就开始出现, 还有流行起来的趋势。
人们热爱效仿的,都是比较直观的东西吗像房子和服饰;对比需要日久见成效的事物, 持着保守质疑的心态, 像茅厕和种地
之前“误会”香子是个直男,真是冤枉他了无论是河边的意外邂逅,还是平日里的勾搭表白,他都视而不见,避开不乱。直男还有这种型号还有这种对自身魅力的毫无察觉和殊无关心倒让为他操心的人变得奇怪。
宫玺想着,难道是自己对他不放心这点来说, 自己在现代确实不算多么受人欢迎的类型。女人一般都找事业有成, 长相高大帅气的类型。他宫玺之前“事业”潦倒, 长得据之前的学姐学妹们说“一副要和我们抢男人”的寡淡长相。到了男人这边,人人都爱大猛攻, 他虽然没察觉自己的“定位”,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没啥吸引人的特质。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因着直播小发一笔, 有些财富了,爱上的却也是“大猛攻”啊有很多事情,虽是意料之外,在冥冥之中亦有几分注定。
“这穿着, 这露出,真带感”
“我很纳闷小宫玺就这么让香子出来晃”
“其实小背心也是衣服啊,只是他为什么会穿出那么欲的效果”
“他胸比我大,好难受,好想哭”
可能,还是他们这些现代人目光不“单纯”的缘故,让他隐隐对接近香子的人产生妒忌。
那天在河边跟他蹲在身旁的年轻男人,甫一出现,便夺去了他的视线。用现代话讲,大概是被他的颜圈了粉。他如荒古而来的神灵,拯救了孤单无依的自己。科技带来的便利倘一失去,人会变得愈发不可适应。而香子,帮他度过了这一难关,让他在这里的生活渐渐变得有趣和生动。虽苦,又有自力更生的充实,满满的生活气息。
甚至,渐渐的,离不开他,舍不得他。
“你饿啦想什么呢”看宫玺神情恍惚,香子关切地询问。
“没有啊”宫玺一怔,慌忙摆手,脸红得厉害。人家还在一边呢,就想着他,这不花痴嘛
“喔”看他这副样子,香子也不自在,心思有点飘飘忽忽的。也许,宫玺这会儿想对自己做那件事香子回味一番,那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撩拨的劲头,热意有点上脑。
宫玺摸了摸他的额头,严肃道“天那么热,不吃饭就出来干活,挺容易晕倒我们以后起来还是弄点吃的先垫垫肚子吧”活动消耗血糖,早上空腹就开始干活,很容易造成大脑缺氧。
吃饭习惯总是可以慢慢改变和适应的,他担心香子累出毛病来。
“播主你关心的重点不对”
“赶紧看,香子身下迷之凸起”
“小宫玺坏,改变了视线角度”
“以后,这种小确幸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宫玺一窘,虽然他爱愣神,但对尺度把握的反应很灵敏的
上地回来,听到前面嘈乱一片。
香子原本便是有责任心的人,现在又是部落最高“领袖”,当即要跑过去看。可他戛步而止,犹疑地望着宫玺,目光中透着不安。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觉得这才是香子期望的。他可以是一个在香子身后默默支持的人,他也想成为一个光明正大站在香子身旁配得上他的人。
人们爱凑热闹的天性倒是不需教习,古往今来一脉相承。看到香子过来,民众颇有秩序地让出条道来。
宫玺识趣地闷头跟着,不去在意周围的目光。
“出了事情的样子”
“不是死人了,就是要死人,或者丢小人儿”
“一有事儿就是大事”
“这样的热闹凑了不闹心吗”
事情没什么复杂的,也就是一个半大孩子遭蛇咬了,“长虫咬的,是带毒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有些严重了
做娘的摇着半躺在地的小少年,确是爱子情深。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嘴角起着沫。
宫玺一看不妙,这蛇毒性怕是不弱再加上这么摇晃,毒液岂不蹿得更快
“快放开他”宫玺不禁要为这声制止点赞“他这是招来祸了得让我来驱走小鬼”你谁啊胡说八道也看看时候好嘛,误人性命的事儿也好胡诌一看,又是那位专业封信迷信五十年的神婆
“孩子还有救吗”这孩子他娘眼泪婆娑令人动容,只是却问“妖婆”拿主意不是把患者往死神那里送么
“什么时候了,还装神弄鬼”
“那么大年纪了,也不怜爱生命”
“蛇毒不是得挤出来么,不能多耽搁”
“一般看电视都是主角站出来上嘴吸其实也会中毒吧”
再也不能坐视观望,宫玺转头看向香子。他脸色难看极了“香子”他这是怎么了
“她这是瞎扯吧真是该死”作为一个在山里待过、不惧野兽的人来说,蛇顶多算是难对付一些,但要和污邪异端强扯一起,用心未免歹毒这些人不曾见过“世面”,对神婆的话不疑有他。
他确实对神婆的话越来越不信任,却从未想过要对她如何。哪怕好着面子混口饭吃,等老人家去了也便罢了可这事,她太过分单说自己被她怂恿,弄伤了宫玺,他自恨不聪明,没去找她麻烦。为了田地多寡和宫玺去留,她还给香子添了不少堵种种涌上心头,他连拆了她的心都有
“好像香子之前是不是愧对小宫玺啊,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老太婆忽悠香子强了播主我是猜的”
“干嘛强啊小宫玺誓死不从”
“这天天腻歪的,根本不需要啊”
奇怪这事儿怎么在这种紧急时刻讨论出来,宫玺十分担心这孩子的状况。蛇是冷血动物,一般在二十度以上、三十度以下的环境中活动较为频繁。普通蛇类的攻击性较为疲态,不去主动招惹人类。这孩子可能见到蛇,激到它了,遭咬一口。一滴毒蛇血能让一杯鲜血凝固,危险性可想而知。
蛇毒猛烈,需要赶紧就医这里
神婆鼓动女人把孩子弄屋里去,几个人听了她的话,却嫌弃小孩“招祸”举止粗暴,不肯抬起。宫玺大吼一声“别折腾他,再动动这毒淌得更快香子”
香子不待他语音落地,抱起小孩进了屋子。
“播主大展身手的时刻到了”
“华丽打脸的时刻到了”
“小宫玺能治好吗”
“需要血清吧”
吩咐香子在伤口划开十字印子,硬着头皮给黑色的口子挤血。
香子虽然震惊于宫玺的手法那么出格,还是坚定地信任他。“你们知道他在哪儿被咬的去看看那儿附近有没有药草”这些却是阿公教给他的,从没碰上呢。
神婆子紧赶慢赶,看到宫玺在那“作怪”,又是一阵呵斥。“我现在要用嘴给他吸出来,您老要是不愿代劳,就先出去”
众人一脸懵逼,不知听谁的是好。香子嚯地站起,把愈加恼怒的婆子推了出去。
“你要给他吸不行你要也中毒了,怎么办我来”香子当即就要推开宫玺,没有一丝犹豫。
“我来吧,你帮我把人都送出去,省得我分心咽了下去。”说着,便给自己打了打气,趴上小孩的腿。
“唉哟,干嘛那么拼”
“小心点”
“大家都先别出声”
香子把人都驱了出去,回头便看到宫玺吐出一口红中带黑的血,之后立马凑到两手挤压的位置,继续吸出来、吐出去。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转身走了出去。
毒血吸出来,再挤压放出潜藏的部分,他觉得自己也有点晕眩了。给小孩伤口上面近心脏端系上绳子,摸出王程楠送过来的血清,给他和自己都注射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取得的血清,是不是判断准了两人的情况,宫玺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他,虽然好像也没什么选择王程楠印象里比认识更久的温格更靠谱啊,不知道为什么。
“小宫玺,你别睡啊”
“播主,你别吓我们”
“毒性那么强怎么办”
“我去还有这种事香子哪”
他悠悠醒来,头还有点痛,确认自己没事了。香子担心地看着他,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是纯白色液体。“你吓死我了快把这羊奶喝了阿公给的。”
只是奶也没有解这个毒的功效啊重金属中毒倒是对症。约摸是好东西,让拿来给自己补补的。香子的关心,也是要受用的。
“阿公有这好东西,之前也不跟咱们分享,怪不得长那么白胖”奶乳品在这儿可还是稀罕物,宫玺和香子不缺营养,可大家都缺啊“阿公糟蹋好东西,也不知道煮煮,就那么喝啊也不怕拉肚子”未经杀菌的生奶,易受环境污染,含有人畜共患致病菌,不可小觑。
“阿公听了又要生气”
“但他还是这么喝了”
“我还蛮好奇鲜奶是什么味的”
“腥膻吧鲜奶很容易坏的”
“听说羊奶是奶中之王呢,营养成分比牛奶还高”
“这是大伙找来的药草,我给白子敷上了。你没有伤口,要咽下去吗”他终于醒了过来,香子把肝肠寸断的悲惨收敛起来,只想着不要再让这个人冒险,不要再去伤他。
在搀扶下直起上身,宫玺安慰香子“我没事了,白子醒了吗”忽地一愣,“这个名儿,怎的那么耳熟”
香子略一思索,不好意思地帮他回忆“去年炒鸭子,咱家没粮了,还是他家送来的”到嘴的鸭子飞了,自己那时候咋想的可如果再来一次,他应该还是那么做吧宫玺,也是一样的,真好
“啊,白子是他啊”长得有些黑的白子,命挺苦的呢。吃得不好,身子单薄,抵抗力自然也差不少。
“这孩子我也记得”
“当时还以为小宫玺厨艺了得,引来五邻六舍”
“他们部落这样也太落后了吧好歹史前生活靠打猎,有肉吃啊”
“要是打猎就能满足人们的需求,农业渔业怎么会产生”
“快给恩人磕头”女人带着孩子进来,白子的老爹随后跟了进来,拉住宫玺和香子两人,老泪横流。
“使不得,叔,快让婶子和白子起来他身子虚弱,别急着动弹。”香子替宫玺劝着,他知道宫玺其实有点怯场。
这样的谢意太过隆重,宫玺诚惶诚恐,自觉受之不起。自周代沿用到封建社会结束,跪礼用来表达的涵义林林总总。现代意识强烈的宫玺认为这一跪太严重了,人与人之间完全平等,即便互帮互助,出自本心而已,用不着别人感恩戴德。
不过想来,这家人的品性都是极好的。
“香子,叔有个请求,不知道难为你不”汉子叹了口气,继续。“白子跟着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这当爹的,也想教他点本事啊那要有,还能让他饿着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想让白子以后跟着你,能学到你半分,也能饿不死了。你和喜子,都是能干的”
收个小弟也不错,香子到底是头领呢,总不能老当“光杆司令”。白子品性不坏,只要踏实肯干,至少不会比宫玺和香子过得差到哪去。
听说他是为了怕蛇咬到人才想着砸死它的,这一遭竟差点送了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留,明天替换
第74章 神转折,何去何从
听香子说, 白子比费食儿最多小两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常常吃不饱。小小的个头,跟十岁出头似的。男孩比女孩发育晚些, 看看费食儿这两年的变化,希望白子别耽搁了成长。
宫玺让香子动刀割开白子伤口, 上嘴吸血的举动着实惊吓了群众一把,好在他让白子醒了过来, 大家看他们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这回, 是带着狂热的崇拜。只有宫玺清楚,真正救了白子和自己的,是王程楠送过来的血清。
“原来播主还有虫洞技术啊瞒得我们好苦”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真神奇确实不能随便用,不然被识破有嘴也解释不清”
“小宫玺真节制,目前为止都靠自己在生活。血清是真得用”
“要我就做不到啊也许香子值得依靠也是一方面。”
白子的爹年纪看上去很大, 身子骨也不好, 他娘再能干, 也是孱弱的。两人辛辛苦苦,还用找食物的方式过活。香子白天就带着白子上地, 重活帮着干, 栽菜教着来, 倒也开了一片,他们很是感激。
不忙的时候,宫玺带着几个孩子,拿着纸笔开始划田。等田地登记好了, 他还打算把房子信息造册。土地和户籍管理,相信在哪个时代都是重要的,不光关乎民生、经济,还能起到帮衬、救济的援助作用。
“这才有了点组织的感觉”
“香子该找一些小弟,小宫玺也多招些学生。这样事半功倍嘛,大家都在一个地方过”
“这次小宫玺让他们刮眼相看,一定会愿意听两人的”
“老巫婆不知道肿么样了,还作妖嘛”
长绳用米尺画了刻度,经过温格远程校正,误差不过毫米,可以拿来使用。两个孩子各持一端,只需要从零刻度对齐,绷紧绳子,就可以读取长宽。遇到不平整的田地,化整为零,最多以平行四边形计算,用直角尺配合量出“高”长,也就可以算出面积了。
几个孩子的数字、加减、乘除概念,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学习的。因为实用,且本身没那么复杂,孩子们会得很快。
“好像回到小时候的课堂啊,平行四边形的面积等于底乘以高”
“然而人家的课堂多美好青山绿水活蹦乱跳”
“那他们也没咱们的娱乐活动嘛”
“最主要的是人家学了立马有用我总觉得自己学的哪哪用不到”
17世纪才成熟起来并广泛使用的四则运算,因为宫玺的出现,提前了大概两千年便得到了使用。乘法本该在加法使用之后的150年才被提出来呢。
“乘法最简单的理解就是,几个几相加。2个5相加等于10,5个2相加也是10,也就是说5乘以2等于10,颠倒过来也一样。一人种5平方米的地,2个人就是10平方米了。还有,为啥土地多大要这么算呢光量一边管够吗另一边不也得算进去把它想成是几份的长或者几份的宽,就对啦”
“这算是天地间的规律,被我们这些人用自己的语言和理解拿来运用。用来干啥呢你们想啊,谁能干,谁就多种些地。以后人多了就不好分地了,你们用除法来看,统共地就是这些,要是人多了,每人分得一样就都少了。现在嘛,咱人少,鼓励多劳多得,谁也不用计较谁多谁少,只要你能种完,就可以多开一些”
“其实这些概念要解释清楚需要几十万字的论文”
“播主不容易,几何面积要用算数方式解释”
“说明白了才好懂被动的学知识老难受了”
“小宫玺确实是要教有必要的东西,只是要圆下来有点费劲。”
是啊,总不能把自己弄得“神神叨叨”,多心累啊
之所以非要走这一形式,还有一个原因。宫玺虽然不善厚黑管理学,但是学习过历史的人都清楚一点,人性也是有惯性的、有迹可循的。每逢政策出现、变革,财产需要登记、变迁,人们总会迸发创造力和生产力,使社会经济出现一个短暂的井喷期。
香子对此有了切身的感受,他身边涌现了不少之前想也没料到的追随者,雷打不动地出现在黄土地上,和大家一起劳作,有的甚至愿意放下成见和面子,去请教“前辈”们如何施肥、种菜、浇灌、管理。
“人心向背,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容易改变”
“不如说是,群众有切身利益的追逐,可能并不会跟着谁走到黑。”
“是啊,哪怕他给人们带来好处,也可能遭遇背叛;哪怕他一路作死,留下三两死忠也不是没有的事儿”
“做领袖并不容易,高处不胜寒。香子其实不算是个适合的领导者”
宫玺也明白,香子只能算是一些人心目中的英雄,绝不是个有魅力的领导者,他没有杀伐果断的魄力,也没有不近人情的狠心。但是宫玺,可能就喜欢这样的香子,他从没冀望过,香子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男人。
当香子发现,小孩子们的文化课都快赶上自己时,心里说不出的紧张。晚上除了想着色情的勾当,还乐意听宫玺随便讲些东西,他不知道的那些事情。
宫玺起初有些意外,他还想着这家伙自从开荤之后,都不愿意学习知识了呢。后来发现在一起时,香子比孩子们听得还认真的样子,大概想明白了一些。记得以前上学时,就算成绩好的同学也难免有惫怠的时候,要是碰上了对手,那劲头就不同啦
“讨厌,嫉妒什么的,太有爱了”
“身为一个大龄学生,更要努力啊”
“捧自家男人的场,应该的,应该的”
“有一种求表扬求关注的赶脚”
通过教和学,宫玺发现不光是大人和小孩,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和睦了。
宫玺的知识储备是历经后世的文化精华,而他们懂得的,却是现实生活需要的实际内容。宫玺反倒不可能把目前用不着的东西全倒出来,彼此其实是互相学习的关系。他又找回了最初的学习热情,在这里处处充满生活气息和实践需要,让他过得愈发充实。
每逢在路上教他们乘法口诀,宫玺都发现他们吟诵得特别欢快,莫非没学上的孩子真的特别渴望知识放以前题材的电影电视都这么演的
后来香子给他解了惑,乘法口诀朗朗上口、带点韵律,所以他们喜欢念啊,和香子他念拼音字母表也差不多。
宫玺才意识到,诗歌大家缺少文娱活动啊精神食粮,有的时候比一顿饭还重要。吃饭能让人活着,文化能让人活得更好。虽然,宫玺这个人爱好不多,仅凭钻研食物也能活得不错对了,还得加上香子的陪伴
“唱山歌啊,跳篝火舞啊,泼水玩闹啊”
“事实上他们还在为吃饱饭发愁”
“文化还是在现实的土壤里才能发芽啦”
“这个还真是靠人们自己的生活经验和聪明才智创造才好”
也不光是诗歌了,故事、段子、绕口令、打油诗,甚至荤段子、骂大会,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休闲消遣,雅俗共赏,欢聚一堂。学生时期,他自己也迷了很长一阵子流行歌曲呢。
费食儿那会儿听自己讲神农嫘祖的故事,可能也是因为感到新奇吧。不过,他没打算立即篡改前人成果,有的东西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挖掘的。就说锄禾这首诗,目前绝无必要教给他们。都还吃不饱呢,哪用的着劝他们节约粮食中国诗歌开篇之祖诗经也是因为反映人民疾苦,才广被采编,声口相传。
与登记政策一同被讨论的,还有如何管理群众作乱的事儿。喊打喊杀,以香子的心性,做不出来,也不支持。最终讨论的结果,就是对于大家“举报”的坏事,由大家投票定性,共同商量处置措施。
宫玺对这个方案挺赞同,在法制没有建立之前,这种有举证、有审判、有公开的司法程序,有一定的可行性。只是还要看他们处置的结果是否具有震慑、惩治、教育的意义了。
“小宫玺好心酸哦,被欺负了,还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幸好播主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不被玩死都没人知道”
“感觉楼上的话怪怪的,哈哈”
“这个时候,就不要邪恶了”
宫玺尴尬,他还真没什么强健体魄,幸好有小狼它们保护至于“玩死”,好像有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要浮现出来,打住
神婆,在蛇咬事件之后又闹了一阵子。宫玺治好了白子,最受打击的就是她了说什么驱邪赶鬼,搞了半天传得最邪门的外来的把人毒血放出来就好了,这不欺骗大家吗而且宫玺和香子怕他们出门再遭此罪,把应急措施和注意事项都公之于众,弄得神婆很没面子。
她窜叨着一批死忠粉到处惹事生非,无中生有,再自己出场装神弄鬼,搅得部落很不太平宫玺认出其中几个,总算确定这些人里有那天恐吓自己的参与者。
这批人就像颗恶瘤,欲除之而后快,却没有下手的地方。就比如惩治措施现在下来了,他能去告这群人吗证据侦查后果环境和条件仍然跟不上。
香子对宫玺感到过意不去,他比宫玺更恼怒,然而
“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成的。你能想到这些,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宫玺劝他,也是真的那么想的。
“其实播主那会儿电死他们也是轻轻松松”
“以暴制暴,世界就乱套了”
“他们的思想就局限在哪里,教化才能改变啊”
“也是,一群猪队友的话,什么都做不好”
只是,有的时候,世界的变化太快,让人摸不着头脑。神婆叫长虫给咬了宫玺瞪着报信的人,百感交集。这人就是之前“绑票”他的其中一个但这消息
“这蛇没毒啊,伤口没变色,就淌了点血,包上就没事了。”去肯定要去看看的,只是神婆吓破胆子摊在地上,情况却不严重啊
神婆不信,连声哀嚎,指天咒地说自己毕生悲天悯人没做过坏事,老天爷不能这么对待她宫玺是天上来的,怎么能不管她咧
宫玺嘴角抽搐,怎么您老人家自己编的鬼话,自己还信着呢
“虽然不该笑,但莫名喜感啊”
“应该没毒啊血很鲜艳啊”
“老天爷这么对待她,倒是应该的”
“还挺怕死的还要绑架别人进行道德威胁”
宫玺蹲下身子,给她挤出几滴血。老婆子嚎得全然不似平时装模作样时的高冷。面对老人家“不敬长辈、趁机报复”之类的控诉,宫玺无奈地说“您看啊,您这腿也没麻,嗓门还那么大,能有啥事好好歇着吧,不然真的要被老天爷带走了”
香子全程扑克脸,要是神婆真中了毒,他绝对不会让宫玺救她
人不经吓,神婆只是被咬伤了,却愣是把自己唬出了个好歹。明明身上没毛病,就是腿脚不利索了,整个人更加神经质,天天疑神疑鬼,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加之,最近几次“装逼”失败,崇拜者几乎走得一干二净,还多了不少抗议人,她的状态愈发糟了。
“她老人家有些理倒是没错,人还是多行点善好。”宫玺拉着香子,感慨地说。人活一辈子,图个什么饱暖之余,便是意义所在。她接受着众人的信仰、供养,却被自己膨胀的欲望吞噬,最先倒在了自己编织的谎言里。
“不胜唏嘘”
“宫玺不懦弱,也不白莲花,他有底气,也很强大。”
“人的疯魔都是被自己逼的嘛”
“路都是自己走的自作死,不可活”
“费食儿的事,你想怎么办”香子出门难免碰到她爹,有了隔膜,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凉拌”宫玺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兴奋劲儿。
“啊”香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凉拌菜,来尝尝”他用醇正的酱油和醋,辅以葱花辣椒番茄汁,调拌烫过了的木耳、金针菇、野菜,味道虽然不算多丰富,却自有一番新鲜清香。天热的时候,正好下饭开胃,有助消化。
香子就着伸过来的筷子,尝了一尝。嘴巴动着,喉咙忙着,露出情不自禁的微笑。凉拌菜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证食物的口感和原味,在之基础上,用酱料加以丰富,挑逗味蕾。
酸、咸、脆、嫩,令人欲罢不能。醋是好东西,对健康也好,宫玺觉得把酒转换成它简直不能再英明
“啊好想吃我要去买瓶醋”
“还是正宗的酿造食醋味道好啊”
“最近试着用醋洗头发泡脚,老公嫌我一股酸味”
“香子这小舌头很诱人播主你能把持得住”
宫玺略窘,他其实蛮常在做菜时幻想着用嘴喂食的画面无奈香子吃东西时,无比虔诚啊
“你刚才说费食儿怎么啦她有事儿”一想到这个,忽然紧张起来。
“没有”香子摆手,又吃了两口,才说道“那野小子要是想把她带走,你觉得她爹娘愿意吗你能放心”
“这他们一家要是都同意,我能有啥意见就希望她过好吧。”宫玺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为啥操这么多心,他是太看重这个懂事的妹妹吗
“我还担心,他们的人会不会往咱这里迁咱们之所以定居在这块,还不就是因为别的地儿没这儿好”香子也跟着叹口气,面对未知的改变,他只怕不能护住心中挂着的一切。
“香子,别想那么多。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还记得我说的么人与人的融合是大趋势,是每个时代都在发生的事情。只有这样,人们才能互相交流,彼此学习,获得更多的知识,学到更多本领。争吵、干架谁也不想看到。我们就做好准备吧。”他开解着香子,何尝不是劝慰自己。上古大战,炎帝、黄帝、蚩尤的传说,他讲给香子听过,惟愿他们这些人,都能在未卜的将来存活。
“我一直以为,这里的生活像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
“说的我都为他们担心了”
“那个小帅哥看着人不错,虽然略显粗糙”
“可能带来热闹和发展呢”
“香子哥,喜子哥我爹,让我来喊你们。”要命儿立在门口。略显局促地出声。
“要命儿快进来吃点东西,饿不饿”宫玺不顾他小脸潮红着拒绝,把小家伙半抱半拖地拉进屋里,给他吃刚做出来的饭菜。两个人的饭点越来越接近宫玺在现代的作息时间了。
要命儿犹豫地吃了凉拌菜,眼睛放亮一分,顺着宫玺多吃了些,才讷讷开口“我家来了一个没见过的人,他一看就是外面的。”
宫玺心里发紧,亟待听到后续。“他去你家干啥呢”
“他说要跟阿姐生孩子”要命儿照实叙述,还很郁闷,“生孩子”是什么意思怎么生
噗宫玺是真的喷了,他想象了各种剑拔弩张的画面,唯独没有这么逗逼的开头
“啥玩意儿我耳机坏了”
“我要跟她生娃厉害了,我的哥”
“好像这么说也没错”
“对啊毕竟没有嫁娶这一说”
“喜子哥,生孩子啥意思”要命儿带着求知的小眼神问懵了宫玺。
“就是要娶你姐啊哦,就是像你爹娘一样一块过日子,生个像你一样的小孩子”哎呀,这应该是件好事吧,还算正常的提亲
香子忍俊不禁,想到宫玺以前窘迫地给自己和费食儿开导的情况真快啊费食儿竟然都有人要跟她一起过了
“亲爱的姑娘终于要嫁人了”
“这像一句歌词楼上”
“不知道她爹同意不”
“小舅子出来报信。肯定没拿定主意嘛”
第75章 难道是,炎黄二帝
“今年十八, 轩辕部首领,身后千余人,善捕猎。”这就是野小子的自我介绍。
宫玺听了, 心里咯噔一声,“轩辕部首领”不会吧但是他知道自己多少岁, 说明他懂得最早的干支纪年法。相传干支纪年是四千年前黄帝之师大挠氏发明的黄帝不就是轩辕氏
这小子呆头呆脑的,不像是后世所颂的“人文始祖”啊。何况, 黄帝娶的第一个老婆不是嫘祖吗, 西陵之女他要是黄帝,那香子是谁,炎帝炎帝和嫘祖不是同乡人吧
脑袋要爆掉了。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抑或者,一切都是巧合”温格揉搓额头,觉得自己脑子也不够用了。
王程楠默然片刻, 直言“平行世界, 用联系的观点再去审视, 未免牵强。顺其自然吧”
“问题是黄帝不是把炎帝的部落吞并了么”温格对宫玺表示担忧。
“那两个部落融合,可不就只能有一个首领再说了, 倒霉的蚩尤部落不还没出来呢”王程楠也有点郁闷了, 这忽然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么说你也觉得他俩很像炎黄二帝了吧”温格苦涩出口, 心情又回到把宫玺搞丢了的时候。
“安啦,炎帝怎么会喜欢男人”说时郁闷,说出来却把自己逗笑了,被温格瞪了一眼。他要是查一查传说中炎帝之妻听訞的生平, 大概就不会那么乐观了
“我怎么觉得后背都是汗”
“小宫玺脸色好像不太对啊”
“发生什么了么大家表情都怪怪的”
“轩辕部好酷的样子”
“这俩字会不会太熟悉上古题材的游戏和小说不都是”
“十八岁好小哦大家不觉得他们早恋吗”
排除这些有的没的,费食儿她爹能在了解这个轩辕小子是部落首领,亲自前来求亲时,没有昏了头脑立马答应,叫来两人问问意见,还不算“坑闺女”。
奇怪一直担心费食儿的宫玺一声不吭、脸色诡异,香子压下疑惑,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是想把她带走呢还是要把你们全部的人迁过来”
轩辕小子面上一怔,瞳孔收缩,继而恢复平静。“你不愧是这儿的头领。我不瞒你,我有意把部落迁到此处,但想必你们不会那么放心暂且我留在这里,让他们迁至河对岸,可好”
“不好老子刚开了地,你们就过来算怎么回事儿妮子没撵出去,还上门再住一个,你当我死了我不答应”叔还是那么霸气,宫玺觉得自己宽心了很多。
“好像他并不满意这个外来的高富帅女婿”
“这少年竟然想入赘”
“感觉接近费食儿是不是目的不单纯”
“妹子果然感情不顺”
“可别谈崩了啊,感情和战争都要小心啊”
“叔,您别急啊先看看他怎么说。”宫玺恢复冷静,小心确认道“这位兄弟”这么称呼会不会占大佬便宜“你在部落里说话好使吗你能保证迁过来,我们两边人不会打起来”香子面容一肃,深表担忧。
“他们是我带过来的,自然得听我的不听话的人,我不会管他们死活”轩辕小子理所当然地解释。费食儿听了这番霸气侧露的宣言,表情可跟当初在海边时反差极大。她有些害怕,咬住了下唇。眼眶湿润,怕是快哭了。
宫玺担心地瞄她两眼,心底却不得不认同轩辕小子说得对没有权力的集中,就没办法统帅整个部落。若是人人都要发声,搞民主话事,恐怕整个群体来不及迁徙也就散了。相比之下,香子所在的部落就缺少管事的,能闹腾的人还是不多,所以不需要他当个铁血冷酷的领袖。
费食儿她爹怕是也想通了不少,也把两人叫来掺和自家闺女的事儿。轩辕部落毕竟近了,有什么举动也和费食儿的婚事没有太多必然关系。难道还能指着她去当什么“和亲公主”不成私心里,宫玺把这个妹子的幸福看得比什么“部落大义”重要得多。
“当时火辣辣的恋情,就被冷酷的现实扑灭了”
“总感觉现在有种遛鸟大侠强逼大伙儿就范的奇异感脚”
“是不是这几位很像咱们以前老祖宗的人设”
“楼上不要说出来,好可怕”
他们父女没松口,这次“提亲”也就黄了。轩辕小子留恋地看了一眼喜爱的姑娘,认真地对众人剖白“我们部落的人勇敢善战,但我们只把长矛和猎箭对准凶猛的野兽和残忍的敌人。对于兄弟、女人和孩子,我们也和你们一样珍惜。”最后,当着大家的面,“费食儿,我想对你好,等你愿意和我走”
她哭了。这个女孩儿,总是泪多,宫玺想着。
宫玺自从出了费食儿家,就有点心不在焉。炎帝、炎帝香子真的会是炎帝好像和传说中的一些细节对不上,不过,那些传说本来也都是存疑的东西炎帝大概是有配偶的,还有儿子女儿多名
香子看他出神,料想今日之事着实沉重,他这是为大家担心吧。
脱了衣裳,香子发现宫玺的目光胶在自己身上,不禁有点羞赧,充斥着他更多的却是春心萌动。他轻声问道“你怎么这样看我”
宫玺回神,撞见男人天神般完美的身躯,雄性强壮的标志也对着自己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香子真的是炎帝那自己算什么
直到这个男人开始冲撞,他俊美到令人无法直视的脸庞贴在自己身上,眼睛里清楚地映着自己的面孔,宫玺才逐渐释然。
这个人,只是他的香子罢了
赏完莲花,度过盛夏,又是一年中的秋天。那些虫鸟啼叫、汗流浃背的日子,在舒畅、憋闷夹杂的平淡里,像是电影的帧格,以快进的速度,消逝在指尖、身后。
莲蓬长成时,香子领着大伙儿共同收获。也就图个鲜,现在都能吃上饭了春播、夏种、秋收,正是最富足的时候。
“画面好美,大家都很高兴的样子”
“过得越来越好了”
“莲蓬鲜嫩,好吃”
“喔喔喔,播主你家男人又露肉了”
“他已经没感觉了”
“晚上还是有的吧”
看到要命儿远远过来,宫玺惊了一把。他还不到两岁,怎么哪儿都跑
“喜子哥哇呜呜”小豆丁话没说清楚,就开始哭了。
对要命儿,比对强子,宫玺更能放开心思地呵护。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还需要大人的关怀和看护。
“阿姐走了,她不要我了”被搂在怀里的要命儿哭够了,终于说出了正经事儿。
宫玺一怔,感觉大脑轰鸣炸裂,不能思考。良久的沉默,让小孩儿感到疑惑。
“她爹还是没答应”
“这女孩到最后竟是自己鼓起勇气离开了家”
“我要看好女儿”
“这样她能幸福吗”
如果这就是费食儿的选择,宫玺希望她跟那个人好好过。一个女孩子,不论多要强,总要有个疼她爱她的男子男人,也是一样啊。人,又何尝不是为了“爱”而活
“喜子哥,这是阿姐之前说给你做的。”要命儿把手里捧一团的玩意递给宫玺看。那是一件丝质衣裳,在这里,是罕见的白色“阿姐走了,会不会回来会不会给我也做一件”
费食儿,叔哥没白疼你
“这哥没出息的哭了”
“小宫玺别难过”
“这太感人了”
“啊咧,香子过来了”
“妹妹,你穿的是丝衣吗”
“这是麻衣啊叔叔,你穿的很奇怪啊”
费食儿,谢谢你。你真是一个能干又聪慧的姑娘你不会是嫘祖吧
“你拿的啥”香子一眼就瞄到宫玺手中陌生的布料。
“费食儿给我做的衣裳,还真让她整出了丝绸这不是重点香子,她跟那家伙私奔了”宫玺说起来,还是有一点不甘心多好的学生,就被个遛鸟大侠拐走了呃,如果那人是黄帝当他什么都没说
“私奔”这个可能他给香子闲扯时说过香子望着远方,带着一丝惆怅“真遗憾这下子,他们轩辕部要比我们姜部穿得好了”
宫玺无语。
有一天,他问香子“人家野小子他们部落都有名号,你不给自己和部落起个”
香子问他意见。宫玺回想起一开始的念头,觉得香子配得上“姬”这个姓氏,没想到还真有点鸡皮疙瘩出来的意思。他自暴自弃,权当“吉祥”和“恭喜”搭配,给香子“赐”了姬姓,“祥”字带着喻意,比“香”更合适。反正,炎帝本姓姜嘛,姬是源于其居所在姬水
香子欣然赞同,和宫玺的名字有联动喻意,他很乐意。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鲁莽啃过的姜摆在桌上。“咱们部落就叫姜吧,要让咱的人热和起来”
恶向胆边生,宫玺把“始祖”扑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快乐づ ̄ 3 ̄づ
第76章 最终章,如此幸福